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理由也很简单,换任何一个队伍过来参加刚刚的,都不可能比他们24分钟完成考试的用时更短,如果连他们考完试都不能赶在“李万卷在七岁身体里存活时间”结束前到达远山,那没有任何一支旅行者队伍能到达,这不符合“旅途不会设计一个绝对无解的死局”的逻辑。 沉浸在“我方考试速度必然最快”莫名骄傲感里的云星仙女,暂时把先前刚回来那阵观察到的所谓“车内气氛有点古怪”忘到了地球之外,倒是甩掉悲观情绪重新振作的罗漾,拿过“仙女接力棒”注意到了车内微妙的空气。 他俩与王金题、李万卷说了这么长时间话,张华竟然都没醒,还是埋头睡觉的样子,景云霄竟也没搭茬,从头到尾沉默望着前挡风玻璃,知道的他是“绑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在副驾驶帮王叔看路。 这情况显然是张华和景云霄之间发生了什么。 思及此,罗漾果断伸手敲了敲前面副驾驶的车窗框。 景云霄转头看窗外,不耐烦写在脸上:“有事?” 罗漾更加确信,单刀直入:“你和张华吵架了?” 景云霄臭脾气上来,谁也不惯着:“跟你没关系。”说完这句就开始把罗漾当空气。 罗漾再套话无果,只得转向王金题和李万卷:“他俩吵架了?” 不料李万卷沉默不答,王金题也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说:“别问了。” 他们明明对于旅行者进入毫无察觉,甚至先前的断崖好像也没在他们的记忆里留存痕迹,但少年们又不约而同默认刚才过去的24分钟里,罗漾十五人对车内发生什么并不知情,也不必多问。 罗漾怎么可能不问,除非有明确证据告诉他,现阶段从四个少年身上还探索不出更多信息,哪怕真吵架了,也要等后面旅途再推进一些,才能触发这段吵架内情的回溯 慢着,看明确证据什么的,现成的一双“火眼金睛”啊! “方”罗漾才想让仙女操控浪花,浪花竟已经开始涌动着向后方移动了。 转瞬,可怜巴巴的小浪花已经带着罗漾和方遥沿牵引绳后退到了小轿车旁边。 方遥显然从地球之外找回了车内古怪,于是不仅默契地带着罗漾退回到小轿车,还主动帮罗漾开口找伙伴:“烧仙草。” 毫无预警被点到名字的浮木青年:“?” 方遥:“上浪花。” 烧仙草:“去哪儿?” 方遥:“前车。” 烧仙草:“干嘛?” 方遥:“用你的看看那几个头顶有没有新信息。” 烧仙草自是义不容辞,但方遥这毫无起伏的命令语气实在太让人想打他脸了,于是烧仙草故意说:“你不是会读心么,还用找我帮忙?” 方遥转头看罗漾:“他好像不想帮你。” 烧仙草:“??” 怎么还带挑拨离间的! 太岁神倒不觉得方遥故意转移矛盾。以他长期的观察,方遥从不说谎,所以方遥是真这么认为自己和罗漾一体,烧仙草反驳自己,不想帮自己,就是反驳罗漾,不想帮罗漾。 烧仙草当然还是很快从浮木上下来,踏上浪花跟着罗漾、方遥去了前面的吉普车。 刚望进车窗,烧仙草神情就变得惊讶。 “真有感叹号?”罗漾庆幸及时拉来烧仙草,并真心觉得这个成就效果简直太全面,它不光能直观确认是否还要继续探索,省去了做无用功的时间,还可以通过感叹号的位置来更精准突破,所以罗漾紧接着问,“在谁头顶?” 烧仙草:“张华。” 罗漾怔住,他想过找王金题、李万卷旁敲侧击,想过找景云霄进一步用激将法,却没想到突破口竟然在沉默寡言的张华。 视线重新移到那个把头埋在手臂里的瘦弱少年。 所以他根本没有在睡觉。 “张华。”罗漾沉下声音,认真喊了对方一声。 他早该这么做的。 埋着头的少年微微动了下,像是在做某种思想挣扎。 