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昭将男人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他说谎了,可若不这么说,白清雾可能永远都不会承认,而且他也有一个藏于心底多年的疑问。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 白清雾摸了摸耳朵,自己好像出现幻觉了,他真切反问,“你管那叫好?” 威胁、强迫、挟恩图报,这叫好? 沈昭目光灼灼,“你从未伤我。” 白清雾嗤笑,“我那是为了……” 完成任务? 可完成任务,需要费尽心思考虑不伤到沈昭吗? 那种不解又迷茫的情绪又来了。 “为什么不推开我?” 手心的热度突然离去,空荡荡的发冷,白清雾‘我’了半天,想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却见刚站起来的人脸色白,身形不稳。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了行动,将人抱在怀里,急声道,“沈昭?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胃疼了?” 他刚要伸手,就被攥住,不知道疼痛中的人哪来的力气,让他动不了分毫。 “阿清,别不要我……” 又有泪珠滚落,白清雾想不明白,沈昭哪来的眼泪,又多又沉,砸的他胸口发闷,酸涩不已。 他没好气,“都疼的发抖了还有空说没用的,这三年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胃药带了吗?我给你——” 沈昭闭上眼,制止白清雾的手不肯松,反而加大了力,失去血色的唇开开合合,说着白清雾不爱听的话。 “疼死算了。” 白清雾气笑了,他看见一个不爱惜身体用自己健康去寻求心爱之人回应,以此证明对方也是爱自己的傻子。 他不敢用力,怕弄疼沈昭,连对方那句称呼也忽略了。 “你到底想怎样?” 沈昭埋头在男人胸前,闻言颤了颤,不敢去看白清雾的表情,不敢去赌心死如灰的可能——但他现在做的,却正是押上了一颗心的赌局,赢了皆大欢喜,输了、输了…… 他也就死了。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平稳冷静,实则隐隐哽咽,像极了虔诚跪地,渴求神明眷顾的忠诚信徒,浑身上下都在说:‘求你,别丢下我。’ ‘求你,别不要我。’ ‘求你,别对我冷漠。’ “求你,可不可以喜欢我?” 孤注一掷,赌上所有,义无反顾走上了一条不会回头的路。 不敢奢求爱意。 白清雾看的分明,心口发涩,百般借口,万般理由,早在有这个念头时,他就该认清自己。 看过剧情的怜惜,聊天的融洽,沈昭纵容与温柔的特例,千方百计不让人受伤的行为,亲密接触时狂跳悸动的心脏,三年来梦中的人……如果这不是喜欢。 如果这都不算喜欢。 男人似乎叹了口气,手指被一点点掰开,沈昭的心也支离破碎。 不行吗…… 还是不行。 被拒绝了要被拒绝了要被推开了要离开了他不爱我他不喜欢我连骗我也不愿意—— 大脑一阵眩晕,周围一切都隔了一层雾,他置身其中,无数嘈杂尖锐的嗓音重复上面的话,脚底一点黑色扩散,扭曲黑影刺破血肉,将不想挣扎的他拖入深渊。 “胃不好还任性,进医院有你受的。” 沈昭蓦然睁眼,胃部覆上一只手,轻柔有力地按揉,光影打在白清雾的侧脸,从未见过的温柔让他不知所措。 “你……” “你什么你。”白清雾头也不抬,“再有下次疼死算了。” 与嘴上不留情形成对比的是和缓动作,眼角眉梢是想通了什么的一派轻松,不像以前,看着离他很近,又如掠过的不可捉摸、也抓不住的风。 温暖化开了沈昭的绝望,愣神的样子像只呆头鹅,白清雾忍不住勾起唇角,刚想调侃两句。 “……不分手?” 小心翼翼似一戳就破的泡沫。 白清雾不喜欢他这个样子,沈昭应该一直冷静从容,临危不乱,轻描淡写解决所有难题,叹了口气。 偏偏令沈昭变成这样的,是自己。 “你不是没同意?” 沈昭笑了,得到了全世界一样满足,搂住白清雾的脖子不放手,轻声在他耳边说。 “嗯,我没同意的。” 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分手。 只是三年没有联系的异地恋。 “好好说话。”白清雾不自在摸了摸耳垂,眼里却是羞涩的。 他们这算,确定关系了吧…… 看出他的不自在,沈昭主动转移话题,是最开始问过没有得到答案的那句,“累吗?” 白清雾抱着人坐在沙发,环住沈昭的腰,比以前还要瘦,心疼摸了摸,“还行,公司那点事挺简单的。” 沈昭被摸的有些痒,身体也发软,但他舍不得躲,反而调整姿势让白清雾更顺手,鼻尖嗅着男人脖颈熟悉的气息,“我毕业了,给你发信息,你没回。” 白清雾一顿,他把人屏蔽了,整整三年克制了无数次想点开的欲望,强迫自己变成一个瞎子,不看不闻,想到这,他有些理亏,刚要拿起手机就被拦住。 十指交握,沈昭轻吻。 “我在,可以直接问我。” 白清雾:“抱歉……” 他欠沈昭很多句道歉。 白皙的指印在唇上,止住了白清雾的话,他疑惑偏头,见沈昭凑近,呼吸可闻,说。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好想你。” 三年,从睁眼到闭眼,每一天都很想。 两人静静对望,白清雾捕捉到了那抹不安彷徨,对方一直在不安,忽地,沈昭垂下眸,竖直的指慢慢蜷缩。 白清雾察觉到某种纵容渴望的信号,他红着耳,距离归零。 灼热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内交换,第一次接吻,白清雾轻轻碰着,摩挲后没了动作。 