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藏起来了。” 鱼哥忍不住了,也劝道:“芽子啊,要真是你拿的就直接说,咋们就是干这个的,没人怪你,就是现在情况有些复杂,你得跟大家伙商量商量。” 豆芽仔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转头大声问我:“峰子!我没偷!你是不是也不信我!” 看着着急的豆芽仔,我很想开口说我信你.....但这事怎么说....太巧了,巧到让人很难去相信他,况且,我也知道豆芽仔最大的爱好就是攒钱。 豆芽仔看着我们,慢慢后退了两步。 “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不信我是吧....那...那我就去跳河了!我...我已死明志!” 小萱看着豆芽仔,托着下巴说:“去吧去吧,我等下再去捞你。” “去就去!” 豆芽转身便走,他边走边回头喊:“都别拦我!我要证明我的清白!” 推门出去,过了还不到一分钟,豆芽仔又探头进来喊道:“我真去了啊!都千万别来拦我!”说完他又带上了门。 看人出去了,过了几分钟,把头无奈叹了声,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跟了出去。 豆芽仔本来是一步三回头,慢吞吞的走。 见我出来了,他马上加快脚步,他说不活了,我不是小偷,我要去跳河了。 我追上去搂住他肩膀,笑道:“别他妈装了你,也别跳河了,我信你。” 豆芽仔嘿嘿一笑,说:“那好,我就暂时不跳了。” “峰子,我拿我老舅发誓!要真是我偷的!我老舅明天就在海里翻船!让我舅妈当寡|妇!” 我了解豆芽仔,他最爱的除了钱就是他老舅,敢这么发誓,我相信他真没偷。 村里没有一处监控,我心里算了下时间。 昨晚我们凌晨4点半回来,死的这人是早上5点多路过鬼崽岭的,同时,泥像应该也是凌晨这段时间丢的。 “看门的....” 我突然想起了老胡。 他就住在鬼崽岭外头的小屋里,而且那间小屋离水塘很近,如果他醒的早?会不会听到了点什么动静? 拿走泥像的是小偷还好,我就怕可能是同行,而且事情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你拿手电了没?” 豆芽仔一摸裤兜,“没拿啊,放床上了。” “你就在这儿等我。” 我跑回去拿了手电,跟把头说去老胡那里看看,小萱说也要去,我说你别,薛师叔跟我们去就行,人太多了反而不好,容易引起人注意。 “快走。” 路程不到两公里,我们三个一路快步走,去了老胡那里。 晚上8点多,路过水塘那儿的时候,我用手电照了照,水面平静,波光粼粼。 护林员老胡住的小屋没电,他还没睡,远远能看到窗户那儿有亮光,应该点了蜡烛。 “嘘,动静小点。” “走。” 放轻脚步走到窗户边,我和豆芽仔朝里看了一看。 “他在跟谁下棋?” 豆芽仔小声说:“你没看到啊峰子?他是自己跟自己在下棋,难道跟鬼下棋啊。” “哒哒哒,”我敲了门。 开门后,薛师叔见人先散烟,用本地方言和老胡交谈几句表明了来意,老胡皱眉想了想,让我们进了小屋。 点上蜡烛,挨着煤球火坐在小马扎上,薛师叔问老胡凌晨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老胡夹着烟说了一些话。 我听懂了大概,大概意思是,他晚上8点后基本上不敢出门,就待在屋里下象棋,不过他起的早,凌晨五点多好像听到了外头有动静。 看他烟快烧完了,我忙递过去一根问听到了什么动静,老胡没抽,接过来夹在了耳朵上。 老胡说那时候他差不多刚醒,外头天还黑着,屋里又冷就不想起床,应该是五点十几分的时候,他听到水塘那里噗通一声,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掉水里了。 听到这话,我和薛师叔对视了一眼。 临走前,老胡突然叫住了我们,他给了我们三个蓝布缝的荷包,类似护身符。 我以为是送我们的,哪知道老胡说要五十块钱,他说要是看到阴兵了,这护身符能救我们一命。 我们三个都不信,五十块钱就当打听消息了,就给他了。 打着手电来到水塘边儿,薛师叔指了指前方五六米远的地方,说:“那个人就是死在那儿,脸朝下趴着。” “咱们那天,水面上冒泡了还记不记得?” 我点头说记得,当时看的清楚。 “这水有点凉啊。”豆芽仔试了试水温,说完他就开始解衣服。 “你要干啥?” 豆芽仔脱下羽绒服塞我怀里,扭了扭脖子说:“分析个一百年也没用,这时候我就派上用场了吧,估计这水塘没多深,我游下去看看,把灯给我。” “游下去?你行吗芽仔?” “你可别腿抽筋上不来了,我水性可不行。” 豆芽仔很快脱完了衣服,他就穿了个红色小裤衩。 豆芽仔冻的浑身发抖,说:“峰子,你难道不知道我以前干什么的?” “我说我骑过鲸鱼可是真的,我还在海上救过好几个人呢。” “别说这屁大的水塘了,就是在深上五十米也一样,我舅妈以前都叫我水猴子,舟山小白龙。” 看他这么自信,我想了想说: “那....小白龙你小心点。” 第6章 豆芽仔三探水塘 灯是黄泥井菜市场李铁成给的,他那天有事走了,他说四天左右,办完事了在回来找我们。 这种圆形手电防水带绳,拉出来绳子就能当头灯带。 豆芽仔绑好灯,活动了身子,他转过来深呼吸两口后单手捏住鼻子,噗通一声,跳进了水塘里。 水不清,很快就看不到豆芽仔了,只是隐隐能看到水下有微弱的手电亮光。 我看着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过去了好几分钟,看豆芽仔还没上来,我有些紧张。 薛师叔安慰我说:“你别慌,我看他下水的架势是个行家,在等等。” “噗!” 话音刚落,豆芽仔破水而出。 他呼哧呼哧的大喘气,抹了把脸上的水,朝我摆手大喊道:“峰子!这水塘比我想象中的深多了!估计都快二十米深了!水底都是泥!我好像看到了一个黑窟窿!” “黑窟窿?什么意思?” “等等啊!刚才没看清楚! “让我换口气,我在潜下去看看!” “你小心点!”我喊道。 豆芽仔扑腾了两下水面,笑着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 他又吸了两口气憋住,一使劲,像条鱼一样潜了下去。 “好水性,不愧是以前当过海员的,”薛师叔看了忍不住夸赞豆芽仔。 薛师叔说普通人憋气也就一两分钟左右,超过两分钟的都算厉害,豆芽仔能一口气憋七八分钟,就这还不是他极限。 我不行,之前在银川有段时间我在游泳馆练过,只学会了狗刨和蛤蟆蹬腿,小萱以前住的别墅后院有游泳池,她水性也不错。 过了四五分钟。 “上来了,上来了,”我看到水下手电光在往上走。 豆芽仔破水而出,他浑身湿漉漉,单手举着一个东西大喊:“你们快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泥像?道士像?” 我定睛一看,真是道士像!怎么掉水塘里了! 豆芽仔高举泥人像游过来了。 “给,接着。” 我伸手接过来。 崽崽庙这尊道士像,不知道怎么回事沉在了水底下,捞上来看,泡的有些开裂了,手拿着有些发粘,原先泥像上的朱砂差不多被水泡没了。 豆芽仔扑腾了两下水,大声说:“怎么样峰子!我说了我没偷!这不知道谁偷了!扔水里了!” 我说我知道,你快上来,还在水里泡着干什么。 “等等!我在下一次。” 豆芽仔指着水面说:“水底有个很深的窟窿,不知道咋回事,我刚才捞泥人了没顾上看,这次我游近点在看看。” 还没等我说话,豆芽仔又潜下去了,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下潜。 我擦了擦道士像立在一边儿,紧张的注视水面,这时候刚好接近晚上十点。 “嗯?怎么回事?” “你看,怎么那里又开始冒泡了?”薛师叔突然皱眉指着水面。 我一看真是,水塘中间咕嘟咕嘟的往上冒泡,而且冒泡冒的越来越厉害,跟滚烫的水开锅了一样。 我大喊了两声豆芽仔,没回应,他这次下潜时间最长,我们在岸边等着,不光是我紧张,薛师叔他也有些紧张。 “师...师叔,你有没有感觉到有点头晕?” “好像还真有点感觉。”薛师叔晃了晃脑袋。 这种晕眩的感觉来的很快,甚至可以说非常快,紧接着我突然感觉到胸口发闷,身子一软,噗通一声掉进了水塘里。 水很冷,我还有点意识,但想闭气却闭不了,薛师叔看我掉水里了伸手想来捞我,结果他也噗通一声掉水里了。 我一连喝了几大口水,双腿用不上劲,开始往下沉。 在有意识的最后几秒钟,我隐约看到水下有只巨大的蛤蟆,穿着红裤衩朝我游来。 ...... “醒醒!醒醒!峰子!” 眼皮很沉,头也疼,我慢慢睁开眼,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小萱握着我的手,一脸慌张的问:“云峰你感觉怎么样了?