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心里叹了一声,但愿双方都能活着出去。 ...... “红姐,你确定是这里?怎么没人看守,大哥他们被小老头那伙人关在这了?”我看着眼前问。 地上有张圆形石盖,移开石盖能看到一架梯子,看来之前来这的人是顺着梯子爬下去的,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周围并无人看守,没看到一个身影,可以说是毫无防备,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个秘密关人的地点,说不好听点就像是个大点的老鼠洞。 “没错,就是这儿,先前和老大分开的时候我留意过,当时他们就停在这儿。”红姐看起来很相信自己的记忆力。 我说那好吧,现在既然没人看守,那咱就下去看看,说完话我咬着手电,率先爬下了梯子,红姐紧跟在我后面。 踩实地面下来后,我抬头用手电筒往上照了照,这梯子能有七八米高,地洞墙壁的岩石看起来不像是新开采的,那些露在外面的石头棱角大都已经风化磨平了。 我问红姐该往哪个方向走,红姐看过后坚定的指着左边方向说往那边走。 看她毫不犹豫如此笃定,我有些意外,便问:“红姐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之前下来过这里?” 她摇摇头,“没,只是猜的,反正总要选一个方向,我这叫女人的第六感,有时还真很准呢。” 我心想那好吧,至于你这所谓女人的第六感到底准还是不准。 走到头看看就清楚了。 第61章 入瓮 顺着红姐指的路,用手电照明走了几十米,我在地上发现了一个薄膜塑料袋,袋子上有商标,是超市货架上那种速食面包用的。 我头也没回,皱眉说:“小心点啊红姐,这附近可能有人。” 奇怪的是身后红姐并没有答话。 “红姐?”我转过头一看。 周围光线黑暗。 我现在身后空荡荡的,连红姐的半个影子都没有! 她不见了!明明刚才还跟在我身后的! 我跑前跑后找了一圈,越找越心惊,我想大声喊红姐名字,但是不敢,因为我怕这附近有那伙人,密闭空间里传音效果很强,我不敢大喊大叫。 紧张到额头出汗,我不断小声呼喊红姐名字。始终没人回应。 忽然间,我用手电一照。 我看到,在西北角方向有个人背对着我,这背影一动不动,看衣服应该是红姐。 “吓死我了红姐,我怎么叫你不回话呢?” 她还是站那儿一动不动,仿佛就没听见我说话。 快步走到她正面,我举着手电筒一照。 红姐此时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对手电光都没什么反应!我用手电照她,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咕.....咕.....” 这时,身前黑暗处突然传来了几声鸟叫声,这叫声和我们之前听过的几乎一模一样,红姐还说可能是山鸡之类的,让我别太在意。 此时,前方黑暗处浮现出几点火光,这些火光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宛如从地狱里飘上来的鬼火。 我拉了拉红姐,下意识后退两步想要跑,可她站的很稳,我都拉不动她...... 那几点火光,也离我也越来越近。 黑暗中逐渐浮现出来几张面孔。 看着这些人,我心里万念俱灰,心道这次算是完了,我得交待在这儿了,我们这个团队要全军覆没了。 对方一共五人,其中三人举着三根燃烧着的火把。 小绺头,高个子中年男人剑哥,陈建生,还有两人,一男一女,我并不认识这二人。 小绺头背着双手,面无表情。陈建生则举着火把,嘴角挂着笑,像看宠物一样盯着我。 那女人身材高挑,一身黑衣,眼睛瞳孔呈淡黄色,更吸引人注意的是,她左边肩膀上立着一只没栓绳的纯白猫头鹰。猫头鹰瞳孔呈现一种淡黄色的竖线。女人的眼睛和猫头鹰的眼睛十分相似。我和她对视了一眼,只觉得心底发怵,她的眼神太冷了。 陈建生举着火把,看着我笑道;“你小子还挺能耐啊,之前是我们小看你了,你竟然能从蛇坑里跑出来,年纪轻轻看来还是有点手段的啊,也不枉我们费尽心机的来逮你。” 看着陈建生,我深吸了一口气问:“红姐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发现我踪迹的。” “咕.....”站在黄眼睛女人肩膀上的猫头鹰发出一声低鸣。红姐听到这畜生的叫声,身子竟然动了一下! 小绺头看着我说:“小娃娃,我帮你介绍下,这位是八小门鸟口金传人温云姑娘,鸟口金擅长训练猫头鹰和野瑶,只要人之前吞下指儿金,温云姑娘便能通过鸟叫声控制住这人的基本行动,这也算是旧社会奇门技巧的一种,和老海狗的迷魂香如出一辙。” 