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瞄准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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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可对上楚寒烟平静而冷漠的目光，千言万语哽在喉咙，无法说出半个字。楚寒烟帮他擦掉脸上的水珠，那双握住了无数次充满温暖的小手，此刻散发出冰冷的寒气，涌遍全身。明明人还在面前，东方月初却感觉到她在离开。东方月初拼命想要抓住面前的女人，但楚寒烟的话像是一根根钉子，扎进心脏，鲜血横流，他的整个世界都是血色。脑海中浮现出在父母逼迫下，在他无情的抛弃中，痛苦绝望的呐喊。也许那时候，楚寒烟对他就已经没有任何爱意。 “寒烟，对不起，我的轮回身并不算稳定，马上就要返回地府，你不愿意被打扰，我就默默看着，明天就走，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东方月初擦掉眼泪，神色期待。楚寒烟没有回答，静静看着面前的这张脸，任凭他难过流泪，无动于衷。两人在这一刻，好像明白什么。东方月初身体摇摇欲坠，痛苦闭上眼睛，只是看着他流泪的楚寒烟，再也不会心疼。也意味着她再也不爱东方月初。楚寒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她这次要与东方月初彻底摊牌，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相见。东方月初，楚小雨，还有偏心的爸妈，她们四个人会幸福在一起。唯独多余的她，会在这一世轮回结束后，返回黄泉，镇守万鬼。楚寒烟不后悔，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命运。断情绝爱后，她总要为自己点一盏灯吧。东方月初冲上前来，从后面紧紧抱住她，语气充满哀求：“寒烟，不要离开我，我错了，真的错了啊。” 楚寒烟没有挣扎，任由东方月初抱着，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雨终于停歇。一轮明月穿破云层，清冷的月华落在院子里的红枫树上。云破月来，东方月初抱着楚寒烟的影子，仿佛铭刻在某一秒钟。楚寒烟缓缓掰开他的手指，东方月初浑身颤抖，内心出现撕碎般的疼痛。楚寒烟走了，一步没有回头。东方月初心碎，跪在地上，痛哭流泪。他感觉到自己彻底失去了楚寒烟他后悔了。但一切都太晚了。第24章过了两天后，东方月初离开了，走的那天没有来与楚寒烟告别。他知道楚寒烟不会再见自己，也明白她已经断情绝爱。东方月初更清楚自己错的那么离谱，其实在来之前，手里已经拿着从帝尊那里求来的婚约，只要楚寒烟愿意，便可提前结束轮回，再度恢复鬼君身份。但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从楚寒烟的态度看出，哪怕是面对面相处，都无法回到从前。她的心已经碎了，但找不出借口。是自己亲自将她送走，在一个个绝望无助的晚上，于伤口上撒盐。如今真切体会到绝望的难受，所以真爱一个人，那就选择不打扰。东方月初不会放弃楚寒烟，他会用自己办法去赎罪，去弥补，用行动告诉楚寒烟，他还是曾经那个牵着她的手，告诉她世界不会孤单的男人。走的那天，天气阴沉沉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渐渐消失，东方月初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眸子闪过锐利的寒芒。所有欺负楚寒烟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包括自己。楚寒烟不知道东方月初的想法，也没有兴趣，彻底讲清楚后，便回归正常生活，她的生活除了学习再无其她。前半年的学习形单影只，后来身边多了一个源珏。