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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情有点奇怪。” 裴行川没留意万山朗僵硬的身体,自顾自地分析,“只有手稿,怎么可能会泄露呢?既然是世灿建立之初的作品,吴猜应该就是主创之一,他的态度也很奇怪,我总觉得他是知道点什么,但现在想袒护手下员工,只想把世灿摘出去——” “你说什么?” 万山朗僵硬地转过身,“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两相对视,裴行川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精准定位到他的疑点:“……吴猜为了袒护手下员工?” 第70章 电话彩铃幽幽回荡,…… 电话彩铃幽幽回荡,万山朗趴在宿舍楼外的栏杆上,垂头盯着手机上面等待接通的“吴小胖”三个字。 吴小胖,也就是他小学在网吧结识的发小吴猜。 中考分流之后,各自都有疲于应付的学习生活,联系少了很多。上次见他还是在高一,小胖子那时候已经开始忧心未来,忧得都瘦了半斤,白头发扎堆儿往外冒。万山朗信誓旦旦地拍板,“以后我要开自己的大公司,你跟着我混!” 上次在体育馆擦肩而过,万山朗只觉得那少白头有些熟悉。却不曾想,是童年玩伴咔嚓一下抽条,长成了个挺拔的成年男人。 万山朗自欺欺人地想: “不是他吧,可能只是名字一样而已?” 可是他很快推翻了这个猜想。那些灵感他陆陆续续攒了好多年,只在很久之前发给吴猜看过。就等从学校出去后,大展宏图。 “那是我授权给他了?很有这个可能。” 半晌,嘟嘟的响铃不停,始终没有人接起。万山朗自言自语,“可上次在体育馆见面,他为什么会装作不认识我。” 终于,在第三次打过去的时候,对面接通了。吴猜不耐的声音传来,“喂?干什么。” “吴猜。”万山朗问:“吴总,是您吗?” “……” 电话那头,吴猜闭着的眼睛唰一下睁开,瞪着天花板,没吭声。 看他沉默,万山朗心里隐隐有数了,“上次在体育馆,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英海市某高档小区内,亮起了一扇窗,吴猜翻身从床上坐起,头疼道:“…有这个没必要吗?” 万山朗冷笑:“那你这几天的热闹看够了吗?《深渊》里的那些明明是我的设计!为什么会成了你的?” 电话那边沉声道:“裴行川跟你说了?” “我又不是瞎子,我自己看不到??”万山朗怒道:“我当年把手稿发给你,完全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那你想怎么办。” “我要你公开道歉!” “嘶——” “??你还不乐意?”万山朗更生气了,失望至极,“电话全程录音,你等着法院传票吧!我要告你!” “等一下!”吴猜小心翼翼地问:“裴行川在你边上?” “他不在。” “他不在??” 吴猜气沉丹田,黑着脸骂道:“万山朗,你疯了吧?你是不是有病?前两天法务还头疼地问我说:‘吴总,你说万总会不会为了做戏做全套告我们?’我说:我他妈怎么知道?!你个色令智昏的傻逼,脑子里长的是几把吗?还真告啊?!我在外面当哈巴狗,你这大爷当得可真痛快,烽火戏猪狗是吧?!!” 万山朗眉头紧皱,“你怎么还人身攻击。” “人身攻击?你现在要是在我面前,我让你知道什么叫人身攻击!” 吴猜气得差点颠倒过去,在卧室里走来走去,粗声粗气质问道:“说好就出去大半年,今年年底前就回来,你前面是为了去照顾嫂子,我还能理解,后面又是干啥?最近更是可恶!你说说你这两个多月,电话一个不打,邮件一封不回,幸好没有紧要的事情,你你你……你这个逼,太不是东西了!” “等等!”万山朗被骂懵了,突然发现事情不太对劲,“你在说什么,我前段时间撞着脑子,忘了点东西。你说慢点。” “呵,别以为装失忆我就放过你,万山朗我告诉你,我看上的那艘游艇,你必须给我买了!……”吴猜嘴角的冷笑逐渐僵住,后知后觉,“你忘了多少??” “也没多少。”万山朗说:“也就七年的样子吧。” “七年?!” 吴总的破锣嗓子一出,隔壁山头养的鸡都开始打鸣儿了。冲击力太大,吴猜缓了一会儿,发蒙的脑子逐渐缓过来了: “……疯了疯了……你继续当你的周幽王吧,我…我该把篡权夺位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说完,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万山朗对着手机一脸懵,“啥意思?” 五秒钟后,吴猜的电话又打了回来,万山朗秒接,“我相信你一定是经历过激烈的心里斗争,最后选择了正义。” 