我心里又惊又怒!如此看来,陈建生和这伙人早就知道了我的计划! 陈建生之前故意装作不知情,刚好我假扮白大褂索要红姐当试验品,这伙人只是在借坡下驴耍着我玩! 换句话说,从红姐第一次进篷包开始,她就已经被人强行喂着吞下了那什么指儿金,红姐已经被玩猫头鹰的这女人控制了..... 怪不得,红姐故意说知道大哥三哥他们被关在哪儿,而且刚下来时,红姐很坚定的指了左边那条路,最终才把我引到了这里,引到了这伙人面前。 这是瓮中捉鳖。 看来安研究员那伙人也危险了。 我以为自己是孙猴子想翻天,还幻想着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救出去所有人,结果最后才发现江湖经验不足,对方是在拿我当猴耍。我唯一搞不明白的是,对方既然早就发现了我的计划,凭他们的人力大可直接把我抓住,可为何,他们这伙人要费这么大劲儿把我引到这里来,难道是这地方有什么说法? 我看着眼前背着双手的小绺头,咬牙问道:“为什么?我相信你们如此费心的在暗中做局,不单单是想耍着我玩吧?” “耍你玩?”小绺头摇头笑道:“小子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不过是只小鱼儿,你挂勾上当我们的鱼饵,我们不过是在钓鱼而已,钓你背后的大鱼。” “什么小鱼钓鱼的,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事已至此,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我隐隐猜到了一点他说的大鱼是什么。 “嗬,”陈建生笑道:“小子还挺有种,不过,我看嘛....就是在装逼而已啊。” 话罢,他转头看着小绺头,一脸掐媚:“大人,大鱼儿什么时候咬钩,不知大鱼现在是在水面下还是在水面上,依我看,凭大人您神出鬼没的四寸飞刀,这些大鱼只要敢从水面冒头,肯定是死无全尸啊!” “不用拍马屁,”小绺头皱眉说;“如果我猜的没错,对面至少有一位和我平级别的人物,希望不是魏文通和乞丐刘吧......” 陈建生惊呼:“大人,魏文通不是十几年前就得癌症死了吗!乞丐刘听说也得了老年痴呆,早就半身不遂的坐轮椅了!” 小绺头苦笑着摇头:“十三年前,自副会长掌握实权以来,诺大的长春会几近分崩离析,其中有些人或隐入民间,或借着生病的借口脱离组织告老还乡了,建生你虽是白春点的后人,但有些事,你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陈建生听后陷入了沉默,不在言语。从他脸上表情能看出来几分凝重。 小绺头抬头看着黑暗处,喃喃自语道:“希望地宫里的东西有用,能让副会长大人在多活几年,否则的话,江湖上.....又要不太平了。” 看眼前几人在那感慨,瞅准了机会,我突的掉头逃跑,开始一路狂奔! 看也不看身后一眼,我甩开膀子玩命的跑! 我很清楚,只要先这些人一步爬上梯子,然后把上面的盖子反盖住,那样我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三十米!十米!五米! 眼看着就要摸到梯子了,忽然间,我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猫头鹰的咕咕叫声,还有扑棱翅膀的声音。 人就算跑的在快,终究跑不过长着翅膀的鸟的。 那只猫头鹰,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我左肩上。 我回头一看.....黑暗中,那女人的眼睛好像在发黄光。 这只猫头鹰扭头盯着我看,它淡黄色的竖线瞳孔李里,印照出了我的整张脸。 而我。 动也不敢动。 第62章 夜话江湖 这岩洞就像地牢,上面盖子一盖,下面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刚才我有种很强的感觉,只要我敢稍一乱动,那只白猫头鹰就会立刻啄瞎我眼。 小绺头一伙人走后,这下面只剩下我和红姐,我们被关在了这里。 红姐大概两个多小时后神智才恢复正常,红姐告诉我,她对之前的事还有印象,她也想过反抗,但身子不听使唤。 我和红姐坐在地上背靠着背,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是关于那猫头鹰女人的。 她说之前被人强行逼着吞了一小包东西,那包东西就是所谓的指儿金。 我胳膊疼还又冷又饿,强忍着问:“那猫头鹰是白色的,指儿金里包着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好端端的就能控制住一个人,是不是比那个老海狗的迷魂香还厉害?” 