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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物和水不到原先总量的十分之一,我们这下麻烦大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脸色大变。 现在我们接近沙漠深处,水和食物绝对是重中之重,没了骆驼,人可以走路徒步,要是没了水和吃的.....后果可想而知。 豆芽仔说:“那小子是后半夜跑的,离现在不过两三个小时,要不我们派人去追!” “不行,”老张立即阻止了豆芽仔的建议,他讲道:“阿拉善一望无际都是黄沙,没有参照物,人在不喝水的情况下最多存活三天,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当务之急是整合队伍,合理分配剩下的水和食物。” “况且,没人知道那年轻人走的哪个方向,要是风大的地方,骆驼走过留下脚印十五分钟就会被完全掩盖。” “是啊,我同意老张说的,”把头对我说道:“云峰,你带小萱把剩的水和食物归拢起来,看看够几天的。” 当即我和赵大小姐开始行动,我找水,她找吃的。 不到半小时,剩下的所有瓶装水和能吃的东西都堆到了地上。 清点过后,我们现在还有9瓶纯净水,半袋子烤馕和少部分牛肉干,除了这些其他东西都被阿扎拿走了。 “情况不妙啊....”老张皱眉道:“吃的先不说,我们五个人却只有9瓶水,照正常的量发都不够一天的,原先可是备的十几天的量。” “五个人每人拿一瓶,都省着点喝,剩下4瓶放我这里保管,应急用。”老张说着话开始发水。 “得抓紧赶路了,背风坡到月牙绿洲路程是最长的,正常走的话要三天半左右才能到,收拾收拾,牵好骆驼,现在就出发。” 在老张的催促下一行人尽快收拾好了东西。 老张走在最前辨别方向,这次我们都骑上了骆驼,这么干也是为了节省体力。 上午时间耽搁了不少,感觉驼队没走多长时间就到中午了。 阿拉善中午的太阳很大,越往深处走越是如此,所有人都用纱巾当帽子盖着头,不让太阳直晒可以尽量保存体内水分。 豆芽仔热的口干舌燥,他顶不住了,拧开那瓶水一仰脖,咕咚咕咚喝了半大瓶。 小萱骑着骆驼离豆芽仔最近,她踢了豆芽仔一脚,嗔怒道:“你怎么那么没毅力,一瓶水就不能小口省着点喝,没听张叔说吗,我们还要两天才能到!” 豆芽仔啪叽着嘴,心满意足的说:“你管我啊,有水不喝,干嘛渴着自己。” “你!” 小萱气道:“随你便,不理你了!” 这时把头擦了擦汗,看向老张问:“太阳太大了,要不我们找地方休息一下在走,我怕大家伙脱水啊。” “我看怕是不行,”老张忧心忡忡的说:“这里没阴凉地方,坐着也是热,在往前走走看。” 也是我们运气不好,往后接连走了几个小时,一直到太阳落山都没找到所谓的阴凉地,众人只好原地扎营。 我一路强忍着,此时才敢拿出水喝了点,豆芽仔分的那一瓶下午就让他喝完了,也不知道他明后两天怎么过。 随后豆芽仔可能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厚着脸皮去跟老张要。 本来不想给的,老张看他头上有伤是病号,破例给了他第二瓶水,同时叮嘱豆芽仔,这瓶要在喝完真没有了,省着点喝。 豆芽仔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次忍住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生生走了一天,除了老张包里还有一瓶半水,其他所有人的水都喝光了。 人一旦渴了就不想吃东西,烤馕又那么干,咽都咽不下去更不想吃了,所以这一天半我们吃的东西很少。 第三天继续赶路。 这天起了风,漫天黄沙飞扬,我们驼队在老张的带领下走成一条直线,这样每人都能看到身前的同伴,防止走丢。 “等等。”突然间,头前带路的老张突然不走了。 “怎么了张叔,”风刮的大,我捂着面纱大声问。 他左右扭头看了半天,忽然一跺脚,脸色难看的说:“风太大,我记错地形了,我们走偏了!这里不是月牙绿洲的路,我们到了蚂蚁沟!” “蚂蚁沟!”豆芽仔瞪着眼说:“这什么个地方,咋听这名儿不太好。” 听了老张接下来的解释,众人面面相窥,脸色难看。 之所以叫蚂蚁沟,是因为这附近常有行军蚁出没,行军蚁就是沙漠黑蚁,这种蚂蚁腿比身子长,肚子里有种特殊的蛋白质,因为体内有这种蛋白质,行军蚁可以在体温高达50多度后仍能保持活力。 同样,因为沙子被晒的温度很高,行军蚁爬的很快,就像急行军,因为快速奔跑可以减少每一只脚接触地面的时间,这都是进化的结果。 