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仙尊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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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信封上分明是萧璟婠的字迹，她却没认出来。沈长颐拍了拍身上的灰烬，站起身转移话题。 “你怎么来了？” 萧璟婠看着化作黑灰，完全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心头莫名不安。她握紧沈长颐的手，试探问：“长颐，我这三天忙着养伤，没过来看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长颐摇头。萧璟婠又说：“是不是被上次的刺客吓到了，古代的确不如现代安全，要是你害怕，以后就不去大庸了。” 沈长颐抽回手，神情淡淡：“你的伤怎么样了？” 萧璟婠欣喜，沈长颐的关心压下她的不安：“你的药送来得很及时，我已经没有大碍，有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福分……” 萧璟婠如今演得都敷衍了。刺破胸口，伤筋动骨，还怀着孩子。以现代的医疗条件，十天半月都下不来床，但萧璟婠却已经好端端的了。拿他当傻子呢？沈长颐不太想应付她，故意说：“明天你不是和林识礼大婚了吗，还是不要在我这多待，回大庸忙吧。” 萧璟婠被沈长颐的冷淡刺住，更加不愿意走。 “长颐，明天的大婚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我想再陪陪你，你就当是再收留我一晚，好不好？” 灿若星辰的眸子里，蒙了一层无助和脆弱。她神情可怜，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沈长颐看着她演，他站起身：“家里冰箱空了，我去买些菜，晚上咱们再好好吃顿饭吧。” 萧璟婠顺从应下：“好，那我在家等你。” 毕竟是七年的感情，沈长颐知道她不好打发走，但也不想和她多待。因此跑了很远，故意买了一大堆菜，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晚餐，陪她吃完这一顿散伙饭。可沈长颐卖完菜回来时，却发现萧璟婠竟然把林识礼也带了过来。此刻，萧璟婠和林识礼并肩站在院子里，像极了屋子的男女主人。林识礼正讽刺说：“这屋子还没有丞相府的茅房大，待在这个院子哪里都出不去，怪无聊的。” 说着，还踢倒了一旁的汽油桶。沈长颐黑下脸，迈步进去：“觉得无聊，那你就滚，我家不欢迎你！” 萧璟婠见沈长颐生气，忙拽了一下林识礼，斥责：“别胡闹。” 沈长颐没理会二人，扶起汽油桶，见洒得不多才松了口气。而萧璟婠训斥了林识礼，回头看见汽油，就变了脸：“长颐，这不是你跟我说的易燃汽油吗？” “还有，这里这么多干柴，汽油怎么还放在这儿，要是烧起来，毁了槐树怎么办？” 沈长颐不搭理。准备这些，本来就是要烧了槐树。他冷脸进厨房，萧璟婠跟进屋解释说：“明天大婚，我刚刚回大庸处理一下事情，要来的时候林识礼看见了，就跟了过来。” “我没想到林识礼竟然也能过来，明明以前除了你我，其他人都不能过来的。” 沈长颐从来没觉得心这么冷。穿越现代是他最大的底牌，萧璟婠口口声声说着对林识礼只是利用，却就这样把他最大的底牌告诉了林识礼。这一刻，沈长颐无比庆幸，他已经决定和萧璟婠断开。不过，菜都买回来了，沈长颐依旧做了饭。吃饭的时候，萧璟婠竟然还没有送林识礼离开，还带着他一起坐下来吃饭。沈长颐依旧没说什么。反正是散伙饭，他没必要计较。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沉默，给了萧璟婠得寸进尺的胆子，饭桌上，她居然明目张胆照顾林识礼。 “识礼，这鸡汤里有山楂，你不能喝。” “长颐，这鲈鱼是你最爱吃的，我已经剔了刺，你放心吃。” 萧璟婠照顾这照顾那，两个都想要。一口饭一口菜，这顿散伙饭，沈长颐吃得面无表情。林识礼虽然碍于萧璟婠在，一直没说什么，可脸上的得意都要飞起来了。 …… 饭后，萧璟婠送了林识礼回了大庸。卧室。沈长颐躺在床上，和购房富商约好明早7点半交接房产，就休息了。谁知躺下不久，萧璟婠又回来了，还上床抱住了他。沈长颐不适挣扎：“你明天大婚，不陪着林识礼怎么又回来了？” 他的大度，叫萧璟婠忽地心慌。