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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呼啦啦一阵盘旋过海域上空。船来船往,繁华的市中心陈于眼前。 “哎呀,这视野真好。”万山朗踱到阳台沙发前坐下,将怀里抱着的平板支楞在桌上,调整了一个最舒适不累人的角度。 从旁边过时,听见里面熟悉的配音,裴行川眉心一跳,“还没追完?” “没啊。马上就追到最新一集了。”万山朗抬头看了眼他,拍拍旁边的位置,“一起看?” “我自己演的,有什么好看的。” 这么说,裴行川还是坐了过去。平板上播放的正是去年跟万山朗一起拍的解密探案剧,《重开》。目前这部剧正在各大平台热播,“山川CP”炒得这么火,它也功不可没。 其实这部剧里两位主角根本没有感情线,但也不耽误大家嗑生嗑死,出了《重开》就进《假面》,这从剧里嗑到剧外,这售后服务,剧粉cp粉都说好。 “我裴老师牛啊。这马上又要进组了。”万山朗胳膊肘拱了拱旁边的裴行川,“事业如日中天。” “谬赞。”裴行川笑着摆手,聊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我?” 万山朗将旁边的抱枕抽出来抱着,“我就折腾我那几个小程序呗,早年我参加过M国北加大的夏令营,还挺喜欢他们学校的氛围。我想再去进修进修,再读两年书。” “读书?”裴行川愣了一下,“当然好啊。你这是下定决心准备退圈转行了?” “嗯呢。”万山朗点头,“我已经跟孙姐说了。她说她要鲨了我。” “哈哈哈哈。”裴行川大笑,“好在你珠玉在前,对她后续带人也有帮助。” “是这样的。” 万山朗突然有些伤感,丢了枕头往人怀里钻,“他们说我过气了,靠着小白脸跟你混饭吃。等我挣到钱,你玩够了,就会把我赶走。现在我又退圈了,他们更要说我了。” 裴行川蹙眉,“怎么会呢。他们乱说。” “真的吗。”万山朗哼哼,“就算我以后能养活自己了,你也不会赶我走吗。” 裴行川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担心起这些,蓦地想起,他们到现在好像还没说个准话盖个戳啥的,万山朗心里没安全感。 忽然有些愧疚,裴行川安慰地说:“你这个养活是说一天三顿饭,还是豪车豪宅,钱权名誉呢。你现在已经有能力挣到这些,我不也没赶你——” “我说月流水七个亿。” “你说你多少钱?” 裴行川倏地坐直了,“月流水七个亿??” 第94章 万山朗规规矩矩坐…… 万山朗规规矩矩坐在沙发角落不敢吭声,试探着笑出了一口小白牙。 “你这是要赖我一辈子啊。” 谁知裴行川根本没往别处想,只是表情凝重,长久的对视中,他握着拳头冲万山朗比了个打气的动作,“加油。” “干什么干什么。”万山朗哭笑不得:“你这是赶还是不赶啊。” “你都那么有钱了,还跟我挤什么。” 裴行川转眼翻脸不认人,将电视剧的进度条往回拖了一点,“刚好,你书房能腾出来给我改成琴房。” “喂,你刚还不是这么说的。”万山朗厚着脸皮说:“把次卧改了,反正也没人睡。” “我就不。” 裴行川现在合理怀疑万山朗说别人背后说他,也是这家伙脑瓜子一转,随口扯了一句来唬他。裴行川到现在为止还在为万山朗说他人傻好骗而记仇。 太过分了。 亏他刚才还真检讨了一下自己,感觉自己真情实感的担心喂了狗,越想越气,抬手抵住那张凑过来乱蹭的脸,“根本就没人这么说你对吗?” 万山朗背脊一寒,在裴行川看不到地方,眼珠子心虚得乱转。被发现了?? 察觉到他一瞬的僵硬,裴行川冷冷道:“管别人的真诚叫好骗,真的很过分。” 他指着万山朗懵逼的脸,威胁道:“最讨厌别人骗我,要我知道你敢再骗我,你……你完了。” 玩脱了,万山朗谨慎地问:“会怎么样?” 裴行川宣布:“我将拥有两间琴房。”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这边正在争辩的:“换个更大的房子”和“万山朗和狗不得入内”这两件事的可行性。裴行川无视了万山朗愤怒的诉求,自顾自进屋去了。 门一打开,迎接他的是跟拍录素材的摄像头,以及工作人员笑容满面递上来的一封邀请函,“裴老师,节目组诚邀您参加一周后的假面舞会。这是邀请函,届时请准时参加哦~” “好的。”裴行川接过邀请函,万山朗紧随其后从屋里出来,也接过了自己的邀请函。打开烫金信封,抽出内页一目十行扫过,“还要我们熟练掌握至少一支以上的交谊舞?” “是的!”工作人员说:“考虑到大家的情况,节目组为大家安排了舞蹈老师指导。