张叔脸色凝重的对我们讲道:“我们没水了,本来我预估明天能到月牙绿洲,如今到了这里,眼下我们也只能穿过蚂蚁沟了。” 豆芽仔打了个哆嗦,说道:“我可听说沙漠里的蚂蚁能吃人,有小鸡仔那么大,我们不会被大蚂蚁吃了吧。” “行了芽仔,快闭上你的乌鸦嘴,专心听张叔怎么说。”我无语的骂了他句。 “没那么夸张,”老张摇头道:“行军蚁只比普通的白蚂蚁大一点,但咬到人伤口很疼,就跟针扎了一样,这东西有毒。” “草!还是有毒的蚂蚁!那不更完蛋了!”豆芽仔大喊道。 “是啊,的确有些危险,不过,要是不碰到他们就没事。”老张指着远处沙地说:“行军蚁虽然耐高温,但是耐高温是有时间限制的,还有,它们最怕沙尘暴和大风,只要风沙一起,很快就会将它们的洞穴遮住,如此一来,回到家门口的行军蚁只能费大力气再将洞口扒开,往往这个是致命的,它们将会因为留在外面超过时间而被晒死。” “现在正好起了风沙,行军蚁都在忙着疏通自己家的洞口,这时候它们聚不起来,说简单点,利用它们的习性,只要风停之前我们穿过了蚂蚁沟,就不会有危险。” 豆芽仔走嚷嚷道:“那还等什么啊!赶紧走啊!” “不走难道等着风停了毒蚂蚁来吃我们?” 第11章 沙尘暴 老张骆驼上一直绑着根木棍,那根棍子是探沙用的,走之前先用棍子戳戳,就能知道那地方能不能踩。 他下了骆驼取下棍子,招呼众人走路小心点。 沙漠行军蚁是群居性动物,和那种红火蚁一样,造成的蚂蚁窝会在地上形成一个大包,行军蚁的攻击性没红火蚁强,但危害性和少见性都高于红火蚁,因为行军蚁只在沙漠里有。 “停!”老张忽然一摆手。 他用木棍指着前方让我们看。 只见,在前方离驼队不到三米的沙地上鼓起了个大包,偶尔还有零星几只黑蚂蚁在鼓起的沙包周围钻进钻出。 老张用棍子指着那里说:“看,那是行军蚁的老窝,现在看是没几只,可下面空间大的很,人要是不小心一脚踩上去,多少万只蚂蚁分分钟把人咬死。” 豆芽仔吞了口吐沫说:“妈的,这蚂蚁窝比马蜂窝还厉害,我们可得小心点。” 秦兴平附和道:“大家都小心,下骆驼牵着走吧,别一脚踩上去了。” 我们牵着骆驼小心绕过了行军蚁老窝。把头抬眼看了看前方说:“我怎么感觉风越来越大了?” 老张伸手感受了风的强度,突然脸色一变:“风级已经接近七级了,沙尘暴的形成条件要三个,强风,沙子,无挡风地带,一旦风级涨到九级就危险了。” 一行人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一边注意随时可能出现的蚂蚁窝,一边儿又要加快速度,昨天我们的水就喝完了,所有人走的口干舌燥气喘吁吁,虽然带着面纱,但我老感觉自己嗓子眼进了沙子,很不舒服。 “不行了!时间不够!走不出去了!”老张突然喊了一嗓子。 天有不测风云,我们紧赶慢赶还是没赶趟。此刻大风夹杂着漫天黄沙吹的人寸步难行。 “所有人待在原地不要动!沙尘暴来了!” 只见他快速掏出来个小哨子吹了一声,骆驼一听到哨声都匍匐着跪了下来。 老张急的大喊:“低下头!抓住骆驼!坚持住!” “芽仔!云峰!你们在哪!”我听到了把头的大喊声却看不见他人,因为已经睁不开眼了,要是不抓住骆驼感觉人都要被吹走! “不行!风太大!我快抓不住了!”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赵萱萱的呼救声。 凭借着一点声音确定方向,我爬过去一把抓住她胳膊。 “坚持住!我抓到你了!” 我根本看不到赵萱萱,只能拉着她爬在地上不停蠕动前行,只要我们停下脚步,这么大风沙在几分钟之内把人完全掩盖住! 感觉过了好长时间,风力变的越来越小。 我使劲抖了抖身子,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举目四望,周围到处黄沙,把头不见了,老张豆芽仔他们也看不见了,更让我感到害怕的,我没看到我的骆驼! 嗓子干的冒烟,强忍着不适大声呼喊了几声。 “云峰....。”在我身后不足五米处,我听到赵大小姐的回音。 她双腿下半身都埋在了沙子里,我跑过去吃力的把他拽了出来。 “其他人呢!小萱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她甩了甩头发,惊魂未定的说:“没看到,这里这么大,我们肯定走散了......” 几番找寻,虽然不想承认,但赵大小姐说的是事实,我们的确和团队脱节了。 越是这时候越不能乱,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我算了算。刚才的沙尘暴应该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我按照一个半小时算就是90分钟。