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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刀片。 用刀片割断了上半身离我最近的绳子后我直接坐起来,然后我用牙咬着刀片,又割断了脚上的绳子。 地上还爬着很多四脚蛇,我衣服上沾着嘎乌盒里的药粉,那些四脚蛇都不敢离我太近,我一动,它们都钻到了黑暗里,也有的直接爬回了深坑。 我在电视上看过别人怎么治手臂脱臼,但隔行如隔山,我不是医生,电视里别人都是咔的一下就能接好骨头。 我就靠着墙撞,每撞一下都很疼。 或许是护身符庇佑,又或者说我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尝试了几次过后,只听见骨头卡嗒一声,我竟然自己接上了! 这是纯粹乱蒙的,我又试着想接左胳膊,但不行,接不上。 我往大坑里看了看,很深,黑咕隆咚的,有凉风从坑底吹来,吹的人后背发凉。 扶着受伤的左臂,把小刀片藏在手掌心,我踮着脚尖,尽量让自己走路不发出声音,小心翼翼的摸了出去。 从周围环境的地理结构来看,我现在所处的地方还在飞蛾山下,应该是在某一处地下岩洞中。 紧贴着墙壁,让自己隐藏在黑暗中,顺着路走了几分钟,我忽然看到前面有火光传来,好像还能听到人的谈话声。 我悄悄的靠近。 “陈哥,你说咱们这次事办的这么漂亮,要那具干尸真能靠着吸人血复活,那咱们就大发了!陈哥你知道吧,听说长春会的副会长快死了,全靠几十万一针的营养针吊命,咱们把那干尸给他,这样一来,说不定陈哥你就能从八小门晋升到四大门!我也能加入长春会!想想都激动,以后都能横着走了!什么样的马子泡不到!” “你这小子!难道你进长春会就为了泡马子?大男人!能不能志向大点!” “呵呵.....” 猥琐的笑声传来:“我的志向可比不上陈哥你啊,你本事大,自己团伙里的手足兄弟们说坑就坑,眼都不眨的,我不一样,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个美女大学生!” “小子,你说你小学文凭,咋老想着美女大学生?你说等你加入了长春会了,你娶人家干啥?” “我......我让她每天晚上念书给我听!” “就.....就天天让她晚上给我念金瓶梅!” “快滚球吧,二百五。” 这二人对话听的我气血上涌,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用刀片给他们放放血!狗日的陈建生,之前伪装的太好了,这演技都能去拿个金鸡奖了。 我又听这两人谈论起了我和红姐。 “陈哥,老海狗的混合迷魂香还真管用,陈哥你刚才也看见了吧?好家伙,那迷魂烟蹿的,效果杠杠的!” 陈建生笑道:“老海狗的东西确实不错,之前我故意让陈红和那小子吃了果子,在配合这迷魂香一催晕,效果才能这么好!” “牛逼啊陈哥,我们都提前三天吃了解药才有用,陈哥你昨天才到,那你这解药是......” 陈建生单手打了个响指,得意道:“小子,学着点,这就是你陈哥我的高明之处了,我提前做好了局,把解药混合进了酒里,那些酒装在祭祀坑的魂仓罐里,我提前表明了我爱喝酒,如此一来,一切不是水到渠成天衣无缝吗?啊,哈哈。” “狗杂种!” 我心里把这老小子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要不是我偷听,我恐怕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和红姐是怎么被人下的套。 江湖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 果然如红姐说的,南派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虽然有些事我还没理清头绪,但我知道的是,我们被人做局了。和陈建生搭伙下墓的那帮人,包括已经死了的支锅陈,都让陈建生坑死了。 而这人背后的合伙人又是什么长春会,对这些人,我并没有什么概念,也不了解。 红姐倒是清楚,所以我打算去救人,先救了红姐,在想法找到大哥三哥,把他们也救出来。 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所以他们谈完话离开后,我一直远远的跟着。 这里要是没生火没打手电,能见度就很低,这也方便了我隐藏,我偷偷摸摸的跟了一路,这两人都没发现我。 我估计他们应该以为我已经死了,或者说已经让四脚蛇分食了,所以放下了戒备心。 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姚玉门。 