吓死人了,之前你脸都快发紫了。” 头疼的厉害,我挣扎着坐起来,靠在了床上。 想起之前那一幕,我忙问:“薛师叔呢!” 小萱一脸心疼,抓着我的手轻声说:“别慌,他在东屋还没醒,是豆芽仔挨个把你们背回来的。” 我是下午醒来,薛师叔到了傍晚才醒过来,他醒来后的症状和我一样,头疼,浑身没劲。 豆芽仔守在煤球火旁,端着碗说:“峰子,你两吓死个人了,要不是我水性好,你两差点就淹死了知道不。” 我头上敷了热毛巾,半靠在床上问:“芽仔,之前怎么回事?我和薛师叔怎么都感觉到头晕,你怎么没事?” 豆芽仔吃了一嘴面条,嘟囔着说:“不知道啊,我一直闭气来着,是不是因为这个?” “村里没医生,把头连夜开车从永州拉来了医生,医生说等你醒了在给他打电话,把头开车又把人送回去了,估摸着应该快回来了。” “医生怎么说的?” 小院帮我换了头上的毛巾,接过来话说:“还头疼不?” “医生说你是急性二氧化碳中毒,还好吸入时间短,医生让你醒了就喝这个药,还说要是两天内还感到头疼,就要去永州市医院的高压仓吸氧。” 小萱让我吃的药片是甘露醇,还有几袋什么冲剂,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二氧化碳中毒,还是什么急性的,要不是豆芽仔背回来,我和薛师叔人都没了。 难道....那个村民之前也和我的遭遇一样?他时间长了没人发现,没救回来? 晚上,把头急匆匆赶回来了。 见我像医生所说的醒过来了,把头松了一口气,问了事情经过。 我们经过商讨,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先不去管谁偷的道士像,我们之所以会头晕二氧化碳中毒,八成和水塘底下的黑窟窿有关。 水冒泡就代表有气儿。 如果短时间内,水底涌上来大量二氧化碳,来不及挥发,而我们当时恰巧站在离水塘很近的岸边,的确有可能急性二氧化碳中毒,这结论是立的住的。 这么说,那个村民就不是被吓死的,而是和我们一样。 豆芽仔回忆说,10点左右他潜到水底,想靠近那个黑窟窿看一看,结果还没靠近就感觉到有气流涌出,同时水中开始起泡泡,豆芽仔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就准备上浮,这时我和薛师叔又掉下来了。 我昏迷前看到的大蛤蟆是看错了,那就是穿了红裤衩的豆芽仔。 我们碰到了第一个难题。 鬼崽岭水塘下的黑窟窿,是通到了哪里? 为什么水下隔段时间就会涌出大量的二氧化碳?这些浓度高到能让人急性中毒的二氧化碳,从哪来的? 我起初想不通。 谁化学学的好的,可以想想。 第7章 暗河 田广洞村口放了两串千响鞭炮,庆祝崽崽庙的石像又自己回来了。 关于这点村里有两种传言,年轻人互相交谈说:“喂兄弟,你说过了两三天,咱们村的泥像怎么自己回来了,难道长脚了?” “屁长脚啊,这摆明是有贼偷了,看咱们都在抓贼就害怕了,这才把泥像给咱们送回来了。” “嗯....有道理。” 村里另外一伙人,以牙婆为首的那些老人说,这是道士像显灵了,知道咱们村遭了劫难,自己走回来了,咱们以后一定要按时烧香。 只有我们这伙外地人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我们放回去的。 我们不差那点钱,因为泥像回来了村民就不找了,由于影响小,时间短,便没有引来道县警局的注意。 由于我和薛师叔出事,我们休息了两天,那天晚上,我们正在屋里煮汤圆吃,突然听到砰砰砰有人敲门,把头对鱼哥使了个眼色。 “谁?”鱼哥停在门前,沉声问。 门外压低声音说:“老表,是我,快开门,你们要的东西和人我都找来了。” 是几天不见的李铁成。 鱼哥开了门,门外除了李铁成还站着一名中年男人,这人五十岁左右,有点秃顶,上半身穿着件红色保暖冲锋衣,带了副黑框眼镜。 把人迎进来,把头让鱼哥锁了门。 “砰。” 李铁成把蛇皮袋放到桌上,说:“王把头,这是你要的东西,看看。” “没被人注意到吧?”把头问。 “放心,没人注意,这是通过我永州一个侄儿的关系找来的,他在水产市场做档口。” 袋子里装了潜水用的东西,像护目镜,脚蹼子和小氧气瓶。 2002年夏天,永州文物局联合道县政府,对鬼崽岭做了一次全面考古,这次他们邀请了全国各地的民间学者和民俗文化研究人员,共计23个人,给资源装备,管吃管住,车接车送,后来央视拍的道县纪录片也采访过这其中的一些人,不少人都上了电视。 