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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难过,她突然发现,自己连质问都没有立场,不晓得晁新会如何看待她,算一个得寸进尺的床伴,还是无理取闹的情人? 她问她:“今日我哭了,你在想什么?” 话语软下来,又开始示弱。 “我……” “觉得我脆弱,敏感,还是有一点心疼我?”她直视身下的人。 晁新难耐地合眼,又睁开,咽了咽喉部,摇头:“想要跟你在一起。” 向挽的脑子里轰然炸裂,像听到孔明灯升起时第一声编钟。 “那你为什么不呢?”向挽的手指和言语一起进攻,眼眶有些濡湿。 晁新捧住她的脸,说:“挽挽,我也等不及了。” 这句话说得动人又压抑,连带她抚摸向挽的动作都很克制。 “一个学期,好不好?”晁新说。 “我最近真的很累,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有没有做好准备。我们给彼此一个学期的时间维持关系,你好好上课,我忙过这一段时间,如果到了期末,你还是想要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合租的关系,不觉得我经历多,不觉得我不懂情趣,不觉得跟我没有话讲,也不在意……我,我有牌牌。” “你再告诉我。” 她咬了咬下唇,不常做这个动作,就像她不常让自己被选择。 “如果我想,你就会答应我吗?” “我会。” 向挽的眼泪掉下来,晁新给她仔细地抹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做爱对她们来说不止是欢愉,变得越来越郑重,牵扯越来越多的思缕,每一个动作都不止是动作,好像在代替说话。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心里真的有向挽了。 向挽的心里被充盈得无限大,她没有被人这样等过,好像有一样东西,对她说,自己是属于她的,只等她想好了来取。 她不会走,也不会被别人买掉,她只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等自己收拾好了上门。 向挽埋在晁新脖子里,说:“晁老师,两根手指,可以吗?” 想多占有一点。 晁新抱着她:“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不可以。” 什么都可以。 她好像听见了晁新皱眉头的声音,也听见了接纳的声音。 晁新轻轻颤抖,说:“向挽,你以为我很温柔,是吗?其实我脾气很不好,我小一些的时候不仅抽烟,也喝酒,我对着一部分人,很暴躁,会咬牙切齿地说脏话,可能你从来没有听过的那种。我不知道你如果看到这些面的我,还会不会喜欢我。” 她认真地细数她的缺点,和向挽赋予她的节奏对抗。 但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有多性感。 向挽俯下身,小声地、急促地说:“晁老师,我不行了。” 难以抵挡晁新这时候的嗓音,她不行了。 “摸我一下,晁老师。”向挽在她耳边,气息濡湿。 晁新呼吸起伏,伸出手去。 “别着急。”不知道为什么,晁新有点心疼,揽着向挽错乱地吻了吻她的耳畔,“别着急,宝贝。” 她呢喃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会用这个称呼,但她此刻真的觉得向挽如珍似宝。 向挽也被这两个字打得晕头转向,克制地发出一声微吟。 “晁老师。”她紧紧抱着晁新。 她的愿望会实现的,对吗? 第62章 第二日依旧是玩乐,不过项目不多,也就随便逛逛。 因此几人睡到了日上三竿,向挽听着水乡的船声,对着晓窗懒懒梳妆,晁新从外头进来,一面说牌牌还没起,一面坐到梳妆镜前临镜描眉。 向挽看着她,忽然想起自个儿从前也是有过闺阁期许的,譬如携手作画,对月吟诗,举案齐眉。只不过不曾想到,对方会是一个姑娘,自己坐在镜子前,给姣好的面容上妆。 等她化完,转过来,给手擦着护手霜,问向挽:“早上想吃酒店自助餐,还是吃点水镇特色的小吃?昨天看到那个金鱼小馄饨你很喜欢,是不是?要不要去买一碗?” 向挽走过去,面对她跨作到她身上,抱住。 抱了一会儿,才叫她:“晁老师。” “嗯?” “我若同你在一起了,你会日日清晨这样抱着我么?” 晁新笑了,向挽竟然在撒娇,而且撒得十分明显。 “会。” “会……忙里偷闲,偶然抽时间陪我游山玩水么?” “会。” “会在落雨时,我不想自个儿回家的时候,撑伞来接我么?” “会。” “会看到一株开得极好的花,便拍下来与我共赏么?” 晁新稍稍拉开她,说:“向挽,这些我现在也可以做。” 向挽摇头:“要一直。” 时间还很长呢,晁老师。 原来向挽里层之内的里层,不是娇纵,是不安。是深潜在海底的惶惶不可终日,是不见天日的举目四顾的怅然。 “我不知道会不会一直,”晁新说,“我只知道,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做出决定的心情和我想要养下牌牌的时候,是一样的。” 后来她养牌牌养了很久,大概会是一辈子。 这句话对晁新来说很重,对向挽也是,于是她想了整整一日,从吃金鱼小馄饨时便在想,去广场喂鸽子时也在想,驱车回江城时在想,到家时仍然在想。 向挽躺在床上,等晁新洗澡的时候,和四人组聊近来的心事。 她觉得,若是这样下去,恐怕不日便要正经开展一段感情了。 到底是个古人,她有种定了亲的羞涩,好似收到了晁新的聘礼。 从前定亲完婚是极有仪式感的,若论外表,是体现在梳头上。还不懂事的时候,总羡慕几位姊姊回门时挽起的长发,原本飘散得像少女情思的三千青丝被盘起来,像是因为一个人而收拢了。 姑娘们的感情,不再是一个绕着天井的秘密,变成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有主之物。 现代没有这个规矩了,不过彭姠之告诉她,现代有别的仪式,有戒指。 若是戴在了无名指上,便能告诉别人,你许了人家。 向挽不晓得,届时要不要赠晁老师一枚戒指,但又觉得好像有些快,怕显得不矜持了,怕吓到人家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过,想得都有些脸热了。 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一月……还有许久呢。 不过好在向挽和晁新都很忙,事情塞一塞,日子就闪得快了。 从水镇归来后,她们比从前更亲近些,和寻常情侣也没什么两样。 晁新在忙着准备装修的收尾工作,除了订的一些设备,其余的都差不多了。在闲下来时会主动给向挽发微信,每天晚上如果见不了面,俩人也总要通个电话。 没什么好讲的,有时开着视频有一搭没一搭说些无聊的话。 有时说“拜拜”都要说半小时。 明明觉得都说干净了,“再见”之后却总想起下一句。 向挽觉得自己很难对第二个人这样了,从她说“喂”时就开始不自觉地笑,然后对方总是笑着问“笑什么”,向挽答“没什么”。 毫无营养,也乐此不疲。 于是在十一月,眼看着晁新的培训课程要到尾声,也因着许久没聚了,从未主动约人的向挽,约了四人组和晁新一起吃饭。 这顿饭隐含的意义大家都知道,大约是叫做——差不多了。 她是真的喜欢上晁新了,想要以自己做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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