脑海中浮现了姚玉门的长相,直觉告诉我,这事可能远远不如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跟了一路,约摸着有半个小时。 陈建生和那个男人停了下来。 我看到前方有个很隐蔽的石洞入口,洞口用一些干草掩盖着。 扒开干草,这二人相继钻了进去。 原地等了三分钟,我也猫腰跟着钻了进去。 对方人多势众,所以我很小心,前方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都会藏起来。 因为我知道,我现在是我们团伙里最后的希望,我不能在被抓到。 现在唯一对我有利的一点。 敌在明,我在暗。 第56章 皮框 山洞里火光映照。 “唉,皮三,哥我问你个事,你说尸体真能死而复生吗?” “不道啊陈哥,不过我看这事有点邪,你就说咱们之前从金棺银椁里把这东西弄出来了,当时咱们都看见了吧?那具尸体只是瘪了点,牙都露在外面了,跟兔子牙是的,还有,那脸上肉都还有弹性呢,真他妈的渗人。” 我藏在山洞口,悄悄的打量偷看,偷听他们说话。 陈建生和叫皮三的男人正在攀谈,在他们面前,横放着一张巨大的半透明塑料筐,塑料筐里盛满了液体,这些液体看着像淡颜色的牛奶,具体是什么不知道。 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隐约的,在大塑料筐内的液体中,有个黑影泡在里面,从外面映照的轮廓看,这黑影像是个人...... “别动!你小子不要命了!还敢碰这些水!”只听陈建生突然厉声呵斥。 “嘿嘿...”叫皮三的男人挠挠头,“咱这不是好奇嘛,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陈哥你,这次出去后,陈支锅的那点家当我也应该有份吧?毕竟就剩咱们两人了,我也不贪心,给我三成就行!”男人伸出来三根手指头。 陈建生脸上挂着笑,“自然,这事你也出力了,我答应你,三成就三成。” “太好了!仗义!”皮三眼里的兴奋怎么都隐藏不住。 “三儿啊,你不是对这东西好奇嘛,你真想看看也行,站边上小心点,说好了,只许看一眼啊。”陈建生笑着指了指塑料箱子。 “真的?我能去看一眼?” 陈建生点了点头,“去吧,不要碰水就行了。” 得了准许,男人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走到塑料大水箱前,他低头看了看,头也不回的说:“陈哥,这水白花花的像牛奶,看不清啊,在哪呢?” “在中间位置,你在仔细看看,”陈建生低沉的声音传来。 “中间?” “好像没有啊?”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我全在暗中看进了眼底。 只见陈建生悄无声息的捡起来地上的一块圆石头,他脚步声很轻。 “三儿!”陈建生忽然大喝一声。 “啊?什么?”皮三直接转过头来。 “砰!” 霎那间!陈建生高举着石头,不偏不倚,一下子砸到了皮三的正额头上! 一秒钟后,两行殷红的鲜血顺着石头流下。 皮三张了张嘴,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他脑门上变的血肉模糊。 “呸!”陈建生丢掉沾了鲜血的石头,他看着地上躺着脑袋开瓢的皮三道:“三成?你敢跟我要三成?你算个什么东西!半成都没有!那都是我陈建生应得的!呸!” 踢了踢皮三,见他没什么反应了,陈建生扭头朝四周观望了起来。 我忙缩回去藏好。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 随后只见陈建生拖着皮三双脚,把他拖到了塑料箱子前。 “三儿,安心点走吧,你那份陈哥我先替你留着,你放心吧,等你到底下见到咱们的支锅和后勤了,你也替我带句话,就说逢年过节的,我都会给他们烧点洋房美女的。”话罢,陈建生抬起了他的上半身,看那架势,摆明了是要往大皮框里丢! 亲眼看见了人杀人,我顿时有些慌神。 皮三儿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但他身子壮实的很,陈建生可能一时手滑,这一下没把人整进去,反倒是砰的一声把皮三儿又放倒了。 这一下让他后脑勺着了地。 没曾想,皮三儿被磕醒了,他没死! “干你姥姥!”皮三儿满脸是血,他突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陈建生慌了神,他压住皮三儿,直接用双手死死的掐住了他脖子! 皮三双腿乱蹬,拼命的扭动挣扎,把陈建生脸都抓破了。 “死!死!去死!”陈建生额头上青筋暴起,这幅模样宛如恶魔。 不过一两分钟,皮三儿的脸色就由红变成了紫,随着陈建生手上的力气不断加大,他脸色又成了猪肝色,他喉咙里不断发出声响,像是有口老痰卡住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皮三儿的脖子一点点转了过来。 