如果五秒左右移动一米,一分钟就是10米左右,算下来,在不确定方向的情况下,我们最少偏离了半里地。这已经是往好的方向算了,有可能实际情况更多。 目前看不到其他人,我知道一点,在这种情况下要是第一时间找不到其他人,彼此之间大概率会越走越偏,越走越远。 和驼队失去了联系,赵大小姐有些惊慌,甚至说有些害怕,她拽着我胳膊问:“怎么办云峰,我们东西都在骆驼身上捆着。” “别慌,我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我皱眉想了几个办法,到最后又被自己否决了,有的法子是没条件,有的可能压根就不行。比如,我想用点烽火台发信号求救的法子,但是周围没什么能烧的东西。 “走吧,”我咬牙道:“死马当活马了,在这里留着等他们找来不现实,只有动起来才有更大几率看到驼队,你身体怎么样?我看你气色不太好。” 赵大小姐此刻嘴唇干裂,有气无力的说:“云峰,我感觉身上没力气,要是能喝口水就好了。” “水......” “是啊,”我舔了嘴唇,没感觉到湿润,只是有些疼。 “手给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在这么下去咱两得脱水,到时把头找到我们也晚了,”我拉起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向西走。我们要去找水。 在这种地方找人能喝的水谈何容易,之所以决定往西走都是蒙的,这里地势都差不多,没什么高低起伏。 我们进阿拉善之前,老张曾用半天时间帮我们培训,主要是口头告知传授一些他的经验。这其中就有最重要的一项,如何在沙漠中找到能喝的水。 水是生命之缘,有水人才能活下去,当时我听的还算认真,记住了几个办法。 老张说,如果在沙漠中看到灰汲草(一种灰色的草)和苔藓,说明这地方比较潮湿,把灰汲草拔了顺着草根往下挖,如果越挖越潮湿,那么地下很有可能挖到水。 还有在傍晚和早晨时注意天空,如果看到好几只鸟盘旋着飞过,可以跟踪它们的行迹,若是运气好,鸟群的下方有可能存在水源。 再就是找干涸床,如果发现了干涸床,可以在干河道拐弯地方的阴暗处进行挖掘,如果挖几下就挖到潮湿的沙子,下面有可能存在着少量淡水。 确定好了计划,我带着赵萱萱开始找水。 见到哪里长着灰汲草就停下来,我两运气不好,接连试着挖了好几次,什么都没挖到,灰汲草下面最多只有点儿潮湿沙子,根本没有能让人喝到的水。 我们又尝试跟着鸟群走,结果是越走越失望,越走越疲惫,她毕竟是女生,到最后已经走不动了。 “我....我不行了,我们估计要死在这里了。” “别说丧气话,还有一个办法,”我咬牙道。 “什么办法?我真的走不动了。” 我看了看四周,无奈的指了指自己。 “我们自己喝自己的。” 第12章 天无绝人之路 赵萱萱脸色刷的白了,她原本是宏星千金,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可现在....... 别说她,我自己刚说完就后悔了。 她扭过头嘀咕道:“就算渴死我也不会喝....喝那些的,”不知是不是有损联想,她说着话不停干呕起来。 拍了拍她后背,我劝道:“你不想回去了?你就打算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想想,等咱们死了,用不了了几个月就会被风吹成干尸,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别说了,不听不听,”她堵住自己耳朵拼命摇头。 我叹气一声,平躺在沙地上静等着夜幕降临,认命了。 赵萱萱眼神迷茫嘴唇干裂,她挨着我躺下,我们两一直没说话,已经没多少力气说话了。 沙漠的夜景不是第一次见,但这天的夜景格外特殊。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天上的星星很多,满天繁星的数量感觉比沙漠里的沙粒还要多。 “云峰,我好像看到我爸了,我爸在跟我笑,你看到了什么。”她突然抬起手,指着天上一颗星星说。 “我啊,我看到了冰峰汽水,健力宝,宏宝莱,好像还有两瓶北冰洋和峨眉雪,还是冰冻的。” “是吗,听起来不错,能不能给我一瓶?” “当然可以,要冰镇的还是常温的。” “常温的吧,凉的喝了肚子疼。” “不,还是给我冰镇的吧。” “呵呵,”我伸手挡在眼前抓了一把,什么都没有。 慢慢的,我们两闭上了眼睛。 ......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睁开眼发现还是晚上,可能到了深夜。身旁躺着的赵萱萱一动不动。 我轻轻推了推她,没反应。 “?