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相府真千金,一朝偷梁换柱让我流落民间受尽苦楚。 我杀猪卖肉的日子里,假千金因美貌和才学名动京城。 我被砍断手指的时候,假千金在相府被宠成掌上明珠。 重回相府,假千金却拿我当亲姐妹,直到相府破灭。 我才知道真正的地狱是什么。 1 十岁那年,我被我亲生父母接回家,看着富丽堂皇的相府,我局促像个被买主审视的奴仆。 我低头快要把自己脚的草鞋盯出一个洞,一只青葱玉手突然伸到我面前:忍冬妹妹,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姐姐,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女孩,似粉雕玉琢的画中仙,圆圆的眼睛笑意盈盈,她说她叫何佳宝。 一看就是家中的宝贝,被父母呵护的很好。 我将手紧紧背在身后,不想让自己丑陋的断指暴露在天光下。 这是五岁那年,养母到集市上卖猪肉,养母和客人聊天,没注意到我搬肉的手,一不小心剁下来的。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血光淋淋间,看着案板上两个手指头,我竟忘了哭泣。被吓呆住的养母抱起我四处求医问药,医士摇摇头,道是无力回天。 彼时年幼的我并不知道,此生的姻缘都将被这一刀斩断,再也无望。 也是那一年,何佳宝因作出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名动京都,被誉为天才少女。 我的母亲是温柔的相府夫人,她温柔的问我可曾读过什么书。 我摇摇头,四岁开始我便帮着养母的卖肉摊做事,我只会杀猪,我了解猪身上的每个部位和每块肉的口感,邻里称我是猪肉小西施。 如今看到何佳宝,我才知,我更像效仿她的东施,即便换上珍贵的绫罗绸缎,我身上依旧有一股洗不净的猪肉腥骚味。 2 相府对外宣称,我与何佳宝是双生子,我们出生那年,夫人陪相国在外解决流寇之乱时,被一波山贼冲撞,兵荒马乱间我被人伢子抱走了。 真实情况是,夫人因为流寇之乱躲避至一户农家,恰逢生产,接生的产婆见夫人衣着华丽,便动了心思,将家中媳妇刚诞下三天的女婴与我做了调换。 从此何佳宝一跃枝头,变成万般娇宠的相府千金,而我被我的养母和哥哥当成动辄打骂出气筒。 自懂事以来我便时常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是女孩,母亲才如此不喜欢我。 养父早亡,养母扛起家中重担,带着我一起卖猪肉,供哥哥读书。我知道家中不易,很小便主动承担起家中事务,做饭、种地、给养母的摊子打下手。 养母爱喝酒,喝醉以后那眼神恨毒了我,她说我是扫把星,若不是我,养父便不会死。 养父是被地痞流氓活活打死的,起因是我吵着要吃镇上的糖葫芦,养父笑着抱起我,让我在家乖乖等他。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只身前往远方的背影,等到天黑,只等来养母几近疯狂的哭喊。Ϋž 从那以后每逢养母喝酒,我全身上下便无一寸好肌肤。我被打的满身伤痕,衣不蔽体,哥哥只是在一旁呆呆望着,眼神痴狂的让人胆寒。 3 回到相府我依旧是个透明小姐,我很识趣,每天待在自己的院子不轻易出门,我知道父母舍不得何佳宝,哪怕知道真相也不愿将金玉般珍贵的何佳宝送走。 何佳宝会写诗,作画,抚琴,管家,还会伏在父母膝下撒娇耍赖。 而我呆呆木木的,什么也不会。 母亲空闲的时候会亲自教我一些女红,她有时候会看着我的断指发怔,继而眼眶红红的似乎对我很是亏欠:冬儿不用害怕,以后就陪在我们身边,待我和你爹百年过世,哥哥也会一直照顾你。 我的亲哥哥是个谪仙般的金贵人儿,他虽贵为相府公子,但从无蛮横之举,无论是对待王公贵族亦是街头乞丐,他皆是宽严得体,温和有礼。 我很喜欢这个哥哥,他每天回来都会给我与何佳宝带上好吃的糕点,或是新鲜的时兴玩意儿。 我很羡慕何佳宝与哥哥的关系,那样亲密自在。她可以躲在哥哥身后捂住他的眼睛吓他一跳,也可以在哥哥写好的文章上胡乱勾画。 哥哥从不生气,只是温柔的摸摸她的头,笑骂一句调皮。 我不禁想,如果这一切错乱都没发生,何佳宝现下所拥有的人生都将是我的,父母的疼爱,哥哥的宠溺,还有漂亮纤长的双手。 而她应该叫忍冬,忍过寒冷的冬天,忍过食不果腹的日子,忍过悲惨的童年。 我恨我的养母,直到她死亡那天,我还是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眼泪。 她躺在漏风的土房子里面如死灰,拿出珍藏多年玉吊坠,这是夫人当年为答谢而留下的信物,她告诉我事情全部的真相,继而安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ӱʐ 我痛恨人心的幽暗扭曲,又无法释怀临终前短暂的悲悯。 4 何佳宝对我很好,当真拿我当亲妹妹一般,与我分享她好看的衣服首饰,给我讲一些我从未听过的传奇故事。 我没有什么能够分享的,我只能告诉她养猪的注意方法,以及市井间的八卦传闻。 她听完以后心疼的抱住我的身体:对不起啊忍冬,是我偷走了你的人生。 那天晚上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她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她说,她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我不懂什么是世界,她说你可以理解为是和这里一样的国都。 那个国家里有很多高楼大厦和汽车,所有女孩都不用被封建礼教束缚,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做喜欢的工作,和自己喜欢的人谈恋爱。 那个国家还有很多伟大的诗人,她所有出口成章诗句都是搬照他们的……说到这里,她的音量越来越小,然后沉沉睡去。 我虽听不太懂,可听她描述的国都,我不禁生起一丝向往。 父母看着我与何佳宝日益亲密的关系,很是欣慰。ŷź 我也在慢慢释怀,想着过去的错就让它过去,如今我父母健在,兄姐谦和,人生几番波折也逐渐圆满。 一转眼我与何佳宝到了及笄之龄,何佳宝出落的越发标致,明眸皓齿,眉目如画,水灵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她的美貌与才学,像她年幼时写下的诗句一样,花开时节动京城。 5 外界鲜少有人知道我的存在,父母舍不得我被流言蜚语攻击,所以从不让我出席王公贵族的宴会。 他们说以后就让我守着他们过,待到合适的年纪,找个踏实能干的男儿上门,一辈子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安稳幸福。 何佳宝也说,冬儿不怕,哥哥……姐姐会保护你的。 她看了哥哥一眼,眼神闪过一抹我看不明的情绪。 我平日里除了做做针线活,学学写字,没有什么别的爱好,除了钓鱼,在我的苦苦哀求下,母亲准许我每旬可以去钓一次鱼。 她不明白正处于活泼好动年纪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对钓鱼感兴趣,枯坐几个时辰,就为了等那几尾还不知道有没有的鱼。 我笑笑,说晚上回来给母亲煲鱼汤。 我平常钓鱼的地方在郊外的一处野河,那里杨柳青垂,碧波荡漾,鱼儿食草籽长的肥硕健壮,鲜少有人知。 我小时候时常吃不饱,为了果腹便学会了编织鱼篓放入浅溪,等待黄昏时分将入篓的鱼儿收上来,在野外烧烤烹食。 现下在府中不用劳作,有大把时间不知用来干嘛,所以只好去钓鱼。 湖面一阵波澜,鱼儿咬住食饵,我心下欢喜,拉动竹杠与它周旋,待它力尽之时收杆而上。 「劝君莫钓三月鲫,万千鱼仔在腹中。」 身后响起一道爽朗的声音,我惊得手一抖,鱼儿顺势跳回河中。 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剑眉星目,虽衣着朴素却难掩气质。 他说他叫周俞,是三国的周瑜去掉偏旁。 我了然一笑:想必是愚钝的愚。 他说他父亲是个老秀才,因自己天资有限,便寄期望他能考取功名,日日罚他读书写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可惜他继承了他爹那点稀薄的天赋。 今天本是想来投河自尽的,没想到遇见了我,他还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从那之后便我常常在钓鱼的时候遇到他,他在岸边大声背书,我被他牛头不对马嘴的句子逗的暗暗发笑。 我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秀才的儿子,却也无意计较他是否在诓骗我,我这样一个有着残疾的女子,有什么好骗的。 6 我提着空空的鱼桶回到府上,家仆跟我说,今日宫中下来一道圣旨,封何佳宝为太子妃,婚期定在个三个月后。 听到这个消息,我是真心为何佳宝高兴,她这样出色的女子因当配这世上最尊贵的儿郎。 我一路跑到她的院子,想要第一时间送出祝福。 厢房外静悄悄的,我欲敲门的手被里面的对话止住。 「哥,我不想当什么太子妃。」何佳宝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想一辈子待在你身边。」 哥哥的声音依旧温柔:「傻佳宝,女孩家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太子殿下人品端庄,才貌双全,是个值得托付的良配。」 「何牧之,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不是你的妹妹,你的亲妹妹是何忍冬……」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一直……」 手中的桶不合时宜一松,跌到地上发出声响,打断了屋内的谈话。 我转身跑出何佳宝的院子,躲到园子里的假石中,刚来相府的时候,每当我内心充满不安恐惧时,就会躲到这假石堆里。 那时是哥哥在园中背书碰巧看到了我,他温暖的手掌覆在我的头上轻轻安抚,他什么都没问,变戏法般掏出一本小人书带我翻看,让我无聊的时候可以去他的书房看书。 「冬儿,」哥哥唤我,他又一次站到我身边,身量比年少时高出许多。 「佳宝还小,许多事情并不知晓缘由,今日之事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吗?」他看起来依旧温柔,只是搭在我肩上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此时复杂的心情。 这件事我们谁也再没有提过,哥哥每日早出晚归,待在家中的时间越来越少,他破天荒的主动请求母亲帮他物色亲事。 何佳宝整天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愿出来,相府上下都在为她即将到来的婚期忙活。 我作为府中的为数不多的闲人,只好继续出门去钓鱼。 7 春夏交接的时节,蚊虫渐渐多了起来,周俞捧着书在我身旁摇起蒲扇,距离秋闱考试越来越近,他父亲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周俞的心情似乎很是焦躁,书没背几句一双腿来回踱步。 「你能不能换个地方看书,把我的鱼儿都吓跑了。」 他趁我不备朝河里投了一枚石子,故意扰乱我打的鱼窝。 他说,忍冬为何到夏天你手上还戴着厚厚的手套呢?不热吗? 我思忖片刻放下鱼竿,把那只残缺的左手从手套中拿出,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忐忑。 这是十岁以来,我第一次在人前展示我的断指,无名指和小指只剩短短的两节骨肉,本该是美丽的纤纤玉手上此刻布满狰狞可怖的疤痕。 周俞眼里的震惊一闪而过,却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有些失落。 「你不是一直问我家中是做什么的么?我父亲只是普通的农户,为了给我买糖葫芦,他在街上被一群地痞流氓打死了。」 「我母亲是卖猪肉的,她觉得是我害死的我父亲,所以把我的手指给剁下来了,后来她病死了。」 养母卖十几年猪肉,对刀刃了如指掌,闭着眼睛都不会切错一分一毫,又怎会不小心切到我的手指。 后来她抱着我寻医问药,可能是出于愧疚,她第一次在床边照顾我到天明,给我喂药,还轻柔的为我掖好被子。忍着剧痛一整天没哭的我,在梦里流下了两行清泪。 我三两句话说完过往的故事,像是在倾诉别人的人生。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凝结了,良久的沉默后,周俞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碎痕犹生残缺美,譬如遗憾伴人生。」他将那些封建礼教抛至脑后,在我惊讶的目光下,用自己修长的、好看的、温暖的手将我的左手紧紧握住。 「都过去了,忍冬,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我的心犹如波澜不惊的湖面,突然被一颗石子投中,抑制不住的泛起阵阵涟漪。 