他涨成猪肝色的脸,不偏不倚,和我四目相对了。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霎那间,皮三儿眼神里仿佛充满了惊恐,愤怒,害怕,他高高举起来左臂,指向了我这边。 “死吧!死吧!”陈建生仿佛走火入魔了一般,丝毫没在意皮三的举动。 三分钟后,皮三儿双腿一松不在挣扎,他眼球凸出,还在死死的盯着我! 死不瞑目! 陈建生从尸体身上翻下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汗,不断喘着粗气。 休息了一小会儿,他把尸体翻进了皮框里。 “噗通一声。” 随后我就看见,不过几秒钟的功夫,那些乳白色的液体就变的像烧开了的开水一样,不断的沸腾冒泡。 腥臭味扑面而来。 只见,皮三儿的尸体就像是被泡软了,正一点点的在分开,在溶解! 皮肉,毛发,骨头......所有的所有,整个过程前后持续的时间不到十分钟。 一个大活人,最后连渣子都没剩下! 那些液体还是像牛奶一样白,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有一瞬间,我仿佛看见里面泡着的黑影,头好像动了一下! 这是最完美的毁尸灭迹! 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陈建生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随后,这抹笑容又被他隐藏了下去。 用布把塑料大框盖住,陈建生一拍双手,嘴里出着口哨,一脸轻松的向我这边走来。 他要出山洞! 我立即后退几步,藏在了一块凸出来的石头后面,由于我比较瘦,加上我一个劲的往回吸肚子,他刚出来,我刚藏好。 很险,刚好没被看到。 陈建生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他唱的歌是郑智化的水手。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声音渐行渐远,我暗骂了声死变态,随后我贴着石壁,猫着腰跟了过去。 我很好奇山洞里那个大皮框,我知道那里肯定藏着什么秘密。但我现在没时间去看那东西,我必须要跟着陈建生。跟着他才有机会找到红姐和孙家兄弟,我猜想他们昏迷后肯定是被分开关起来了。 “陈土工。”前方忽然有人说话。 悄悄一看,我发现说话的人是侏儒老头身边的那两个中年人之一。 “剑哥,”陈建生连忙弯腰。 “陈土工,你身边那个小兄弟呢,刚才你们不是一块儿走的吗?” 陈建生表情自然,他拍了拍自己额头,笑道:“剑哥你说三儿啊,嗨,懒驴上磨屎尿多,他突然肚疼,在上大号呢,看他那样,估计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应该是吃坏了肚子,剑哥我们别等他了。” 听了陈建生的解释,中年男人点点头。 “怎么了剑哥,你看什么呢?”说着话,陈建生也扭头看了过来。 我紧贴着石墙,都不敢呼气,脑门上都出了汗! “没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最近总变的疑神疑鬼。”中年男人道。 陈建生心里住着鬼,他便假笑着催促说:“我也觉得没啥事,赶紧走吧剑哥,咱们去准备下一步。” 第57章 实验 “剑哥,后面有什么东西?”刚走没几分钟,陈建生见中年男人不时回头观看,便疑惑的问了句。 被唤做剑哥的男人没说话。 走到一处宽旷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 我一看,这里平地而起搭着一顶很大的军绿色篷包,我目测了下,这顶帐|篷包长度在十米开外,拱形圆顶,中间留着门,从外形上看非常像蒙古那边的蒙古包。 他们撩开门帘直接进去了,我在原地等了三五分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猫着腰跟了过去。 门帘那块儿有条缝,我偷偷往里一看。 里面有三个人,这三人都穿着白大褂带着面罩,有几台我见都没见过的电子仪器放在桌上,此外一个小型的柴油发电机正在工作。 “进行的怎么样了?”中年男人进去后便问。 其中一位穿白大褂开口说话了,这声音一听,竟是清丽的女声,而且应该还是个年轻女人。 女人抱怨说:“这里条件太艰苦了,不知道老师收了多少钱派才派我们来这,这里的条件,还不如我们港岛实验室的百分之一!” 抱怨了几句后她继续说:“你给我们的样本已经看过了,”她指着一台大头显示器继续说:“很奇怪的数据,这份生物样本体内几乎没有水分,但其部分细胞依然还有活性,除此之外,样本血管内有种类似玮安基酸的物质,这种物质成分以现在的条件来看都极难提炼,你实话告诉我们,把我们请来,到底让我们研究的是什么?” “你话太多了,”中年男人冷声说:“完成你们的本职工作,然后拿钱走人,不该问的,一句都不要多问。” 