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许夫人连忙站起来:“厨房的药应该炖好了,我这就去看看。” 经过许靖央时,她冷声叮嘱了句:“要是没别的事,你就回你的房间去,别在这里添乱。” “我自然不会添乱,经书抄完,我明日去宫里为父亲请太医。” 听到这话,威国公面色好点了,但许夫人却眼神冷了冷。 当着威国公的面,她没说什么,直接挑帘出去了。 待她走后,威国公才将许靖央叫到跟前。 “今天官差来府邸里查看着火的院子,这事你可知道?” “知道,但不清楚他们怎么查的,怎么了父亲?”许靖央问。 威国公看了一眼外头,他压低声音:“你替我去打听打听,官差到底说了什么。” 许靖央扬眉:“父亲担心,起火的事另有隐情?” “原本是不怀疑的,但你母亲......总之,你先去帮我问清楚,再来告诉我。” 听威国公这么说,许靖央若有所思,忽而道:“父亲这么说,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 威国公抬头:“什么事?” 第76章 许靖央从旁边倒了一杯茶,递给威国公。 她语气慢慢悠悠:“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底下奴仆们,前几日偷偷议论,被我听见了。” “他们说潘姨娘挨打,送到庄子上,尚且留了一条命,她身边的丫鬟蕊蓓却被马上打死丢去乱葬岗,都说母亲处理得太决绝,不给她们解释的机会。” 威国公眼神闪烁起来,充满了狐疑和思考。 许靖央继续道:“我已经惩罚过了她们,往后必不敢胡说八道。” “蕊蓓伺候潘姨娘,那夜不在身边守着,多半是去偷懒了,这些下人说的却像是母亲为了隐瞒什么,才将人打死一样,真该罚。” 威国公听完她说的,沉默了好一会。 “你先出去,帮我问清楚官差说了什么,记住,别让你母亲知道。” “知道了父亲。”许靖央告退。 走到门口时,她微微侧眸,余光看见威国公还怔怔地撑着床榻坐着。 今日她的话点到为止,能发挥出什么样的作用,就看威国公自己了。 傍晚,许鸣铮去厨房拿药。 还没进门,就看见竹影一个人,在威国公要吃药的药罐子里捞出来什么,扔到了柴灶里。 “你干什么呢!”许鸣铮猛地呵斥,吓得竹影回眸。 竹影连忙解释:“二少爷,奴婢什么也没做。” 许鸣铮大步走过来,看了看药炉,一把揪住竹影的胳膊。 “我分明看见了,说,你在父亲的药炉里,放了什么?” “真的没有啊二少爷!”竹影拼命摇头,挣扎。 她从怀里拿出一包残药:“因为那根本不是老爷的药炉,而是我们大小姐的,大小姐前几天抄佛经累了,奴婢给她抓了安神的药方来煮。” 许鸣铮狐疑地看了一眼,再扭头去看那药炉。 确实跟威国公吃药的炉子一模一样,但药材却完全不同。 他咬牙,将竹影狠狠一推,放开了她。 “滚出去,再敢在厨房鬼鬼祟祟的,我先打死你。” 竹影连忙告退跑了。 许鸣铮觉得此事古怪,这次是他抓到了竹影在厨房里逗留,之前他不知道时候,竹影来过多少次? 他父亲威国公吃了药,却总不见效,是不是许靖央故意拖延病情,在药里放了什么? 越想越有可能,许鸣铮甚至笃定,许靖央对药做了手脚。 “她肯定怕柔姐姐再次用医术治好父亲的腿,所以从中作梗。”许鸣铮喃喃自语,捏拳愤恨。 他不会让许靖央如意的,他得让那人早点上门了。 天气晴好,春日明媚。 许靖央去看望威国公。 一看见她,威国公就问:“查的怎么样了?” 许靖央摇头:“官差来了,也没问出什么,只是好似不满母亲早早地处理了潘姨娘的丫鬟,还说似这种意外起火,都要查问清楚,但母亲却打死了人,让他们查无可查。” 威国公粗黑的眉眼,立刻涌起浓浓的怀疑。 他沉默地皱着眉,片刻后才说:“靖央,会不会这把火,就是你母亲收买潘姨娘的人放的?” 许靖央掩唇,惊讶:“父亲,您怎么会这么想,您若出事,对母亲而言没好处!” “她想教训潘姨娘,没想到火势变大了,一定是这样。”威国公越想越有可能。 结为夫妻二十多载,他清楚许夫人的手段,刚成婚的时候,就敢撺掇他,借着大哥的名义,在外面闹事。 第77章 后来果然大哥被打断腿,而他听了许夫人的话躲在家里,什么事也没有。 “你母亲对潘姨娘得宠不满,要将她弄出府,可她知道我最近对潘姨娘很重视,所以想出这个下策。” 许靖央不说话,威国公自己就能分析一大串。 她只是适时地摇摇头:“不会的,母亲这么做,一旦威胁到父亲的生命怎么办?” 她不说还好,一说,威国公就想到,许鸣铮已经满足了继承爵位的条件。 他若不小心被烧死了,于许夫人而言,没什么损失,甚至还有庞大的家业可以把握,儿子许鸣铮也到了继承爵位的年纪。 想到这里,威国公心惊肉跳。 “一定是这样,你母亲唯一没料到的,是这场火起的太快!” “父亲,难道您觉得,潘姨娘的丫鬟蕊蓓,是被母亲收买了?所以事后,母亲才马上派人打死了她灭口。” 威国公都没想到这层,经由许靖央的嘴说出来以后,心里咯噔一声。 潘姨娘他是很喜欢的,刚送到府里来的时候,威国公在潘姨娘那儿待了一个月,每天晚上都去。 因此也引起了许夫人的不满,还曾因为这个,跟他争执了一场。 但很快,郎中诊断出潘姨娘无法生育,威国公对潘姨娘的兴趣也消减了不少。 这几年,他一直知道夫人不喜潘姨娘,也经常给姨娘受气,但只要不闹出乱子,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真是没想到,你母亲敢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怪不得前几日官差来时,含糊其辞,是怕官差审问出什么吧!” 许靖央没说话,只抿了抿唇。 “父亲息怒,这肯定是误会,母亲不会这样。” “你少帮她说话!”威国公生气了。 女人争风吃醋,敢将他牵扯进来,这是触碰他的底线! 平时他已经很给许夫人主母的面子了,偏偏她对付姨娘,竟不择手段。 就在这时,许夫人带着许柔筝、许鸣铮进来了。 看见他们架势,威国公脸色很差:“你们来干什么?现在不是喝药的时间。” 许夫人心中纳罕。 威国公怎么是这个态度? 不过,她只想着正事。 “铮哥儿看你久久不好,就替你担心,去道观里问了有名的青元子道长,道长算卦,说咱们家出了个克星,所以你的病才始终不能痊愈。” “克星?”威国公问,“谁?” 许鸣铮指着许靖央:“是她!父亲,您没察觉吗,自打她回来,家里总是出事。” “先是母亲犯心疾,又是父亲遇到走水火灾,全是她克的。” 威国公不说话。 许夫人道:“道长说,只有一个破解之法,那就是让靖央背着老爷的八字,走一遍刀山,就好了。” 她话音刚落,青嬷嬷就搬进来一块木板子。 这个木板子竖起来,约有一人那么高。 最可怕的,是木板上插着相继错落的刀片,可谓是实打实的刀山! 许靖央看向许夫人:“母亲,我若从这上面走一遍,脚也别想要了。” 许夫人面色冰冷,很是无情的语气,却故作无可奈何。 “靖央,为了你父亲能好起来,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你是长女,这就是你的命!” 第78章 “太胡闹了,”威国公开口,“这种办法你们也信?” 许鸣铮连忙道:“爹爹,是我特地跑了趟道观问的,这不,还有青元子道长的信,您看看就知。” 他双手递上信件,威国公半信半疑地看完。 再抬头时,威国公看许靖央的目光,就带着些许犹豫了。 “老爷,这种事非同小可,若不是打听清楚了,我不可能让靖央受这个伤。”许夫人说。 “你的腿久久不见好,道长说,是冤亲债主害的,只有让长子或长女,背着老爷的八字,走一遍刀山,就能闯过去这个疾病关。” 许夫人说罢,看向许靖央:“靖央,你身为长女,也不愿为自己的父亲付出吗?” 许靖央凤眸漆黑冰冷:“母亲有没有想过,我从这刀山踩过去,双脚会变成肉泥。” 他们是打算让她变成残废。 许柔筝安慰地看着她:“大姐姐,你放心,这个一点也不危险,你将脚裹上油布,刀片割不破的。” 话音一落,青嬷嬷和丫鬟拿着两截油布进来。 还真是准备齐全,就等她同意。 “割不破,那你来?”许靖央看着许柔筝。 许柔筝退后半步,低头:“大姐姐别拿筝儿开玩笑了。” 许靖央慢条斯理一笑:“没有危险,更可以表示孝心,最合适走刀山的人,应当是铮哥儿啊。” “那怎么行!”