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出生在冬日,会冻着。” 当然,方家不至于缺被褥,但是这是不一样的,人在意了,哪怕知道对方不缺,也会情不自禁想要做些什么。 “您知道为什么吗?她念的不是孩子,是自己的清白,她一直在想,你们的矛盾争吵都是因为孩子,是不是有一个孩子出世,你们就能和好如初,回到最初。” “是不是有一个孩子降生,就能给她正名,证明她堂堂林家千金,不是坊间传闻那般…” 当然她没听见过传闻,但是无风不起浪。 沈璟之能说出来,娶了林家千金还想要妻妾成群,子孙满堂那话,就足以证明,方夫人在外界传闻很不好,一直是悍妇妒妇的存在。 “您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她会承认,又为什么后来始终一言不吭…” 方政言嘴巴张了张,还未说些什么。 苏南初就又接着开口:“因为她解释了无数遍,您都不信,唯独她承认了那么一次,您就深信不疑。” “您说,您还想让她说什么?” 林静姝其实跟林洛水某种意义上很相像,她们都很清高,清高到她对何都很平淡,对何都不看在眼里。 这种清高能明显到什么程度,就是对方一开口,她就仿佛是能看见女人背后高挺的脊梁,那是属于豪门望族与生俱来的气节。 不同的是,林静姝的清高源自骨子里,而林洛水… 或许年纪太轻,娇惯长大,她身上缺了几分从容,多了一些自以为是的年少轻狂。 再加上方夫人说出的那些话。 “其实,有个人能跟自己吵几句,何尝又不是一种福气,真正的毫无情义,别说同处一屋屋檐下,哪怕面对面,也状若不识。” 能开口说出来这种话的人,她是经历了什么? 只有已经见过了更难堪的场面,才会觉得那点争吵只是无伤大雅。 而且明知道了她的身份,明知道皇上在此,明知道只要她站出来指认对方亏待发妻,皇上就算不看在她的面子,也会看在她身后林家的面子给她做主,她还是隐忍不发一言。 你说她是心死大于心哀,还是心哀大于心死。 人有时候真的很固执,一旦对一个人生了恶意,那便会将所有的恶意都加注上去。 有这工夫,为何不再去查查?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就在此时下人跑过来了,慌里慌张:“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刚才下人给芳姨娘送药,发现,发现…芳姨娘断气了…” “跟在芳姨娘身边伺候的侍女也不知道为何昏迷,现在刚被浇了水唤醒…” 这不能是府里进了什么人吧?什么人敢在尚书府放肆。 跑过来下人的话,像是一记闷锤,敲在看方政言当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南初看着方政言脚步忽晃了一瞬间,整个人宛若遭了各种打击,不受控制的扶住了旁边拱桥把手。 事已至此,已经真相大明。 局外人看戏,局内人落泪。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 第252章 上官堇的疑惑 后来,苏南初也不知道方政言怎么处理的。 林静宜中间过来了,专门换上了合规矩的服制给沈璟之见礼。 动作轻又缓,规矩的没有生气,像是个行尸走肉一样,她都怀疑现在沈璟之下旨赐死她,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心安神定的赴死。 沈璟之问她可要和离,她说:谢过皇上好意,但她年轻时候任性惯了,不想再给家里添麻烦了,还让他们别把今日之事告知林家… 她哥哥最近也不好过,没了个女儿,本就忧伤过度,再听说她的事,身子骨还怎么扛。 沈璟之盯着对方,半晌也只在女人身上看见了看透世俗的从容淡然。 淡在荣辱之外,淡在名利之外,淡在诱惑之外,却淡在骨气之内。 或许二十年前,方政言仕途还未飞黄腾达之时,林家并不曾把刚出入朝堂的方政言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方政言执掌吏部,同林仕如同居二品,平起平坐,朝堂之上多少还要顾及几分双方颜面。 