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时他紧紧地抓着御椅,面上也露出不忍,嘴唇轻微颤抖着像是要说什么。 我却微不可察地冲他摇了摇头。 皇上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行刑!” 随着我的一声声惨叫,父亲,弟弟和公主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我也隐约能听到那兵马声越来越近了。 很快刑场外面传来了一声暴喝:“狗皇帝欺人太甚!我等定救齐大人出来!” 我知道,终于到了真正真相大白的时候。 一队兵马浩浩荡荡地闯进刑场,包围了我们。 他们的小头目几下便打跑了刽子手,拽着我上了马背。 一副愿意为了我肝脑涂地的样子。 众人纷纷惊呼:“什么?齐川私养兵马?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难怪他这么硬气,莫不是早就想反了!” “我真是瞎了眼,刚刚就不应该为他求情,就应该让皇上一刀斩了他!” 我转头看向父亲,他的眼中毫无悲痛,甚至还隐约闪烁着不正常的兴奋。 弟弟和公主也都同样的神态。 感受到我的目光,父亲迅速换上了一张痛心疾首的脸:“逆子!你怎敢造反!从此以后为父与你再无任何情分!” 弟弟也忙不迭开口:“是啊哥,皇上待你不薄,还把最心爱的女儿嫁与你,你怎能如此大逆不道啊!” 公主也掩面啜泣:“齐川,就算我对你再情根深种,在家国大义面前也断不会维护你,你束手就擒吧。” 看着他们的一唱一和,我不禁冷笑出声:“是吗?” “我可是你们的至亲之人,我造反了你们怎么这么着急对我落井下石啊?比先前替我求情可兴奋得多!”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都皱眉看着我,思索我话中的意思。 父亲弟弟和公主脸色也瞬间变了,连连斥责我在乱说。 那队兵马的小头目阴恻恻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附在我耳边轻声开口:“齐川大人,你最好别闹什么幺蛾子。” “你以为你这点雕虫小技能掀起什么波澜?现在大局已定,你们老皇帝只会坚信我们是你的手下。” “现在齐相和公主之所以还同意留着你,只不过是看你还有别的用处。”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众人的神色更加凝重,他们更看不明白了现在的形势。 欻鳠閎茉篪鎝絴暨歇凛妗扵炂慓追唂 我努力直起身,抬手指着那个小头头,神色轻蔑:“乱臣贼子,你以为皇上真的看不出你们的意图吗?” “你们伪造南方水灾,想要骗取国库灾银!真是罪该万死!” “现在又要起兵造反,你们的眼中还有王法吗!” 话音刚落,现场更加躁动。 百姓们面如菜色,他们欲哭无泪:“齐川大人,我们的家乡真的被大水淹了,这怎么可能是伪造的呢?” 大臣们也议论纷纷:“他到底在说什么?南方水灾经过多层核实,就算伪造也不会成功啊!” “而且这点人马怎么起兵造反?除非上下勾结,否则……” 说着说着,他们的渐渐沉默了下来。 都死死地盯着我,仿佛那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无人敢相信。 那队人马的小头目见形势不好,抄起长枪就直奔皇上而去。 原本应该誓死保护皇上的守卫,此刻竟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皇上身边的几个亲卫,也都主动退避三舍。 我转头看向父亲和弟弟,他们原本就雀跃的眼神已经愈发得意。 而公主作为皇上最珍视的女人,此刻竟然也无动于衷,甚至神色中还有点点的期待。 皇上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 更可怕的是,周围突然响起了羌族的声音! 他族与我朝大战多年,现在竟然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了我朝境内! 黑压压一片的羌族大军不断逼近,大臣们都已慌了神。 那边小头目的枪离皇上已经近达几尺! 大臣们已经跪倒一片,准备默哀的时候。 突然皇上身后窜出一个高手。 刀枪相撞,那高手几下就擒住了小头目。 与此同时周围爆发出震天响的怒吼声,瞬间数十万的禁军将这里团团围住。 厮杀声音,兵器碰撞的声音,士兵倒地呻吟的声音连绵不绝。 一天一夜的混战后,脚下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残骸。 羌族全部被剿灭。 小头目和手下全部被缉拿,就连他们勾结的内应也一并被按在地上。 禁军的出现,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小头目被拖到我面前,他恶狠狠地盯着我:“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我上钩了?” 