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还是不信。 姜媛真是笑了。 “这样,我搬出去?” “等我把东西收拾完,你甚至可以让许沉烟住进来,我无所谓的。” 沈时晏目不转睛的盯着姜媛看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假。半晌,他喉结滑动, 压低的眉眼透出一丝藏不住的阴沉,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用不着,烟烟不想介入我们之间。” “你不必用这样的话反复试探我,我已经决定好的事不会改变。” “我心里只会有烟烟一个人,与其做那些没有用的,你不如想想自己还有什么想要的,经济层面上,我可以尽量补偿你。” 姜媛看着他阴沉的脸色,竟然觉得说不出话来。 她以前到底是爱他到什么程度,才让他产生一种,绝不会离开他的错觉。 沈时晏没有等她多说,一通话讲完就转身离开了。 姜媛想,应该又是去找许沉烟。 不过不重要。 反倒是沈时晏刚才的话提醒了她......既然这男人那么大方,她不要点什么倒是不给面子了。 谁会嫌钱多呢? 当天下午,姜媛就从沈时晏的众多房产里挑选了两套别墅,价值过亿。 再直接委托律师办理了过户材料,转交给刘威,让沈时晏签字。 沈时晏很利落的签字按了手印,合上笔盖,他抬眸看着刘威问:“她还有没有说别的?” 刘威一愣,“没有。” “想必已经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时晏勾唇哼笑一声,“估计又是看了网上的毒鸡汤,什么男人的钱在哪儿心就在哪儿......也罢,她心情不好,随她闹,之后她再跟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直接答应。” 只不过姜媛这次确实闹得有点过分了,他得再晾晾她。 否则还有二十多天,还不知道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刘威看着自家老板的表情,欲言又止。 他很想说,太太看起来可不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相反,红光满面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不好开口太多。刘威恭敬地应声,拿着签好的材料去交给姜媛。 姜媛转头就把这两栋别墅挂在了中介,要求是尽快卖出去,多少钱不重要,但要全款,尽快交易。 谁会嫌钱多呢? 那两套别墅,再不济也能卖一个亿。 晚上,姜媛收到一条沈时晏发来的微信。 内容是他这两天都不回来,让她好好冷静一下,不要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好聚好散以后还能做朋友。 姜媛盯着这条信息看了两秒,轻笑出声。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的自恋还真到了一定程度。 眼不见为净,她隐藏了对话框,继续收拾东西。 在这个家里住了五年,乱七八糟的杂物实在太多,姜媛挑着重要的整理进箱子里,打算把其他的统统扔掉。 要断就要断干净,她不准备留下任何痕迹。 沈时晏两天没有回来。 姜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平静,原本以为难以割舍的感情,不过也就那样。 这天一早,她刚撕完桌上的日历,突然接到了刘威的电话。 刘威联系不上沈时晏,但公司有个很重要的合同要签,合作方催得急,他实在没办法,只能找到姜媛这儿来。 姜媛一顿,“许沉烟呢?你问过她了吗?” “问过了,许小姐也不知道沈总在哪儿。” 姜媛沉吟半晌,还是决定过去一趟。 虽然和沈时晏的情分没了,但公司也包含着她的心血,何况刘威所说的项目,之前本就是她负责的。 姜媛出门,很快就开车到了公司。 沈氏的写字楼门口正好是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车来车往。 她看着后视镜,打了左转向的车灯。 方向盘刚转完两圈,旁边猛地一辆轿车冲过来,和姜媛的车撞了个正面。 巨大的碰撞弹出了安全气囊,姜媛感觉自己像断了线的风筝,头脑发胀的同时,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失去控制,最终狠狠撞在绿化带上。 另一辆车也撞得不轻,直冒的青烟挡住了视线,看不见里面的人。 姜媛勉强晃了晃头,感觉脸上有湿意。 抬手抹了一把,是血。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姜媛心里的恐惧仿佛被压下去了一些,迫不及待的就想推门出去。 然而手刚碰到车门,就看到男人直奔对面那辆车,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慌乱和紧张。 “烟烟......烟烟!” 他打开门,小心又心疼的把里面的女人抱出来。 原来是许沉烟啊。 姜媛落在车门上的手缓缓滑下,胸口因为过度慌乱起伏不定,她甚至忘了疼。 视野里只有那张满是焦急的脸。 “烟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给你说一声就自己去喝酒。” “都是我的错,你别睡......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车呢!