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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太太回忆起青涩的自己,眼中浮现怀念,她这一辈子也勉强算是波澜壮阔, 但到最后, 还是熬啊熬,熬成了阿香婆。 糕红本来是来问她看中的那个后生的真实情况的,猝不及防的打击后,她把看圈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浑浑噩噩的回家, 因为下意识的避着人, 家里回来的时候也没发现她在家, 就开始大喇喇商量起怎么处理她。 “不能嫁出去, 这只白眼狼要是把方子带给了夫家, 我们就赚不了那么多了。” 当爹的给这场谈话定下基调,糕红虽然觉得不妙, 却也不知道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会有多糟糕。 “也不能留家里,家里有个没嫁出去的女娃,名声不好听。” 主要不嫁出去那两成利就一直在糕红手上,他们舍不得,而且彩礼钱虽然不多,但有一点是一点啊。 “手上的方子要尽快拿到,富贵人家的嘴巴挑着呢,换了滋味以后就不来了。” 大儿媳开了口,以前他们觉得糕红一个小崽子能随便他们摆布,就把人关起来不给吃也不给喝,什么时候吐出方子,什么时候才给食水。 糕红不做糕点,他们又舍不得到手的钱,便用米粉摸索着做了平安糕出去,刚巧碰上地主家要宴客,管事便把糕点全买了,他们前脚高高兴兴的回家,后脚就被打断了腿。 “我们小姐现在还哭着呢,要是做不出正宗的平安糕,你们另一条腿也别想要了!” 家里再也不敢抱着侥幸心理,连滚带爬的开了糕红的房门,自此他们再没试过这一招,只是现在…… “这几天找个借口,让三妮多做点,回头给她关到地窖饿几天,等她没力气以后把她弄瞎,再想法子把嘴撬开。” 公爹的话让大儿媳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天地良心,她能想到的也就是把人嫁远一点,为了增加底气,小姑子肯定愿意用方子换一份厚厚的嫁妆,他们咬咬牙多出点血,以后日子只会越发好过,但这公爹的意思,是要直接斩草除根啊! 人都瞎了,以后可怎么活。 “确定了是真方子,就把三妮往山里卖,深山的人娶媳妇难,瞎了眼的黄花大闺女也有个好价钱。” 婆婆紧接着开口,大嫂越听越心惊,这是要把骨头否都给榨出油啊,她跟妯娌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惊恐,而等到小叔子开口的时候,她才知道婆婆对三妮已经很心软了—— “说了方子再灌一碗哑药,我记得三妮认字,手筋也得挑掉,山里人靠打猎过日子,三妮能生娃就行。” 二嫂努力控制着自己别露出害怕的神色,但裙下的腿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 她这是嫁了个什么人家,莫不是豺狼披了人皮? 不对,狼可比这家里人有良心,三妮就是被狼给养大的。 二嫂跟大嫂对视一眼,又飞快的撇开视线,她在家里算不上特别受重视,但村里命最不好的姑娘,也不过是被家里送了人牙子换银钱,真没见过这种情况的。 大姑子挡了他们的路,就落了个这个下场,她现在跟他们站在一起倒是没事,可有一天要是也挡了路……还是大嫂好,嫁了个矮子里的高个…… “我读书的时候听同窗说过一件事,” 二嫂正在嫉妒妯娌,就听到大哥开了口,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去,她却下意识的看了眼大嫂。 “隔壁镇钱员外家的幼子得疾病去了,为了不让孩子在地底下觉得寂寞,钱家愿意出百两银,配冥婚。” 好的,这高个原来是个踩高跷的。 二嫂也不担心自己了,她开始担心起大嫂——金榜题名日,□□再娶时,这可是戏文中经常唱的,过几个月可就又到了入场的时候。 