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最近的卡座上涨坐和几个斯文败类的男人,对视一眼,走过来。 “你们两个看起来很面生,第一次来这里吗?” 阿瑟兰托着下巴,露出钓鱼惯用的笑容,“你能看得出我们第一次来,难道这里的人你都认识?常客?” “那倒不是,但你们这样的美女,如果见过的话很难会忘记。” 男人招手,酒保们端着托盘上来,开了一瓶昂贵的烈酒,分到一排排小小的水晶杯中,调出小杯盏鸡尾酒。 酒吧是个很容易换取信息的地方。 谈笑之间,一杯杯酒灌下来,几个人说着没营养的话。 “哪个学校的?” “好厉害的大学” “你是这个城市的人吗?”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眼看都进入了不设防的状态,阿瑟兰对唐柔使眼色。 唐柔托着下巴,露出不谙世事的天真神色。 “旁边有个很漂亮的教堂,但好像不让外人进去,你知道供奉的是什么宗教的神吗?” 伴随这句柔和的声音,原本嘈杂的环境安静了很多。 以她为圆心,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停下,甚至有人转过头往这边看。 唐柔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人紧绷的情绪,以及……突如其来的敌意。 她神色不变,举起小杯酒,和阿瑟兰撞了一下,两人仰头喝下。 大概是她们的模样太过坦荡,反而让周围的人失去了兴趣,一双双焦灼在她们身上的视线又收了回去。 男人打量着她们的神色,慢声说,“新宗教,当然是跟海有关的。” “海神吗?” “差不多吧。” 唐柔托着下巴,好奇地问,“你们见过那位神吗?我是指,中心大教堂里,那座神的塑像。”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皱眉说,“不能盯着神的雕塑看。” “为什么?” “神会让人癫狂。” 唐柔心里冷笑,什么叫神使人癫狂?恐怕是那些卷曲复杂的触手会致幻,产生类似视觉催眠的效果。 她表面上仍旧是一副求知好奇的模样,“可你们连神的塑像都没见过,怎么知道自己信仰的是什么样的神呢,既然神会使人癫狂,又是谁雕刻出的神像呢?” “当然是见过神的人!” 他在说这话时,格外的认真。 一排酒喝空,男人招手又上了一排。 其中一个人看向唐柔的眼神贪婪粘稠,像在看猎物一般,势在必得。 他想灌醉唐柔。 在酒吧中灌醉女孩带走女孩是那么稀疏平常,也是他们心中默认的游戏规则,两个人相互看对了眼,一起度过一个热烈旖旎的夜晚,非常正常。 唐柔勾着唇角笑,眼神却越来越冷。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桌子下蹭过来的腿,温声说,“那个教堂里还有许多新娘,我看她们好像喝醉了,不会是从酒吧过去的吧?” “怎么会呢?”男人含糊不清地说,“她们是要献祭给海神做新娘的。” “新娘?”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被推了一把,神色清明了半分,闭着嘴缄口不言。 阿瑟兰装作不在意地问,“你看起来很年轻,打扮的也很新潮,怎么会相信海神和祭献这种话呢?” 男人笑了,笑容不达眼底。 “因为,真的有神啊。” 冷意悄然爬上背脊。 酒吧璀璨的灯光变得忽明忽暗,视线隐约有些发昏,周围染上了一层浓稠的暗色。 他抬起手,食指抵在唇瓣,声音极低,“嘘,不能讨论神。” 唐柔皱眉,身上涌过一阵极不舒服的感觉。 ”为什么?” “因为……”对方勾起唇,却不像在笑,“会被发现。” 温度似乎在降低。 像陡然开大了制冷器。 细微的鸡皮疙瘩从后颈的皮肤上颤栗而起,莫名想要缩起来。 “祂来了。” “什么?”唐柔后颈隐隐发凉。 他说,“祂在看着我们。” “谁?” “神。” 民间这种全新的宗教形式,似乎远比唐柔她们设想的复杂得多。 阿瑟兰和唐柔对视一眼。 男人不再多说,伸出一只手,漫不经心地从唐柔身后的椅子上环过,想要搂住她的肩膀。 唐柔弯下腰整理鞋带,男人的手便落了空。 他眼神晦暗,从沙发的另一侧坐过来,贴着唐柔坐下。 