车!” 刘威从身后跟上来,急声道:“沈总,事故还得等交警来认定......” “认定什么?我让你去开车!” 沈时晏暴吼,森冷的表情往姜媛这边看了一眼,“敢撞烟烟,不管是谁,我问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烟雾朦胧间,姜媛将他眼里的暴戾和杀气看得一清二楚。 她以为沈时晏只是不爱她,至少是喜欢过的。 原来......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啊。 在许沉烟面前,他可以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偟鵠迻姼民浤匮搀賽媷舐寺覴纛諞痈 姜媛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意,额头上的伤也总算反应过来,开始剧烈的疼痛,那种感觉顺着神经蔓延到心脏,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好一会儿,对面的人已经离开。 正在此刻,铃声响起。 姜媛费力的拿起手机,接通。 “傅湛。” 一开口,她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低低的声音包含着些许委屈,“我......出车祸了,你能不能帮我叫个救护车?” 傅湛一愣,随后挥手吩咐助理,打开扩音。 沉声道:“别怕,告诉我你的位置,我马上让人去接你。” 姜媛强撑着意识,把地址和自己现在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助理听完就立刻去安排。 傅湛眉心紧蹙,沉敛的嗓音道:“所以,死心了吗?” 姜媛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平移的视线里一片狼藉,不少看热闹的人在拿着手机拍照,她轻轻嗯了一声,“可以快点让我离开这里吗?” 男人思虑片刻,一字一句道:“可以,现在就是个机会。” “我会让你死在这场车祸里,从沈时晏的世界彻底消失。” 沈时宴火急火燎的把许沉烟送到医院,亲力亲为,陪着她做了所有的检查。 不放心,他还把医院里最权威的医生都给叫了过来,反复强调不能让许沉烟出任何差错。 刘威办完住院手续,接到一个来自交警队的电话。 他神色微怔,应了两声后急忙回到病房。 “沈总,太太她......” “这个时候提她做什么?” 沈时宴眉头皱得很紧,完全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这两天我都会在医院照顾烟烟,公司那边你盯紧点,不到迫不得已不要找我。” “至于姜媛......” 她不是已经要了两栋别墅去消气了? 再说烟烟出了车祸,不理解就是她不懂事了。 想到这里,沈时宴沉声道:“她的事先放到一边,没什么比烟烟更重要。”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刘威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看来沈总是真的不在乎太太。 可是...... 算了。 太太平时待他不错,还是他去处理吧。 沈时宴在医院待了三天,本想让姜媛给他送两件换洗衣服,但想到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讲话,还是决定自己回去一趟。 一进门,打扫卫生的阿姨在客厅忙活。 不知怎么,沈时宴莫名觉得这个家空了。 他蹙眉,目光往楼上扫了一圈,“太太呢?” 阿姨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懵,“太太......我不知道啊先生,我这两天过来家里都没有人。” 没回来? 沈时宴脸色冷沉,一想,猜姜媛可能是知道了他在医院陪烟烟的事,又在闹脾气。 她是当真搞不清楚状况,既然都已经离婚,那他们迟早都是要分开的。 本来说陪她一个月,也是看在这几年的夫妻情分上。 难不成以为他还会回心转意吗? 沈时宴拿出手机,拨通姜媛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呵,竟然还关机了。 一股说不出的烦躁涌上心头,沈时宴扯开衣领,抬脚上楼。 二楼走廊里原本放了许多绿植,都是姜媛断断续续收集来的,一些不常见的兰花或是多肉,甚至还有难养的铃兰。 可是现在,所有的架子上全都空了,连片叶子都不剩。 沈时宴额角青筋直跳,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大步走过去,踹开主卧的门。 里没有拉窗帘,明亮的阳光倾洒了一地,风一吹,显得这个房间越发空旷、安静、寂寥。 所有的东西全都不见了,梳妆台上再也没有各种各样的化妆品,柜子里的包包、首饰,全部不翼而飞。 好一会儿,沈时宴沉沉的呼吸才从胸腔里挤压出来,却也挥散不了他眼底的火气。 他捏了一下手指,把每个地方都看了一遍。 衣柜,衣服没有了。 洗手间,只剩下一把牙刷。 就连平时放女性用品的柜子里,也变得横扫一空。 沈时宴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梦里和姜媛有关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依旧没什么改变。 