8 当今圣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他希望能看到自己最看中的儿子成家,所以太子的婚事才办的这样匆忙。 在我们这个朝代,娘家需要给即将出嫁的姑娘亲手秀红盖头,日子便在母亲的绣花针下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何佳宝大婚当天。 何佳宝安安静静在喜娘的摆布下梳妆打扮,镜中的女子清瘦妩媚,娇艳的像一朵迎风盛开的牡丹花。 可是她眼底的花,却早早枯萎了。 「刚来这里时,我还暗自窃喜,我到了一户好人家,父母恩爱,家族昌盛,我顶着大小姐的身份过上了有权有势的好日子。」 何佳宝赶走家仆,唯独留下我。 「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和世上其他女子活的不一样,至少不用违背自己的心意,可是这权势又何尝不是一道新枷锁……」 她哽咽着:「十几年追求的自由,抵不过天子轻飘飘的一句话。我连爱人的权利都没有……」 我听着她大逆不道的发言,心里想着的却是那个湖畔爽朗的少年郎,突然有种劫后余生庆幸,幸好今日坐在这里的人不是我。 我还可以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像父母说的那样,不求出身富贵,只求真心待我。我们守在父母身边,置办些小生意,生两个娃娃,然后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 我给何佳宝盖好红盖头,牵着她走出院子,走向锣鼓喧天的厅堂。 一阵强烈的脚步声震的尘土飞扬,我家原本本热闹的厅堂,陡然被一群官兵包围,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纷纷让出一条道。 人群的末端走出来一个熟悉的面孔,前几天与我说要在家好好看书的周俞现下就站在我面前,他穿着华贵的锦袍,表情冰冷,与我记忆中少年郎的气质判若两人。 他的目光从我脸上一闪而过,像是在看一个不曾认识的陌生人。 慌乱中有官兵将我跪摁在地上,我觉得不对,周俞才舍不得这样粗暴的对待我。 「相国欺君犯上,用农户之女假冒相府千金,意图与太子勾结,心怀不轨,证据确凿……」 他的声音在我的头顶越飘越远,隐约间我听到有人叫他六皇子。 9 何佳宝的婚如她所愿并没结成,可我的父亲与哥哥却在她大婚当天锒铛入狱。 见国相大势已去,如雪花般多的弹劾折子飞向朝堂,他们从我父亲欺君犯上说到意图谋反,连带太子殿下也受到牵连,被禁足东宫。 亲手把我父亲送进监狱的人便是周俞。不对,应该叫他李重山,他不是什么秀才的儿子,他的真实身份是皇帝的六皇子,也是皇帝最不喜欢的六皇子。 他表面上装作乖巧温顺、与皇位无争的样子,让皇帝与太子放下戒心,背地里却在韬光养晦,暗中筹谋。他在等一个可以让皇帝何太子生出嫌隙的时机,直到他打听到我与何佳宝的身份秘密。 他接近我只是为了掌握更多可靠的信息,所以我们的相识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局,何佳宝的婚姻与相府上下都是他扳倒太子的一枚利器。 我母亲在家哭了三天,眼睛已哭的半瞎,从前与我父亲交好的幕僚们纷纷避之不及,相府的红灯笼还未撤去,便已人去楼空一片萧瑟。 我昏迷了三日,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母亲说何佳宝在宫门口敲了三天登闻鼓,皇上病危,合宫上下乱成一遭并无瑕管她。 现下案件交由六皇子受理,今天是开堂受审的日子。 我飞快的跑向大理寺,路上下着小雨,许多行人打着伞往那个方向走去,大家都想凑个真假千金案的热闹。 来到寺衙门口,我扒开人群,何佳宝就这样跪在庭中,衣裳沾满了污浊,像风雨中一朵脆弱坚强的残花,看的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堂上是面若冰霜的李重山,我走到何佳宝身边一同跪下,握住她冰冷的手:「姐姐别怕,我来了。」 「大人说我父亲欺君犯上,可有何证据?」我直视李重山的眼睛,心里却像是被扎了无数把尖刀,插刀便是那位说不会有人再欺负我的周俞。 「我与姐姐乃是双生子,只是我们出生时,父母在外遭受流寇之乱,我被人伢撸去发卖到乡野,几经波折才被寻回父母身边,我的手就是被他们欺凌的证据。」 我举起断指的左手,后面的围观群众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当年的人证物证俱亡,我笃定李重山没有什么实质证据。 「带上来。」李重山手一挥,衙门带上来一个二十来岁,如地痞无赖般的青年,他朝我邪恶一笑:「妹妹,好久不见呀。」 10 我的身体像坠入冰窖一般,瞬间变得冰凉。 来人是何佳宝的亲哥哥,他那从上到下打量我的猥琐眼神让人忍不住恶心作呕。 「我母亲临终时说,忍冬是相府的真千金,而她身边这位佳宝,才是我的亲妹妹。」他将十五年前这出偷梁换柱宣之于堂上,原来在养母弥留之际,这畜生宁愿在墙外偷听,也不愿进来看一眼。 「何佳宝,你这些年在相府活的潇洒自在,可有担心过你的亲哥哥在外边的死活?别以为你如今飞上枝头成凤凰我就拿你没办法,要不是何忍冬替你活了十年,你现在说不定已经被发卖到花楼了。」 提到我的名字,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还有证据。」 我紧紧捏住何佳宝的手,那畜生继续嚣张道:「相府的真千金又如何,如今不过是残花败柳。当年得知何忍冬不是我亲妹妹后,我便强要了她,反正她是残疾之身,日后肯定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她,我这样也算给她造福了。大人若不信,让人验她的身便知……」 李重山惊堂木一拍,似是没料到这一层关系,他脸上的寒冰化去,暴怒的起身下堂,将那人渣一脚踹翻在地。 我跌坐在地上,整个人支撑不住往后倒去,何佳宝接住我将我搂在怀里,一滴眼泪落在我的脸上。 「忍冬,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毁了你的人生。」 她说了无数次对不起,眼泪像是流不尽雨水,将我胸口的衣服打湿,可是我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了,我的眼泪早就流干在养母离世的夜晚。 何佳宝的亲哥哥把我摁倒在地,床上还躺着尚有余温的养母尸体,我绝望的望着破败的屋顶,家徒四壁穷的我连个反击的物件都摸不到。 我多希望那摇摇欲坠的房子能够倒塌下来,把我砸死,把他砸死,把这一切肮脏凌乱掩埋。 一口鲜血从我口中喷出,意识消散之际,我告诉何佳宝:「别自责,这和你没关系。」 我从来都不怪何佳宝,要怪只怪这不堪的命运和龌龊的人心。 11 圣上西去,太子还被囚在东宫,李重山大权在握,终是如愿的登上新皇之位。 相国联合太子谋逆的罪名被坐实,我父亲在狱中一夜白了头,他这一生刚正不阿,从不私结党羽,最后却栽在皇位之争的诬陷中。 新皇网开一面,没有将太子党羽全部处死,一部分被流放到西北荒漠。 我睡了沉长的一觉,梦里浮浮沉沉,不知今昔几何。 我回到四岁那年,小小的身体倚靠在门边,养父手里拿着两根糖葫芦,披星戴月向家中走来,我激动的扑到他怀里,养父将我高高举起。 …… 转眼我来到十岁,那时我已读了三年女子私塾,我的手也如愿长的十指纤纤。同僚之间都在互相抄喻「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这些诗句,她们说这是相国府家的才女何佳宝写的。 正值下学路上,一辆华贵的马车从我们身边经过,同僚激动的拽拽我的衣袖:「快看,那就是相国府的小姐和公子。」 何佳宝伸出头,看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小摊,小手一指,转头对身边人道:「哥哥,我要吃这个。」风撩起窗帘,何牧之笑意盈盈的说了个「好」。 …… 十五岁这年,我依旧喜爱钓鱼,有一天我救下了一个名叫周俞的书生,他因秋闱未中榜,站在河边要自尽,我把他扑倒后死命抱住:「少年,人生苦短,可别想不开呀。」 …… 「忍冬,忍冬……」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一遍又一遍的唤我名字,那人在我残缺的左手上不断摩挲,动作轻柔的像对待什么举世无双的珍宝。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皇上,何姑娘是惊惧伤心过度,甘愿沉睡在梦中,不愿醒来……」 12 「从前有一个小皇子,他的到来是个意外,起因是他父亲醉酒时意外宠幸了一枚宫女,他父亲把这件事视为耻辱,待宫女生出小皇子后,便找了个由头把她处死了。」 「小皇子从小都不受宠,没娘,有爹但跟没有一样,在深宫里连奴才都可以踩他一脚。他恨这些人,有时候会在他们的饭菜里偷偷倒泔水。」 宫殿当中,是谁在叹息?我睁开眼,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飘起来。 李重山此时正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沉睡中女子的手,他衣发凌乱,下巴生出短短的胡茬。 那个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子正是我,何忍冬。 我变成灵魂的姿态漂浮在宫殿上空,像局外人一样审视这里的一切。 「有一次被来看望他的太子哥哥发现了,太子训斥了他一顿,然后命人送了许多吃食过来,并整顿了刁仆。皇宫上下只有太子对他最好,而太子对谁都很好,他是皇帝亲手教导出来的孩子,正直明理、聪慧过人。」 李重山喃喃道,他有时会偷偷躲在角落里,看皇帝教太子读书骑射,两人父慈子孝其乐融融,于他而言,那场景十分刺眼。 明明都是皇帝的儿子,为什么太子是掌中宝,而他是脚底泥? 一些幽暗的想法在他内心滋生,从那时开始李重山明面上帮太子做事,背地里暗自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知道太子喜欢相府家的大小姐何佳宝,就派人去调查,深挖之下得知相府还有一个女儿叫何忍冬。 「忍冬,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常常看你提着小桶去郊外钓鱼,甩竿的姿态比钓鱼翁还老成。你总是孤零零的坐在那里,眼睛里好像有化不开的忧愁,只有鱼儿上钩时才能让你欢喜片刻。」 他说他开始是带着目的接近我,后来了解到我悲惨的童年,他又逐渐困惑,为什么我经历这么多苦难,还能不心生怨恨? 现在,这个问题他解开了。因为我骨子里就是温和善良的人,而他像黑暗里的阴虫,长期把目光放在阴暗面,内心早已被密密麻麻的恨意腐蚀。 「我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可是却并没有想象的开心。忍冬,是我错了,你醒来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李重山的声音几近祈求,年轻的帝王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终于坐上了最尊贵的位置,却依旧没有人会真心实意的爱他。 「你的父母兄姐现下已经安全了,他们被我安置在郊外的一处宅子里,就在你平常钓鱼池塘的附近,他们在等你和他们团聚。」 …… 13 我才十五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可我的心境却如同一个历经风霜的老者,再掀不起波澜。得知爹娘、哥哥还有何佳宝都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便对这世间不再有留恋。 我的灵魂飘呀飘,飘出层层宫阙,李重山的种种被我抛在身后,我终于可以卸下这副沉重的肉体,一身轻松的走向归处。 天光处我看见一些高耸的楼房,还有宽阔的大路,路上跑着一些我看不懂的车子,这里好像何佳宝口中那个人人平等的世界。 这里的女子自由的穿着风格迥异的衣服、留着长度不同的头发,她们的脸上都同样洋溢着自信开朗的笑容。 在人群里我看见了何佳宝,她留着齐腰长发,穿着漂亮的长裙,一边头发被温柔的挽在耳后。此刻她圆圆亮亮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害羞,犹豫片刻,她决定转身跑向刚刚与她擦肩而过的男人:「喂,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我欣慰的闭上眼睛,这一次,她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去爱自己喜欢的人了。 何佳宝番外: 因为冲动自杀,我穿越到一个婴儿身上。 再次睁开眼时我目睹了一场偷梁换柱戏码,我看着自己从农户之女被换成相府千金,而真正的大小姐被永远的留在那片穷乡僻壤。 我松了口气,上辈子就是因为家里太穷,父母偷偷把我的助学贷款给哥哥娶媳妇,我才被迫辍学出去打工,打工几年攒下的钱又被父母以保管之名强行拿走。 后来我想买一件 300 块钱的裙子,他们不允许。 