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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俩的对话给人一种相互阴阳的感觉,方才柯西来时,隐约听见他们正在吵架。 目光在裴行川和万山朗之间流转了一圈,回想起今天在片场时,他们私底下一点交流都没有,即使是普通朋友都不会这样吧,更何况圈里一直流传他们是真情侣…… 他收回目光,看着裴行川,心中还是过意不去,“师兄,我想再一次为今天给你带来的困扰道歉。” “……” 听见他又要道歉,万山朗白眼翻天上去了。裴行川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白白浪费了一天,还这里流血那里受伤,要说一点都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裴行川懒得再去计较些有的没的。 他看向那小自己好几岁的师弟,“算了。谢谢你的饮料。” 意思是,我收了你的饮料,我们扯平了。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柯西胡乱摇头,“一定要的,我家里人说让我认清现实。我一时兴起丢了老饭碗,还以为自己很行,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现实打脸了……” “人生走的每一步路都算数。想做什么,那就去做。不必因为一点挫折就泄气。” 裴行川并不想背负别人命运转折点这么沉重的东西。但想了想,又纠正道: “如果很快就放弃了,其实本身就不是喜欢到非它不可吧。那换条路也行。”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万山朗蓦地心悸了一下。脸上嫌弃的表情登时僵住了。 那种酸涩的感觉细密穿透了整个心脏,侵入每一根神经,瞬息蔓延到了整个胸腔。像是身体自己的记忆一般,这莫名其妙的反应倒叫他怔了一下,疑惑地抚上心口,“……怎么回事?” 第7章 “知道啦,谢谢师兄!…… “知道啦,谢谢师兄!”柯西站起来,朝他深深鞠了一躬,“我会继续努力的!期待能再次和您相遇!” “好。”裴行川弯了弯眼睛,“我也期待能看到更好的你。” 万山朗刚从那莫名其妙的感觉中回神,看到这同门情深的画面,眉心皱了皱,想说什么,又觉得跟他俩没什么好说的。余光瞥见远处裴行川助理回来的身影,他自觉任务已经完成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先前那厚厚的一叠剧本,被他一上午撕了快一半儿,赵小小捡回来被风吹走的几张,看着一桌子的纸船飞机犯了愁,正准备拿包兜回去慢慢拆,忽然一只瘦削修长的手捏起了一只飞机,抬手扔了出去。 纸飞机划过长空,被暖风载着愈飞愈高,竟飘过了半面湖泊,慢慢悠悠落在了水面上。 “飞得好远。”赵小小将手搭在眉毛上,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还能看见纸飞机的身影,“可那是你的剧本诶。” “那页拍过了。”万山朗拿起扇子摇了摇,“这才是还没拍的部分。” “我们之前说到哪了?” “什么?” 万山朗漫不经心地把折纸全部收进了包里,“他去年在片场发脾气,是为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赵小小“嗐”了声,“去年那剧组有个带资进组的流量小生,演技差脾气差,偏偏现在还流行麦麸,他那边儿就想营销蹭热度。” 这个答案倒是叫人意外,万山朗扬了扬眉,“裴行川不配合?” “裴老师那性格,你觉得他是会配合营业的人嘛。” 赵小小哭笑不得,“裴老师大多数时候对谁都是一张冷脸,压根儿没管他。所以他单方面地热脸贴冷屁股。被那些粉丝、站姐拍了路透,就说裴老师霸凌新人。后面裴老师真受不了那傻逼的蹩脚演技,偏那导演也是个较真的。场场戏十遍起步,天天跟着加班儿,就起了争执。落到他那群神经病粉丝眼里,那可不得了啦。” 虽然赵小小说得轻松,但万山朗注意到他一直在悄悄观察自己的脸色,好像生怕自己生气一样。 裴行川吃瘪,他为什么要生气?事实上,这种时候谁都怕被牵扯上,明哲保身才是正确之举。 可那个时候的他,确实站了出来。 万山朗状似不在意地嗤笑了声:“骂就骂呗,手机一关不看就行了。还好没连累我……” “怎么会。那群神经病粉丝像是有反社会人格,不仅开盒了裴老师的住所、手机号,各种社交账号,居然还去他的酒店和上下班必经之路蹲他。” “蹲他?!”万山朗愣住了,万万没想到网络上的吵闹会上升到这种地步,“报警把那群傻逼抓起来了吗??” “抓了啊,一个个魔怔了一样,还有几个是未成年,能有什么办法。” 