大嫂读懂了妯娌的意思,心里也慌的厉害,而她的丈夫还在说话: “只是他们肯花高价,要求也高。” “一是要家世清白,处子之身。” “二是要姑娘识字,八字相合。” “还有最重要的,得塞发缝嘴,活入棺木。” 大嫂听着丈夫的一字一句,只觉得从来没有认清枕边人,她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没让自己尖叫着逃跑,小姑子跟他们不甚亲近,却也是一条人命啊,他就这么轻飘飘的…… 这是让小姑子到阎王殿前都告不了状啊! 分,回去就分,哪怕是嫁妆都不要了,她也得跟这人分开,不然她怕自己哪天一睁眼,也被放到了棺材里。 只想搞点简单的争夺家产,顺便把小姑子远嫁的剧本的大嫂被彻底吓住,跟妯娌在对视的瞬间完成交流。 桌上的人还在商量着行动的细节,糕红缩在房间里,眼睛已经被泪水弄得什么都看不清,浑身的血好像结成了冰,让她冷得发慌。 “我当时一把就把自己的鼻子嘴都捂住了,就怕漏出声被他们给逮住。” 老太太眉飞色舞的跟黎秋月描述她多有先见之明,黎秋月却拍不出什么彩虹屁——她也碰到过相似的场景,只是没这么残忍。 以为是一家人,抬眼一看举目无亲。 “红姨,你吃豆腐不?” 黎秋月举着刚做好的汪豆腐问道,正宗的虾籽酱油汤,又烫又好吃。 “来一碗……你这个油不够啊,不够润。” 红糕老太太咂咂嘴,不客气的点评,黎秋月只是笑笑,小老太太年纪大了,要清淡饮食,千金难买老来瘦。 年轻的糕红听着他们把自己从头算计到脚,又悄悄从窗户那边翻了出去,假装自己刚回来,配合着一大家子演戏。 她照常出去吃吃喝喝,回来的时候丁点家务不干,父母骂人就说自己做糕点很累,跟之前的表现一模一样,其实她把钱买了菜刀,又私下置办了不少干粮,准备先下手为强。 “二嫂,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碰到你娘家哥哥和大嫂的爹了,说让你明天带着大嫂回去一趟,说是你侄子看上了大嫂的外甥女,想掌掌眼踩踩门。” 夜长梦多,糕红也不打算玩最高兴的时候陷入绝望的那一套,准备好了东西就要行动,只是想到两个嫂子这段时间明里暗里的劝她跑,也念着她们的情。 她们不敢把家里的算计跟她说,她也不会把自己打的主意秃噜出来,明对明,暗对暗,她们乖乖的出门就是逃过一劫,要是半途折返,那就是两人注定倒霉。 “小儿女的婚事是大事,去吧,但要记得把饭做好,明天我们也歇一天。” 两个儿媳是售卖的主力,想到自己要抛头露面,糕红娘果断选择给全家放假,但相看归相看,家里的事情可是不能耽搁的。 “不对,不是饭,明天不干活,我们吃粥。” 忙时吃干,闲时吃稀,钱就是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妯娌没有怀疑,第二天一早就相伴出了门,家里盘算着两人回来就让三妮加大做糕的量,然后把人关到地窖去逼出方子,殊不知糕红在两人走后就下了床,一整包巴豆直接下到了粥里,为了防止吃出药味,还专门倒了点白糖。 她头一次干这种坏事,紧张的手心冒汗,但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从厕所争夺战到随地大小拉,手软脚软的根本形成不了战斗力,被她一刀一个的给干翻了,连惨叫都是哼哼唧唧的。 糕红看着卷刃的刀,在心里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血糕。 “三……糕红,你做什么去啊?” 村里人看着糕红拖着板车,有些好奇的问道,糕红就等着人来问,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 “家里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拉的都起不来了,两个嫂子一大早回了娘家,我不知道家里的银钱在哪,只能拉些粮食去卖了,换钱请大夫。” 