我跪下来求他们,他们冷眼旁观。 我妈说我贱,穿那么好看是为了偷男人。 不知道怎么,积攒多年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我发疯似得爬到五楼扶手外,售货员小姐姐冲出来哭着让我别冲动,说她给我买。 我的父母还站在原地,用最恶毒的话羞辱我,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想,纵身跳了下去。 重活一次,得到命运的眷顾,我终于可以摆脱那个穷困潦倒、暗无天日的家庭。 由于带着上一世的记忆,我自然要比一般小孩要聪明,三岁写字,五岁作诗,当我执笔写下「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哥哥震惊的把我拎到父母面前:「爹娘,我们佳宝是天才!」我骄傲的昂起小脑袋。 爹说我的记忆力像他,过目不忘。娘说我领悟力高像她,一点就通。 正当父母为我到底遗传了的谁的基因而争论不休,我「哇」的一声哭出来,前世的父母总说我是赔钱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争着要我呢。уz 可惜我不是真正的何佳宝,我只是鸠占鹊巢农夫之女。 都说久思成疾,这件事成了压在我心里的石头。 我常常梦到真正的何佳宝回到相府,她骂我是个小偷,偷走她顺遂如意的人生。 爹娘冷漠地把我赶回原来的家中。 亲生父母又当着我的面撕碎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我的心也随着破碎的纸张被掰成两瓣。 正当绝望之时,一声呼喊将我唤回现实生活中。 我睁开朦胧的双眼,哥哥正守在我床边担心的看着我,我眼泪止不住的扑进他的怀里,哥哥温柔的摸着我头:「佳宝不怕,哥哥在这里。」 我问哥哥:「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他笑话我:「说什么糊话,哥哥当然会对你好啦。」 把我再次哄睡着后,他自言自语道:「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当在书房外听到父母跟哥哥商讨要接何忍冬回家时,母亲哭泣的声音如无数绣花针密密麻麻的扎满我的心脏:「我可怜的孩子,平白无辜受了这么苦……」 「还请父母不要迁怒与佳宝,当年发生这件事时,她还只是个不知世事的幼儿。」哥哥为我辩解。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还自私的希望真相永远不要被发现。ӱz 父亲轻叹一声。 「这件事不要告诉佳宝了,以后只当你有两个妹妹,听到没有。」 隔着纸窗,我看见他原本挺直的身影佝偻了一截。 何忍冬回家的那天,我故意穿上漂亮的蝉纱羽衣,让她知道我才是被这个家好好宠爱的宝贝。 她果然局促的缩起手,我看着她的断指怔怔发楞。 和我上一世的经历比,她似乎过的更惨,父母让我好好照顾妹妹,哥哥说忍冬一直备受欺凌,十岁以前没吃过一顿饱饭。 我收起那些小心思,用金银珠宝把她的房间堆满,像个小心翼翼在赎罪的人。 何忍冬似乎并没有什么怨气,一来二往我们竟成了真正的闺中密友。 她与我分享她是如何在市场讨生活的,和顾客讨价还价,和同行斗智斗勇,听着她分享生活的积极面,我既惭愧又心疼。 「对不起啊忍冬。」 她只是笑笑:「没关系,都过去了。」 她笑起来真好看,和哥哥一样温柔又沉静。 我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一晃眼哥哥来到应该娶妻的年龄,母亲要给哥哥说亲事,我平白无故生了好大一通气,从小到大都有女孩托我给哥哥送情书,我信誓旦旦的答应下来,然后自己偷偷拿去烧了。 每次出去看到对哥哥挤眉弄眼故作偶遇的各路小姐,我都会把哥哥眼睛捂住:「不许看。」 「佳宝好生霸道,可是想我打一辈子光棍?」哥哥点了下我的额头。 那又如何,反正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心想。 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直到被一道圣旨打断,待凤冠霞披送到府上时我依旧在状况外,他们说相府嫡女秀外慧中,端庄大方,才名远扬。 这说的必然不是我,我被父母养的骄纵蛮横,爱使小性子,那些诗句也是我从《唐诗三百首》中背下来的。 我听着那些夸人的评价觉得好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所有人都羡慕我要当太子妃,只有我郁郁寡欢。 这种感觉就像年少时捡到一把弓箭,因贪玩无知,我拉开弓弦,数年后这支名叫命运的箭,穿破时空,回旋投射到自己身上。 我稀里糊涂的被家人安排婚嫁事宜,母亲很满意我的亲事,同时也为哥哥挑选了一位家世样貌样样出色的未婚妻,她说这是双喜临门。 我知道,做人不能既要又要还要,我享受了相府嫡女的殊荣,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此刻,我竟有些羡慕忍冬,看她每日提着小鱼桶回家,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 我说:「忍冬,你一定要快快乐乐的,找个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 那时,我天真以为所有人都会收获迟来的幸福。 后来我才知道,忍冬的秘密远比我想象的要痛苦。 我和太子的亲事并没有结成,新皇登基,父母搬出偌大的相府来到郊外的一所宅院里颐养天年,哥哥放弃仕途,在一所学堂做个清闲的教书先生。 自从磕过一次脑袋,我近来记忆总是很混乱,我忘记了我曾是个穿越者,我真的以为我是相府的千金,我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叫何忍冬。 我总是问他们,忍冬什么时候回来? 我记得忍冬是和一个秀才结了亲,对方相貌端正,人品敦厚。 成亲那天,还是我给忍冬盖了红盖头呢,我看着她娇羞的面容,忍不住夸赞她美貌动人。 她从小丢失,忍受了前半生的颠沛流离,如今终于迎来好归宿。 可是有时午夜梦回我又梦到忍冬跪在县衙里,一口鲜血喷出的模样,我抱着她忏悔,她安慰我说没关系。 我忘记我是因为什么事伤害了她,每次细想只觉头痛欲裂。 算了,我打算以后也不嫁人了,就守在父母身边,做好寻常女儿应该做的,连带忍冬那份,用余生去弥补我忘记的那个错误。 只希望已经嫁人的忍冬能够平安健康,夫妻和睦,事事顺遂,有空多回来看看我们。 作者署名:观山水备案号:YXX1zP1P53Zcg5BLO2FJ3G9 大年初二回娘家,恶婆婆堵住我的门不让走 我是远嫁,婆家说他们这边没有回娘家过年的习惯,所以我已经5年没有回娘家过年了。 今年,娘家弟弟要结婚,正月初八的日子。 我跟老公一商量,就打算趁着正月初二回娘家的日子回去,然后参加弟弟的婚礼之后元宵节前回来。 提前几天,我就把事情告诉了婆婆,她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我想着,大年初二回娘家,天经地义,婆婆也没有理由阻止我。 于是,早早的买好了车票,只等着大年初二这天,坐上高铁回家。 终于到了这一天,我起的很早,我期待这天已经很久了。 我嫁的远,孩子也在上学,所以平时回去的机会很少,距离上一次回去已经过了两年。 我早早的收拾好了行李,下楼之前,妈妈打来电话。 说房间都给我收拾好了,床单被套都洗了晒了,弟弟弟媳还给女儿买了好多新衣服,就等着我们一起回。 我带着女儿和老公,归心似箭。 谁知道,下楼的时候,婆婆却挡在了大门前。 “妈,我们就先回去了,过几天就回来。” 我把行李箱放在她面前说。 她并没有动,看了看我的行李。 我觉得不对劲,眼神示意老公。 “妈,你让一下,晚了赶不上车。”老公说。 “车,什么车?”婆婆东看看西看看。 “妈,我们要去赶高铁,今天不是回娘家的日子吗?” 婆婆把我的箱子一踢,箱子被踢的飞出去老远。 “回娘家,谁同意你回了?那么远,三个人,高铁来回车票都要几千块,我看你们是钱多了烧得慌,生怕钱花不出去是吧?” 我没有想到婆婆会这样说,明明我之前告诉过她我要回娘家的啊。 而且正月初二回娘家,不是天经地义吗? 我都听他们的没有大年三十回去了。 她还拦着我是为什么? “妈,今天该是云云回娘家的日子,你就让我们走吧。” 老公继续劝着婆婆,他是一个不错的人,老实脾气好,但是也就因为老实,有时候就会变成软弱。 比如现在,他在他妈妈面前说话没有一点用处,婆婆依旧挡着门。 “妈,你什么意思?”我有一点火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今天你不能回去。” “凭什么?” 我不服气,我为什么就不能回娘家?全国各地的人都今天回,我为什么不能? 她双手抱着胸,傲慢的看着我,“因为今天你两个大姑姐两家人都要回来,十几个人的饭,我做不来,你要在家招呼她们。” 呵呵! 我真是气笑了,感情她不让我回娘家是为了留下来招呼她回娘家的两个女儿两家人啊。 她还真是会打主意呢。 可我为什么要听她的呢。 我牵起女儿,走到她面前,生气的说,“妈,你让开。” 她还是没有一点要让步的意思,“我今天就不让,你能怎么样?陈云,你是故意要和我作对吗?明知道每年的今天,你两个大姑姐他们两家人都要回来,这天是我们家人最齐的一天,你就偏要在今天回娘家,还要带着我儿子和孙女。” “你是诚心不让我老李家吃个团圆饭是不是?” 歪理,简直是歪理,无理取闹! 我气的恨不得直接上去一脚把她踹开。 我嫁到这边来已经5年了,就是因为嫁的远,一千多公里的路,每年的正月初二别人都在回娘家,而我从来没有回去过。 每到这天,我都看着村里来来往往的女人,带着孩子带着老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就羡慕的要死,羡慕别人嫁的近的,随时可以回娘家。 可也是这一天,家里的大姑姐二姑姐也会准时带着老公孩子回来。 她们总是拉着婆婆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家常,然后这么一大家子人的饭就都成了我的责任。 他们会在聊天途中进来厨房看一看我。 “哎,云云,辛苦你了啊,我们也是,难得和妈妈见一面,所以话多了一些。” 难得个鬼,明明她们就嫁到隔壁村,每天上街吃早餐都能碰上面。 她们明显的就是想让我这个没娘家回的人做饭而已。 我也不想那么多,与其在那里羡慕别人有娘家回,还不如找点事情做,这样一天时间还过的快一些。 谁让我自己脑子发热要嫁这么远,怪的了谁? 所以,我并不在意,做那一顿饭,甚至,做饭,还能让我减少焦虑。 可是,她们却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 就连今天我自己要回娘家都不答应了,都要留下来给她们继续做饭。 真是奇葩,搞笑。 我看了看老公,“刘霖,你走不走?” 他有点为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婆婆,最后默不作声,一言不发。 那一瞬间,我对他失望了,对这个我自己打工谈的老公失望了。 原以为他人老实,勤劳能干,适合过日子,谁知道,也仅仅是过日子。 等我需要他站出来时,他却选择原地不动。 “妈妈,我们还能去外婆家吗?”女儿岁岁扯着我的衣角问。 “能,岁岁别急,”我安慰了她,“你先去看会电视,妈妈等下叫你。” 她乖乖的上搂,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才发了脾气。 我大声的问老公,“刘霖,我再问你一次,你走不走?” 也许是看我真的生气了,老公还是慢慢走向了我,他平时对我还是挺听话的。 还没有走两步呢,婆婆又把他拉了回去。 “你怕她做什么?一个大男人,那么没出息,总是在你媳妇儿面前立不起来,你真是丢我们家的脸。” 公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了婆婆身边。 “就是,儿子,我早就想说你了,男人男人,在家里就要说一不二,怎么能什么事情都听女人的呢?” “你看我这辈子在家,你妈什么时候敢反驳我一句,就算我打她,她都不敢哭一声。” 老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的,看了看公公婆婆,又闭上了嘴。 无能,这个窝囊的男人。 “好,刘霖,你不走,我就带着岁岁我们自己走,你不要后悔!” “不,老婆,我没有不跟你走,走,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他急了,用力的推开婆婆,朝我走来,还伸手去拉行李箱。 婆婆依然挡在门口,大放厥词。 “我说了,今天陈云你就是不能走,你要走明天都可以,就是不能今天。” 可我偏偏就要今天走,她故意刁难我,凭什么我要听她的? “你女儿可以回来,你女儿要回娘家,我为什么就不可以?我也是女儿,我也有娘家。” “你能跟我女儿比吗?他们嫁的多近,十几分钟就过来了,又不要花什么钱,你呢,你那么远,高铁来,高铁去,你这一来一回光路费就要花掉好几千。” “你真是不会过日子,这些钱够用多久的生活费了?你就非要浪费在来回的路费上。” “非要花几千块回去看你妈一眼才舒服?