黑暗中,红姐无力的说:“云峰你听说过一个叫鹧鸪哨的男人吗?” “鹧鸪哨?就是那个能学天下所有鸟叫声的盗墓贼?” “没错,就是那个人。” “这种职业都是以前的皮行,他们的身份不光是盗墓贼,男的叫鹧鸪哨,女的叫鹧鸪婆,这行本就人少,女的鹧鸪婆就更少了,屈指可数,云峰我们刚才见的那人,就是真正的鹧鸪婆,我之前也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这么年轻的鹧鸪婆。” 皮行就是说以前变戏法的,据红姐说,过去皮行里有很多人都有真本事。 现在人接触过的比较熟悉的皮行,像三仙归洞、吞宝剑吞铁球、喉咙顶枪尖。这些手段在以前的皮行里都只能算下等。 鹧鸪哨和鹧鸪婆一个会学鸟一个会驱鸟,这里面有很多不传之秘,寻常普通人根本理解不了。 上世纪旧社会,皮行分崩离析,有人选择继续流落街头卖艺,还有人受到外来艺术团的影响,最终选择加入了马戏团出国表演,其中最出名的一男一女是红娘子和朱连魁。 朱连魁在皮行时曾进宫给慈禧太后表演过,慈禧看过后很高兴,还特意吩咐孙殿英赏赐给了孙连魁一条小黄鱼。 孙连魁一共有四大绝技,分别是口吐百丈、空竿钓鱼、碎纸还原、大碗飞水,这最后一项大碗飞水更是朱连魁的拿手绝活,当时整个江湖皮行中没其他人会大碗飞水。 1898年,朱连魁跟随马戏团首次在美|国登台表演,大碗飞水的东方魔术一出世便震惊了整个外国魔术界。自此,凡是朱连魁的表演,皆都是常常爆满,所有老外看的都如痴如醉。 当时外国几大剧院为了争夺朱连魁,争的头破血流,各大剧院都想拥有这名来自东方的神秘魔术师。 各大剧院为朱连魁出了天价的周薪水,最后他自己选择了波士顿大剧院,波士顿剧院给朱连魁当时的周薪是1013美刀,要知道,这可是一百三十年前的周薪.....当时的物价,五块大洋都可以娶一个小妾! 同时期的马戏团里,还有另外一个变戏法的高手叫程连苏,此人号称已经完全破解了大碗飞水的秘密,他更是对朱连魁下了战书。 那一年的冬天,这场来自神秘东方的惊天魔术对决,登上了国外小报的头条。 同年降雪,来看这场对决的外国人挤满了剧院。 时间如约而至,朱连魁和程连苏见面后互行一礼,抱拳各道了一声朱兄程兄。 对决刚开始时,为了点燃气氛,双方都是先亮绝活,这叫亮相。 程连苏的绝活是“枪打活人”,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场表扬刚开始没多久就发生了意外。 据说,当时的会场里,不知道从哪飞进来了一只黑鸟,有目击者说是乌鸦,也有人说是别的鸟,起初所有人都没在意这只鸟,哪想到,这只鸟突然飞到程连苏表演用的枪杆子上,用鸟爪子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 程连苏倒地而亡! 这场对决由于表演失败,自然而然的,朱连魁不战而胜。他的大碗飞水戏法,更是成了不解之谜。 ...... “被鸟开枪打死了?”了解了这段历史背景,我吃惊的问:“红姐,难道你说一百多年前的这个叫朱连魁的就是鹧鸪哨?” 黑暗中我看不清红姐的表情,就听她说:“朱连魁虽然也是出身皮行,但他本人并不会玩鸟,也不是鹧鸪哨,不过,我听我父亲陈小黑谈起过,父亲说朱连魁有个小妾,这小妾姓叶,嫁给朱连魁之前曾是鹧鸪婆,只不过嫁人后就金盆洗手不干了。” 想了这里面的种种道道后,我皱眉道:“红姐,是不是马戏团那个程连苏真能破解得了大碗飞水的秘密,也就是说,朱连魁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暴露,所以才派他这个鹧鸪婆小妾,用鸟儿杀了程连苏,制造了一场枪走火的意外?照这么说,难道刚才小绺头身边的那个养猫头鹰的女人是姓朱?她是朱连魁和姓叶的这名小妾的后人?” 红姐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我父亲生前说朱连魁此人极讲江湖道义,这种下三滥的事他绝做不出来,不过父亲说,程连苏枪走火死后,朱连魁一纸休书,休掉了这姓叶的鹧鸪婆,虽然这些事当年都发生在国外,国内知道的人很少,云峰你脑袋活泛,你仔细推敲下,应该能猜出来真相了。” 我仔细过了一遍当年这段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有了答案。 或许,当年朱连魁也想和程连苏真正的比试一场,看看到底谁是皮行第一! 但他那个鹧鸪婆小妾,或许是怕自己丈夫输掉比试,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最后暗中用自己的驱鸟本事杀掉了程连苏。 