有个“白点”从方遥视网膜上一闪而过,但还是被他敏锐捕捉,那“白点”来自张华额头,或者说是张华额头上的某个东西随着少年微动,泄露了转瞬即逝的一点边角。 但就这一点,足够方遥看清了:“是纱布。” “什么?”罗漾、烧仙草闻声转头。 方遥视线却一直盯在张华身上:“他受伤了。” 被识破的隐藏再无意义,下一秒,少年终于从深埋的手臂里缓缓抬起脸。 果然挂了彩。 颧骨上明显划伤,下巴也破了,但眉骨上伤得更重,已经贴了纱布,血还是隐隐从纱布底下透出来。 2000年跑到远山中学的景云霄,一边眉骨受伤。 1990年奔赴远山中学的张华,对称似的伤在了另一边。 “受个伤还带配平的?”烧仙草算是懂什么叫好兄弟“有难同当”了。 而随着张华露出受伤的脸,景云霄头顶也出现了代表可收获新信息的感叹号。 罗漾看不到感叹号,却在张华抬脸之后,不仅观察到对方伤情,还注意到对方挨着的那一侧正呼呼灌风的车窗,似乎并非“车窗放下来”,而是“车窗压根没有了”,因为窗框下方缝隙里还残留着一些玻璃碎渣! 急下急停的雨。 破掉的车窗。 张华的伤。 罗漾似乎已经能脑补出发生了什么,但这为什么会导致景云霄跟张华吵架?张华受伤了景云霄应该比谁都着急,怎么会是现在这种像是强压着火气对谁都没好脸的状态? 不,不对。 罗漾忽然体会到某些更细微、更隐秘的情绪,那是他们一直以来忽略的,被拯救世界的热血冲淡模糊,被少年们的友谊感动掩盖独属于景云霄的心情。 王金题想救李万卷。 张华想救李万卷。 可景云霄的初衷只是想帮张华,如果行动本身会对张华造成生命危险,在景云霄这里还有必要继续吗? 上帝视角也许会说,消灭馥,也是在拯救张华的生命,但在景云霄这里,“馥会毁灭世界”、“不消灭馥的话所有人都会死”本身就尚未证实,至少目前张华还好端端活着。 “忽然下雨,山体落石,砸破车窗,碎玻璃划伤?”同样发现车窗异样的方遥,简明扼要推导出张华受伤全部经过。 话是对着张华说的,但张华只垂着眼睛,仿佛又回到旅途刚开始旅行者们见到的那个状态,固执地封闭自己。 烧仙草则把重点放在头上“刷新”感叹号的景云霄:“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啊,因为张华受伤,你担心了?那你现在不是更应该嘘寒问暖,或者干脆跟王金题、李万卷换座把人护在身边,怎么反倒一副要跟谁绝交的死样子。” “他死都不会再跟张华绝交,”罗漾不疾不徐开口,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还带一点故意气人的嘲讽,“把肠子都悔青的蠢事儿干一次就够了。” 果然,一句话就刺激得景云霄面色更沉,凌厉视线射向罗漾,眼底像乌云下的风暴。他冷笑:“继续,我听着呢。” 罗漾丝毫不惧,甚至偷偷戳一下方遥,让仙女把浪花涌动得更向前,直直浪花停在副驾驶门外。 罗漾垂眸,与景云霄的目光短兵相接,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张华受伤让你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热血上头、信念坚定就绝对能完成的冒险,很可能还没救到李万卷,就先要了张华的命,所以你反悔了,你不想让他再继续去远山中学,你想叫停,但张华早就不听你的了,他没同意,甚至为此不惜和你翻脸” “他没有!”出乎意料,打断罗漾的竟是张华。 罗漾错愕回头,同方遥、烧仙草一起看向那个本以为永远不打算开口的少年。 张华有些激动,似乎自己被误解没关系,误解景云霄绝对不行,所以语气急切地说:“他没有阻止我,没有叫停,他只是” 只是什么呢。 