那什么东西,”忽然间,我眼角余光看到了什么东西。光线不好,全凭着天上的星光照明。 我费力的坐起来,揉了揉眼。 刚才确实没看错,眼前,在离我不到一米远的沙地上有几片绿树叶。 抬眼看去,前面的沙地上也有几片绿树叶。好像是有人故意放在沙子上的。 捡起一片叶子,叶脉清晰可见,还沾着一滴露水。 我舔了舔叶子,眼神一亮。 “小萱!小萱!醒醒!快醒醒!”我用尽力气摇晃她。 赵萱萱眼睛睁开一条缝,动了动嘴,没说出来话。 “水.....是水.....走,我们去找水,我们有救了。” “起来,快起来。”把她胳膊搭我肩膀上,我用力把她拽起来。 一步一个脚印,我就跟着地上那些绿树叶走。 “起来啊,”赵萱萱又摔倒了,此刻已经很虚弱了。 我越走越惊喜,甚至有一刻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现在是在梦中,因为那些树叶上的沾着的露珠越来越明显了。 步履蹒跚的走了二十多分钟,眼前突然出现个大斜坡,斜坡下零零散散落着几片绿叶,由于现在时间是晚上人的视力有限,斜坡下的情况什么都看不清楚,一片黑。 我联想到一种情况。 有没有可能,沙坡下有树林?是大风把那些树叶从坡下刮上来了? 思来想去,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底下阴暗处是个小型绿洲那我两就得救了,若是没有绿洲只有树,也很有可能找到能喝的水源。 “小萱小心,慢点下。” 沙子有流动性,何况还是这种坡度,我两摸索着才下去十几米就失去了重心,人带着流沙,硬生生滚了下去。好在周围只有没有坚硬的石头,除了耳朵眼和嘴里灌进了沙子,人都没受什么伤,万幸。 “这......这下面是黄土,不是沙子!”那种踩实的感觉根本不会骗人! “那....那是树吗云峰?” 离我们这里不足百米,黑暗中模模糊糊的有棵大树的影子,能隐约看到黑色的树冠轮廓。 互相搀扶着走过去一看,我吓到了。 沙漠里不都是胡杨和沙东青吗,这是什么树?长这么大! 这棵大树形状奇特,大肚子小口,顶部枝繁叶茂绿意盎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棵树都很像一个瓶子。 因为长的像个水瓶,所以我给这树起了个名,就叫瓶子树。 用指甲在瓶子树中间一划,立即咕嘟嘟冒出来一股淡白色树汁,我沾湿手指放嘴里尝了尝,有些激动。 水!这是能喝的水!不止如此,竟然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味! 我根本顾不上树皮干净不干净了,当即就凑过去用嘴接着喝了起来,就跟用吸管喝饮料似的,只需稍微用嘴一吸,立即就能品尝到甘甜的树汁。 久旱逢甘霖,她和我一样嘴对着树拼命吸溜,哪里还有什么淑女形象。喉咙渐渐的没那么难受了,还觉得不过瘾,正好这棵瓶子树下对着一排石头,我捡起其中一块石头,几下就在树皮上砸开了小洞。 喝了一肚子树汁,我们两撑得走不动,于是靠着大树坐下来休息。 喝太多了肚皮胀的慌,我打了个饱嗝,笑道:“你看吧,咱两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等明天天一亮咱两去找点存水用的东西,有了水就能赶路,要能看到把头张叔的驼队咱们就算死里逃生了。” “云峰,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奇怪什么?” 她指了指脚下说:“你看这地,不像是有人故意做的?地上也没长其他杂草,难道不是有人修理过的?还有一件事其实我刚才就注意到了,你用来砸树的那块石头貌似像有人故意堆放在这里的。” 我蛮不在乎的笑道:“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里会有人?沙漠里奇特地形多了去了,说不定这就是偶然形成的一种地理结构,那排石头也是恰巧堆在这里,不要多想了,赶快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天亮还有别的活要干。” 隔天早起,我计找东西存点水带走。没有矿泉水瓶,这存水的法子是昨晚灵机一动想到的。 让赵大小姐守在瓶子树这里,我自己则爬上大坡,在周围转了没多久就找到了想到的东西。 仙人掌。 沙漠戈壁摊上就仙人掌最多,我找这玩意不是用来吃的,而是想把仙人掌做成容器,用来储存一些树汁路上喝。 我先用粗沙子把仙人掌身上的刺儿磨平,随后我用力把仙人掌撕开成对半,注意不是全撕开,仙人掌必须有一半身子连着。 随后,我从瓶子树上折断一根小树枝。 把小树枝横着塞到撕开的仙人掌中间,如此一来木棍会把对半儿撕开的仙人掌支撑住。