手机看不到吗?视频看不到吗?还是你回去心里装着什么其他目的?把我儿子的钱偷偷摸摸带回去给娘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懂不懂?” 我真是越听越气,这都是说的什么话? 简直不可理喻。 “我是他们的女儿,我回我自己娘家有什么可说的?你自己也有女儿,要么你也叫他们不用回来?她们能不回来,我就可以不回去。” “你一个外地的便宜媳妇儿,怎么还能跟我的女儿比?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要是你在你们那边嫁的出去,哪里还用千里迢迢的嫁到我们家来?” 老太婆说的唾沫横飞,我越听越上火。 老公也听不下去了,他拉了拉老太婆,“妈,你都说的什么呀?” “我说错了吗?这本来就是嘛,当初你要娶她,我就不同意,我们本地那么多好姑娘,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知根知底的,一看就知道是好姑娘,你呢,不要,非要娶这么个外地的玩意儿回来。” “你难道不知道?那些老姐妹们都笑我,笑我儿子去外面捡了个垃圾回来。” 我实在是忍不了,“你说谁是垃圾?” 她不甘示弱,“你啊,嫁不出去的垃圾,在你们那边都嫁不出去,才来祸害我儿子,害我在这村里抬不起头。” MD! 居然说我嫁不出去,我长的不丑也不矮,又会赚钱,我哪里配不上她儿子,她哪里来的优越感? 难道就因为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要她的彩礼吗? 她就一直叫我便宜媳妇儿。 村里人见我,也总是喜欢叫我,“哎,那个便宜的外地媳妇儿。” 我后悔,后悔死 ,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娘家父母说我嫁这么远,他们不会要一分彩礼,就是为了让婆家能够高看我一眼。 实际上,他们错了,我也错了。 不要彩礼,婆家非但没有高看我,反而是看轻我。 觉得我不值钱,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开口要彩礼。 我看了看手机,时间快到了,要是再拖,肯定会错过高铁。 于是,我上前,推着行李箱,我直接走到老太婆身边,把她撞开。 正在我准备叫上女儿一起走的时候,老太婆突然倒在地上,然后开始呼天抢地的大声喊。 “反了啊,这儿媳妇儿都要打老娘了啊,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天理吗?” 我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她,“演,你接着演,我信算我输。” 她偷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马上又开始闭着眼鬼嚎。 “打人啦,儿媳妇儿打婆婆了啊。” 我无意与她纠缠下去,我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快点回我的娘家,去看我自己的妈妈。 可我还没有开口喊女儿,我那一直抽着烟的公公,突然抬起手,给了我重重的一个巴掌。 我懵了,被他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懵了。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忍不了,他凭什么打我? 他有什么资格打我? 我又做错了什么事,轮到他打我? 老公赶紧扶着我,“爸,你打云云做什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废物,自己的老婆都管不好,还敢顶撞长辈,那我不帮你管谁帮你?” “我这是为你好,给你看看,男人应该怎么当家?不听话的女人就该打,直接打死都行,知道不知道,别整天被一个女人管着,你知道村里的人都怎么说你吗?” “他们都说你被一个便宜的外地女人迷了心,丢我们男人的脸。” 老头子甚至过来拉着我老公的手,对着我的脸,“来,打,继续打,多打几回,我看她老实不老实,还听话不听话,还要不要叫着回娘家。” 我怒了,彻底怒了,世界上哪里有教自己儿子打儿媳妇的公公婆婆? 我看着我那老实的窝囊老公,他不敢看我的眼睛,但是他的手保持着老头子教他的姿势,一种随时会打我的姿势。 不等他动手,我首先举起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狠狠地一巴掌,因为他刚刚举起了手,在老头子的鼓动下举起了手,虽然没有打下去,但是在我心里,他高高举起的手,跟打下来没有任何区别。 他抬头,终于是看了我的眼睛,还带了点委屈,“老婆,你打我做什么,我又没有惹你。” 是啊,他没有动手,但是他的态度,他没有完全站在我这边。 甚至他举起了手。 手机响了,我看了看,妈妈又发来了消息。 :女儿啊,上车了吗?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几个小时的高铁,妈妈已经开始炖汤了,等你到家就可以喝到你最喜欢的排骨莲藕汤啊。 我鼻子一阵酸,眼泪差点忍不住,妈妈,她有多期待我回去。 可我,今天是回不去了,时间已经超过,火车已经开走。 我忍着眼泪,给妈妈回了一条消息。 :妈,暂时不能回去了,岁岁临走前不舒服,走不成,过几天,我再回去啊。 我甚至连语音都没敢给她发,我怕她听出来我要哭的声音。 但是妈妈的视频很快发了过来,我不敢接,我挂掉,继续发消息。 :没事,妈,就是岁岁不舒服要来抢手机,我晚点给你打过去。 我能想象的到妈妈会有多么的失望。 倒是我没有告诉过她我们会回去还好些,可是我告诉她了,她满心期待着她的女儿和外孙女会回去,早早的准备了各种东西。 眼看就要马上见到时,我却告诉她,不能回去了。 她该有多么的失望,多么的伤心。 我关了手机,忍着眼泪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这三个现在让我无比讨厌甚至是恨的人。 你们不让我回娘家,那好,你们的两个女儿也一个都别想回。 都是泼出去的水,谁比谁高贵? 这个娘家,谁都不要回! 砸碎这垃圾的一家人 我知道,今天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我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口,就刚刚老太婆挡住我出路的位置。 我一个人,挡死了整扇门。 村里嫁出去的姑娘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她们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带着老公孩子,手里还提着礼品。 一些经过家门口的邻居还问我。 “哟,云云,又不回娘家啊,你看,嫁的远就是不好啊,哪像我女儿,早就回来了。” 他们一边走一边还在摇头聊天。 “所以说,不要远嫁,不要远嫁,你看她多可怜,大年初二都没有娘家回。” 每年我都会听到这些声音,他们毫不顾忌的拿我当笑话。 我不明白,我只是嫁的远而已,我又没有罪。 远远的,我看到大姑姐和二姑姐的车子一前一后的开到了院子里。 我等着,我就在大门口等着。 老头子和老太婆坐在椅子上,老公站在我的不远处,不敢太靠近我。 她们的车都停了下来,在车上坐了半天,没有看到人去迎接她们,于是,她们自己开了车门下车。 两家8个人,浩浩荡荡的。 两个姐夫一人提着一箱牛奶,四个小孩一下窜到我的面前。 “舅妈,新年好!” 我懂他们的意思,要是往年,我肯定马上笑呵呵的给他们一人一个红包,还不小。 去年都是一人给的1000,而姑姐们给我女儿的只有100. 我也不高兴,我也找老公抱怨,可他说,“这边是这样的,舅舅舅妈是要给的多些,姑姑们也就是100块钱意思一下就行。” 算了,我不计较,我真的是一个傻子,我只在乎感情,不是很在乎金钱。 我觉得一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的,比多少钱都重要。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在他们的心中是那么的一文不值,一无是处。 所以,别人视我如草芥,难道我还要把他们当个宝吗? 我是善良,但我不傻,我也不是圣母。 我不动,一分钱没有掏,一个红包都没有拿。 四个孩子都原地站着,那两个姑姐也看着我。 大姑姐说话了,“弟妹,这侄儿们都给你拜年了,红包还不拿出来?” 我笑着指了指我脸上的五根手指印。 “大姑姐你看看,这上面有几根印子?一人分他们一根,你看看够不够?满意不?” 大姑姐变了脸色,她看看我,又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连忙又说了。 “这是和刘霖闹矛盾了?大过年的,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说啊,刘霖,我说你,怎么能打弟妹呢,就是打,也不能今天啊,这是什么日子?” 她明明是在教训刘霖,可我听着,却是在幸灾乐祸,甚至是拱火。 “我没有打她,”刘霖赶紧撇清关系。 “那不是你打的是谁打的?”小姑姐问,但是她看了看公公婆婆,马上也明白了,总是她家里的这几个人,难道还有别人? “哎,算了,不管谁打的,都过去了,大过年的,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影响心情,弟妹啊,你让开,先让我们进去。” 怎么可能,我坐的更稳了,甚至把腿放到了墙上,大门被我堵的严丝合缝。 眼看我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老太婆急了,她大吼道。 “你什么意思?你挡着不让我女儿回家吗?” “对啊,我就是你这个意思啊,你不是说了吗?回什么娘家,又花钱又花时间,一点意义没有,打个电话,发个视频就可以了。” “所以,我帮你告诉一下姑姐们,不用进来了,回去吧,都回去吧,回去你们的婆家,好好的伺候你们的公婆,回去洗衣做饭,收拾家务,不要动不动就回娘家。” 我又看了看两个姐夫,“姐夫,你们家的姑子今天也要回娘家啊,你们还不赶紧把姐姐们带回去,帮忙家里婆婆做饭,回去伺候好回娘家的姑子们。” “还有啊,你们都看看姐姐们的包里,是不是都带了几万块钱回来,偷偷带的。” 这下,门外的8个人,还有门内的三个人都看着我了。 公公婆婆恨不得撕了我,两个姑姐错愕的看着我,两个姐夫尴尬的看着我,四个孩子贪婪的看着我。 真是好戏,好戏啊! 良久,老头子啪的一声拍了桌子,“陈云,你是真反了是吧,还敢不让你姐姐姐夫进门,真是胆子大了,看老子不打死你这个外地的便宜东西。” 他说罢,拳头就准备向我伸过来。 呵呵,老头子了,脾气那么大,还想打人,我轻轻松松的就可以躲过他,毫无杀伤力。 我也站了起来,顺起了刚刚坐在屁股下面的板凳,“你来啊,继续打啊,你要是敢再动我一下,我一凳子砸死你。” “你敢!”他恶狠狠的看着我。 “你看我敢不敢,你试试,只要你敢再动我一下,我马上砸死你。” 也许是我的样子确实太凶狠,我看到他慢慢的后退了一步。 呵! 那么大的年纪了,依然怕死么? 果然,人不能太善良,恶人还需恶人磨。 老公过来劝我,“老婆,算了,都是自己人,一点小事,不要生气了,姐姐姐夫们都在,消消气,消消气。” “消气,怎么消?刘霖,你告诉我怎么消?” 别人不知道,他难道不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等今天回娘家的日子等了多久吗?我为了这次回去期待了多久,准备了多久吗? 他怎么可以轻飘飘的就说出算了这两个字? “明天,我再陪你回去,一定回去,绝对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你先过来,先让姐姐姐夫们进来,大年初二回娘家,你把他们挡在门外算什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 我笑了,笑的很大声,笑出了眼泪,擦都擦不赢。 “原来你也知道今天是大年初二啊,你也知道要回娘家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我以为你们这里没这个习俗呢。” “老婆,不要不依不饶的,这么多人在,非要搞的这么难看吗?算了,家和万事兴。” 兴,我兴他的大头鬼,就这种家庭,这种有家暴倾向的家庭,还能让他兴? 都败了算了,也不要祸害别人。 我只怪自己没有擦亮眼睛,几年了都没有看清楚他们一家人,今天,这趟没有回成的娘家让我彻底看清楚了。 大姑姐也应该是搞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也开始劝我。 “弟妹啊,你别生气,你和我们确实不一样,我们多近啊,几分钟就到了,你那么远,回一趟差不多要一天,所以回去的少是可以理解的。” “嗯,可以理解,所以说姐姐你们可以回去了,我这几年没有回去的人都不回娘家,你这几乎天天几面的人还回来做什么,快点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一点不退让,完全不让她们进门,小姑姐也发了脾气,她气冲冲的指着我。