女白大褂也来了皮气,她一把摘下面罩。 这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她五官立体,皮肤白皙眼睛很大,年龄约摸着才二十多岁,是个大美女,长的很像混血儿,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混血女气势汹汹的发脾气。 她另外一名男同伙马上拉住他,劝道:“小安别冲动,老师让我看着点你,让你别犯傻。”他的言下之意在明白不过,意思就是这些人我们惹不起,姑娘你给我收敛点。 马上,劝架的白大褂笑着接过来话,“老板放心吧,我们进度很快,在有两三天就能提炼出你们想要的东西,毕竟咱们这条件艰苦缺少设备,您多担待点。” “一天,我们最多在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中年男人看了下手表,“明天这个时间点,我必须要见到最后的成果。” 说完这话,男人直接扭头向外走来。 情急之下我藏在了帐|篷后面。 陈建生出来送男人,她拍着胸脯子说:“剑哥您先去,这里我帮你催着点,小绺头大人那还得麻烦您多美言几句,呵呵,”陈建生不停的来回搓手。 男人走后,陈建生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他点着一根烟,撬起来二郎腿道:“美女,我不像刚才那人那样,我这人比较好说话,我听说从那具尸体上提炼出来的东西,能让人返老孩童,长生不老?这真的假的?” 叫小安的美女白大褂摇摇头,说:“离那步还差的很远,说实话,我不认为凭借我们现在的技术能做到那一步,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解释不通。我们提炼出来的东西,最多也只能算是个半成品。” 说着话,女人拿出来一个小玻璃瓶,玻璃瓶里装着一种淡蓝色的透明液体。 “就是这东西,”女人晃了晃透明的玻璃瓶。陈建生咽了口唾沫,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小玻璃瓶里的淡蓝色液体。 陈建生深吸一口烟,烟雾从鼻孔中缓缓冒出,他笑着说:“你们继续,全当我不存在,”说完话他弹掉了手中烟头,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你们两个继续,我去方便一下。”小安白大褂突然交待了一句,转身便出了帐。 飞蛾山下的这件事,到现在为止还有很多地方我搞不清楚,眼见对方落单,偏偏还是个女的,机不可失,我知道眼前是个好机会。 这女的同伙叫她小安,我则称呼她为安研究员。 一路小步快走,安研究员最终把方便的地方选择在了一处石头后面。 她扭头朝四周观望了下,见没人,便撩起来白大褂准备蹲下。 “不要动!”我瞅准机会,一把上前,从背后搂住了她,并且用随身小刀片贴住了她脖子。 “不要喊,敢喊我就割破你脖子.....” “你.....你是谁.....”她眼神惊恐,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问你答知道吗?你要是敢骗人....”我故意让她感受了一下锋利的刀片。 “别伤害我,我只是听从老师的意思来干活的。” “我问你,你见没见过一对兄弟,年龄大概三十多不到四十,还有一个女人,也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右眼角下有一颗小黑痣,说实话!见过没有!” “没!没有!没见过!”她声音发颤,看起来是真害怕了。 见我狐疑不定,她哭丧着脸:“我没必要骗你,我们很少离开这,我们进来的时候也是让人蒙着眼进来的,那些仪器是老师联系的,我连现在自己在哪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不要害我。” 这女人本就长的漂亮,妥妥的混血儿,贴着身子我都能感受到她身材。 我心里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千万别露了怯。 “这是什么?”我从她白大褂口袋里摸出来一个透明小瓷瓶,瓶里装有那种淡蓝色的不明液体。 “这是我们从样本身上分离提炼出来的,用的是国外先进的hbj生物提炼,这种只能算是半血清性质,不可以直接作用人体,我个人觉得并不会有什么用。” 她这话听的我云里雾里,什么血清,什么生物提炼技术的,怎么我们盗墓的会和这些东西牵扯上?听这女人说话的意思,她只是听她那个所谓的老师的话,而她本人应该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飞蛾山下的大地宫中,更不知道这是西周芥候的地宫。 