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n次试图找话题结果被裴行川一句话终结后,阮玉姝的心情好比上坟,背对着他们咬牙切齿,“*的什么锅配什么盖,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早知道就不逞一时痛快找个祖宗供着了。他俩锁死!阴暗比和冷漠杀手绝逼真爱!” “裴老师~”她转头换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你有什么想法没?” 裴行川沉吟道:“只做一天,大部分店是不会理我们的。再看看。” “说的也对哦。”阮玉姝手搭在眼前,在人群中看到前面有人扛台摄影机,“前面的不知道是花花姐还是谁。我们去看看!” 裴行川没意见,两人走近后,看到是一家中医馆在摆摊会诊。现在时间还比较早,没什么人来排队。 方舟正端坐在桌前让老中医把脉,瞥见他们的身影,笑着打招呼,“你们找到地方了吗?” “没呢。你们这是准备干什么呀?”阮玉姝好奇地说。 方舟解释道:“医馆义诊,我们帮忙打打杂什么的。这会儿人少,我请大夫帮我也看看。” 老中医把完脉写药方,直截了当开口,“年轻人少熬夜,你再多熬几年,能比我先走。有胃病就下定决心养好,跟我说我孙子一样,没有总裁命,一身总裁病。” 方舟:“??” “他昨晚下播了还在打游戏。”万山朗听见声儿从药堂里出来,正好听见他们的对话。揭完短,他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看见裴行川在旁边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撺掇道:“哎,你也来试试?” “我?”裴行川拒绝,“不试。我也没病。” “看看也花不了多长时间……起开起开。”万山朗挥手赶方舟,二话不说抓住想走的裴行川,推到桌前按在椅子上,对老中医说:“周大夫,帮他号号脉呗。” 裴行川跟老中医大眼瞪小眼,“……” 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基因对性格的作用,因为即使没有了痛苦记忆的压迫,万山朗还是越来越像失忆前的样子了。 一样地,莽夫 粗鲁 横行霸道 果然是刻在骨子里的。 按着肩上的手还没撤,大概是怕自己跑了。裴行川深吸一口气,礼貌地对老人说:“谢谢您,麻烦了。” 周大夫点点头,观察着他的气色,简单询问了几句后,两指搭在裴行川的腕子上。 现代会号脉的中医可谓是凤毛麟角,反正在场众人都只从电视里看到过。见状都好奇地围了过来,摄像也将镜头对准这边,屏息以待。 须臾,周大夫“嘶”了一声,风干橘子皮似的脸上,嘴角绷直,两道白眉紧紧蹙了起来。 裴行川感觉到肩上按着的一双手紧了些,头顶上传来询问声,“怎么了?” 周大夫眼皮一撩,看向裴行川,“你脾气不小吧。” 众人面面相觑,裴行川面带微笑,温声道:“怎么会呢。” 周大夫笑了,“嘿呦。还没怎么说呢就生气了。” 裴行川:“……” 大家瞬间听明白了,万山朗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裴行川被笑得有些羞恼,死不承认地收回胳膊起身走了。 他一贯是摆张高贵冷艳的臭脸,真生气了表情只会更冷酷一些,外加彻底不理人。 以前的“战绩”大家大都有所耳闻,但相处了这段时间,约莫感觉出了这位的脾气——雷声小,雨点也小。生气了大体上跟没生气看不出来什么很大的区别。 看着裴行川破防的背影,其他人不敢像万山朗那样肆无忌惮,憋笑憋得好辛苦。万山朗还偷偷摸摸给周大夫比了个大拇指,肯定道:“神医!” 第35章 琵琶客 转了一圈又转回了方才那条街道,此时集市上的人流量已经大了起来,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阮玉姝可怜巴巴地一只手遮在额前当太阳,额前的头发都被汗珠打湿了。“裴老师,我们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吧。” 见此,裴行川四下看了看,目光捕捉到不远处的一家古色古香的木制招牌,“那里有家茶馆。” 相较于其他网红店门庭若市,这间茶馆儿就显得有些冷清了。他们进去时,里面稀稀落落只坐了几个人,倒显得清静。 茶馆独占一幢二层小楼,里面布局并不紧促,很是雅致。 一行人奔着喝茶来的,此时才发现这家小店里暗藏乾坤朝:北开的是茶馆,朝南开的是琴社。中间打通,用半面抵到天花板的博古架做隔断,竟是由两家不同的店拼成的。 