这话她一路走一路说,得到了好些赞扬,光明正大的把值钱的东西放在板车上拖走了,到县城把车子一卖,买了个驴车,带着柴刀出城的时候却碰到了两个嫂子,她也没跟两人搭话,冲着她们笑笑,便赶着驴子往北方走。 然后从山上往南奔,两天以后到了陌生的小镇,把自己的板车升级为简易马车,居安思危的买了不少粮食。 再后来,就是兵荒马乱——她跑了大半辈子,最后定居在一个小镇,收了个养女,卖起了钵仔糕,还有了个红糕婆婆的诨名。 第236章 老板的眼睛是悲伤蛙 红糕婆婆后来也见过不少故人, 只是多数都是擦肩而过,等大半辈子晃悠悠过去,在江南小镇给女儿梳辫子的时候, 除了那小碗中的红色糕点, 再找不见过去的半分踪迹。 那为了给独子读书而背弃的米粉家,因为糕红全家的亡故陷入售卖的危机,他们去找了糕点铺想继续当供应商,却直接被打入贱籍, 全家成了米粉作坊的工人。 那独子在落水后本就是精细养着的,哪里能干得了重活,到工坊的第三天就倒下了, 熬了几个月便没了气,当爹的已经生不了崽,这是给全家绝了根。 “我儿子在作坊里放了把火,可能是老天有眼, 炸雷把一切都毁了;我儿媳爬了管事的床, 乘着刚做完没什么防备,把人给杀了,收拾了两块银子打开大门让我走。” “后来我才知道,她乘着夜色, 把那个下令夺我们方子的男人给抹了脖子。” 蓬头垢面的乞婆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血糕听着叹了口气, 她知道米粉家是后悔了, 但有什么办法呢, 人总是要为了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家里的两个儿媳在逃荒的时候也见过, 一大群人同行了半日,血糕也知道了她走之后的事情。 两个儿媳到了二儿媳的娘家才发现不对劲, 本想着立刻回家问个清楚,又想到之前家里的打算,便拐了个弯去县城的大儿媳娘家,结果走到半路就碰上了赶着车的血糕,心里顿时就凉了。 她们也不敢回去,索性咬咬牙去了大儿媳娘家,半夜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反复商量,觉得做好了准备才往回赶。 然后就发现大/小姑子也是个狠人,老大一个家,连个喘气的鸡都没留下。 什么都别说了,不干己事不张口,一问摇头三不知。[1] 这种惨案村里不可能瞒得住,因为血糕没有太多的掩饰,很快被打成了通缉犯,两个儿媳在“克死全家”的风声冒出来之前抢先下手,将“有福气才逃过一劫”的帽子牢牢扣在脑袋上,乘着百日热孝重新嫁了人。 “那是我女儿,那个是二妹的儿子。” 大嫂的脸上已经染了风霜,但精神头不差,她跟妯娌在惨案发生后就义结金兰,逃荒也是两家一起。 *** 黎秋月在红灯前停下,清点了一遍车篮子和脚下的东西,确定没什么遗漏,便一拧把手越过菜场。 “嘎吱几噶……”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电动车突然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黎秋月停下车一看,才发现是后车胎不知道什么时候扁掉了,钢圈直接接触地面,才发出了七扭八歪的噪音。 好在她已经到了路口,离小楼也就三十多米,黎秋月干脆从电动车上下来,推着车往里走。 “小黎来了啊。” “秋月又来看婆婆啊?” 聚在一起说话的大爷大娘们热情的招呼黎秋月,关系稍远一点的叫小黎,关系亲近一些的就叫秋月,还有叫月亮的,黎秋月熟练的扬起笑脸,挨个打招呼。 “太婆好,是啊,好久没来了。” “七公好,之前出去赚钱了,现在赶着来一趟。” “凤婶好,我爷爷奶奶过得怎么样,我打电话他们说一切都好,没撒谎吧?” “小满大妈好,这是我给爷爷奶奶带的,味道还行。” “欣欣姑好,我是来蹭饭的,人懒,不想在家开火,就来吃一餐。” …… 黎秋月说了一圈,才以肚子饿的借口往爷爷奶奶家走,身后人的目光明显还在她身上,但这也不是第一次,黎秋月早就习以为常。 