赵小小无奈地摆了摆手,“哥你是忘记了,那天你去警局接裴老师回来后,吓得天天守他身边。抱着手机找团队帮他控评,还亲自下场撕,撕不过了换大号。裴老师让你别管,你哪里听得进去。” 赵小小感慨道:“幸好后来你们想办法买通了他身边的一个助理,那小子也是被欺负怕了,直接一口气把聊天记录全爆了出来。剧播出后,他辣眼的演技被众嘲,裴老师才算彻底清白了。没那群神经病,你们cp粉队伍壮大的速度也不会如此之快。” 随着他长长的一声叹息,四周静了下来,只听到风过林梢的哗哗声,还有自己焦躁的心跳逐渐安静,直到平息。 万山朗就像在听旁人的故事,完全没有代入感,好像故事的其中一个主角不是自己。他想不到如果是自己碰上这件事,会怎么做,会不会这么冲动。 “应该不会吧。”他想:“肯定是赵小小添油加醋杜撰的。在他嘴里,好像未来的自己真的……” 很爱裴行川。 万山朗睁大了眼睛,像是被一道自九霄降下的雷电劈中,整个人僵成了石头。 “怎么可能!肯定是我顾及他的恩情!我可是直男,没听过同性恋会传染的……”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越看边上的赵小小越不顺眼,抬腿踹他屁股,“都怪你,这么会编,你咋不去转行写小说呢!” “??”赵小小冤枉,“我编啥了?不是、你不能仗着失忆……” “啊啊啊我不想听。”万山朗转身就走,留给他一个暴躁的背影,“等着吧你,我回去就让孙姐炒了你!” 他小跑着逃离了审判现场,沿着小路朝停车的地方走去。取景地比较靠里,车开不进小路,设备都是找三轮车拉进去的,剧组人员全部步行。 没一会儿,他看见了个熟悉的背影,正步履缓慢地朝前挪动着。万山朗叼着根草,墨镜后面的眼睛眯了起来,待看清是裴行川,登时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但他这个人,永远嘴贱,还比脑子快。逮着嘲讽裴行川的机会,就跟天津人捧哏一样,不用脑子,高低都能整两句,“……呦,这一会儿不见怎么瘸了呢。” 见那人没理自己,他还追上去,跟裴行川持平的速度,探头看他,“咋啦,刚摔沟里了?” 李思一见他来了,喜出望外道:“朗哥你来了,快帮忙背一下裴哥,他的脚扭了,这里离车还有好一段路呢。” “我刚就想说了,我脸上是写着好欺负几个字吗,为什么要让我帮你哥做事呢?” 万山朗戴个墨镜叼着根草,看着就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正挑眉看着李思,像是堵人的小混混,“你谁啊你,我跟你很熟吗?” 李思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愣,“抱歉,我——”“行了。” 裴行川开口打断了这场闹剧,冷淡地瞥了眼万山朗,“她只是关心心切,以为我们的关系好到可以寻求帮助,以后不会了。这次需要我给你道歉吗?” 第8章 “……” 气氛…… “……” 气氛瞬间僵持住了,没想到如此平常的一句话成了导火索,李思傻了眼。她只知道万山朗失忆了,但是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僵到这种地步。 看万山朗没吭声,裴行川只当他答应了,倒也没矫情磕巴什么,声音客气有礼,却又疏离,“对不……”“干吗这么凶。” “?”裴行江一口气梗在喉咙里。 “我又没说不背你。” 万山朗咕哝了声,叼在嘴里的草都忘了吐,“我跟她又不熟,使唤我,我还不能说说了……你凭什么凶我?” 气势汹汹的一句,却听着莫名委屈,像被惹毛了但只能无能狂怒的狗子。裴行川被说得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男人矮下身半蹲在面前。见自己没反应,便催促道:“赶紧的,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啊。” “……哦。” 鬼使神差地,他伏下身,趴在男人的肩膀上。隔着薄薄一层布料,能摸见他肩膀结实的线条和肌肉。 从前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不知道多少,裴行川此时却有些不自在,万山朗站起来时,他慌了一下,紧紧抓着手下的衣服,“……你背得动吗?” “看不起谁呢。”走了几步,万山朗依然感觉出他的紧张,随即使坏地故意掂了掂,惊得裴行川抱住了他的脖子。 “!”李思看到这一幕,懂事地自行消失,悄悄抚了抚担惊受怕的心。 弄巧成拙,本来是想逗人家,这下轮到这坏家伙自己呆住了。 另一个人的气息近在咫尺,想忽略都难。温热皮肤相贴,绑着绷带的胳膊环过脖子,毛茸茸的头发蹭得他有些痒。 万山朗的喉咙有些干,脚步没有停顿,揶揄道:“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小时候长辈们不都这么背小孩儿的嘛。” 