李铁成找来的这人,就是那年23人之一,我只能说他姓田。 他们那次对鬼崽岭的调查,最后结果意见不统一,有两种声音。 其中十多个人,认为这里就是上古时期“舜帝”的祭祀遗址,这些人认为田广寺村不远处就是九凝山,而九凝山内有尚未发现的“舜帝陵”,这条消息,来源于1974发觉的马王堆汉墓中出土的一件帛书。 当时那件帛书都烂的拿不起来了,考古人员用药水泡在水中还原了,上头画了,舜帝陵的位置就在九凝山。 鬼崽岭上那些石头人,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坐北朝南,遥望九凝山方向,像是守护者一样,所以那些人认为这里就是“舜”的祭祀之地。 另外一小部分人不认同这个说法,姓田的就是这样。 理由有两点,一是那些石人年代跨度太大,时间早的很早,时间晚的则在清代晚期,跨度这么大,如果鬼崽岭这里历朝历代都有官家祭拜,史书上不可能没有过记载。 问题就是没记载,连道县本地县志上都没提过。这是第一点反常。 第二点。 舜禹时期,帝王制丧葬文化还没形成,没有文字,就连二里头博物馆遗址的馆长都亲口说:“我们的博物馆,只能说是疑似夏朝遗址,希望有一天能确切的证明。” 要不是舜陵,那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 “汤圆好了。” 小萱掀开锅盖,用勺子来回推了推。 豆芽仔马上笑着把碗递过去,“快点,给我舀几个黑芝麻馅的,我尝尝熟了没。” “你是猪?” 小萱用勺子推开豆芽仔的碗说:“你刚才都吃了二十多个了,云峰和鱼哥还没尝呢,滚。” “你才是猪!” “不给我盛我就自己捞!” “呀,你别抢勺子!” 我笑着说小萱你让他吃吧,吃饱了等下还得靠他出力。 “就是!要靠我出力!给我!” 豆芽仔捡黑芝麻馅的,自己捞了一碗,他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结果太烫,把他烫着了。 把头笑着说:“汤圆好了,田老弟这么远来一趟,也吃点吧。” “我算了,吃过了。” 这人倒也敞快,他说既然收了你们的钱,我也不问你们干什么的,你就说什么时候开始。 能把这人拉下水,对我们团伙帮助不小,毕竟这姓田的研究了十几年鬼崽岭。 “呵呵...” 把头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咋们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我们碰到了一些问题还没搞清楚。”说着话,把头讲了我和薛叔前几天水塘中毒的事儿。 听了后,老田皱眉想了一会儿,他突然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卷小地图。 我没看太懂,应该是道县周围的地质地图,手绘的那种。 把地图打开放地上,老田说:“鬼崽坡周围的水塘应该有通地下暗河,当年我就注意到了这点,后来结合地质学做了大量的研究。” “你们看这里。” “这里是离鬼崽岭不远的阴阳洞,70年代,曾在洞里发现了上百尊石雕像,和鬼崽岭的是一种风格,我以前问过搞地质学的朋友,我那朋友认为,上万年前,阴阳洞应该是被埋在水下,水退后坍塌成了谷地,便形成了阴阳洞。” “湖南多雨季,我们在道县附近发现了很多喀斯特地貌,估计很多年前水位下降以后,地下河下降到了更深的地方。” 说到这,他手指慢慢移动:“地下暗河慢慢流过鬼崽岭之下,那里都是缝隙很大的石灰岩山体,雨水顺着这些缝隙往下渗透,最终汇流到地下暗河,形成了一个我们看不到的蓄水库。” “蓄水库时间长了,会溶解地下石灰岩,释放出来大量的碳酸氢盐,碳酸氢钠有不稳定性,在地下河中一旦沉积多了,又会分解成碳酸盐,二氧化碳和水。” 说到这儿,他点了点地质图上标的鬼崽岭。 “水塘下有个窟窿,这就让存积的大量二氧化碳,顺着水流喷上来,短时间空气内冲填了大量肉眼看不到的气体,所以你们之前才会出事。” “这个说法是完全可以成立,但有一件事我搞不懂,一直困扰我。” 老田皱眉看着我们,问:“要想形成浓度如此高的二氧化碳,请问缺了什么?” 光听他在讲了,豆芽仔嘴里咬的汤圆都没咽下去。 我和鱼哥互相看了一眼,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啊。 