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阻止,她们不发一言地让开路,无人说话。 走到办公室外面,她问阿瑟兰,“你在想什么?” 阿瑟兰低下头,看着掌心里的钻戒,胸口起伏了几下。 “我在想,萧宁为什么那么狠心,说要求婚,结果拉黑我了。” “凭什么,他说走就走。” “说分手,就分手,不给我一点反应的时间。” 唐柔说不出话来。 阿瑟兰哭了出来,“什么意思啊他,后悔了?不喜欢我了?王八蛋,谁想要他的破戒指,凭什么分了手还不让我好过!” 唐柔拍着她的背,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因为她在那个世界得到了答案。 有人告诉她,已经死去的人,带着未了的心愿,会以清晰的形态出现在那个世界里。 萧宁…… 恐怕已经不在了。 她哭着说,“我就想问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柔,我想跟他说,我愿意。”阿瑟兰几乎喘不上来气,用力地攥紧戒指,按在胸口,“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他都把我拉黑了,我还想着他,还希望他能回头看看我。” “我愿意嫁给他。” “柔,我骗人了,我忘不了他。” 阿瑟兰蹲在地上泣不成声,她们背靠着的水下玻璃隧道后,有一道丑陋的影子。 它藏在水藻里,静静地注视着她。 它有着有着青灰色的表皮。 如同肿块般难看堆积的身躯。 以及一双,哀伤的眼睛。 …… 消化完被求婚又被分手的事,阿瑟兰情绪很激动,想把那枚戒指扔了,唐柔赶紧拦住了她。 阿瑟兰想了想,又将戒指攥回手里。 红着眼,恶狠地说,“也是,等萧宁回来了,我要把这枚戒指甩到他脸上。” 唐柔只是不想让阿瑟兰扔掉萧宁的遗物。 也好,这样误会着,总比让她知道残忍的真相好。 阿瑟兰一夜没睡,哭累了,唐柔把她送回去后又回到了实验基地。 她觉得很不对,在萧宁的办公室,唐柔隐约看见桌子与单人床的夹角下有一堆厚重的文件,上面都批注了红色的“驳回”二字。 这背后或许藏了什么秘密,或许跟萧宁的死因有关。 可在她搞懂那些事前,接到了一通电话。 医疗中心让她过去一趟。 . 远远地看到医疗中心亮着森然的白光,像一座巨大的金属墓地。 还没等她走过去,里面的人已经打开了门,快步走出了几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面无表情地走到唐柔面前,显然知道她的身份。 “快点把他领走吧,这条人鱼没有正规的手续,我们不能收救他。” “为什么?”唐柔惊讶了,“他是基地的实验体,怎么不能收救?” 最前面的治疗师扔给她两瓶药,“如果你愿意的话,自己给他涂涂吧,这些东西可以消炎。” “可是他伤口那么严重……” 男人打断她的话,“救助实验体是需要名额的,他没有编号,也没有身份芯片,我们不能违反程序。” 他们走了之后,医疗室几乎没有人了。 唐柔寻着昨晚的方向找到人鱼的房间,推开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带有异香的血腥味。 人鱼还沉睡着。 身上还盖着她那件白大褂,一头浅金色的长发如摇曳的水藻,从金属架上坠下。 即便四周一片昏暗,他身上仍旧泛着微弱的水光,粼粼的鱼尾像一条巨大的宝石雕刻而成的工艺品,在黑暗中闪耀着璀璨的辉光。 唐柔清晰的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些没有愈合的伤口。 白皙的胸膛上交错纵横着鲜艳殷红的血痕,皮肉外翻,像绽放到荼靡的花朵。 她进来的那一瞬间,人鱼就已经察觉到了,蹙着眉,像是在忍耐痛苦,抬眼朝她看过来。 很安静,不哭不闹,脆弱又乖巧。 “你还好吗?” 她快步走过去,人鱼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手指冰凉干燥,薄唇褪尽血色,有些干裂。 原本湿润的鳞片和皮肤都严重缺水。 人鱼手臂撑着抬起上身,将头贴在她的腰上,闭着眼睛。 衣服也被他攥紧了手里。 为了防止他在大幅度动作下伤口裂开,唐柔只能强制性地按着他的肩膀,虚虚地将人圈着。 “别动。” 远远看过去,像在拥抱。 她轻轻拍着人鱼的肩膀,对他温声说,“没事了,没事了。” 人鱼低垂着头颅,盖在身上的白大褂滑落,背上猩红的血痕像被撕裂了翅膀。 他们竟然把他晾在治疗室整整一夜,怎么忍心呢? 昨天晚上的推车都还在,她把车子推过来,打开上面的水箱盖子,让人鱼进去。 “先离开这里。” 人鱼对她表现出十足的信任。 在不知道唐柔要带他去哪里的情况下,费力的支撑着上身,一点一点挪到水箱里。 转了一圈,从水中冒出头,浅金色的长发如海藻一般贴在皮肤上,格外诱人。 第69章 阿尔菲诺一直是特别听话的实验体。 但是这个听话要加一个特殊的前提,就是,在面对唐柔时。 在他眼中不堪一击的实验舱早已控制不住他,会安静呆在里面,是因为唐柔喜欢听话的。 所以他就愉悦地扮演温驯乖巧的形象,黏着她,眼巴巴地等待着她。 办公室的大门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青年立即打开舱盖,探出优美苍白的上半身,冰冷的面孔变得柔和。 “柔。” 这一声呼唤浸染了太多潮湿的水汽,以及无法诉说的欲念。 灼热又温柔。 很快,饲主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他抑制不住愉悦的心情,快要从水舱里爬出来。 “柔、你回来、了……” 可就在这时,视线捕捉到了什么东西。 青年瞳孔紧锁,死死地看向她身后。 那是什么? “17号,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 唐柔一直觉得,17号是个很乖的孩子,像摇尾乞怜的小狗一样,每天粘在她身边,动不动就探出触手悄悄卷住她。 可这样听话的孩子,却在看见人鱼的那一刻,陷入了极大的敌意当中。 原本柔和的半透明触手瞬间拉长,变得狰狞而充斥着暴力感,阴云一般盘踞在天花板上。 人鱼搂着唐柔的脖子,脸埋在她身后,颤了颤眼睫,像在害怕。 唐柔立即出声,“安静一点,不要吓到他。” 可她并不知道,17号此刻的反应是遇到危险后的应激状态。 他很着急,然而语言系统并不完备,让他无法解释自己的意图。 “柔……他……” 很危险,快离他远一点。 “对,以后他就是你的新朋友了。”唐柔显然无法理解他的意思,温和的说,“阿尔菲诺,他受伤了,需要我们的帮助,你会友好的对吗?” 17号更急了,无措地说,“他、没有……” “没有什么?” “病……” “对的。”她一如既往的柔和,“他没有名字和编号,后面会申请。”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金发鱼尾美人勾起唇角,露出极浅的讽意。 17号顿时被激怒,咽下了剩下的话,沉着眸光,周身被阴郁气息覆盖。 触手虎视眈眈地盘踞在头顶,如同随时咬向猎物的毒蛇。 “让开,柔。” 他冷声说。 唐柔疑惑,“怎么了?” 人鱼悄悄靠近她的耳朵,声音低哑,“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唐柔摇头,“没有,不要胡思乱想。” 他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勾着她的衣袖,舌尖舔舐过微微干涩的薄唇,语气低落: “他好像不喜欢我,不然,我离开吧……” 唐柔露出了尴尬的笑,“阿尔菲诺是个好孩子,他只是接触的人太少了,你们多相处相处,习惯就好。” 人鱼看起来很好脾气,轻轻点头。 唐柔抬手,握住距离最近的触手。 那条剑拔弩张的东西一被她碰到,立马收起凌厉的边角,生怕伤到她。 “17号,听话好吗?” 她轻轻地捏着触角尖尖,左右晃了晃,“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章鱼青年完全禁不起她这样的撩拨,柔软的声线如同羽毛在他耳旁划过,激起一阵无法言说的酥痒。 尤其是她握着触手的那只手,温暖柔软。 被晃了两下,青年立即七荤八素,忘记了一开始的愠怒,最后一丝理智支撑着他睁大了墨绿色的眼睛,焦急地摇头。 说话带了点气音和颤抖,“不行、不、可以……” “给你买糖。”