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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不是在看他,而是目光下移,在看猴子。 就看到那两只猴子挂在他胳膊上,有节奏的左右摇晃,像是钟表走时一样。 他似乎入迷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很熟悉。 过了一两分钟,红眼睛右眼慢慢冲血,变的通红通红,可吓人,看着跟得了红眼病一样,同时喉咙蠕动,不断发出低沉的吼叫。 红眼睛一把地扯掉身上衣服,他胸前全是毛,右臂还整个缠着白绷带,我这才知道,原来他胳膊并未长好。 能感觉出来哪里不一样了。 阿春喘气问怎么回事。 鱼哥摇头说不清楚。 两只猴子突然像受了很大的惊吓,吱吱叫着跑到了树上不敢下来。 胡利群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一只大手,瞬间卡住了他脖子。 胡利群双脚逐渐离开地面,被原地提了起来。 有种玩具叫尖叫|鸡,使劲一捏脖子就会变长,就那样式的。 胡利群眼球往外凸,满脸涨红,奋力的用脚踢。 红眼睛随手一扔,他被扔出去七八米远,在地上滚了五六圈。 “老...老爹,给我,给我。” 红脸猴子吱吱叫,不敢从树上下来。 胡利群跌跌撞撞,挣扎着想爬起来,见状,小妹快步上前,直接压住他,右手猛的一拍! 胡利群慢慢倒下,双腿抽搐了两下,一动不动了。 而在他脖子后面,一根钢钉齐根没入,只留了一个头。 “死....死了?”豆芽仔问。 用脚把人翻过来,小妹看了看,松了口气。 龙猴子,死了。 把头只楞了几秒钟,便开口说:“云峰,你和豆芽把人绑上石头扔水塘里,文斌你怎么样。” 鱼哥说还能动。 “好。” “黄天宝,过来。” “黄天宝?”把头又叫了声。 红眼睛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叫他没反应。 我跑过去一看。 只看到他右眼通红,也不会眨眼,似乎站着睡着了。 第79章 不死不休 “噗通!” 我和豆芽仔把人扔到了水塘里。 因为背上绑了一块鬼崽石雕,下沉的很快,水面只留下一串泡泡。 “咕咕....” 深夜林子里传来几声怪鸟叫声,豆芽仔紧张的来回看了看,说:“峰子,没人看到吧?” 老胡住的小房子没动静,周围一片黑灯瞎火,我说应该没人看到,快回去吧,把头说还有安排。 五丑被我们弄死了一个,但鱼哥他们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这代表双方在无缓和的可能。 一个小时后。 “我他妈的,他这是咋回事!” “我怎么知道,你抬稳点儿。” 豆芽仔喘气说:“我抬不动了!这最起码两百多斤!” “抬不动也要抬,先抬到山洞里在说。” 一路上山,我胳膊酸疼,也是咬牙强撑着,总不能把人扔下不管。 很奇怪。 红眼睛睁着眼,呼吸均匀,但他全身上下一动一动,手脚也不能弯,就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没人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豆芽仔说怎么成木头人了。 豆芽仔还说,这要是醒来会不会变成僵尸了,以后只能跳着走了。 我心里其实有些猜想。 婆婆诃.... 我感觉和那邪门的东西有关系,当初金氏墓的墓梁上吊着两只干尸猴子,那是猴抱石,十分诡异。来源可能是明代早期,在西域活动的某种僧人教会。 如果是催眠,电视里演过,一个人头脚放在凳子上,绷的笔直,中间悬空,人踩上去都没事。 回到山洞里,生起火堆,小萱帮阿春擦洗背后的伤口,猴子抓伤了。 我就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阿春背后的两根吊带。 “把头,鱼哥,你们看,这就是睁着眼睡觉。” 豆芽仔在红眼睛面前来回晃手。 “让他缓缓,说不定明天就好了,把头,你说那猴子怎么那么奇怪,”我问。 “嗯。” 把头说:“现在耍猴的少了,在以前旧社会,天桥上卖艺,耍猴和耍蛇是两门赚钱手艺,我年轻时跟着刘爷南下,看到过有种猴叫药猴,应该是从小被喂药,那药猴受不了,往往和猪,牛,羊,马,狗,干那事儿。” “那事儿?什么事儿?”豆芽仔问。 把头皱眉说你说什么事儿。 豆芽仔反应过来,一脸惊讶:“那样也行?那不是滴水入大江,牙签搅大缸吗?” 把头摇头说:“哎,这都是当时为了谋生,有些人发明的下三滥手段,那些看客都没见过,觉得有趣便会留下来看,当然,看完了也会扔一些铜钱。” 