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两则(H)_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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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跟一些屌丝一样梦想开什么后宫，我这辈子最大的出息可能就是想做一个能被你喜欢一辈子的人。” “……”杨岚懵了几秒，“你这什么究极恋爱脑啊！你还笑话别人呢……” “我之前说，爱情只占你人生的百分之十甚至更少，所以我才想要更多地占有你的生活，”周凯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 可是杨岚，这个比例对我来说，可能是百分之百。” “……干嘛突然这样啊？我害怕，我可承受不住你的百分之百。”杨岚忽然退缩。 “我不知道。”周凯这会儿脑子也不在线，只想狠狠肏她。 “……”杨岚不知为什么心头一软，整个人晕乎乎的，很难不承认自己又被他哄好了。 y 第0345章344颜俩人折腾到天黑，战场从门口到沙发再到卧室。杨岚筋疲力尽，趴在床上还不忘给相亲对象转了全部的饭钱，就当是弥补这出闹剧的赔偿金，结果任文韬也没收，说算他随份子了，搞得杨岚非常尴尬。 “老婆，我想每天都肏你……”周凯意犹未尽地抱着她揉奶子，“好不好？” “唉，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我喜欢强者，但是我接触得多了才发现，强者之所以是强者，多半像我自己一样，不会做太多理性之外的事，反倒像你这样摆烂的人才会啥啥都不要大老远的说飞回来就飞回来。”杨岚回头看他，眼睛里盛了一汪水似的，“夏娴说我可作了，我是不是情绪价值为负呀？” 周凯沉默了几秒，严肃道：“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别揍我。” “……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杨岚也跟着严肃起来。 “上次李冉那件事之后，我发现我好像也有抑郁症……”周凯低声道。 “那我确实很想揍你。”杨岚在他额头一拍，“还抑郁症呢，大少爷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吗？” “不是，就是一直觉得人生没什么意思，做什么都没有动力，感受不到快乐。”周凯解释道，“我上网查了，这就是抑郁。” “啊？你遭受什么打击了？”杨岚不解。 “就比如你非让我读这个学位，那我感觉自己努努力也能拿全A，可是有什么用呢？从小就是这样，我下点功夫也能拿到一个还看得过去的成绩，但是对我而言有什么意义呢？我不知道，那些东西我也不感兴趣，我也不需要靠这找工作，也不像老贺一样能推进人类进步。”周凯轻声叹息，“我觉得我整个人生都没什么意义。” “我日常所有的娱乐，时间久了都没什么快乐，很多时候我做同样的事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谈过的女朋友，睡过的漂亮女孩，好像也都是玩，有时候贤者时间见了都会烦，我真的喜欢她们吗？我其实不知道，我就觉得我找女的纯粹是因为我是个男的，就跟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一样。”周凯略带倦意地蹙眉，“我之前说羡慕你们攒钱买东西，是个实话，因为很多东西真的是攒钱买到才能快乐。” “可跟你在一起之后，我生气的时候是真的气到胃疼，开心的时候是真的开心，下一秒就想跳起来撒欢儿那种感觉。” “你永远充满力量，又拧巴又有蓬勃的韧劲儿，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像……被火炉烘烤。你又永远那么快乐，跟你在一起我每天都快乐得不得了，你还特别逗，我看幽默喜剧都能面无表情但在你这笑点都要被玩坏了。你懂那种感觉吗？就像一个在海上毫无目的漂流的人，忽然爬上了一艘船。”周凯微微一顿，“什么是情绪价值呢？百依百顺说好话吗？我身边有的是这样的人，听多了真没什么意思，你懂吗？无聊死了。” “好家伙，真不太懂，”杨岚很想阴阳怪气“呵呵”一下，但他说得很认真，她不好泼冷水，“但您这不叫抑郁症，叫富贵病吧！” y 第0346章345颜周凯懒得反驳，扶着重新昂扬的阴茎挺身肏了进去。 “啊……”杨岚被插得微微打颤，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话：Love ? is ? like ? an ? hourglass, ? with ? the ? heart ? filling ? up ? as ? the ? brain ? empties. “不闹别扭了好不好？不分开了好不好？”周凯抱着她一边肏穴一边柔声问道。 “不……不行，做事要有始有终！”杨岚试图做最后的顽强抵抗，后果就是被狠狠地肏弄了一整晚。多次高潮之后杨岚感觉自己产生了一种类似多巴胺中毒的感觉，成功进入死猪式深度睡眠，连周凯抱着她洗澡都毫无知觉。天际开始泛起微光的时候，周凯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心血来潮把她晃醒，“老婆，我忽然想起我年龄到了。” 杨岚半醒不醒地哼唧了两声，睁开眼睛看着周凯家的陈设都没反应过来自己人在哪儿。 “我年龄到了。”周凯拍拍她的脸，又重复了一遍。 “啊……年，年龄到了……能读小学了？”杨岚闭着眼睛说胡话。