相信你们一定会在舞会上大放异彩,加油!” 下午三点,嘉宾们集合。借用健身房的舞蹈教室,推门而入,一整面墙的镜子让整个场地视觉上更加宽敞。此时游轮正在海上航行,前往沿线下一个国家。靠外侧的白纱帘拉起,辽阔海域上平静无波,海与天连接成片。 前面四处奔波录制了半个月,大家都准备好好享受这趟难得的旅程,得知还要学习舞蹈,顿时怨声载道。教他们华尔兹的是一对二十出头的年轻舞者,看起来年纪比在场的各位还小。 一屋子群魔乱舞,时不时还有撞车的。两个小时后,万山朗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余光目送旁边的人走开。 裴行川拎着瓶水在窗边席地坐下,看着外面的海和海鸥,一言不发地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水。花雪也爬了过去,坐在地上抖抖抖抖。 “你还笑。”方舟走过来埋怨道:“你都快把我踩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哈。”花雪笑得脸都红了,“你这不还好好站着嘛,哪儿有那么严重。” 方舟沉默了一下,“我进舞蹈教室前还有185,现在只有184了。” “噗” “哎呀,你看你这,”花雪被旁边的裴行川吓了一跳,赶忙给他拍背,“你看看你,裴行川都笑了。” 裴行川呛了水,边咳边摆手:“没事。” 花雪打量着他, “你咋了呢,坐这里。” 裴: “我有点晕。” 其他两人愣了一下,紧接着无情的嘲笑声回荡在整个教室,惹得其他人频频往这边看来。 “一点点来,把舞步记熟了就好。”听到他们的对话,小周老师也在笑。 “是这样的。”万山朗喝水润了润干燥的嗓子,“我记得我们以前好像学过太极拳?一组五个去老师面前考核。然后五个人打着打着就一人一个方向,个个不重样。” “……”虽然他没明说名字,但,裴·打着打着找不到方向·晕头转向·行川感觉到了严重的内涵。 “你们高中还教太极拳啊?”花雪稀奇地问。 “不教啊。华国不成文规定,体育老师必须挑身体不好的。我们没体育课。”万山朗将空了的矿泉水瓶隔空投了个三分球,小周老师趁着大家休息一会儿了,还在坚持不懈地拉他们示范。万山朗看了眼还在休息的裴行川,被小周抓去丢脸了。 裴行川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缓缓落在不远处那挺拔削直的身影上,眼睛微眯。 “裴老师,花雪刚摔了,腿还在疼。你能跟我练习一会儿嘛。”方舟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裴行川转头看了他一眼,移开目光,将最后一口水喝净起身走了,“不能。” 这么干脆又不留情面,方舟面上有些尴尬,但还是追了上去。刚巧另一位男老师抓人练习,其他人都还没过来,顺手点了他们俩。 左右看了看,意识到是在说自己,裴行川眉头皱了皱。 “好的。”方舟应下,摊开掌心,做邀请的动作:“裴老师。” 都是年轻人,录了这么多期大家经常混在一起玩,排列组合出了十几种cp组合,不要太正常。顶着一屋子的目光,裴行川心中就算再不乐意,再次当众下人面子就有点太不像话了。 看着那只伸到自己的面前的手,他淡淡地瞥了眼方舟,抬手搭上—— “我才是他舞伴,你起开。”就在这时,面前人影一晃,万山朗一个箭步上前把方舟挤开了,微笑着握住裴行川还没着落的手。 目睹这一变故,其他人毫不留情地大笑,裴行川一愣,也忍俊不禁,另一只手搭上他宽厚的肩膀。 晚上吃过饭后,几个女生组团去逛免税店了,游轮上娱乐项目和活动很多,万山朗跟祁重华在电玩城pk,等酣畅淋漓的一局结束,转头没找见裴行川。韩苑拿了喝的回来,“裴哥手机落在了舞蹈教室,他回去找了。” “哦,好。”万山朗从座椅上起身,“我去看看。” 去到舞蹈教室时,门半掩着,灯光从缝隙里透出落在地板上,里面的人还在。万山朗推开门,看见裴行川坐在落地窗边低着头看手机,不知道是在回消息还是在干什么,连他进来都没注意到。 万山朗抱着胳膊,半倚在门框边上看了一会儿,关上门,迈开步子走了进去。裴行川听见脚步声,终于发觉有人来了。抬头看见万山朗径直朝这边走来,单膝跪地贴面靠近。 两人身上有着同款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随着距离快速拉进,无声交缠。裴行川下意识以为万山朗是要亲他,微仰着头凑近,可对方的气息擦过,裴行川又以为他是要抱自己。 