可还没等他坐实在沙发上,唐柔就已经站了起来,对阿瑟兰说,“我们再去要点酒。” “没关系,我来叫。” 男人抬手,酒保远远看见,殷勤地朝这边走来,唐柔皱起眉,显然越来越不耐烦。 阿瑟兰摁住她的手,生怕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幺蛾子。 “你们想喝什么?”男人把电子菜单摊开。 就在这时,嘈杂的声音忽然传来,背后的人群发出刺耳的尖叫。 灯光暗了下去,变成另一种低迷而璀璨的色彩。 头顶巨大的灯球和投影变换了形状,在天花板上模拟出璀璨的苍穹。这座城市早已看不见星星了,可人类的科技仍旧能给活在城市中的人类提供一方美轮美奂的假象。 一连串电吉他的声音从扩音器中响起,唐柔回过头看到,舞台上多出了几个身影,是那个乐队。 最中间的人,握着麦克风,身材高挑。 她前一天晚上在超市里见过。 刚才还在喝酒聊天的人一个个都疯狂了起来,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他们嘶吼、呐喊、蹦跳,有人伸出手,甚至掏出了金块。 黄金是这个愈发崩坏的世界中唯一保值的通用货币,等价交换物,只要是有人类生存的地方,黄金永不过时。 夜幕正式被拉开。 第322章 今天的乐手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上次妖娆的渔网袜装。 长长的雪白兔耳从柔软的黑色发丝间垂了下来,看起来暧昧又古怪,仿佛猎奇电影中被畸形改造的兽人。 唐柔近距离见过那双耳朵,会动,即便卸了妆,喻清都没有把耳朵从头上取下来,所以她猜测,那双耳朵是被缝合在他的头上。 喻清可能也经历过生物改造工程,样子不像为了科研,而更像是有权势之人为了猎奇而改造出来的人形玩物。 他唱得声嘶力竭,唐柔却感受到了一种痛苦。 一种几乎快无法呼吸的痛苦。 所有人都对舞台上的他表现出痴迷和狂热,对他流露出贪婪污秽的欲望,甚至有人伸手拼命地往舞台上爬,想要触摸他的脚踝。 他们亲吻着喻清踩过的地板,为他呐喊到面红耳赤。 可喻清甚至没有将目光投下来。 他像隔绝在另一个世界的人,不断后退,藏在迷离的灯光当中,仿佛到场只是为了唱这一首歌,而并非为了赚取疯狂朝舞台上砸来的金币。 他对那些黄金没有丝毫欲望,唐柔感受得到。 他很痛苦,他痛苦得快要死去。 而这种痛苦,唐柔在海兔子身上,也感受到过。 为什么会这么像呢? 两个截然不同的生物,会那么像吗? 云母给唐柔注射的古怪液体的那次,她在感官敏锐时期闻到了许多奇异的味道,只不过那时的她并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也无从判断这些被味道背后隐藏的情绪。 那时路西菲尔一边拥抱着她,尝试亲吻她的额头,流露出痛苦绝望的气息。 他拥抱她,亲吻她,对她做了让她感到冒犯的事情,可又自我厌弃,绝望到无法呼吸。 身上的气质矛盾又脆弱。 像站在悬崖旁,抓住救命稻草的人,疯狂又可怜。 一如现在的喻清。 “你在看他啊。” 唐柔一直仰望舞台的动作显然引来背后男人的不快。 “他很脏的,是个下贱的东西,是玩物。” 男人的目光从喻清的大腿一路向上掠过,又在脖颈和锁骨处流连,分明在说他的坏话,却又露出贪婪的气息。 下流又卑劣,像条藏在暗处觊觎受伤天鹅的野狗。 想象着趁四下无人,扑上去咬一口。 唐柔嗅到了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欲望。 他对喻清有欲望,即便喻清与他同性,即便他嘴里在诋毁喻清。 “哦,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个教堂里,就有个不得了的人物,总是来找他呢,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找他,是什么意思吧?” 男人嘴角勾着笑,眼神暧昧, “他那儿很脏,被人撞见过很多次了,男女通吃的,既然你是新来到这个地方的,我劝你离他远一点。” 真奇怪。 唐柔回过头,用古怪的眼神看向男人,男人连忙摆手,撇清关系,“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搞这些。” “毕竟他呀,只要给钱,什么人都能上。” 