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所以行川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指证小万吗?” 裴行川长出一口气,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开,“一开始我也没有多想,但是在鬼屋时,我们躲进了一具棺材里。棺材里很小,我们挤在一起,他身上有个东西硌着我了。” “……” 围观众人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连万山朗脸上的笑都一僵。裴行川浑然不觉,继续说: “我摸到是钥匙的外型。但是碰面的那段时间,他根本没提他找到了钥匙。我问了,他却说没找到钥匙。所以我留了个心眼,把两张已经找过的地图给了他。但是现在看来,” 裴行川瞥了眼万山朗,“他已经识破了我的计量,知道那两张是我找过的……” 声音逐渐减小,裴行川定定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向阮玉姝,“他是什么时候抢了韩苑的钥匙?” 阮玉姝被cue,看戏的表情措不及防收起,站直了身体,“上午啊。我们刚找到一把,他路过时上来就抢走了。简直是……” “禽兽。” 后面的话她不方便说,裴行川给补上了。吃瓜群众们一愣,哄堂大笑起来。渐渐也有人回过味来,这人看似嘴里说的都是实话,连一起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最后一分钟,城门即将关闭,注意时间啊各位!”崔盛提醒完,又补充了句:“卧底出城,全员要接受惩罚。确定是万山朗吗?” 其他人听到时间不多了,立即朝通往出城的几扇大门跑去。擦肩而过时,万山朗肩膀一重,他垂下眼睛,看到裴行川势在必得的笑。 “我确定。” 倒计时在进行,身后的奔跑声远了。也许是几百阶台阶跑上来的原因,万山朗额头浮着层薄汗,头发也被湖面上的风吹乱了。他笑了声,拍拍裤子上的水,转而看向崔盛的方向,“你之前怎么不说有惩罚!喵的,上了你的贼船,祝你以后吃泡面没有调料包。” 倒计时结束,所有城门打开的瞬间,童话岛璀璨华丽的灯火逐级亮起,千树烟花在远处城堡的四周炸开。 直到最后一束烟花在夜空消散,裴行川他们回来了,为首的那人矜持着没有表现出过分开心的样子。但不由自主翘起的嘴角早就暴露了他的内心。 万山朗展开双臂,在他胜利归来时送上祝福和拥抱,“牛啊。又赢了!” 卧底万山朗任务失败,要独自一人接受惩罚。大家今天被猫狂追了一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七手八脚押着他上了日落飞车。 人影一晃,万山朗旁边的位置也坐了个人,他有些意外,“怎么,陪我一起受罚?” “这叫受罚?”裴行川不屑地说,“崔盛说,要不是天黑了,本来是要让你去坐那个一连串360大弯儿的过山车。一半的时间都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就是,这算什么惩罚。” 花雪紧随其后坐在了后一排,其他人也都兴奋地自发上了车。安全带和安全压杠扣下,随着整辆落日飞车行驶爬坡,后面不时传来克制的尖叫和惊呼。夜晚中,闪闪发光的童话岛尽收眼底。 螺旋式继续旋转绕整个童话岛一周,直至爬上能看到城堡尖顶的最高点,从几十米高空俯冲下去,轰隆一声进入水下隧道,鱼群被惊动,离岸几米开外溅起一朵大水花,在痛快欢呼的背景音中,湖面上倒映的城堡碎成了一池熔金。 录完节目,摆渡车接大家回度假村。没怎么吃东西竞走了一天,肾上腺素回落,裴行川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进门就瘫在沙发上不动了。 没一会儿,李思送来了晚餐,“这个保温桶里装的是姜丝可乐。有事再叫我哈。” “好,辛苦了。”裴行川正在低头发消息,简单利索的两个字: 那边收到消息很快就回复了: “他中午吃铁了?这么抗造。”裴行川又敲字: 发完消息,他将手机丢在桌上,盘腿坐在地摊上开始拆外卖保温袋。几个打包盒打开,是正常两个人的份量。 他们总在一起吃住,助理们订饭都是订双份。今天看样子是要剩下了。 裴行川喝了几口排骨汤垫肚子,绞紧抗议的胃终于舒服了。吃完饭,他简单将桌上的打包盒收拾了一下,擦干净手,继续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屏幕亮起后,和万山朗的聊天界面里显示了两条新消息,裴行川刚才在吃饭,没听见提示音。 “…好吧。” 裴行川放下手机坐起身,将那支碗口粗的保温桶拎到面前,打开倒了小半杯可乐在玻璃杯里。他尝了一口,煮过的可乐已经没有气泡了,飘着一股姜的香气。很甜。 裴行川将只动了一点的杯子放回了桌上,“确实难喝。” 今天太累了,裴行川这个熬夜熬习惯了的,晚上九点刚过就洗漱完上床睡觉了。 不知怎的,大脑明明很疲惫,却始终保持着浅度睡眠。 没多久,迷迷糊糊转身摸向身后,床铺冰得他一愣怔,瞬间醒了。 第92章 看着身旁空荡荡…… 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床铺,裴行川眯着眼下意识在屋里找了一圈,随即才想起来,今天晚上万山朗没过来。 “……” 裴行川又躺了回去,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两个人睡习惯了,三月天寒,半夜身后没靠着那人暖和的怀抱,乍然还有点冷。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眼,现在才十点多,眼睛被手机屏幕刺得有点痒,揉了揉,就着这个手背遮在眼睛上的动作没动静了。 他今天怎么没过来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裴行川脑袋放空躺了一会儿,刚才睡了一个多小时,中途醒来没什么困意了。他拿过手机,就着躺着的姿势刷。 今天他们在岛上畅玩童话世界时,圈里生的生,谈的谈,税的税,热闹得一塌糊涂。起因是一对国民度很高的圈内情侣分手开撕,牵扯出了一堆阴沟里的腌臜事。 裴行川聚精会神地刷,忽然,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了视频中。 “?” 裴行川定住,那张脸是自己没错。不仅是他,还有万山朗、祁重华徐茉他们。《假面情侣》开播刚好撞上了这个时间点,被吃瓜网友们顺手拿来一并分析点评,热度更是蹭蹭往上涨。是不是有哪方背后操作,就不得而知了。 除此之外,粉丝们产出速度堪称战火中的炊事班,今天的直播已经被各路段子手剪成了短视频传播,就今天这兵荒马乱,他们在鬼屋那段还上了平台的热榜。恐怖氛围全然没了,被剪得跟个搞笑综艺似的 。 还有万山朗抢韩苑,裴行川坑花雪他们的部分,不出意外也被拎出来。视频标题叫:“死道友不死贫道,浅骂坑蒙拐骗二人组的那些日日夜夜”,评论区和弹幕里都是一片哈哈哈。 裴行川沉吟了片刻,他自己干那些事时也没觉得怎么,现在被粉丝们配上音乐和卡点剪辑,没想到竟然成了这个效果。 短视频平台被他刷成了《假面》专场,划到下一个,屏幕里又出现了万山朗的脸,视频配音有些吵:“嗑生嗑死啊,爱跟不爱不要太明显!对比今天撕逼的那对,来看看真爱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的!” “。” 又爱了,在这些营销号嘴里,他们昨天还在反目成仇,齐齐拒绝参与拍摄。今天又爱得死去活来了,竟然还被剪成了拉踩的对照组。 裴行川翻了个身,想看看他们今天要怎么爱。 视频还在放那对法制咖时,短视频的弹幕就已经齐刷刷飘着:“裴,危!”裴行川没在意。 看场景是今天在童话岛录制时的事。视频中天黑了,万山朗留意到附近有几个荧光猫头,加快速度往一个眼熟的小蛋糕形状的房子跑去。暖色灯透过姜饼屋的大窗户,能清楚看到里面的人。裴行川看到屏幕里万山朗突然放缓脚步停在了原地,直勾勾盯着前面的什么。 镜头一转——只有那么两秒的镜头,随即就被万山朗挡住了。但营销号将那两秒的镜头减速循化播放,裴行川再看不清就有鬼了。 姜饼屋里那两个高个子男生靠得很近,身形重叠在一起,看着像是在……接吻?? 裴行川懵了,就算他不认得自己的背影,旁边那么大一个花雪杵着,他也认得出这是他们三个人在姜饼屋battle的那段。明明筷子长的一根饼干,他跟方舟之间的距离都能再站进去一个花雪,在外面看,竟然是这样的。 一个没拿稳,手机掉下来砸在了脸上,裴行川捂着鼻子,疼得抽气。等缓过来了,再去找手机,那个视频不小心被刷走了。 他坐在床上,迟钝地反应过来,哦,怪不得万山朗今天要作那么一出,晚上连门儿都不进了。原来是搁这儿闹脾气呢。 想明白了,裴行川关了手机,安心躺下睡觉。 …… “咔哒——”房门打开又关上,拖鞋踢踏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明显。客厅里的灯关了,只点了小茶桌旁边的一盏落地台灯。万山朗背对那边,坐在藤编椅上,在电脑外接键盘上敲敲打打。