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在接近猩猩湾段岔路口时逐步减速。 下了车,爱丽舍的轮胎一阵烧糊味,这还是拐弯少,就这豆芽仔下车也吐了两口。 “那边儿,快走。”刘智元催促道。 前方路边儿不远停着一量厢货,厢货打着双闪,我们三被带着向那里走去。 “你们终于来了智元哥,快,直接上车。”到了地方刚子直接拉开车门。 三个人钻后排非常挤,刚子紧张的说那就这样,我们走了刘哥。 刘智元点点头,他看着我们三个开口说道: “我们山东男人说话直,今日我刘智元帮了你们,若有一天我遇到了难处,希望你们也能搭把手,山不转水转,希望以后还能碰到你们,等你们出了银川我就没法帮忙了,保重吧。” 我和小萱挤在后排,看着刘智元点了点头,互道了声保重。 随后刘智元上了那辆爱丽舍继续向前开,也就几分钟不到,我眼睁睁看着两辆桑塔纳顺着国道呼啸而过,追爱丽舍去了。 见车都走远了,刚子回头道:“你们不用担心智元哥,以前我们都跟着保田叔讨生活,碰到这种状况不是一次两次了,放心吧。” 随后,我们坐上这辆拉饲料的厢货,上路了。 刚子岁数不大,80后人,脑门上有道刀疤,他年龄大概二十多岁吧,刚子皮肤黝黑,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链子,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刚子车上的一只八哥鸟。 是的,刚子在车里养了一只纯黑色八哥,这只八哥比巴掌大一点,在车里见到人时会说:“恭喜发财,恭喜发财,你妈拉个把子。” 八哥一说脏话,刚子不好意思的说:“这鸟儿我妹妹给我买的,跟了我5年了,是公的,它有名儿,叫林哥,你们叫它会有反应,不信试试。” 刚子在车顶铁皮上打了个眼儿,用铁丝吊着个铁笼子,这鸟在笼子里飞上飞下。 豆芽仔觉得有意思,对着笼子叫了声:“林哥,林哥。” “草。” “草。”八哥连着骂了两句。 豆芽仔哈哈大笑,说这鸟真成精了。 刚子开着车从109国道出了银川,随后上了京藏高速,厢货一路向南开,他要带我们去的地方是..... 甘肃兰州。 提到兰州这个地方,各位是不是瞬间想到了一个词儿,“兰州拉面。” 就是那种用一头牛做了十年拉面,牛还活蹦乱跳的兰州拉面。 从银川到兰州,400多公里。 厢货开的不快,我们是晚上八点多到的兰州,刚子着急往养殖场送饲料,他把我们放到路边探出头来说:“几位,牛没吃的了领导催的紧,我得先去卸饲料,你们身后就是张苏滩菜市场,穿过菜市场后面就是小吃街,你们先去吃饭吧,给我留个电话,我卸了货回来在帮你们安排地方住。” 看刚子掏出来三星的翻盖手机,豆芽仔说刚哥挺有钱啊,用这么好的手机。 “嗨,有什么钱,这前年智元哥给我买的,都用两年了,说号。” “留我的号吧,”我对刚子报了电话号码。 刚子走后,我们三结伴进了张苏滩市场。 银川小楼多,兰州高楼多,张苏滩夜市在当时是一绝,时至今日我还能时常想起当地夜市。 迎头进入市场,除了赶点儿买便宜菜的兰州大妈,还有不少成群结队推着铁圈跑的小孩儿,夜市门头上挂着条幅,条幅上写着:“丝绸之路迎宾客,兰州夜市逛苏滩。” 人群嘈杂,有卖气球的,卖粮食种子的,卖糖葫芦的,卖菜卖肉的,卖小孩儿玩具的等等。 从人群中穿过夜市,就到了市场后面的小吃一条街,我们随便进了一家店要了三碗拉面,加了三个芝麻烧饼。 这家店很正宗的,光墙上贴的面条粗细就写了13种,“毛细、细面、三细、二细、一细、二柱子、韭叶、薄宽、宽面、大宽、皮带宽、荞麦棱子、四棱子。 我和小萱要的普通的二细,豆芽仔要的毛细,倒点醋倒点辣椒油,豆芽仔呼噜噜一连吃了两碗面两个烧饼。 吃完了,豆芽仔打了个饱嗝,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说:“吃撑了困了,找地方睡觉吧。” 小萱搅和着面汤说:“刚子哥卸饲料还没回来,他不是说帮我们安排住的地方吗,在等等吧。” 我点头说就是,等刚子电话,我们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被宰客怎么办,听他安排。 我们等的时间可不短。 刚子晚上十一多钟才过来,那时张苏滩市场很多商户都熄灯了。 “不好意思各位,碰到点事儿耽搁了,快上车,我拉你们去住的地方,智元哥把你们交待给我了,我可得把你们安顿好。” 刚子开车把我们带到了一家名叫“三友旅馆”的旅店,位置离甘肃博物馆很近,刚子和旅店老板发哥很熟。 