我没有开口回答。 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另一边。 除了刺杀的人马,公主,弟弟和父亲也被重兵缉拿,压在了众人面前。 大臣们大惊失色,纷纷跪倒一片。 但想起我之前的话,他们又不敢多说什么。 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很快京城周围的所有骚动都被镇压。 而皇上却一直端坐在御椅上,连衣襟都没乱一分。 他垂眼看着底下的人。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公主大喊冤枉,泫然欲泣:“父皇,儿臣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儿臣是冤枉的!” 父亲和弟弟也都连连附和,称是被歹人蒙蔽了双眼。 皇上没有多看他们一眼,而是对我说:“齐川,你今天在这里布下这么大一盘棋,还以自身为饵,你来解释吧。” 我颔首,说起了五天前的一个深夜。 那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五天前,大批灾民涌入京都,向皇上请愿求得灾银和粮草。 随后他们又在闹市找到了我,几次下拜求我应下押送灾银的差事。 我同意了。 为了确保这次押送不出差错,我特意回了趟相府,想请教父亲,让他传授我一些经验。 但没想到,刚走近他的书房,我就听到了里面他和别人谈话的声音。 “你们羌族既然想与我合作,攻破我朝,就应该拿出点诚意吧?” “在你的安排下,我们大军已经在京城埋伏好,就等你一声令下取老皇帝的狗命,你还想要什么诚意?” “不急,将来我儿子登上皇位,自会与你们谈判……” 我的血液瞬间凉了一半。 父亲总共只有两个儿子,我对此事一无所知,很显然,他要继承皇位的儿子是我弟弟。 既然他们瞒着我,那想必到时候未必会有我的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我匆匆赶往公主府。 深夜若非皇上召见,否则外臣不得入宫。 我想让公主带我进宫,面见皇上禀明一切。 刚踏进公主府,丫鬟就犹犹豫豫,找各种理由不肯让我入内。 我心急如焚,顾不上三七二十一,直接闯了进去,跑到了公主的寝殿里。 但没想到,还没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缱绻暧昧之音。 下一秒,弟弟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仿佛雕塑一般被钉在了原地。 即将和我大婚的公主,竟然和我弟弟苟且到了一起! 公主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我们的大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我才不喜欢齐川那个榆木疙瘩,做梦都想能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呢。” 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公主竟然也参与了这件事! 弟弟耐心地哄着她:“你放心,我和父亲正在商议,只是羌族那边有点麻烦,他们质疑我们的诚意,坚持要我们这边出一个质子过去,才肯动手。” 公主惊呼:“宰相大人要你过去吗?” 弟弟阴冷地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当然是我哥那个没用的东西!” “我已经安排手下去南方挖通运河,大水淹了几座城池。” “那里的百姓上京求粮,都点名要齐川去押送呢,到时候在半路做成马匪截杀,再把他偷偷送到羌族去就好。” “这样一来,灾银都会尽数落尽我们的口袋!” 公主浅笑着答应,并且承诺她会偷偷将灾银运走。 我的心越听越凉,转身想走,却发现身后早已站了一排家丁。 很快他们将我押送入内。 公主和弟弟商量着怎么解决我,他们还请了父亲过来。 我挣扎着看向父亲,妄图他还有一丝亲情。 他却只是嫌弃地看着我,冷淡开口:“杀了他就是,找我来商议什么?” 我仅剩的希望也全部破灭。 父亲一向待我冷淡,但没想到已经连最起码的父子之情也没有了。 弟弟皱眉:“杀他倒是可以,但是羌族点名要的人质怎么办?” 他们纠结的时候,公主拦住了他们。 她笑嘻嘻地看着我:“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齐川素有贤名,明天就又会成为父皇钦点的钦差。如果在押送的路上不明不白死了,定会彻查。” “那是恐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如直接污蔑他私吞了灾银,等皇上把他流放边境再动手,一个罪人定不会有人注意。” 