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孩子开始切菜,因为在说话,尽量放低碰撞案板的声音:“除了父亲做长工,西边镇上有一个搬运砖石的矿场,奴不忙的时候就会过去做工,毎日可以拿到五百钱。” “五百钱?”苏南初疑问,不对吧,她记得买糯米时候,一斤糯米一百钱,他做一天的工,只够买五斤糯米? “是的,那边矿场的人说奴年龄小,只能给这些钱…” 苏南初收了话音,将菜翻炒出锅,拿着方盒子盖上保温,又去着手下一个。 期间稀里哗啦又问了不少,这孩子名叫铁柱,他父亲说,他娘没能活个大岁数,张员外家里的铁柱子那么硬,给他起名铁柱,他一定可以身体一直硬邦邦,风雨雷打不垮。 忙活了很久,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 苏南初才招呼着人端菜,她拆下围裙,净了净手,这里没有粽叶,她便直接蒸了一大锅糯米。 放了豆子红枣,颜色看上去倒还好。 还有一些家常菜,这里配料不全,全都用的替代品,味道怎么样她也还不知道。 沈璟之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那里,铁屁股一下不动。 看的苏南初直翻白眼,但是还不能说什么。 她拿过勺子率先给男人挖了一块,然后递过去:“爷,您尝尝。” 对方没接,眼神只瞧着,苏南初默默吐槽,只得给人吹了吹,用小汤勺递到人嘴边:“爷,不烫了。” 他妈的,她都没这么伺候过她的安安。 这男人比孩子还孩子。 沈璟之终于高开尊口,接过了碗,放进嘴里尝了尝,味道在味蕾扩散开之后,眉心蹙着的纹理才渐渐舒缓了几分。 “怎么样?”苏南初看着男人问道。 都说人在饿的时候吃什么都好吃,他都饿到现在了,就别挑了吧? 沈璟之放下碗,女人做的味道不差,但是跟宫里比,也算不得好,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吃着却觉得意义不同。 女人忙了两个时辰,折腾的浑身狼狈不堪,小脸明明已经蹭上灰渍,却笑的很洋溢,永远都是那么阳光明媚。 他转头看出了神,这样隔绝于世,没有任何阴谋算计,家人一起其乐融融的日子,他有多少年没有体会到了? 他垂下眸压下心底波涛涌动的心绪。 “还有这些,爷也尝尝。”苏南初又去给他夹别的,做法比不得宫里的精细,卖相也不好,但是味道别有一番滋味。 沈璟之随着女人布菜,举止不急不慢的跟着进膳。 啧,真装,待在这破土泥房面前,还端着呢。 苏南初偷摸鄙视一眼他那模样,边给他夹,边自己吃两口,那熟悉的味道,让她瞬间有种家的味道。 果然宫里的东西再好吃,也比不得她家的味道。 “爷,妾的手艺不差吧?”苏南初嚼着肉,吃着熟悉的味道,她的心情也变得格外美丽。 沈璟之“嗯”了一声:“用完膳去马车上换衣服。” 身上全是灰渍,蹭的到处都是。 苏南初翻个白眼,他可真会煞风景,看了看自己身上,她已经很尽力了好吧,袖子都是捆起来的,还带了围裙,除了裙摆实在顾不得,别的地方也还好吧? 又扒拉了几口,看见边上站着的孩子两眼放直,直咽唾沫。 苏南初想到什么,放下来筷子,提着裙子跑到锅炉房,拿出来剩下的一桶蒸的糯米,递给旁边的孩子:“这是剩下的,你中午是不是也没有吃饭?拿着先吃吧,不够里边还有。” 铁柱本来还想要拒绝,但是苏南初递给他之后就走了,又坐回了位置,吃着自己的菜。 他闻着那股味道,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直接大口大口的就开始吃起来,烫的呲牙咧嘴,仍然不管不顾。 “丰岁三年,朝廷奉旨,给每家每户分下来四市亩自耕田,用于丧葬,播种,你家中人数并不多,单靠土地产出应当足够自给自足,为何还要卖宅去换土地丧葬。” 