不过我却知道一点,越是有钱有势的人,当其生命快走到终点的时候,就越是放不下,我还从电视新闻里了解过一些,这些人为了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是换心脏。 此事,从盗墓行牵扯到了所谓的势力组织长春会,又从长春会牵扯到了港岛地区的某些人物。 在我看来,整件事情牵扯的越来越深,变的更加的扑朔迷离了起来。 第58章 转机 “蹲下!”我用刀片威逼,把安研究员带到了一处无人的拐角处,这地儿远离那边儿,四周全是碎石。 仔细打量了眼到手的蓝色液体,我觉得这事不靠谱,非常不靠谱。从古至今,有钱有势的人多了去了,谁都不想死,我估摸着这位所谓的长春会高层人物,八成也是个二百五,靠着这蓝水能续命?痴人说梦罢了。 “求求你,我都告诉你了,你放我走吧,我们应该明天就要离开这鬼地方了,”安研究员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软声软气的为自己求情。 收回装着蓝色液体的小瓷瓶,我问:“你知道自己在哪吗?” 她点点头,“我只知道我们是在顺德,其他的都不清楚,我们上车时都是被蒙着黑头布的,等我们到这儿的时候仪器设备都已经准备好了,其中有16血分析仪,有....” “停!”我无语道:“不用跟我说那些专业名词,我没兴趣,照理来说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害你,不过嘛....眼前情况特殊,你和你那些同伴要还想出去,要还想活命的话,就必须得答应我的条件。” 安研究院不住点头,“想!我想活命!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让我混进你们的队伍中,你来做我的内应。”我看着她,开门见山的说了自己的条件。 她们那几人,看情况平时都用口罩面罩防护服捂的严严实实的,刚好我之前有注意过,其中一个男的身材身形和我很像,只要我带上面罩穿上防护服少说话冒充他,有很大几率不会被发现。 这是我临时起意想出来的计划,当下仔细一揣摩,我越来越觉得能行的通。 常言说灯下黑,我孤身一人要想了解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冒险不行。 我一再保证自己说话算数,只要她不反悔暴露我,那我就不会伤害她。 安研究员为了自己能活命,最后也只能无奈答应了下来。 开始配合实施计划。 她先叫出来他那个男同伴,我则躲在暗处瞅准时机,一石头砸倒了这人。 我抓紧时间,飞快的脱掉了男人身上穿着的防护服和面罩,安研究员看着倒地昏迷中的同伴,眉头直皱。 “放心吧,死不了,还有气儿,”最后带好口罩,我乔装一变,变成了陈建生那伙人从港岛找来的研究人员之一。 和她结伴回去,走到门口时,我正了正脸上的面罩,压低了声音,“美女,记住我之前的话,咱们各取所需则相安无事,明天一旦离开,咱们天南地北再不相见,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驻足在门口三分钟,随后深吸一口气,带头撩开了皮门帘。 “喂,美女,你这哪是去上厕所了?刚才我见你把同事叫走,你们两.....该不会是去....”陈建生笑着看了我一眼,对我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安研究员脸上青红不定,她低头说:“没事了,我们继续。” “老许,帮我把u形管拿过来,”突然,另一位白大褂男的冲我喊了句。 “u形管....”我手忙脚乱的在架子上乱找,玻璃器皿碰撞,整出了不小的声响。 除了安研究员,陈建生和那个白大褂都转过头,狐疑的看着我。 “咳!”安研究院帮我解围:“东西在我这,你看我这记性,早上用过,忘放架子上了。” 看那人接过去东西,我暗自松了口气。 此时,我隐晦的对安研究员使了个眼色。 她点点头,随后便看向陈建生,说道:“喂,最后关头,我们这儿还需要一样东西来检测,为了保证结果的准确度,我们要活体,年龄最好在三十岁左右,是女人最好。” “啥玩意?你意思是说要活人做试验?还必须得是三十多岁的女人?这事你之前怎么没说过?”陈建生脸色诧异的问。 安研究员看了我这一眼,厉声说:“反正交待给你了,这是关键一步,办不办你自己看着办吧,该告诉你的已经告诉你了,要是那伙人最后问起来,你别说我没告诉你。” 陈建生脸色阴晴不定。 几分钟后,她沉声道:“在这等着,我去找人问问,看看能不能满足你们这条件。”留下这句话,他急匆匆的撩开皮门帘出去了。 “小安.....你这是?”此时,另一位男白大褂显然不知道什么情况。 “师兄你别管了,这是老师交待的步骤,”安研究院找了个借口,应付了过去。