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两则(H)_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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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都是为了流量演出来搞男女对立、恰女权饭的——此时跟小猪妹同一MCN公司旗下的另一位男主播又迅速出了一个“职业选手拆穿天秀操作的表演成分”的视频迎合直男的爽点，又反向赚了一波热度，流量矩阵，风险对冲，热度节节上升，而作为两边共同焦点的杨岚同学则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事情不断发酵，小猪妹第一波热度赚够之后又故意在微博发了几条跟杨岚的微信聊天记录，装作不小心暴露了蛛丝马迹，以证明真实度——视频的女主角是周凯现任女友，这意味着周凯当时也在场，周凯在场意味着不差钱，自然也不会为了恰饭表演什么男女对立制造话题。这一下又引起了吃瓜网友的热情，顺藤摸瓜把姜超呈都扒出来了，紧接着网上营销号闻风而动，又纷纷开始出各种长文起底姜超呈的家世背景。至此，小猪妹可以说是赢麻了，她虽然是个网红，平时喜欢装蠢卖萌扮可爱，但实际上是个人精——跟姜超呈这种公子哥儿混在一起捞不到多少钱还可能会有损她的人气，到时候人家玩腻了拍拍屁股走人，她或许早糊了，还不如及时踩着男人给自己加热度，到时候流量那可都是自己的，真金白银也都是自己的。可小猪妹万万没想到，不过是第二天，她几个平台的账号同时以“涉嫌低俗内容”为由被封。头部网红一夜之间直接查无此人了，很快又激起了一波舆论，连带着周凯的微博都被骂战沦陷了。杨岚在学校的时候怕分散精力，卸载了一切社交账号，周末窝在周凯家才开始抱着手机一边吃瓜一边打抱不平：“真是活久见！” “你说这个姜超呈怎么这么小心眼啊？技不如人被笑话几句就封别人的号堵嘴？人家职业网红靠这个维生的好吗？这不是断人活路吗？砸人饭碗天打雷劈好不好？” “我活这么大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小气量的人！追不到人家就毁掉是吧？” “还不是因为她心思多，人姜哥好心好意带她玩，她不识好歹非得拿这事儿做文章，还闹这么大，给人添堵，”周凯没好气地说，“而且一开始她出视频也没人说什么，出了就出了，恰饭嘛大家都理解，但她贪得无厌，把火直接引到真人身上炒热度，这不是相当于当众打脸吗？一点余地都不留，那就别怪别人把事做绝了。” “拉倒吧，快别好心带人家玩了，谁还不知道你们男人那点儿心思？还带人家玩，你们想玩人家结果反倒被人家玩了才是真的吧？”杨岚很不满周凯无所谓的态度，就好像这种随随便便剥夺别人话语权的行为司空见惯似的。 “嘿，杨岚你也别把自己撇这么干净，要不是你喜欢出风头，能有这事儿吗？姜超呈不敢对你怎么样，可不得把气都撒人妹子身上吗？”周凯显然也被得罪的不轻，一提起这事儿脸都是黑的。杨岚压根儿没往这个层面想，这事要是在以前顶多她也就是被骂两句“爱装逼，不会做人”，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她隐约意识到自己或许不知不觉间也成了欺压小猪妹的一份子，她曾经痛恨的特权，似乎已然成了她无形的一部分。 Y 第0296章295颜周凯不想继续吵架，起身去冰箱拿了两瓶气泡水，回来的时候看到杨岚还在一脸凝重地沉思，瞬间觉得她可爱得不像话，“好了，姜哥不可能真跟一女的过不去，而且那女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比你闺蜜还能搞事情。”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要阴阳怪气夏娴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杨岚护犊子情结相当严重。 “人家粉丝基础在那儿，大不了换个小号重来，现在舆论一边儿倒声援她，人家趁机卖卖惨戏更足了，轮得着你操闲心？”周凯含笑垂眸看她，拎着气泡水的瓶子冰了冰她的脸颊。杨岚瞪了他一眼，悻悻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其实我在想，我小时候也做过很多类似的事情，仗着背后有很多男生撑腰，仗着成绩好，仗着老师都向着我，为所欲为，没有人告诉我这有什么错，好像所有人都永远对着我喝彩，就好像因为我优秀，我所有的行为都被合理化了，只有夏娴会直言说我太爱出风头了该收敛收敛。所以其实上次被网暴，我也没有解释一个字，或许我那么高调地任性妄为，确实某种程度上bully了一些胆小、自卑、畏手畏脚的同学。” 周凯在她身边坐下来，忽然感到自己心底某些疑惑渐渐有了答案。或许二十岁对于大部分普通男生而言尚且是一个对异性一无所知的年纪，但对于周凯而言早已千帆过尽。他见过太多太多同龄或者不同龄的女生，痛恨特权却又对特权跪得比谁都容易，是弱者的时候有一大堆公平平等的道理，但是一旦她们真的拥有特权之后又迫不及待物尽其用，口口声声不为钱不拜金，可当她们真的面对纸醉金迷却又很快抛弃曾经的自己。在他面前唱高调的女生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很多时候是她们自欺欺人罢了，她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爱情，其他的都是他强行给我的。见多了之后，周凯只觉得虚伪、虚荣且愚蠢，因为她们很多时候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要什么，或者说没有勇气面对自己人性里低俗、贪婪、下作的丑陋部分，她们习惯性美化自己的行为，有些谎言在周凯看来显而易见，可她们自己却是信以为真的。可是杨岚不一样。她拿着无限额度的信用卡，日常消费也和以前持平，每次周凯看到零零碎碎的消费提示都忍不住想笑。她也会傲慢，毒舌，狭隘，嫉妒，却也直面自己这些缺点，承认自己的“道理都懂却做不到”。她永远不放弃反思和成长，哪怕他给她一万个选择，她走的还是自己思考过的那条路。周凯日常生活中很少接触到这么鲜活的女孩子，在他眼里，她的人生异常匮乏又格外丰盛。 “我突然想起来，高中的时候我看言情小说，那个作者自己录了一段儿自己读的女主心理描写，我听了之后感觉非常好笑，因为她不仅普通话不标准，nl不分，声音也很难听，居然还有粉丝吹爆，”杨岚笑笑，“然后我就跟夏娴吐槽，我说这个作者好像那种初中时坐在最后几排被点名读课文之后磨磨叽叽弓着腰站起来，低着头小声念还念不熟练的差生哦！全班没人听清楚，老师让她大声点，她还紧张得声音发颤！现在回想，我小时候可能真的有点坏，但我当时完全意识不到的。” 周凯笑笑，隐约记起杨岚高中的光荣榜上那张清秀高傲的脸，“其实换作谁是你，都很难不狂妄自负吧。” “当时夏娴跟我说，其实那个作者那样的女生才是真正的大多数，所以她才能收获那么多的共鸣。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随便参加演讲比赛都可以拿奖，读一遍课文就能背个七七八八，从来不刻意分时间给语文这个科目考试也一样拿最高分，他们被点名一次都会害怕，被提问一次都心惊胆战，所以也不想上学，只能逃避。他们常常是隐形的，毕业之后我们都不会记得他们的名字，所以在我们的记忆里那样的人好像极少。”杨岚叹了口气，“然后我就想，我这个人性格真的好像那种言情小说里可恶的傲慢女配哦，专门用来衬托普普通通却彰显着真善美的小白花女主，男主角肯定不会喜欢我。” “你这个闺蜜以前和现在似乎不太一样？”周凯带着疑惑问。 “我也说不上来，可能她有自己的想法吧，但我觉得人气、网络环境和巨大利益多多少少都会改变一个人。”