可等了两秒钟,万山朗只是去拿裴行川身后纸箱里的矿泉水,拿完就退开距离起身坐在了旁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手机找到了,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 尴尬、后悔、恼羞成怒。裴行川面无表情盯了他一会儿,只是低头拿起手机继续扣。 “怎么不理我。” 万山朗装无辜,坏心眼地继续盘问,见怎么说裴行川都懒得抬头看自己一眼,凑过去从下面看裴行川。 “……”裴行川拳头都忍麻了,就等着他自己送上门来,撂下手机,两手掐住他的脸颊,“你这个人指不定是有点毛病。上次在童话岛还把我吓了一跳!” “痛痛痛,”万山朗偷鸡不成蚀把米,进退不得,顺势倒地,脑袋枕在了裴行川的大腿上捂着被揪红的脸,嘀嘀咕咕,“可惜只有不到十五分钟。” “你还想干什么!” 万山朗抱着他的腰不松,仍裴行川怎么推都不会被推下去。闹了一会儿裴行川也累了,靠着玻璃,手指穿过万山朗的头发,“哎,问你个事。” “说。” “你下午说:‘打太极’。” “so?” “这不是大学时候的事吗。”裴行川奇怪道:“你怎么记得?” “对啊为什么我会记得。” 万山朗一顿,扬起脸,在裴行川眼底,看到真切的关切和紧张。万山朗瞬间正色,抬手摸摸他的脸,“为什么我会记得?下午我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就浮现了那段画面,我就说了。这么看来,可能我很快就能想起来一切了。” “太好了。等回去了我们就去复查……” 说着说着,裴行川喜出望外的脸色逐渐凝重,沉默了几秒,“你恢复记忆,首先想起来的就是我当初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处刑的?你这个人……” 眼疾手快,万山朗勾住他的后颈,接了个绵长的吻。 * 坐上高脚凳,男生冲调酒师招招手,声音清甜,“麻烦来杯龙舌兰日出。” 点完单,男生指尖在吧台上下意识轻敲着,跟着酒吧音乐打节拍。葱白一样纤细的手指,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依然白得晃眼。 他悄悄往旁边那位看了又看,终于,“帅哥,你一个人啊。” “……”方舟灌下一大口酒,被酒精浸红的眼睛偏过,上下扫了一遍这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我不是gay,不约。” “谁、谁说我是找你约炮的,交个朋友不行啊。” 被戳破心事,酒送上来,男生借着杯子遮挡,对着照片又确认了一遍。接着打开前置摄像头,确认自己的完美眼线和眼妆还在状态,往那边挪了一点,“帅哥,我看你特别有眼缘。听说我们这趟旅程中,有明星来录节目。你是不是方舟呀?我是你的粉丝,可以加个联系方式……” 没等他话说完,旁边伺机已久的俩助理上来劝阻,方舟起身走了。 这天气还是室内暖和,夜晚甲板上几乎没见人影。方舟趴上舷墙,海面上偶尔能望见一两点亮光,应该是远方过往的船只。 今天天气不错,朗月舒云挂在天上,浮光跳跃在海面,铺了一条细闪的光路,从天边一直延伸到面前。眼睛什么都看不清,但尚且能从这点光辉和滚滚海浪声感受到大海的生命力。 方舟沉默着,又举起酒瓶灌了一口。 “廖浔。” 清凌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宛如风雨欲来之际,猝然贯彻整个天地的闪电。方舟怔住,本来就没几分的酒意彻底散了个干净。 他有些不敢回头。 脚步声渐进,然后又在他身旁两米远的地方停住。心中默默估算出这个距离,方舟苦笑。 “我没认错吧?” 裴行川望着天边缀着的那颗启明星,可能是不知道说什么,缄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没想到我们还会再次见面。” “没什么好意外的。”方舟终于出了声,“我就是追着你来的。你…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儿时玩伴重逢,竟然是这样的情景。裴行川自嘲地笑了下,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你后来怎么样?” 方舟没有回避的意思,他问,就答了,“我后来初中没上就辍学了,跟着几个同乡去城里打工。但是很多地方不招童工,我就去黑网吧帮人看电脑,一月二百,包吃住。