一行行代码列出,青轴噼里啪啦的脆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暴躁。 “啧。” 万山朗头都没回,不耐道: “滚,别逼我扇你。” “!” 裴行川脚步一顿,显得很震惊。 现在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只脚迈出还没踩实,像是在纠结是转头就走,还是上去教他做人。 说完那句话万山朗就没再多余留意身后的动静了,在敲完一行代码,停下来思索的时候,忽然太阳穴抵上了什么东西。 “再给你一次机会。”裴行川威胁地说。 万山朗愣了愣,回头望去,握住他比枪的手摩挲了两下,“你怎么来了。穿这么薄出来,感冒怎么办。” 顺势将人拉到腿上坐着,万山朗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描过他外套下面的睡衣,和脸上睡觉时压出的印子,”失眠还是做噩梦了? 这变脸的速度,裴行川叹为观止,他面无表情起身,“离我远点,怕你扇我。” “??”万山朗将他按了回去,胳膊环着不让走。想起刚才自己疑似说过的话,好笑地解释:“赵小小让我吃感冒药,我说了,一会儿吃一会儿吃,现在吃了犯瞌睡。但我俩跟不是一个物种似的,你来之前的一个小时,他已经敲了三趟门了。真不知道跟他说点话怎么这么费劲,回去就把他给开了。” “……好。”裴行川干巴巴说完,莫名就没人继续说话了。坐在腿上,视线要高出一截。万山朗看着他,他看着万山朗,原先的问题一时有些说不出口,裴行川默默别过脸看那台电脑,“你还不睡觉吗?” “嗯,有点东西要弄。” “你为什么要吃药?” “预防感冒。” 他今天半个身子泡了湖水,这个天气还是很冷,要是生病了会影响工作。裴行川“哦”了声,没话找话:“今天挺冷的,那现在吃?” 万山朗真气笑了,合着裴行川跟赵小小是一个物种。捏着他脸颊上的肉晃了晃,“一会儿吃一会儿吃,现在吃了犯瞌睡。亲爱的你今晚怎么了,你不是我家裴行川,裴行川没你这么话唠。赶紧睡觉去。” 裴行川扯下他的手,“你今天怎么了。” “……有吗,没有吧。” “有。” 万山朗说:“那你觉得我咋了。” “……” 跨年那晚之后,双方父母没等回来各自的儿子,等到了新年伊始的第一只鸽子。 当初面对万山朗吓死人的表白,裴行川把话说绝,就是想再也不跟这个人沾边儿了。结果这么一遭下来,等他脑袋清醒了,突然发现他准备烂肚子里的那点心思,全被拎出来晾在了太阳底下。 垂死病中惊坐起,彼时他们已经坐在了南半球热带绿洲上喝咖啡。 算了吧,自己也只是个容易被糖衣炮弹摧毁意志的泛泛之辈。心智尤其不坚定。 想通这点后,裴行川安然地躺回了躺椅上,继续沐浴南纬24度的阳光。 对彼此的感情心知肚明,又都没再去戳破现有的平和。也叫裴行川松了口气,能有段缓冲喘气的时间,思考一下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眼下裴行川不想有多的误会,有什么就直说了,“你白天那时候为什么要恶作剧?你看到我跟方舟的那个游戏了?” 万山朗一顿,没好气地说:“你觉得是因为这个生气?” 裴行川没接话,但是坦荡的表情,左脸理直气壮写了“那不然呢”,右脸理直气壮写了“还能怎么”,脑门儿上还顶着个“我没错”。 “行行行。”万山朗无话可说,伸手去够桌上的手机。刚才说话时,裴行川一直坐在他的腿上,都忘了站起来。见状刚要动,又吃痛坐了回去,腰侧胯骨掐着只手,手劲没轻没重。 “不准跑。把话说清楚。”万山朗的手机也是,上短视频随便一划都是《假面》的二创。他在搜索框上打了几个字,然后将搜出来的视频给裴行川看,“不睡觉上网冲浪了?我那段直播的内容你没看全吧。” 裴行川低头看屏幕。 “要是躲进屋,被堵住了那才叫瓮中捉鳖。” 夜景拍人脸有点糊,万山朗没进屋,朝别的方向走了。镜头语言看得出他的跟拍很可惜,还在不住往回望,说:“裴老师好像在里面。他……” “角度问题。”万山朗语气笃定,像是料到他想说什么,往镜头后瞥去,“我知道你们就喜欢看这个。偏不如你们的意。” “大家都在刷,他们朋友想看看。” “哇塞。”万山朗冷笑了声,“真是闹鬼了,全华国十四亿人口,你猜怎么着,我们直播间来了二十四亿。” 视频结束,裴行川不经意将视线重新挪回万山朗脸上,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那没事了。”裴行川神色自若:“我回去睡觉了。” 但是万山朗还是没松手,也没有放裴行川起来的意思。就这么看着他,深色瞳孔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裴行川警惕地往后仰了点,“干什么。” “前面,确实是在气这个事。