老田讶意道:“这么简单都不知道?你们难道都没上过学?” “这个.....”我说我上过,就是忘了。 豆芽仔一口咽下去汤圆,连连点头说:“就是就是,忘了,你快说吧。” “哎.....” 他叹了声,低头看着地面小声说:“是稀盐酸.....” “我认为,地下可能曾经有过什么东西,大量腐烂过。” 第8章 水洞子 老田认为腐烂的植物,尸体等东西,都可能分解成稀盐酸物质,也就是说,从鬼崽岭到阴阳洞这段距离,地下有足够大的空间储存这些东西。 我们没找到别的入口通向地下暗河,唯一知道的,就是水塘底部那个黑窟窿。 如果水下有空间,就可能存在古墓,水下墓的例子并不少,吴爷留给我的笔记标注过这个地方。 过去南派行里常说:“兄弟,没瓶子(气瓶),搭伙掏个水洞子去不。” 这人会回:“不去不去,憋不住,你自己掏吧。” 当初在沙漠里,姓黄的那伙潮汕人,生前就是专门掏水洞子的。 把头想弄清楚,我却有点打退堂鼓了,淹死我了怎么办? 我悄悄跟把头说:“把头,要不咋们回去吧,还是回北方好,况且这水底下还不确定有没有东西。” 把头好像对鬼崽岭的谜团很有兴趣,他说:“云峰,我们都找到门了,不管有没有东西,应该尝试看一眼,这也算给我师弟他一个交代。” 把头都这样讲,我也不好在说什么。 又过了一天,深夜,我们几个人悄悄来到了鬼崽岭水塘那里,这晚水塘没在冒泡。 我有发现一件怪事。 水塘冒气泡的时间段,正好和护林员老胡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对上了,他当时说,每月有两天到三天会有阴兵过境。 “喂?周围有没有动静。”把头站在岸边按着对讲机问。 很快小萱的声音传来。 “没动静,安静的很。” “小屋怎么样?”把头又问。 李铁成的声音传来:“没问题,人睡了,都打呼噜了。” 这套潜水设备是旧的,确定周围没人后,豆芽仔背上气瓶,仔细检查了一遍,说:“那我下了啊把头?” “嗯,豆芽你主要任务是下去看看通到哪里,一定注意安全,若不可为,尽早回来。” “ok。” 豆芽仔带上面罩,回头看了我一眼,噗通一声跳进了水塘,很快消失不见了。 用气瓶一般可以在水下待40分钟到一个小时,具体和水深有关,豆芽仔12点多下水,他要钻进池塘底部的黑窟窿里,看看那头通向哪里。 所有人都提起了心,把头不停看手机时间,接近一点了,水塘水面仍然安静。 1点零五分。 1点十分,1点二十分。 “上来了!” 一直紧盯水面的薛师叔突然说看到光了。 “噗!” 豆芽仔带着面罩破水而出。 他奋力的往这边儿游,到了岸边儿,我和鱼哥忙把他拉上来。 “呼...呼...呼...” 豆芽仔脱掉面罩,躺地上不停的大口喘气。 把头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先缓缓。 “咳,”豆芽仔咳嗽一声,坐起来激动的说:“我天!把.....把头!你们绝对想不到!” “我顺着水底窟窿钻进去,往下游了二十多米!然后在游上去,那儿很黑,没有光线,周围就和钟乳洞一样!” “还....还有,我好像在水底下还看到了两三个石头人。” 老田忙问:“你确定?那石人什么样的,和鬼崽岭地面上的是不是一样?” 豆芽仔抹了把脸,“不知道,没看清楚,好像一样吧,哎不对,好像不一样。” “你说清楚!到底一样还是不一样!” “卧槽!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说了我没看清!你自己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欠你的啊!” “你!” “别吵,豆芽你辛苦了,”把头眯眼看着水面说:“看来真有问题。” “师弟,”把头转身问:“当年我们把头生病后,王军华去了南方,是不是和南派的人接触了。” 薛师叔想了想,回忆说:“可能是,我记得后来老王问过我一次,问哪能买到鹤嘴铲。” 把头想了想说:“走,先收工,师弟,明天我跟你去一趟永州,去找渠道,多搞几套潜水设备过来。” .... “阿嚏!” “阿嚏!” 豆芽仔坐床上捂着被子,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把头,薛师叔,李铁成他们三个一大早开车去永州找渠道搞潜水设备了,老田围着火炉不停的来回踱步。 “喂,我说你能不能别转圈了?