林静宜应当是知道,她待在这里坐稳吏部尚书的夫人,要远比因为一己之私和离求去,更有利于林家。 也更是明白,她跟方政言之间不仅仅是因为个人喜恶结为姻亲,更是世家林氏跟尚书方家的联姻。 他低下头,微扯了扯唇,林仕如除了没管好女儿,其他的地方倒是幸运。 留下一子扛下大梁,现在又有亲妹舍己为公,林家有这些人在,岂还会有轰然坍塌之日? 最终,几人没有在方宅住下。 他这家中怕是今夜要彻夜长明烛火灯。 她们还是就近找了一个客栈住下吧。 顺便吃点东西,真的饿。 走之前,沈璟之让人塞给了林静宜一张纸… …… 客栈。 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夜深露重,微卷起来的风略带着几分清凉。 上官堇憋了一路,进了客栈,几人落座到包厢,才问出来一个他一直好奇想问的问题。 “你是如何确定,那方夫人就一定是冤枉的呢?” 坏人不会在自己脸上写上坏人,说谎的人也不会告诉对方自己在说谎。 她就过去这么片刻,为何就能直接断定方夫人是无辜的。 苏南初看着小儿率先送上来的速菜,馋的满眼冒金星,但是沈璟之还没动筷子,她只能握紧手心,攥着手里的木棍:“你猜啊。” 不是一直喜欢让她猜吗?那他怎么不猜。 上官堇:“……” 这女人真是半点亏不吃。 顿了片刻,很给面子的思索道:“难不成因为对方始终气定神闲,看不出来做贼心虚的愧疚感?” 单单看表面,那女人确实不像是心思歹毒的人。 可是佛面兽心的人也不在少数,人不可貌相。 苏南初白愣过去一眼:“你怎么不说我看见她,就觉得她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娘呢?” 单单瞧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她又不是神。 翻个白眼,看向沈璟之时候又挤出来一个友善又讨好的笑。 这可是大爷,万事俱备,就等着他开口开始动筷呢。 转换自如的两种脸色,让上官堇又是惊呆了眼。 她是怎么做到在他面前狂成这模样,转头就在表兄面前跟哈皮狗一样的? 上官堇等着她下文,没想到她又不开口。 只看一会儿他那表兄,看一会儿菜… 人怎么能没出息成这样?满脑子就是那点吃的。 “那是为何?”他又问,穷追不舍:“难不成你可以看透人心?” 苏南初丢过去个嫌弃眼神,闲暇之余抽空摇摇头,深奥的开始装逼:“我看不透人心,但我懂人性。” “后宅的女人,困于四方之天,能接触到的无非就是丈夫,和丈夫的女人。” “能让她们丢下纯良,行尽恶毒之事无非就两个方面。” 众人胃口瞬间被吊了起来,纷纷看了过去。 沈璟之也把目光放在女人身上,虽然早就知晓女人聪颖,洞察力惊人,但是这次的事还是让他出乎意料。 看见一个个都翘首以盼,女人清了清嗓子,把茶喝完继续道:“这一呢,是财富地位,二呢,则是男人。” “财富地位自然指的是正妻之位,当家主母之职,但她林家千金,背后有林家撑腰,方政言只要还想要借林家的势,那她就会永远安安稳稳做这方夫人。” “而至于男人嘛,那大概就是嫉妒自己丈夫有妾室又或者不甘心丈夫对自己爱意消退。” “可我过去的时候,她正在刺绣,下人通报了之后,她也是直接无视,直到提到了爷的身份,她才有了动静,还对着向她暗示的小厮丢了个冷笑。” 这是鄙视的态度,更是心冷的态度,她都不带掩饰的,就这么当着她面鄙视,这得是多麻木。 “甚至她连打扮都不成,女为悦己者容,方政言又刚从她的偏房离开,但凡她还对自己丈夫有心思,那此刻不说打扮的多么精细,最起码也不至于满头只挽一个木簪。” “为了确认猜想,我又问了她屋内为何只有一个下人伺候,她说啥?她说她喜静,什么人喜静,那是和尚,而且她一个养尊处优,万人侍奉着长大的千金小姐,怎么会适应满屋子只有一个下人伺候,可她却表现的很平淡。” 然后就又提到她跟方大人争吵之事,她还是不起波澜。 “你说,不在乎权势,不在乎丈夫,自己的地位又完全稳固,她费这么多劲害别人还能为了什么?” 苏南初摊手,耸了耸肩:“当然,还剩下一点,就是她虽然不在乎自己丈夫,但是占有欲让她也见不得别人跟自己丈夫亲近,同时也不喜欢自己丈夫跟别人有孩子。” “可是她又在绣百子图,而且旁边还放着很多布料,剪好的形状像是安安用的襁褓,她这么多年无子人人皆知,她给孩子做襁褓,还在房内放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木棉,还能是给谁用的。” 