豆芽仔说:“把头,那你这么说,那红脸猴是以前的药猴,被人喂药长大的,人喝了尿等于吃了药,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亢奋?” 我想了想还真有可能。 现在运动员参加大赛,第一件事就是做尿检阿,这可以证明尿里能含有某种药物成分,只是猴子尿劲儿更大。 “你听到了没鱼哥?” “不是胡利群比谢起榕强,他也不比你强,你是辛辛苦苦练出来的功夫,他是喝药喝出来的,不是自己的,永远不是自己的。” 鱼哥笑了笑,不料牵动了伤口,吸了口凉气。 这时小萱跑来说:“把头,阿春姐的衣服不能穿了,背后全被抓破了,你们谁带了多余的。” 我们互相看了眼。 那天出来的急,都没带,只带了装了铲子绳子的包。 最后鱼哥脱下来自己外套,说不嫌弃的话就穿着吧,总比光着强。 鱼哥外套大,是xxxxx号的。 阿春穿上直接盖到了膝盖,显得腿老短,而且袖子也长,像穿的是雨衣,看着不好看。 火堆上架起来锅,煮了一锅粥,又往粥里打了十几个鸡蛋,我们每人喝了一碗鸡蛋粥补充体力。 阿春放下碗,擦了擦嘴,脸色凝重的说:“五丑变成了四丑,接下来我们一定会受到对方报复,从药猴子这事便能看出来,对方手段诡异。” “现在要留人守夜了,如果对方找到了这里,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嗯。” 把头点头说:“阿春姑娘说的没错,不过我最担心五丑老大,这个人的做局能力可能还在我之上,关键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知道这人是谁。” “是啊....” 我暗想,“龙猴子是胡利群,锡鼻子是村口老头,药箱子是小卖部老板娘,小矮子是医院出现的小女孩(可能这小女孩有几十岁了),那么,他们的老大,是谁?” “战国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一连两天,我们不敢从山洞冒头。 夜深人静时,小妹会掏出一把口琴来吹,声音很低,有时我们都听入迷了。 阿春解释说:“不好意思各位,我小妹从小就一直要吹口琴,习惯了,如果不吹不锻炼,她都学不会说话。” 说着话,阿春抹了抹眼,有些情不自禁的说:“小妹从小跟着我受苦了。” 鱼哥笑着说:“哪里,很好听啊,跟小鸟儿唱歌一样。” “把头,我快憋不住了!这都几天了,”豆芽仔站起来说:“咱们还要藏多久,东西吃完了水喝完了怎么办?得想个办法啊!” 把头总是说那句话。 等等,在等等看。 红眼睛还跟个木头人一样不会动,我都怀疑他可能成植物人了,见我们这样,阿春笑着说:“怎么都垂头丧气的,这精神状态可不行,这样吧,闲来无事,我们姐妹,给你们表演一段口|技。” 没有一桌一椅一扇一尺,阿春就用饭盆替代。 她铛的用筷子敲了下饭盆,用沙哑老人的声音说:“老婆子,今儿个晌午饭,咱们吃什么啊。” 小妹用老太太的口气说:“老头子,昨天米缸就空了,今儿晌午无米无菜,只有糟糠半盆。” 这时,阿春又换了小孩子的声音说:“爷爷爷爷,我不想吃糟糠了!我要吃米!” 马上又变音。 “孩子,哎,南边又打仗了,糟糠过两天也没了。” “好!” 豆芽仔连连鼓掌,说换一个,在来一个.... 第三天傍晚,天色昏暗,天气预报说近期可能有雨加雪,我们正在山洞里烧水,忽然听到有脚步声。 鱼哥立即起身,紧张的看着洞口方向。 不多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急匆匆跑了过来,我们不认识这人。 “可.....可找到这地方了,累死我了。” 我皱眉问你是谁,我们认识?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年轻人喘着气说:“是,是田哥告诉我的,他让我叫你们下山,去村口等。” “收拾收拾东西,走吧。”把头说。 傍晚时分,跟着这年轻人下了山,在村口等了十多分钟,远处开来了一辆大巴车。 这大巴是从附近村到县城汽车站的,每天来往两次会路过田广洞村,上午一趟下午一趟。 大客车越来越近,我突然看到,握着方向盘开车的竟然是计师傅。 车停稳,门打开。 人陆陆续续下车,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总共下来了三十多个人,每个人都面无表情。 间隔了五六分钟,紧接着又开来一辆大巴,开车的不认识,从车上下来二十多个人,这车人的岁数大一些,大概都有四十多了。 