唯一的对手死后,朱连魁心灰意冷迈不开这道坎,最终休掉了鹧鸪婆。朱连魁和鹧鸪婆的对错不好判断,两位皮行高手之间或许惺惺相惜,叶鹧鸪婆这么干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丈夫。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程连苏没有错,这人成了受害者。 我又问:“红姐你之前吃下了鹧鸪婆的秘方指儿金,会不会以后还受那女人控制?” 红姐拍拍我肩膀,叹了声气道:“会是会,但不是现在,鹧鸪婆想要控制我,和上一次的时间必须有间隔,指儿金里包的不是真金子,而是一种药,外面道上我认识几位南苗疆的黑苗,他们能帮我解决肚子里的指儿金,但前提是我们还能出去。” “能出去!” “我们肯定能出去的红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可能是太累了,红姐心情低落,她叹气说:“这么多年来,我混迹在不同的盗墓团伙里,虽然心里不想承认,但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父亲没把爷爷的本事传给我,他说女孩子家家的不能成天舞刀弄枪,父亲说现在日子好过了,旧社会的那些旁门左道已经没用了,我应该找个好人家,相夫教子才对。” 话到这,红姐突然神情激动起来。 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若父亲将爷爷的煤马刀传给我!他就不会死的那么惨!没错!我只是一个女人!但若是我有爷爷的本事,若我会用煤马刀。我必提刀北上,杀上东北!杀上长春会!杀光那帮老不死!杀光当年害我陈家的那些人!” 激动过后,红姐已经泣不成声。 我认识她这一年来,从没有见她哭过。 黑暗中,红姐埋头哭泣,她上半身微微颤抖起伏不定。 这一刻,她不在是道上臭名昭著风|流成性的一颗痣陈红,她只是一个受伤的女人。 而我只是一个比她小十多岁的少年郎。我没什么本事,少年入行,我也从未接触过她口中所谓的江湖。 黑暗中,我轻轻抱住红姐,希望能给她些许安慰。 红姐爷爷是煤马眼镜陈,我在脑中想。这人到底是长个什么样? 是不是一个带着圆边眼镜,手提煤马大刀的抗日秀才公? 按照时间算,若此人还在世,年龄应该比小绺头还要大上不少。小绺头亲口说,说煤马眼镜陈单刀闯炮楼,一人杀光了鬼子一整个联队的指挥官。 若这位高手还在世。 我想,应不会让自己的小辈被人囚禁,受此委屈。 第63章 药 目前为止这件事牵扯进来很多人,小绺头介绍时说过,他说猫头鹰女人是什么小口金传人,并不是姓朱,而是姓温叫温云。 二十多岁的鹧鸪婆,放到以前就社会那也是惊才绝艳之辈,看来小绺头身边这次集结了不少的高手。 正在此时,地牢盖被人从上面掀开了。 “下去!” “老实点,要是还敢跑,嘿嘿,看见你刚才朋友的下场了吧?” 安研究员披头散发,她被人从梯子上推下来,随后上面那人又扔下来一个蛇皮麻袋。 麻袋形状滚圆,不知里头装了什么东西,落地后还滚了几下,滚到了安研究员身边。 “呸。”那人朝我们这边唾了口痰,重新盖上了盖子。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那么高,她被人从梯子上推下来,我有些担心,跑过去忙搀扶她。 安研究员不停重复着一句话:“不该跑的,不该跑的,我们不该跑的。” “云峰你跟她说说话,她这是吓着了。”红姐看了安研究员的模样后直摇头。 我知道这女人胆子很小,所以轻声安慰她:“你看看,是我啊,别怕,你那两个同伴去哪了?” 五分钟后,她眼神清醒了几分。 她颤抖着手,指向了那个被人从上面扔下来的蛇皮麻袋。 疑惑的看了眼麻袋,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解开。 这里面还包裹着一层塑料袋,我先用手摸了摸,只能感觉到是个圆球状物体。 “什么啊这是?”撑着布袋口,借着微弱的光线,我定睛看去。 “什么东西云峰?”看我呆住了,红姐问。 蹬蹬的后退两步,我结巴着惊恐的大喊道:“人.....人头!” “是那个老许的人头!” 可能是我的话刺激了安研究员,她此刻不住的摇头碎碎念:“马上该我们了,马上该我们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 “李争呢!” “死了,死了,都死了,”安研究员痛苦的盘腿坐在地上,她眼神惊恐,像看到过什么吓人的东西。 “活生生的一个人,几小时前还好好的.....”我脑海中浮现出白大褂李争的样子,这人还和我约定过,说要是我们都活着出去了,让我去香港铜锣湾的时代广场找他。 