做好后远远看去,仙人掌就像那种扁壶。 我做仙人掌扁壶的灵感来于一件瓷器,扬州博物院的镇馆之宝,明永乐青花海水云龙纹扁瓶, 做好后我试了一下,这个用来收集瓶子树的树汁,一点都不漏。 除了分量拿着有点重,这个仙人掌储水扁壶做的太好了。 第13章 意外的碰面 “应该够了吧,”我数了数,不多不少,一共装满了五个仙人掌扁壶。 渴着比饿着要难受的多,靠着瓶子树休息到太阳下山,我们带着水壶准备出发。 爬上来沙坡,小萱扭头朝周围看了一眼问我道:“咱们是往西还是往东?” “还是往西吧,直觉告诉我咱们该往西。” 我拍拍身上挂的仙人掌水壶说:“有这些,咱两三四天的水足够喝了,可得看好喽,这就是咱两的命。” “小萱你发什么呆?有没有听我说话?” 她好像没听到我说话,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忽然激动道:“人..!有人!那有人!” “人!哪有人!”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几百米的地方出现两三个小点,正往我们这里移动。 真是人!难道是把头他们找过来了? “喂!” “喂!我们在这!这里!”我大喊着朝那边儿挥手。 远处那几人停顿了几十秒,应该发现我们了,正加快速度往这边儿赶来。 走的近了我才看清楚。 不是把头,这几人也不是我们驼队的人。对方两男一女一共三人,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不像现代人,和藏区某些游牧民族有些像,两男的剃着光头鬓角处留着小辫儿,女的头上绑着蓝色布条,左耳上带着大耳环。这两男一女手上还提着小篮子,篮子上盖着布,看不到里面装的什么。 难道这几个就是扈特人?这是我第一时间的想法。 “你们好你们好!”我两步跑上前比划着说:“我们是从大城市过来的,在沙漠里迷了路,我们要找扈特人部落,你们是扈特人?” 两男一女互相看了一眼,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我听不懂他们说话,他们说的不是当地银川话,更不是普通话。 过了几分钟,那带着大耳环的女孩指了指我,又往沙坡下指了指,伸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个形状,试图和我沟通。 我琢磨了她比划的手势,恍然大悟道:“姑娘你刚才比划的是树吧!” “没错!”我指着沙坡下比划道:“那底下有很大一棵树,瓶子树!那树能取水,你们也是来取水的?” 说罢,我摘下自制的仙人掌水壶递给了她。 女孩听不懂我说什么,她满脸疑惑的接过来水壶,用手指沾着放嘴里尝了尝。 我笑呵呵道:“怎么样?是不是挺好喝的,有股香味。” 她突然脸色大变,跟同行男的一顿叽里呱啦乱讲,而且表情越来越激动,脸都红了。 两男的听后,突然一脸怒气的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我肩膀,他们身形壮硕手上力气很大,硬生生架着我往下走。 “干嘛!你们干嘛!” “放开我!” “你们要带我去哪!”这时我已经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赵萱萱也一样,被带耳环的女孩抓住胳膊拖着往下坡走。 等到了瓶子树那里,这几人发现了树皮上的伤口。那伤口是我用地上石头砸的。 “噗通!”其中一人忽然对着瓶子树跪了下来,嘴里不断念念有词,听语调,在看他脸上表情,我这时已经意识到一件事儿。 我和赵萱萱可能闯祸了...... 眼前这棵大瓶子树很可能是他们种的! 男人愤怒的从地上起身,扬手做势要打我! 这时,那带耳环的女孩一把抓住他手,看着他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好像是在劝说。 他们带的提篮里装着有风干肉,白布条,还有纸钱。女孩示意我别乱动,用白布条将我双手反绑,推了我一把,意思是让我自己走。 赵萱萱也一样,同样被绑住双手推着走。 “云峰,这几个人要把我们带到哪?” “我怎么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怎么不反抗,你可是个男的啊。” “都几天没吃东西了,哪有力气,”我苦着脸道,“在说你看看那两男的胳膊?胳膊都快顶上你大腿粗了,一对一或许还有机会,可他们人多。” “小萱你别怕,这其中有误会,看看他们要带我们去哪。” 就这样,一直被押着走了近两个小时,眼前的沙地上出现一座小村落。 