张华又说不清了。 于是姜饼小人、冰色雪花、萨克斯风光芒交织,带动后面小轿车内外的十二枚吊坠也无声投射,一起为张华同学注解 二十四分钟前的光影,如月光倾泻铺开。 “远山车神”王叔仍在狂飙,路线娴熟,车速飞起,然而山里天气说变就变,上一秒还晴朗星空,仅是空气里多了几分潮湿,下一秒就暴雨倾盆,砸得车辆劈啪作响,仿佛随时要被穿透,砸得山路水雾迷离,好似平地冒起白烟。 随暴雨接踵而来的,就是更频繁更危险的落石,甚至还有小型的山体滑坡。 第一次意外正好在过弯时,王叔已经提前减速了,可谁能想到离近了才看清转弯的路被雨水浇塌了一大块,现在能过车的地面只剩下很窄部分,王叔极限操作,一个漂移过弯,车身硬蹭着山体过去,才没摔落另一侧深沟。 漂移转弯的巨大惯性让车内乘客险些被甩飞,万幸都系了安全带,最终大家毫发无伤,除了倒霉的张华。 他因为坐在靠山体的这一侧,车辆硬蹭山体漂移过弯时,这一侧后门车窗玻璃被山体凸出的一块岩石顶破一个洞,玻璃破洞瞬间迸溅的玻璃碎渣全飞到张华脸上。 过完弯道,车辆转危为安,所有人长舒口气,却听见小景云霄咋呼:“你的脸怎么破了” 景云霄立刻回头,一眼看见张华颧骨上的划伤,张华则是在小景云霄的惊呼和景云霄突变的表情里,才后知后觉脸上一丝丝疼,接着看到旁边被顶破一个洞的车窗玻璃。 万幸车窗是钢化玻璃,崩飞的那些碎渣边缘没那么锋利,所以张华不是为了安慰景云霄,是发自内心觉得:“没事,就被刮到一下,一点都不疼,你看都没出血。” “不是没出血,只是没流血,”景云霄声音郁结,伤口再浅也是一道血痕,看着刺眼,“划得再深点你就破相了。” 张华哭笑不得:“哪有那么严重” 但心里某处涌起温暖的熟悉感,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初三时光,景云霄还是那个自诩要罩着小弟的大哥,他所谓的罩着就是小弟必须安然无恙,别说被人揍,就连走路摔跤都算他没罩好。 可是张华忘了,这次不是走路摔跤,而是在去救第三人的路上。 对于景云霄,李万卷就是那个第三人。 李万卷从头到尾没插嘴,不代表他对张华的受伤无动于衷,事实上在这个急转弯之前,他天真以为既然是“意识穿越”,那么无论在1990遭遇什么,这三个人的“意识体”都应该不会真正受伤。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李万卷暗暗集中意念。 很快,车内的王金题、景云霄、张华全部消失。 小景云霄瞪大眼睛。 没过几秒,三个少年又重新出现,还在原位,还是好好系着安全带,还是该安然无恙的安然无恙,该脸上受伤的脸上受伤。 毫不意外,李万卷接收到景云霄绝对称不上友善的目光。 很长一段时间,没人出声。 但所有人都清楚认知到一个冰冷现实,那就是在1990年受的伤,会留在意识体上,以这个逻辑往下推导,意识体受伤严重的话,大概率也会死,即意识消亡在1990。 少年们往往将冒险浪漫化,却由此忽略了它的真实与残酷。 景云霄为了张华,可以毫不犹豫穿越回来,毫不犹豫绑架七岁的自己,打劫自家的汽车,甚至奔赴前路未卜的远山中学,但这里绝对不包括“张华可能陷入生命危险”。 可并没有到那种地步不是吗? 所以景云霄忍住了,他只是深深看了李万卷一眼,然后收回视线,不再发一言。 车外的雨势却更猛了,危险也从未停。 最终车辆遭遇又一次山体落石,落石砸凹车身,也砸碎了张华这边剩下的车窗。 这一回大片的玻璃碎渣和尖锐石子一齐飞进来,张华抬胳膊挡住了一部分,额头和下巴却还是被划破,其中额头眉骨的位置伤口最深,血一下子流下来,染红了半边脸。 也染红了景云霄的眼睛。 