上了二楼,刚子说:“天很晚了几位,我先走了,秃头发我老朋友了,你们在这里安心的住着吧,金风黄找不到这里,我还要在兰州待一段时间,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那没事了,刚子哥你去忙吧。”我笑着说。 他听后点点头,下楼走了。 三友旅馆老板叫许友发,以前短暂跟过刘智元一段时间,保田叔死后刘智元改行开黄面的,刚子改行开厢货,光头六哥开了修理厂,这帮人慢慢就散了。 许友发四十多岁,牙很黄,头发斑秃很严重,人长的实在不咋地,周围人都喊他秃头发,我们叫人秃头发就不礼貌了,我们叫他发哥。 他听后很受用,因为这时候周润发的赌神很火,他成了发哥,自然受用。 他给我们准备的都是单人间,我和小萱豆芽仔一人一间,我的房间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小萱的房间靠着走廊中间。 很晚了,房间里能洗澡,跑了几天人都很困,我洗澡后也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正睡着,可能是两点多,或者三点多,我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就跟那种烧皮子的味道很像,这股味道来自门外,很臭,味儿很呛。 穿着秋裤从床上坐起来开开灯。 我害怕失火啊,说不定是外头哪个屋点着了。 蹬上拖鞋。 我开了屋门,探头向走廊外看去。 第87章 鸡脚婆 三友旅店客人不多,旅馆走廊为了省店没开灯,一开门烧皮子的味道更大。 手边儿没有手电筒,我就举着手机照明,来到了走廊外。 这是二楼,上面还有层三楼,走廊中间位置是上三楼的楼梯口。 楼梯口那块儿摆着个公用的绿皮垃圾桶,烧皮子味儿就是从那里飘过来的,拐弯那里还隐隐亮着火光。 不会真着火了吧? 我拿着手机,快步走了过去。 “谁!” “谁在那里!”我刚走到拐弯楼梯口这里,突然看到有个女的蹲在地上。 地上放着个洗脸盆,盆里烧着一些东西,洗脸盆周围散落着一些鸡|毛。 听到我在叫她,这烧东西的女人一抬头,我冷不丁看到了她脸,大半夜的差点给我吓死。 这中年女人四五十岁,短发,穿着一身红色毛绒睡衣,让人看了害怕的是她那张脸,她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红痘痘,可能是痤疮一类的皮肤病。 卧槽....我吓得我大骂了一句,没忍住,一脚踹这女的头上了..... 她被我一脚踹脑袋上,躺在楼梯上哎呦哎呦的惨叫。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人,当即壮着胆子大声问:“吓死人了!你干什么的!大半夜在楼道口烧东西!” 中年女人捂着头坐起来,她说话的声音跟公鸡打鸣一样,又细又长。 “我看你们几个快死了,想好心救你们一命,你踢我干什么,疼死姑奶奶了。” 听到她咒我们死,我皱眉说:“你是不是有病?我看你才快死了。” 这穿着睡衣满脸痤疮的女人扶着栏杆站起来,指着我说:“知道你不信,不过.....年轻人,我看你以后有牢狱之灾啊,不光你有,以后凡是跟在你身边儿的人,横死的横死,坐牢的坐牢,如果你想破解的话,明天下午来活禽市场找我吧。” 说完话,这满脸痤疮的女人深深看了我一眼,用抹布垫着,端着脸盆下楼离开了。 我在原地愣住了,或者说,被她这番话吓住了。 “死....牢狱之灾....坐牢。” 这几个词,一直是埋在我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房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下楼,我看到秃头发在一楼拖地,便问他:“发哥我跟你打听个事儿,你这楼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女的,四五十岁,短头发,脸上都是痘痘痤疮,看着有点吓人。” 秃头发扶着拖把布,看着我点头道:“有啊,兄弟你说的是鸡脚婆吧,她在活禽市场里摆摊卖鸡,不住我旅馆啊,怎么,兄弟你见到她了?是不是吓着你了?” 我摇摇头,说昨晚确实吓了我一跳。 我掏出烟散给秃头发,跟他打听这鸡脚婆什么来路。 秃头发把拖把立到一旁,点着我递过去的烟,抽了一口说道:“她啊,你让我怎么说,住兰州老城附近的都知道她,有人说她神棍,有人叫她鸡巫婆,谁家小孩儿丢个魂了,谁家老人去世了,癔症了,有信这方面的人会去找她。” “怎么,她是跟你说什么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没说什么,我就是好奇而已,问问。 