左右还靠墙安置了仿古立柜陈列琴筝笛箫二胡三弦,裴行川抬头望向对面墙上挂着的琵琶,周围能待客的桌子还没立柜多,老板疑似挂羊头卖狗肉。 阮玉姝点了两碟子点心。过了好一会儿,老板将茶水和点心送上来,然后又去和另外一桌的客人交流了。 “……他们到底是茶馆还是琴行啊。”阮玉姝小声腹诽了句,捻起一块尝了口,眼睛瞬间亮了,“好吃!” 她悄悄看了眼裴行川,把两个碟子往他那边推了推,“裴老师,你也吃。”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青瓷茶杯,微微晃了晃,里面澄澈橙黄的茶汤伴着热气散发着幽幽清香。 裴行川放下茶杯,“谢谢,我吃过早饭了。” 看他俩悠悠闲闲喝起茶来了,皇帝不急太监急,镜头后的pd压低声音问道:“两位老师,你们不找地方打工嘛?现在就只剩你们还没着落了。” “没地方要我们呀。”阮玉姝无奈,苦着一张脸,“裴老师,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回去找那个洗碗工的工作?” 裴行川端茶杯的手一顿,虽然没说话,但是肉眼可见地抗拒。 他们俩今天都比较佛,没表现出很强的胜负欲,一直走走看看旅游似的。但弹幕也在着急了: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哈哈。”阮玉姝抱歉地看着pd小姐姐,“不要急嘛,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再看看,肯定能找到的!裴老师你说呢…裴老师?” 裴行川若有所思地看向里面墙上展示的琵琶,“这附近再远一点的地方,就是海岸了。” 景区的商业街,大都是以手工艺品和美食为主。 前者出自某乌成品批发,不需要额外招人。后者看到他们身后跟着摄像机还会犹豫考虑一下,但在听到不能做宣传,都不愿意请两个没经验还只干一天的临时工耽误生意。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放下茶杯起身穿过博古架,绕到了对面那家店里。目光扫过几把不同木料的琴身,落在了正中间那把上,“老板,我能看看这把琴吗?” 老板闻声走来,瞥了眼这个年轻人,“学过?” “略懂一二。”裴行川客气地说。 老板也没再多说什么,琵琶取下,裴行川珍重接住,指尖抚过琴身,“牡丹象牙头花,这小叶紫檀纹路不错。” “你眼光真毒,一眼挑中我这镇店之宝。”看是个懂行的,老板热络了些,“出自名家之手,音品绝佳。” “能试试吗?”裴行川问。 “试呗。” 店里有桌客人也在试琴,裴行川往里走了几步,抱着琵琶坐在立柜前,调轴试音。见状,不远处阮玉姝他们齐齐将目光投向此处。 铿锵金玉之声迸出,店里刹那间安静下来了,一曲罢,听客纷纷叫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pd惊喜道:“裴老师还会琵琶?” “很多年不弹了。”裴行川双手奉还,面对老板惊叹的目光,指向墙上另一把琵琶,“老板,能否再借那把一观。” 闻言,老板看向那把琵琶,却没有动作,眼中闪过探究的光芒,“这把是椿木。” 摄像头和pd还在边上监督着,裴行川轻咳了声,只得厚着脸皮说:“实不相瞒,我是想借琵琶用上一天,但是我没钱买……可以租吗?” 老板目光惊疑不定,看向一直架着的摄像机,“你们这是录节目吗?” “对!”方才一曲效果太惊艳,直播间里反响很大。pd猜到裴行川想弹琵琶赚钱,正为这一爆点狂喜呢,但屈于崔盛的淫威,还是委婉表示,“但是按照规定,不能露出小店的位置和外貌给您做宣传。” “呵,不用!”老板听明白了,二话不说去立柜上取下另一把琵琶交给裴行川,“这把怎么样?” 沉甸甸的琴抱在怀里,裴行川看着自然光下背板云烟流水的明艳花纹,愣了一愣,“微凹黄檀?这太贵重了……”“这把是我自用的,你拿去使吧。” 老板摆摆手,“用椿木,太屈才了。” 裴行川心中微动,都不知说什么好了,郑重道谢后,回身看向搭档,“有活儿了。” 片刻后,在茶馆前面的街道旁,裴行川抱着琵琶坐在圆凳上,调试琴轴,检查相和覆手。 过往的路人不时投来形形色色的目光,可能是觉得好玩,也可能是觉得一个大男人弹琵琶有些稀奇,阮玉姝听见围观的人群里不时有沉闷的笑声。柳眉轻皱,她朝声源望了一眼,再看他这岿然不动的派头,没忍住道:“……你不会觉得卖艺很尴尬嘛?” 第36章 治同性恋的药 外面的温度算不上低,往来的游客也不全是有素质之人。能在娱乐圈混到今天,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综艺里的任务去做到这种地步。 