那个女人...... 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去哪儿了? 她凭什么! 沈时宴油然而生一股火气,几乎要焚烧他的理智。 不可能的......姜媛看起来冷淡,但心里爱他爱得要死,前几天都还在想方设法的挽回他,怎么会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 她一定是又在耍什么把戏,等着自己主动去找她。 那两套别墅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沈时宴稍稍冷静了些,转身下楼。 “你真的一次都没有见过太太?” 他气势汹汹的模样险些吓了阿姨一跳,阿姨看着他猩红的眼睛,支支吾吾道:“没......没有,就是前两天有人过来拿东西,说什么来取夫人最后的遗物。” 她当时也没太听清楚,一看他们有别墅的密码,就以为是夫人叫来的人,没有多问。 沈时宴冷笑一声,“遗物?” 好你个姜媛,搞得花样还越来越多了! 他顶了下后槽牙,拿手机打电话给刘威,怒声道:“给我滚过来!立刻!” 二十分钟后,刘威火急火燎的出现在了院子里。 “沈总。” “姜媛在哪儿?” 沈时宴目光沉沉,冷冷的嗓音仿佛裹挟着寒冰,“我记得那天在医院里,你说她联系你了。” 刘威没想到沈时宴这么着急找他过来,是因为姜媛的事。 他短暂愣了一下,说:“不是太太联系的。” “那是谁?” 沈时宴咬着牙,锋锐的目光直直看向刘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姜媛私下里关系不错,怎么,要替她隐瞒?” 怪不得这么多天,刘威时常看不到人影。 原来是被姜媛给叫走了! “刘威,别忘了你到底是谁的人。现在就告诉我她到底去了哪儿,又让你帮她隐瞒了什么......说不清楚,你立刻收拾东西滚蛋!” 这话说得刘威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不是沈总自己说,关于太太的事都不要烦他吗? 刘威琢磨半天,才猜到沈时宴还不知道太太已经去世的消息。 他神色复杂不已,艰难开口:“沈总,那天给我打电话的是交警队,和许小姐对撞的那辆车是太太开的,太太她......当场死亡。” 沈时宴猛地抬起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那眼里的阴霾太过浓重,看得刘威心里头打鼓。 “三天前,荣华那边的项目赶着要签约,但是我又联系不上您,就只有把电话打到太太那儿去。” “我没想到太太会和许小姐一起到,还在门口......出了车祸,当时的烟雾太大了,我也没有注意看车牌号码......” 更没有注意,他们紧张带许沉烟去医院的时候,姜媛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刘威这几天都自责不已,也是第一次因为私事耽误工作。 沈时宴没有说话,脸上仿佛覆盖着一层寒冰。 不......不可能。 那不可能是姜媛! 那个女人不是在跟他闹脾气吗?怎么还会来公司? 刘威觉得他现在的气场实在有些渗人,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沈总......” “太太的后事已经办完了。” “报告显示,太太是事故半小时后走的,她......” 话没说完,一声不吭的男人突然揪着他的衣领暴吼道:“我让你不要再说了!不可能!姜媛不可能会死!” 沈时宴骤然甩开他,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走去。 刘威看着自家老板的背影,仿佛明白了什么。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沈总,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太太的尸体都已经火化了,你再也找不到她。” 沈时宴不相信姜媛已经死了,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开着车在路上疾驰了很长一段路。 前方红灯,他踩下刹车。 双手死死的抓在方向盘上,坚硬的手感摁得手心生疼。 姜媛...... 你到底在哪儿? 他知道姜媛是孤儿,很小就靠着自己勤工俭学长大,连个亲人都没有,离开自己,她根本就无家可归。 沈时宴深呼吸一口气,拿起旁边接连震动的手机。 刘威发了几条信息和图片过来,是姜媛的死亡报告和火化认定书。 沈时宴呼吸发沉,重重将手机扔在了副驾驶上,一脚油门去了交警队。 一切都和刘威说的一样,现场视频、死亡认定、火化程序。 没有任何差错。 但沈时宴就是不愿意相信。 那可是姜媛! 她爱了他整整五年,直到前几天还因为想跟他复合想尽办法! 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怎么能! 沈时宴心里突然传来莫大的慌乱,仿佛一瞬间被什么给挖了个大洞,空落落的够不着底。 正当他坐在空旷的客厅里发呆时,医院的电话打了过来。 “沈先生,许小姐忽然头疼不止,推了止痛药还是没什么用,您现在能不能过来一趟?” 沈时宴目光微闪,这才想起许沉烟。 他打起精神,开车回医院。 许沉烟脸色苍白不已,眼神在看到门口出现的男人时,显得更加虚弱。 “阿宴......” “怎么会突然头疼?” 沈时宴走过去坐在床沿,许沉烟顺势就挪过来往他怀里靠了靠,“可能是后遗症吧......