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为空气的态度,大大小小几十双眼睛看着他们,两主演不和,连带着剧组的氛围都尴尬了一些。 裴行川待人是比较淡,但基本礼貌和同事们的工作交流是没问题的啊,碰上这么个人,他也觉得莫名其妙。明明对其他的工作人员都挺融洽,对他这个以前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合作搭档就这个死样? 想来想去,就是撕番这回事了。 裴行川觉得这个人有点装装的,还很没分寸。 去找化妆师补完妆,看置景组的进度,离开拍好像还要一会儿。裴行川四下看了看,另找了个屋檐躲太阳,不想回树荫底下。 “来来来,付哥请的绿豆汤!都来拿!”场务将两个大箱子抬来,边上的是付长安的助理和经纪人帮忙分发,在场的工作人员、群演们都有。群演里还有十好几个小孩儿,一群小猫一样挤在一块儿,拿了冷饮奶声奶气地喊“谢谢哥哥”。裴行川远远望着,眼底也含笑。 电影的底色压抑而悲剧,他作为其中的核心人物,每天顶着巨大的压力拍摄,出戏入戏都很痛苦。有时候拍完了,小演员还在哭,他在一边看着,心里很难受。导演也让他别去管,让那些孩子看到他能更好地入戏。 鉴于他的戏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疯疯癫癫地,能止小儿夜啼,现在剧组的狗看见他都绕路走。 “反派都是孤独的。”裴行川安慰自己,“演反派的人也是孤独的。” “你怎么不去拿?”付长安扬声朝这边说话,裴行川再次左右看看,确定周围还是没人。 付长安将一杯绿豆汤递来,裴行川接了,“谢谢。” “我还以为你不去拿,是不待见我。” 边上幽幽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裴行川吸管差点插歪了,瞪大了眼睛从上到下狠狠刮了一遍眼前这个小麦色皮肤顶着圆寸的男演员,还是不确定他是人,能恶人先告状到这个地步的算人吗? 似乎是看懂他的眼神,付长安反应过来说:“不好意思哈,其实我是想跟你道个歉。” 裴行川假笑了一下,“这说得是什么话,我还得喊您一声前辈,您哪儿有错要跟我道歉。” “我不喜欢炒作的流量男星,所以才一开始就带有色眼镜看你。”付长安嘿嘿笑着抓了抓寸头,“不过后面发现你是很有实力的一名演员,我为我的行为道歉!” 也不知道该夸他真诚还是该说他莽撞,这话也不是谁听了都会开心,能相逢一笑泯恩仇。裴行川将吸管插进塑料杯里吸了一口,甜而绵密的冰沙清凉解渴,声音也跟淬了寒气似的,“客气了,我们喜欢炒作的流量男星哪儿有您这样的实力派稀有,老师您是该提防着些。” 没听懂他的阴阳,付长安也席地坐在了边上。置景那边忙得热火朝天,一想到这么复杂的场景一会儿还要再被亡命徒炸掉一次,就替他们心累。 “亡命徒”在旁边那人第n次往这边瞟时,手里的塑料杯都被捏变形了,“付老师,您有话直说。” 仿佛就等着这么一句,付长安迫不及待地发问:“你是同性恋吗?” “??” “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我听别人说你跟万山朗是一对?” “????你不会觉得一杯绿豆沙就能让我们熟到聊私事了吧。” “我就是好奇啊。” “……”脾气也是好起来了,裴行川感慨,自己何德何能跟他并列最低情商排行榜?!这人脑子就跟包子铺买的肉包子一样皮薄馅小,摇一摇还能听见响。 副导举着喇叭催演员就位,裴行川正愁找不到理由,无视那人困惑的目光,径直溜了。 