她没夹着嗓子说话时,声音偏御姐。起初裴行川在缠义甲并没理会,后知后觉刚才是阮玉姝在说话。 “出来讨生活而已,不丢人。” 他想了想,偏头看向阮玉姝,“要不我立个牌子,让人知道可以点曲或者打赏什么的?” 迎着那坦然平和的目光,阮玉姝噎了一下,震惊之余,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妥帖。好像今天和他同行,一直挥之不去的尴尬和后悔倏地消失了。 “是啊,讨生活而已,不丢人。”她问:“你要弹什么?” “《撒野》?”裴行川说:“这首曲子很燃,在闹市里作为一个简单的开场会比较有听觉冲击力……” 话音未落就看到阮玉姝小跑着去把导演的喇叭抢了过来,口罩取了,换成墨镜遮脸,冲自己比了个“OK”,裴行川迟疑道:“你想干什么?” 而下一秒,阮玉姝拍了拍喇叭,“喂,喂喂,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裴行川:“……” “各位父老乡亲姐姐妹妹嬢嬢姨姨!我们兄妹初来宝地,想借琵琶技艺混口饭吃!”她的声音甜美欢腾,这么一嗓子很快吸引了方圆十几米游客的注意。吆喝了一会儿,游客逐渐将这块地方围了起来。 看效果不错,她回头看了眼裴行川,后者会意,抱着琵琶起身鞠了一躬。 阮玉姝说:“一曲《撒野》送给大家!” 再度坐下,在四周屏息以待的目光中,裴行川提腕,修长手指扫上钢弦,随着激烈裂石劈山的铮铮声流水一般倾泻而出,周身气场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五指翻飞,快到能看见残影,急促的节奏将听众的心高高吊了起来。阮玉姝也是瞠目结舌,方才试琴那曲较柔和婉转,她一介门外汉也听不懂什么,只从老板的态度隐约觉得裴行川是有两把刷子的。在看到他收转自如迎刃有余的表现,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魔性诡变的曲风宛如在看天王斗法,随着又一“铮”,琴声戛然而止,耳边霎时间安静下来了,裴行川紧张地抬眼望去,围观的人群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却鸦雀无声。 他心里咯噔一声,甲片无意识捏紧攥紧了手心,正怀疑是不是自己太久没练远远跟不上从前,然而下一秒,喝彩和叫好声随着人们回神,山呼海啸般袭来。 摄像小哥尽职尽责地将全程传回了直播间,弹幕也是堪堪回神: 阮玉姝出来热场,扬声说:“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可以打赏点歌哦,感谢各位的厚爱与支持!” 虽然都遮着半张脸,但遮不住男帅女靓的气质。游客们来此旅游,看多了毫无新意套路化的商业街,见到如此惊艳的曲艺,登时眼前一亮。在几曲弹罢,阮玉姝捧着帽子和收款码来游场讨赏时,多多少少也会放个一块五块或者买吃食找回的零钱,博个彩头。 这才刚开始,意料之中打赏的钱数不算很多,阮玉姝稍稍有点失望。 一圈转完,她正准备回到场中央答谢,然后继续下一曲,忽然一张红彤彤的票子落入了帽子里。阮玉姝愣住了,猝然抬头,男人棱角分明的脸落入眼中。顷刻间,她下意识回头去看裴行川。 日头半挂在天边,户外的热风撩得人心浮躁。 那人身姿英挺,丰神俊朗,仿若修竹一般立在人群当中,十分醒目。嘴边噙着笑,挑起一边眉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对视了半晌,裴行川的声音隔了层口罩,显得有些闷:“先生想听什么?” 弹幕: “嗯……”万山朗抱着胳膊,“我对琵琶曲不熟诶,有推荐吗?” 裴行川说:“你想听文曲还是武曲?” “你弹个最喜欢的吧!” 已经好多年没再碰过琵琶,可昔日那些或是激昂铿锵或是简朴动人的乐曲,像是刻进骨血,形成了深深的肌肉记忆。 裴行川略一思忖,再度提腕,“那就弹《秦王破阵乐》吧。” 随着第一个音蹦出,人群不由自主再次安静了下来,无形之中扫轮恢弘的气势,一幅庞大的历史画卷铺陈开来,马踏联营,慑敌于阵前,虎牢关一战擒两王,厚重的历史扑面而来。 隐有刀枪相接之声,由急入缓再度提速,万山朗搓了搓胳膊上倒立的汗毛,他看着人群中的裴行川,有张有弛,将汉唐雄风娓娓道来。一种自心底的震撼激荡全身,引得心脏颤栗。 直到一曲结束,万山朗回神听见四面热烈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人头攒动间,望着里面鞠躬致谢的人,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他感觉裴行川在闪闪发光。 