村民不时对这里指指点点,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 我小声问:“计师傅,这些人干嘛的?田把头呢。” 计师傅拍了拍我肩膀,解释说:“把头还没到。” “还要上人。” “在从老家赶来。” 第80章 怪鼠 “咋们村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干啥这是要。” “谁知道,可能是来看我们鬼崽岭的吧,不过,我看着都不像好人。” “哪个?” “就那个,阴着脸的小平头,你不知道?只有坐牢的劳改犯才剃这种头。” 村口两个上岁数的妇女小声说着悄悄话。 计师傅递给我一条烟,对我使了个眼色。 “来,兄弟,拿包烟。” “接着兄弟。” “那边儿的兄弟。” 我撕开塑料纸,给人扔了几包烟。 他们也不客气,拆开就散着抽。 就这个剃着劳改犯发型的小子冲我说:“兄弟客气,咱们就是来帮田哥干仗的,干完就走。” “那你知道要干谁?”我问。 劳改犯小平头弹了弹烟灰,骂道:“管他求是谁,田哥让干谁就干谁。” “你是哪的?做什么工作的?”我闲聊着和他搭话。” 他说:“我啊,我去年才从彭城监狱放出来,至于做什么工作....你难道看不出来?只要钱到位,啥活咱都会。” 我只记得这小子是河北人,外号叫铁蛋,也是在外头混的,天南地北哪都跑,他哥跟他一块来的,他哥皮肤很黑,叫黑蛋。 说着话,一阵刺耳刹车声。 一辆破破烂烂的黑色切诺基开过来了。 田三久换了身运动衣,带着口罩,下车后砰的一声关了门。 紧了紧脸上带的口罩,田三久迈步走来。 “田哥,田哥,田哥。” 不论岁数大小,看到田三久过来都叫声田哥。 走到我们跟前,他开口笑着问:“王把头,你这两天怎么样,说要弄死我的那伙人露面了没。” 把头沉吟一声,说:“是露面了一个人,其他人暂时不知去向,不过.....田把头,还是要小心些,你搞这么大的阵仗。” “呵,广东那边儿还有十几个人没到,人要搞我,我怕别人等急了,就不等了吧。” “铁蛋。” “哎,哥。” 田三久拍了拍他脑袋,笑着说:“有一年多没见你了,我发的纸你身上有吧。” “有啊,复印了,咱们人手一张。” 小平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打开后看到是小卖部老板的画像,不得不说,发型轮廓什么的都画的很像。 田三久又冲岁数大的那群人招了招手,很快从人群中跑来一个人。 等人走到跟前,田三久抬头说:“看到没老三,那根线是村里的电话线,拿剪子给我剪了。” 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几个黑皮小本。 “你们几个领头的一人拿一本证,跟兄弟们说一声,遇到普通的刺头克制点,给他们看证件,能别动手就别动手。” 田三久看了眼手机继续说:“这个村子上午搜完,中午让人开车统一去买饭,下午两点集合去别的村。” 吩咐完这些,几十个人过了桥进到村里,乌泱泱散开了。 有的村民正在家门口干活吃饭,这帮人也不管不顾,直接冲进了家里。 临近中午12点,铁蛋满头汗的快步跑来说:“田哥,有发现了。” 让人拉过来一个的秃头中年人,铁蛋说:“你妈...你不是认识嘛,快说!” 秃头中年人看到这伙年轻人凶神恶煞,怯怯的说:“小卖部老板是老秀梅,前天我去下蒋村看到过她一次,就是不知道她准备。” “下蒋村....” “呵....老计,给人拿条烟。” 打发走这人,铁蛋又说:“去县里买饭的兄弟估计快回来了,这马上12点了,咱们是先吃饭还是.....” “别吃了。” “通知下去,分成两路,在这儿留几个人,防止调虎离山。” “其他人上大巴,跟着我的车去下蒋村。” 上了吉普车,我摇下车玻璃说:“鱼哥你看好把头他们,那我跟着去了。” 鱼哥点头,凑到我耳旁小声说:“去吧,把头说小心点,长个心眼,不管碰到什么事别往前冲。” 我点头说知道了。 小卖部老板娘我们都见过,她是五丑老四药箱子,找到这个人,就有可能找到其他人。 我能看出来,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五丑这次不单是挡了田三久的财路,还惹怒了他。 几十个人围村子剪电话线,这事在二十年前还能看到,现在不行了,国家对于这些人都是露头就打。 老计开车,坐在吉普车上我开口问,我说田哥,要是有人报警了咱们怎么办? 田三久睁开眼反问我:“你打人了?” 我摇摇头。 “你偷东西了?” 我又摇摇头。 “那你怕什么?” 他这话把我问住了,你把村里电话线绞了,还冲进人家里挨家挨户的找人。 这合法吗? 这不合法。 计师傅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小项把头,没事,别说永州,我们这帮人都没湖南的,都从外地过来的,一出事都散了,没地儿找他们去。” 