小村落外跑着十几只羊,一个圆脸小男孩流着鼻涕,正拿藤条在赶羊。 见到我们,小男孩大喊大叫的跑回了小村子。没多久,村里出来几个上岁数的老人。 女孩跟老人一番交谈,时不时回身看着我指指点点。 为首的老人同样是光头小辫子造型,他听着话,脸色渐渐阴沉。 随后我和赵萱萱被人推进了一间土房,怕我们跑,还被他们用粗藤条捆住了腿。 “是你们!”身后突然有人说话。 “是你!”我转头一看,怎么他也在这! 是阿扎!偷我们骆驼和水的阿扎! 阿扎现在被绑住双脚,正靠在墙角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和赵萱萱。 “狗日的!”回想起前几天一路艰辛,要不是凑巧找到瓶子树,我两现在已经死了! 我怒气上涌想冲过去,结果因为双脚被藤绳绑着,噗通一声摔了跤。 见状,阿扎脸上多了两分戏虐之色,他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开口说道:“喂,咱们三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怎样?你是想现在跟我算新账旧仇,还是等我们逃出去脱身后再算?” “别慌,你不知道抓你来的这些人底细,可我知道,我告诉你们怎么样?” “呸!” 我朝他吐了一口吐沫,骂道:“枉我和把头还当你是朋友!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早知道你心眼这么坏,当初就应该把你丢矿坑里等死!” “切,”阿扎蛮不在乎道:“不就是拿了你们一点水带走两匹骆驼吗。” “一点?!你拿走了多少!” “你小子有种在说一遍!”听他话说的轻描淡写,我越想越来气,很可能把头他们现在正受苦,就是因为没水!都被这逼崽子连夜顺走了! 见我又要生气,赵萱萱插嘴道:“先别慌云峰,听听这人怎么说。有一件事儿他说的对,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怎么回事,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被捆着吧?” “啧啧.....瞧瞧,还是这位美女懂事儿,也分的清个轻重缓急。” 接下来,阿扎讲了他偷走骆驼之后发生的事。 第14章 克雅人 那天晚上后半夜凌晨,见我们都睡下了,阿扎解开骆驼带上水和食物自行离开了。 前两天路程顺利,是在第三天晚上出的事儿。 他后半夜正在睡觉,忽然听到了骆驼的叫声。骆驼一般情况下是不叫唤的,除非骆驼看到对它自身有危险的野生动物。阿拉善沙漠里没有狮子,但还生活着一些其他野生动物常在夜间出没,比如有野狗(非鬣狗),沙蜥,响尾蛇等。 阿扎睡梦中惊醒,慌跑的出去,看看是不是附近来了野狗什么的东西,结果他远远的看到一堆篝火。篝火烧的很旺,顺着风声貌似还能听到人说话的嘈杂声。 阿扎起初以为是把头他们追上来了,随后他发现可能不是。靠近了点儿,他发现是一群人正围着篝火在煮肉。 他碰到的那些人和我们碰到的一样。阿扎说这伙人是另外一伙生活在阿拉善沙漠里的土著人部落,叫克雅人部落,那些人都是克雅人。据说阿拉善深处的克雅人是几百年年从塔克拉玛干迁移过来的。 关于克雅人,对从小生活在贺兰山脚下的银川本地人阿扎来说,知道克雅人比扈特人要晚很多,大概在二三十年前,也就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有一位外国很有名的探险家来阿拉善探险,这人因为遭遇沙尘暴迷失了方向,没了水源和食物,外国探险家弥留之际被克雅人所救,至此,银川当地人才知道,原来阿拉善里还有这么一个部落,一个他们还不知道的部落。 几十年前克雅人分布很散,有的家家户户之间相隔的距离能到二十多公里,从这家到那家串门,有时要骑着骆驼走上一个星期才能到。时间步入上世纪九十年代后,这伙克雅人意识到了这么生活很不方便,所以他们开始聚拢族群在沙漠里建造村子,由此,克雅人慢慢从四面八方聚集起来,发展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克雅部落。 克雅部落有他们自己的语言,文化和神灵崇拜,阿扎告诉我,克雅人最崇拜神树,他说的神树就是我砸的瓶子树。相传是当年克雅人祖先从塔克拉玛干带来了树苗并且种下,几百年后瓶子树才长到这么大。 克雅部落里没有医生,在他们的认知中神树汁可以治疗一切疾病痛苦,若是有人生病了,克雅人会带上祭品举行仪式,举行完隆重的祭拜仪式后,克雅人会用小刀轻轻在瓶子树上划一下,用小盅接一点树汁,事后在用胡杨树胶抹平小口,祈祷瓶子树早日长好伤口。 