他晃着酒杯,身上的衬衣干净,倒没有褶皱。 “我呀,虽然有钱,却从来不玩脏东西,我有洁癖,嫌脏。” 撒谎。 他分明很贪婪,很想得到喻清。 古怪的男人。 唐柔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没有离开,男人觉得不舒服,移开视线喝酒。 越来越醉,也越来越大胆。 舞台上的喻清离他太远,他就伸出手,想要摸唐柔的手背。 音乐演奏到了副歌部分,灯光骤然明亮了起来,有些刺目。 酒吧的氛围变得更加热烈。 聚集在舞台下的年轻男女们尖叫声大了起来,许多人在声嘶力竭地呐喊,像声嘶力竭,只活一个夜晚的蝉。 在男人想要动手动脚的时候,阿瑟兰抓起酒杯朝男人脸上泼去。 辛辣的酒精顺着鼻梁滑进眼眶,男人迟钝了几秒,才发出怒吼。 “你竟然敢泼我!” 哗啦一声,桌子被推翻,恼羞成怒的男人冲上来,一副想要动手打女人的样子,却被他身旁的几个人拦住。 周围立即有几双眼睛看过来,分神留意这边的动静。 找乐子嘛,谁不想看热闹? 酒吧很吵闹,原本这样的动静激不起什么水花的,可灯光亮了起来,舞台上能总揽全局的人。便轻易地注意到了这个方向。 倒了一半的烈酒瓶子锤在不知道谁的头上,玻璃碎开,割破了男人的头皮,辛辣的酒液蛰得他蹦起来,满头是血,浑身是酒。 这一下场面便有些失控了,起哄声也跟着响起。 围拢在这边看热闹的人,都没注意到舞台上的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人群中发出惊呼。 远处隐约有人在尖叫。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然敢碰我!”所有被打了的人,第一反应都是先自报名号。 阿瑟兰愤恨不已地说,“你有病吧!” 旁边座位上的人也开始往这个方向走来,人群中钻出几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的壮汉。 每一个拉出来,看起来都像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样子。 唐柔和阿瑟兰太显眼了,被包围在其中,像两只被狼群盯上的柔弱小羔羊。 阿瑟兰拉拉唐柔的衣袖,低声说。 “一会儿趁乱,咱们往楼梯跑……” 唐柔环顾四周,有些头疼,“好像没那么好走。” 人太多了。 在起哄,在围观,将她们的路堵了起来。 背后的尖叫声越来越大。 越来越拥挤。 舞台上乐器声依旧。 却少了点什么。 好像有什么备受瞩目的人不见了。 直到一把椅子从头顶飞过,砸到了唐柔面前的那人身上。 前一刻还在舞台上的乐手出现在眼前,踩上那个人的胸口,戴满铆钉戒指的手握成拳,高高地扬起又用力砸下。 第323章 拳拳落在男人脸上,每一下都带着血。 音乐还在继续,头顶的吊灯旋转,永不停歇。 迷醉的光影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滑过,下面是陷入狂欢的人群,因打斗鲜血陷入更加狂乱的状态,摔破碎的酒瓶刺破血肉,引发新一轮的尖叫和哭泣。 乌烟瘴气,是这里最贴切的形容词。 唐柔被人拉到身后。 打扮猎奇的乐手挡住了她的视线,弓起清瘦的背脊,一拳一拳砸向身前那个冒犯了唐柔的男人。 画面再一次诡异的重叠,让唐柔想到幻境当中的温楠。 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也曾一拳拳打向地铁上骚扰她的男人。 唐柔晃了晃头,感觉自己酒喝多了。 见到了鲜血,人群更加狂乱,之前围着舞台疯狂尖叫的人此刻都围在了卡座旁。 乐手从舞台上下来了。 那一层距离感消失,他们伸出手,像往生桥下的厉鬼企图抓住过桥的人,手指扯着喻清的衣服。 有人趁乱伸向他的腰肢和大腿,肆无忌惮地抚摸过他的身体。 贪婪的味道。 好臭。 绿色的雾气汇聚在室内,从每一个人身上流淌出来,浓郁到几乎变成一片绿色海洋。 唐柔摸向腰间的枪,对准头顶旋转不停的巨大水晶灯,闭起一只眼,瞄准连接天花板的吊线。 阿瑟兰伸手拉她,“你疯了!你想砸死他们吗?” 可下一秒猛地瑟缩一下,睁大了眼睛,“柔,你的体温……怎么那么低?” 