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我回我自己的家,还要你批准?还真是搞笑。” “不对啊,姑姐,你婆家现在才是你的家,这里现在是我的家,我说不让你进那就不能进。”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什么就反了,妈,这不是你说的话吗?说我已经从娘家嫁出来了,就要全心全意在婆家,不要整天惦记着娘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现在我这样告诉姑姐们?错了吗?” 几个人都哑口无言。 门口来来往往的邻居们有些停了下来看热闹。 大年初二回娘家的姑姐们被挡在了门外,也是难得。 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都在拼命给老公使眼色。 老公终于是挂不住脸,他走到我面前大声的说。 “陈云,你闹够了,姐姐们难得回来,你非要现在闹?赶紧去做饭,哪里有姑姐回家饭没得吃,家门都不能进的道理。” 哈哈,我看着这个窝囊废老公,我已经不把他当做老公了,从他举起手的那一刻开始,他在我心里就不是我的老公。 还想着我给她们做饭,做他的大头鬼。 我看着外面围了一群的邻居,索性就闹的更大,他们不嫌丢人,那我也不嫌丢人。 “陈云,你这是自己回不了娘家,把气都洒在姑姐们身上吗?” “是啊,你自己嫁这么远,回不来娘家也不能怪姑姐们啊。” 大娘大婶们说话阴阳怪气。 “可不能这么说,人家远嫁的只是嫁的远,又没有犯错。” 一个年轻一点的姑娘帮我说话。 “就是,远嫁的女人就是一场豪赌,赌对了就是幸福,赌输了就是悲惨,陈云啊,我看你是赌输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对,我是赌输了,我认输,愿赌服输。 但是我走之前,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我看了一圈,这里看热闹的大多数都是女人。 “我公公说,你们这里都是男人当家,女人都要被打,而且被打还不能反抗,女人在家里不能有一点地位,所以,姐妹们,你们还在这里待的下去吗?” “呀,他真的这么说?放屁,我们家可是我当家做主的,我男人要是敢说我一个字,我不打死他。” 隔壁的一个嫂子马上反驳。 “就是,不要抹黑我们这边,我们哪里有像他说的那样,我家男人可听话了,什么都做,在我们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看你们家是看你远嫁的姑娘没娘家,好欺负,陈云,你可不要信他的,我们这里女人地位很高的,不然你问问你两个姑姐,她们在婆家被打吗?” 邻居们指指点点,老头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睁着眼说瞎话,没有想到我会把这些话全部当着他的面说出去。 看着所有人都在指责他,他发了火。 “滚,都滚,不要在我家里嚼舌根,滚回你们自己家里嚼。” 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其中一个平时我们见过几面的嫂子拉着我小声说,“陈云,你别怕,跟他们干,我帮你报警。” 我笑着谢谢她,点了头。 今天,我要想离开这里,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但是我要走,坚决要走。 院子里面又只剩下我们一家人,老太婆和大姑姐两个人抓着我,一人一边,把我抓进了房间。 我反抗,但是他们人多,毫无用处。 我被他们关进了房间,上了锁。 我砸门,使劲的砸。 “你别砸了,陈云,老实一点,我们也不会伤害你,只是让你不要回娘家而已,不知道你在闹什么?” 大姑姐站在门外,磕着瓜子说话。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回娘家,我是自由人,你们没有资格关着我。” “呸!还自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这种外地媳妇儿,回娘家之后,十个有9个都不会回来,我怎么能放你回去?” 哦,我知道了,她是怕我不回来,怕我不要她儿子。 呵,原本我是没有这个想法的,但是现在,我是真的不要她儿子了,她成功的让我放弃了她儿子。 我听到她们还在外面继续说。 “妈,就算不想她回去,也不该这样,你好好说嘛,”小姑姐的声音。 “哼,我好说她还是要走,我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真的不知道这个家谁做主。” “可,她要是真被你气走了,刘霖还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媳妇儿,现在光棍那么多,头婚都找不到老婆,别说二婚的。” “所以啊,”婆婆继续说了,“我就更加不能让她走了,谁知道走了还回不回来,我们这个地方,这么穷,好不容易骗来的儿媳妇儿,我怎么能放走?村东头那个大狗子的老婆去年就是说出去打工,最后没人影了。” “可你这样惹毛了她,以后说不定就真跑了。” 对,我笑,还是姑姐们拎得清,现在还不跑,我怕是个傻子。 原本我和老公一年到头都在外面上班,也没有多么注意这边到底有多穷,总之我们准备在外面买房,以后也不会常住在村里。 我这个人不是很在乎物质条件,只想找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可如今,我明白了,物质条件必不可少,因为有钱人,素质高的比穷人多的多,这是大概率。 我在屋子里面转来转去,找到了一个扳手,我开始砸门,用扳手砸门,砸的哐哐哐的响。 我听到岁岁在外面哭着喊妈妈,我又听到婆婆把她拉远警告她。 “我告诉你,等下她出来,你就抱着她,不然她走了,你就没有妈妈了。” 威胁我女儿,没门儿! 我砸,砸,不停的砸。 门外姑姐们一直劝我。 “云云啊,你别生气了,你只要好好的在这里过日子,我们都会对你好的。” “对,只要你对刘霖没有二心,我们都会把你捧在手心上。” “不要整天想着回娘家,在我们这里不好吗?” 好,好个屁。 今天以前,我都没有想过回娘家后不回来,但是今天过后,我就决定不再回来。 是他们,成功的把我连人带心送回了娘家。 终于,在我的努力下,门被我砸开,我拿着扳手,站在堂屋中间。 “我看你们今天谁敢再拦我回娘家?” 恶婆婆没想到我居然有这么大的气性,原以为我是个软柿子,好拿捏,那是因为我一直给她们留着面子。 她慌了,“云云,别闹了,大过年的,算了算了,好好的过个年啊,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就说过几天我们亲自送你回去,我们跟你一起回去好吧。” 哈哈,现在,居然想着跟我一起回去。 我知道,她不是拖着我,就是真的要跟我一起回去,就是怕我不回来,跟我一起回去好再带我回来。 “滚,谁要你去我娘家,别脏了我娘家的门。” 我气的口不择言,老头子受不了,哪里能让儿媳妇儿这样指着鼻子骂。 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要往我身上砸,我躲开,烟灰缸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刘霖的身上,我听到他嘶了一声。 我火气蹭蹭蹭的往外冒。 抡起手里的扳手,开始不管不顾的砸东西,看到什么砸什么,电视,冰箱,微波炉,洗衣机,饮水机,总之眼睛看到的我都开始砸,什么都不放过。 他们惊恐的看着我,没有人想到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我,居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呵呵,还真是老虎不发威,你们就当我是病猫。 我一通砸下来,这房子怕是只剩下个承重墙。 满地狼藉,到处都是玻璃渣。 老太婆这下是真的要哭了,呼天抢地的哭啊。 这些家具,够她花多少钱再买回来哦。 “陈云,你疯了,真是疯了。” 姑姐们也开始大喊,她们的孩子则兴奋的跟着我,觉得我可帅了,砸的太带劲了。 还一个劲的给我鼓掌,甚至跟在我的身后捡了棍子一起砸。 只有我女儿,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她知道我受了委屈。 我站在废墟的中间,披头散发,气喘吁吁指着刘霖。 “离婚,刘霖,等民政局上班就离婚。” “不要,老婆,”刘霖差点给我跪了下去,被老公公一下拉了起来。 “起来,这么没出息,还能给女人下跪,离婚,她敢吗?我看她能不能走出这个家,还离婚。” 我把扳手对着老头子,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他。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走出这个家。” 我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拿着扳手,谁敢靠近我,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砸过去。 他们围在我的周围,不敢太近,也不太远,总之还是一个句话,不让我走。 没事,我跟他们耗着,法治社会,我怕什么? 我有人民警察做我坚强的后盾。 “妈妈,我怕!” 岁岁颤抖着声音看着我。 “别怕,有妈妈在,他们不敢怎么样?等一会儿,妈妈就可以带着你去外婆家,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岁岁重重的点了点头,她在这里也并不开心,因为她是个女孩,而姑姐们生的都是儿子。 婆婆总是嫌弃她,只有我笑,他们这个鬼地方,生两个儿子,要想都娶到老婆,只怕是会要了两个姑姐的命。 现在生儿子笑的多么开心,到时候就会哭的多么狼狈。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我隔着满地的狼藉看着刘霖。 他只是眼神祈求我,却不说一句话,他站在老头子的身边,他的选择不言而喻。 他没有和我站在一起,从早上开始,他所有的选择都是和他们在一起。 我闭上眼睛,努力的忍住我要流出来的泪。 当初嫁到这里来,我完全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觉得这个老实的男人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对我。 我这么远嫁给他,他肯定会更加的心疼我,呵护我。 所以,我不顾家人的反对,不顾爸爸妈妈的眼泪,我以为,我一定会过的幸福。 然而,现实还是狠狠的打了我的脸。 我看清楚了。 我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老头子不耐烦了,他大喊一声,“刘霖,把她拉到床上去,好好收拾一顿,她就舒服了,还想跑,说明你没本事,收拾不够她。” “要是你实在不行,我来帮你一起。” 这老头子,说的什么混账话,简直是离谱,连他女儿都听不下去了。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捏紧了手里的扳手,使劲一甩,我没有想过后果,我知道这扳手要是甩到他身上,肯定一命呜呼,但是他说的太不是人话了,我忍不住,真的没有忍住。 我等待着扳手打倒他,打死最好,这种垃圾,能够说出这种话的垃圾,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然后,我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老头子倒地的声音。 “妈妈,你看,警察来了,警察。” 岁岁拉了拉我的衣角,我睁开眼睛,果然,我看到了两个警察同志站在我的面前。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扳手。 他同情的看着我,“姑娘,别冲动,冲动只会害了自己。” 终于,我的眼泪冲出了眼眶,掉了出来,这一掉就不可收拾。 我忍,忍了一天,现在的情绪可以说是大爆发,我拉着警察同志的衣袖,哭的稀里哗啦。 我哭掉这一天的委屈,这一天的害怕,这一天的纠结,这一天对我娘家的愧疚。 老头子还在大喊大叫,“警察同志,你们来的正好,你看看,看看这是做儿媳妇儿的吗,你看看这个家被她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她还准备用扳手打死我。” 老太婆也赶紧跟着附和告状。 我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知道哭,大声的哭。 警察同志非但没有帮他们说话,反而厉声的斥责他们。 “我看你们才是反了,这是怎么做公公婆婆的,人家一个不远千里嫁过来的姑娘,就被你们这样对待?今天是回娘家的日子,全国各地都是回娘家的日子,你们居然扣着不让人走?” “还说什么我们这里都是男人当家做主,女人就是用来打的,谁给你的胆子说这些话?