以他的脾气能忍第一次已经是奇迹,第二次又来,还来得更凶险刺眼,他怎么可能继续坐得住。 “停车。”景云霄对王叔用命令语气,前所未有强势。 王叔等了几秒,一直到把车开出危险区,开到一段稍微开阔些的路面,才一脚刹车停住。 他一停车,小景云霄不干了,立刻嚷嚷:“王叔,不许停车” 景云霄再压不住火气,伸手就想把那个七岁的自己抓过来一顿胖揍。 “景云霄!”张华立刻伸胳膊过去把小孩儿护住。 王叔停车并不是因为听谁的命令,而是越对大山熟悉的人越心怀敬畏,这么大的雨,他深知再继续往深山里扎就是拿性命冒险,老板的两个少爷都在车上,就算大的不喊他也准备停下来了。 “小少爷,听话,真不能再继续往前了,我知道附近有个村子,咱们先到村子那边避雨”王叔回头连劝带哄,堪称苦口婆心。 小少爷和王叔纠缠犟嘴,“大少爷”却紧紧盯住张华。 张华不闪不躲,破天荒在气势上寸步不让。 不能停车。 不能回头。 再艰难也必须咬牙向前,张华现在只有一个信念,他要去远山中学,他要帮着李万卷消灭馥。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是为了救李万卷,这可能是他和王金题把那段“从花坛挖出苍白尸体”的现实从2000年世界里推翻重写的唯一机会! 景云霄懂,不然他也不会全力帮张华。 但现在张华顶着满脸血,擦都不擦,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仿佛为了李万卷可以把性命都不要。 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2000年的李万卷死了,可1990年的李万卷不是好端端在这儿? 两年前的张华,跟自己出国都不肯,哪怕代价是远隔重洋,近乎绝交般的彼此断线;两年后的张华,为了李万卷可以豁出一切。 这一大堆话在景云霄心底翻滚,烧心烧肺,可真让他说又说不出来,太难堪了,像在求着张华别偏心,就算偏也应该偏向自己。 十七岁的自尊敏感,倔强执拗,虚张声势,最终也只化作一句 “你对李万卷真够意思。” 张华鼓足全部勇气做好了跟景云霄硬杠的准备,却在对方这一声滋味复杂的嗤笑里,泄了气。 “我”张华想说如果今天换成是为了救你,我也会这样做,但才说一个字,又闭了嘴。 因为景云霄没遇险,不需要张华舍命相助,这种假设毫无意义。 因为两年前景云霄真的曾“需要”张华做些什么,但那时的自己拒绝了。 “出国比拿性命冒险更难,是吧?”景云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话语被情绪控制,理智完全摆烂。 张华嘴唇翕动,张了又闭,半晌才挤出一句:“这两件事不一样。” 景云霄:“有什么不一样,都是看你能为朋友做到什么程度。” 张华:“朋友不是这么衡量的,你在我这里很重要,李万卷在我这里也很重要。” 景云霄:“你和他才认识两年!” 张华:“我和你从认识到绝交还没有两年!” 景云霄:“” 两人吵架,全车沉默。 王叔和小景云霄不争执了,李万卷和王金题更是一个比一个安静。 李万卷安静是因为角色尴尬,虽然理论上他应该帮着张华斥责景云霄无理取闹,但情感上莫名有点心虚,好像自己真“横刀夺爱”把别人最好朋友抢了似的。 王金题安静是因为不能说话,一说话他容易精神分裂。一方面他恨不得张华这样肯豁出性命救李万卷的人越多越好;另一方面他又诡异地无限共情景云霄,如果让他眼睁睁看着李万卷豁出性命救一个不相干的第三人,他可能会比景云霄还暴躁。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只剩山体岩石上残存的雨水滴答落下,透过完全破掉的车窗,清晰入耳。 