杨岚摇摇头，“所以琳琳再怎么撺掇我利用现在的粉丝量开始做KOL我都坚决不去尝试，这件事我完全陌生，我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抵抗诱惑，所以我就干脆不要把自己摆在那个位置上去。” “我是不是你的男主角？”周凯忽然笑着问。 “啊？”杨岚回头看他，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按在怀里。 “我喜欢你啊。”周凯从来没把这句话说得这么认真过。 Y 第0297章296颜杨岚绕了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不假思索地问道：“那你只喜欢我一个吗？” “嗯。” “永远只喜欢我吗？”杨岚接着问道。 “是啊。”周凯笑笑。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这样的问题？”杨岚感觉自己这会儿哪哪都甜得发腻，“你听到这种答案难道不会像我一样开心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好幼稚？” “我怕你觉得我幼稚。”周凯常常被杨岚身上这种略带挑衅意味的天真感逗笑，忍不住想去纵容她，“你不是喜欢成熟老练霸总型男友么？” “我也喜欢青春少年感的！”杨岚窝在他怀里发笑。 “哦，还挺贪心。”周凯撩起她的衣服，发现她里面只穿了一条小内裤，索性把她的睡裙丢在一边，低头在她柔软挺拔的胸部舔弄。 “上周末在射击场，我就感觉你玩枪的样子很有少年感！”杨岚被他舔得发酥发痒，扭着身子躲他，却又被他托着背部压了回去。周凯很受用地点头笑道：“这刚发现的么？” “其实我以前就觉得你打篮球的时候也很少年感的。”杨岚真诚地看着他眨眨眼睛，“真的。” “你夸人的水平什么时候能赶上损人的水平？”周凯嘴上如是说，心中却是略有得意——赞美带来的情绪价值从来不是源自夸得多么天花乱坠，而是其中蕴含的“区别感”和“独特性”，谁都知道杨岚眼里的男人大都是肤浅蠢货、油腻装逼犯和普信男，凡事物以稀为贵，偶尔说点儿好话自然有一句顶一百句的效果。 “我这叫白描写实，平凡的句子当中蕴含着无穷的感情，”杨岚又开始贫，“我还记得你那天穿了一双特别白的球鞋，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男生的球鞋可以那么干净，简直像是拍那种青春偶像剧在摆拍！” 杨岚说完之后话锋一转，接着吐槽道：“后来我才知道，你那些球鞋虽然贵，但大多数都只穿寥寥几次，能不干净吗？” “还给我欲抑先扬了是吧？”周凯本来真没意识到自己平日里一些习惯是浪费，因为身边也没人在意，跟杨岚在一起久了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生活方式可以但没必要。其实周凯对自己挺有数的。本来像他这样的人能对自己“有数”很不容易，因为从小到大几乎都是被无脑吹捧和彩虹屁包围着，方方面面都如此，太容易对自己出现认知偏差了。哪怕他小时候一拿起书本就坐不住，他那些老师哪个敢真的批评他？那不是跟钱过不去吗？穷人家的笨小孩才会被老师鄙夷刻薄，青春期睡眠不足上课打个盹儿都要被骂懒蛋一辈子没出息，像周凯家这种家庭的小孩子但凡有一点儿上进心都能被周围的人捧成顶尖精英旷世奇才，更何况周凯确实不属于笨小孩。可惜周凯从小身边就有一个事事游刃有余却总能趋近于人类顶尖的贺旻斐，参考系一定下来，自己的资质在什么位置就很清楚了。所以他总说他很理解杨岚的想法也并非刻意哄她，他是真的懂。 “下周去不去打高尔夫？”周凯在这些事儿上多少有点恶趣味，他其实挺不安好心地希望看杨岚面对“从未接触过”的事物开始“弱小、可怜、无助”，接下来他大展神威的时候就到了——可惜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杨岚迄今为止表现出来的只有“好奇心、挑战欲和异于常人的学习速度”，令他忍不住想多探索探索她的盲区，这已经成为他如今兴致最高的周末娱乐活动。周凯以前带着出去玩的小女友很多也是出身普通家庭的，本来他对别人的家庭背景不怎么关心，但一旦对方那种穷酸、自卑、笨手笨脚又虚荣的劲儿上来，他就格外扫兴，再怎么漂亮好感度一瞬间也能降到零。