晚上收工回酒店,刷卡进门后裴行川发现屋里的灯都亮着,原本插卡的地方已经有一张房卡在里面了。 裴行川捏着房卡的手顿住,脑海中隐约有猜测,他一步步朝客厅走去,入眼四下无人,高楼层连鸟都少见,微凉的晚风从窗户进来,鼓动纱帘翩飞。房间里还是早上走时候的样子。 “李思来拿东西忘记把卡带走了?” 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心中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怎的,只感觉那点雀跃期待的火苗一下子熄了。裴行川将剧本拿出来丢在茶几上,按部就班将肩上的挎包取下挂回玄关的衣架上,方便明天想起来拿。抬手重重关上门。 “……骗子。”他喃喃了句,也不知道冲谁撒气,踢了鞋,踩着拖鞋去够被踢远了的另一只。 天渐长,橙红落日还坠在天尽头与山峦相接。金辉洒在地板上,被纱帘遮得影影绰绰,余光里,一道修长的黑影步入其中,裴行川动作顿住,刚平息下来的心跳再次震得耳膜发胀,猛地抬头,看见那人歪着头冲自己挑眉。 衬衣穿在他身上很有型,卷至手肘露出小臂紧实的肌肉线条,万山朗双臂交叠在胸前,对上裴行川呆滞的表情,嘴角噙着笑一副抓现行的样子,还要学裴行川嗔怪的语气,“我可不是骗子。” “你怎么来了!”裴行川鞋都没穿好,惊喜地飞扑过去,被万山朗抱了个满怀。 “刚还说我骗子呢。谁之前不让我来的!”万山朗拥着他,在裴行川亲来时,故作不知情地抬头,对方的气息和嘴唇只若有若无地拂过,“有想我吗?” “……我一天一个视频电话是在给狗打吗?”裴行川勾着他的后颈,将他拉下来落实这个吻。 气息交缠,接吻时裴行川习惯闭眼,看不见万山朗全程垂眸都在注视着他。大手抚摸过他的腰身,嘴唇分开时,万山朗还在微喘着气,手指捏了捏裴行川的脸,“你这瘦得不止八斤吧?” “累啊,拍戏能不瘦嘛。”裴行川微倾身,仰头望着万山朗绷紧的脸,回答上个问题,“想,超级想。” “我也超级想你。”万山朗再次紧紧抱住了他,听裴行川抱怨他怎么来之前不说一声,这样他今天一天都是高兴的。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直至此时,那种踩在云上的不安终于烟消云散,踏实的暖意重回身体中。 洗完澡出来,酒店的服务员已经将菜送来了,各色菜肴摆了满满一大桌,看得裴行川眼睛都直了,“你又点了这么多?我们两个人怎么吃得完。” “怎么吃不完,都是半份,给你尝个味儿的。”万山朗就知道他要这么说,看他见了美食就发光的眼睛,龇牙咧嘴心疼得心脏直抽抽,“一个多月没吃过饱饭了吧。尽就着西北风啃黄瓜了。” “这种重油重盐的菜,吃了早上脸会水肿。”接过万山朗起了递来的冰啤酒,裴行川夹了筷鳝丝到碗里。万山朗坐在他边上,捡他喜欢的菜给他夹,裴行川看着没空过的碗,“不让你来果然没错。” “……” 在边上那道灼人的视线把他冻死之前,裴行川咽下牛腩,“我也很想跟你天天待一起,可总这么吃,我怎么保持形象上镜。” “没良心的。” 万山朗怨怼了句,放下了筷子,拿起啤酒,跟他碰了一下,“什么时候拍完?孩子都快不认识你了。” “最少还得两个多月吧。”裴行川喝了口酒,冰镇的气泡刺激整个口腔,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慢半拍道:“你说猫?” “对啊。我们孤儿寡父在家一起想你。” 万山朗胳膊支在桌上撑着脸,也不动筷子,就看着裴行川吃饭。 “两个多月是最少的。剧组现在拍着拍着资金不够了。王导的戏叫好不叫座,商业价值没那么高,资方都不看好。制片人现在忙着到处拉投资。祝他成功,我们全组殷切期盼他的归来。