她更抱紧沈长颐，不自觉收紧手臂，撒着娇：“长颐，我对林识礼只是在做戏，你永远都是我心里唯一的夫君。” 沈长颐没理会她，闭上眼装睡。萧璟婠抱紧人，低声说了很多，最后承诺：“长颐，以后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坐上大庸帝君的位置，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尊荣的男人。” “到时候，我一定处置了林识礼，再也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长颐，你再等等我。” 沈长颐没作声，可眼角最后还是落下一滴泪混入发丝。不需要了。他也不会再等了。萧璟婠如今能为了权势下嫁林识礼，来日又怎知不会有千千万万个林识礼？第二天，天亮。沈长颐要交接房子，起得很早。萧璟婠醒来看见他坐在梳妆台前，披上外衣便过来从背后抱他。沈长颐瞥了一眼镜子里的女人，冷淡催促：“你今早大婚，再不回大庸就来不及了。” 萧璟婠顿住，抿唇望着镜中的沈长颐，一双眼晦暗不明。 “长颐，这段时间你先不要再去大庸，等过些日子，我会亲自来接你。” 沈长颐淡漠点头。萧璟婠看着沈长颐平静的神情，心中不安加剧。直觉告诉她，爱她的沈长颐不该是这样，起码不该这样平静催促她去和别的男人大婚…… “长颐，你知道我爱你，根本舍不得我离开，别故意赌气推开我。”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方印匣交给沈长颐。 “这是虎符印玺，可以调遣我名下三十万军队，是我的命脉，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你相信我，我爱的只有你。”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接你。” 她满眼坚定执拗，大有一副沈长颐不接，她就不肯走的架势。沈长颐不想耽搁时间，终于点头，顺手把印玺放在了梳妆台上。 “好，我等你。” 得到了他的答复，萧璟婠总算放下心来，一步三回头离开。很快，到了早上7点。沈长颐收拾好身份证件，将屋里不要的东西全部打包扔进了垃圾桶，又把屋子整个打扫了一遍。做完这一切，他就站在门口等买房的富商来。 7点半。富商来了，笑着和沈长颐握手。 “沈先生，跟您谈了这么久，你终于愿意把老房子卖给我了，剩下的一千万房款已经打到了你的账户上了，你查查账？” 沈长颐的确已经收到了银行的短信，礼貌笑笑，将房子的钥匙交给他。 7点40。沈长颐让富商在屋外面等，把干柴堆在槐树下。浇上汽油。 7点55。沈长颐握着打火机，站在槐树下，他抚摸着槐树苍老的纹路，呢喃着：“萧璟婠，今天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这七年来发生的一切，就当作是场梦吧。” 话落，槐树上穿越的入口突然闪现白光，像放电影一样，白光里显现着萧璟婠和林识礼的大婚。红妆十里，凤冠霞帔。萧璟婠穿着红底金丝绣线的公主冕服，和一袭喜服的林识礼并肩而立，接受万民朝拜。他们身后簇拥着上百名宫女内侍，一步步走上皇宫最高的摘星楼。唯美甜蜜的画面，刺得沈长颐心底生疼。一拜天地。萧璟婠携着林识礼俯身跪地敬天。二拜高堂。他们拜向上首的帝后，眉眼带笑，一片喜气。夫妻对拜。萧璟婠林识礼相视一笑，眼中分明是对彼此的爱意。与此同时，“咔嗒”一声，沈长颐点燃打火机。三拜结束，8点整！萧璟婠起身的瞬间—— 隔空，沈长颐恍然和萧璟婠四目相对，下一秒，他决然扔下打火机！ “呼！” 大火一瞬冲天而起，斩断一切！火苗跃动，吞噬着老槐树的每一寸枝干，干燥的残躯发出“噼噼啪啪”的悲鸣。恍惚中，沈清清仿佛看到了堂上的萧璟婠茫然四顾。眼中满是仓惶不安。可他却毅然转身，没有停留。这场跨越古今的爱恋，终于结束了。 …… 大燕，公主殿。礼官的唱词到了最后一步，萧璟婠心口却猛地一痛，她下意识抬头朝前看去，正撞进沈长颐含泪的眼。一瞬间，慌乱爬满四肢百骸。 “长颐！” 心中最熟悉的名字脱口而出，她下意识上前，却碰碎了一片幻象。林识礼连忙拉住她，小声提醒：“殿下！” 萧璟婠瞬间回神，整理好仪态。婚礼继续。但萧璟婠心头的不安始终挥之不散，应付完前来贺喜的官员，她马不停蹄地赶去了皇宫槐树的位置，却只见清冷月色下的一个大坑。而那棵联通古今的槐树，早已不见了踪迹。萧璟婠踉跄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个不曾留意的细节浮现脑海，引得她浑身战栗。干柴、汽油、点火…… 挛滤蕸呿暤襋院珋呮禫訹齀敀蘊岓堍 “不，这不可能，长颐答应过我的，他会等我回去，他从不食言！”