沈昭微微睁眼,闪过一丝笑意,手指插入男人发间,一点湿热殷红划过,白清雾呼吸一乱,似乎明白了什么,怔然间,在脊背抚摸的手按住了沈昭后颈,空气也被点燃。 “咕唔” 喉结上下滚动,沈昭呼吸急促,身体承受不住后仰,腰间的手化作铁链禁锢,动弹不得。 等分开时,整个人瘫软下去,一动不动,微启的唇齿间残留着滚烫热意,差点以为要被吞吃入腹,舔了下嘴角,沈昭轻轻抱怨。 “好凶。” 白清雾的脑袋埋在沈昭肩膀,时不时蹭一蹭,无形中冒着蒸汽,热得不行,碎发凌乱,耳尖通红,闻言收紧手臂,小声反驳,“才没有。” 明明是你很好吃。 察觉到他的未尽之意,沈昭脸颊发热,刚要下去,就被抱紧,白清雾紧张道,“等、等下。” “嗯?” 白清雾不说话了,沈昭也明白了什么,老老实实一动不动,额头出了一层薄汗,难耐磨人。 好一会儿白清雾才把人放开,捂住了脸,也不能怪他,谁让他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再说了,互相喜欢忍不住很正常不是? 沈昭脚刚落地,没站稳,还是白清雾搂了下才没摔倒,两人目光接触瞬间移开,没两秒又转头对视,一样红的脸和耳朵。 “……时间不早了,我去找找徐风那家伙,让他送我回去。”刚说完,手指被勾住,白清雾抬头。 “来我家吧。” 白清雾犹豫,“会不会打扰……” “我一个人住。”沈昭温柔一笑,尽是冰雪融化的清艳。 霎时惊艳,白清雾抿唇,舌尖仿佛还萦绕着清甜的味道,刚确定关系就同居似乎不太好,显得他很着急。 沈昭捏了捏白清雾的指腹,小心翼翼又饱含期待,“我们许久没见,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可以吗?” 白清雾捂住心脏,一想起自己三年对沈昭不闻不问就愧疚不已,什么不太好,什么太着急,通通抛到脑后。 “好。” 沈昭唇角弯弯,白清雾迷迷糊糊被牵着走到酒吧门口,看见熟悉的身影才反应过来。 “徐风!” 靠着车抽烟的徐风一个激灵,烟头掉在裤裆,拍两下又差点烫到手,捂着脑袋,“对不起!我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要打轻点打别打脸成不?” “谢谢。” 嗯? 徐风睁开一只眼。 白清雾拍了拍他的肩膀,“多的话不说了,以后有事随时找我。” 徐风发现不是阴阳怪气后放下胳膊,目光移到两人一直没松的手上,目瞪口呆,“这么快?手都牵上了!?” “不应该是误会加深强制爱,你宁死不屈被霸王硬上弓,被这样那样之后找机会逃跑出国,他痛苦发疯苦苦等待,五年后你再次回国被抓了个正着,最后经历虐恋情深火葬场后再圆满在一起吗?” 白清雾:“……” 白清雾:“你小说看多了吧?” 摸了摸沈昭的手,有点凉,带着揣进自己兜里,“开车,送我们回去。” “你家?”徐风下意识问。 跟沈昭坐上后座的白清雾摇头,“他家。” 徐风:“你入赘了?” 白清雾懒得理他了。 一路上沉默,前排和后排却是两种氛围,徐风从内视镜看着那两人黏黏糊糊,尤其是沈昭,先前与他谈话时的冷淡疏离找不见痕迹,此时眉目舒展,温顺又依赖地靠在白清雾肩上,说什么有点冷。 徐风无语了,他的暖风白开的? 就这种拙劣的演技连他都看出来了,还能骗过白清雾? 然后,紧接着,徐风就看见他的好兄弟手臂一张,把人搂在了怀里。 “……” 徐风看了眼自己的花衬衫,又看了看沉默的司机。 “少爷,你也冷了?” “……开你的车!” 把人送到公寓,徐风赶紧招呼司机离开,短时间内再也不想看见这两人了。 白清雾拎着行李箱,换好拖鞋,一抬头顿在原地,沈昭将两人的外套放好,解释道,“我向徐风要了你的卧室布局,可惜其他的地方没法一模一样,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他局促不安。 白清雾打量着,暖色的装修风格,不少家具都与他家中的是同款,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他心中复杂,点头。 “喜欢。” 沈昭松了一口气,带白清雾来到早已准备好的卧室,“行李给我吧,我帮你收拾。” “我想为你做些什么,好吗?” 白清雾松了手,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人肉眼可见地开心,他走到桌前,抚摸绿萝柔软光滑的叶片,如果不是它,白清雾还以为这是自己家。 “这就是你的家。” 收拾行李的沈昭抽空回答,白清雾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说了出来,他没有拒绝,手从叶片上移开时视线一凝,半空转了个方向。 “这是什么?” 一个杯子?但又有点高,里面插了一朵与卧室格格不入的玫瑰,玫瑰的花瓣边缘有点枯黄,让白清雾想到了酒店的那一晚。 沈昭把衣服挂进衣柜,回头看了眼,轻描淡写道,“你送我的。” 白清雾:“嗯?我没送过……” 沈昭:“奶茶。” 白清雾紧了紧,奶茶杯里温凉的水浸透虎口,眸中映着男人忙碌的背影,声音干涩沙哑。 “……你早就知道?” 沈昭叹了口气,未整理完的衣服放下,来到白清雾面前,边走边说,“知道送奶茶的是你。” “知道每天蹲我直播间为我说话的人阿清是你。” “知道与我告白在一起的是你。” “知道救了母亲的是你。” “知道为我说话的白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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