唐柔没有表情,手指搭在扳机上,缓缓用力。 “我没有疯,是他们疯了。” 这座城市都疯了。 杀戮日的出现本来就不合理,这个城市已经失去了秩序,他们践踏规则。 贪婪、癫狂、乱欲,他们需要清醒。 喻清的反应比她更快,一脚踩上沙发位置,站得更高了些。 酒桌上的小酒杯们在一同个玻璃架上,被他一起端起来,高举过头顶,用力,砰的一声砸下去,二十几个酒杯同时碎开。 与此同时,唐柔扣下了扳机。 枪口偏移了方向,打中舞台上贝斯的电吉他,滋啦一声,尖锐的金属爆破音从遍布酒吧四面八方的喇叭中传来,人群轰然散开,一瞬被噪音震得捂住耳朵。 音乐停了下来,场面安静了片刻。 酒吧老板出面,十几个身材健硕的保安冲到人群中,企图平复这一场无序的狂潮。 男人满头是血,旁边是被砸碎的椅子,他躺在地上,有气出没气进,看起来奄奄一息。 他身后一同到来的朋友们见到保安过来,指着喻清大喊大叫,“你们的人动手打人,快把我们的人打死了!” 顾客就是上帝。 上帝和摇钱树哪个重要?老板面露为难,左右看了看。 他是一个很懂得权衡利弊的中年人,眼睛长得小,肚子却长得大。 客户和摇钱树相比,客户比较重要,因为客户就是上帝。 可这间酒吧有许许多多的上帝,摇钱树却只有一棵。 老板想了想,眉毛吊起来,抬手。 保安冲上去,摁住满身是血的人和他的朋友们,将其架往外拖。 人群尖叫起来,因为喻清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他们又想伸手去摸,被保安拼命隔开。 老板处理完了事情,抹了一把汗,对喻清说,“你怎么冲下来了?先去后台休息吧,待会我再找你谈谈!” 说完,两只小小的眼睛望向二楼。 那里很暗,灯光是朦胧的。 唐柔也看过去。 二楼一直传来让她讨厌的气息。 是教堂里那个牧师的味道。 等到闹事的人被拖走,阿瑟兰终于松了一口气,凑近了悄声问唐柔,“枪呢?” 唐柔眨眨眼,“藏起来了。” 阿瑟兰伸手摸她的额头,表情越来越严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可此刻的唐柔回答不了,虽然表面上一派清明,可眼神呆滞,一看就知道是喝醉了。 那个冲上来解围的乐手还没有离开,阿瑟兰狐疑地朝对方看去,那人也正好回头看向唐柔。 脸上有妆,很奇怪,没有涂粉底,皮肤很好,眼睛狭长黑亮,眼尾勾勒出长长的深蓝色线条,不是眼线,更像随手画出的图腾。 喉结清瘦,分明是标准的男性特征,可唇上却涂了鲜艳的红色,鼻梁很高,像直挺的山峰。 那人沉眸看着唐柔,莫名让人觉得他在后怕些什么。 阿瑟兰近距离地看着乐手,莫名感到熟悉,某个时刻睁大了眼睛,啊了一声。 “我!你!我听过你的演唱会!” 她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你以前很火的,我大学的时候还和柔一起去排过你的校园演唱会,但最后去的人太多了,我们根本没有挤进去!” “对了,你能给我签个……” 话说到一半,她噤声。 喻清的样子和几年前红遍大街小巷时,充斥在所有肉眼可见的所有商业广告上时那个意气风发的模样截然不同。 黑色的发丝间垂着两条长长的柔软的兔耳,眼尾画着绮丽的线条,嘴上涂着鲜艳的红色,身上的衣物欲露不露,诱人至极。 人群朝这边拥挤,许多人伸出手,穿越过保安的阻挡,抓向喻清。 把他拉扯得向后踉跄,看起来很狼狈。 很风尘。 以前的喻清和现在的喻清截然不同。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瑟兰当然不会问。 网传喻清因为绯闻被雪藏,是个从大众视野中销声匿迹的年轻偶像。 阿瑟兰默默地闭上了嘴,怕提起尴尬的过去,对他的尊严是一种打击。 二楼有人走了下来,对着喻清说了什么,要请他去楼上。 他沉默不语,深深地看了唐柔一眼。 费力地挤过人群,到吧台前。 保安紧跟着他,为他开路。调酒师被驱赶到一旁,任由他在里面上下翻找。 很快,他找到了什么。 唐柔正和阿瑟兰交换信息,背后的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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