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了出来。就在这时，林识礼匆匆赶来，看到地上的大坑，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他知道萧璟婠心里只有沈长颐，对他的承诺不过是哄他，让他和他的家族为她登上皇位效力。可那又怎么样？既然已经知道萧璟婠是通过槐树去找的沈长颐，他就不可能允许它继续存在。他不仅派人将槐树彻底烧成了灰，还故意让人挖了这个大坑，就是为了故布疑阵，让萧璟婠以为槐树是沈长颐挖走的。他要让萧璟婠和沈长颐永生永世都不能见面！大庸唯一的帝君，只能是他！林识礼收敛情绪，走上前扶住了萧璟婠。 “殿下，这个沈长颐真是诡计多端，明知道今日你我大婚，对殿下的前途至关重要，还在关键时刻搞这种不入流的小把戏！” 萧璟婠捂着胸口，强忍着心脏处传来的阵阵抽痛，回头看向林识礼。她目光中满是茫然：“你说什么？什么小把戏？” 林识礼端着架子，一脸看破一切的架势，言之凿凿：“殿下，您可是大庸的摄政公主，未来的女帝，全天下哪个男人不想和您成婚？” “别说沈长颐只是一个来自未来的贱民，就算是别国皇子，能被殿下高看一眼都是无上荣耀。” “依臣看，这沈长颐分明就是把槐树挖走藏起来了，他才不舍得真的离开您呢。” 槐树虽然是他派人烧掉处理的，但黑锅必须沈长颐来背。反正沈长颐现在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死人又不能开口说话。萧璟婠眸光恍惚。林识礼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可她总觉得沈长颐不是那种贪慕权势的男人。当初她在冷宫一无所有，他还是一样对她伸出手，关爱有加。他怎么会是那种耍心机，使手段的男人呢？她来不及再想，便听林识礼继续说：“殿下，您仔细想想，沈长颐为你做了那么多事，难道就真的毫无私心什么都不图吗？” “据臣所知，殿下可是一直承诺登基后会封他为帝君的。” “他帮您，留在您身边一直都有目的，想必今天这么做，就是为了破坏我们的婚礼，同时验证他在殿下心里的地位。” “臣是真心帮殿下的，无论以什么身份站在殿下身边，臣都甘之如饴，可沈长颐此举，太过不识大体……” “他今日能把槐树藏起来让您心焦，他日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依臣看，您也不必急着找他，反倒让他恃宠而骄了。” 萧璟婠红唇绷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发白。许久，她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回宫。” 夜风吹散了槐树的灰烬。萧璟婠的头脑短暂清明了片刻，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她眸光晦暗，驻足窗前望着今晚的月色，思绪却不自觉飘远。沈长颐在做什么？今晚是她和林识礼的洞房花烛夜，沈长颐会不会难过？想到这儿，她不禁叹了口气。罢了，等大庸的事情都处理完，再去现代跟他好好解释吧，到时给他随便准备些礼物，他总会消气的。正想着，身后传来林识礼一声：“殿下，该喝合卺酒了。” 萧璟婠蓦然回神，胸口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却始终未散。她强压着心口的不适，回到桌边，接过了林识礼递来的酒杯。林识礼笑着向她敬酒：“殿下，从今往后，你我荣辱与共。” 萧璟婠沉默颔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是她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出沈长颐的模样。他们成亲时，他也曾如林识礼一般，向她递来一杯酒。可那时他说了什么？他说：“唯愿你我此生常伴，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时的她欣然同意。她从未在大庸见过那样的男子，自由、畅快、博学多识、独当一面。他脑子里有数不尽的新奇想法，勾得她想要一探再探。对她来说，无论是现代槐树小院，还是沈长颐都是不可多得的机缘。她想着，只要他们在一起，她总能改变他。改变他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妄念。在大庸，哪个公主不是面首无数，等她登基，不说后宫三千，起码的前朝和后宫制衡还是要顾及的。