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慢,安研究员说的话都是我之前特意交待她的,我也是在赌,赌这里符合条件的只有红姐一人,赌那帮人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赌那位长春会大人物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随着时间推移,大概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从结果上来看,我是赌对了。 “我说陈后勤,你能不能老实点!进去!在不老实,陈后勤你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啊。”门帘打开,红姐被人一把推了进来。 看到红姐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我心里都快激动疯了! 没想到,我项云峰误打误撞的计划竟然成功了! “好了,你出去等吧,”安研究员瞥了一眼陈建生。 “那可不行,我有任务,得看着你们几个。”陈建生摇摇头。 “那你在门外不能看着,我们还能跑吗!怎么!女人脱衣服你也死皮赖脸的要看!”安研究员一顿怼。 一咬牙,陈建生指着她道:“我就在门口!别和我耍花样!出结果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话罢,他气冲冲的转头走了出去。 “呸!”红姐双手被反绑着,听说我们要脱她衣服,她朝我吐了口吐沫,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骂道:“几个小鸡仔而已,要想上老娘,一块上就好了!老娘要是皱下眉头,就不是一颗痣陈红!” 我听的暗自流汗,红姐这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嗨,你这女人,你想什么呢,我们还没开口呢,你怎么整的跟强爆你是的?”安研究员的男同事皱眉说道。 “呵呵,”红姐头发散乱,她嘴角勾起,冷笑道:“那就是有这心没这胆了?一帮小鸡仔。” “你这女人嘴真臭!你骂谁是小鸡仔呢!” “别,李哥你别和她一般见识,这女人我有用,”安研究员忙插话。 “小安!我怎么总觉得你今天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说话都听不懂,没头没尾的。” “还有你,”他看着我说:“还有老许你,往常就你话多,今天这是怎么了?转性了?出去撒了泡尿,你是丢魂了还是咋的!” 我看着安研究员,和她四目相对。 她对我点了点头。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打什么哑谜!”这白大褂看起来是真气着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点点,解开了自己面罩。 面罩滑落。 安研究院立即对这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她同时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门外,示意陈建生在外面。 红姐蹬眼看着我,许久。 她表情不可思议,咬着牙嘴里蹦出来两个字。 “云峰!” 第59章 搭伙 “你谁!老许呢!” 我悄悄往外看了一眼,陈建生正在来回踱步,没有偷听。 转过身,我看着姓李的这名白大褂男人说,“你不用问我是谁,我就说一件事,你和她,想不想尽快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先回答我,老许呢!” 安研究员接话道:“李哥,老许没事,这人虽然行事鲁莽,但我觉得他说的在理,我认为我们应该暂时合作。” 安研究员虽然胆子小了点儿,但冷静下来后口齿清晰,她把之前的情况都讲给了姓李这人。 这人叫李争,是国内某所著名的医科大学毕业出来的实习生,因为家里关系硬,毕业后的这几年一直在港岛地区发展,和安研究员一样,他们受雇于一家私人药企,这家某某药企很有名,在电视里的广告中也经常出现。 而关于派遣她们这伙人过来帮忙的那名所谓的老师,安研究员避重就轻的没有明说,这我能听出来。 红姐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后她小声问我:“云峰,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我大概知道老大他们一伙人被关在哪,你准备怎么救?” 一听这话我松了一口气,红姐说大概知道地方,这可省事了不少。 “大家附耳过来。” “这能行?小子,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我感觉你想的太简单了,”听了我的计划,白大褂李争眉头一挑。 “小子,别人先不说,就那个不足一米五身高的小老头,你之前见过吧?” 我点点头说见过一次。 李争压低声音小声说;“那小老头厉害的很,之前我们刚到这的时候碰到了好几只四脚蛇,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小老头随手就甩出去了三把飞刀,每一把都准确无误的扎穿了四脚蛇的蛇头!” “什么东西?飞刀?”我眼睛一瞪:“你不是瞎说吧,现在是二十世纪,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那种东西?” “你这小子,我骗你干什么,我说的句句属实,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能跟你瞎说?在说夸张点,我认为古代打仗的百步穿杨都不过如此!” “你想想,万一我们被发现了,那小老头不得一下把我们全扎透?”说完话他还显的心有余悸。 听到这里,红姐轻叹了声,小声说:“云峰,他说的没错,我小时候听父亲提起过此人,父亲说苏秦背剑小绺头是长春会内的前辈,在长春会内,我爷爷煤马眼睛陈和这人平级,在会内资历虽然不是最老,但也排的很靠前。” “这人惯用四寸半飞刀,父亲生前曾调侃说,小绺头身上总有甩不完的飞刀,寻常普通之人根本近身不得,我们的计划要是被他发现了,恐怕确实凶多吉少。”红姐皱着眉头说了这段话。 我不停的来回踱步,我不相信刚认识的这男人,但红姐的话我还是相信的。 我想的事儿很多,不单单是那个小老头,还有一件事摆在众人面前,就算我们灯下黑,和安研究员搭伙躲过了那伙人,但是,出去的路在哪? “轰隆!轰隆!” 红姐刚说完话,就在这时。我们头顶上突然传来了阵阵打雷声,听的很清楚。 南方多雨少雪,顺德此时正在春夏交替之际,下雷雨是常有的事,听着头顶上传来的阵阵雷声,我把注意力放到了帐|篷墙角放着的一口大缸上。 大缸里还有半缸水,水很清,想来是让安研究员这伙人平时洗漱用的。 看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缸发呆,红姐小声道:“云峰,你该不会是想......” 收回目光,我看着红姐点了点头,指着头顶上空说:“正好打雷了,死马当活马医,我想试试,万一这办法有效果,我们或许能找到出去的路。” “可是.....”红姐欲言又止。 我懂红姐的想法,她可能想的是我不会这种本事,我看着年轻,之前我也没说过自己有这方面的经验。 其实我说的办法寻常人可能没听说过,但在过去的盗墓行里却有很多实例。 过去盗墓行里说,北边的讲究望闻问切,南边的讲究嗅查探打。这二者之间有些许共同之处,但细究起来还是有区别的。 看山不喜平,望的意思就是看,看整座山峰的山峦走势,古人比现代人更讲究阴宅风水,行内人看特别好的风水宝地,一眼就看出来了。 关于看,还有别的一些小技巧,单举一个例子,就说有人到农村去看到了一片庄稼地,地里别的庄稼长势都很好,但唯独中间有一块儿地方的庄稼长势不好,蔫了吧唧的长不高,盗墓贼到这其实一看就知道了,这说明这地底下有七成的几率是古墓,古墓中有膏泥夯土层,这就影响了庄稼对雨水的吸收,所以庄稼长势就不好,这就叫望。 先不说闻,先说问和切。 问就是打听,打听村子里那些上了年纪,家里祖祖辈辈都居住在村子里的老人,散上几根好烟,听这些老人们讲讲本地的故事传说,往往有时就能得到很有用的消息。明代洪熙皇帝的第九个儿子梁状王的墓葬,就是有一伙盗墓贼从梁村里一位老人的口中打听出来的消息。 切就是把脉,在北派里又分着上切和下切,上切的意思是切入口,就是盗墓贼研究从哪个位置下铲能直接打到地下的主墓室,其暗合了直达病灶的意思。下切的意思是指开墓里的棺材,这是有规矩的,若墓主人的尸骨还在,摸冥器时应从头开始,然后经头到后窍,最后才是双脚。 最后就是这个闻,闻的意思就是听,听声音,这就是我想用来找出口的办法。 我想用这法子,是因为数月之前有一日我和把头闲聊,把头跟我说起过这件事,我当时听了很心动,但因为入行时间还短,所以没机会尝试。把头说用自己老了,用这法子不太行了,要想提高这法子的准确性耳朵一定得好使,这也是看天分的。 把头告诉我说,有的人能让自己耳朵上上下下的来回动,若有人指点,这类人就适合盗墓,相反,还有的人不管怎么学,自己的耳朵就是动不了,把头说这类人就算没有天赋,用不了这一招儿。 当时听了把头这话我高兴啊,因为我的耳朵岂止是能动! 只要我皱着眉头稍一用力,就能控制自己耳朵上下左右的动,而且还能分开控制!想让左耳动左耳就动,想让右耳动右耳就动! 厉害吧。 