医馆和茶馆离得不算远,之前也是听见阮玉姝在那里嚷嚷,万山朗才想起来去瞅瞅。曲子听完了,回到医馆,帮忙碾了几簸箕的三七,收了后院晒着的陈皮,打包了一堆中药……万山朗突然发觉自己心跳速度好像一直都没降下来。 活儿忙完了,师傅叫他歇会儿。万山朗闲不下来,跑出去给义诊的医生们添茶。然后就在他们身边磨蹭,左转转,右转转,转到最后,老大夫看不下去了,“你身上有跳蚤啊,到底什么事说!” 万山朗哼哼唧唧,不太好意思。瞧了眼摄影师现在跟在方舟身后,他悄悄地问:“咳……有没有…有没有那种药。” 周大夫瞥他下半身,“哪种?” “不是!”万山朗羞恼,气势汹汹地超小声:“就是治同性恋的药。” 年近八十,自以为耳聪目明的周大夫以为自己听错了,“啥?!” 给了老人一点小小的震撼,万山朗唰地脸红了,拔腿就跑,“没什么!” 第37章 他望见那轮明月依旧高悬…… 傍晚六点多,天光还未尽数收起,路灯已经亮起来了。 裴行川小心地将琵琶放回架子上,回身看向老板,颔首道:“万分感谢。” “哎呀,行了行了。”老板受不了这年轻人张嘴谢闭嘴谢,一把把他扯起来,直言道:“你学了多少年?下了不少功夫吧。” 裴行川顿了顿,“三岁开始启蒙,五岁正式拿琴。后来上高中就没再继续了。” “欧呦,童子功?!”老板啧了声,声音赞赏难掩,亦有惋惜:“那后面咋不继续学呢?怪可惜的。” “没什么可惜的,不想弹了。”裴行川笑笑,觎着pd他们没注意这边,“对了,琵琶还是算租的,我一会儿叫我助理来……”“看不起人是不是!” 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店里生意比之前好了几倍呢,还卖出去了几件乐器,托你的福了。还有你妹妹,一直给我帮忙端茶招呼客人,乖巧得很。小姑娘能说会道,真讨喜。” 一开始他们介绍时说的是兄妹,裴行川看向不远处,阮玉姝举着喇叭串了一天的场,现在累得坐在门口都不想动了。 他走过去时,阮玉姝听见脚步声抬头望他,开心地说:“裴老师!你快猜猜今天挣了多少钱呗!” 中场休息时,裴行川大致看了一眼收的钱,都是一块五块的,十块二十的都很少。他随便猜了个数,“四百块?” “何止?!”阮玉姝站起来,将一叠子从小到大理整齐的钱放拍他手里,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钢镚儿放在那上面,“一共八百六十五呦~我刚发消息问了花花姐还有徐姐她们,你第一,稳稳当当!” 裴行川点了点头,将钱数出一半,递给她,“你的。” “?”阮玉姝上下扫了他一遍,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分明是在说:我也有?! “今天多亏了你的帮忙。”裴行川塞进她手里,“应该的。” “……哼。算你有良心。”镜头离得远,麦方才已经关了。她累了一天懒得再继续维持人设,抱着胳膊小小地得意了下,拇指飞速点着钱,“该我的,我当然要拿,下午我嗓子都喊劈叉了好不好。多亏了我!” “两位老师,要来统计钱数,然后去买礼物喽!” 裴行川应了声,看向阮玉姝,“你刚说什么?” “没说什么。”阮玉姝刚好点完,自己手里的是四百三十三元。 “嗯,走吧。” 裴行川先一步走了,殊不知身后,阮玉姝眼神怪异地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须臾,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两步抢上前绕到他面前,将一枚硬币又拍回裴行川手里,“我说了,你第一。” “?” 阮玉姝也没多解释,转头换上一副甜甜的笑容,蹦蹦跳跳走远了,“pd姐姐,我去买一支雪糕,等等我行嘛……” 低头看着手心的硬币,裴行川心情有点微妙。 “活泼又乖巧的小姑娘确实讨人喜欢。” 垂眸时,眼底的黯然一闪而过,他将硬币抛起又接住,揣进了口袋里。 * 晚上回到酒店按照今天挣钱的多少排名,裴行川第一,又又又选了韩苑。 回到房间后,韩苑声情并茂讲述着今天去打工时的糗事,末了看到群里的消息,“祁哥他们喊去吃夜宵,在群里叫我们,你去吗?” 明天要跟随节目组搭飞机前往下一期节目的录制地点,裴行川瘫在沙发上,感觉胳膊酸得像是跟人打了一架,一点都不想动了,“不了,我歇一会儿就去洗洗睡的。” “我游戏都开了,也不去了。对了,我听我跟拍说你还会弹琵琶。”韩苑操纵着游戏里的人物,分神道:“哥你火了你知道吗,我摸鱼时刷短视频,铺天盖地都是你直播间和路透的视频,你好牛的!” 