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语气。 眼睛还是那双细长的眼睛,此刻眼眶里蕴藏着一团烈火,说得更确切一点,好似潜伏着一种矛盾的表情,一方面显出阴沉甚至严酷得过分的神色,另一方面却又让人忍不住……信任,杜衡定定的看着他。 他抿唇一用力,一拉一提间抓住了她的胳膊,呼的往上一拽。耳际生风她便投到了他的胸前,鼻子撞的酸了,哗哗雨水冲刷着她的脸颊,又疼又热。 她仿佛虚脱般身若无骨,那一头长发似海草般纠结缠绕在他的手臂,脸上的肌肤在雨水下显得透明、也苍白。 康佳跌跌撞撞的上前,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边哭边喊“对不起,对不起,杜老师,对不起…”她转身抱住哆哆嗦嗦的母亲,痛哭流涕“对不起…妈…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妈妈…我错了…”康母见她哭,只嘿嘿的一个劲的给她擦眼泪。 这血一样的教训给这个冲动的孩子带来了巨大的警示,令她在以后的人生中学会了仁孝和理智。 雨水冲过泪水,雨势也似乎小了,上天仁慈地给了万物一个重生的机会 等石头和沈培赶过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风雨中,一对母女相依呜呜哭,而杜衡正被一个高大男人抱着,那男人一身黑衣,头发极短,细长眼,薄唇,挺直的鼻梁,五官凌厉而深邃,说不上多帅,但却有一股顶天立地的霸气。 被放下时,杜衡看到混杂着鲜血的雨水自眼前淌过,混进了沙土。心一凝,是刚刚上山时他托她那一下时扎伤的吗?他穿着黑衣,她看不到伤在哪里………………. 移开视线走到康佳跟前,杜衡扶起那母女。她拍着哭的打哽的康佳,安慰“不要哭了---” 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了“老师也有错,老师本有更好的方式与你沟通的……” 她一顿,轻声说“只是老师想念自己的妈妈了。”杜衡拉住康佳的手,对上她红肿的眼“世上没有完美之人,我们都要不断的做自我修正,我们也要不断地战胜艰难,战胜心魔。” 康佳用力的点点头“杜老师,我记住了,我会努力的。” 石头领路,他们很安全的回到了山下。 到了杜衡姥姥家,石头看见门口停着的那辆挂着B市WJ牌子的越野吉普,又瞄了眼那名黑衣男子,见杜衡也没有介绍,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沈培拉了拉他衣角,他点了点头,两人告辞走了。 回到屋,姥姥就迎了上来,一打眼这几人情况,赶紧嘱咐那些孩子给倒热水。她进屋没一会儿就抱出了一堆衣物和几条毛巾,挑着先递给了康佳“孩子,快领你妈妈进屋先换了。”然后她转身来到了陌生男子身前,笑着说 “先擦擦。”边递着毛巾边不着痕迹的打量。 杜衡打了个喷嚏,姥姥一回神,拿毛巾连忙走过去“看看这都湿透了,少不了灌两碗姜汤。”说着给她擦脸。 “姥姥,我自己来。”杜衡接了过去,她拿着毛巾对那些同学说“大家收拾一下,今天中午都留在这吃饭。” 姥姥看了眼男人用眼神询问着杜衡,杜衡手一顿……… 视线里他湿透的黑衣黑裤紧贴着身体,脚边一滩水渍,凭借着余光,她看见他臂肘上下移动着,在擦拭着头发。她听见心底有微弱的声音,那是一首诗歌的一部分:……一切像天意安排,又像是魔鬼的命令,令人难以抗拒,她开始痛哭,那音乐使她想起彼岸的人,她心中之念,突然之间,她知自己对他的感情,一份她从不承认的感情,那份曾经流失的感情,就像流水过细沙般,瞬间消失,这段情,终被她重新发现,在雨中,在音乐飘扬时被发现…… 有过一百种可能的预料也没有这一种,他总是一种奇特的方式参与进她的生活,让她无法阻挡,杜衡那颗动乱的心静了下来。抿一抿干涩的唇,走了过去,低声问“你带衣服了吗?” 毛巾垂了下来,她听他说“没有。”低沉的嗓音,之于她有着敲魂震魄的力量。 “唔”杜衡点点头“一会儿我陪你去买一套。” 男子挑眉。 “阿衡---”姥姥这时从一边走了过来“你楚姨昨天拿来一套睡衣让我帮她家大胖改改,新的还没上过身,先给他穿吧,改日再给大胖买一套。” 杜衡迟疑了下,抬起头看向他“可以吗?” 他脸上几乎没有什么情绪,只用那双眼睛瞧着她。