第60章 听雷 我们所在的篷包有处后门,这外面是他们几人平常上厕所的地方,下面没有卫生间,总不能方便的东一摊西一摊不是。 制定好计划,安研究员故意把柴油发电机的功率开到了最大,以此来掩盖我们挪动大缸的杂音。 “开那么大声?好了没,我能不能进去了?”听到发电机的轰鸣声,陈建生在外面喊道。 “别!还没!”安研究员大声喊:“进行到一半了,仪器需要全力运转,我们弄好了喊你。” 随后陈建生在外面嘀咕了一句什么,没听清楚。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传来了两声怪叫声,“咕....咕....”这声音听着像是某种鸟类,也有点像鸡叫声。 “怎么下面还养着鸡?” “红姐?红姐?”看她愣神,我连叫了两声。 “估计是山鸡之类的吧,没什么,”红姐岔开话题指着水缸道:“别管这些没用的,我们开始吧。” 开始行动。 倒掉水缸里存着的水,拉开后门的皮门帘,在水缸里放上一把铲子。 随后我们几人开始往外转大水缸,因为大缸很沉想要搬起来比较吃力,所以我们只能一点点转着滚出去。 这后面有股味,李争说你们注意点脚下,看到有卫生纸团的地方就绕着点走,别不小心踩到屎上。安研究员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她讪讪的笑了笑。 打雷声还在继续,就是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下雨,我心里祈祷着雷声千万别停,要万一停了我的办法就不灵了。 大水缸很沉,几人转着走了没多久李争就吃不消了,他小喘着气抱怨:“带着这么个大家伙,我们要走哪去!要是还要走上一两个小时,别说被那伙人抓到了,我们几个都得累死在这!” 我打量了眼周围,觉得这里的条件还可以,便对他两说不用走了,就在这干,我指了指中间的一块空地。 简单清理了下碎石,看准位置,我直接下铲子开挖。也是运气不错,土下面没什么大石头,泥也不硬,挖坑是个力气活自然是男人干的,我和白大褂李争交替作业,用了一个多小时挖了一个土坑。 这坑不大不小,刚好能容下我们一路滚过来的水缸。 几人合力把水缸推到挖好的坑里,安研究员抹了抹汗小声说:“这法子真有用吗?别到头来我们白忙活了一场,最后还是被人抓回去了。” 红姐听这话不高兴了,她皱眉道:“隔行如隔山,不懂不要瞎说,实在不会说话就说点吉利的。” 红姐性格开放泼辣,安研究员胆子小,她只想保住自己小命,被红姐说了两句也没发作,俏脸涨红不敢还嘴。 “上吧云峰,既然把头教过你,我信你。”红姐看着我投来了鼓励性的目光。 点点头,我深吸一口气,叮嘱了一句让他们千万别说话影响我,然后直接跳进了水缸里。 土里刨个坑,水缸埋地下。 这口缸可以理解成回声收集器,其原理有些类似那种简陋的竹筒传声装置,有区别的是竹筒传声的介质是一根线,而水缸收集回音的介质是地面。打雷声越大,地面下传来的各路回音就越清晰,这就好比一个人在山洞里放炮仗,炮仗声扩散到死路和活路后在传回来,那种回音肯定不一样。 在盗墓行里这法子叫,“听雷。” 传闻以前厉害的土夫子还能“听风和听物”,要想达到听风听物,没有后天大量的训练是做不到的。 周围寂静无声。 “轰隆!”春雷响起。 “不行,还不够,求老天爷给个面儿多来几下,”我蹲在缸里仔细听着地下传来的雷声回音,心里祈求着能多打几声雷。 “轰隆轰隆!” 安研究员他们在上面可能没什么感觉,可我耳朵前后一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看我睁开眼了,红姐期盼的看着我问怎么样了。 从水缸里爬出来,努力回忆着一处雷声传来的方向,我弯腰用小木棍在地下摆了个三角形,三角形的尖头冲着西南方向,呈现四十五度角。 我看着自己用小木棍摆的三角形,指着一处地儿说:“那个方向的回音不一样,很有可能通向地面。” 红姐点头说:“这样我们心里就有个大概了,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碰,”她转头看着安研究员问:“怎么,已经知道路了,你两要自己走还是跟我们一块儿走,不过我可事先说好,我和云峰还要去找人救人。” 安研究员陷入了沉思,反倒李争很快做了决定。 “我和小安还要回去一趟找老许,既然知道了大概方向,那我们就不跟你们一道了,说点吉利话,如果我们都平安出去了,以后欢迎你们来香|港玩,到铜锣湾时代广场的36号就能找到我。” 就这样,互相说了几句客套话,李争留给我和红姐一支手电说让我们照明用,随后我们四人在此分开。 他两要回去找同伴老许,我和红姐也要去找大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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