感觉到扣在大腿上的手很有力,裴行川也放松下来了。听见万山朗的话,他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出声。所幸那人也没过于纠结这个尴尬的问题,话锋一转道: “对了,一直忘记问。你为什么借我那么多钱啊?只是因为很讨厌我嘛。那你可真是新时代活菩萨。” 听见两个助理的脚步声远远落在后面,周围没什么人,只有热风吹拂,万物躁动的悉悉索索声。 “?这很奇怪吗?”裴行川面不改色道:“我富到家里只剩钱了。犯中二病,觉得用钱打人脸什么的最爽。” 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万山朗笑了声,“那你比我出手还阔绰啊。看到我现在成了大明星,还在给你当牛做马。是不是更爽了?” “是啊。”他扬眉提唇,“划算买卖,爽了好多年。” 话音刚落,裴行川蓦然想起了什么,脸上反讽的笑僵住了。万山朗听见他突然止住了话头,后知后觉他们聊得不太对味儿了,欲盖弥彰地轻咳了声。 “我以为你不知道还欠我很多钱呢。”裴行川冷哼道:“我就没见过天天给金主甩脸子的。” 万山朗乐了,“嘿呦,那您今儿可就见着了。” “……”裴行川把可乐瓶子贴在了他的脖子上,玻璃瓶外凝结的水珠顺着皮肤滚落,冰得他一激灵。 万山朗抽气,随即听见背上那人使坏成功在偷笑,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天天一见着我就疾言厉色,对别人怎么不这样?” 裴行川沉默了片刻,别开脸,“因为你太讨厌了。” “好好好,我又讨厌了。” 静悄悄的林子里渐渐有了人声,来时走了好久的小路,回去时竟然这么快就看到了尽头。 再长点就好了。 裴行川眯眼眺望着远方重重人影,察觉到自己脑海中无意流露的声音,他呼吸都轻了些。 或许是总被浅浅一笔带过,连他自己都不曾记得,平和的水面下,积攒了多少凶沟暗流。 一石激起千层浪,耳边万山朗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什么,他却一句都没再听进去,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片酬什么时候到账啊。我家到底欠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不知道。” “好吧,话说难道我这几年一直和你住在一起吗?” “嗯。” “……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感谢你在那个时候帮了我和我爸妈。放心吧,除了陪你睡觉,别的有事你说话。” “神经。” “那我们现在住在哪里?我听赵小小说一般都在庆京。” 他的声音渐远,周围的一切在艳阳下慢慢糊作色块,裴行川的五感迟钝了下来,像是隔着厚厚一层热蒸汽,声音黏着一团滚烫的蒸汽,尖啸着、撕扯着他的神经。 “我不懂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个声音带着哭腔,冲他声嘶力竭地吼: “已经竭尽全力给你所有了,能补偿的都补偿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就是不知足,你就是太记仇!!” 记忆碎片飞速划过脑海,将内部割得鲜血淋漓,裴行川低声抽了口气,“是这样吗……” 习惯了他现在话少,万山朗并没察觉到异常,继续自说自话:“我想去看看我爸妈。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怕说漏嘴了什么让他们担心……等拍完戏,你和我一起去行吗?” “上次打电话,老头主动提到了你。想来你们应该也见过面?” 顿了顿,他试探道:“我妈这辈子就没吃过苦,我爸也是个要强的性子,所以有些担心他们背着债心理负担大,这些年过得不好……我们尽快回去可以嘛?” “……好吗?裴行川,裴行川?” 第9章 他总不是因为我哭吧? “裴行川?” 青年的声线低沉带着点磁性,混杂在癫狂混乱的声音中,却显得格外明显。极具穿透性地刺进意识,一把将他从乱流中拽了出来。 情绪来得突然,去得也快。裴行川回神时心脏还在急剧起伏,他强装镇定地应了声,“嗯。” 已经好长一段路没听到他的声音了,万山朗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你不舒服吗?” “……没有。”他说:“我在听。” 万山朗也没多想,继续道:“就这么说定了啊。还有,等我拿到片酬我就出去自己先租个房子。” 裴行川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你要搬出去住吗?” “对啊。”