众人目光灼灼的看着黎秋月的身影渐渐缩小,直到一个矮小的身影出来,带着黎秋月消失在拐角才将视线移开。 “腊梅家里怎么养的,这么孝顺?” 说这话的是一个胖嘟嘟的老太太,腊梅是黎秋月奶奶的名字,她跟黎秋月奶奶算是欢喜冤家,叫黎秋月奶奶的时候从来只叫大名,而不是谁谁谁家的。 “可能是天生就好?” 长得漂亮,成绩又好,还是重点大学出来的,嘴巴跟抹了蜜一样,虽然只是个女娃,但现场有一个算一个,都愿意用男娃来换。 一个男娃不够,一家子的男娃也是可以的,现在又不是只靠种地赚钱的日子,一只金凤凰可比一窝子泥鳅好。 可惜大凤凰小凤凰都是别人家的。 黎秋月并不知道大娘大爷们的聊天,她给了奶奶一个大拥抱,就大包小包的把东西拎上了楼,一边吃着爷爷从百宝箱里翻出来的零嘴,一遍缠着奶奶让她不要把姜蒜切丁,不然回头不好挑。 “黄尖嘴。” 被左摇右晃的奶奶皱着眉头骂了一声,本来要拍碎的大蒜整颗下了锅,油烟配着蒜香升腾上来,黎秋月被奶奶赶回房间休息。 “小女孩子家家会做什么菜,等着吃就行了。” 黎秋月也不跟奶奶争,长辈的性子她早就摸清了,奶奶喜欢为后辈做点事情,要是她真的抢了锅铲,奶奶嘴上说着懂事,心里却会觉得自己没用。 奶奶的观念比较传统,是那种女人一定要学会做菜,不然会被人笑话,平时也不太会让爷爷进厨房,但她对黎秋月很双标,甚至形成了自洽的逻辑: 黎秋月没嫁人,是女娃——女娃不是女人——不用学做菜。 之前黎秋月在这边大显身手,奶奶吃的的确很香,但第一个念头却是这个月亮肯定吃了不少苦,不然怎么会有这么一手好厨艺。 爷爷奶奶的房间配置很简单,一个不知道用了多久的实木衣柜,一张推都推不动的实木床,角落放着冰箱,柜子上放着比两手长开还宽的电视,地上是水泥刷漆,有点疙疙瘩瘩,夏天却比瓷砖地面还凉些。 床上的垫子很厚,上面的被子很软,黎秋月本来只想躺着玩玩手机,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秋月,吃饭了。” 黎秋月迷迷糊糊爬起来应了一声,脚踩到地板就被冻的一个机灵,把棉拖穿上才觉得好了些,琢磨着待会儿得去网上找个地毯之类的东西,昌南只有冬夏,三月都冷得发慌。 “秋月,过来吃饭!” 这次的声音大了些,黎秋月应了一声,抓紧时间穿鞋,要是第三次叫了还没出来,奶奶的巴掌待会儿就要落到背上。 黎秋月没点菜,奶奶做的也家常,辣椒炒肉,芹菜炒牛肉,青菜蛋花肉片汤,还有一个红烧排骨。 “本来说给你做个虾的,但今天卖虾的没来……” 奶奶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嘴上的絮叨也没停下。 吃饭喝酒是奶奶的习惯,以前没个数,后来家里买了套杯子,规定一餐最多一杯,也就是二两的量,奶奶就自己偷摸着买了个一钱的小杯子,每次把大杯子倒满,然后分到小杯子里慢酌。 黎秋月小的时候经常听爸爸唠叨奶奶的这个习惯,担心喝酒伤身体,但这几年已经很少这么说了,只是悄悄控制奶奶的饮酒量,然后约好每年体检,只要没有明显的毛病,就不管了。 不是不爱,只是老人家的日子很少,想让她高高兴兴的过。 奶奶不是什么厨艺高手,做出来的菜也只能说凑合,但她记得黎秋月喜欢吃一整根的排骨,红烧排骨里面都是精排;知道孙女炒菜不喜欢肥肉,辣椒炒肉里面的肉一点肥的都找不到。 芹菜炒牛肉里面没有叶子,肉丝都是黎秋月喜欢的细长模样;蛋花汤里的蛋花是轻飘飘的云朵,青菜连叶带梗不过手指高。 还有那提前挑出来的姜片,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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