可能是抽着烟来了兴致,秃头发给我说了一个事儿,据他说就是前几个月发生的。 当时这事在兰州城关区一带很出名。 秃头发说城关区的雅馨园有户人家,一家三口,男的在变电站上班当电工,女的在家带小孩,小孩九岁了,也就是上个月吧,这家小孩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老是趁他爸他妈不注意,用钥匙把他爸妈锁在房间里,而后这孩子一个人打开屋里电视机,学着电视机跳广场舞。 我听后眉头直皱,说这什么意思。 秃头发单手夹着烟,说兄弟你别慌,我这不是还没讲完呢。 “这事后来闹的很大,听说还登早报了,不光雅馨园,连西大坝,任家庄那里都传开了。” 秃头发继续讲。 雅馨园那家的孩子越来越过分,不但天天锁门,有时正吃着饭还会突然生气骂人,说她妈为什么把饭做的这么硬,不知道他牙口不好嘛。 七八岁的孩子说自己牙口不好,加上之前的种种反常行为,他家父母就害怕了,开始怀疑自家孩子是不是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父母带着孩子去了白塔寺玉佛寺烧香拜佛,结果没起什么作用,回到家还是这样,父母着急了,又带着孩子去了道观志公观,请观里道士看了看,花钱买了个护身符。 结果就是道观请来的护身符也没用,后来有人跟小孩父母说,说要不带孩子去活禽市场看看吧,听说那里有个卖鸡的女人,外号鸡脚婆,能看事儿。 于是这家人带着孩子就去了。 鸡脚婆就看了小孩一眼,当即板着脸说:“这不是你们孩子,孩子脖子上骑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你们不该去寺庙道观耽误时间,来的晚了,孩子早丢魂了。” 小孩父母吓坏了,说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就这一根独苗,只要我们孩子好了,花多少钱都行。 最后小孩父母花了六万块钱,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请她帮忙救孩子。 鸡脚婆怎么治的这孩子,当地传有两种说法,秃头发给我说的应该是第一种。 他说鸡脚婆花了两天时间选了一枚鸡蛋,然后把这枚鸡蛋放坛子里用醋和生石灰泡,泡了整整十天后这枚鸡蛋的蛋壳变软了,蛋壳变的很软。 随后,鸡脚婆用一个木头做的方模具一压,就把一个圆形鸡蛋,压成了方形鸡蛋。 把这枚方鸡蛋塞到小孩怀里,然后父母开车带着孩子,绕着整个兰州城转了一圈。 回来后把鸡蛋从孩子怀里拿出来,打碎蛋壳后,鸡蛋表面上出现了两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可能是压痕。 鸡脚婆说:“这条路附近,就是你家孩子掉魂的地方,只要你晚上十二点把孩子带到这里,连着大喊三声孩子的小名儿,你家娃儿就好了。” 故事说到这结果已经出来了,小男孩好了,恢复了正常,事后父母也问他了,小孩说之前的事都记不清楚了。 我盗墓下坑,走南闯北,头一遭碰到这种事,当时心里就拿不定主意,加上之前碰到过豆芽仔那件事,我真有些发怵。 昨晚上楼道烧东西的女人就是鸡脚婆,她断言说我有牢狱之灾,还亲口说能帮我破解,所以我打算下午去一趟活禽市场,找她看看。 这事儿我本来打算瞒着豆芽仔和小萱,但是中午的时候秃头发说漏嘴了。 小萱问我什么情况,是不是有事瞒着她和豆芽仔。 我有苦说不出,便支支吾吾的说了昨晚的事。 豆芽仔不迷信,但小萱她爸活着的时候老找风水先生算命,所以小萱有时相信这些。 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自己最清楚。 牢狱之灾....太吓人了。 于是,那天下午两点多,我们三个一道,打车来到了兰州活禽市场。 跟人一打听就知道了位置。 “年轻人你来了。”当时鸡脚婆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她摊位周围摆满了鸡笼,笼子里都是活鸡,味道很大。 “进屋谈吧,”她放下报纸,站起来把我们带到了屋里。 屋里有张贡桌,桌前摆有香炉黄纸,香炉后头供奉着一尊泥像。 这泥人像做的就很奇怪,有一张泥捏的女人脸,这泥像下巴处粘着一大堆黑布条剪成的胡须,一条一条的。 更奇怪的是泥人像下半身,竟然没有人的双脚,只有一只脚,还是只带爪子的鸡脚。 豆芽仔看到后口无遮拦,他指着说:“这什么东西,妖怪吗这是。” 一听这话,这女人脸色阴沉,生气了。 