芳姨娘呗,她那孩子预产期差不多就是在冬季。 “所以我便试探了几句…”说是试探,其实当时也有几分论断,只是差最后一步的确定。 “结果,她情绪就维持不住了,人的泪点都是不同的人若不是真的感同身受,怎么会突然泪如雨下,潸然不止。” 这就很容易确定了啊。 当然,有人会说,万一她是装的呢。 那苏南初就想笑一笑了,因为如果她猜错了,这些事确实是她所为,那她表现出来的不该是委屈,而是应该激动。 在她说让她不该这么背负恶名,抹黑林家的时候,她就该直接站出来喊冤,利用她的信任给自己脱罪。 又或者大脑会自动忽略掉一些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信息,做不到那么触动心弦,情绪不能自已。 反正苏南初相信自己的判断,就跟上官堇试探她一样,看似闲聊,实际上都是带着答案问问题。 第253章 给方夫人的纸条 苏南初声音落下许久,周围都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从刚见到人影时候,对方的打扮,判断出来对方并不致力于取悦方政言,又从对方对侍女的态度上,看出来对方不重权势… 再到那百子图,心生怀疑,开口试探,从对方的反应上衡量是非,得出结论。 从头到尾,女人基本上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套出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做的每一个动作,都不是无用功。 可是又偏偏让人看不出来丝毫刻意。 上官堇的赞赏从眸底蔓延上来,再也藏不住。 大智若愚,深藏若虚,放在她身上都已经不足以论述。 胸怀大智,敏锐聪颖,深谙算计人心之道,懂得自己规避锋芒,怕死又不怯懦,世故而又不庸俗,身在染缸浊酒之中,依旧不失单纯童真,退可服软求庇护,进可独挡一面天。 很难想象到这些优点能集聚到一个人身上。 充满阴谋算计,诡谲云涌的皇宫之中,能有一个她,还真是上天送给他表兄最珍贵的礼物。 沈璟之率先回过神,菜品已经上的差不多,他开了口,女人立马拎着筷子夹上去。 几个人还在因为她的话思绪飘忽中。 苏南初却恍若不闻,专心致志开始低头扒拉米饭,夹着肉,在碗里拌拌,又塞了几口,鼓着腮帮子埋头嚼着。 气氛渐渐缓和上来温度,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吃。 直到不知道谁先咳嗽了一声,而后话匣子才开始打开。 “这方夫人也是个可怜人。” 上官堇给沈璟之倒完酒,感叹了一句。 背负恶名这么久,到现在竟然还能理智占据上风,波澜不惊的咽下所有的委屈。 为了家族利益,甘愿继续待在那让她委屈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苏南初仿佛找到共鸣,从米饭里抬起头,“啧”了一声道:“能不可怜吗?被莫须有的罪名冤枉这么久,结果,就是因为一气之下说的一句气言。” 还真是听上去挺可笑的,人耳朵果然是天生的过滤器,想听什么自己挑。 “所以这告诉我们一个道理。” “自己没做过的事,可千万不能承认,不然…” “信任这东西一旦崩塌,哪怕你拿出来白绫上吊,对方都以为你在荡秋千呢。” 说到这里,苏南初还专门多瞧了沈璟之几眼。 她现在都有些疑虑,如果当时掖庭失火,他说可以放她出宫之时,她承认了… 会咋样?他真的会放了她吗? 还是会跟方政言一样,自以为看清了对方,一窝蜂把所有罪名都扣过去。 苏南初又夹了一块肉,抬头看见他们几个都不动筷子,一个个光看着,不由放慢了速度。 这么晚了,他们都不饿吗? 旁边的澹北赤黛也不怎么好意思,始终在那规规矩矩坐着,苏南初看不下去,直接把她盘子拿过来,拿勺子扒拉了点肉放过去。 继续拿着自己筷子吃着。 沈璟之自然也听出来了刚才女人话里的意思。 也明白对方这是在暗讽他当初对她套话之事。 