没想到,几个小时候后,竟然...... 红姐沉声问安研究员:“我问你,这两人是谁杀的,是小绺头?他费那么大力气找你们过来,还费财费力的运过来那么多医学仪器,没错,你们是害怕逃跑了,可就算这样,你们也对他有大用,他们怎么会杀人?” “难道.....”红姐看着安研究员狐疑的问:“难道他们的死另有隐情?” “你肯定知道什么!” “快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求求你不要问了......”安研究员不停薅自己头发,一薅一大把。 黑暗中,红姐起身。 她走到安研究员身前蹲下。 “抬头看着我。” 安研究员眼神迷茫的抬起了头。 “啪!啪!啪!”红姐用足了力气,连续扇了她三个响亮的耳光。 耳光声音响亮,我听的都疼。安研究员嘴角都被打出血来了。 红姐冷声说:“清醒点儿了没,要是还不够,我不介意帮忙在多来几下。” 被打的嘴角流血,安研究员哭哭唧唧的说:“是药,是尸体,尸体咬死了老许,是泡在水里的尸体。” “说清楚点!什么药!尸体是什么!是谁的尸体!”红姐不依不饶的厉声呵斥。 我下意识往裤兜一摸,冰凉的触感传来。 把东西掏出来,是一个装着淡蓝色液体的玻璃瓶。 “药?是这种药?”我举着瓶子问。 看到小玻璃瓶内的淡蓝色液体,安研究员瞳孔瞬间放大,他身子发抖不停点头。 我皱眉问:“你不是说这东西没用吗,还是个半成品,还说什么以现在的技术,根本不可能实现。” “不,不是的,我们错了,老师错了!老师就不该派我们来顺德!” 她指着我手中的玻璃瓶,颤声道:“那,那不是人世间的东西,那是妖怪的!” “什么东西?妖怪?”同伴死在她面前,我以为她受了刺激开始说胡话了。 见我和红姐不以为意,安研究员突然像发了疯,她趁我不注意,猛地把玻璃瓶从我手中抢了过去! “别过来!”她举着玻璃瓶大喊。 伴随着她的动作起伏,玻璃瓶内的那些淡蓝色液体左右摇晃,感觉有可能会随时洒出来。 “退后!我让你们亲眼看看!你们看过后就知道我不是疯子,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们要相信我!” “你不要激动!被瓶子先放下来,我们信你!” 安研究员丝毫没听进去劝说,她自顾自的走到了装着老许人头的麻袋前。 打开麻袋,安研究员双手颤抖,颤颤巍巍的把麻袋里老许的人头平端了出来...... 虽然光线不好,但我还是能看清楚,老许嘴角流血,眼球凸出,死不瞑目! 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年轻女人,双手高举,正端着一颗刚死不久的人头,这一幕显的恐怖诡异至极! 安研究员用牙咬开玻璃瓶瓶塞,她扒开老许的上嘴唇,往他嘴里滴了三滴淡蓝色的液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安研究员平端着人头,颤着声音说:“你们快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话音刚落,随后发生的一幕,看的我全身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 只见,老许的眼球突然动了!这可是一颗死人头! 死去的老许眼睛只剩下眼白,我和红姐真真的看到了,老许的白眼球上下左右的来回乱转,他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在好奇的打量周遭事情。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三分钟,随后恢复如初。这颗人头一动不动,眼睛也不会转了,和之前的没什么区别。 “信了!我们信了!你赶快把这东西放下来!” 安研究员手一松,老许的人头咕噜噜的滚到了一边。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刚才仅仅是三滴,三滴那种淡蓝色的液体! 要是有人把一整瓶都喝了,那该会变成什么样子,难不成......这东西真能让长春会内的某个大人物返老孩童? 安研究员作势要把玻璃瓶还我,开玩笑,刚才见到了那一幕,我哪还敢在随身带着这东西!万一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瓶子破了怎么办? 深呼吸,我尽量让自己冷静,眼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 我看着安研究问:“还有呢,我记得你刚才还说过什么尸体,那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是尸体。” 