第279章
流。 岳辰晴闻讯跑来,看得心惊,忙去求情:“阿爹,不要再打了,不要打哥哥……” “你懂什么!他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也一个样!” 说着鞭子又要照着江夜雪倔不低头的脸抽下去―― “住手。” 一道疾光闪过,是极为灵力丰沛的符咒,在江夜雪面前撑开结界。岳钧天猝不及防,手臂一酸,鞭子失手震脱。他又惊又怒地回过头,看到慕容楚衣从门外走进来,臂挽拂尘,指捻咒印,冰冷地盯着自己。 “岳钧天,你够了吗!” “……你?”岳钧天嘴唇颤抖,“你、你居然帮着这个孽畜……” 慕容楚衣扶起江夜雪,转头森然道:“他是我外甥。” “你再动他一根指头试试看,看我会不会让你好过。” 由于慕容楚衣的出面,事情最终还是没有再闹大。 夜深人静的别院里,两人坐在屋檐下,台阶上。慕容楚衣替他裹着手上的伤,那伤口比鞭痕更深,是他与岳钧天争执动手时被父亲的神武所伤及的。 父子吵架,当爹的居然拿了神武来对付儿子,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 慕容楚衣沉默着,难得问了句:“还疼吗?” 江夜雪不答,良久之后,低声沉闷道:“我娘临走之前,曾说过,用不了二十年,我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辰晴的东西。” “……” “可如果我说我从没有想过要和辰晴争岳家,你会信么?” 慕容楚衣道:“我信。” 江夜雪没有想到他会答的这么快,甚至没有片刻的犹豫。其实他原本没有想哭的,可是听到慕容楚衣如此坚定地说了这两个字,他忽然觉得那么难过,那么委屈,他一下子就埋首于膝,泣不成声。 他说我从来就没有想要争夺什么。 他说我真的没有想当岳府的主人,我没有这个野心。 他说能给的我都给了,为什么还要把我最后剩下的唯一不能给的也夺走。 慕容楚衣陪在他身边,最后轻轻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 而江夜雪那时候大抵也是头脑乱极了,那么多年的压抑撕开了一道宣泄的口子,他其实是失控的,他抬眼瞧着慕容楚衣安慰他,心中情绪如同潮涌难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者在这一刻,他根本什么都没有想,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抵着慕容楚衣,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只是轻轻的触碰,犹如蜻蜓点水。 颅内却似有烟花轰然炸开。 两人的头脑都是瞬间一片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楚衣终于从极度的震愕中回神。他像被蝎子刺着似的猛地推开他,霍然起身,一张俊美的面庞上血色全无。 “你干什么--!!?” 江夜雪看到慕容楚衣的脸色,晕眩的头脑里终于闪回了清明。他一下乱了手脚,涨红了脸,慌忙道:“楚衣,我……” 慕容楚衣却在江夜雪试图站起来解释些什么之前,一下子后退了数步,又惊又怒地瞪着他。 “小舅,对不起,我、我只是……我……” 小舅这个称呼愈发尖锐地刺中了慕容楚衣,他眼中骤雨疾风,极是混乱。几番抿了抿唇,想开口却又觉得太荒唐。他一直习惯了以长辈的姿态去对待江夜雪,谁知江夜雪竟对他怀着这样的心思,他一时觉得背心发冷,冷汗涔涔。 可要他一个刚刚被强吻过的人,再去训斥对方什么,实在是毫无威严。慕容楚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不等江夜雪再说话,便拂袖转身,夺路而逃。 第174章 此君子陌路人 从那之后, 慕容楚衣便与江夜雪变得疏离起来。 江夜雪几次欲与他道歉,想要将话讲清, 但慕容楚衣实在是受惊太大, 所以一直躲着他, 不愿与他独处。 这也难怪,慕容楚衣一贯存着的都是端端正正的心思,哪怕并无血缘,他也从来只把江夜雪当做自己的外甥看待,试问哪个小舅不会被这样的举动吓到? 几次碰壁之后,江夜雪终于明白慕容楚衣是再也不肯再理他了。 江夜雪深知纲常伦理,尽管感情一事是无法遏制的,但他一直很清楚自己与慕容楚衣之间绝无可能。那一天唇上的轻触, 完全是他心绪崩溃之下未曾思索的举动, 是他与慕容楚衣相处的那么多年里唯一的一次脱缰。 他只是想让慕容楚衣知道,他其实从来没有敢奢望过得到些什么。但即使是这样一个弥补的机会,慕容楚衣也终究是没有给他。 与小舅交恶之后, 江夜雪在岳家便彻底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他再怎么圣贤, 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在这样的境况下, 他内心深处无可避免地滋生出了痛苦、不甘、失落以及迷茫。只幸好他从来懂得压抑自己, 一直都在努力排遣着自己的情绪。 直到,那一年的深秋。 那年秋天,岳府一行人因君上任务, 前往北境炼制兵甲。 