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面还残留着瘦猴躯干上阴冷的气息和药香。 南舟对照着蚂蚁尸体形成的符咒,现学现卖,在衣服上现场操作描画起来。 这时候,小夫妻俩总算醒神醒得差不多了。 曹树光和马小裴好奇地凑过来,观摩了一阵,也没能从南舟的动作中观摩出个所以然来。 曹树光挠挠脑袋,不懂就问:“你要干嘛啊?” 南舟:“学习……” 曹树光一声恍然大悟的“噢”还没能脱口而出,就听南舟自然而然地补上了后半句话: “……然后诅咒回去。” …… 苏查拉夜市一角,一栋从外观看来平平无奇的普通民房内,那个出现在帐篷里的高大男人正坐在床侧,垂目看着硬板床上仰躺着的、昏迷不醒的二徒弟。 另一张床板上,则是他的大徒弟。 大徒弟的手边摆着他开了花的脑袋。 房间角落里,缩着心惊胆寒、一脸倒霉相的司仪。 司仪只知道,自己的师父叫砂楚,师伯叫巴坤。 自己跟在师父屁股后头,平时也就是收点门票钱,学点儿介乎于魔术和降头之间的小把戏,方便和女孩子搭讪,再狐假虎威地借师父的本事吓吓那些不信降头的外来客人。 他没什么大本事大作为,也不是多么信奉邪神,就是想找个来钱快又有意思的活计。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师爷。 男人叫颂帕,皮肤微褐,看起来相当年轻,骨肉丰盈,起码比床上昏迷不醒的自家师父要年轻上二三十岁。 但他眼里的沧桑和阴鸷,像极了一个刻毒了大半辈子的老年人。 砂楚藏在头发里的阵法还没有被抹去,枯焦的发梢上还挂着几粒朱砂。 颂帕静静坐在床侧,等待着自己的反噬降头起效。 听过司仪结结巴巴的描述,帕颂猜测,如果不是自己徒弟在外招摇、得罪了人,那就是年轻的降头师不自量力,主动前来挑衅砸场子了。 被他用奇幻降操纵的男人已经被南舟扔下了楼,这无疑更笃定了颂帕的猜测。 ——那个叫“南舟”的人,绝对是在别处学艺的、自以为自己术法精湛的年轻降头师。 不过这无所谓。 胆敢堂而皇之地在自己面前使用寻位降,他必死无疑。 被自己操控的松鼠已经在窥探情报的路上了。 那松鼠是颂帕最得力的一只,因为担心被南舟发现,所以颂帕让它先在距离那间旅馆稍远的树梢上待命。 应该再过几分钟,它就能到达旅馆窗口、传回实时的影像了。 颂帕垂目,冷冰冰的鹰目注视着自己不争气的二徒弟。 转过头去,看到的是更加不争气的徒孙,以及本来前途无量、现在却死不瞑目的大徒弟。 他心中戾气横生。 和南舟在一起的那些人,不管是谁,都得死! 忽然间,床上的砂楚剧烈挣扎起来,手舞足蹈,眼珠暴凸,情形相当骇人。 不等颂帕摁住他的手脚,下一刻,他的脑袋轰然炸裂! 他鸡爪子一样枯瘦的手掌在铺面上咯吱咯吱地抓了几把。 鲜血和灰白的脑浆,在昏黄的灯光下渐渐游移、凝聚,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纹。 ——正是南舟鞋盒里的蚂蚁死时,体液形成的图像。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颂帕甚至没来得及躲避,被喷上了一头一身的秽物。 短暂的怔愣过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暴怒:“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颂帕的视野亮了起来。 在他饲养的松鼠面前,出现了一只毛色鲜亮的小蜜袋鼯。 …… 南极星是偷偷溜出来晒月亮的。 它知道南舟他们不想自己被发现,所以想等着屋里的人都走后,自己再回去。 它蹲在屋檐边,看到了那只蹦跳而来的松鼠。 那松鼠比南极星大上三倍有余。 它跟帕颂混的时间很长,称王称霸惯了,瞧到这么一个小东西,根本不放在眼里。 它支起上半身,露出雪亮的、染了尸油的牙齿,竖起背上坚硬如刺猬的毛发,试图恐吓它。 南极星的眼睛眨巴了两下,似有所悟,往后倒退了两步。 下一刻,它如闪电一样张开身体两侧的皮膜,小滑翔机一样纵身扑来,啊呜一口,叼住了松鼠的脖子,齿间利索地一切一割。 松鼠唧地惨叫一声,在南极星口中没了气息。 南极星:……凶你个头。 南极星咬着有它三个大的松鼠,注意到了它尾巴上流光泛泛的刻纹。 它左右张望一阵,先用两只短短的前爪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才叼起松鼠尸体,悄无声息地跳到阳台栏杆上,咚的一下,将尸身顺着窗户根儿扔进了屋内。 