原本还指望靠这部戏拿个提名什么的,真停拍那也忒点儿背了,薇姐会念叨死我的。” 裴行川给万山朗夹个虾球和萝卜酥,“你吃你的啊。还要我喂你。” “今天我也没生病。” 万山朗惯是个得寸进尺的,手指轻叩着桌面,眼睛一瞬不瞬注视着裴行川的反应。后者闻言白了他一眼,像在谴责他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接着在满桌子菜品里梭巡了一圈,起身将远处一盘子油炝虾端到跟前。 “哎……不用。”万山朗见状要拿来自己剥,裴行川摆摆手让他安分点,一口气剥了半碗。用湿毛巾净了手,端着碗,“来,我喂你。” 不含半点暧昧,只有对智障男友不离不弃的仗义。万山朗憋笑,裴行川的嘴角也压不下去,噗哧笑出声。 吃晚饭两人都没有出去逛逛的打算,依偎在一起聊这段时间的见闻。天色渐晚,两人相继去洗漱完,裴行川出来时,万山朗还在忙工作。 听到脚步声朝这边过来,万山朗手指轻敲保存键,将代码保存好后,准备将电脑关了。 “你忙你的呗。”裴行川习惯晚睡,这个点儿还早,就拿了剧本坐在他旁边的小沙发上。 “我才不要,我来就是陪你的,忙工作太扫兴了。”万山朗起身过来 ,膝盖跪在裴行川腿间,俯身将裴行川堵在靠枕之间紧紧抱着他,埋在他颈间吸气。 这么大个块头压别人身上,一整个将裴行川禁锢得动弹不得。 被万山朗毛茸茸的头发蹭得痒,他笑着往旁边躲,“你在这里待几天?” “三天。但是白天我就在酒店办公,不能去剧组陪你。”万山朗没精打采地呜呜哼唧了几声,“我也想跟你一起去。” “如果你想再在热搜上买房的话。”脑海中浮现今天下午付长安那八卦的嘴脸,裴行川安抚地揉揉万山朗的脑袋,决定就让他哼唧吧,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没事,我一收工就会立马回来陪你。” 裴行川朝还开着的电脑扬了下下巴,“你在做什么游戏?” “一个治愈系小游戏,现在只有一个非常非常粗糙的框架,建模什么的都没有细化,看着跟马赛克一样。”万山朗看他感兴趣,头顶并不存在的耳朵支棱起来了,“你想看看吗?” “好啊。” 万山朗乐颠着去电脑上鼓捣去了,裴行川也跟了过来,看他屏幕上各色工具软件挤了满屏,“我最近也在玩游戏,就是之前那个用了你的设计的《重临深渊》。” “……哈,哈哈。”万山朗拿鼠标的手哆嗦了一下,把点开的软件又给叉了。不过幸好裴行川留意他这点小动作。 “你怎么想起来去玩的,好玩吗?”万山朗状似不在意。 “因为太火了。我们剧组的一些小朋友都在玩。”裴行川有些苦恼地皱着眉头,“我总得跟他们有一点共同话题吧。不过玩着玩着就觉得还挺有意思,虽然我的技术依旧很烂,队友经常都不捞我。” “这样。”面对着裴行川时,万山朗暗中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脸色绷得极紧,“没事儿嗷亲爱的,你要玩的时候找我,我们一起组队。” “好啊。”裴行川欣然同意。 面上分毫看不出万山朗正在压制拼命翘起的嘴角,他将裴行川拉过来坐在自己旁边,将鼠标给他,进到游戏里,弹出角色设置面板。 “你随便选一个角色。”万山朗手里也拿了个当显示器用的平板,他同步选择了一个人物。初始原皮的角色都很简单,是个长得像火柴人,没有五官的小少年。 “这怎么还有老鼠、鱼,猫啊狗的。”角色种类看得人眼花缭乱,裴行川随便点了一个,屏幕中出现一只棕色大耳朵,白色身子的小狗。接着,整个画面拉远,过度了一段白屏,小狗出现在一个大草原上。 精致的背景潦草的狗。 两人凑在跟前,眯眼看了半晌,裴行川发出灵魂提问:“我是这只狗?” “嗯……”万山朗咬着指甲,这才告诉他,“是这样的。