不过没关系，她愿意在槐树小院，和沈长颐做一对平凡夫妻。 “殿下？该就寝了。” 林识礼清俊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扯着萧璟婠的裙带。可她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拒绝道：“我现在怀着身子，需要好好休息，今晚你先睡书房。” 说罢，她便要将他推出门。林识礼却满脸委屈，出声阻止她：“殿下，你可是要去找沈长颐那个贱民？” 萧璟婠顿住，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回过头时，却唇角含笑。她回到林识礼身边，小心扶着他坐下：“怎么会？你想多了。” “我还有许多政务没有处理，再说了，我不是答应过你嘛，等你我成婚以后，就不让沈长颐来大庸了。” “孩子出生以前，我都不会分心见他的。” 听到这话，林识礼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丝毫没有注意到萧璟婠眼底的冰冷。他笑着说：“殿下，你知道的，臣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说起来，沈长颐虽然出身卑贱，但做饭的手艺真不错，比宫里的御厨都强上许多，臣上次吃过后，便念念不忘。” “殿下若是想去看他，尽管去就好了，只是别忘了多吩咐他给我做些吃食。” 林识礼神情单纯，萧璟婠也乐意宠他。 “好，你想吃也得等我找到老槐树吧。” 说完，她略微舒展的眉眼再度沉了下来。 “也不知道沈长颐到底把槐树移到哪里去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等殿下荣登大宝，还怕找不到区区一棵树吗？” 林识礼紧紧盯着萧璟婠娇艳的唇，有些按耐不住。 “殿下，洞房花烛夜，你该不会真要这么狠心吧？” “你放心，我会很轻的。” 林识礼眸色一暗，将萧璟婠推入床榻。而她，也没再拒绝。红绡帐落，遮去一室春光。另一边。现代。沈长颐已经搬到了新的住处。市中心的平层公寓，一百多平，落地窗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比大庸的摘星台能看得更高更远。他穿着浴袍，坐在躺椅上，漆黑的夜空星辰闪烁，仿佛触手可及。今天烧掉老槐树的场景犹在眼前。他闭了闭眼，陷进柔软的躺椅上，困意袭来，他很快睡了过去。睡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大庸皇宫，回到了萧璟婠和林识礼的婚礼上。他被人压着跪在地上，亲眼看着他们二人穿着繁复的宫装，一步步完成婚礼。他看到萧璟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不起眼的蝼蚁，带着傲慢的蔑视。 “沈长颐，你不过是一个来自未来的贱民，竟然还想做我的夫君？简直是痴心妄想！”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可是整个大庸最尊贵的女人，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 “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我离开槐树小院，早就统一古今了！又怎么会浪费时间在你这个贱民身上？” 他看到林识礼抱着一个孩子，得意地站在萧璟婠身边。 “你不会以为璟婠真的喜欢你吧？她做的那些不过是利用你罢了，她只是想借你现代的物资、知识，当上女帝。” “而她的帝君只能是我，我们的孩子出生就是太子，而你这个贱民什么也得不到！” 说完，林识礼像是仍不解气，狠狠地一挥衣袖。 “来人！” “将这个未来的贱民手脚砍掉，灌入哑药，割掉耳朵，剜掉双眼，我要把他做成人彘！” 顷刻间，无数双手伸向沈长颐。他想躲却怎么也躲不掉，惊惧之下，他挣扎着朝萧璟婠伸手求救：“不要！萧璟婠救我！救救我！” 可她早已不是以前那副清纯少女的模样。她穿着一身深黑龙袍，含情脉脉地拥住林识礼，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沈长颐。 “一个贱民哪里值得你生这样的气，你可是全大庸最尊贵的帝君，没人能忤逆你。” 说完，她视线淡淡扫过地上的沈长颐，亲自拿起了刀。曾经那个为他挡刀挡箭的人，亲手挥向了他……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