他的朋友里不少喜欢这种底层笨蛋美女的，不用怕得罪，也不用怕她们翻出花儿来，可以尽情玩，还会互相换着肏。对他们而言，本能驱使倒也无伤大雅，反正大家都是寻求感官刺激的行尸走肉，各取所需也是挺完美的。可周凯毕竟优质基因兜底，即便性欲高涨的青春期也会发情得像个牲口，但他智商的下限就决定了他根本无法做到把太蠢笨的异性当作自己的同类生物——纯当成哈士奇养养也挺有趣，解决一下高涨的性需求也挺好用，可是真正交流和相处起来就真的像人和狗的交流差不多，它饿了“汪汪”叫两声他知道要喂食，它过来蹭蹭求摸摸他也懂，他有时候也觉得挺可爱，可是再多的交流就费劲了，所以他养狗养得挺乏味的。 “不去，那不是商业大叔才喜欢的运动吗？”杨岚皱皱眉，扭着屁股在他肌肉紧实的大腿上磨蹭，笑眯眯地说，“等你成大叔了我们再去。” “行。”周凯本来是想反驳她的，可他实在太喜欢这种几十年的应允了，所以几乎是一瞬间就同意了，以至于他回想的时候忍不住怀疑杨岚就是故意这么说来堵他的嘴。 “你好厉害，昨天晚上做了那么多次，今天居然还能这么硬。”杨岚隔着内裤抚摸他勃起的阴茎，吞了吞口水，“要不今天哪儿也不去了吧……” “你不记得下午预约了personal ? shopper？”周凯抬腕扫了一眼时间，“不过应该还来得及。” Y 第0298章297颜夏娴接到李冉电话的时候，正在准备整理给律师的资料。李冉约她见面，说要替赵景辉和她谈谈私了的事。夏娴乍一听感觉可笑，若说赵景辉以前的勒索诽谤还有私了的可能，此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几乎已经无法挽回。然而李冉的语气听上去非常绝望，夏娴怕她又闹自杀什么的，到头来舆论再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必然后患无穷，便答应了下来。李冉定的地点是很小众的一家日料，周末下午都冷冷清清没什么顾客。她瘦得形销骨立，完全是纸片人的体态，美人憔悴，反倒彰显了几分病态美。夏娴不想多浪费时间，开门见山道：“我们也不是什么熟人，我就不说客套话了。这件事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劝你也早点适可而止，事到如今你肯定也看出来了，他不是什么好人。无论你我关系如何，这个男人不值得你继续浪费时间、感情和金钱，及时止损，去做你自己的事。” “就不能……想想办法吗？”李冉一开口，豆大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滴，“他才二十岁，他的人生刚刚开始，他那么聪明……” 夏娴平静地看着她，忽然滋生出一种物伤其类之感，“我差不多理解你的想法，说句实话，我当初也认真想过跟赵景辉复合，倒不是因为我能够原谅他，而是因为我当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完美无缺，唯一的缺憾就是赵景辉劈腿，那么如果我把他变好，我就可以再次站到胜利的舞台上，抹掉自己曾经雌竞失败的不良记录。” 李冉停止了啜泣，抬起头来认真端详她的表情神态，仿佛无法想象对方会说出这些话。 “但是我最终没有这样做，不是因为我清醒理智，而是因为我自以为交往了更好的男友。”夏娴说起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情绪，“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自己这次如果真的帮了他，你就是他陷入绝境后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如果真的能躲过这一劫，肯定会死心塌地感激你一辈子。与其有一个锒铛入狱的前男友，必然不如有一个年轻有为的藤校高材生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