彼时岳辰晴年纪尚小,贪玩不懂事,饶是被父亲叮嘱了很多次,也忍不住隔三差五偷跑去野郊游玩。但是北境是重华与燎国的交界处,并非什么周全之地,有一天岳辰晴偷摸着溜出去了,却到了很晚也没有回来。 岳钧天大急,唯恐儿子遭遇燎国的刺客伏兵,立令所有人出去寻找。 江夜雪和慕容楚衣自然也不例外。 ―― “你还记得那段经历么?”浑天洞的血池之光映着江夜雪的脸,也映着岳辰晴的脸,“你那时候是那么骄纵任性,仗着所有人都宠着你,不知天高地厚,为所欲为,想跑到哪里去就跑到哪里去,为了找你,我们把北境最险恶的几处地方都寻遍了,但都找不到你的踪影。” 他抬起岳辰晴的下颌,森然道: “最后还是我用自己炼制的法器尝试,才终于探得了你的下落。” 岳辰晴瞧上去崩溃极了,也混乱极了。 他的眸光一片涣散,江夜雪的话,他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可江夜雪似乎也并不在乎他是否将他的言语全都倾入了耳中,这么多年的秘密困囿在他心里,如今终于到了可以诉之于人的时候,哪怕岳辰晴聋了瞎了哪怕是一具死尸,他恐怕都不那么有所谓。 “我追踪到你,发现你竟自己越了重华的屏障界,跑到了燎国的国境里。”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的状况和现在差不多的凄惨。当时燎国的国君在边境反复进行魔化试炼,野郊有大量魔气侵染的恶兽出没。你冒冒失失地闯过去,不知是被什么魔兽所伤,倒在草堆里,昏迷不醒。” 江夜雪说到这里,似是自嘲地冷哼了一声:“那时候其他人都还未寻至,天地间好像就剩下我和你,只要我动一下手,你也就死了。那些被你夺走的东西,就都可以回到我身边,无论是那些无趣的死物,还是慕容楚衣这个活人,甚至是岳家。什么都可以是我的。” 他抬起手,慢慢抚摸过岳辰晴的咽喉,挨近了,似是在问别人,但又好像问的是自己。 他轻声道:“岳辰晴,我当时怎么就那么傻,没有杀了你呢。” “……” 浑天洞静谧幽深,唯有江夜雪的嗓音是唯一的声响。 被毒药僵困住的墨熄也好,重伤昏迷的慕容楚衣也罢,还有早已被制成傀儡的小兰儿,此刻都不过是他面前的蝼蚁。 是他反局为胜的见证。 他说着说着,神情竟有些扭曲,他盯着岳辰晴眼睛的时候,再也无法把那里面的人和曾经君子如风的自己交叠在一起。 可那又怎样呢。 他早已把过去的自己割舍。 “你那个傻哥哥。”江夜雪低声道,“他是真的傻极了,他的人生都已经被你害得如此凄惨了。可他想到你是慕容楚衣的外甥,是他自己的亲兄弟,所以他不但没有杀了你,还替你着急。他见你快不行了,发了报信烟火后,就不顾魔气侵染,替奄奄一息的你渡了魔气,并输送灵力给你,吊住你的性命。” 江夜雪说到这里,仰起头,轻轻笑了起来:“你说他有多可笑啊……当初的我有多可笑。” “那一口气,我替你吊到了岳钧天赶到的时候,自己却受了侵蚀。可我们的爹爹呢,他见你伤成那样,只急着将你带回去疗伤。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情况。” “不过……”他闭了闭眼睛,看不出他说这句话时的情绪,“也亏得他没有注意到我的情况。” “我当时为了不让你再受吞噬,将你承受不了的魔气全部都渡到了自己身上,这番举动实是危险至极。因为一旦这层魔气最终无法驱散干净,按照重华的律法,是要将感染者处死的――真幸好岳钧天寻到我们后,眼中只有你,全然视我为无物。”江夜雪嗤笑,“我在他眼里,从来便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子,若是威胁到了他的声威,成为他的污名,他定会不管不顾地将我献出去,处以极刑。” “我母亲说的很对。岳钧天刻薄寡恩,为了保全他自己,什么他都可以做,什么他都可以付出,又何况是早已令他生厌的我?” “所以,我中了魔毒的事情,便对谁也没有说,与你们一同回到营地后,我趁着所有人的注意都还集中在你身上,就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回了房间――岳辰晴啊。”他叹息,“你永远也想不到那天晚上我有多痛苦。” 痛苦二字他说得很淡,但眸底的颜色却是极深。 “五内焚火,生不如死,说什么都是轻的。” “哦。”江夜雪顿了一下,淡淡笑道,“抱歉。忘了你是岳家的少主,从小被呵护得太好,什么苦都没有吃过。我跟你说这些,你又如何能懂?” “再后来呢,我就试了许多种方法给自己拔毒,但都无济于事。那种魔毒是重华从未接触过的类别,根本克制不住,反而在我体内扩散得越来越厉害。那一阵子我时常会感到挣扎和困顿,觉得自己内心的愤恨与不甘变得那么鲜明,鲜明到令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 “我挣扎了很久。” 那血淋淋的噩梦已经过去,人性与魔性的交锋当年想也知道有多痛苦,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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