因为搞了村里往返县里的大巴,路上不时有本地人招手想坐车,结果远远看到车里坐了一车满脸凶悍的小平头,都犹豫着没敢上车。 那时田广洞村都是瓦房破房子,相反,相邻不远的下蒋村这年开始大搞新农村建设,政府补助,村里很多人推倒了老瓦房,盖起了小洋楼,村口立了块很大的石头碑,碑上用红笔写着“下蒋村。” 刚到村口,我看到停了几辆三马车,有十多个男的在从车上往下卸梨树苗,跟人一打听,说是村里补贴,今年要在山上规划个什么千亩雪梨园,打的口号是邀请全国朋友来下蒋吃梨。 “喂,就你,这人在你们村里,见过没?” 铁蛋拿着画像问正在卸梨树苗的一个人。 这人拍拍手上的土,皱眉说:“你干什么的,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草,”铁蛋正要发作,一位岁数大点的男的拉住了他。 这人笑着说:“兄弟别生气,没别的意思,我们找人有点事,方便的话你就告诉我们,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还是你说话好听点,不过我也不不知道,呵呵。” “别废话了,进村找吧,只要人在就跑不掉,”田三久从车上下来说。 派人剪了电话线,一帮人分成几波陆续进了村,这个点儿,村里人几乎都在吃午饭,看到突然来了这么多陌生人,都纷纷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在一家人的门口前支着大锅,在做大锅菜,估计是做给山上种树苗的人吃的。 田三久突然摆手让停一下,有人问田哥怎么了。 “哎,你抬下头。” 看体型是个女的,头压的很低带着帽子,正双手拿着把铲子,在低头搅拌大锅菜。 田三久让她抬起头来。 而这女的,手中动作慢慢了下来。 突然! 她猛的将炒菜铲子扔过来,人转头就跑。 “抓她!” 铁蛋看到后大喊:“人都过来!都来我这里!” 这女的跑的很快,十几个人在后头紧追,有人拿着棍子钢管,还有人拿着半截砖头,追着这女的不放。 我跟在铁蛋后头跑,我说蛋哥,你看清楚人脸了没,我没看清,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跑着回头说:“兄弟你别叫我哥,你是田哥兄弟,你要是叫我哥那不就乱套了,你就叫我铁蛋,或者叫蛋子。” “我也没看清人脸,不过跑了就是有鬼,他妈的,这娘们窜的真快。” 那女人显然对村里路很熟悉,不跑大路,尽往小巷子里钻,我们有两次差点儿抓住她。 村里的小巷很窄,一次最多并排走两个人,这种地形限制了我们人数的优势,田三久派出了一部分人来追,另外一部分人,都守在离村的主路上。 而田三久自己,就是坐在吉普车上,摇下玻璃,抽烟看着这一切。 紧跟着追了一路,转过来弯就没看到人了,眼前出现了四五间小院,铁蛋有些恼怒的一挥手,让七八个人分开找。 我和他,还有另外两个人,进了巷子最里头的那参院子。 门没锁,伸手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院里有两间大屋一间小屋,我们先进大屋找了圈,一个人都没有。 桌上摆的录音机正在放歌,放的是94年李丽芬唱的爱江山更爱美人,录音机外放喇叭有点破音,让这歌听起来少了两分优美,多了几分诡异。 扭头看了看周围,我看见衣服架子上晾着两件黑色带镂空的凶罩。 铁蛋从衣架上拽下来闻了闻,随手丢到地下说:“洗的时间不超过半天,昨天应该还穿过。” “这你能闻出来?” 他点点头,说是练出来的。 大屋没人又去小屋,推门后发现小屋上了锁,铁蛋招呼估过来另外一人一起踹,冲着小屋门猛踹了三四脚,砰的一声踹开了。 “看墙上有灯的开关没,开下灯,太他妈黑了。” 虽然是白天,但这间小屋窗户都封死了,光线很暗,另外一个人找到开关后按了两下,没反应,估计灯泡坏了。 我打开手机电筒问:“你们闻到没,是不是有烧香味?” 摸出手机照明,这才看清,桌子上有香炉和灵位,看样子是不久前刚烧过香,还能在屋里闻到味。 仔细一看,灵位上写着:“养女宋梅之位。” 就是这里.... 没错,宋梅就是小卖部老板娘的女儿,养女或者亲生的现在不重要,因为人已经被田三久埋了。 铁蛋立即掏出手机,准备找人通知田三久汇报情况。 “蛋哥,你快过来看这东西?” 在这间小屋的西北角,有个什么东西蒙着红布,看红布下透出来的大小轮廓,有点像是鸟笼子。 扯掉红布,发现不是鸟笼子,是一个粗陶做的黑釉小卷缸,缸上头盖着块不透明磨砂玻璃。 拿开盖子,一股臭味铺面而来。 非常臭,臭味中带着一股骚味,无法形容的味道。 “咳!”铁蛋被熏的放下手机,捂着鼻子说:“这他妈的!不是个屎盆子吧!” 用手机光亮照着,往卷缸里一看。 我顿时看的头皮发麻! 这什么玩意!老鼠还是什么? 十几厘米长,皮毛灰黑色,身子像老鼠,但这东西的头.....看不到有鼻子嘴巴,就是一大团带着小触手的烂肉。 那触手还来回动,就跟一朵菊|花一样一开一合,又恶心又难看,而且会往外吐一些半透明状液体,很臭。 “这他妈....什么东西这是,恶心死人了。” 正凑近看着。 突然,从这东西脸上的触手中间,滋出来一股水儿,喷到了他裤裆上。 铁蛋骂了一声,忙伸手去擦。 他边擦裤裆边打电话:“去车里通知田哥,就说找到那娘们的老巢了,他妈的,这儿养了一窝会喷水的老鼠,喷了老子一身。” “什么?” 那头接电话的人可能没听清,又问:“没听清楚,什么玩意?喷水老鼠?蛋哥,你说的是理发店的牛大姐吧?” “滚蛋!” “要我说几次!” “是喷水老鼠!喷水老鼠!喷水老鼠!” 第81章 捞人 我不认识这脸长的像菊|花的老鼠,在东北没见过。 但有人认识。 等了七八分钟,田三久领着两个人过来看了,其中一人看到卷缸里的怪老鼠说:“怎么永州还有这东西,这不叫喷水鼠,这叫什么什么鼻鼹鼠。” “平常人见不到,主要生活在潮湿阴暗的地下空间里,会游泳,” 铁蛋还在用卫生纸擦裤裆,闻言抬头道:“你别告诉我有毒啊,我没穿秋裤,大腿上也沾着了。” 这人说:“那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鼹鼠科也分着很多品种,不过,我没听说过这东西有毒。” 很快又有了发现。 从屋里出来,旁边儿有个鸡窝,鸡窝离墙面有空间,人要是收一收肚子的话,能过去。 从鸡窝这里钻过去有个小门,推开小门就到了下蒋村村大队门口。 铁蛋说:“怪不得找不到人,原来他妈的还有个门。” “田哥,你放心,出村的路就这两条,咱们一直有兄弟在那儿守着,那女的绝对出不去村子!现在咱们就是碗中捉龟,敢露面就打死她!” 田三久站在村大队门口,左右扭头看了看,什么都没说。 怪鼹鼠被人拿走了,晚上人都在大巴车上睡,出村的两条路上都守着人,我跟把头汇报了这里的最新情况。 把头在电话中沉默了几秒,说:“云峰,以后碰到事要多考虑一步,这个田三久是张飞绣花,粗中有细。” “把头,难道....” “不错,”把头说:“挨家挨户查田广洞村,在下蒋村堵路,搞出这么大动静,就是给人看的,目的不是药箱子一个人,而是五丑的剩下四人。” “他是想把人逼出来,一次性解决。” “这.....这田三久没吭声啊。”要 是把头不说我真忽略了这个问题。 “把头,红眼睛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哎,还是那样,其实对于这件事,对于我们现在的遭遇,我一直有些惭愧。” “怎么这么说?” “当时是我答应师弟来湖南的,因为我答应了,你们才会被卷进来,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在四川了。” “江湖险恶,如果你们出了什么事,我这个当把头的,心理很不好受。” 我说把头你说这干什么,没有的事,不管是我,还是豆芽仔小萱鱼哥,都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我们跟着你混,你说去哪咱们就去哪儿。 挂了电话,我靠在大巴车座位上闭目养神,想着等几分钟下车解个手。 “哒哒,哒哒....” “兄弟,下来吃饭啊。” 有人拿了根棍子敲了几下车玻璃。 晚上吃的是凉菜,猪头肉加大饼,又一人给发了两瓶矿泉水。 我和这些人不太合群,就拿了张饼,在一旁听他们侃大山吹牛逼。 田三久坐在他的吉普车上没下车,车窗户开着,在吞云吐雾。 “别吃了都,活儿没干多少,吃的都不少,给铁蛋留点,铁蛋呢?” “刚才去厕所了,别管他,我们该吃吃,吃完了换班。” 我只吃了三张饼,随后擦了擦嘴起身想去上厕所,主要是大的,小的我就原地解决了。 离这里不远有个厕所,以前是下蒋村小学的厕所,后来学生们都去镇上上学了,这厕所也就成了公厕,离大巴车这里一百多米远。 打着手电进去厕所,找了个靠墙的坑蹲下,点了根烟,我还没开始呢,忽然听到隔壁女厕的墙上,传来,“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 起初没在意,过了一两分钟,又哒哒哒的开始敲墙,烦死了。 “有病啊!” “敲什么敲!” 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敲的更响。 “喵.....瞄....” 