现在男女平等,你这样是在给我们家乡抹黑。” 老头子被训的低下了头,他们可以欺负我,可以在我头上拉屎,但是他们不敢惹警察同志,更何况警察同志说的一句都没有错。 我那窝囊老公终于走到我的身边。 “老婆,对不起,我们走,现在就走,我送你回娘家。” 对,我现在就要走,但是我不要这个窝囊废了,我不要这颗墙头草,我不要这个没有主心骨,一直不站在我这边的老公。 我可以自己回,带着岁岁回。 我拜托警察同志带我走,还没有上车,老婆子大呼小叫的拉着岁岁。 “不行,岁岁不能走,她是我的孙女,要走你自己走,我们家的人得留在我这里。” 我是不可能听她的,我的女儿我一定要带走。 “妈妈,我要跟妈妈走,我要跟妈妈走。” 岁岁哭喊着要跟着我,但是老太婆一点都不放手。 她不怕岁岁疼,但是我怕,我放了手,我不敢再拉扯岁岁,我怕扯断她的胳膊。 老太婆看我松了手,得意了,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就是怕我走,带着岁岁走,如今她把岁岁留在这里,我怎么样也是要回来的。 我不可能放得下自己生的女儿。 警察同志也犯了难,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也只有看着我们,面对那一家无赖,毫无办法。 正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一辆车快速的开到了院子,一个急刹车,扬起了很多灰尘。 我看了一眼车牌,只看了一眼,瞬间激动的差点瘫倒在地。 警察同志很快的接住了我,他们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因为那车,是我父亲的车,它现在出现在这里,我知道意味着什么。 果然,车子还没有停稳,车上陆续下来几个人,爸妈,弟弟和姐姐。 他们都来了。 姐姐和妈妈第一时间冲到我面前,看着我披头散发的样子。 妈妈的眼泪没有忍住,我也没有忍住,和妈妈一起抱头痛苦。 这憋屈的一天,从早上开始,我没有想到,居然可以这里看到他们。 那么远的距离,他们一定是在早上收到我消息的时候就过来的。 妈妈哭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捶着我的胸口。 “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现在后悔了吧,后悔了吧?” 姐姐也在不停的擦着泪,“妈,别说她了,她够难受的了,都怪他们,不怪我们云云。” 弟弟和爸爸红着眼睛,气冲冲的弟弟第一时间冲到老太婆面前,一把就抢过了岁岁。 坏人一家被突如其来的我娘几人吓的动都不敢动。 刘霖赶紧跪在爸爸的面前,“爸,对不起,对不起。” 我爸二话没有说,一脚踢在刘霖的肚子上。 “滚,不要在我面前出现,脏了我的眼睛,离婚,马上跟云云离婚。” 老太婆这下是真的傻了,她千方百计的阻拦我回娘家,没想到反而真的把我的人连同心一起送回了娘家,并且再也不会回来。 妈妈把我和岁岁带上了车,她的眼泪就没有停过。 “当初我就不同意,好在还不晚,还不晚,你还年轻,离开这个垃圾地方,我们重新开始。” 我愧对妈妈,愧对家人,他们一个消息就知道我有了难处,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为我撑腰。 弟弟和爸爸还在车外面,他们还没有出够气。 弟弟把这屋子里从上到下的地方,把我没有砸到的地方彻彻底底的都重新砸了一个遍。 两个姑姐,两个姐夫都在一边看着,完全不敢上前阻拦。 最后,他一棍子打在刘霖的腿上,“垃圾,自己老婆都保护不好,你不配当我姐夫。” 弟弟启动了车子,我看到刘霖还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老太婆依然在大呼小叫。 他们离我越来越远。 我想,我应该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地方。 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我看着靠在我怀里的女儿。 以后,坚决不会让她远嫁,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止。 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 校花用100万雇我假谈恋爱,她的太妹前女友狂砍我七七四十九刀zy ----------------- 大学校花用一百万让我和她谈恋爱。 因为喜欢她,我和她约定,一百万算是我借她的。 假扮情侣期间,我遭到了校花前女友的疯狂报复。 我被她找小混混废掉胳膊,成了无法弹琴的废人,前程尽毁。 校花装出爱我情深不离不弃,却没有履行承诺把一百万打款借给我。 最后,她和前女友飞往异国留学,害我母亲因得不到钱救治而病逝。 重来一世,这傻子,我不做了。 1. “雪儿,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我一睁眼,抬头发现站在心形玫瑰花瓣当中,是记忆中那抹纯洁无瑕的俏丽身影。 她,魏雪儿,是我藏在心底的秘密。 同时也是南大校花,是我望尘莫及的白月光。 我这是……重生了? 想来上一世,魏雪儿主动找到了我。 她说她留意我很久,让我当她的女朋友,会给我一百万。 我当时很震惊,也不敢相信,南大校花,让我当她的女朋友? 这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吗? 我自知自己长相平平,还每年在班里拿贫困生资助金才能得以存活。 她根本不可能看的上我,而我,也不配谈恋爱,这种奢侈的东西,只存在于有钱人眼里。 但是,我妈患上了尿毒症,她需要持续不断的医疗费。 我承认我在她提出的时候,短暂几秒心动了。 我需要钱! 况且,这也是我唯一能亲近女神的一次机会,以前只能远远的看着她。 她是我不可触碰的女神,就算是借着恋爱的名义,我承认我痴心妄想了。 为了不玷污我对她的情感,我坚持要她把一百万借给我,而不是给我。 她说可以,就是任何时候都要听她的,不允许反抗。 所以,这才有了开头的一幕,她让我光明正大给她告白。 因此,我透支了兼职的所有工资。 还吃了一个月的白米饭,才给她安排了最俗套的大型告白现场。 此时已经不少人对我露出鄙弃的神色,周围的人已经在窃窃私语。 处在暴风漩涡的魏雪儿朝我走来,说出了和上一世如出一辙的话。 “江灵,我答应你!大家不要这样说我的女朋友,我就喜欢她纯朴的气质!” 她把半跪的我扶起来,连微笑的弧度都让人赏心悦目。 可我,开心不起来,因为很快,我就会挨揍。 说时迟那时快,魏雪儿的前女友,陆鸯冲了出来。 她的一巴掌堪堪擦过我的脸,被我提前躲开了。 她嘴巴里更是没句好话,尽是气愤的辱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玷污我的雪儿? 要不是雪儿和我闹脾气,就你这种小瘪三,有什么机会在我面前蹦跶?” 那时候,我才惊觉,魏雪儿高价让我做她的女朋友,是因为她的前女友。 她可能就是想气一气她,想要打陆鸯的脸。 可我当时傻,毅然的挡在魏雪儿面前,自以为很贴心的维护她。 结果可想而知,我被满脑子怒气的陆鸯,挠花了脸。 而魏雪儿只是在一旁瞎着急。 等到陆鸯发泄的差不多,想要牵她的手的时候,她又不乐意了。 她慢悠悠的搀扶我,火上加油似的冲陆鸯冷哼,媚眼冷如冰。 当时我还老感动了,觉得她虽然利用了我,但是也没有抛弃我。 恋爱脑上头的我压根没有意识到,因为和她继续在一起,我成了她们play的一环。 2. 现在,我避开了陆鸯,陆鸯还想继续打,我直接说出了真相。 “是你前女友让我假扮她的女友,今天这出,都是她的主意,我只是拿钱办事!” 魏雪儿一下就慌了,她似乎没想到我临时出卖她。 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开始胡诌。 “江灵,我怎么没想到你那么胆小?你就那么害怕陆鸯?” 说罢,她连忙搂紧我的胳膊,绵软的胸部往我的臂肉挤压。 她作出大义凛然的姿态,挡在我的面前,与陆鸯杠了起来。 态度是那般的冷硬和强势,柔美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苦情。 “陆鸯,你别想伤害我喜欢的人,今天就算你打死江灵,我也铁了心和她在一起。”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她就是用这幅小白花的样子,俘虏了当初的我。 现在,我看到这种虚伪,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她不去当演员真的可惜了。 心脏一疼,想到了当时她和陆鸯的纠葛,牺牲的却是我的余生和我妈的生命。 我赶在陆鸯发怒的时候,把手臂无情抽离。 “魏同学,请你遵守约定给我打款吧,我没功夫再陪你玩过家家游戏!” 我的态度让本来有些愤怒的陆鸯熄灭了大半怒火。 她冲我友善笑笑:“江灵是吧,算你识趣!” 可下一秒,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冲我来了一脚。 我还是很意外的被她踹到了地上,唇腔里满是浓郁的血腥味。 “你休想撇清关系!我看到你这只手碰过雪儿了,你找死!” 陆鸯真特么是神经病! 我以为,这一世我只需要澄清,离开这对颠婆,我还能有好日子过。 没想到,她压根不听人话,就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她果然是瞎的,明明是魏雪儿自己蹭上来的,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周围没有人为我抱打不平,魏雪儿好像很想我们打起来。 她尖叫出声,冲着我们大吼,嗓音里充满了焦急,行动上却默默后退了几步。 “别打了,你们别为了我打架了,我说了,我就喜欢江灵! 江灵,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思吗?我宁愿花钱也要你做我女朋友!” 一时间,我再次成了谈论的对象,舆论压力无形中增加,不少人骂我。 我一边闪躲着陆鸯,一边在思考。 我也算是想明白了,魏雪儿享受这样众星捧月被争夺的感觉。 我这种人和她在一起,只会放大她伪善的一面,同时也能刺激到陆鸯。 凭什么我一个长相一般的穷逼能和魏雪儿一起? 这不是狠狠羞辱了同样心比天高的陆鸯吗? 可陆鸯出轨,她不去谴责她,却害我被陆鸯一次次殴打。 我发了狠回击,却还是被常年练散打的陆鸯打的趴在地上。 最后,她在人潮汹涌的喝彩声里,扔下森然阴冷的警告。 “呵,想要抢我的女人?就看你有没有命!” 3. 人群散去,魏雪儿刚搀扶我的手骤然一松,我早有防备,自己撑着墙。 只听她啧啧两声,斜眼看向我,眸间都是冷漠。 “不是让你告白就好了吗?你竟给我惹是生非! 不过,念你帮我激起了陆鸯的斗志,这次就算了。 你记住了,没有我的指令,别擅自做主,你不配!” 说着,她自顾自的走在前方,高跟鞋碾在了我精心挑选的玫瑰花。 我心脏骤然一疼,嘴角泛起苦涩和恨意。 冰冷说道:“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 她转身嫌弃的看了我一眼,散漫的眸子轻轻一掀。 “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我主动选你,你连当我的狗,都嫌你碍眼。 所以,听话一点,当个工具人,别痴心妄想和我有其他关系,刚才都是演戏!” 我撑着墙,略过她时,淡漠一笑。 “我不会帮你白干,你现在就给我打钱! 一百万就算了,给我十万吧,你魏大小姐,不缺钱吧!” 她被我的态度刺激到,气愤的跺了跺脚,嗓音尖细。 “江灵,你竟然敢和我谈钱?你还说什么喜欢我,算是你借我的,你出尔反尔?” 我浑身的气息冷了几分,掌心骤然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怎么?难道你真的喜欢我?所以才会生气? 我现在只想要钱,你别想不给钱,这是你欠我的!” 我自然知道魏雪儿不是喜欢我。 不过是她大小姐的脾性无法接受一条听话的狗,突然不听她了。 她怔愣了下,很快恢复冷静,掏出手机给我打钱,嘴巴却不肯饶过我。 “江灵,为了引起我注意,你倒是煞费苦心啊! 你欲擒故纵、不按常理出牌,你恶不恶心?” 笑死! 她居然以为我在耍把戏! 也对,她这样的女人,仗着自己有姿色,得到别人的喜欢后就开始利用,然后满足自己的私欲。 当初说好了借我钱,后面利用完我,她就玩消失,和陆鸯复合,真恶心! 也怪我,当初只是拿钱办事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自讨苦吃,还对她好,让她得寸进尺! 我完全不想搭理她,回到宿舍后,又遭到了宿友们的孤立。 她们当着我的面,一边酸我,一边贬低我。 “切,你该不会以为校花真看上你了吧! 平时装的光风霁月,不也是上赶着做校花的狗!” 我冷静的瞧她们一眼,不屑回击,三个女人就想来揍我。 其中一个,还用力撕扯我的裤子,嘴里吐字比粪还恶臭。 “藏着掖着做什么?怕不是那里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我瞧瞧呗!” 