然后你就整了个更大的。我想等消化好情绪再去找你,不然一开口肯定要吵架。既然你主动提起来了,那我们现在就说道说道。” 这么说着,万山朗的语气已经冷了下来,“天都黑了,你非要从那几根锁链上过来干什么?你要是掉下去,这么冷的天,是想等搜救艇捞你还是你自己游过去?你能不能把你自己当回事?” 裴行川微怔:“我……” “没去马戏团进修过,就别跟我说你确保自己一定不会掉下去。” “不会…”“类似的事你干的不是一次两次了,别拿这次没事找借口,我打赌到现在为止,即使我跟你说了这么大一堆,你也没觉得你哪儿错了。” “这事——”“也别说跟我没关系。这种伤人的话,出口前过过脑子。” 裴行川无奈:“我没有。你让不让人说话!” “那你说。顺便把上个月在国外被抢包,你不等我回来,一个人去追的事解释一下。还有——” “……停!”裴行川头疼,“下次不会了。” 每次都是这句,再问就发脾气。深呼吸,万山朗难得地黑了脸,“睡觉去。” 第93章 “兄弟跟你‘戎马半…… “兄弟跟你‘戎马半生’,还以为你从娘胎出来就背上纹关公,腰上就别着把枪,这辈子都不下战场呢。” “……有话直说。” 视频会议那头,吴猜托着下巴端详刚受到的策划书,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蚊子,“这个方案我好像有点印象,早几年听你提过一嘴…不过怎么想起这个方案了?这不是咱一贯的画风啊。” “别管。又不是不能做。” 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绕十八个弯,整出一段相声来。越是心烦的时候,这家伙越是不好好说话。晚上十二点多,盯了几个小时的电脑,万山朗眼睛也酸了。捏了捏鼻梁,瞥见之前放在桌上的药,他拿来扣出一次的份量。 “行吧,让我看看哪支团队适合这个小甜心。”吴猜思忖几秒,“《杀手躲猫猫》?” “我要《重临深渊》那支。”万山朗不假思索说完,将一把药丢进嘴里,拧开保温杯才发现里面一滴水都不剩了。 “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万山朗默默将杯盖扭了回去,咯咯蹦蹦嚼了生吞。 “大制作,你以为。建模渲染都拉爆了好吧。又不是单机游戏,大鱼吃小鱼。” “吃啥好吃的呢。嚼这么香。” “药。你也来点?” “算了。我去睡了。你能耐你一天打三份工。”吴猜抬手挂了视频。 视频界面消失后,万山朗一言不发地看着回到电脑桌面的屏幕,墙角暖风呜呜吹着,因为太安静了,声音大得像暴风。 姓裴的早回自己房间去了,万山朗今天在外面上天下水跑了一天,回来独自对着空房生闷气,学完游戏设计和其他相关课程,还要跟不通人性的吴猜打嘴仗。换个人早累得想死,他还有余力思考怎么跟另一个不通人性的周旋。 暴风声停了。 裴行川的房间没从里面反锁,万山朗推开门,进去后扫视了一圈,里面没留灯,人已经睡下了。 放缓脚步,万山朗顺手锁上门,往床边走去。大床靠窗户那边隆起一团,空出了里面的一半床。万山朗意识到这一点,黑暗中无声一顿。万般气性,都顺着放轻的呼吸慢慢流掉了。 他们有个习惯很相似,眼下能问清解决的问题,都不喜欢留着过夜,让对方带着情绪难以入睡。但难免也有今天这类事,讲理讲不通,只能把人看紧点。可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不可能真无时无刻把对方圈在视线范围内。 无奈又焦心。 轻手轻脚上床躺好,万山朗侧身看着黑暗中家具朦胧的影子,脑海中还在想今天发生的事。 忽然,他感觉到有人戳了戳他的背。 “包里的笔记对我来说很重要。” 裴行川沉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还有…我今天迷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找到的钥匙。” 万山朗转身,凉风从被角钻入,裴行川离他一臂远的距离,“这些是我一定要去做的事。” “什么都比不上你自己的安危。” 裴行川的关注点还是跑偏,见自己说完他又装死,万山朗沉声认真地重申:“不是说让你放弃这些东西,至少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吧?那你…可不可以等一等我?” “不可以。” “……” 万山朗感觉自己又开始心律不齐了,看向裴行川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这回答得倒是快! “我不知道这个东西该怎么说。” 