并且选定初始角色不能换,未来十几年你拿着这个账号都得当狗。” 然后就挨揍了。 广袤无垠的草原上,裴行川拿着人号在前面,万山朗拿着狗号跟在后面,不知怎么的,竟然能从那苍蝇大小的一点“马赛克”身上看出心情略显屈辱。 “整个大背景分若干小世界,他们都是里面出现的角色。不同性质角色的初始出生世界不同,能将相同爱好的人聚集在一起,可以绑定不同的关系,从而选择不同的人生路线。” 万山朗用鼠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白屏过后,他们出现在了一大块冰做成的岛屿上,随着视角转动,绚烂瑰丽的极光萦绕着夜空,万山朗又换了个小世界,一座巍峨苍莽的大山拔地而起,横亘眼前,裴行川微微张着嘴,眼底闪烁着惊艳的光。他指了指电脑上的那只小狗,“它能绑定什么关系。” 万山朗解释道:“很多,比如你可以选择和别人成为朋友,加入他的旅行。” 裴行川想了想,“要是只想自己一个人呢。” “那也有自己的路线和任务。完成任务,积攒金币兑换时装和道具。世界很大,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万山朗说:“比如,你可以选择去北极流浪。” “……我有病吧我去北极流浪。” 屋里安静了须臾,两人互不服气地瞪视着,宛如坚守真理的高地俱不肯让步。彼此严肃的表情又莫名戳中了笑点,眼看着对方的表情憋得越来越扭曲,最后齐齐笑出声,还大有收不住的架势。 “真是受不了你了!别笑了别笑了。”万山朗一抹笑出来的泪花,指着冰川边上的小村落,“狗狗就做狗狗的工作,可以去帮忙拉雪橇,抓野兔。” “游戏简单,但瑰丽精美,感觉很不错啊。”裴行川仿佛看见这个游戏上线后火爆全世界的画面,愈发觉得前些年万山朗在娱乐圈混着是屈才了。万山朗被他盯得发毛,有种乞丐手搓百万大军逼宫成功,接替嬴政当上秦始皇的焦虑感……他摸摸笔电宛如暴风呼啸一样的散热口,没话找话,“……等等哈,我的电脑好像有点死了……” 装模作样摆弄了几下,听到背后裴行川还沉浸在兴奋里,扬言要当内测用户,电脑嗡嗡的噪音中,万山朗脑子也一团乱麻,难以避免想起向裴行川坦白公司的事情。 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也害怕看到裴行川生气失望的脸,万山朗盯着屏幕上显示关机的圆圈图标一圈圈转着,直至黑屏上出现自己的脸。 天生锐气鲜明的气场在此刻荡然无存,万山朗不太自然地垂下眼睛,猫窝里的鹌鹑一般忐忑不安,纠结着想看又不敢看爱人的脸,“那个什么…老婆我跟你说点事——” 肩膀一沉,他惊弓之鸟似的猛抬头,鼻尖拂过柔软的衣物,沐浴露的清香细细钻进鼻腔,肌肉记忆伸手托着来人的背,只见裴行川叼着个小塑料片跨坐在他腿上,胳膊环过脖颈,四目相对,万山朗看清那是个避孕套,“……你从哪里拿出来的。” 裴行川嘴里叼着东西,说话不太清楚,“口袋里啊。” “你揣着过来时就准备做的,那怎么不早拿出来。” “你不是在忙吗。” “……”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万山朗将避孕套取下来,很轻地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亲,一只手就能覆过他的腰,将人完全按在怀里。眼神翻涌着裴行川看不懂的感情,“你不用这样。” 裴行川终于空出嘴说话,带着点小神气,“没办法,人品好。” 随即,他尾音颤了颤。 万山朗摸了进去,“你刚才就一直这样坐在我边上?” 