偶然发现自己在游戏上有点天赋,就去帮人打单子挣点。后来有战队招青训,我就去试了试。” “那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呢。”裴行川平淡道。 “我……” “你过得好了。专门来看看我过得怎么样?”裴行川打断了他的话。 “……对不起。”方舟哑声道。 “所以?” 在最初猜测到他的真实身份时,裴行川以为,自己会很难过。毕竟这是自己从小到大唯一有过的一个朋友。 其实没有。 裴行川看着他,船舷边上没有照明灯,他们的身影都隐在阴影里,看不清彼此的脸。他说:“我讨厌迟来得补偿和道歉。会让我后知后觉,自己以前原来那么惨。你以为会让我放下过去?不,这是对我的再次伤害。如果你们一直这么装聋作哑下去,不去提那些事,我会以为,你们是真不知道我在受委屈。其实你们都知道。” 好像清楚他口中这个“你们”是指的谁,方舟抬头,似是想问什么。但在看到那双眼睛中的光亮时,又咽下了,“……对不起。” 裴行川烦躁地重新将视线挪回海面,“真他妈对牛弹琴。别道歉了,你不值得我记这么多年。当初你帮过我,后来又帮着他们欺负我。算扯平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并且,我过得怎么样,跟你没关系。你现在打扰到了我的生活,希望你以后见到我绕路走。” 说完,裴行川转身回船舱,身后的视线如影随形,注视着他,往光亮里走。 裴行川感觉到眼睛有一点酸,扣好帽子,低头回房间。 路过商店,他随便买了几袋,万山朗当时问他去哪里,他说去买零食。在进门时,他的电话响了。 “回来啦。”万山朗调好投影仪,正在找电影。闻声回头询问:“你是想看这个《厉鬼3》呢,还是这个《非洲队长》?” “都行……稍等,我妈电话。” 裴行川立即放下零食往阳台走,在按下接通按键的那瞬,女人的尖叫声响彻脑际: “裴行川,你个丢人现眼的神经病…在外面干什么,啊?你在外面干什么!!!” 第95章 “砰砰——” …… “砰砰——” “你他妈在外面乱搞,跟个男人乱搞,你还要不要脸!” “砰砰——” “给我滚回家!你就是发什么病,也得给我回家!!!!” 电话那头的怒骂声贯穿脑海,霎时间裴行川脑海中一片空白,从某段时间起,突如其来急促尖锐、巨大的声响都会让他产生生理性恐慌,呼吸不上来,只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一声声快要冲破血肉爆炸开来。 裴行川整个人晃了一下,阳台门“哐当”合上,惊醒了梦魇中的人一般,他忽然想起什么,抬眼,隔着一道玻璃门,鸦雀无声的房间中万山朗脸色微变,正注视着自己。 即使没开免提,女人削尖的声音依旧极具穿透性地洞穿神经: “你到底想怎么样?!” 屋里跟阳台不隔音,方才那么几句话尽数落入耳中,万山朗霍然起身冲向这边,裴行川仓皇挪开目光。 说也奇怪,自方才起脑子里乱也有,惊也有,但情绪却意外地还算平静。直到发现万山朗听见了。 乱出一团的脑子冒出个念头,心说早知道就躲外面接了。 裴行川问她:“你看到什么了。”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温应慈发来的消息。裴行川点开,是今天傍晚他跟万山朗在舞蹈教室接吻的偷拍视频。万山朗看到这幕,只觉被几千伏雷劈中一般惊在当场,当时他进门只把门关上了,并没有反锁,竟然叫人钻了空子! “你自己看看!你丢不丢人啊!!” 对面的女声很是崩溃,歇斯底里,十个字有九个字都是破音的。万山朗作为“挑唆”她儿子的始作俑者,喉咙哽着说不出话,可话语里的某些字眼又像针一样敏感地扎进神经。他盯着裴行川的脸色,担心地抓住了他拿手机的手腕,小声道:“你……” “你让人跟踪我。”裴行川说。 “是又怎么样!不然我们到死都不知道你在外面鬼混什么!” “……” 手背被轻拍了拍,裴行川抬眼,看到万山朗手机打出来举到他面前的“你回避,我来狡辩”几个字,先是一愣,定眼看了许久才回神,很淡地冲他提了提唇角,示意自己没事。 其实就是挨骂罢了。比起万山朗的紧张,他更像是个旁观的局外人。 就好像现在的变故也是意料之中。 事情本身就不会变好,只是又逃避了一会儿,又开心了几天。 裴行川从万山朗身上收回目光,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跟家里关系紧张,时不时还要对线大闹一通的样子,想避开,可根本没地方能让他躲一躲。不过还好,这次没有像过去那样应激的反应。