父亲和弟弟沉吟片刻,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制定了计划便走了。 公主把玩着我的衣袖:“齐川,你别想着跟父皇袒露一切。” “宰相重臣加上皇室血脉,和一个普通臣子对峙,你觉得我父皇会信你吗?” “好好完成你的使命,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我浑浑噩噩地走回府,一路上都在想着她的话。 如此看来,我已陷入绝境,毫无生机。 突然我灵光一闪,如果没有生机,那就打破规则,用我自己的命来赌一把。 于是我和皇上演了一场戏。 解释完毕,公主面无血色。 皇上下令把所有人都带了回去。 朝堂上,公主转头看着我:“既然你心里早有计划,又为何要提前自掏腰包给他们灾银?” “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父皇又怎会亏待他们?” 我苦笑了一声。 这次的计划本就是用我的命来赌的,我有几成胜算先不论,我能活下来的几率不超过三成。 我提前补贴他们,是想着万一我不在了,也赌输了,他们也能安身立命。 公主勾结宰相和其儿子,想要谋逆篡位证据确凿。 皇上震怒,下令诛杀宰相九族。 而我因为不曾卷身其内逃过一劫。 但我深知,虽然性命无忧,但我的前程也就此断送。 于是我辞了官,到处游山玩水。 公主乃是皇室血脉,不可斩杀,最终被皇上流放边疆。 三年后,我云游到了边疆,又遇到了公主。 她正被衙役驱赶着去洗衣服。 衙役恶狠狠地笑着:“公主,你把我的亵裤洗得干净一些,我就给你打开镣铐放放风。” 三年时光,让她风华不再,也会开始对着衙役唯唯诺诺。 待那衙役走后,我忍不住跳出来问她: “我们心心相印,感情多年,你难道真的喜欢我弟弟吗?” 她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弟弟那个蠢货,我怎么会喜欢他?从小到大我自然都是心仪你的。” 我疑惑:“那你为何要如此对我?甚至还要把我送去敌国做人质……” 话还没说完,就被公主冰冷地打断。 她的眼神仿佛结了冰:“齐川,我虽然喜欢你,但你对我的大业来说不值一提。” “你太过于迂腐,在你心里,伦理纲常是比天地都重要的东西,如果我将计划告知与你,你定不会助我。” “所以我才会转而选择你弟弟。” 我愣在原地:“你就算谋反成功,不也是为了助我弟弟登上皇位吗?我与他到底有什么区别?” 她扯起嘴角:“助他登上皇位?他满肚子酒色财气,也配做一国之主?” “如果大业真的成功,我自然是杀了他,自己登基。” 我愣在原地,被她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铿锵有力的声音还在继续:“从小我就不服,为何男子是至尊,女子只能为他们洒扫做饭?” “我母后何等聪明才智,却只因为是一个女人,便只能拘在深宫一辈子?我不服,所以我计划谋反。” “功败垂成,落子无悔。你走吧,以后都不必再来见我。” 我沉浸在她的话里,久久不能回过神。 一旁却忽地跳出了个衙役,他冷笑一声:“臭娘们,还想骑在男人头上?今天我就让你见识男人的厉害!” 说着他就把公主扑在地上,拼命扯动她的衣襟。 我想也没想,直接冲上去和那男人扭打在一起。 最终,我赢了。 但却也满身伤痕。 我拼着最后一口气,从衙役身上搜出了公主镣铐的钥匙,给她解开。 看着她头也不回地逃离。 我整个人气息微弱,终于浑身无力,栽倒下去,眼前变得模糊昏暗。 我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黑白无常笑嘻嘻地看着我:“你终于醒了?跟我们走吧。” 见我还在固执地看着公主离去的方向,他们无奈地摇摇头:“齐川,你觉得公主这次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不解,他们轻笑一声:“公主每一步都是心机和算计,说不定这次说心仪你,也只是为了利用你逃出生天而已。” 看着她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他们叹了口气:“而且她真的做到了,不是吗?” 我笑了:“不重要。” 不论她是真心还是利用,这一次做了她的棋子,我并无不甘。 谈话中,几个衙役跑了过来,惊呼:“这里死人了!这里死人了!” 我低头看去,地上躺着我和那个衙役的尸体。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真的成了鬼魂,漂浮在空中。 我正要跟黑白无常离开,却发现自己的魂魄竟然不受他们的控制。 黑无常看着我笑道:“有意思,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白无常叹了口气:“这是因为他在世上的执念太重,心结未了,所以无法转世投胎。” “齐川,你在人间多呆几年吧,等你残念消失,我们再来接你。” 听闻公主失踪,皇上震怒,连下三道圣旨,要求必须将其捉拿归案。 我知道,等她再次伏法的时候,可能就是她的死期。 果然,五年后公主在农家出没,被发现后当场斩杀。 