裴行川知道他意指什么,脸颊贴在万山朗衣襟间,咬牙稳定气息,“……废话真多。” “你怎么这么乖。”万山朗捏着后颈,把人捞起来接了个吻,“我希望你可以跟我提一些无理的要求。” “……”裴行川摸到刚掉在他们之间的套,抓起来拍在他胸口,“你自己戴。” 万山朗接住,看表情有一瞬错愕,可见到裴行川理直气壮绷着的脸,又忍俊不禁。他任何一个动作或表情都好像敲在了心尖,无比生动可爱,让人想逗弄,“那真的很无理了。你明天还要拍戏……能行吗?” “为什么不行。”裴行川说:“只要你别又跟个狗一样把我身上啃得到处都是印子。” “你这么娇气。”万山朗盯着他注意力不太集中的眼睛,似是很无奈,“又不耐操。” 裴行川不服,荒谬地笑了下,拽着他的衣领,“我陪你玩的花样还少了??” “不够。” 万山朗只有一只手闲着,用牙齿扯开塑料包装,沉甸甸的恳求和爱意快要溢出, “你要永远陪着我,永远爱我。” 第103章 三…… 三天后送走了万山朗,转而又投入到剧组紧张的拍摄工作中。此地是丘陵地带,山风过境,油绿的树漫山遍野晃悠,生机盎然地迎着烈日,闪烁着金光。裴行川连带着上班都心情明媚了不少。 这天制片人风尘仆仆找来时,裴行川正在给一群小孩儿摘樱桃,下午拍戏时滚的泥浆草屑还粘在裤腿上,嘴里叼着小孩给他的酬劳——一毛钱一根的棒棒糖,高处的樱桃够不着,他跳起来摘下一串最红的。 “小裴!来来来,过来。”制片冲他招手,裴行川将樱桃给了眼巴巴望着他的孩子们,顺手揉了把脑袋,小跑着过去。制片一招手也叫住已经上车准备走的付长安。 “拉到投资了。” “这么快?”付长安跟裴行川相视一眼,惊喜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制片人一手一个,揽着这俩主演,好声好气商量道:“是这样的,人家出手非常大方,接下来的拍摄都有保障了。我跟王导的意思是,一定要请吃饭聊表心意。好不容易找中间人约成了饭局,你俩也去,显得真诚!” “我没问题。”付长安不假思索道。 制片人满意地一点头,两道探照灯似的目光看向裴行川。 裴:“……我也没问题。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 《熹微》剧组的整体氛围还算不错,除开最开始两主演撕番闹出的不愉快,在付长安放下他的偏见后,大伙终于辞旧岁,迎新春,有了能聚在一起包饺子高唱《难忘今宵》的合家欢局面。 第二天晚上,裴行川一行飞机落地便早早赶到约定的酒店。制片人跟王导负责张罗,不指望这两个小辈干什么,让他们没事就闭嘴,不跟着添乱,各自坐镇一方玩手机,在投资人来时,当两个看上去能挣很多票房的摇钱树就可以了。 从前类似于这种的饭局,裴行川也去过很多次,大都是李薇带他去争取角色,或者资方请吃饭。这拍戏拍一半去拉投资的倒还真是第一次吃。 不过裴行川的担心仿佛是多余的,那个投资人赵总进来后,制片人笑呵呵地上去握手,跟中间人两人娴熟地拉了几句场面话便招呼着落座,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裴行川他们敬酒也真的只意思意思了一下,赵总摆手说不搞这些。 接下来的也就是制片人他们拉着赵总谈展望,谈市场,谈艺术创作,谈票房。饭过三巡,裴行川饱了,这顿饭吃得踏实到他感觉跟断头饭差不多了。 “哎” 忽然,胳膊被碰了碰,他疑惑地朝边上看去,付长安面不改色地端着酒杯挡嘴,小声问他:“这个赵总,是干什么的?” “来的路上听王导提了一嘴,好像是……干实业,搞工程的。”裴行川如实回答。 “啧啧。”