她看着豆芽仔冷冷的说:“年轻人口无遮拦惯了,当心走夜路被车撞死啊。” “这是我母亲。” 第88章 小鸡脚婆 “啥!这.....这你母亲!” 豆芽仔指着泥人像忍不住又说:“你妈长这样?” 看鸡脚婆脸色不好看,我忙拉住豆芽仔让他别说了。 我道:“今天来不为别的,关于你昨天说的那些,我就是想过来问问,你说我有牢狱之灾的依据是什么?” 鸡脚婆拿鸡毛掸子打了打泥像身上的灰尘,回头道:“依据?没有依据。” “我是不想见死不救,年轻人你信的话可以坐下来谈,如果不信....” 她指着门:“门就在那儿,现在可以走了。” 我点头说:“那就当我信吧,你说这是我的灾,那具体要怎样才能破了这个灾?” “难啊....”鸡脚婆摇摇头,神神叨叨的说:“你去城关一带打听打听,我李小兰都帮了多少人了,年轻人你这灾,要想破的话..... “要多少?” 我眉头一皱,知道她意思是想要钱。 鸡脚婆咧嘴一笑,满脸红疙瘩都挤在了一起,伸手比了一根手指头。 “1万?”我猜着问。 “不,不,你的灾太大了,我要10万。” “10万!” 豆芽仔听的直接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傻子啊,我们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你破什么灾是不,最多给你500块钱,办不办吧。” 鸡脚婆立即冷着脸说:“年轻人你又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一个人10万,你们三个人,加起来就是三十万,我的本事值这么多。” “哈哈,30万?” “500我都觉得多给你了!” “峰子我们走!” 豆芽仔连拉带扯把我拽了出来,并且大声说这就是个骗子,咱们可不能上当,快回去吧。 “还愣着干嘛!你快出来!”豆芽仔又对小萱嚷嚷着说。 小萱一直没说话,被豆芽仔叫出来后才说了句:“这事儿宁可信其有,她说能帮我们破灾,我觉得咱们可以和她谈谈,看看能不能少要一点。” “我去,你两这是咋了?”豆芽仔指着自己头说:“脑袋没生锈吧?回去成不?” 三人意见分歧,回到了三友旅馆后又关上门讨论。 讨论了个把小时也没结果,豆芽仔突然站起身走到门口说:“要钱没有。”说完话,他一把拉开了房门。 “嗯?发哥?你干嘛?” 豆芽仔突然拉开门,我看到旅馆老板秃头发差点摔进来。 豆芽仔疑惑的上下打量着他说:“发哥?你刚才不会是靠在门上偷听我们说话吧?” “怎么会,”秃头发看着我们笑道:“我刚好路过,看你们这房间的门好像没关严,还以为人都出去了,就想看看,帮忙关一下,呵呵。” “人都在就行,那我下楼了,有什么事儿喊我就成。”他说完话扭头转身下了楼。 我看他下楼也没在意,随后豆芽仔生闷气回自个儿房间了,现在就剩下我和小萱。 “小萱你伤怎么样了?”我关上房门后问。 小萱坐在沙发上摇摇头,她突然抬头看着我说:“云峰,要不....要不....”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怎么吞吞吐吐的?” 小萱起身走过来,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大眼睛看着我说:“我心里不踏实老害怕,别管豆芽仔,要不咱两凑凑钱给了那个鸡脚婆,让她帮我们破了这个灾。” 听她这么讲我很讶意,便问:“鸡脚婆说要三十万,你的意思是咱两一人出15万?” 小萱松开我的手,看着我点点头。 不过很快她又摇头,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这样的云峰,我....我现在身上只有5万多了,你能不能多出10万,这钱我以后还你。” “啊?” “怎么会!” 我说咱们上次分阿育王塔的钱呢,给你分了好几十啊,你钱都花了?买了什么? “我好像就见你买了个手机。” 小萱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会儿说自己买珠宝首饰了,一会儿又说自己借给香港的一个朋友了,前后不搭。 于是我又问那你买的珠宝呢,东西拿出来我看看,帮你看看是不是被坑了。 见我逼问,小萱还真回自己房间拿出来个小首饰盒,她看着有些心虚,把首饰盒递给了我。 首饰盒不大,三四公分长,不可能是装手镯之类的大件,最多是装个耳环吊坠之类的小物件。 女孩子嘛,天生喜欢这些东西,我想着就算她买的东西差了点儿我也不会说出来,还会夸东西好,漂亮。 结果等我翻开首饰盒看到里面的东西,愣住了。 “这.....些什么个玩意?