吴猜心如死灰,“跟着你没一天安稳日子过。” 万山朗笑笑,“如果我有随随便便给你买游艇的实力,那你跟着我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开始第一个问题,《深渊》是怎么回事?那就是我开发的游戏对吗。” 吴猜撇嘴,语气拖得像是连续犁了八十亩旱地的老黄牛,“是。” 万山朗疑惑:“我现在难道不是一个大明星吗?” “大哥,你看看你中间这些年为0的战绩,娱乐圈更新迭代,早就不缺你这口老草了。”吴猜:“放弃吧,还是当资本家割韭菜挣钱。” “好吧。”万山朗又问:“那我现在是什么?世灿的高管、股东,还是……?” “我亲爱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您说什么呢。”吴猜无力地说:“整个世灿都是您的。” “哇塞。” 万山朗开心了,“这就是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吗,真爽!” “….寓.言.整.理.…你又爽了。” 吴猜已经没力气吐槽了,“当年咱俩吃了多少苦,怎么熬鹰一样熬过来的,您倒是全忘了。” 万山朗:“好汉不提当年丑。”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两人你来我往进行了一场深刻的思想交流。谈到最后,又你一言我一语互呛了起来。 “不是,我还是觉得离谱。”吴猜说:“你失忆了两个多月,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叔叔阿姨难道没跟你讲?……不对,你这个逼,整天守在裴行川身边,他们肯定顾忌着你嘱咐的事没敢细问!” “啊?”万山朗被他吼得耳朵麻,掏了掏耳朵,“他们都不知道我失忆了。肯定都没感觉出不对劲。” 吴猜:“……那楚总呢?” “什么楚总?”万山朗慢半拍想起,“你说我老板楚鸣鹤?我都没见着他面呢。他也知道这个事?” 吴猜:“……” 吴猜:“好好好。” “我这么久没动静你就没想到打个电话问问?我刚才主动给你打电话,你还装不认识。”万山朗选择性无视自己的问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他指指点点:“还有上次体育馆,我都不想说你。” “鬼知道你又想演哪一出啊!” 吴猜就像根爆竹,被姓万的反复点了又点,噼里啪啦就他妈满地乱炸:“你自己说的,没要紧事少联系你。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像你这么癫的人!说了不要装穷赖着给人当狗,你就要当就要当,拉都拉不住啊。” “说什么呢!啊?说什么呢!!”万山朗举着手机跟他对骂,“别说得这么难听行不行?裴行川对我可好了!他对别人都不是这样的!” 吴猜长叹一口气,两眼含泪微笑四十五度望天,时隔多年,在这个夜晚,对未来的焦虑再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你没救了。” “万山朗?”就在这时,一束手电筒的白光从身后照来,竟然是裴行川找了过来。万山朗此时此刻宛如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压低声音,“你差不多行了啊。裴行川来了,挂了挂了,我明天抽空跟你联系。” 吴猜嗔道:“喂——” 话音未尽,就被掐断了电话。 裴行川来时,就看见万山朗站在水泥矮墙边上,胳膊肘撑着墙头,高大的背影显得不是那么舒展。听见自己来了,转身时未语先笑,山风轰轰烈烈打马走过,他单薄的衣服在风中翻飞,黑亮的眼睛里流动着止不住的笑意。 “你怎么下来了?” “找找你说的星空顶厕所啊。” 裴行川将随手拿的外套丢给他,刚在上面看见他一个人站在楼下,风有点大。“联系上了吗,就是他?……” 下一秒,裴行川被他抱住,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他的腰,头发蹭得他有些痒。无言了片刻,他偏了偏头看他,“受委屈了?” “没有。” 峰回路转。 峰回路转啊。 万山朗将脸埋在裴行川的颈窝,胸口起伏,闷声说:“我不是废物。我爸妈不用那么累了。那些为了一个小窝掏空毕生积蓄的家庭有救了。” “你本来也不是啊。” 裴行川抬手按上男人的后脑勺,手指穿过头发,“为什么要这么想,你超厉害。肯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忘记了过去吃过的那些苦,创业的艰难,走过的弯路。断断续续从其他人的视角拼凑出了这一段波澜壮阔,被遗忘的七年,“还没说谢谢你来这里看我。