她眼神惊慌的四处乱看,恐惧的说道:“不是尸体,是妖怪,浑身流浓水,头发长的很长,身高很矮,没穿衣服,像个小老太婆。” 我联想到了之前见过的一幕。 之前陈建生用石头砸死想要分钱的皮三儿,我亲眼看到皮三儿的尸体在大皮框内腐蚀殆尽。 我留意过,皮框内的白色液体内泡着一个黑影,看轮廓有四肢,像是一个人。 我心中猜疑,“先前的金棺银椁里躺着的是二哥,没有看到墓主人的尸体,会不会,是那伙人把原本里面的尸体弄出来,泡到大皮框里了?” 二哥失踪了几个月,我们发现他时,他肚子上还咬着两条四脚蛇,陈建生那伙人说二哥的血不行,这事导致二哥现在生死不明。 越想越后怕,我额头上开始冒冷汗,安研究员说不是尸体,是个头发很长,身高很矮,浑身流浓水的老太婆..... 我冒汗是因为我突然回想起一个人。 没下墓前,那天我在星星大饭店陪李静过生日,后来我碰到了姚玉门和几个西装男。 姚玉门当时把我叫到二楼一块儿此饭,吃着吃着,她随手拿出一张罗盘,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那张罗盘上的银针一直不停的摇晃,指针一直指着我身后。 我还记得她说过一句话。 姚玉门当时笑着说:“云峰,你身后站着一个没牙老太婆,在看着你吃饭呢。” 第64章 生桩 当初发生的这件事我没敢告诉红姐。 我暗自摇头否定,这不可能。姚玉门这句话当时应该只是开玩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含义,可能是我想多了。 几人休息了一段时间,安研究员许是神经崩的太紧张了,没多久她就靠着墙睡了过去。对于外面的世界,我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迷迷糊糊,我也靠着墙睡着了,感觉睡了很久,这时突然有动静声传来。 原来是看守的人怕我们渴死,用绳子往下卸了一桶水,水桶里飘着个木瓢。 “红姐,安研究员,快过来,有水了!我们喝点水!”我渴得很,也不管不顾,直接舀上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的往喉咙里灌。 不怕那伙人下毒,他们要想杀我肯定不用这么麻烦,既然留着我们,那肯定是对他们有用,这点红姐当然也知道。 可安研究员不这么想,她恐惧的望着水桶里的清水,拼命摇头:“不喝,不能喝,水里肯定有毒。” “没事儿啊,你看我都喝这么多了也没事,你看你嘴干的都裂了,安研究员你真得喝点水。”我舀起来一瓢水送到了她嘴边。 “不喝!”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力气,他直接一把打飞了水瓢。水瓢撞到墙上,所有水都撒了。 “你.....”我又气又急。 她马上意识到是自己的不对,把头埋在双腿间,像个迷路的小女孩一样不断抽泣。 “哎,”我叹了口气,刚才上来的火气也消了大半,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她亲眼看见同伴都死了,现在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毕竟是个胆子小的女孩子。 “不喝就不喝吧,”我捡回来水瓢看向红姐,“红姐,你要不要在喝一点?” “难道墙上有什么东西?”我看红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墙。 也不能说是石墙,这下面的墙是用三合土浇铸的,整体发白发黄十分坚硬,应该和地洞是同一时期建的,有可能这里以前是个小殉葬坑,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最后没能使用。 红姐突然起身,她走到墙边轻轻的用手滑过。这一片位置刚好被水打湿了,是刚才水瓢里的水。 我疑惑的走过去,定睛一看。 三合土在快速吸水,我看到,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出现了好几张人脸的轮廓!而且这些人脸轮廓都张着嘴闭着眼! 我吓了一跳,使劲的揉了揉眼在看。 没眼花,的确越看越像。 三合土吸水很快,水一干,那些人脸轮廓就看不到了。 “怎.....怎么回事,”我咽了口唾沫颤声道:“红姐,刚才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们看花眼了?” 红姐眉头紧锁一直皱眉不语,她起身拎起水桶,直接用水瓢舀着水,一瓢一瓢的往墙上泼。 三合土墙这次吸够了水。