翡翠?” 首饰盒里是一件翡翠吊坠,男戴观音女戴佛,雕刻的题材就是普通的大肚弥勒佛,大小比指甲盖大点,这件翡翠弥勒佛雕工一般,颜色发暗基本没绿,弥勒佛的肚子看着灰扑扑,这东西在翡翠里顶多算个豆种老油青,连糯种都够不到。 我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什么时候买的,花了多少?” 小萱低着头不敢看我,哼哼唧唧跟蚊子说话一样。 “没听清,你说多少?”我追问。 她这才声音大了点,支支吾吾的说:“五....五十五万。” “你这败家老......!”我差点骂出来! 破油青,豆种底,没颜色,雕工还是学徒工! 就这件翡翠大肚佛,撑死了说,不超过五百块钱! 她背着我,也不和我商量商量,偷偷摸摸就买了个这!是不是傻!是不是虎! 我气得使劲揉脸,都快把自己脸搓烂了! 深呼吸一口,我看着不敢抬头看我的小萱说:“恭喜你,赚大了,这件翡翠进货价不超过100块,你赔了五十四万九千九,干的好。” 虽说这是小萱她自己的钱,我不该多说什么,但我知道,这笔钱来之不易,我们都冒了很大风险,一旦被逮到就完了,说白点就是拿自己命换的。 我怎么能不气。 买这种东西涉及到艺术品交易,警察不管,打眼了没辙,我能想到,就算我问出来她是在哪买的,拿着东西找过去,人也根本不会承认,说不定连人都找不到! 我越想越气,绷不住骂了她两句,可能话说重了。 小萱红着眼睛一把从我手中拽过去大肚佛,跑回了自己房间,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她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坐在沙发上揉太阳穴,感到自己有些头疼。 小萱把攒的钱都花了,只剩下五万块,豆芽仔自己攒的最多,但他就像貔貅一样只进不出一毛不拔,平常吃饭打车也都是我付的钱,何况他根本不信那些迷信的东西。 思来想去,我决定一个人再去找鸡脚婆谈谈,迷信就迷信,如果能谈到三个人十万左右的话,那这钱我就一个人出了,再多的话就算了。 干这行,就当花钱买个安心,要不然以后在想到这事儿心里不舒服。 我直接一个人去了活禽市场,结果鸡脚婆没在,她摊子上那些鸡笼倒是都在,是她女儿帮忙看摊儿的,我听周围有人喊她女儿叫小鸡脚婆。 小鸡脚婆不像她妈那样丑,看她样子比我大几岁,皮肤白的很,身材也很好,就是发型太减分,她烫了一头大卷全染红了,嘴角和耳朵上打着银色耳钉,怎么看都是一身杀马特小太妹气质。 “我妈不在,不知道去哪了。”她说。 因为不知道她叫啥名,我看周围有人这么喊她,便也这么叫。 我说小鸡脚婆,等你妈回来了让她去三友宾馆二楼找我,就说我还想在谈谈,你问她来不来。 “什么?” “你刚才叫我什么?” 这女孩突然站起来,生气的指着我就骂,毫无女生形象:“草,小子你刚才叫我小鸡脚婆了?你在叫一声试试!” 说罢,她突然从裤兜摸出来把弹簧刀,啪的甩了下,帅气的弹出来刀刃。 她拿小刀指着我:“你哪个学校的,不知道我是谁?找事儿是不?” “在敢那么叫我,我弄你信不信。” 第89章 意外的转折 我看着她手中的小弹簧刀,笑了。 我道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听周围有人这么叫你,所以我才这么叫,如果冒犯了你,跟你道歉。” “还笑?你这是道歉的态度?” 我立马蹦住脸不笑了。 这时候接近傍晚,市场里不时有商贩大声喊着减价促销,我跟这女儿没法沟通,便想着去转一转买点东西,顺便在多等一下,看看鸡脚婆会不会回来,我当面儿跟她谈价钱。 我直接扭头就走,这女的没跟过来,只是在我身后喊了声,让我小心点。 活禽市场东边是卖鸡鸭牛羊的,西边儿主要卖海产货,有鲜鱼,也有冻鱼。 我想起了在顺德吃的蒸鱼味道,便买了一条大草鱼准备回去自己搞一搞,付了钱让老板帮忙杀好鱼,我又去找卖蒸鱼调料的地方。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市场里的人都往东边儿跑,个别人还边跑边喊:“快走!看热闹去,掀摊子打起来了!” 我提着用塑料袋装的草鱼,跟着人群赶了过去。 “怎么是她。” 我围在人群中看,发现是小鸡脚婆的摊子被人砸了,那些笼子东倒西歪,凳子倒在地上,地上散落了一地鸡毛,有两名三十多岁的男人,一人正薅着小鸡脚婆头发不放手,另外一人啪啪的扇她耳光,把人脸都打肿了,小鸡脚婆还嘴硬,嘴里脏话连篇的不服软。 人群议论纷纷。 “大老爷们怎么打女人呢。” “就是就是。” 也有人吹着口哨起哄。 说打,使劲打,往死里打。 