上一世,她们也这样酸我,还扒了我裤子,对着我的身体嘲笑。 当时的我受不了她们玷污我心中的女神,和她们扭打在一起。 却还是被她们将我赤身裸体打马赛克的照片都挂到校园网,供人嘲讽嗤笑。 于是,我被魏雪儿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内疚自己连带着让魏雪儿被人耻笑,压根忘记了,她也是看不起我、贬低我自尊的其中一员。 现在,我掏出手机拨打导员的电话举报她们打我,将她们对魏雪儿的龌蹉思想都发上了校园网。 4. 当晚,我自己去了学校附近的钟点房,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发现天都变了。###### 有消息称,陆鸯当晚闯进我的宿舍,把三个宿友给揍了。 陆鸯对魏雪儿有独特的占有欲,自然不允许别人玷污她。 不过导员就惨了,因为三个宿友躺医院去,导员还要给陆鸯擦屁股。 而陆鸯,就是因为她是校领导的亲戚,导员为了保住自己的岗位,也不得不当和事佬。 这也是为什么,陆鸯多次欺负我,我非但无法扳倒陆鸯,还屡次被欺负,导员也没少出力。 导员就警告过我:别和陆鸯作对。 然而,自以为是的我,实在是太想证明自己不是懦夫,躲不过就和陆鸯发生冲突。 现在,我学聪明了,不会明着跟她对着干。 醒来后,我给医院汇了钱,陪我妈说了一会话,确认她的身体状况还好,才回了学校。 在上完课,回到宿舍的时候,我看到魏雪儿不请自来,擅自帮我铺床,跟个贤妻良母似的。 我眼睛一凛,赶紧把她推开,是说不出的疏离。 魏雪儿不明所以,她委屈的嘟起唇瓣。 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委屈: “江灵,你推我干什么呀!我怕你被宿友欺负, 还特意让宿管阿姨通融一下让我上来,你对得起我的关心吗?” 我把宿舍门一开,大大方方的把她露出来给围观的女同学们看清。 态度冷淡的回复她: “我们之间的交易早就结束了……你别再来找我了!” 她圆润潋滟的瞳眸一闪,又想扑身来蹭我。 “江灵,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见不得你受委屈, 你怎么可以因为外界的声音而放弃我!” 这话说的真好听! 可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她蒙骗的傻女人! 我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我下了驱逐令。 “你走吧,我不喜欢你。” 也许我的语气过于冷淡,魏雪儿的脸挂不住了,她直接躺到了我的床上。 也不顾众人都在看她,她不要名节似的攥紧我的被褥。 “你妈妈生病了要钱治,我可以给你,你干嘛一定要和我分手!” 魏雪儿不提起我妈还好,提到,我就满腔的怒火和愤恨。 我还记得,当时我身无分文,电话也停机了,求着小卖部老板给魏雪儿打电话。 她不顾我十万火急需要用钱,就劈头盖脸朝我骂。 我跟她解释,是我妈生病了,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我求她: 她不耐烦的冲我吼叫。 我蹲在街头哭,无助的想让兼职的老板再借我钱。 他却告诉我。 而我的手,正是因为和魏雪儿一起,被陆鸯给毁了。 在毁后,魏雪儿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不嫌弃我,会照顾我下半辈子。 那段时间,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也相信了魏雪儿的说辞。 一开始,她确实有给钱我,她说这是对我的补偿。 后来,我才知道,她担心我会想不开和陆鸯同归于尽,所以才勉强拿点钱稳住我。 那些钱,对于千金大小姐的魏雪儿来说,不过是海水里的一根针。 她玩腻了和陆鸯纠缠的把戏,就和陆鸯飞去国外,将当初允诺我的医药费都抛之脑后。 我醒悟过来,已经太迟了!她已经联系不上人,把我留在了地狱里! 我承认,是我活该!为什么深陷泥潭,还相信一个外表清纯实则内心阴狠的女人! 可我还是怨,为什么我要成为她们爱情游戏的牺牲品! 我呵呵冷笑,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住自己的怒火才不至于一拳锤死魏雪儿。 我抬手用被褥一卷,把她整个人扔出了宿舍门外,啪的一下,就关上了门。 “魏雪儿,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阴谋诡计,现在请你滚,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我的话说得足够大声让外面的人听见,这让魏雪儿挂不住脸。 她疯狂捶门,没有形象的哭喊着我的名字。 “江灵,你给我开门,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干嘛让人看笑话……” 我靠在门板,嘴角泛起了笑意,只觉得她丢一次脸算不上什么。 掀起薄唇,嘲讽一笑。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做你刺激陆鸯的工具人!” 就在这时,外面静了好几瞬,我听到了陆鸯的声音。 已解锁本文 5. 她激动而惊喜的说道。 “雪儿,江灵说的话是真的吗?我就知道你爱的一直是我! 别跟我置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面的女人哪个比得上你销魂! 逢场作戏而已,你跟我复合吧,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刚才还说关心我的魏雪儿,哭哭啼啼的就和陆鸯抱在一起。 “陆鸯,你说的是真的吗?”她抬起水眸,紧紧的盯着陆鸯。 陆鸯不顾众人在看她,她得意洋洋的抱紧了魏雪儿。 “这不是废话嘛,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虽然我肉体和别的女人有牵扯,我的心还在你这里呀!” 听听……这是正常人说的话? 真的让我呕吐! 就在我以为魏雪儿会犯蠢和她一起,她猛地推开她。 化身为琼瑶剧里的女主,她要死不活得靠在门边,任由泪水打湿她的脸颊。 “不,我们不能复合,你这些话说过太多次了,我心好疼! 我……我决定了!我要和江灵在一起,你别阻拦我!你走,你快走!” 她的手配合的捶打着门板,语气里充满了心碎和决然。 “江灵,你开门啊,你听到了吗?我对你的爱,难道你一点也不感动吗?” 我看的直犯恶心! 感动? 我是不敢动! 也恨不得弄死她的心都来了! 她这戏码一出,陆鸯不顾一切的抬脚砸门。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愤怒,指甲深深陷入手掌。 “cnm的江灵,你给雪儿灌了什么迷魂药? 你现在是要和我抢女人?好啊你,一个穷女人也配?” 门边哐当的响,外面的人根本不敢和横行霸道的陆鸯对着干。 我冷静沉着的回道。 “你们情侣间的小把戏能不能别带我?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读完大学!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钱,魏雪儿脱光了躺我床上,我都不会喜欢她!” 这话是很恶臭,但是,我想到了魏雪儿怎么羞辱我的,我拳头硬了。 我是下定决心不要和她再纠缠,她那个心性,绝不可能会听完还来烦我。 6. 魏雪儿像个为爱痴狂的疯女人,她哭喊着骂我。 陆鸯还在不依不饶,甚至在寻找着破门的工具。 “江灵,你装什么啊?雪儿这么漂亮你都看不上?这不可能!” 被她抢走其他同学的棍棒砸了门锁后,门被她一脚踹开了。 我平静的看她,无视在一旁的魏雪儿,抽出手指发誓。 “要是我有半句撒谎,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把誓言说到这个份上,陆鸯都怔了怔。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语气带着一丝犹豫。 “江灵,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如果做不到,你就给我死!” 张嘴闭嘴就让人死,陆鸯这个狗东西,能不能自己去和魏雪儿去死,拿我陪葬干什么! “千真万确!就是请魏同学以后当我死了一样,千万别再注意到我!” 我的话有些讥讽的意味,魏雪儿连忙扑入陆鸯的怀里。 她本是莹润着水雾的眸子哀怨的朝我望来。 粉嫩的唇瓣被皓齿紧咬,她略带苦涩的颤抖着唇角。 “好,我不纠缠你,陆鸯,我们复合吧!” 我以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没想到魏雪儿存了心要折腾我。 这日,我在兼职的地方,五星级酒店里负责给人弹钢琴。 我自小和妈妈相依为命,家里虽然穷,但是多亏了我妈发现我的天赋,花光积蓄也让我学音乐。 因此,我上一世被陆鸯毁掉了手,再也没办法弹琴,那股绝望能在深夜杀死我的灵魂。 现在,我绝对不能失去我妈,可魏雪儿这对癫情侣,好像没有善罢甘休。 她带着陆鸯来我兼职的地方吃饭,穿的精致美艳,看起来像不认识我。 但是,她一到来,就买下了我的时间,让我专门给她弹奏。 为了钱,我一直给她弹,弹到底下有人不爽,怎么弹来弹去都是同一首。 我算是看出来了,魏雪儿是来刁难我的。 经理是个人精,他很快看出了我和魏雪儿有些什么过节。 他低声劝告我: “我不管你之前和客人有什么过节,你敢不讨好她,你就等着丢饭碗!” 为什么! 我明明都竭尽全力去逃开她! 为什么她还要来找我麻烦! 我心底愤怒,却还是走到她那一桌的身边。 刚一走近,就听到了陆鸯拈酸吃醋的冷哼。 “你怕不是真的看上那个穷女人了吧?上赶着给她送钱?” 陆鸯也是个傻子,只知道让我弹奏要给钱。 却不知,魏雪儿是存心想让我丢工作,或者说是舔着脸去求她。 魏雪儿的眉梢微微上扬,看到了我后,她大手一挥。 “江灵,你用得着那么辛苦给人弹琴吗?我是真的挺想帮你的! 你妈妈不是不需要医药费吗?这样吧,你跟在我后面当个跟班,就给你钱!” 我咬的后槽牙都要碎了,魏雪儿这只烦人的苍蝇还在我面前蹦跶。 她明知道这样说会有什么后果,还是故意引起了陆鸯的愤怒。 陆鸯就是个暴力女,她放下餐具,银质的刀叉发出了叮的颤声。 “江灵,你妈死了?怎么一天天不要脸来当舔狗?” 我气到满脸通红。 最后,勾了勾唇。 “魏雪儿,你不是真的想帮我吗?行啊,自愿赠予我一百万呗! 否则,你别再说什么帮我,你不知道自己多让人讨厌吗?” 魏雪儿脸色瞬间煞白,陆鸯当即起身,给了我一拳。 “雪儿是一时好心可怜你这只死狗,你还得意上了?” 她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在公共场合下,不顾一切的打向我。 这次,我很硬气,没有还手,只是兜里的手机,按下了报警电话。 7. 因为在五星级酒店,加上很多人对陆鸯和魏雪儿仗着有钱就侮辱人的行为很不满。 经过他们拍下视频,到网络上一发,迅速的发酵,陆鸯和魏雪儿的身份都被扒出来了。 陆鸯的父亲来了,我坚决不同意和解。 结果,陆鸯就被她爸打到吐血,跪着向我道歉。 陆鸯的眼睛透着恨意和愤怒,语气里尽是不甘。 “这下你满意了吗?江灵,没想到你那么小人之心!” 小人吗? 上一世,陆鸯总是让小混混找人打我,这样她就不用自己负上法律责任。 所以,我报了警根本没用,那些地痞流氓都挑选没有监控的地方殴打我。 我被打断了几根肋骨,他们冲我吐口水,往我的脸上撒尿,又甩下一沓钞票来侮辱我。 就在魏雪儿看到我的惨状之后,她还假惺惺的对我好言相劝。 我想放弃,跟魏雪儿说我不干了,钱借一半就行了,剩下我自己想办法。 结果,听到我想退出的魏雪儿比陆鸯打的还狠,她往我身上刻下‘狗’字,提醒我日夜是她的宠物。 因为我不打女人,我不可能还手,就被她推下了楼梯,摔成了骨折,自己爬去医院,才保住一命。 最后一次,是陆鸯把我带到荒废的野外把我的手敲断。 就因为魏雪儿得知她又一次和别的女人乱搞,就喝醉了酒,让我送她到酒店。 她每次都不让我进房间,那一次偏偏就让我进去了,这导致陆鸯误会了我。 我怎么解释,陆鸯都不肯听,她觉得只要毁掉我的手,魏雪儿就会抛弃我。 所以,我被毁了。 谁也不知道,我独自在荒郊野外差点就死了。 硬是靠着意志力,走了几个小时才回到市区边缘。 那种崩溃绝望,是她们这种有钱人根本不会懂。 不过,我也不奢望她们会理解,现在,我只想她们滚出我的世界。 所以,我凭什么不可以报警把她抓起来?就算是陆鸯跪下,我还是不肯谅解。 接着,魏雪儿就装模作样的想要跪下,我扶都没有扶她,她又支起身子来。 “是我的错,江灵,你就原谅陆鸯吧,我只想帮你而已! 我实在没想到,陆鸯会那么紧张我,才动手打你! 难道你要看着我跪下,你才肯原谅吗?江灵,你别太过分!” 我摆摆手,一脸不屑。 “够了,魏同学,这种想要女人围在你身边的把戏你要玩多久? 要不是你来捣乱,我现在都赚到了我妈一部分的医药费了! 要是你今天肯跪,我可以考虑和陆鸯达成和解!” 魏雪儿不曾想过,我会说出这种话。 她脸上明显的暗了几分,紧咬着唇瓣,可怜兮兮的问我。