就是这双眼睛,锐利的毫不掩饰、如冰块一样寒冷锋芒,仿佛绝不会听从任何人摆布。以前他在打量她的目光之中闪动着玩味的、探究的甚至居心不良的信息,让她警惕,忧虑,躲避,害怕甚至恼羞成怒,然而此刻,她只是坦然平静的望着他,寻觅着里面回馈的一点信息。 好在他若有似无的颔了下倔傲的头颅。 ☆、............ 姥姥取了出来。那是一套藏青色的纯棉短袖半截裤睡衣,只是在前襟的对开处想了两条条暗红色的边,衣服的标价牌还在,姥姥说的没错是新的,好在大胖够胖,衣服是大码,程安宇长的高穿上也不会显得小。 杜衡趁他进后面房间换衣服时找出急救箱让一个男同学给送了去。她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和姥姥一起做午饭。人多天冷,吃面条最合适。猪肉、鸡蛋、青椒、茄子、洋葱、西红柿都切成丁状,满满的一大锅,没一会儿香气四溢。 她知道姥姥一定很好奇,便主动大方交代了他是在B市读书认识的朋友。姥姥边用筷子搅着锅里的面条边若有所思,说了句“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拿起碗捞面叹口气“阿衡啊,顺其自然---” 杜衡倒辣椒油的手定在那。 同学们开始很腼腆,慢慢的也都放开热络起来,边吃边聊天,吃完都很懂事的主动帮着收拾。程安宇一直坐在后屋没出来,也许是穿睡衣有失他平日里的形象,杜衡又免费差遣了她的学生端饭过去。 后来雷电停了,雨到是一直淅淅沥沥的下,补课同学的家人或开车或骑摩托车纷纷来接,康佳的父亲也来了,他们一通的感谢后陆陆续续的走了。 院子顿时清静了下来。这是一座很雅致的院落,粉红色的防滑板砖铺地,两米高的院墙两侧爬满了郁郁葱葱的青藤,穿插长在里面的牵牛花此刻被暴风雨摧残的黯然憔悴,落了一地的粉紫。左侧小竹丛也挂满了水珠,摇曳欲坠,下面一方石桌上飘荡着嫩绿色的叶子,被风一吹便卷进了雨水中。房屋四面都镶上青白瓷,显得干净周整,门前砌起了一米见方的花池,今日被用银白色的防雨绸罩住了,一看就知道主人用了心呵护。院子右侧通着主屋的一间耳房是厨房。 杜衡在里面熬着葱姜蔬菜水,姥姥的方子,说可以防治感冒。待好了,装了一大碗,即使有了心理建设,在那熟悉的门口时还是立住了,直到手臂发酸,才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时间变得的很缓慢,而她知道她的矜持在这门前毫无意义。 “是我” 又敲了敲。 “恩。” 推门进去后,杜衡见他斜倚在床头,侧背着她似在瞧着床头的相框。那一身睡衣让他显得很家居,也许多了生活气息,在她感觉少了些凌厉之气。 程安宇看着相框里的人,B大湖边,左边女的,身穿浅绿色连衣长裙,身材颀长纤秀,乌丝如雾,松松挽着一髻,插着一支鸳鸯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一对眸子隐隐有华彩流转,温雅轻笑,有种极独特的风姿,看上一眼,就让人难忘。五官与右边的杜衡极其相似,若不知道的猜不出年龄。 当他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她也放下托盘掉过头来了。她那双长而浓密的睫毛下面的眼睛好像辨认他一样,随后又立刻定神。在那短促的一瞥中,程安宇已经犀利地注意到有一股压抑着的情绪流露在她的脸上,在她那剔透的双目和她红嫩的唇之间掠过。仿佛有一种难以抗拒的情感在摆布她整个身心,她故意地竭力隐藏住她眼睛里的光辉,但它却违反她的意志在隐约可辨的神色里闪烁着。 杜衡端起碗“喝点吧,能防感冒。” 犀利的眸子尤如浓夜中发现了猎物的苍狼,程安宇嘴角勾起,懒洋洋的倚在那问“想过我吗?” 杜衡半天没有动,只是碗边的手指泛白。 “说话!”程安宇瞄着她,微挑了眉“我也只要诚实。” 就是这么个男人!直接又尖锐,如一把出窍的利剑直指向她的要害,别想避开。她想了想,走了上两步,将碗递给他,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想过。” 他没有接 “那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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