还能听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猫叫声。 我兜起裤子,又到墙那里站着听了一会儿,隐约听到了很小的说话声,听不清说什么。 出去,走到女厕门口,我叫了两声,“有人没有!” 没人回话。 我慢慢走进女厕,探头向里看去。 和男厕一样,一排四个坑,就是没有小|便池。 没人,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我走进去来回照了照手电,忽然,看到墙上有根树枝。 这树枝是从坑里伸出来的,黄不拉几,上头好像还挂着几根泡面,正在一前一后的敲墙。 我喊了一声,走进点儿,用手电往坑里一照。 就看到一只人手抓着树枝!在轻微晃动! 我吓得后退两步。 “谁!” “你谁!怎么掉坑里了!” “等着!” 我赶快跑出去找人过来,过了半个多小时,四五个人,用棍子把人捞上来了。 很恶心啊,是铁蛋。 把他抬出来放地下,人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更为诡异的是他穿着裤子,裆部中间鼓起来一个大包,这大包还在轻微起伏,像有什么活物。 他哥黑蛋马上帮他解开裤子,这才看清,是四五只小鼹鼠互相抱在了一起,尾巴也缠在了一起。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比之前闻到过的味道还要臭好几倍,在场的六七个人都刚吃了很多凉菜猪头肉,全吐出来了。 见自己兄弟成了这样,他哥黑蛋大喊大叫,把抱团的鼹鼠全摔死踩死,踢到了一边儿。 田三久过来看了,说让人开车送医院。 在路上就打回来了电话,说田哥不行了,刚到县城铁蛋就没气儿了。 田三久脸色铁青的说知道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计,传话下去,这事不要对外传,就说是病故。” “我知道了把头,不过把头,咱们在明,敌方在暗,还等下去?” 田三久冷冷的说:“时机不到,这笔帐加上,等。” 这事有些诡异。 我心想,这可能是五丑老四药箱子的报复,事后证明我猜对了,不过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就这晚后半夜,在现场闻到臭味的人都出了问题。 他们手麻脚麻用不上力,发低烧,呕吐不止,田三久带了口罩也没有用,他靠在车座位上,脑门上都是汗。 我上了吉普车,关上门问:“田把头,你怎么样。” 田三久脸色发白,吐了一口气说你怎么没事? 对啊,我也没搞清楚我怎么没事,因为我确确实实,曾两次闻到过鼹鼠的臭味。 想了半天,我在身上摸了摸。 我穿的衬衣内层里有个小口袋,带拉链的,平常基本用不到,摸到了有东西,是什么我自己都忘了。 等拉开拉链,掏出来一看。 是一个手工缝制的粗布香包。 第82章 五丑起源 我看着手心里的布香包,看的有些发呆。 田三久闭着眼问:“是这个东西?谁给的。” 我想起了那天。 这香包,是胡爷卖给我和豆芽仔的,还强行收了我五十块钱,豆芽仔那个,在第一次下水时因为湿透了,就扔了,而我这个一直带在身上,自己都快忘了。 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东西。 将香包靠近,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田三久要过去闻了几下香包,他深呼一口气说:“很舒服,闻了这香味,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你还没告诉我,这东西从哪来的。” 我犹豫片刻,说是胡爷不久前给的。 “胡爷?” 田三久坐直身子,皱眉说:“是独住在鬼崽岭小屋的那老头?” 我说是,那晚你见过一面。 不知道怎么回事,田三久闻过几次后,这香包的味道淡了很多,又传过去让计师傅闻了几次,基本上就没味道了。 还有七八个人出了问题,这些人吐了一夜,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身上没力气,脸色也是蜡黄。 香包几乎没味了,田三久想了想,皱眉说:“虽然不知道原理,但这东西确实有用,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我不方便离开,你去找那个老头在要两个。” 这天上午,我最终还是怀着满心疑惑,去了护林员老胡那里。 老胡一个人住惯了,还在屋里自己下象棋,他问我找他有啥事。 我没有正面说,而是说:“也没啥事,胡爷,你上次50块卖给我两个布香包,还记得吧?” 