我都看晕了。”豆芽仔忍不住说。 老田停下脚步,转身问我:“他们几个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说我不知道啊,我们等着就好了。 “项哥?项哥你在屋吗?” 这时院里突然传来了小唐的喊声,我之前告诉过她,我说我姓项,叫项风。 “怎么了小唐?找我有事?” 小唐站在院里,笑道:“项哥,奶奶中午炒了油茶,让我来叫你去吃油茶,还说让你一定要过来,我们两个吃不完。” 已经快到饭点了,我说好啊小唐,等下就去。 豆芽仔在屋里听到了,他嫉妒的说:“峰子我发现一个问题的,你长的没我帅,又没我有钱,为什么咱们走到哪儿,都有女的围着你转?我怎么一个都没有?我比你差哪了?” “滚蛋,你别乱说,人还不到18,纯粹是出于礼貌让我去吃顿饭。” “哦.....那你回来给我带点吧,我还没喝过油茶。” “我可不敢吃鱼哥做的大锅菜了,好家伙,那天我喷了一个小时,腿都麻了。” 我以为人出于礼貌,想让我尝尝当地的特色美食,可中午去了后才知道,原来是有事求我帮忙。 元宵节这几天,他们村有个民俗活动叫走灯盏,就是把油灯装满油摆地上,摆成一条条路,然后让人走。 这种民俗活动每年一次,村委会没什么钱,每年的煤油钱都需要募捐,按照家里户口本上的人头算,每家每户每个人,一人出8毛钱,所有人都要出。 而每年组织收钱的人,他们叫“蛇头”,今年刚好轮到小唐家当蛇头了,可小唐爸妈都在外地打工没回来,所以他奶奶请我吃油茶,想让我帮小唐一块做蛇头去收钱,收上来的这笔钱还包含了元宵要放的烟花炮仗钱。 我都吃完了她们才开口,吃人手短啊,没办法,就答应了。 本以为没多难,不过一个人八毛钱而已,谁家差这八毛线啊。 可谁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晌午一点多我们去了,小唐拿着笔和本挨着挨家挨户敲门,大部分村民都给,可总有人爱占便宜,不愿意出。 人说:“我不去走灯盏,也不看烟花,今年就不交了。” 小唐说:“叔,咱们村每年都这样,你不要搞特殊了。” “我说了!我就不交!八毛不是钱啊,还能买三个馒头,你赶快走!” 看小唐面露难色,我就把这人叫到一旁说:“你交不交?不交我弄你信不信?” 收钱收了一下午,天都黑了,总共收上来百十块钱,累死了,几乎每家每户都交了。 回去后屋里点着蜡烛,豆芽仔上下打量我问:“你怎么喝个油茶喝这么长时间?你该不会是和那小姑娘......” “闭上你的嘴吧!” “把头还没回来?那人去哪了?”我看屋里就我们三个。 “他在西屋吧,”豆芽仔指了指另外一间屋子。 后来小唐端了一大锅油茶过来,热了热,我去西屋叫他出来一块吃。 “田哥,田哥?” “睡了?”我敲了门没反应。 推门进去一看,坑上被褥整齐,没人。 起初我没在意,心想可能是出去溜达了什么的,可一直等到了11点多,还没看到人。 还是豆芽仔最先发现,他突然大喊道: “完了峰子!” “潜水服没了!还剩一瓶氧气也没了!” 第9章 让我看看 “不见了?” “找过了?” 我举着电话,环顾四周喘气说:“是....是,把头,找过了,我和豆芽仔看了,水塘这边儿有个脚印,还有,咱们那套二手潜水设备也没了,估计老田他是偷摸下水了,也可能是跑了。” “竟然这么着急.....” 把头沉默了几秒钟,开口道:“你们剩下的人不要轻举妄动,我还要两天时间才能回去,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两天?把头你不是去永州找潜水服?一天还回不来?” 把头说:“潜水服好找,搭关系找南派道上的人拿就行,我们下水洞子经验不足,所以我要借人一件东西过来。” “借什么?” “等我回去你就知道了,先不说了,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我和豆芽仔绕着水塘找了一圈,水面平静,什么都没有。 老田这人,这么着急干嘛? 难道水里有什么大宝贝,他着急赶时间捞上来? 想不通...... 老田其貌不扬,不曾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听把头的,在他回来之前没在靠近水塘,不过我拜托小唐带我去了离鬼崽岭不远的阴阳洞看了看,我给了她20块钱。 阴阳洞是个很奇特的地方,很像武侠片里藏着绝世神功的洞天福地,爬山顺着小路上去,能看到一个巨大的谷地形山洞。 