可这里已经焕然一新,学堂里甚至听到了女孩们洪亮的读书声。 我突然明白了,这可能就是她留下的种子。 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相伴二十多年,他帮她打过架,深夜给她熬过红糖水,也曾在漫天烟花下红着脸吻过她。 可是,在她癌症晚期的时候,他爱上了别人。 1: “阿哲,最后陪我去南山看一次雪吧。” 沈思哲的背影一僵,“什么叫最后一次?” 阮易遥挤出一抹笑:“我说今年最后一次,你有空吗?” 她如此恳求的语气,让沈思哲说不出拒绝的话,答应了她。 这几天,阮易遥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好在沈思哲忙着工作,忙着照顾江吟,并没有发现。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希望能坚持到下雪那天,那是她最后的心愿。 每天盼着盼着,终于,南山下雪了。 两人一路登上南山,阮易遥一身长羽绒服,一张脸白得异常。 沈思哲蹙眉看她,“你最近怎么了,脸色这么阮?要不要先下山。” 阮易遥强忍着疼痛,连忙摇头,“我没事,等下日落雪景是最美的,我们一起看。” 话音刚落,沈思哲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名字,他怔了怔,犹豫了两三秒,终于还是走到不远处接听了电话。 手机那头,江吟娇娇弱弱的哭声传了过来。 “阿哲,停电了,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来陪我……” 三分钟后。 沈思哲挂了电话,平静的朝阮易遥走过来:“我去山下买两瓶水,你等我回来。” 阮易遥将咳得满是血的手藏在身后,憔悴的点头:“早点回来。” 早点回来,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一点相处时间了。 沈思哲点头欲走,阮易遥却突然叫住他,“阿哲……” 沈思哲回过身,看见阮易遥一脸苍阮的看着他,“你还爱我吗?” 不知为何,沈思哲心陡然一紧,“爱。” 阮易遥扯出一抹笑,摆手让他快去,沈思哲似乎也根本没发现她的异常,脚步急切的转身离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阮易遥从阮天等到夕阳西下,再等到天黑。 沈思哲都没有再回来。 茫茫一片雪阮中,阮易遥早就没了站稳的力气,她奋奄一息的躺在雪地。里,雪地里早就氤氲了一大片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阮易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思哲的电话。 他就要错过落日雪景了,他答应要陪自己一起看的…… 她锲而不舍的打了很多个过去,直到在打到第十个的时候,那边终于接通了。 阮易遥刚要说话,就听到江吟柔弱的声音传来,“阮小姐,你有事吗?沈总他在洗澡……” 脑子轰的一声,一瞬间,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撕裂般的痛感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疼得她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他说要下山,却不是去买水,而是去找了江吟? 下一秒,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沈思哲略带关切与责备的声音,“江吟,怎么又不穿鞋,是又想感冒是不是?" 他的声音彻底印证了这个猜想,她笑出声来,猛地吐出一口血,所有支撑自己清醒的力量仿佛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天崩地裂。 她松手,任由手机就这样滚下去,任由大口大口的血顺着唇角狂吐出来。 好冷啊,太冷了。 医生说得没错,她真的熬不过这个冬天。 她浑身是血的躺在雪地,整个人痛到蜷缩成一团,原来人痛到极致,是会笑的。 沈思哲,你骗了我。 你不会回来了;还有,你早就不爱我了,对吗。 “你为什么,要一次撒两个谎空气寂静,没有人给她答案。 漫天纷飞的雪地,阮易遥就这样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无生息。 阮易遥和沈思哲青梅竹马,恋爱七年,今天,是他们的订婚宴。 北岛酒店,阮易遥穿着精致的高定礼服,挽着沈思哲应酬着前来祝贺的宾客。 不停有沈思哲的兄弟过来调侃两人。 “订婚快乐啊,总算修成正果了。” “兜兜转转,没想到老沈还是栽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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