很快,我眼前整面墙上,浮现出来了上百张人脸轮廓!密密麻麻的,这些人脸分不清是男是女,面部表情都一样,张嘴闭眼,全都冲着我们。 安研究员被吓得不停大喊大叫。 “没用的东西!闭嘴!”红姐发了狠,她转身踹了安研究员好几脚,我忙拉住了红姐,替安研究员求情。 随后,红姐从地上捡起来一块带尖儿小石头,她突然回头问我现在尿得出来不。 我苦着脸说刚喝了水,现在没尿,我有些不好意思,问红姐是什么意思。 她摇头道:“云峰,我怀疑这地方不是废弃没用的殉葬坑,那些殉人应该都被人做成了塞豆窿,被铸在了这些墙里。” 看我疑惑,红姐深吸一口气解释说:“现在也只是猜测,等会儿你往墙上尿一点或许能看出来,这种情况我以前见过一次,塞豆窿是商周战国时期的叫法,春秋战国之后叫埋魂柱,现在人叫打生桩。” “打生桩?” 红姐说这词我倒是知道,现在这种现象还有,但是很少。 所谓打生桩,其实是古代传下来的一种极其邪恶恐怖的建筑方术。 古时因为工程技术不发达,许多大型工程在修建过程中会经常出事死人,古人不知其中原理,便将其视为鬼神的惩罚与怨灵的报复,所以为了平息鬼神的怒气、驱逐徘徊的怨灵,户主便会将人(尤其是儿童)活埋在建筑里地基下,以此来确保房屋顺利完工。 而那个被活埋之人,便被称为“生桩”,死后千年万年死守此处,永世不得翻身,不得投胎。 关于这事儿,现在人说法中有一个词,叫修大桥必死人。如若不信可以翻看一下大桥建造历史,据传,某著名的大桥工程,当年定下来,承受范围是死五十个人之内。 还有,上世纪三十代修建的海珠桥,据传大桥刚建成之时,有人晚上走在桥上,常能听见身后传来男女的哭声,而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决定建造海珠桥时,当时主政广州的是军阀陈济棠,此人极其迷信各类邪术和方士,凡遇事不论大小,都要先占卜吉凶。他家里养了十几个道士算命的,也不知道那些道士是不是有真本事的。 所以事后民间常有流言,说海珠桥的地基混凝土中,被陈济棠埋了很多精神智障的傻子,有男有女,这些傻子都被用来打了生桩。 红姐说这种传下来的邪术有个演变过程,最早叫塞豆窿。 等了不到一个小时,我感觉来了尿意,便问红姐要我尿哪里。 红姐指着墙上说:“中间这块,尿高点,”她说童子尿和陈醋有酸性,能让三合土变软,我也不知道真假,便照她说的做了。 这事上学时没少干,当时学校男女厕所中间就隔着一堵墙,我们班里有调皮捣蛋的男生就会捏住那块儿,使劲的往高处兹,就跟高压水枪一样。最后往往招来隔壁女厕的尖叫谩骂。事儿后,还会牛逼轰轰的隔墙大喊:“咋的,不服?有准你们尿过来啊!” 有句调侃的话说当年顶风尿三丈,如今顺风滴湿鞋,这是调侃一个男人岁数见长的笑话。 我正处在强盛时期,红姐退下后,我看着眼前的三合土石墙,直接就开始放水了,水越放越高像喷泉,直把身后的安研究员看的目瞪口呆。 不过三分钟,三合土泡过尿后,看样子的确像有所变软。 红姐见状脸色一喜,她瞅准一块地方,开始大力的用尖石头砸。 很多灰皮泥皮开始往下掉,墙上被红姐大力砸出来一个小坑。 不过好景不长,很快,里面的三合土就硬的砸不动了。红姐出了汗,她气喘吁吁的转身对我说:“云峰,我们有机会逃出去了。” “不过全得靠你了。” “啊?” “不会吧,”这三合土墙都不知道有多厚,墙里还可能埋有殉人,真要这么干的话..... 我哪有那么多童子尿啊,我得喝多少瓢水才行! 我是人,又不是洒水车。 第65章 砸墙 红姐对我做了小半天思想工作,最后我被说动了。 不是有句老话嘛,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红姐一本正经不停的强调我的重要性,这让我有些飘飘然。 墓葬里的三合土是很硬,但是怕童子尿和食用醋,这是三合土最大的弱点,这里面可能涉及到一些化学知识,有这方面兴趣的可以找盗墓贼买一点三合土,自己拿回家用醋泡泡,看看会不会发软,一试便知。 为什么还强调童子尿呢,这点我起初也不了解,不过红姐告诉我可能是童子尿呈弱酸性,成年男人的则成弱碱性。 接下来我不停的喝水,用水瓢不停的喝,肚子喝胀了我就靠在墙上休息,一有尿意了就赶紧去放水。 我打击精准,每次对准的地点都是同一块儿,三合土一变软红姐就开始用石头猛砸。 墙上掉下来的碎土被我们隐秘的堆到了一角,然后用麻袋简单的盖一下,老许的人头也被埋在了土堆里,要不然,一颗人头不经意间看到了能吓死人。 水中毒的标准我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我除了喝水睡觉就是对墙放水,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喝水喝的浮肿了。 