裴行川懒洋洋地说:“哥火多少年了。” “哈哈哈,那倒也是。不过这是你在另一个领域火了,不一样的……”“叮铃铃——” 听见好像是自己的手机铃声,裴行川眼皮一撩望了眼床上的手机,不情不愿地起身去拿。 “叮铃铃——” 余光看到他站在那里,手机的铃声却还在继续,迟迟未有人接通,久到韩苑都奇怪地朝这边看了眼,“哥?怎么了? 裴行川骤然从游历的状态回神,“…没事,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着,他出了房间,门被随手带上,又没关紧反弹回去了一点。 太久没人接,刚到客厅电话就自动挂了,惨淡光线从玻璃窗外映入,裴行川站在门边,垂头看着电话图标上提示未接来电的鲜红数字。 卧室的光带落在脸上,有些刺眼。但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似的,他站在离卧室最近的地方,久久没有动作。右手垂在身侧,拇指指甲无意识扣刮着食指。 “叮铃铃——”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他瞳孔猛地紧缩,心脏也跟着一抖。接通电话,关好了卧室门,去了阳台,“喂?妈。” “行川,这个点儿了工作还没结束嘛?” “早结束了。我刚去洗澡了。”裴行川温声道:“怎么了?” “晚上要早点睡,别熬夜。熬多了对身体不好。”温应慈说:“听说你在拍综艺,妈妈也不知道在哪里看。但是你拍的电视剧我跟你爸都看了。逢人就夸呢!” 裴行川失笑,“别了吧,我怕过年他们又让我表演一段儿。太可怕了。” “我今天在短视频上看到你弹琵琶了,是在哪儿啊?妈过两天去看你。”温应慈嗔怪道:“上次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就走了!” “不用,我们明天就要去其他地方了。说是在山里。”裴行川趴在窗台上,节目组安排的套房虽然不能在屋里钓鱼,但是能看见沙滩和穹顶下辽阔的汪洋。月亮在海水里散了黄,海风徐徐,他的眼睛笑眯着,听电话那头的人絮絮叨叨。 东拉西扯了好一段,月亮逐渐高过窗沿,看不到了。听见身后的动静,裴行川回身望见韩苑轻手轻脚地出来了,冲自己摆了摆手。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裴行川轻点了下头,收回目光,“等这阵忙完?” “行川啊,妈妈给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好嘛。” “……”裴行川嘴角慢慢落下了一点,又笑道:“妈,你说就行了。不要这么客气。” “前几天我们送老二去学校,在门口拍全家福时,你爸爸在悄悄抹眼泪。” 电话里能听见温应慈缓缓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你上次回来说走就走了,他…他喝醉酒了,哭着说行川都不叫他爸爸了……你爸这两年总是半夜在梦里哭……” “行川?” “…喂?行川?你还在听嘛?” 海风兜头灌入屋里,不知是不是被吹的,裴行川脑子有些发蒙,只觉得木讷和惊诧。伸手拉上窗户,他张了张嘴,好半天嗓子里才艰涩地冒出个音节,“你说。” “你有空就回来。”温应慈近乎祈求一般软和的语气,“妈妈上次都没能跟你说一会儿话,你就走了。妈妈知道你有自己的个性和生活,但是妈妈……真的很想你……” 裴行川从齿缝间几不可闻地说:“……可是…我真的没时间……” 似是感觉到了他的为难,“行……你自己决定吧。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 通话结束,电话里变成了忙音。裴行川立在窗边脑子一片空白。深深的虚幻感叫他有些不知所措,困兽一般圈在这里,只感觉到呼吸起伏越来越快,耳边嗡鸣声中夹杂着妇人的哭腔。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厨房出来,从只言片语中听出裴行川是在和妈妈打电话,韩苑端着碗泡面,吸溜了一口,随口感慨了一句:“你爸妈真好诶,还会给你打电话。” 裴行川愣了一会儿,缓缓放下手机,“……他们对我很好,我弟弟对我也很好。” “啧啧,我家里人比我还忙,我跟他们聊天都嫌我烦。”韩苑说:“一聊天我妈就唠叨我,我不爱听……嘿嘿,介意我回卧室吃面吗?” 裴行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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