具体的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 “你不是回去拿换洗衣服的吗?你的衣服呢?” 男人一怔,也才想起这个问题。 沈时宴漆黑的眸子轻闪一下,道:“听说你不舒服就马上赶回来了,忘记了。” 许沉烟低着头,像小猫一样的往他身上嗅了嗅,咕哝着说:“一整天了也没洗澡,你好臭呀阿宴。” 如果是以前,沈时宴对这种撒娇的腔调很是受用,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烦躁。 抬手把身上的女人扒拉下来。 他耐着性子道:“不舒服就睡一觉,嗯?” 许沉烟脸上的表情有片刻僵硬,随后又自然的抱着他的胳膊,抿嘴道:“你是不是还要出去?” 沈时宴还没回答,门口的敲门声先一步响起。 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公事公办的语气。 “您好沈先生,我是姜小姐生前的代理律师,全权代理您和他的离婚事宜,以及她名下财产的处理问题。” 律师拿出一叠资料,放到沈时宴面前。 “沈先生,这些是姜小姐生前留下的财产。” 沈时宴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一叠a4纸,没有说话。 反倒是许沉烟反应很大,震惊的瞪着眼睛道:“生前......?姜媛她......” 律师看了她一眼,好心解释:“三天前姜小姐因为车祸意外去世,基于她的全权委托,我这边有权处理她得所有资产走向。” “姜小姐的大部分财产都捐给了慈善基金会,剩下的这些,理应还给沈总。” “另外,基于姜小姐已经死亡的事实,您和她的离婚冷静期也由此结束,婚姻自然终止,您现在是自由身。” 律师说完这些话,礼貌的点了点头,“您要是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我就先走了。” 沈时宴始终一言不发,像个失去灵魂的躯壳。 “阿宴......” 许沉烟抿着嘴唇,轻柔的声音带着安慰,“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要太难过,姜媛......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男人依旧一动不动,自然垂落的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关节都泛了白。 许沉烟看着他的侧脸,又想到刚才律师的话。 所以,他早就和那个女人离婚了? 那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难道是因为心里本来就留着幻想,觉得他们还能和好吗? 许沉烟看着男人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又觉得有种莫名的畅快......幻想有什么用,后悔又有什么用? 姜媛已经死了。 死在了三天前的那场车祸里。 许沉烟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转瞬即逝。 她以为沈时晏的颓废都是暂时的,沈时晏不过是没有从“姜媛已经死了”这个事实里回过神来。 他们虽然有五年的夫妻关系,但许沉烟更相信沈时晏对自己的感情。 然而,事实却差点让许沉烟咬碎了牙齿。 沈时晏虽然在医院里陪着她,但开始变得少言寡语。 经常望着一个方向,一发呆就是很长时间。 胡子也不刮,邋里邋遢。 再也没有了往常丰神俊朗的模样。 许沉烟忍无可忍,勉强笑着开口:“阿宴......我明天就要出院了,你要不简单收拾一下,咱们去吃顿好吃的好不好?天天吃医院里的饭,我都要吃吐了。” 最后一句充满撒娇的意味,但沈时晏丝毫不为所动。 只是眸光稍稍转了一下,问:“收拾什么?” “就是......” 许沉烟嘴角僵了僵,“洗个澡,换个衣服,再把头发和胡子处理一下嘛。” 她伸手在男人脸上戳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你看你,照顾我几天整得像个流浪汉一样,能不能把那个帅气精致的阿宴还给我?” 沈时晏把她的手拉下来,脱口而出的话仿佛一种本能。 “以前我穿的衣服,都是姜媛给我准备的。” “她很懂搭配,什么西装配什么领带,她还喜欢爱马仕大地的须后水,很好闻。” 过去五年,沈时晏一直习惯于姜媛的照顾,小到一日三餐,大到公司项目。 那个女人早就像空气一样渗透在他的生活里,无孔不入。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死了。 死之前,连一句话都不曾给他留下。 许沉烟脸色很难看,难以置信的抬头望着他,“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姜媛已经不在了,你说再多她都不可能会听见,你明白吗?” 她双手抓住沈时晏的胳膊,很用力,像是要用这样的方法把他唤醒,“你应该过好当下的生活,阿宴,你身边的人是我!” “姜媛死了又怎么样?我还在这里啊!不然你想做什么?跟我分手?还是要去给她陪葬?” 眼看着女人越来越激动,沈时晏眼神里没什么波澜。 他自嘲一笑,“烟烟。” “我什么都没想。” “只是需要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那天,但凡我走过去看一眼,就会发现受了重伤的姜媛,就能为她争取到到一些时间,她就不会死。” “我们都欠她的。” 