自从那天晚上，楚寒烟明白一个道理，不能活在别人的看法中，不能受到感情的牵制。前世她看不开，迫切需要父母的关爱和东方月初的认可，导致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所以她不毅然放弃偏心冷血的家人，因为不值得。所以她不在乎外人的目光，与源珏走在一起。当然这里边没有儿女私情，纯粹是互相学习。源珏一定来自一个书香世家，他知道的东西很多，能拿到珍贵的藏书。楚寒烟也会帮源珏力所能及的事情。两人在外面看来俨然一堆神仙眷侣，于是渐渐的，再也没有人嚼舌根，胡言乱语。夫子在课堂上也只是提醒过，让她们注意分寸，便再也没有阻拦。于是楚寒烟与源珏走在一起，属于水到渠成，顺理成章。而在三生镜上看到这一切的东方月初，心中越发苦涩。他低着头，手中拿着酒坛，没有用修为抵抗醉意，整个人看上去很是颓废。外面传来愤怒的吼声，楚家父母正在惩罚楚小雨，她那些龌龊阴暗的手段被揭露出，名声彻底败坏，别说鬼仙传承，就连发配去参与地府镇乱都被十殿阎王纷纷拒绝。无奈，楚小雨只能赖在这里，只可惜楚家父母再也不惯着，曾经她怎么陷害楚寒烟，就要接受百倍，千倍的惩罚。楚小雨受不了折磨，跪在东方月初面前，求他帮忙。可东方月初的手段只会比楚家父母更恐怖。从那以后，楚小雨便活的生不如死。她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帮楚寒烟报仇，希望能得到原谅。可楚寒烟会在乎吗？楚父楚母肉眼可见的憔悴，脸上始终挂着懊悔和悲伤，活在痛苦中。东方月初也辞去大司命的职位，留在殿中，只为等待一个机会。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一晃便是数十年。楚小雨被折磨得只剩下肉体溃散，只剩神魂，但也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都能魂飞魄散。楚母每天晚上在折磨楚小雨后便躲在房间里哭泣。二老想念女儿，哭过，跪过，求过，但东方月初就是不告诉她们。这是她们应得的惩罚。终于，黄泉上钟声响起，东方月初猛地起身。现在轮到他去赎罪了。第25章 “一世轮回结束，你已获得镇压黄泉的资格。” 三途川的深渊下，帝尊的身影浮现。楚寒烟站在深渊旁，经历了一世轮回，她脸上的神色更加坚毅。 “晚辈已经做好准备，能为地府分忧，是晚辈荣幸！”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任务，她需要代替当年地藏王菩萨的位置，镇压恶鬼，不仅如此，那些恶魂们以及地府的反叛势力，也会将目光放在这里，想方设法搞破坏。为了确保楚寒烟一切顺利，帝尊还特地召集了各方势力的精兵强将。东方月初也是其中之一，他自愿加入，一直隐藏在队伍中。他身穿白衣隐匿在黄泉边，看着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恶魂，眼神锐利如刀，不过当目光看到远处的身影时，目光会变得柔软。东方月初这百年，不惜舍弃大司命之位，就是为了等这么个机会。当楚寒烟轮回结束，即将上任黄泉之主的位置，他立即申请作为护卫。自从楚寒烟离开后，东方月初便觉得失去留下的意义，他想成为曾经那个陪伴在她身边的人，要告诉她自己从未变过。他所谓的救赎便是暗中陪伴，或许还有机会与楚寒烟相处。这是东方月初唯一能做到的事情。站在黄泉上方的结界外，楚寒烟望着下方的一望无际的冤魂。随着深入结界，四周的黄泉之力愈发浓郁，环境变得越来越恶劣。不愧是让十殿殿主都闻风色变的地方，她之前的战斗，与面前的黄泉相比算不得什么。经历一世轮回，让她的修为更加高深莫测。如今的她，已经有鬼仙修为。一路上，楚寒烟感觉到四周阴气涌动，但很快恢复正常，她知道在外边已经发生好几次袭击，统统被四周的护卫拦截。直到她踏入结界中，护卫也从之前的百人，只剩下不到三十人。可见黄泉的危险。进入结界中后，楚寒烟没有时间休息，立马释放强横的阴气，融入结界中，镇压恶魂。有着轮回之力的加持，她应对起来还算轻松。可不止为何，她总是觉得似乎有一道目光远远注视着她。