看的人很多,都是看热闹的,没人出来帮忙管。 我看那两男的下手太狠,看不下去了,毕竟还想让她妈帮忙,所以我挤出人群去帮忙。 我直接推开其中一人,说别打了。 “呸!” 小鸡脚婆擦了擦嘴角血迹,恶狠狠的唾了口唾沫。 见我出头,其中一个男的怒道:“你小子干嘛的!我告诉你不要多管闲事!敢出头我叫人过来连你一起打!” 看这两男的块头这么大,还说要叫人,我脸色一变,说你们继续,我走了。 “怂比。”男人骂了我一声。 我挤出来人群跑到一旁,忙掏出手机打电话。 “正装货呢,怎么了云峰?” 我拿着手机说:“刚子哥你现在在哪?你快来,我朋友让人打了,地址在活禽市场这里。” “我草,”电话里刚子骂了一句,说谁这么牛逼,你把电话给他我问问,看认不认识。 我忙说你别挂。 拿着手机跑回去,我把手机递给那男的,说兄弟有人让我问问你是谁。 那男的疑惑的接过来手机,和刚子通了两分钟电话。 挂了电话,这人大变脸,他笑着把手机还给我说:“误会,误会,那我们就先撤了。”这两人说完就跑了,也没在打小鸡脚婆。 “散了散了都散了,别看了。”我扶着小鸡脚婆钻出了人群。 小鸡脚婆就是嘴上厉害,脸都被人打肿了还骂骂咧咧的说那两人等着吧,等她找人来报复。 出来活禽市场,她整理了下头发问我:“小子你是我们兰州人?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找我妈干什么,找我妈看事儿?” 我心说我救了你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不过转念一想改口道:“没错,我碰到了问题,想找你妈帮忙。” 小鸡脚婆看了看周围,她突然把我拽到墙角,小声说:“今天你帮我解了围,我王惠丽也不想欠你,你快走吧,别找我妈了,我妈那是骗你钱的,什么帮人看事儿,都是假的。” “假的?” “那你妈怎么能了解我的情况?”我疑惑的问。 “哎呀你别问了,我怎么知道!”小鸡脚婆怒道:“她以前帮人看事儿都是找的托,上次城关雅馨花园那家也都是托,我看到我妈给他们钱了,我告诉你了,小子你不信就拉到。” 和小鸡脚婆在活禽市场外聊了半小时,我一头雾水的回到了宾馆。 小萱还在生我的气,见我回来也不搭理我,直接把脸扭到了一边儿。 我提起来塑料袋哄她道:“你看我买回来什么了?鱼,等下我去找发哥借点味精调料,晚上我们蒸鱼吃。” 小萱一撇嘴,说谁稀罕吃你的鱼。 说完砰的一声带上了房门。 这...... 我摇摇头,提着鱼下楼去找秃头发借调料,我就不信,凭我的手艺,等下满楼道都是鱼香味,不信她到时能忍住不吃。 “发哥?” “发哥?” 楼下前台没人,我去他房间找了找也没人,秃头发不知道去哪了,店也不看。 我想着就用用蒸锅和调料而已,等人回来了在说声也行,随后我提着鱼直接进了一楼厨房。 “啪!啪!”放平案板,我用菜刀拍烂了两头大蒜。 其实我也不会做鱼,就瞎做的,找到葱姜蒜料酒倒盆里腌一腌去腥味,然后撒点盐把草鱼放锅里直接蒸。 打开燃气灶,我擦了擦手就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厨房隔壁传来争吵声。 这隔壁是小单间,不是用来住人的,算是个小仓库,秃头发往里放一些旅店的水桶拖布等杂物。 仔细一听,有女人的说话声,而且声音又尖又细。 我越听越像,这不是鸡脚婆吗?她怎么跑这来了?来找我的? 我把灶上火关小,耳朵贴在墙上听杂物间动静,听的很清楚。 我先听到了秃头发的声音。 “让你少要点,让你少要点,你偏不听!” “许老秃,不你说这伙人有钱?你说他们从银川过来肯定是逃难来的,八成身上有案底,这种人都怕警察,我要三十万怎么了?” “虎比娘们!”秃头发生气道:“这是刚子带过来的人,我让你等两天再下手,你不听!非得那么急,还狮子大开口!要把人吓跑了,咱两一分钱弄不到!” “你放心。”鸡脚婆笑了两声说:“领头那小子我见过了,疑神疑鬼的,对付这种人我最有经验,我先消失两天让他找不到我,到时我在主动降降价,要他个二十万,那咱们这单生意就成了。” “行吧,”秃头发说:“那还照以前的老规矩,人是我送过去的,我六你四,我得12万5。” “滚吧你,这次好不容易宰条大鱼,出力全在我,五五分,事后一人十万,就事儿论事儿,下一单在照着六四分。” “行,那就这一次,你赶快走,我这边儿在给你扇扇风。”秃头发说。 “好,就这样,那我先走了。” 随后我听到杂物间的开门声。 我眼疾手快,立马跑到厨房门口关上了门。 外头,秃头发和鸡脚婆小声说着话离开了,没有留意到厨房这里。 蒸锅里的水还烧着。 