裴行川,你怎么这么好。” “…呵呵呵,我也谢谢你。”裴行川手一顿,面无表情抵着肩膀使劲推他,结果这人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他不松手,推开又往回贴。裴行川一把捧住他的脸,挤了挤,冷漠道:“够了,真的够了。好人卡购物又不能打折,别给我发了好吗。” 万山朗的脸被挤得变了形,咫尺的距离,他垂下眼睛迎着裴行川直视的目光几秒钟,随即欣然同意,“厚(好)。” 裴行川问:“游戏是怎么回事。” 万山朗经过深思熟虑,发现自己现在有了钱,就没有理由继续赖着他不走了。于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当年把商用权卖给他了。” “那能要署名权吗?” “不能,买断了。我相当于枪手。” “……站直了好好说话。” 万山朗不情不愿撒手,背倚靠着水泥矮墙,还委屈上了,“怎么了嘛。” 裴行川板着脸,尽量心平气和, “如果以后你有需要,我希望你能坦诚地接受我的帮助。而不是变卖自己重要的东西,做这种一次性买卖。” “你自己之前也说了,那个时候我们关系还没好到能随便打电话。我肯定有事先自己想办法解决喽。那后来我们关系怎么冰释的呢?” 目光追随着裴行川走到旁边,趴在水泥墙上朝远处望去,万山朗挪了挪,胳膊肘撑在台面上,俯身去追上他的视线,“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你说想见你,你就来了。” “很重要吗。”裴行川说,“我只是觉得不能视若无睹。” “当然重要。”万山朗不依不饶追问:“为什么不能视若无睹?”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呢?” 第71章 黑暗湮灭了男人陡然…… 黑暗湮灭了男人陡然加重的呼吸。 裴行川侧脸,他比万山朗要矮一头,今夜有月,逆着光他的面容看不分明。 看不分明就看不分明吧。裴行川重新将视线转向葱郁拥挤的山岭,月色为它蒙上一层轻纱,眼角慢慢弯起来,“我有过一些很艰难的年月,身边有个能喘气的活人陪着,好过多了。” “能喘气的活人,你这要求是不是有点低。”万山朗转过身,趴在他边上,皎皎明月之下,一同俯瞰下方山川万里,半开玩笑地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要给我把把关?”黑暗中,裴行川的调侃带着笑音。 万山朗一噎。他从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玩不起,本来就是他先借聊着玩去试探,听到裴行川还真要找别人,竟开始生闷气。“不把。我怎么知道什么样的好。” “像我这种人,最适合自己一个人过。” 裴行川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我可能禁不起什么大的打击了,只想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走到哪儿算哪儿,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不确定性,对彼此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拳头缓缓捏紧,关节不堪重负发出挤压的声响,万山朗问:“什么叫像你这种人?” “我想我说得够清楚了。” 夜风萧瑟,衣服不合身,风穿膛而过。裴行川裹紧外套,冲他抱歉一笑,“我不介意再为你剖白一万次,但也请顾及我们之间最后的这点情谊和体面,不要再试探我了。” “……” “跟上过床的人谈友谊,由衷地说,真的很傻逼。不是脑子有问题的人都说不出这话。”裴行川顿了顿,“但对于我们来说,也就这样了。” 万山朗嘴唇张了张,看着他转身走向漆黑的楼道。 越是在乎,越是怕失去。 眼睁睁看着他渐行渐远,却说不出话来挽留,心大的少爷,少有地感觉到了伤感。 这天估计是要下雨了,密布的云气已经将月亮淹没,没有光源,身边又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目送那点手电筒的光上了三楼,消失在楼梯间内。 万山朗眼睛微垂掩去眼底的情绪,熟练安慰自己,“没关系,他心软,我还可以死皮赖脸不走。” 反正没名没分算不上什么大事。 这么一想,万山朗又开心了点。 回寝室时裴行川已经睡下了,连灯都没留。万山朗带着一身寒气回来,在床前喝了几口热水,走来走去按捺一下不再平常的心才钻进被窝。 万山朗上床时,木板“吱呀”响了一声,随即陷入一片寂静。