完成这一项工作后,它挺有成就感地抖了抖毛,无声消失在了窗侧。 这一声闷响吸引了屋内的所有人。 邵明哲向外看去,却只来得及看到消失在空茫夜色里的一只长尾巴。 但他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一只手插在左手口袋里,另一只手掩住胸口,摩挲了两下。 他莫名感觉后背起粟发冷。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一个疑似怕老鼠的强悍小邵 南舟:谢谢颂帕先生的课外补习,我会好好诅咒回去的qwq 第166章 邪降(十二) 死松鼠烂泥似的软在地上,咽喉处鲜血淋漓。 曹树光奓着胆子上前,就手拿起摆在床边的扫帚,倒提着戳了戳看起来死透了的松鼠。 见松鼠没有动,曹树光就胆大了些,想上手给它翻个面儿、看看状况。 那松鼠尾巴根处的皮肤上刻着的咒纹,泛着瘆人的青光。 但随着松鼠的死亡,那光芒越来越淡,渐趋至无。 南舟把目光从松鼠尾部的咒纹上挪开,看了一眼曹树光。 他在心中静静盘算小夫妻的纰漏。 小夫妻俩在旅游大巴上直冲他们而来,却完全无视了原本坐在他们身后、装备、神态明显更可疑的邵明哲。 他们并没有对李银航说漏嘴了的自我介绍产生任何应有的反应。 最重要的是,在遭遇了一场未遂的袭击后,他们仍然能毫无芥蒂地打瞌睡,完全没有表现出正常人的紧张感。 南舟见过这样散漫的态度。 在永无镇被强行开启、对外开放的那半年内,他见过成百上千张这样的脸。 他们在享受着游戏带来的紧张刺激的同时,也保持着“死了就死了”的无所谓态度。 在谢相玉的提醒下,南舟知道,他们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叫“玩家”。 他在认真考虑,要不要让曹树光死上一回,试试看会发生什么。 可当曹树光的指尖离松鼠的颈毛只有半厘米时,南舟还是发了声:“别动手。” 他还代表着的1000点积分奖励呢。 南舟的提醒,让曹树光下意识缩了一下手指。 而就是这一缩之间,一个粉红色的尖状活物从松鼠的颈部猛地一探。 曹树光的手指几乎感受到了那尖物的芒点。 他骇了一跳,忙把手揣回怀里,左瞧右瞧,确定并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咕。 松鼠的嘴巴幅度不小地蠕动了一下。 曹树光“妈耶”一声,抱着手指,瞪着眼睛,眼看着松鼠咽喉破口处的骚动越来越大,血肉越来越外翻。 咕唧一声,一个血淋淋、活生生的小肉团,从松鼠的咽喉处钻了出来。 房间内铁锈似的血腥气随着这一顶一出,愈发浓厚了起来。 一眼瞧过去,李银航差点从头麻到脚趾,san值活活往下掉了2个点。 ——松鼠的喉咙里,居然藏着一只怪鸟。 南极星一口下去,破开了松鼠的喉管,但并未伤到藏在松鼠口腔深处的小怪物。 刚才对南极星发出粗嘎示威叫声的,也不是松鼠,而是这只鸟。 鸟是雏鸟,皮肤是粉红色的,像极了刚出生的小老鼠,脖子老长,颈皮透明,随着呼吸透明地肿胀翕张。 鸟头呈圆形纺锤状,大张着的、仿佛乞食一样的嘴巴四周,生满了一圈小小的、眼珠似的彩色珠斑。 它摇头晃脑地钻出来时,活像是一种外星蠕虫。 成功用自己的尊容唬到一票人后,它一扑棱光秃秃的肉翅,发出一声怪异的长鸣。 啁—— 它振动着翅膀,竟朝着窗外直扑而去。 它要去咬死那只长翅膀的老鼠! 江舫指尖一动,一张扑克牌倏然削去。 瞬间,那已经到了窗边的鸟一个头重脚轻,身体在窗边僵了僵,自半空落下,脑袋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径直掉到了窗外的垃圾堆。 但还不及屋中人喘上口气,那丢了鸟头、黑血狂涌的鸟身在原地转了两圈,跳上了窗台,朝着腐臭的垃圾堆里俯冲而去。 啁—— 鸟的尸身居然顶着被削去的鸟头,重又掠入了窗中! 因为顶得潦草,鸟头和身体是明显的分离态,身子朝前,鸟头朝后,成了一只倒飞的蜂鸟。 从鸟眼中涌出的血泪濡湿了本就细小的绒毛,让透明粉薄的鸟头看起来像是被新鲜斫下的活蛇头, 它的报复心强到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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