许夫人想也不想就反驳,“一旦受伤,会耽误铮哥儿的差事。” 许靖央扬眉:“母亲也知道会受伤。铮哥儿不行,我便可以,敢问母亲,在你心里,我还算你的亲骨肉吗?” 许夫人被她刀刃一样的眼神,看得心神一震。 “靖央,你是长女,你本来就要承担应尽的责任!” 她又是这番话,还试图用那可怜的亲情绑架许靖央。 许鸣铮指着她:“你就一句话,到底走不走这刀山?若是你不愿为爹爹这么做,那你也别做许家的女儿了。” “许家好吃好喝地养着你,需要你为爹爹付出时,你反而退缩,根本不配做许氏女。” 这个从未上过战场,享受着许靖央打下来的军功,被人称作日后的小国公爷的许鸣铮,竟说许靖央退缩。 竹影扑通一声跪下:“老爷,夫人,奴婢愿替老爷背八字走刀山!” “求您网开一面,别叫大小姐去,大小姐在边关吃了很多苦,双脚是万万不能废的!求求您了——” 竹影砰砰磕头,皮肉破开,流出鲜红的血丝。 她哭的悲惨,求情不断,可在场的人除了许靖央,竟没有一丝动容。 许家人好像戴上了漠然的面具,看着竹影,不为所动。 许靖央弯腰,伸手将竹影拽了起来。 她扭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威国公。 “父亲,你也这么想?” 威国公抬起眼皮,有些复杂地看她一眼。 青元子的信里写得很明白,说他这个有可能是邪病。 按照习俗,亲生骨肉背着八字,替他受一遍苦就好了。 要不然,他这个腿,得疼上一整年可能都好不了。 怪不得吃那么多药都没用,威国公现在算是明白了。 “靖央,”他唇瓣动了动,“你就象征性走两下吧。” 第79章 听到这番话,竹影呜咽得更加无助。 她家大小姐命真苦,怎么碰上了这群杀千刀的家人? 许靖央的内心,竟毫无波澜。 她早就见识过家人的自私,上辈子他们就是这样,吸干她的每寸血肉,踩着她的尸骸过上了好日子。 方才还怀疑许夫人的威国公,将许靖央当做自己人一般吩咐事情,这会儿又为了自己的病情,将女儿推上刀山。 许靖央缓缓匀了呼吸。 没有人知道,她一派平静的面色,袖下的指尖却轻轻颤抖。 这一瞬间,她杀意太盛,只要她想,地上的刀山,可以成为她手中的利器,眨眼间让今日在场的所有人人头落地。 可是她知道,她暂时不能这么做。 杀了人,她确实报了仇,可她也会锒铛入狱。 不仅这些人做的恶劣行径没受到报复,还连累她再死一次。 只是短短的两个瞬息,许靖央平复好了浓烈的杀意。 “父亲,道士的话是否可信先放在一边,我认为是你的药不对,一直不奏效,所以才好不了。” “许靖央,你又扯这些干什么?青元子道长都说了,还能有假?”许鸣铮粗声斥责。 许靖央不予理会,只看着威国公:“我方才派丫鬟出门,替父亲请太医,约莫马上就到了。” 在场的人都是一怔。 唯有威国公大喜:“真的?你应该早些说,为父疼好几日了。” 许靖央抿唇:“早就想请,但思来想去,为此事进宫叨扰皇上不应当,所以想起已经从宫里告老还乡的佟院判。” 威国公略一琢磨,高兴道:“佟老太医?我听说过他,曾是伤科第一圣手,有他来,为父的病情应当无虑,只不过他向来深居简出,很多人想请他治病,都不得如愿,你真的能请得动?” 许靖央淡淡微笑:“拿阿兄的令牌去请,佟院判会卖这样一个面子。” “那就好,靖央,只有你体贴为父的病情!” 威国公说完,不再看地上的刀山了。 许靖央看向许夫人:“那就请母亲和柔筝妹妹准备好药方,还有这几日的药渣,一会等佟院判来了,给他看看便知。” 许柔筝的脸色很苍白。 但许夫人却一脸平静。 许鸣铮骂道:“许靖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父亲的药早就被你换过了!” 威国公愣住:“什么?” 许鸣铮:“我上次回家,亲眼所见,她的丫鬟竹影在厨房里,把捞出来的药材扔进了灶台里,鬼鬼祟祟,根本就是有问题!” 竹影无辜地解释:“二少爷,当时奴婢说过,那不是老爷的药,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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