老胡打了个哈欠,道:“你说那个啊,我上次要买煤球,还差一百块钱,就从你这儿搞了五十块钱,怎么?你今儿个是来要回那五十块的?” “不不,不是。” 我摆了摆手,话锋一转,突然开口问他:“胡利群,认不认识。” “胡利群?” “谁啊?不认识。”胡爷纳闷的说。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他两都姓胡。 老人站起来,表情有些不满的说:“你还有事没事?你没事我有事,我马上要出门去镇里一趟,你要是想退那五十块钱,就等我下个月发工资。” 我也马上起身说:“胡爷你真误会了,我想在要几个同样的,你这里还有没有。” 他一摆手:“没了,那两个,是过年在县城买年货时顺便买的,一块五一个,现在县城也没卖的了。” 说完他就下了逐客令,说要坐中午车去镇上办事。 锁了门,看着胡爷提着布兜,逐渐走远的背影,我皱眉不语。 因为没要到香包,上吐下泻的几人下午都被送到了县医院检查,传回来的检查结果谁都没想到。 急性食物中毒。 凉菜和猪头肉肯定没问题,因为这些所有人都吃了,但只有见过怪鼹鼠,闻到了臭味的人才出了问题。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药箱子老秀梅搞的鬼。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个陌生电话,告诉了我一些很重要的事。 “你好,项先生吧。” “你是谁?” 我拿着电话,快步走到了一处没人地方。 对方声音低沉,听不出来年龄大小,就听他说:“我是湖南干事,你不用问我是谁,我也不会和你见面。” “是干爷让我查一些人告诉你,我时间忙,接下来我说你听着,尽量不要打断我。” 对方像是在念资料,声音冰冷的说:“社火五丑,光绪时期在羊县成立,第4代领头人是和财佬,这个人,在73年9月份病死了,现在五丑的领头人叫自伤蛇,我查不到身份照片,不过能确定的是,自伤蛇年龄在45岁之下。” “老五,女,是个侏儒,今年38岁,资料显示,这人有养着一些杂交守宫,会吹口箭,口箭上抹有熬制过的守宫精,有毒。” 我忍不住问守宫是什么东西,守宫精又是什么?是动物修炼成精了? “我说了,你别打断我。” 对方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满,他道:“守宫就是壁虎,守宫精就是动物的精,听明白了没。” 我说我还没听明白。 他反问我,“你是男人吧,你也有的。” “啊?” 我说壁虎也有那玩意啊。 他说有,把壁虎肚子刨开,能看到个小米大小的白色蛋状物,这就是守宫的高丸。 收集起来放水里煮,煮出来的一点浆糊水,就是守宫精。 他接着说:“除了守宫外,其他四人也养着东西,第一代五丑,最早指的不是人丑,而是他们驯养的东西丑。” “我借着会里人脉,查到这些都费了很大功夫,年轻人,你欠了干爷很大一个人情。” 我说我知道,我项云峰日后一定会登门拜访,送烟送酒。 “呵,干爷可不缺那些,明白的告诉你吧,是他小孙子天天磨他求他,他才会托会里帮你。” 干龙龙? 我没想到,原来是炸粪小子帮了我大忙,真没白把他从茅坑里捞出来。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资料,让五丑身上的神秘少了一层。 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老二叫胡利群,养了在国外培育的魔鬼猴,魔鬼猴自小被灌药,人喝了猴子尿,在半小时内会处在亢奋状态,体力也会大大增加。” “老三锡鼻子,姓徐,祖籍武昌人,他养的是三眼蟾蜍,三眼蟾蜍是手术品,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我这里有一张老照片,稍后彩信发到你这个手机号上,你看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三眼蟾蜍的皮,被锡鼻子用来做人皮面具的黏和剂,这东西有副作用,凡是皮肤直接接触过的人,都会掉光头发,包括眉毛,最起码要半年以后,才能重新长出来。” “老四药箱子,广西人,真名宋芳,假名叫宋秀梅,他们从第一代传下来的,养着一种杂交的星鼻鼹鼠,她会用鼹鼠胃里的东西,来配迷魂药和毒香。” “最后一个,就是五丑的领头人自伤蛇,关于这个人,我能告诉你的不多,只能告诉你这人养了一种蛇,叫勾盲蛇,模样很难看,作用不明。” “就这些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说,我还有三分钟时间。” 