到地方了,万山朗回忆着来时的位置,找到了裴行川的房车,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么大个男人,一直吃你的住你的,太不像话了。我肯定不能一直赖着你呀。” 说着,他将裴行川稳稳放了下来,转身看向他,“就这样……我擦??” 他愣怔地对上裴行川泛红的眼眶,“你……你哭什么啊??” “?”裴行川摸了把脸,摸了一手不知道是汗还是泪的冰凉水珠,方才心神杂乱,现在才注意到眼睛有点酸。 他微怔,感觉到对面犹如实质的目光,还有周围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有些不敢抬头,“我……!” 眼前忽然一黑,他再抬眼时,刺眼的光线消失了,世界被镀上了一层灰蓝色滤镜。 “行了,你上去吧。我走了。”将墨镜扣裴行川脸上后,万山朗看也不看他,摆摆手,转身大步离开。 目送他径直消失在了车后,动作略显僵硬。裴行川心说:“万山朗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可短短几秒之内发生的事,那人一点解释的机会都没给。裴行川现在也没心情想这些,他慢吞吞地开了车门,上车后找到自己的手机,翻出早上还没回复的那条微信,敲下几个字,点下了发送。 想了想,他在表情包收藏里翻了翻,找出了一个漫画小猫比赞的图发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贴了防窥膜的车窗开了一条两指宽的小缝,一双黑亮的眼睛正鬼鬼祟祟地往外瞅,都快抽筋了也什么都没看到,倒是把后一步回来的赵小小吓了一跳,“…哥,干嘛呢。您准备暗杀谁,小的帮你。” “……准备暗杀你。” 万山朗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靠回靠背上,拎过赵小小的包,把里面的折纸全部倒了出来,一张张拆开叠成一摞。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你刚才回来时,看到裴行川了吗?” “啊?没有啊。” “哦,那就是已经上车了。” “朗哥,我跟孙姐说了你要自己拍的事,她不同意。”赵小小把聊天界面展示给万山朗看,“咋办啊。” “什么怎么办,我当那么多人面儿,海口都夸出去了。”万山朗使劲按了按折叠桌上皱皱巴巴的一叠剧本,努力把他们捋直,“不上也得上!” “其实我也不太建议你上的。今天的拍摄强度你也看到了,后面还有一场下水的戏。” 赵小小犹豫地看着他头发盖住的血痂,“你看裴老师今天都受伤了……对了,他脚也伤到了吗?我听李思说他脚扭得挺严重的。看着都疼死了。” “是扭着了,就那个二球导演对画面的还原要求来看,他今天没撞得头破血流我已经觉得很惊讶了。” “那倒不至于,拍戏终究还是戏嘛。但是你能不拍就不拍。”赵小小看他一脸“我不听”的模样,轻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要拍,我建议你还是好好研究一下。免得又跟今天一样。” 万山朗嗤笑,蔑视的眼神钉在赵小小脸上,狠狠将手里理顺的剧本拍在桌子上,“能有多……” “太难了……”他扑倒在酒店的床上,陷进被子里半天没了声息,就像突然死掉了一样安静。 一回到酒店,新晋演员万同学就开始了紧张的排练工作,台词倒是早就背下来了,但是当他对着空气尬演时,真真觉得自己,是个精神分裂的二逼。 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二逼的那种。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万山朗不忍心真把自己憋死,默默翻了个身继续瘫着,心如死灰:“要是让人看到我的表演,我会在演艺界遗臭万年的。” 他现在可不是高中生万山朗,是国内一线演员万山朗,一部电影就几十亿票房的那种!这跳崖式的演技,真的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摔傻了。 到时候他的债务怎么办,靠水滴筹吗?! “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肠子悔青也晚了,万山朗有些懊恼:“何必为了裴行川把自己放在这么一个尴尬的境地?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水做的,拍个戏能把他怎么了……” 说着,脑海中裴行川红着眼睛的模样,叫他余下的抱怨全卡在了嗓子里,直接噤了声。 倘若是在高中状见裴行川这么莫名其妙地掉眼泪,万山朗可能会嘲笑他一辈子,死后还写在碑上。可现在这个机会真的到了眼前……他却又莫名憋闷。 “他为什么哭呢?” “在此之前我们也没说什么能感动到痛哭流涕的话题啊。” “总不会是因为听到我要搬出去吧?”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万山朗短促地笑了声,像是受不了自己的自恋了:“疯了吧……说什么鬼话。” 他们相看两厌这么多年,裴行川都愿意花大价钱看自己当狗,会因为听到自己要搬出去就哭了? 没这个必要,事实上裴行川好像都没发觉他自己在流泪。 “被风吹的吧,关我什么事。”万山朗没精力去思考自己金主顺风顺水的二十五年,在今天遇到了什么值得一哭的挫折,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拿过ipad,想找几部差不多类型的影视作品看看。 “无限流刑侦题材,还挺新奇。我找个悬疑电影看……”万山朗带着目的进入葡萄tv主页,结果入眼就被一张熟悉的脸吸引了视线: “嚯,真哪儿哪儿都有他……” 万山朗哼了声,在手指在屏幕上扒拉了几下,快速将那张双人海报盖过去,目光草草地翻了遍影视库,随便点了个电影进去。 两分钟后,电影开始前的广告刚放完,他若无其事地狂点返回回到主页,点进了那张海报。等待加载的时候,眼神还总不自觉地往门口飘,偷偷摸摸的氛围,还以为他在看什么不正经的毛片儿。 这是部悬疑题材的电视剧,画面亮起来时,一群白鸽被人惊飞,穿过灰蒙蒙的天空,赶在落雨之前归入高楼。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棚户区房顶,逐渐将土房上的“拆”字浸成了深色。 灰暗的色彩笼罩着整个场景,万山朗望着屏幕中的窄巷,背景雨声紧紧压迫着听觉,没有丝毫白噪音的舒缓感,反而逼仄压抑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而就在这时,一抹亮色从画面中一闪而过,他顿时眼神一凛。 “啪嗒”“啪嗒”“啪嗒” 一阵快跑声由远及近,小孩儿背着破烂书包从窄巷朝外跑,不时回头朝后面飞速瞟一眼。就像一条巨蟒正潜行在幽深窄巷中,朝他张开血盆大口……“哐当!”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屏息凝神的万山朗吓了一跳——小孩儿摔倒了,脏兮兮的衣服更是不成样了。可他来不及查看伤口,逃命般惊恐地爬起来继续朝前跑。 而就在他拼命冲出窄巷的那一刻,催命似的雨声戛然而止。小孩儿劫后余生般撑着膝盖大口喘气,他再次看向那条窄巷。镜头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扭转到正面,与此同时警笛响彻整个城市,红蓝警灯交相辉映在夜空中,小孩儿的身体随着镜头拉远逐渐抽长,再抬头时,一张神情坚毅冷静的脸出现在了画面中。 “呦。”打量着裴行川这身制式制服造型,万山朗吹了声口哨,目送他大步穿过黑夜,朝着被警车包围的案发中心奔去。 在今天之前,他对裴行川的刻板印象,还停留在那个脾气暴躁,情绪不稳定的同性恋同桌。他以前就觉得,像裴行川这样的人,最适合去当杀手。 接触的只有死人,就不会情绪不稳定了。 直到连看四集,窗外的太阳都落下去了,“咔哒”外面的防盗门重重关山,赵小小拎着一个大保温袋朝里走,扬声道:“哥,到饭点儿!” 话音刚落,他站在客厅中央,目光穿过敞着的卧室门,同坐着床上的万山朗对上了视线。 后者正疑似消灭证据,手忙脚乱地“啪!”一巴掌闭了平板,脸上留着可疑的红晕。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赵小小赶忙懂事儿地转身,“你看看这,都是男人我理解,但光天化日的,做手艺活儿关着点儿门呀。” “我做你大爷!” 万山朗神色愈发凝重起来,从前那种压过裴行川一头的优越感荡然无存。半晌,他冷不丁地来了句:“有班儿吗,给我报个班儿让我沉淀沉淀。” “??” “……算了没事儿。”万山朗翻身下床,烦躁地抓了两把乱糟糟的头发,趿拉着拖鞋走到了沙发边一屁股坐下,扯过两大包食袋翻了翻,“这么清淡,你喂羊呢。” “伤好全之前要清淡饮食。” 赵大大看到那沓仿佛被牛嚼过的剧本,眼皮跳了跳,“就明天一天,把老师空运过来也来不及了。等杀青后你立即要去拍摄恋综和一些商务,估计也没时间……不过裴老师不就是央电优秀毕业生吗,直接找他呗。” 说着,赵小小暧昧地朝他挤挤眼,“他肯定很乐意教的。” “?”万山朗一脸迷惑,“谁给你的自信,梁静茹吗?你觉得裴行川,像是个能好好交流的良师益友?” “是你们伟大的爱情。” 在万山朗一拳砸来之前,赵小小以精确到0.5厘米的间距,偏头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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