但没过几分钟,悉悉索索的翻身声又响起来,万山朗小声喊他:“裴行川,你睡了吗?我们换换枕头。” 没人理他。 “睡着了?” 万山朗摸了摸边上裴行川枕的折起来的外套,坐起身,轻手轻脚抬起他的头,想把外套抽出来。结果刚碰上,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清醒的声音自下方响起,“…不用换。” “?你这不没睡呢。” 这下好了,万山朗直接单手横过他的脊背把人捞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抽走外套丢一边,把枕头塞他脑袋下面,然后把人放下,自己枕着那件外套躺下睡觉。 半晌,黑暗中传来裴行川咬牙的声音,“你能不能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哦。”万山朗问:“我可不可以跟你枕一个枕头。” “……” 忽然一阵凉风钻进被窝里,裴行川撑起身时曳得被子漏了风,万山朗被吹得打了个寒颤,赶紧一把将他按了回去,胳膊横过他的身前,将被角掖好拍了拍,哈哈大笑:“开玩笑的,赶紧睡赶紧睡,你下午还头晕,枕高点能舒服些。” 说是双人床,其实只算得上比较宽敞的单人床,俩大男人睡肯定是有点挤的。但万山朗侧着身子半搂着就还行。被窝里半边身子贴着不一会儿就热了,掖完被角,他存了点小心思,预备等裴行川骂了再把胳膊收回来。 但不知是懒得跟他计较,还是没觉出这样有什么不对,万山朗左等右等没等到裴行川把他推开,听见黑暗中身旁的呼吸声逐渐平稳清浅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万山朗要去带学生们早读,早早地就起来了。这里的孩子外语基础格外薄弱,总要多花些功夫奔跑。 裴行川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旁的热源撤走了,眯着眼看见万山朗站在床边穿衣,熹微天光从正对着的玻璃窗漏入,在他的上半身落下阴影,宽肩窄腰,精壮的肌肉线条分明,是真正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裴行川愣神了一会儿,“你去哪里?” 屋里没开灯,万山朗正套了件打底,拿着毛衣看正反。闻声惊讶扭过身,“吵醒你了吗,我去教室瞅瞅,你再睡会儿。” 早上起来没喝水,听见他沙哑的嗓音,万山朗临走时在保温杯里倒了杯开水晾在桌上,嘱咐他喝了,一会儿回来给他带早餐。 可能是咖啡吊着的精神一下松了,前段时间积攒下来的亏空疲惫来势汹汹,恍若梦里交谈了这么两句,分不清显示与虚幻,裴行川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梦境沉浮间,凌乱的画面和思绪纷飞,没由来想起不久前被问喜欢什么样的人。 于是,刚才的那个背影再次出现在了梦中,裴行川怔怔地望着,熟悉的角度,不同的是,他看见自己伸出了手,触碰到了那坚实灼热的肌理,又被男人反扣住手腕,牵起他的手,俯身在指尖落下一吻。 “吵醒你了嘛。” 男人捏着他的手抵在唇边,垂下的目光晦暗狡黠,是熟悉的,那个一起走过七年的万山朗。裴行川就这么看着他,却见人影一晃,光被遮住了,唇上落下温热的亲吻。 “这是在干什么。” 他思绪有些混沌,感觉到唇齿被舌顶开深入,随着动作愈发迫切索取,呼吸逐渐急促不畅。 裴行川半阖着眼想看这张脸,还没待看清,被一把拉起,单手托着坐在了他的腿上,按着脑袋,吻轻柔得让人晕晕乎乎记不起今夕何夕,撩起衣服抚上后腰,可接下来的动作又称得上粗暴了。 这人在床上不算温柔,一贯是把鱼钓到手了才露出真面目,或者说,他平日里算是克制没有外显了,只有少数时候才会暴露出这般强烈的控制欲。 包养嘛,大家都是头一次,没这方面的经验。俩少爷脾气凑一块儿了,对于这种奇怪关系,最初很长一段磨合期里相处得并不愉快。不遇到还好,总是反唇相讥,可真到这时候,裴行川反而双唇紧闭,或是牙齿死死咬在嘴唇上,唯恐发出点什么声音。 每次完事之后,裴行川身上总会多出许多吻痕咬痕。 一开始质问他,还能感觉到他的无措和歉疚。时间久了,次数多了,那人的脸皮也是逐渐往铜墙铁壁靠拢。 次数多了,裴行川回过味来了——万山朗这个狗东西,一点都没有当小情人的自觉! 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他好像很热衷于听到自己难忍的求声?? 还喜欢看到他滑落眼眶的生理泪水?? 简直恶劣至极。 光怪陆离的梦境交错,一会儿是多年前他们第一次时青涩莽撞,又暗暗较劲。骤然变成了多年后,如恋人一样温情缱绻,或是被哄骗着为满足对方做出一些让步,或是不死心一次次试图反攻,结果总是双目涣散,瘫床上终于消停一段时间。 