我尽力记下这些东西,闻言说:“蛤蟆,蛇,鼹鼠,猴子,壁虎,五丑说的不是人丑,是这些东西丑?” “是。”对方回答的很干脆。 “如果我说,我们现在和这些人结仇了,比如说杀了他们其中一个,会怎样?” “哪个死了。”他问。 我犹豫着说老二,龙猴子。 “猴子死了没有。” “没有啊,猴子跑了,”我回忆那晚的情况说。 对方声音低沉的说:“人死了没用,只有猴子死了,五丑才算少一个,只要猴子还在,一两年后,又会有一个新的龙猴子出来。” “我时间到了,年轻人,祝你们好运。” “等等,等等先。”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谁.....呵呵。” “等你哪天吃牢饭了,说不定能见到我。” “在会。” 对方挂了电话,我在打过去提示是空号,而且,我很快收到了一条彩信。 彩信里发来一张黑白老照片,看着,像是在手术台或者实验室里,背景有几个瓶瓶罐罐。 黑白照片中,桌子上有只蛤蟆,蛤蟆四只脚被绳子拉直,背后血淋淋的,被挖掉三块肉。 我看蛤蟆背后,挖掉肉的地方撒了一些黄褐色的粉末。 看着像是孜然面儿。 第83章 联手灭五丑 “兄弟,跟谁打电话呢,那么长时间?” “没事,你们田哥呢?” “车里,老大也得睡觉啊。” 我拍了拍这兄弟肩膀,走向了吉普车。 田三久是在帮自己,同时也是在帮我们,过往恩怨不说,现在我们是一个整体,他赢就是我们赢,所以信息共享很重要。 十分钟后。 “弄了半天,结果是一帮蟑螂臭虫,谁告诉你这些的?” 我说是一个很有能力的朋友,至于对方真实身份,不方便说出来。 田三久靠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他看了看时间说:“快一点了,差不多了,要不你也去吧,我怕他们走错路。” “去?这么晚要去哪?” “去土山,把那女孩子刨出来,装麻袋里。” 因为他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我起初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顿时觉得脚底板发凉。 “田哥....你这....” “呵...” 田三久看着反光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小洛跟我说过,女人的母性是天生的,就算是一条狗,养十几年也会有感觉,何况是一个人?” “项把头,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田三久说:“我把那女孩子尸体刨出来,装麻袋里,用车拖着在村里跑一圈,我们赌药箱子会不会露头。” 没等我开口,他又说:“我觉得会,所以我赌我赢,就赌一块钱的。” 说罢,他将一块钱硬币丢到了仪表盘上。 把头让我配合田三久,我虽然心里膈应但没办法,人为财死。 我带着六个人,拿着锄头麻袋上了山,那些低矮的蓝莓树就是参照物,到了地方,我左右看了看,指着一处微微隆起的小土堆说:“就那里。” “来啊,兄弟们动手。” 埋的不深,新土很好翻,连个棺材也没有,不大会儿功夫,土里露出来一只人的脚。 “呸!真他妈臭!快拖出来装麻袋吧。” 我看到脸了。 依稀能认出来是宋梅没错。 看来田三久说到做到,他真把这女孩给埋了。 我走在前头,两个人抬着麻袋下山,就听一人说:“六哥,这事是不是有点缺德了,咱们是来和人干仗的,都待两天了还没干上仗,结果刨坟来了,不对啊这。” “别乱说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田哥的办事能力你还不清楚,哪次让你吃亏了?” “那倒也是。” 话音刚落,这人突然捂住了自己脖子。 他想开口说两句话,结果只张了张嘴,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一松手,装死人的麻袋也掉地上了。 这动静声吓了一跳,我忙回头看。 “老六!” 只见这叫老六的倒地后浑身抽搐,翻着白眼,右手一直捂着脖子。 拿开他手才看清楚,他脖子上多了个小眼儿,很小,像针眼儿。 “快过来!” 我脸色大变!直接跑到蓝莓树后蹲下,关了手电,紧张的看向周围。 其他人也跟着我蹲在蓝莓树后。 “别说话....” 关了手电这么黑,除非对方有夜视眼,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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