他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松快些: “我没有乱搞,我跟他谈了很多年了。是认真的。” 万山朗看到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我本来就是同性恋。这辈子都是。妈你别生气,我过几天就回家,我们好好谈谈行嘛……” “怪不得我说娱乐圈脏,让你回来,你死活不听。原来你又在外面鬼混!”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事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爸气得高血压都犯了……” “竟然跟个男人……恶不恶心……心理扭曲……” 电话那头在争吵骂着什么,根本没人理会他的话。这会儿海上起风了,黑浪翻腾拍击着船壁,这艘庞然大物在浪里岿然不动,嘈杂的水声混杂着嗡嗡争吵,听得清,又听不清。万山朗起初是惊愕,再往后越听火越大,个别字眼轻飘飘地就足够剜得人鲜血淋漓。还在痛哭,“你回来,你不是精神不太好吗……肯定是的,我们去医院……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你们…”万山朗指着电话那头,气得声音都在发颤,裴行川制止了他出声,“没有什么。”往阳台另一端走去,但万山朗又紧跟了上来。寸把长的小阳台,站两个人转个身都困难,两边稍微有点动静都避无可避。 “是谁在说话?!是不是那个小子!”温应慈神经质地发问,斥责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养你长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妈。”裴行川软声说:“我求您了,我们…我们当面谈行嘛?明早游轮靠港了我就赶飞机回来。” “…谈什么?”这些年生意场上往来,声色犬马见多了,圈子里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靡烂风流秘闻,如开闸泄洪似的自脑海中奔腾而过。以前听别的太太偶然谈起,只觉不可思议,直到现在,那一张张脸竟然全部变成了裴行川,难言的恶心和震惊,叫这个年近五十的女人一时哽住了,难堪地问:“谈什么?还有什么好谈的?你让我觉得恶心。你现在就跟那个男的断了!现在!!” “……”裴行川闭了闭眼睛,“不可能。” “没良心…裴行川,你真的一点良心都没有。”温应慈不住哽咽,“一家人都小心翼翼看你脸色过日子,生怕惹你不高兴,你一跑半年都不回来。你这又是想干什么…报复我们吗?究竟要我们怎么做你才满意?” “……” 那头的父母,身边的爱人,几方高压下,裴行川快要压不住脾气,破罐子破摔道:“报复什么?!我有瞒过你们吗?我现在也很意外,从我初中……不,以前在乡下开始,这样的风言风语从来都没断过。他们——” 裴行川倏地消声,咬牙转而道: “我以为你是不想管,结果今天才发现,你是根本不知道?” 一时不知道哪个更可悲些,他笑了笑,“为什么,每次我觉得自己要放下,要走出来时,你们都要跳出来再踩我一脚呢。” 万山朗如炬的目光聚焦在裴行川脸上,身体的温度在夜风中缓缓下降,如果说方才他还连惊带吓得一身恼出来的热汗,现在直接成了透心凉。电话里传来怒骂,听声音是裴行川的父亲,“你是死人吗?你不会跟我们说?!” “我说我被欺负了。你们骂我不该给你们找事。” “所以你他妈就自甘堕落跟男的厮混?!” 换做往常,裴行川决计不会将自己这点破事砸到别人面前,烂就烂了,死就死了,悄悄地背着点儿人。他想给万山朗留下的印象,是自己伟岸的背影。可能是这几个月舒坦的生活过得让他忘记了今夕何夕,同样是面对最亲的人,被这落差砸懵了。心中忽然升上来一股冲动,裴行川失声质问:“如果是乐乐,你们会不管吗?” “又扯你弟弟,关他什么事?” 裴和气得口不择言,口中骂出的话裴行川已经听木了,跟这几次见面时父慈子孝的和谐画面相比,反而觉得没那么违和。就这么一时恍惚,叫万山朗抢去了手机,三讲五美好青年彻底压不住火气,“你们有话不会好好说吗?三句不离鬼混恶心,他是你们的儿子,他精神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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