因为雨停,拗不过小少爷的王叔重新开车,但车速明显降低,同时找出车里的小医药箱,给了张华碘酒和纱布。 小景云霄又累又乏,睡着了。 李万卷仰面朝天,也在不可抗力里陷入预兆梦境。 张华草草擦干净脸上的血,又在眉骨上贴了纱布,接着将头埋进双臂 渐渐地,光影与现实开始重叠,直到此刻,李万卷梦醒,张华抬起脸,光影里车窗外的风景与此刻旅行者们经过的风景完全一致。 两个少年也在光影现实的交错里同步开口。 景云霄:“我没说过跟你绝交。” 张华:“李万卷救过我的命。” 景云霄错愕,再顾不上掰扯绝交不绝交:“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张华本想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只有天知地知李万卷知,但现在忽然发现,面对比逃避更让人轻松,曾经以为的难以启齿,就那么顺畅坦白出来:“进高中以后我遇到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很长一段事情心情都特别糟糕,不想活了,有一次差点真的走极端,是李万卷把我拉了回来。” 走极端? 景云霄听见了,却毫无真实感,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进了远山高中的张华曾经想要自杀? 为什么? 景云霄急于刨根问底,想找出把张华逼到那种地步的万恶之源,却在开口前的最后一秒僵住,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始作俑者可能就是自己。 因为一起出国的提议被拒绝,他就冲着张华说那些混蛋话,说你以为你死气沉沉的性格,谁愿意跟你玩,说我是可怜你才带着你,你当我真想和你交朋友? 远在异国他乡时,无数个午夜梦回,景云霄都想坐起来扇自己,就他妈管不住脾气管不住嘴。但真跑回了国,跑到了远山中学,与张华重逢直至现在,他都没有正经说过一句 “对不起。” 不该一厢情愿就要你改变人生计划。 不该一不如愿就口不择言发脾气。 不该让你带着那么糟糕的心情上高中。 不该过两年了还他妈死要面子不肯道一声歉。 支线行程2/3:(+5%,当前进度90%) 盒子寄语:两年前我就该说这句。 旅途信息:恭喜解锁成就! 旅途信息:从现在开始,新解锁的成就再无特殊效果,但你们累积成就已达17/20,距离成就全解锁只剩最后3个! 简短的旅途提示取代信笺,这让旅行者们可以迅速将注意力转回少年们身上。 而张华在听到对不起后当场愣住,眼睛一霎瞪得圆溜溜,甚至想转头找李万卷、王金题求证,自己有没有幻听。 景云霄在道歉? 那可是景云霄啊,有一百种方法混不吝地粉饰太平,天大的错也嘻嘻哈哈过去,哪一天黄河倒流都比景云霄认错的可能性大 “别干瞪眼,说话。”景云霄处境有点狼狈,但说话可一点没减嚣张。 这凶声凶气的反而让张华乐了,嗯,就这味儿。 “高中的事和你没关系,”张华认真解释,原本不想讲太具体的,但如果语焉不详会让景云霄产生错误联想和负担,那他宁愿全部袒露,“就是我遇见一些很坏的家伙,偷钱陷害我,带着全班孤立我,我成绩下滑退到后面班级,还是人缘很差,书桌被写得乱七八糟,还总有人往我后背贴骂人纸条,不过” 不过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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