这个谷地山洞有东西两个口,像是开凿出来的门一样,几十米高,从上向下俯视,人从山洞口走进去就一只蚂蚁爬进去一样。 洞顶是露天的,抬头就能看到蓝天白云,有个很有意思的事。 从东边入口抬头向上看,洞顶是个圆形的,可从西边入口抬头看,洞顶又是半月形的,就像太阳和月亮一样,所以当地人叫阴阳洞。 洞里地上全是碎石头,穿着鞋踩上去都觉的咯脚。 “你们看,那墙角就是我小时候挖洋姜的地方,以前可多了,现在好像没有啦。” 说完,小唐又指着西南角落说:“那个很光滑的大石头上,以前也有好几十个鬼崽崽(石雕),小时候我记得有好几个鬼崽崽是红脸的,还有手势。” “红脸石雕?”我印象中没见到过带颜色的石雕。 我好奇问:“小唐,你说石雕有手势,是什么手势? “嗯...” 小唐想了想,看着我慢慢伸出来一根小拇指。 她还调皮的对我勾了勾小拇指,说就是这样式的。 其他手指不动,胳膊抬到头部的高度,就比出来一根小拇指。 我自己学了一下,感觉说不出来的别扭,不信自己可以试一下。 当然,也只是感觉到别扭,我见过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了,谁知道古人是怎么想的。 你比如我见过对人竖中指的汉代陶人,明代比ok手势的铸铁佛,还有这个小唐说的,不知道什么年代比小拇指的石雕。 由于白天来的,加上阴阳洞露天,太阳照进来光线很好,我环顾四周,发现阴阳洞岩石层有点像旅游景点的那种钟乳洞结构。 “小唐,你说那些红脸,比小拇指的鬼崽石雕现在怎么没了,被偷了?” 小唐摇头:“没人偷啊,没人要那个东西,红脸鬼崽只有几个,好像几年前被县里文物所的人拿走了。” “你们县里还有文物所,在哪?”我问。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哎。” “哎呦,哎呦我肚子疼,”这时豆芽仔突然捂着肚子喊。 “马上憋不住了,你两先出去等等吧,我这两天下的都是大货,比较臭,别臭着你们了。” 我把包放地下,大声说:“真是的,没法说你了,走吧小唐,咱们出去等他。” 走之前我对豆芽仔眨了两下子眼,豆芽仔也对我眨了眨眼。 小唐不知道,我们带的包里有分截洛阳铲,我让豆芽仔打两个探点儿。 出来阴阳洞能看到一棵大树,小唐坐在石头上靠着树看着山下,风一吹,她额前刘海上下飞舞,挺好看的,有一瞬间,我看着小唐突然想起了李静。 “项哥。” 小唐突然回头问我:“我最远只去过永州,你说北方的大城市都是什么样的啊?” “听同学说大城市女孩小时候就喝牛奶,长的很高,还有电梯我也没坐过。” 我摇头,“哪有,你别听人瞎说,都长一个样,不过就是会打扮点儿,电梯也不好,容易发生事故,还是走楼梯好。” 我可没瞎说,我认识的女生们,除了白睫琼以外,都不是太高,婷婷也算是北方大城市的,可她最多也就一米五高,体重快两百斤了。 小唐被我话逗乐了,她噗嗤笑道:“你们打算旅游多久啊,我可以给你当导游啊,挣点钱,当然除了鬼崽岭,那个地方我不去。” 我笑着说:“你还挺有经商头脑的,好好学习吧,以后大学毕业了,有的是机会去北方大城市转一转。” 我们聊了一会儿,豆芽仔提着包出来了。 看了小唐一眼,我走过去小声问:“怎么样。” 豆芽仔小声说:“打了两个探点儿,毛都没看到一根。” 结伴回去,小唐挣了我二十块钱,她拿了根树枝,蹦蹦跳跳的在前头走。 豆芽仔突然说:“喂,峰子,这小姑娘挺好看,我追她行不行?” 我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拉xxxx,你忘了旅馆的小苗了?给我老实点。” 豆芽仔嘿嘿一笑,说小苗已经过去了,都快忘了,现在还是觉得小唐好。 把头说明天或者后天才能回来,回去后吃了饭,我下午没事干,一个人溜达着去了县城,我想看看小唐说的红脸石雕具体长什么样。 道县文物管理局,当时在一个大院里边,院里有几间屋子,门口挂着文物所的木头管理牌,后来搬迁到了县城五中附近。 那时候你只要在门口说:“你好,我是外地某某市做文物研究的,今天来,就是想看看咱们鬼崽岭的石雕。” 一般这样说都让你进去看,还可以上手,现在不行了。 我说我是特意从北|京来看的,接待我的人叫杨雄心,当时杨雄心三十多岁,还是一名普通科员,现在应该是副所长了。 看我很年轻,他笑着说:“没想到我们这个小地方这么出名儿,连北|京的研究爱好者都知道了,走吧,带你去看看,顺便咱们探讨探讨。” 