沈时晏说完这句,再次拉开了许沉烟。 动作很轻,甚至说得上温柔,但说出口的话是那么残忍:“烟烟,明天我会派人来接你出院,你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公司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好好休息。” “阿宴......” 许沉烟想拉住他,碰到的却只有衣角。 她心里不受控制的发慌,“阿宴你别走行不行?” “......” 男人没有回头,迈着修长的腿离开病房。 按照许沉烟的预想,姜媛既然已经死了,那沈时宴就应该把她接回南湾别墅,再精心策划一场求婚,钻戒、天价婚纱和婚礼。 可沈时宴不仅没有这样做,反倒沉浸在对姜媛的愧疚里,一发不可收拾。 那天过后,她没有再见过他。 许沉烟等了一周,实在是坐不住了,索性直接跑到沈氏去堵人。 接连三天,她连沈时宴的影子都没看到。 “你们沈总到底在哪里?我是他的女朋友,放我进去!” 前台并不认识她,闻言只觉得好笑,“现在的女人都已经这么豁得出去了吗?你要真是沈总的女朋友,哪里还需要我给你联系啊?” “小姐,没有预约的话就赶紧出去,不要打扰我们工作,否则一会儿我叫保安可就不好看了。” 许沉烟还想继续争论,眼神一闪,突然看到了从里面出来的刘威。 她马上跑过去,“刘威,沈时宴在哪儿?” 刘威被突然窜出来的身影吓了一跳。 “许小姐。”他打了声招呼,叹气道:“沈总并不在公司。” 许沉烟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皮肤状态很差,眼睛里还都是红血丝。 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傅湛不要她,如果现在连沈时宴都抓不住,那以后还能怎么过? 许沉烟像救命稻草一样的抓着刘威,生怕他跑了一样。 “那他在哪儿?” 刘威觉得她有些可怜,何况...... 沈总现在的状态,有个能劝得动他的人也好。 “沈总应该在太太的墓园里,许小姐想找他的话,可以去那儿看看。” 海城最大的墓园在南郊,沈时宴已经连续几天提着酒来这里,只是静静的坐着,时不时和照片上的人说两句话。 说来唏嘘。 姜媛还活着的时候,他连个眼神都没多给她。 现在人死了,他反倒天天对着一张照片回味往昔。 “姜媛,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照片上的女人微微笑着,仿佛在认可他的话。 沈时宴低眸,嘴角自嘲的弧度越来越苦涩。他拿起酒,拼命往嘴里灌。 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抢了他手里的威士忌酒瓶,怒声斥责道:“你要是真不想活了就去死,至少还让别人觉得你是为姜媛殉情了,做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沈时宴抬起头,是好友温言。 他无所谓的哼笑一声,抬手去抢酒瓶,“你今天很闲?怎么跑到这儿来管上我了?” “我再不来管你,你是不是得喝死在这儿啊?” 温言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瞥了眼重新被男人抢过去的酒,“你知不知道那酒多少度?照这么喝,你有几条命够喝?” 他去欧洲出差了一个月,回来就听说沈时宴和姜媛的事。 好好的一对夫妻,因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就搞成这样,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言本来是想揍沈时宴一顿的,但来这里看到他这个死样子......又觉得有些下不了手。 沈时宴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酒精能暂时减轻他的痛苦。 最重要的是...... “温言。” 他望着手里的酒瓶,沙哑的嗓音道:“你知道吗?我每次喝了酒就能看到她。” 温言:“......” “她说她不怪我,让我好好生活。” 温言冷笑,“那你想得可真多。” 沈时宴又抬起酒瓶喝了一口,淡淡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以前太不把她的的爱当回事了,甚至连她的死......我也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所以你就用这样的方式赎罪?” 温言低眸看着他,咬牙切齿道:“我要是姜媛,看到你这副酒鬼样,只希望你能赶紧滚远点,别在这里侮辱我的地方!” 男人一顿,眼里的痛苦逐渐蔓延开来。 “是这样吗?” “那不然是怎样!” 温言双手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你以为你现在这样是在忏悔吗?不是!你只是想让你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别把什么都往姜媛身上推,她可没有要求过你做任何事情!都是你一厢情愿!你都是为了你自己!” 沈时宴任由他拽着,仿佛变成了一副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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