我之前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之前秃头发给我讲的绘声绘色,说鸡脚婆会看事儿,多么神,多厉害。 狗屁啊。 什么看事儿,什么牢狱之灾。 从刚子把我们送过来,从我们刚到兰州的第一天就被人算计了。 要不是我今天想着吃蒸鱼,又恰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那最少十多万就没了。 真是人心难测。 防不胜防。 第90章 平静的日子 鱼蒸好了,端着鱼回到二楼房间,我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思考。 我在想,如果是把头碰到了眼前状况,他会怎么做? 是撕破脸皮,当面戳破秃头发鸡头婆,还是不管不顾,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呦,隔着门大老远都闻到香味了,蒸鱼啊,”我正想着心事,豆芽仔笑呵呵闻味过来了。 “先别动。” “去叫小萱过来一起吃。” 豆芽仔一撇嘴,说:“峰子你哪里得罪大小姐了,我怎么看人还生你气。” 豆芽仔直接捅了一筷子鱼肉放嘴里,若无其事的吃着说:“放心吧,我来当这和事佬,一会儿看我的,这就把她叫来。” 十多分钟后。 我脸上陪着笑,说味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小萱停下筷子,黑着脸说:“一般般吧,不咸不淡。” 晾了我一天,看她终于肯开口和我说话了,我当即笑道:“对不起啊小萱,我之前说话重了点儿,你花的是你的钱,我无权干涉,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另外,鸡脚婆的事儿你也不用操心了,我都处理好了。” 听到这话,小萱放下筷子抬眼问:“咱们的灾破了?” 我点点头,说破了,放心吧,没花什么钱。 话说到这里,我心里已经做好了下一步打算。 我不会拆穿秃头发和鸡脚婆的勾当,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同时,三友旅馆是不能住下去了,人心叵测,今儿个秃头发能为了钱把我们卖给鸡脚婆,那么明个儿他就能把我们卖给金风黄。 一旦金风黄知道了此刻我们藏身在兰州,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搭了。 所以,这天晚上我就给刚子打了电话。 听说我要换地方住,电话里刚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纳闷。 “怎么了云峰,是在秃子那儿住的不满意?” “没有啊刚子哥,就想换个地方住,换个环境,你可别多想。”我笑道。 “那你们打算住哪?”刚子问。 “暂时没定,等我们安顿下来在联系刚子哥你。” “那行,对了,你说的上次活禽市场那两人就是本地的二流子,以前打牌见过,有事吭气。” 我说好,道了声谢便挂了电话。 我其实已经物色好了住的地方,大隐隐于市,住小区居民楼,往往比住街边旅馆更安全。 至于秃头发的事儿,我相信如果把头此刻在我身边儿,他也会这样做。 对于我们突然要搬走,秃头发显得有些慌张,他一个劲的挽留,说要是自己哪里招待不周就说出来。 我心想你招待的可真周到,不过我表面不动声色,笑着编了个理由应付了过去。 “走了啊发哥。”我们三个提着简单的行李出了三友旅馆。 “那....走好,”秃头发尴笑着挥手送别。 当时我对兰州完全不熟悉,所以租楼房找的中介公司帮忙。 这个年份段是租房中介爆炸发展的时候,站点最多的中介公司是我爱我家,链家才刚成立一两年,那时兰州没有链家,只有我爱我家和一些小的房屋中介,像城关老庙街上的三羊地产,峰峰中介,老张中介。 三羊地产有个毛经理,二十多岁女的,兰州本地人,毛经理非常热情,明明她比我大,却一直管我叫峰哥,叫小萱叫小萱姐,还帮我提包。 这么会来事儿的毛经理,我自然要照顾她生意,押一付三,我最后租了一套三居室,位置在宏宇变压器厂家属院。 重新安顿下来后过了几天平静日子,风平浪静,我们一直在等把头电话,不知道把头在黑水城的进展如何,家属院东边儿有个儿童广场,后边儿有个黑网吧。 打发时间啊。 白天在广场上看老头们下棋,晚上我和豆芽仔去黑网吧上网,黑网吧都是大头电脑,我冲了两百块钱,到现在都没花完。 网吧大门一直锁着,进去上网要对暗号,老板没证,天天提心吊胆的怕文化局来查,我和豆芽仔玩的侠盗飞车,小萱就挂个qq,不知道她和谁一直聊天,我们玩累了就回去睡。 就这么混了几天日子,那天,一通电话打破了这份平静。 “怎么了刚子哥?” “哈哈,”电话中刚子突然大笑着说:“云峰兄弟,你们来兰州也有段时间了吧,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银川变天了!” “刚子哥你的意思是......” “还没听出来?” “金风黄让人捅了!人没了!” “什么!” 我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 “我没听错吧?刚子哥你说金风黄死了??” 电话里刚子笑道:“我骗你这个干什么,这事儿在银川道上都传开了,说金风黄在自家小区的楼道里被人偷袭了,不知道是谁干的,下手真他妈狠,我听人说金风黄被捅了十几刀,那血啊,从三楼一直流到了一楼!” “这还不是好消息?智元哥让我告诉你,说你们不用在躲了,如今金家兄弟一死一失踪,谁还找你们麻烦?” “不过智元哥还说了,说近一个月内你们暂时还不要回银川,乱的很,都在抢金氏兄弟的矿产公司游戏厅台球厅。” 挂了电话,我足足用了好几分钟才消化这条消息。 豆芽仔知道了这事儿后直接拍了桌子,哈哈大笑着说:“恶有恶报!普天同庆!” 我也高兴。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我们以后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在银川大街上,不用担心在有人找麻烦。 一切都始于血玛瑙,如今伴随着金式兄弟的倒台,全都落下了帷幕。 庆祝,必须得庆祝,虽然不知道捅金风黄的是谁,但这人就是我们的恩人。 我当即宣布说:“晚上喝酒,吃大餐!” 豆芽仔一脸轻松,点头附和说:“对!不醉不归!” “这是好事啊,小萱我看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我看她好像有心事。 “没有啊,”小萱立即笑着说:“你哪看出来我不高兴?我高兴着呢。” 我皱眉想了想,没说什么。 晚上为了庆祝出去吃了大餐,我和豆芽仔喝了不少,小萱没喝多少。 晕晕乎乎的回到家属楼,我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心情愉悦的翘起二郎腿,点了一根烟。 时间不早了,小广场那边儿早就没了人,外面一片漆黑,整个家属楼小区都很安静,连声狗叫声都没有。 关了灯,夜深人静,我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考虑着今后的打算。 也就在这时。 我突然回忆到一件事情的某处细节,随即猛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不对!” “小萱有问题!” 第91章 隐患 “砰!砰!”有些事越想越后怕,我直接登上拖鞋敲了小萱屋门。 “开下门,我。” 屋里传来小萱的说话声。 “我正泡着脚,等下。” 两三分钟后,小萱给我开了门。 “怎么了?”小萱扶着门,穿着睡衣拖鞋问。 我直接进到她屋,坐下来后脸色凝重的问:“小萱,我问件事,你要老实回答。” “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金风黄死了?” 听我突然这么问,小萱穿着拖鞋睡衣楞在了原地。 “云峰你说的什么话,这么大的事儿,我也是听你说了才知道。” 我问:“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在马大姐家住的那晚?” 小萱点点头,说当然记得。 我又问:“好,那你记不记得有天晚上你出去了?你说去赶猫?” 听到这话,小萱脸上慌张的表情一闪而过。 “那就是只野猫,白色的,大概有这么大。”她抬手比划着野猫大小。 “哎....”我叹了声。 不是她太会说谎。 当局者清旁观者迷,是因为有些事我处在局中,才会后知后觉。 我看着她,用了几分钟时间,说了我的心里话。 “你没必要瞒着我,如果我刚才说的对,你点下头就可以。” 小萱轻咬下嘴唇捏着拳头,点头默认。 “云....云峰。”她像一直以来压抑了许久,突然叫着我名字哭了,一哭就止不住,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我怕....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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