每次回头却不见人，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一次黄泉之力暴动，将结界冲毁一角，无数冤魂瞬间冲出。楚寒烟顾不上虚弱，拼命出手，虽然勉强修复好了结界，镇压了冤魂。可自己也力竭掉进黄泉，被困在一个秘境里。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处黄泉秘境，四处都是恐怖至极的凶兽。楚寒烟拼死战斗。在她几乎陷入死境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爆发阴气，将所有鬼物震退，接着猛地拉住楚寒烟，飞速脱离秘境。离开黄泉后，楚寒烟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了些许，劫后余生的感觉极为美妙，她刚要回头感谢救她的人。可惜对方离开黄泉的瞬间，便消失不见。楚寒烟顾不上去追，急忙回到黄泉结界，防止恶魂趁虚而入。第26章闭关了三天，楚寒烟才恢复过来，她一开始还挺在意那天救了她的人。可四周的护卫全都守口如瓶，无奈只能放弃。换做任何人也会这么做。转眼过了三年，楚霄彻底巩固了黄泉结界，可以说，如今的她算是地藏王转世。也因此，她可以偶尔离开黄泉，在外历练。在拜访帝尊时，后者告诉她一个残酷的消息。由于黄泉结界的重要性，她巩固结界这三年，无数恶魂想要捣乱。三年的时间，发起了不下数千次攻击。虽然都被成功阻拦，但也因为牺牲了很多鬼卫，甚至鬼君都死去七位。 “如今结界彻底巩固，本尊也可以安心些许。” 犹豫片刻，帝尊叹了口气。 “前任大司命，也在护卫当中。” 楚寒烟脑海中浮现出东方月初的身影。她猛地甩头，暗自苦笑。东方月初应该已经，与楚小雨结婚，孩子都出生了吧。他怎么可能来担任护在一职。可帝尊接下来的话，让她如遭雷击。原来前任大司命就是东方月初，而且暗中保护楚寒烟三年，上次掉进黄泉秘境，就是东方月初顶着巨大危险，孤身进入，将她救出来，为此还损失了大量修为，身体也受到无可挽回的损伤。后来好几次恶魂的进攻，都是东方月初暗中保护，但也因此付出惨重代价。甚至险些被恶魂侵蚀，丧失理智。但他依旧拒绝离开。帝尊拿出一块留影晶石。楚寒烟看着上面的影像，竟然是自己与源珏在书斋肩并肩的一幕。虽然源珏的照片被撕掉，但她一眼便认出来。难道东方月初真的在周围，那为什么三年来都不见面？楚寒烟神色复杂，想起帝尊的话，对方三年来为她付出了很多，也救过好几次，却从来不邀功，甚至都不愿见面。东方月初只是隐藏在暗处，默默守护她的安全。楚寒烟忽然想前世那年，东方月初像是天使一样出现，拉着她的手，说一辈子会陪在她身边。原以为在国仕府是最后一次见面，再也不会见东方月初。但东方月初的做法，让她受到极大的震撼。楚寒烟已经不是曾经的天真的少女，可想到东方月初的行为便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晶石，便冲向外边。楚寒烟来到研发中心外边，正好看到一片阴云迅速朝着远方撤离，她冲着前方大喊：“东方月初！” 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她隐隐感觉到东方月初就在车上，可为什么不回应呢？此时那片阴气重，东方月初自然看到了冲出来的楚寒烟，冰冷的脸上出现情绪上的波动，但很快压制下去。一旁的护卫犹豫不定：“大人，真的不回去么？” 东方月初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右臂，闭上眼睛：“走吧。” 他为了保护楚寒烟不受影响，在一次与恶魂殊死搏斗中，被偷袭，被妖兽撕扯断了右臂，从此成为废人。如今的他修为大减，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只能回去潜心恢复。东方月初本来想要继续留下，可知道以自己的状态，只会成为累赘。他在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楚寒烟的安全，只可惜未来的路很长，无法继续陪伴。