还有很多很多个瞬间,高中开学典礼时的演讲,为了家人卑躬屈膝,堵在巷子里揍翻缠着他的人,病床前满脸泪水求自己活下去,明明崩溃得快疯了,却自始至终都安静地抗下,慢慢摸索着找寻出路。 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个瞬间爱上的他。裴行川想,他真的很喜欢万山朗。 和煦如三月初阳,万山明朗,坚定而有力量。 几年呵护照料,随时应激炸起的刺被一点点抚顺,到如今能尽量平和面对这个斑驳的天地。 从前可能是因为种种原因被捆在自己身边,如今大家的日子终于朝上走了,裴行川实在是不想勉强他了。 无序的梦境一点点化成齑粉烟消云散,驻足回望,前半生的大风呼啸过连亘山脉,行行重行行。 肯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意识逐渐回笼,裴行川翻了个身,酸痛的肌肉疼得他骤然清醒了。 眯眼打量这陌生的屋子,身旁早已冷下去的床铺,裴行川掀开被子坐起身,浸在冷空气中,掉线许久的脑子一点点重新启动,好清凉,好精神。 “……!” 人在脱离梦境的那刻,梦里经历的大都会被忘记。 但有时候,脑子会十分懂事地帮忙自动保存一些重要的事…和画面。 黏腻的内裤贴着小腹,下身还,连带那些带着温度和声音的少儿不宜画面再次充斥整个大脑。裴行川呆在了原地,紧接着耳根爆红。 这都做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早就坦诚相见了不知道多少回,这种事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但都义正言辞跟人掰了,携手步入好兄弟的康庄大道了,然后背地里意淫人家…… 屋里静悄悄地,想是万山朗还没下课回来。裴行川犹豫了一下,忍着羞耻自暴自弃打算手动解决。 年纪越大,日子过得倒是越发清汤寡水了。 第72章 入冬了,有太阳…… 入冬了,有太阳时,山风还有几分缱绻,阴天就只剩下萧瑟。 下课后,万山朗折去食堂买早餐,顺道带了把新鲜青菜和几颗鲜笋,准备剁馅儿包小馄饨。快步回去,走到楼梯道了突然停住了脚,疑惑地往回退了几步,看见裴行川坐在楼下的乒乓球台上发呆。 “裴行川!干嘛呢。” 听见喊声,裴行川转头,看见是万山朗走了过来。他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强装镇定,“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是干什么。”万山朗将早餐递给他,车轱辘话颠倒着逗他,“中气十足,看来是休息好了。” 裴行川没接话,将早餐袋子放在边上,拿了个水煮蛋剥着,“你一天都有课吗。” “不是啊,我又不是专业的老师,只是跟班助教。” 万山朗单手撑着台案一跃,坐在了旁边,把牛奶吸管扣下来插上,嘴里细数:“我主要工作是辅助班主任邹老师。如果代课的话,要提前写教案,给她检查过了才能讲,而且我还得自己提前试讲准备。” 他把吸管插好,递到裴行川嘴边,“不过我今天下午要带一个班的娃去上劳动实践课,你要一起吗?” “这样。”裴行川吸了一口,暂时没发现什么不对,迟疑道:“不好吧,那些学生会觉得很奇怪,而且万一入镜了。” “……没事。” 原本只是试试,没想到他真喝了。 万山朗屏气凝神生怕他回过味来,赶紧继续道:“后期肯定是要剪辑的啊。学生们只会觉得新奇好玩,实在不行,你打扮成农民伯伯的样子,扛着锄头埋头除草,肯定毫无违和感。” 裴行川哼道,“想得美。” 下午,三十多个孩子排着队出校门,热闹非常,不时好奇扭头看向队伍尾端新来的那个“老师”。 万山朗扛着锄头,仰面望天,“天气预报说阴天,可我总感觉要下雨,这天怎么阴沉沉的。” 裴行川看他被草藤绊一趔趄,一巴掌拍他背上,“走路看路,再摔沟里。” “哎你还真别说。”万山朗看向他,“我上次就在前面摔过。后期还给我剪进正片放了出去。他们太不像话了!” 裴:“……” 到地方后,孩子们各自去照看自己种的那些菜和小树长得怎么样了,万老师四处瞎转,负责随机选择一个幸运儿进行帮(捣)忙(乱)。 看摄像在拍,裴行川抱着胳膊靠在后面的树上,一脸怀疑地看万山朗帮学生将豇豆苗儿移栽,下一秒,只听见小孩儿的惊叫:“万老师!你把根弄断了!” 万山朗双手捧着夭折的苗儿,“对不起!” 一会儿,“万老师!你水浇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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