周凯给她气笑了，“老婆，我年龄到了，我们去把证领了吧……领了我就听你的，回去把硕士读完。” “……嗯？”杨岚睁了一秒眼睛，又感觉眼皮很重，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杨岚，你等会儿再睡还能怎样？”周凯捏捏她的耳垂。 “嗯嗯……”杨岚侧了侧脑袋，“领……领……” “真的？”周凯捧住她的脸。 “放心……不白睡，娶你……”杨岚累极了，迷迷糊糊说完又昏睡过去。 “……”周凯无奈地低头亲了亲她。几秒后，杨岚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似的，“啥？干啥？领什么证？结婚证？大哥，我才二十一岁，英年早婚？” “你都去相亲了……”周凯语气不善，“我们恋爱都谈这么久了还不领证？你还想来个长跑？” “不行不行，这是个大事儿，怎么能拍脑袋做决定呢？”杨岚没出过象牙塔，常常有一种自己还是个宝宝的错觉。 “这不都循序渐进了好几年了？”周凯被她说得有几分不高兴，“难不成你就是跟我玩玩？” “我……我当然不是啊！”杨岚总觉得周凯抢了自己的台词。 “那还有什么问题？家长也都见了，也没什么矛盾，婚礼什么的你想要什么样的以后好好筹办，咱们先把证领了不是很正常吗？”周凯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体力怎么这么好？那么久不累吗？不困吗？我们找个清醒的时间好好谈谈再说，先睡觉。”杨岚说着说着眼睛又合上了。杨岚重新陷入梦境之前很努力地试图思考已婚人士这个新的社会身份，总觉得自己仍然不了解个中含义，贸然踏入保不准儿真是个爱情的坟墓呢？周凯看着她纯良无害的睡颜叹了口气，歪倒在她身边躺下，感觉一切问题基本解决，无债一身轻，刚闭上眼睛又猛地记起自己小号这茬儿，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下台，索性也不动脑子了，打开微信直接给杨岚留言：小姐姐，我最近查出来癌症晚期……然后心满意足地睡了。 y 第0347章346颜周凯是被杨岚的尖叫吓醒的。 “怎……怎么了？”周凯看她脸色惨白，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一个关系很好的网友得癌症要死了！”杨岚急哭了，“怎么办啊！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她！” “呃……”周凯心道不妙，怎么这坑还越填越大了……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查一下这个人啊，她说她不想治疗了，这怎么行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怎么能这么悲观呢？我想找到她，跟她谈谈！”杨岚拽着周凯的胳膊边哭边说，“她人可好了，经常安慰我逗我开心，我不能放任她这样放弃自己！” “……咳咳。”周凯这才意识到自己彻底玩大了，不由暗骂自己是个臭棋篓子，怎么就想出这么个衰招？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漠啊？”杨岚哭诉了半天见周凯无动于衷，气得直抽。 “老婆，我跟你说一件事，你知道了能不能别生气？”周凯实在圆不动谎了，准备坦白从宽。 “你果然出轨了？”杨岚用哭得泛红的眼睛瞪他，“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真的两个多月不碰女人！” “不不不，这个真没有。”周凯连连摆手，“才俩月算啥，俩月都管不住自己怎么管一辈子？” “……那还有更严重的？你以前的女友偷偷生了你的私生子？”杨岚满脑子狗血剧情，越编越离谱。 “……” “还不够严重？难道是你小妈怀了你的孩子说是你爸的并借此逼宫上位？”杨岚倒抽一口冷气，被自己可怕的想象力吓到。周凯赶紧阻止她继续放飞：“咳……那个王佐之才，其实是我的小号！” 杨岚眨了眨眼，停了足足半分钟才愤懑大吼：“周凯你神经病吧！！！” “老婆我错了。”周凯主打一个态度端正。 “那……那我那个小号你也……？”杨岚一想起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羞得脸颊直接烫得冒烟。 “消消气，消消气。”周凯抚摸她的背。 “耍我就这么好玩吗！大少爷是不是真的很无聊每天不知道干什么好？”杨岚气得跨坐在他身上锤他胸口，“你把我骗得团团转，是不是还很得意？我说你怎么对我相亲的事了如指掌呢！” “老婆我真没想耍你，其实我没想瞒你这么久的……而且我都暗示这么明显了，我在哪个学校，读什么课程，你不都知道吗？” “我傻逼。”杨岚替他总结。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凯握住她的拳头，诚恳道，“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更了解你，想知道那些你不会跟我说的想法。因为我觉得如果我真的那么懂你，你就不会老跟我闹误会了。” “你……”杨岚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而且你看，我每天不是用大号跟你的小号聊天，就是用小号跟你的大号聊天，然后才轮到用大号跟你的大号聊天，再加上还要赶due，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干别的。”周凯乘胜追击。 “……”杨岚哑口无言地听完这段绕口令，人生难得怀疑自己的智商——都这样了她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想？ “老婆……”周凯可怜巴巴地抱她。 “你让我冷静一下！”杨岚忽然感觉成年人的崩溃确实有那么一点重如泰山。 y 第0348章347颜杨岚准时回实验室搬砖，休息的时候一看微信，小红点里几十条周凯的消息，忍不住发笑，点开回复他：没生气，忙着呢，等回去再说。另外四五条消息是夏娴的，问她相亲对象如何，她把自己相亲局上周凯拿着一燕麦圈跟她求婚把相亲对象彻底震慑住的糗事如实奉告，不出预料得到了一大串的“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紧接着夏娴又问：那你答应了吗？杨岚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怎么回。她的人生做决定从来都非常容易，很多人生命中的大事对她而言都没什么太大感觉，好像一直以来她都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被动推着走的——一路读最好的学校，高考没有什么悬念，读博被导师摆了一道也无非就是回到了她刚入学时的计划轨道。她做选择从来只有两个标准，最好的和最难的。唯独结婚这件事，她无法像很多女人一样，两眼一闭把决定权交给命运，任由不确定性鞭笞自己的下半生。她闭上眼睛，想着跟周凯这几年啼笑皆非、鸡飞狗跳的相处，忽然又回忆起鹅珠的故事：昔有一和尚，乞食至穿珠家门口，珠师停止穿珠，为和尚入内取食。其时一鹅来，吞其珠，珠师持食来而不见珠，疑和尚而责之。和尚恐珠师杀鹅取珠，说偈讽之。珠师不听，遂缚和尚而拷打，和尚耳眼口鼻尽出血，这时鹅来食血，珠师怒，打杀鹅。和尚至此才说明真相，珠师开鹅腹而见珠，乃大哭，对和尚说:汝护鹅命不惜于身，使我造此非法之事。杨岚想，和尚护的并非是鹅命，而是他心中至高无上的佛法戒律，而诸法不自生，亦不从他生，不共不无因，是故说无生。杨岚看过太多小说中对于成长的着意刻画——被迎头羞辱所以痛改前非、知耻后勇，被渣男抛弃所以黑化逆袭、打脸火葬场。深夜痛哭，雷雨交加，脱胎换骨，凤凰涅槃。可现实不是这样的，现实中的成长更像是人体细胞的周期性更新，是每一个庸常的、细微的、不值一提的瞬间汇聚而成的忒修斯之船。就像杨岚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分数释然，曾经做题家胸口的勋章她已经可以如释重负地摘下；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真正想要在自己的科研方向上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哪怕没有她曾经无比渴望的博士学位都无所谓；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崇拜夏娴，不再一味地鄙夷葛明熠，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特别特别爱周凯。人生中一些看似重大的决定，临到点头的一刻，其实只不过如同一个寻常的冬夜里，冻脆的枯叶被厚重积雪压裂了一条细细的缝。杨岚拿出手机给周凯发信息：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气很好，我们去领证吧。有一个广为人知的笑话叫The spherical cow，讲的是农场牛奶产量低，奶农向大学教授求助，于是大学组成了工作组来的农场考察，组长是一位理论物理学家，不久之后，该物理学家得出结论，对奶农说：“我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但这个办法只有当奶牛变成球形而且生活在真空的环境里才行得通。” 杨岚的人生中有太多The spherical cow的时刻，而这一次，她决定踏入一场无人有过定论的人生实验。伽利略在比萨斜塔做自由落体实验，推翻了亚里士多德的全能神话；迈克尔逊用干涉仪否认了以太的存在，动摇了经典物理学的基础；托马斯杨用双狭缝实验逆转了牛顿光微粒说的统治地位，窥探量子世界的奥秘。人类智慧的高塔，从来都是一次又一次推翻之后才得以重建的。没有谁可以一直自作聪明、纸上谈兵。当杨岚把心路历程激情澎湃地告诉周凯的时候，她自我陶醉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古老又智慧的哲人，“如果我遵循自己的内心仍然被命运摆弄，那就当我是捍卫日心说而被烧死的布鲁诺吧！” “靠……你领个证至于一副踏上不归路的表情吗。”周凯从星巴克买了一份冰美式递给她，停顿了一下忽然道，“不对啊，被烧死的不是哥白尼吗？小学课本上绝对有！” 这一瞬间，杨岚已经开始怀疑决定的正确性。 “是意大利人布鲁诺。”杨岚见他一副发现新大陆的震惊表情，忍不住又问，“那你知道发现新大陆的人是谁吗？” “哥……白尼？”周凯猛地被她问懵了。 “那哥白尼真的很忙。”杨岚回他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这或许就是人生吧，杨岚叹了口气心想，生活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让你绊个趔趄，又赋予你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天赋，可也只有那么一个人，能在精明利己的毒液中，小心翼翼地培育出一份摇摇欲坠的天真。 ——正文完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