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江灵,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8. 以前?以前就是舔狗,无时无刻的表达忠心。 但是像她这样的女孩,不缺舔狗,我也不想再当舔狗了。 介入她和陆鸯的爱情,我迟早会被她害死。 魏雪儿像是猛然惊醒,她流着泪,一副被我欺负狠的模样。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别再为难陆鸯,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 你不用再绞尽脑汁引起我的注意了,我再也不会看你一眼!” 我翻了个白眼。 “有病去治吧。跪不跪?不跪我走了。” 我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嫌弃和厌恶,当即抬脚转身要离去。 刚才还在嚷嚷‘是我的错’的魏雪儿,她啪的一下,要跪下来。 陆鸯还死犟,拉住魏雪儿大喊。 “别求她,我就算是坐牢,也不想看你被她欺负!” 我拍了拍掌,为这对颠婆的爱情而鼓舞。 “好,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你的态度!” 这次我转身要离去,陆父让陆鸯少说一句,他冷着脸看着魏雪儿。 “雪儿,这事既然是你搞出来的,你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 鉴于陆父的表情很冰冷,刚才不让魏雪儿跪下的陆鸯,摇了摇她的手。 大声叫唤道:“我爸都让你跪了,你还不跪,我看你根本就不爱我!” 这时候,魏雪儿抬起头来,她皱了皱眉,对着我破口大骂。 “这就是你的目的?江灵,你真的好歹毒啊!” 我懒得跟她废话,陆鸯就按着她的肩膀,逼她跪下。 这一刻,我仿佛看道了魏雪儿的脸面在瞬间就被撕裂。 “对不起,江灵,你可以原谅我了吧!” 虽然我有所预料魏雪儿会报复我,可不得不说,看着高高在上的她跪在我脚下求饶,真的爽了。 我也不怕她报复,因为比起我,她的脸面,已经是彻底丢光了。 在我们走出了警察局的时候,她和陆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行径都被po上了校园网。 当然,也是我趁着和解的时候,找了水军顶上去的。 这样的话,大家都能看到她们这对恶臭情侣为了无聊的把戏砸了我的生计。 如果我有出什么事情,她们就是头号元凶,被怀疑的对象。 我不想拿我妈的事情博取大众的同情。 是后面大家看戏的时候顺手一查,发现我舔狗也是为了救母。 此举一出,曾经嗤笑我的人,都纷纷跟我道歉,认为我做舔狗也是情有可原。 我得到了大家的原谅,可是风向也静悄悄的转变了。 这导致魏雪儿和陆鸯的离谱爱情史被人拿出来反复的吐槽。 陆鸯自从上次在我面前丢尽脸面和被她爸限制消费,就把一切怪罪在魏雪儿身上。 她认为她眼光太差,惹是生非,非要惹我一个死穷鬼,得不到好处还沾一身骚。 所以,她又去找了她的莺莺燕燕,觉得还是那些女生听话懂事,不会像魏雪儿一样作死。 这可把魏雪儿气得半死,她离不开陆鸯,现在又用其他女人去刺激陆鸯。 听说,她在酒吧里,为了赌气,和一个看不清年纪的女人亲了。 她打爆了陆鸯的电话,陆鸯根本不接,接通后更是直接冲她无所谓的吼叫。 “你和其他女人玩什么我不在乎,反正你别再想得到我的注意! 就算你今天和江灵那货上床,我都不会再看你一眼,我烦透你了!” 喝嗨了的她给我打电话,甚至不要脸的求着我。 “你过来1101房间,我开好房等你了!” 9. 我当即就拉黑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那晚上不止打给我。 还群发了一堆对她别有用心的女生,不少女生想着不占便宜白不占。 总而言之,她醒来之后,就要告那群人凌辱她。 可是,查监控一看,都是她主动开门,跟女人勾肩搭背的。 所以,所有女人都统一口供,是收到了她的盛情邀约,所以才去的。 至于那晚上,发生了什么,用脚指头都知道。 甚至有贱女以她为原型,写了一本小黄书。 因为之前大家对校花有着幻想,当破裂的一瞬,不止是万千少女们美梦破碎。 陆鸯更加破防,魏雪儿是她名义上的女朋友,结果和一群女人开轰趴。 这让陆鸯丢尽脸面,她就开始学着外国人一样,每天给魏雪儿安排羞耻任务。 不是让她穿接近裸体的衣服出门,就是让她当着大众的面,做一些不检点的行为。 魏雪儿没过多久就像干枯的玫瑰,天天在网络上写满了要死要活的言论。 现在的她再也没有心思来纠缠我,我却用小号天天和她聊天,装出知心大姐姐一样。 每当她困惑,觉得我最懂她,跟我倾诉,要不要离开陆鸯的时候。 我都坚决的回复: 我拼命的催眠她,让她深陷旋涡,觉得陆鸯就是爱她,才对她这样。 她说现在过的很痛苦,很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果断的告诉她。 结果,过了没多久,魏雪儿就用刀刺伤了陆鸯。 陆鸯骂她疯婆子,把她打到单眼失明,她第一时间向我的小号求救。 我撇了撇嘴,对她的求救根本视而不见。 只是飞快敲下几字。 在我的耐心劝告下,魏雪儿成了陆鸯忠心耿耿的狗。 陆鸯对于这样的魏雪儿很受用。 这一次,魏雪儿乐此不疲的被陆鸯折磨。 但是很快,陆鸯对这样的魏雪儿完全失去了兴趣。 甚至是让魏雪儿亲眼看着她出轨,帮她照顾三儿。 更离谱的是,她还把魏雪儿带去了交换女友的派对,告诉魏雪儿,这是时髦玩法。 魏雪儿感觉很痛苦,还是一一照做,她认为,她就是爱她才一直没离开她。 可谁也没想到,陆鸯用完即弃。 这一次,她要和别的女人去国外,不再是魏雪儿。 魏雪儿衣衫褴褛的跪在地上哀求: “别离开我,为什么我对你千依百顺,你还是不要我?” 在小三的直播中,魏雪儿不再是千金大小姐。 她成了被情感支配的野兽,不要脸面的乞求一段不值得的感情。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想要你爱我!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陆鸯搂紧了小三的腰身,她一脚踹开了魏雪儿。 “像你这样的货色,我早就玩腻了,你就是个万人骑的烂货,真脏! 想当初,我以为江灵真的喜欢你,没想到她跑的快啊,把烂货留给了我! 该死,你这贱女人让我戴绿帽,还想要我的爱?我只是觉得你好丢脸!” 魏雪儿崩溃的嚎啕大哭。 “不是爱我怎么会打我?你就是爱我,一定是你被她蒙蔽了双眼!” 她睁着单只眼睛,眼泪从空洞的眼洞流下。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了你,我和丑女人谈恋爱,和那么多女人乱搞, 我只想让你回到我身边,既然你想走,好,我成全你们!” 她爆发出阴森的笑意,从喉咙深处传来了恐怖怪笑。 随着她坐上了驾驶位,车子飞驰而过,就把两具躯体都撞飞。 她仍觉得不够,把车往后倒去,又重重的碾压。 “想离开我?那就死吧,死了,就可以了!” 她把她们二人碾成了肉块,周围的人都吓出了惊恐的吼叫。 可她像听不到一般,自己走下了车子,捧起那些肉块,往嘴巴里塞。 “这样,我们就可以融为一体了……” 她被警方抓捕的时候,还捧着陆鸯的尸块在啃食。 那个场景,日后人们回想起来,都会觉得汗毛竖起,像在凝视怪物。 而我,陪着我妈一起看新闻,淡定的转了台,我妈问我为什么不继续看下去。 我说:“坏人都得到了惩罚,血腥的过程也不是很重要……” 自此,我可以摆脱这个爱情疯子了,她们也获得了应有的下场。 第1章 北凉王府龙盘虎踞于清凉山,千门万户,极土木之盛。 作为王朝硕果仅存的异姓王,在庙堂和江湖都是毁誉参半的北凉王徐骁作为一名功勋武臣,可谓得到了皇帝宝座以外所有的东西,在西北三州,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主宰,只手遮天,翻云覆雨。 难怪朝廷中与这位异姓王政见不合的大人们私下都会文绉绉骂一声徐蛮子,而一些居心叵测的,更诛心地丢了顶“二皇帝”的帽子。 今天王府很热闹,位高权重的北凉王亲自开了中门,摆开辉煌仪仗,迎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府中下人们只听说是来自道教圣地龙虎山的神仙,相中了痴痴傻傻的小王爷,要收作闭关弟子,这可是天大的福缘,北凉王府都解释成傻人有傻福。 可不是,小王爷自打出生起便没哭过,读书识字一窍不通,六岁才会说话,名字倒是威武气派,徐龙象,传闻还是龙虎山的老神仙当年给取的,说好十二年后再来收徒,这不就如约而至了。 王府内一处院落,龙虎山师祖一级的道门老祖宗捻着一缕雪白胡须,眉头紧皱,背负一柄不常见的小钟馗式桃木剑,配合他的相貌,确实当得出尘二字,谁看都要由衷赞一声世外高人呐。 但此番收徒显然遇到了不小的阻碍,倒不是王府方面有异议,而是他的未来徒弟犟脾气上来了,蹲在一株梨树下,用屁股对付他这个天下道统中论地位能排前三甲的便宜师傅,至于武功嘛,咳咳,前三十总该有的吧。 连堂堂大柱国北凉王都得蹲在那里好言相劝,循循善诱里透着股诱拐,“儿子,去龙虎山学成一身本事,以后谁再敢说你傻,你就揍他,三品以下的文官武将,打死都不怕,爹给你撑腰。” “儿啊,你力气大,不学武捞个天下十大高手当当就太可惜了。学成归来,爹就给你一个上骑都尉当当,骑五花马,披重甲,多气派。” 小王爷完全不搭理,死死盯着地面,瞧得津津有味。 “黄蛮儿,你不是喜欢吃糖葫芦吗,那龙虎山遍地的野山楂,你随便摘随便啃。赵天师,是不是?” 老神仙硬挤出一抹笑容,连连点头称是。收徒弟收到这份上,也忒寒碜了,说出去还不被全天下笑话。 可哪怕位于堂堂超一品官职、在十二郡一言九鼎的大柱国口干舌燥了,少年还是没什么反应,估计是不耐烦了嫌老爹说得呱噪,翘起屁股,噗一下来了个响屁,还不忘扭头对老爹咧嘴一笑。 把北凉王给气得抬手作势要打,可抬着手僵持一会儿,就作罢。一来是不舍得打,二来是打了没意义。 这儿子可真对得起名字,徐龙象,取自“水行中龙力最大,陆行中象力第一,威猛如金刚,是谓龙象”,别看绰号黄蛮儿的傻儿子憨憨笨笨,至今斗大字不识,皮肤病态的暗黄,身形比较同龄人都要瘦弱,但这气力,却是一等一骇人。 徐骁十岁从军杀人,从东北锦州杀匈奴到南部灭大小六国屠七十余城再到西南镇压蛮夷十六族,什么样膂力惊人的猛将没有见过,但如小儿子这般可天生铜筋铁骨力拔山河的,真没有。 徐骁心中轻轻叹息,黄蛮儿若能稍稍聪慧一些,心窍多开一二,将来必定可以成为陷阵第一的无双猛将啊。 他缓缓起身转头朝龙虎山辈分极高的道士尴尬一笑,后者眼神示意不打紧,只是心中难免悲凉,收个徒弟收到这份上,也忒不是个事儿了,一旦传出去还不得被天下人笑话,这张老脸就甭想在龙虎山那一大帮徒子徒孙面前摆放喽。 束手无策的北凉王心生一计,嘿嘿道:“黄蛮儿,你哥游行归来,看时辰也约莫进城了,你不出去看看?” 小王爷猛地抬头,表情千年不变的呆板僵硬,但寻常木讷无神的眼眸却爆绽出罕见光彩,很刺人,拉住老爹的手就往外冲。 可惜这北凉王府出了名百廊回转曲径千折,否则也容不下一座饱受朝廷清官士大夫们诟病的“听潮亭”,手被儿子握得生疼的徐骁不得不数次提醒走错路了,足足走了一炷香时间,这才来到府外。 父子和老神仙身后,跟着一帮扛着大小箱子的奴仆,都是准备带往龙虎山的东西,北凉王富可敌国,对儿女也是素来宠溺,见不得他们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 到了府外,小王爷一看到街道空荡,哪里有哥哥的身影,先是失望,继而愤怒,沉沉嘶吼一声,沙哑而暴躁,起先想对徐骁发火,但笨归笨,起码还知道这位是父亲,否则徐骁的下场恐怕就得像前不久秋狩里倒霉遇到徐龙象的黑罴了,被单枪匹马的十二岁少年生生撕成两半。他怒瞪了一眼心虚的老爹,掉头就走。 不希望功亏一篑的徐骁无奈丢给老神仙一个眼神。龙虎山真人微微一笑,伸出枯竹一般的手臂,但仅是两指搭住了小王爷的手腕,轻声慈祥道:“徐龙象,莫要浪费了你百年难遇的天赋异禀,随我去龙虎山,最多十年,你便可下山立功立德。” 少年也不废话,哼了一声,继续前往,但玄妙古怪的是他发现自己没能挣脱老道士看似云淡风轻的束缚,那踏出去悬空的一步如何都没能落地。 北凉王如释重负,这位道统辈分高到离谱的上人果真还是有些本事的,知子莫若父,徐骁哪里不知道小儿子的力道,霸气得很,以至于他都不敢多安排仆人女婢给儿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捏断了胳膊腿脚,这些年院中被坐坏拍烂的桌椅不计其数,也亏得北凉王府家底厚实,寻常殷实人家早就破产了。 小王爷愣了一下,随即发火,轻喝一声,硬是带着老神仙往前走了一步,两步,三步。头顶黄冠、身披道袍的真人只是微微咦了一声,不怒反喜,悄悄加重了几分力道,阻止了少年的继续前行。 如此一来,徐龙象是真怒了,面容狰狞如同一只野兽,伸出空闲的一只手,双手握住老道士的手臂,双脚一沉,咔嚓,在白玉地板上踩出两个坑,一甩,就将老道士整个人给丢掷了出去。 大柱国徐骁眯起眼睛,丝毫不怕惹出命案,那道士若没这个斤两本事,摔死就摔死好了,他徐骁连不可一世的西楚王朝都给用凉州铁骑踏平了,何时对江湖门派有过丝毫的敬畏?天下道统首领龙虎山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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