垂眸端过来酒抿了一口,辛辣入喉:“她被怀疑,并非空穴来风。” “林家对女儿向来骄纵,年少之时,林静宜在京都出了名的性子乖张,蛮横无理,嫁入方家之后,仗着背后林家,没少在方家胡作非为。” 只是当时方政言不知是何心态,对林静姝十分纵容,当事人都没有任何表态,外人自然也没必要议论。 上官堇这才想起来什么,开口道:“这倒有所耳闻,当时人人都说方政言惧内怕夫人,朝堂之上也传的沸沸扬扬。” “不过听说没几年,方夫人迟迟不孕,渐渐流言风向就变了。” 而且那个时候,方政言在仕途上风生水起,几年爬上四品,说是有林家的功劳自然没错。 但是更多的还是那人确实有些本事。 一招釜底抽薪良策,直接帮先帝解决了朝堂群臣乱象的场面,谁能说人家没有真才实学。 后来。 方政言在朝堂之上得了先帝赏识,一路平步青云。 家中妻子又迟迟生不下一儿半女,便生了纳妾心思。 林家觉得方政言借着他们的手才有今日成就,纳妾对不住他们林家女儿,便找上门闹了几日。 最终不知道双方达成什么协议,林家还是同意了。 此后就断断续续传出来方政言家中小妾有孕,小产,有孕,又小产,再有孕,又小产…之事… 有前边那些复杂的因果关系,自然而然所有人,也都觉得是林家女儿接受不了丈夫纳妾,做出来的妒妇行径。 林静姝的恶名在京都也开始广为流传。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有哪个家里没有柴米油盐,磕磕碰碰的。 澹北赤黛拿着茶壶给苏南初倒茶。 苏南初吓了一跳,论宫妃身份,人家来的比她早,论进宫前身份,人家还是番邦一国的公主,怎么能让人家双手斟茶。 连忙过去扶着一点,然后看对方斟满,又把对方的杯子也拿过来,一起连着倒上。 然后问道:“那方政言以前对方夫人好吗?当初他们又是为何结亲。” 上官堇皱了皱眉,摇头:“他们结亲时我还未出世,后来羽国犯境,父亲担心先帝对上官家动手脚,便自请带着全家上下所有人一起出征,誓死守护。” 能让一个将军,宁愿把一家老小都带去战场,也不相信国都的安全,不难想到,当时的上官家多么举步维艰。 “所以,他们感情之事我并不了解。”上官堇又道。 “但是听朝廷那些老人说,方政言年轻时候脾气很好,经常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会笑呵呵的跟他们介绍这是家夫人,不知是装的像,还是真的便是甘之如饴。” “至于为了什么结亲,在外人眼里,自然是方政言为了向上爬,委身过去更多一些,可是这么解释,这里边还有个特别的点。” “前几年时候,方政言平时出门都是很维护自己夫人的,哪怕自己夫人近十几年未孕,他也依旧不允许别人说半分不是。” 是到了近几年,方政言人至中年,生育能力越发下降,家中却迟迟未有一儿半女,才越发对方夫人生了厌。 这么看上去,两个人之间倒也不像是毫无感情。 苏南初扣着手指头琢磨半天,发现自己也想不明白,不由想起来走的时候,沈璟之让人塞过去的纸条。 她凑过去,好奇问道:“爷觉得呢。” “刚才走的时候,您给方夫人的纸条是看出来了什么?” 她好奇一路了,临上马车的时候,她还看见林静姝握着那纸条笑的合不拢嘴。 啥宝贝啊,这么激动。 第254章 过过过!! 沈璟之倒没准备瞒着,把酒杯放回去,开口道:“一旨诰命。” 出宫礼部携带的圣旨跟着皇驾已经出了京都,皇宫里有旨无印,亦拟不了旨。 那林家女人生机薄弱,行尸走肉,白纸黑字先至,是他的态度。 “诰命?”是她想的那种诰命吗? 上官堇在一旁笑道:“流言已成定局,再多人站出来洗白,也只会越抹越黑。” “表兄的一旨诰命落过去,是变相为方夫人正名,别说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了,就是方政言,他也得敬那林家女儿半分。” 君王认可,哪个不长眼的敢质疑皇上眼瞎看错人。 有些人的诰命是倚仗夫君、子女,而林静姝的诰命,是对她蒙冤这么多年的补偿,是对她为了家族,甘愿作为纽扣继续留在方家的敬佩,谁人敢看轻。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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