不知道旁边那人又开始生气了,裴行川想了想,“这些事对我来说重要,但是对你来说,并没有一定要去做的必要。我不能期望你跟我一样,为了一叠纸,一个游戏较真。就跟我家里人一样。” 万山朗眉心松动,目光迟疑地落在他脸上。可惜没开灯,只能看见黑色剪影。 他的家庭和睦,虽然日常调皮捣蛋也会被爸妈不和睦地胖揍,可得到的爱和关注多到让他发牢骚。理所当然相信打是亲骂是爱,不会相信天下竟然真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万山朗这是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家人。语气很轻松的样子,甚至能感觉出一点打趣自己的笑意。 “我不能要求他们达到我心里的标准。总不能……他们没那么爱我,我就要死要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总是因为各种不可抗力而不能实现。越是想要,越是得不到。渐渐地也就不想了。 可真当你放弃了那个念头,它便会再次出现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冲你微笑招手。当你蠢到无可救药,再次抱着希望伸手,又会扑空。 “我想把期许放在自己身上。” 自救,不再向外寻求爱。 他想放过自己。 隐隐约约,万山朗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言外之意,窥见了一点这人紧紧捂住的真相。接着,他听见裴行川说:“就像你之前说,想要平等的关系一样。我是有私心的,我的生活一团糟,我太喜欢你和你身边的一切了。” 窸窸窣窣,裴行川摸到了万山朗的手,他的手掌被被窝捂得很暖和,只是掌心有点潮意,“可是我想谈恋爱,而不是把你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 “……” 直白坦荡,好像不是在自揭伤疤。 万山朗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反扣着他的手,牵到心口,安抚地轻轻摩挲,“宝宝你…有时候跟个没口的酱油瓶一样,有时候怎么说话这么戳人心窝子。” “这种时候你不吐槽是会死吗。” “会。” 万山朗挪到裴行川的身边,揽着腰扑在他怀里。心里跟被抓了一把似的,一向能说会道,仿佛全世界的嘴都长他一个人身上的人,词穷了。 “诚惶诚恐。” * 接下来的半个月,《假面》团队辗转四个城市,转眼就迎来了最终站。官博挂着的投票窗口,在来自五湖四海的粉丝网友支持下,“山川”CP断层第一。 “啊~实不相瞒,我还嗑过你们的cp呢。” “嗑瓜子吧你。” “所以到底哪对是真的?祁哥他们?” 下飞机后,又转上节目组安排的大巴车前往录制地。昨天才被崔盛折腾了个够,今早大家为了赶飞机,起得早,一上大巴睡倒一片。车上花雪跟阮玉姝唯二还醒着,坐在最后一排嗑瓜子咬耳朵。 “这不挺明显嘛。那对都没怎么遮掩过。”花雪咔嚓咔嚓嗑出瓜子仁,“哇你是没看到,有天我们背后嘴人让人家听见了,方舟提议去道歉,我们就去了。结果你猜我们看到什么了,啧啧啧。” 在这意味深长的相视中,阮玉姝领会到了精神奥义。她压低声音说:“怎么会呢。花花姐我跟你说,其实根本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一分钟后,花雪大彻大悟,“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万山朗……”“嘘嘘!”阮玉姝冲她使了个“懂得都懂”的眼神,俩人相视一笑。 “你们说我坏话,能不能背着点儿人啊。我去把崔胜的喇叭拿给你讲两句呗。” 万山朗伸了个懒腰,趴上靠背,半吓唬地一指她俩,“好好的小姑娘怎么满脑子这种思想,龌龊!” 没几分钟,大巴车到了地方,统筹上来叫醒嘉宾们。下车后,外界流动的风将人吹清醒了几分。风中夹杂着一点腥气,大家睡眼惺忪地抬头,一艘大得遮天的游轮停泊在港口。 “……资方大气。”万山朗将墨镜往下拉了一截,“这次也包场?” 崔盛“开着”自己行李箱飘过,“想什么呢。经费不是这么挥霍的,该花花该省省。” 登上游轮,被管家领着去各自的房间安顿下来。裴行川拉开阳台门,海鸥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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