付长安晃悠着酒杯,眯眼暗中打量着对面坐的几人,仗着他们谈笑声大,包厢够宽敞,肆无忌惮地逼逼,“不对劲,张哥这才出去几天,这么快就拉到了投资。说想睡觉就递枕头,那土大款怎么就这么刚刚好我们缺钱了就立马给钱。” 裴行川无语凝噎,“还能是为什么。” “你说惦记什么呢。”付长安笑得一脸暧昧给了他一个眼神,裴行川立马意会,“你有病吧。” 恰好酒席上安静了一瞬,这声不大不小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中。中间人也是一愣,许是不想席面这么干下去,笑着调侃道:“两位老师关系真好,合作出来的效果肯定默契!” “……呵,呵呵,是,俩年轻孩子玩得到一块儿去。”制片人跟着和稀泥,转头给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 裴、付:“……” 安分了没一会儿,那边已经开始谈中国上下五千年文化底蕴和现代影视借鉴现实的意义,付长安又小声跟他哔哔,“我是说,说不定是我们谁的粉丝。你心怎么这么脏!” 要不是在酒席上,裴行川白眼就给出去了,“你脸可真大。” 这个人看着一副硬汉直男的明星模样,实际相处下来,就一三天两头抽风的纯神经病,大脑通直肠,想一出拉一出,也不知道是谁心脏。 付长安分毫没介意……也可能是没发现裴行川都不想理他,还在说,“我说话是有依据的。你看这个赵总,就不像是会欣赏艺术的人,他听张哥他们说话都一副上学打瞌睡的模样,张哥他们聊票房和市场,也没见他多有兴趣,你说不图钱不图艺术,还能图什么。” “图什么,图我动不动就跟男的闹绯闻,三天两头被骂上热搜,还是图你去健身房拿不动六十公斤的杠铃,蛋白粉当水喝,转头还让化妆师给你画肌肉阴影?” “……我靠。”付长安深受打击,“你是不是有点侮辱人了你。” “整得跟谁没肌肉似的。”裴行川也借拿杯子喝酒遮住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硬汉。” 士可杀不可辱,付长安气得拍案而起,声音大得裴行川手一抖酒杯掉在了桌上,酒液稀里哗啦撒了一桌,众目睽睽下,张制片和王导人都傻了,不知道他俩这是嫌少了要去给人家两巴掌还是怎的。 全场鸦雀无声,只见付长安深吸了口气,端起酒杯,慷慨激昂道:“我再敬赵总一个!感谢您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说什么我都得喝这杯酒!” 裴行川默默也给自己满上,站起来,“感谢赵总。”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不用这么着急。”赵总笑得略微有点勉强,擦擦额角冒出的汗,摆手让他们坐下。 裴行川面不改色地将酒一饮而尽,坐下时,不经意往张制片他们看去,发现他果然正在看这边,眼神恨不得把自己跟付长安一起撕巴了,一脚踢出去玩泥巴。裴行川淡定地将脸扭了回来,发誓再跟付长安说一句话,自己就是狗。 有了这笔资金,剧组正常拍摄得以维系,八月中旬,《熹微》杀青,裴行川乘飞机回庆京。 在停车场告别经纪人和助理后,裴行川坐进一辆路边停靠的保时捷副驾,门刚关上,被人扳过脸结结实实亲了一口,“宝贝儿想死你了。” “昨晚不才见面吗。”裴行川身子都没来得及转,保持这个腰酸的姿势被万山朗在脸上连嘬了十几下,才抵着他的脸推开,“好了好了,赶紧走,别堵这里,一会儿要被骂死了。” “昨晚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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