我以身份证忘带了为理由,在门口做了登记,随后跟着杨雄心去了仓库,当然登记用的是假名。 条件很差,比不得博物馆,很简陋的库房,几十个鬼崽石雕横七竖八堆在地上,有的都倒了,这里放的石雕比较特殊,按杨雄心的话说,这是其中一些有代表性的鬼崽石雕。 之前我见过的石雕都没穿衣服,只雕刻了五官和面部表情,这里放的不一样,都雕刻了衣服,有穿铠甲的武官像,带冠帽的文官像等。 我看了几眼,问:“咱们这里就这一个库房?我听人说,几年前在田广洞村的阴阳洞,发现了几个红脸的石像,那个哪去了?我想看看。” “你说那个啊,那几尊我印象深刻,当时是全都拉过来了,后来过了一年,98年永州博物馆成立,把那几个特殊的鬼崽石雕拉走了,不过留下来一个坏的,在小库房放着,一直没有修复。” “你确定要看那个?” 我点头:“请让我看看。” 第10章 回声鸭 杨雄心又拿来一串钥匙,他带我去了另外一个小库房。 小库房地上放着一些不值钱的烂木雕和牌匾,我一眼看到了靠在墙角的鬼崽石雕。 “看到了吧?” “墙角那个,很沉搬不动,你看一眼吧,哦,对了,小心点别碰头,头掉了是粘上去的。” 我走过去仔细看了,这个鬼崽石像和小唐跟我描述的一样。 石像脖子处能看到断开的裂缝,头顶上雕了一顶方帽子,而且石像面部五官残留有大片红斑,工艺相比于那些普通石雕要复杂不少。 怪不得小唐那样说。 石像右手掌坏了,只剩了一根手指,已经无法推断出原来完整的手势是什么样的。 我觉得这些红色很像老朱砂。 “那个,杨哥,”我回头问:“你有研究过没?” 他点头:“那当然,当时我们从阴阳洞运过来,为这个还专门开会讨论了。” “你看,”他指着说:“这种长脸造型加上红朱砂,像是带了一副红色面具,包括我在内,一部分人都认为和摊戏文化有关。” “另外还有少部分一两个人,认为脸上的红朱砂和道教有关。” “道教......” “崽崽庙的道士像.....” 我心想:“难道这中间有什么关联。?” 看我正在思考,他呵呵笑了笑说:“你也知道,我们道县鬼崽岭一直争议很大,说是什么的都有,目前情况谁也说服不了谁,同样,这也是我们搞研究的动力,你也可以发表一下意见看法嘛。” 我其实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但我偷了老田十几年的研究成果,我故意把话题引到了鬼崽岭周围的水塘上。 我说我辛苦研究了好几年,终于破解了水塘终年不干,时而冒泡的谜团。 听了我的理论,杨雄心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难怪,原来如此....妙啊。” “这样吧,你从北|京大老远过来,在给你看一件好东西。” 他看了门外一眼,小声说:“这东西也是鬼崽岭发现的,从发现到现在,没几个人看过,所长也不愿意轻易给外头搞研究的看。” 他走到墙角移开柜子,露出了一块半米多高残缺不全的石碑,石碑落了一层灰,估计有段时间没动了。 石碑本身材质应该是石灰岩,表面坑坑洼洼腐蚀严重,他吹了吹,对我招了招手。 有的字磨损严重,但依稀能看出来,碑头部位用刻刀刻了这么一段话。 “大清乾隆五十五年,岁末甲寅,孟秋月记立。” 碑头往下,全都是刻的密密麻麻的人名儿。 “陈莲湖,陈满,陈六两,陈传中,陈炳,陈稀土.....” 全都是姓陈的人。 我手指摸着往下,发现往下变的模糊了,看不清。 看到这块碑文我有些震惊,这么多姓陈的,如果这东西是在鬼崽岭出土的,就可以证明一件事。 晚到在乾隆年间,道县这里,还有人祭拜鬼崽岭。 可....为什么碑文上全都是姓陈的? 我问了杨雄心,他说: “我们暂时搞不清楚,当时发现后做了调查,田广洞村的确有十几户姓陈的,这伙人认为自己是舜禹后代,他们手里有一本民国时期的族谱,我认为此说法缺少证据,不可信,另外,碑文上记载的这些陈姓人氏,这些村民一个都不认识,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我能拍几张照片?”我指着石碑问。 他马上摇头:“抱歉,这个我们有规定,只能在屋里看,不能往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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