就那种淡白色树汁,这种在克雅人文化中被认为神水的东西,我和赵萱萱两人用石头砸烂,喝了个饱,还用干仙人掌做的自制扁壶外带了五大瓶,所以人家跟我急眼了。 后来,阿扎这坏小子因为言语上冲突了克雅人被抓回来了。直到刚刚和我们见面。 他接着话开口道:“你两破坏了克雅人的神树,这事儿的性质相当于什么你知道不?就好比一个虔诚的佛信徒,有天自己供奉了一辈子的佛像被人砸了,你设身处地的想想,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我不满道:“还能怎样?我是砸了他们种的瓶子树,但我同样愿意道歉赔偿啊,光天化日的难道他们还敢杀人不成。” “你挺牛逼啊,”阿扎讥讽我道:“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我刚才可是听到一点儿,他们在讨论把你两在神树点着烧了,怕不是要当做祭品贡献给神树。” 我当即问道:“你听的懂克雅人语言?”至于他说的克雅人晚上要烧死我和赵萱萱,这事我压根不信,权当他是想看我害怕出丑。 我就不信,又没砍他们的神树,我只是砸坏了一点儿,不至于那样。 阿扎回道:“克雅语发音和羌语有点像,我能听懂一部分意思,但不会说。我知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不信,等到了今天晚上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说罢,阿扎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不在说话。 天色渐黑,一直待到晚上十一点多,门外亮起了火把,一片嘈杂声。 门被推开,那个带耳环的年轻女孩带着四五名大汉走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很粗的两根胡杨树木棍,木棍一端绑着麻绳。 瞧对方来势汹汹,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他们半夜拿棍子进来干吗?还拿着绳子? 突然间。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两名大汉突然一左一右把赵萱萱架起来,把她双手双脚都捆在了粗木棍上。 “小萱!” “要打要罚冲我来!树是我砸烂的!和她没关系!”我红着冲着他们大喊,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懂。 五分钟后,我被人按着把手脚绑在了胡杨树木棍上。虽然我奋力挣扎,但挣脱不开。 阿扎开口笑道:“走好,我就不送二位了,二位放心,我的罪远比你们小,等再过几天估计克雅人就把我放了,等我出去了给你们烧点纸钱,也好路上拿着花。” 阿扎一脸幸灾乐祸。 下一刻,他脸上表情瞬间转变,笑不出来了。只见带着大耳环的克雅人女孩一招手,又有人拿进来一根棍子两条绳子。 “误会了,误会了,”阿扎使劲挣扎着说道:“你们搞错了!我和他两不是一伙的!我没破坏你们的克雅人神树!” 可怜对方听不懂。 等绑好了我们三,耳环女孩一挥手,我们三人就像过年杀猪一样被人抬了起来。 “你麻痹的!”阿扎头朝下朝我开骂。 我也慌神了,强忍着怒气和恐惧问他怎么办,这大半夜的要把我们抬到哪啊这是。 “还能去哪!” “去克雅神树!我们马上要被克雅人烧死了!” “都他妈的怪你,谁叫你好端端砸人神树!” 我恼火了,扭头用脏话道,“怪你妈,你不偷我们的骆驼和水,我怎么会砸那棵瓶子树取水!” “别吵了!”赵萱萱冲阿扎吼道:“赶快想办法,在吵我们三全得死!” “你吼啥,没看我正在想办法!” 第15章 坏小子 路上不断有克雅人过来,有几个小男孩儿一脸怒气的朝我我们脸上丢石块儿,阿扎运气不好,眼角被石块砸的挂了红。 阿扎不断大呼小叫嚷嚷,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不大会功夫,我们被抬着到了瓶子树那里。 我现在才算整明白,为什么瓶子树这里是实心土而不是黄沙,还有树下堆的那一排排石头,这都是克雅人故意做出来的,是为了祭祀保护自己的部落神树。 他们找来能烧的风滚草烂木头堆了三个火堆,所有克雅人趴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虔诚的对着瓶子树磕头。磕过头后,一位年长的克雅老人率先起身,伴随着他嘴里念念有词了一阵,火堆被点燃。 三五个克雅人手拉着手,围着瓶子树转圈跳舞,跳舞大概持续了近十分钟。 等他们跳完舞,阿扎第一个被推着往火堆里走,离这么近,热浪烫的我脸上生疼。 “我草拟姥姥!”阿扎破口大骂。 小萱害怕的闭上眼睛,她不敢看,马上下一个就轮到我两了。 阿扎连人带棍子被抬起,就在他要被扔火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巴格克!住手!” 一个带着眼镜穿着现代的女孩,一手举着火把,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怎么是她? 这着急跑来的女孩我认识,刚到银川时我们去见甘记者,当时甘记者身边儿有个带眼镜的女孩,说是她同事,这女孩就是那个人。 被唤做巴格克的男人脸色一喜,伸手想要去摸眼镜女孩。 眼镜女孩生气的用克雅语说了一堆话,那些克雅人听后脸色阴暗不定。 女孩帮我松了绑。 她普通话标准,一脸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各位,我代替克雅部落向你们道歉。我们之前见过,我是甘记者同事,你们就叫我惠雅吧。” “你们克雅部落?你是克雅人!”这突然的劫后余生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点点头,“我的确是克雅人,也是第一个从部落里出去上学的克雅人,除了甘记者其他人都不知道,你们不要见怪,神树是我们克雅人的精神寄托,事情闹成这样,也该收手了。” 我忙说:“是我们有错在先,因为不懂你们部落信仰闯了祸,我们愿意给与一定经济上的赔偿。” 女孩笑了笑,说钱对他们克雅人没用,他们吃的穿的都是自给自足,生病了也不会去医院,平常根本用不到钱。 “太谢谢你了美女!”阿扎刚才一脚踩在鬼门关边上,现在是劫后余生的状态。 返回部落的路上,那几个克雅人壮汉貌似很尊敬这女孩,不时有人上来献殷勤。 “美女,我们是不是没事了,能走了?”阿扎问道。 “你们暂时还不能离开,虽然我在部落里能说上话,但还要说服族长放弃对你们的惩罚,我们克雅人老族长在部落里威信很高,我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可能怕我们担心,她又补充道:“你们放心,这期间我可以保证你们安全,吃的喝的也会定时派人给你们送。” 在村里待了一天半,这叫惠雅的女孩的确信守了承诺,她说服了老族长,克雅部答应饶我们一命,但有一个前提条件,他要求我们三个必须诚心诚意的对瓶子树磕头道歉,以此来祈求神树原谅。 小命都捏在人手上,磕头就磕头吧,总比死了好,最终我们三人都照做了。 离开克雅部之前,我问惠雅甘记者怎么没来。 她笑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被抓了,这次救你们是误打误撞碰上了,我回来是想看看母亲,甘璇现在人还在银川,前两天我和你们不熟所以隐藏了自己真实身份,你们不是在找扈特部?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苦笑着把前几天遇到沙尘暴迷路的事告诉了惠雅,并询问她怎么走才能找到扈特部,我联系不上驼队,和驼队走散了。 惠雅说:“部落里有人能带你们过去,但是他对你们有很大成见,我也是废了番功夫才求来这东西。” 说着话,她递给我一份羊皮小地图。地图有两个巴掌那么大,上面用木炭标明了几处据点类的景点。 惠雅指着地图说:“你们人现在在这里,扈特人大概在这片地区活动,我只能帮你们这么多,祝你们路上顺利。” 谢过惠雅,当天下午,我们带着一点水和地图离开了克雅部落。 “喂喂!你小子跟着我们干吗!”离开克雅部后阿扎远远跟在我和小萱身后,他背着那个双肩包,始终和我们保持着四五十米距离。 他隔空喊话道:“谁跟着你们了!阿拉善沙漠又不是你家后花园,我只不过正常走路而已。” “不要脸.....”小萱对我嘀咕道:“云峰咱两晚上可得小心,这小子一肚子坏水手脚还不干净,没准又想偷咱们什么东西。” 我们现在身上没有睡袋,晚上选择在一棵胡杨树下露营休息,阿扎远远坐下来吃着干粮,挥手朝我们这边儿致意。 我让小萱先去睡觉。 生起火堆,我守在火边儿到了深夜,就这么看着那小子,我两大晚上的大眼瞪小眼,反正他不睡我不睡。 阿扎受不了这样,率先开口喊道:“喂,云峰,咱们和好吧,没必要这样吧,多难受。” 我冷笑着回道:“和好?开什么玩笑,和好了,等我们睡着好在让你偷我们东西?” 他突然起身,一步步走来,边走边笑道:“瞧云峰你说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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