吃到一半,头顶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苏南初也跟着竖起来耳朵,有自耕田,那不就跟现代一样了。 她的目光也跟着看向那铁柱。 孩子擦着嘴,刚才吃的太猛,有些噎,时间咽了好一大会儿,才说出来话:“原本是有土地的…” “但是前两年,父亲见我年纪越来越大,就想多攒些钱,将宅子翻盖一下…” “可是去张员外家做工实在无瑕顾及春播秋种,家里又没有其他人,就把地卖给了村头王大婶。” 苏南初:“……” 默默把头又低了低,嘴里边吃着的肉,莫名的不香了。 怪不得现代土地不容买卖,这是这么多年留下来的经验啊。 只要土地不通买卖,别人就只能租赁,一旦自己走投无路,想要回土地,那就是保命的底牌。 沈璟之听完话也没有做何反应,苏南初抬头瞧过他一眼,看不出来什么反应,干脆不看了,继续啃自己的米饭。 第213章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等时间渐渐过去,身后跟着的人将碗筷撤下去,铁柱那孩子吃了饱饭,争抢着去干活。 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苏南初看了看厨房打水洗漱的一众人,转头问向沈璟之:“皇上,玥国像他这样的应是还有不少吧?” “随着时间越久,土地流转,贫富差距也会越来越拉大。” 沈璟之后靠几分,抵住靠背,手指放在扶手上,眼神疏离。 听见苏南初的话,也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朝女人伸了伸手。 苏南初识相的挪了挪椅子贴过去。 沈璟之看着她狐疑的神色,微抬了几分胳膊,虚指了指远处杂草丛生的墙角。 问出来一个跟苏南初刚才话毫不相关的问题:“同样的品种,同样的土壤,你说为何有些茁壮成长、傲然挺立,而有些萎靡不振、弱不禁风乃至倒伏于地?” 苏南初沿着方向看了过去,同样一堆草丛,确实有高有低,她蹙了蹙眉。 “贫富拉开是必然,每个人资质不同,能走的路自然也不同,所以每隔几十年,都会将无主土地,或查封土地,重新调整平均分配。” 单靠这些土地,不能让他们致富,但是最起码不遇见灾荒战乱年间,饱腹无忧。 “朝廷下发的每一条政令,都有考虑到最底层百姓的生养之域,但是朝廷的钱也是一笔一笔税收征上来的,富人交下的税款,也绝非平白无故天上落下来的。” “朕只能尽微薄之力,抽丝剥茧给寒门额外多几分的照顾,尽可能让玥国上下,无论贫富都吃的上精米,路上无尸骨,家户不冻馁,并不能只手遮天,让所有人都变成高门望族。” 言至此,男人神色倒还好,只微微低了低头,手指无意识的抚了抚腰间的玉佩。 但是苏南初就不一样了,她这是第一次听见上位者口中述说这些问题,而且…竟然还怪有道理的。 她微愣了半天才张口回神,低下头沉思了片刻。 仔细想想也确实,众人仇富也只是仇的为富不仁的那些,真正的富人其实对社会贡献要远比普通民众多上百倍的。 军队是税收养的,各行政部门税收养的,扶贫的钱也是富人一分一分纳的税。 各种反垄断也是在打压富人,给更多人多几分机会,其实国家一直在默默的给普通人喘息空间,只是…资源实在有限,狭路相逢勇者胜,总要有人被甩在身后的。 看见苏南初面色不好,男人起身端起来茶饮了一口:“从去年朕登基,免征三年农税到现在,国库收入只少了不足一厘,可想而知,农税于朝廷来讲已是可有可无。” “户部已经在征采文牍,汇整籍册,今年下半年,免除农税的政令就要下发至家喻户晓,各地纺织业,陶瓷业,冶铁业兴起,将会逐渐分散农业在民间占据的为首地位。” 苏南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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