东方月初内心无比痛苦，三年来，无数次看着楚寒烟黄泉之上背对众生的背影，想要上去陪伴，可一想到做过太多伤害她的事情，便停下脚步。真正爱一个人，那就选择不打扰，何况以自己现在的样子，怎么配得上楚寒烟。楚寒烟应该值得更好的伴侣。东方月初走了，没告诉楚寒烟自己来过，也没告诉她自己离开。第27章百年后，整个地府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有着楚寒烟的镇压，黄泉里的恶魂无法逃脱，地府的暴乱也逐渐平息。楚寒烟作为黄泉之主，百年来的历练，让她的修为更进一步，突破鬼仙，半只脚踏入帝尊的境界。也因此，帝尊将她定为了传承之人。楚寒烟对此果断拒绝，虽然黄泉结界内很枯燥孤独，甚至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可她却不想就此放弃。她只想永生永世镇守在这里。帝尊对此虽然欣慰，但也强硬要求她外出历练一段时间。楚寒烟几乎是被逼着离开黄泉，思索了一番，她回到凡间。她先是去了凡间，祭拜了人间的父母。接着去了国仕府，回忆那在人间的百年。楚寒烟看着来来往往的学子们，想起了当年自己在这里的经历。也想起了当年，和东方月初在这里的纠葛。时间过去上百年，她对东方月初的爱早就忘却。甚至楚寒烟对东方月初的记忆也已经停留在那年黄泉边上行的诀别，过去百年了，她从来没有过对方的消息。她也曾联系过转轮王，想要当面表示感谢。可得到的答复却是，东方月初自那之后，就没有再回去过。明明已经过去了，可她的心思却怎么都宁静不下来，她想要去看看东方月初。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要做点什么。并不是要与东方月初谈情说爱，轮回一世，她早就没有了所谓的七情六欲。回到地府，楚寒烟闪身，来到了曾经的鬼君殿。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孤身一人站在火焚树下，上百年过去，火焚书还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已经苍老了许多，或许下个百年，就会枯死。鬼君殿也没有任何变化，和她记忆里一般无二。楚寒烟站在大殿外，看向曾经自己居住的地方。她没有去想念偏心的父母。她们有了楚小雨，就算自己死在外边，估计也不会掉眼泪。这次回家，除了看望转轮王，还要想要当面感谢东方月初。可惜经过打听，转轮王也回到了自己所管辖的区域。至于东方月初的事情，大家都表示不大清楚。而她最不想见的父母，不知道什么愿意也搬走了。楚寒烟如释重负，不免有些失望。她时间本来就不多，一心想着回去镇压万魂，所以没有呆很久。楚寒烟再次回到那株火焚树下，站了好久，她腰间的玉佩闪烁，那是她的夫君源珏的传音。 “我听帝尊传音，你既然有机会卸下重担，为何不愿，难道就一点不想念家中的夫君和女儿嘛？” “娘亲，娘亲.....” 楚寒烟听着女儿的叫声，坚毅的脸上多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放下玉简，楚寒烟化作阴气离开。一阵风来，火焚树掉下一片树叶。秋来了。而楚寒烟并没有发现，在东方月初的大殿里，靠窗的位置上，有个身影缓缓浮现，正默默看着她离去。东方月初没有跟随转轮王离开，而是留在这里等待。他也不知道等待什么，但就是这么等着。可真正等楚寒烟回来，东方月初却没有勇气去见她。他只能站在暗处，就像是那三年默默地陪伴。以前没有脸面见她，现在没有勇气见她。东方月初能做的便是祝福。确定楚寒烟离开，他缓缓出门，对之前的鬼卫们表示感谢，若不是她们隐瞒，楚寒烟估计会发现真相。他提着一个篮子，来到忘川河边。忘川边上，有着两座并在一起的坟头。就在不久前，楚小雨终于承受不住折磨，用阴毒的魂咒，以自己的神魂为祭，咒杀了楚父楚母。等东方月初发现的时候，大殿里只剩下两具尸体。东方月初没有告诉楚寒烟，不希望她难过。望着楚家父母的墓碑，东方月初叹口气，抬头看向天空。 “寒烟回来了，她过的很好，你们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