可能过去了两天,或者是三天。 这天,忽听的石盖儿一响。 “快!快!” 见上面来人了,我连忙大喊。 红姐和安研究员立马起身,她们立即用身子挡住了墙上的凹坑和墙角的小土堆,这是我们这几天演练好的,之前几次都是这么混过去的。因为我们知道送饭的这人不会下来,他最多只会在上面看上一眼,只要看到我们三个都在就行。 送的饭都是白馍,馍很干,都干裂了,摆明了的意思是饿不死我们就行。 我朝上喊:“喂,兄弟,能不能在给送桶水过来,都喝完了。” “日,”这人用手电朝下晃了晃,他望着已经见底的水桶,大声骂道:“你们他妈的都是牛啊!几天才,都他妈喝两桶水了!牛都没你们这么能喝!” 我心里藏着鬼,便大声解释说:“兄弟,那女孩最近拉肚子,估计有可能得了痢疾,要是不多喝点水那就脱水了,会死人的!”我指了指靠在墙角脸色苍白的安研究员。 “草!我说呢,怪不得一开盖儿就能闻到这么大的尿骚味,把桶绑绳子上后退!离远点!” “得,得,”我马上把空水桶绑在绳子上,然后退后保持距离。 梯子前几天就已经被抽走了,水桶一点点的被人拽上去,随后上面的盖子被人关上了。 等了不到半小时,满满一桶水就被绳子送了下来。这人办事迅速,我暗自琢磨,可能是此人得过交待,不敢让我们出事。毕竟人三两天不吃东西饿不死,但缺水了是能渴死的。 “人走远了应该,”随后,我和红姐对视一眼。 这墙并没有想象中的厚,我们不分黑天白夜的干,墙上那个凹坑逐渐越来越大。 红姐轻轻敲击了几下,听这块儿的声音都和别处不一样,应该马上就要打通了。红姐还疑惑的说了句:“奇怪,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我还以为会挖到以前殉人的遗骨,怎么什么都没有。” 我劝红姐别多想了,毕竟现在事这么多,还不知道这堵墙后面是通到哪里,别一打通对面就是地下暗河或者悬崖,要那样就完了。 那伙人肯定也不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这墙后面可能是一处未被发现的新地点。具体是什么,还得看过才知道。 又过去了几个小时,有一股小风灌了进来。 “通了!”我脸色大喜,外面有风吹进来就代表已经通了。 砸掉最后一层土,墙上出现了一个半米见长的黑窟窿,有轻微的凉风刮进来,红姐努力探头往外看了看。 “怎么,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红姐?外面啥情况,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红姐脸上阴晴不定,她沉声道:“先钻过去在说,继续留在这里夜长梦多,我大概算过时间,离他们下来送饭还有三个多小时,这段时间内,我们要尽可能远离这里。” “谁让你跟着我们了?”看安研究员准备跟我们一块儿逃跑,红姐眉头一挑说。 安研究员双手捏着衣角,小声的说:“我....求求你们带上我吧,我还不想死,我保证,保证不会拖你们后腿。” “胆小鬼,”红姐脸色不悦的扭向一边不再说话,看样子是把决定权交给了我。 安研究员披头散发,脸上也脏兮兮的,她就那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红姐,要不我们就带上她一块儿跑吧,我们能做到现在这样,她也是有帮过忙的不是,”我心软,替她求了情。 “行,”红姐指着她说:“跟着我们也行,这次你先钻过去。” 红姐之前动手打过她,安研究员心里也知道这是被当了小白鼠,她望着黑乎乎的墙洞也害怕,但她更害怕我们丢下她不管,也没敢多说什么。 我们在后面推着,先让安研究员钻了过去。 原地等了五分钟,对过安研究员的话音传来:“我没事,这里地上有点稀,你们也过来吧。” 我是第二个过去的,红姐是最后一个。 “不对啊,这怎么这么多稀泥,”一落地我就感觉到不对劲,放眼打量四周,到处一片泥泞,人在上面走都费劲,就跟踩在河底淤泥里一样。 我转身问红姐,是不是对这地方知道些什么。 红姐若有所思的沉吟道:“云峰,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刚进来时看到的木头山?” “木头山.....红姐你说的是那个羊肠题凑吧,我知道,我们还见过那墙上的壁画,当时二哥说我们两离的近,因为闻了柏木上那些老脸儿菌,所以看壁画时出现了幻觉,后来不是靠那瓶药才清醒过来的嘛。”我回忆了一遍当时的情景。 “我说事情不对劲,就出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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