她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而易举便拿捏住了这个攻击型实验体的软肋,“阿尔菲诺,你是最听话的,对不对?” “对……”他点头,很快又清醒过来,着急地勾着她的手腕,“不对!” “……” 人鱼气若游丝,“对不起,打断你们,我有点不舒服。” 唐柔立即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温暖的手指从17号的触手松开,摸上人鱼因为缺水有些干燥的鳞片。 “脱离盐水环境太久,等我一下。” 她说着,拿起桌子上的一次性纸杯,简单调了点药剂。 可人鱼的身体极度虚弱,额头靠在她肩膀上,抬不起手来。 唐柔常年饲养异种生物,很自然的捏着杯子将水喂给他。 “先暂时坚持一下。” 他盯着空了的水杯。 良久后应了一声,声音很轻,“谢谢你。” 唐柔笑了,“别跟我客气,以后要多多指教了。” 咔嚓一声,关押着章鱼青年的水舱边缘裂开一条缝。 触手在这个时候横过来,不动声色地抓住她的腕骨,墨发青年面色阴郁,将唐柔从人鱼身旁扯开。 声音冷戾,如含着冰块,“别、碰他……” 唐柔只觉得17号莫名闹脾气,“松开,17号。” 青年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唐柔。 饲主也看着他,眉头微蹙。 是不解的眼神。 他浑身僵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触手固执地攥着她,抿紧薄唇,像受了委屈。 “柔……” 这一声里饱含了太多情绪。 “他……不好……” 只可惜唐柔已经转回头去,蹲在人鱼面前温声细语的跟他说话去了。 “这里没有水舱了,我去找一个,你先沉进去。” 人鱼点头,安安静静地蜷着鱼尾坐在推车的狭小水箱里。 唐柔回头对17号说,“阿尔菲诺,友好一点,听话,乖。”同时意有所指的看向人鱼,“你看,人家对你很友好呢。” 人鱼只露出一张脸,湿发贴在面颊上,没有温度的双眼看着他。 主动出声问候,“你好。” “……” 不好。 很不好。 墨发青年哑口无言。 他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危机感,眼瞳紧缩,死死地盯着那个不速之客。 人类是一种看似复杂,却极其简单的生物。 他们是如此柔弱,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容易受到伤害,稍有不慎就会死亡。 也容易心软,容易对“弱者”放宽理性。 人类更愿意相信弱势群体是对的,常站在弱势的一方,而失去理性看待问题的能力。 人性误区是对弱者的非理性同情。 唐柔离开前,人鱼问,“你能早点回来吗。” 他等了太久。 不想再分开了。 唐柔却误会了,摸摸他的头发,“别怕,阿尔菲诺不会伤害你。”随后问面色沉郁的半章青年,“对吧,阿尔菲诺?” 对方转过头,避开她的视线,明显在生闷气。 唐柔暗笑一声小孩子脾气,离开了办公室。 全金属门板随着一声轻响闭合,门内门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白炽灯毫无温度的光线下,前一秒还浑身是伤的孱弱人鱼,周身的气场霎时间有了微妙的变化。 第70章 灯光疯狂地闪烁着,发出轻微的电流声。 墙壁的边角出现无法窥见真面目的模糊黑影。 人鱼收敛了一身柔和无害,缓慢地舒展了手臂,轻轻地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望向水舱里的SS-17号实验体。 对方也在看他,纯净浓郁的墨绿色眼眸当中浮现出嗜杀的摧毁欲。 空气寂静凝滞,水舱的裂痕在扩大。 掠夺,冷漠,杀戮镌刻进他们异世而来的冰冷血液当中,他们从不是友善的种族,也并非社会性生物。 人鱼轻轻抬手,苍白的手指凌空捻了捻。 “你很碍眼。” 他冷声评价。 分明像什么也没做,空间却在这一刻变得扭曲,空气渐渐凝固,压迫着水舱里的青年。 章鱼青年瞬时痛苦地蜷缩在一起,触手绷紧到极致。 他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毫无反手之力,坚硬无比的水舱“咔嚓咔嚓”裂出蛛网般的缝隙,摇摇欲坠。 甚至连坚硬的金属墙壁都微微变形,像被撑裂的铁盒,隆起或凹陷出不自然的褶皱。 人鱼微微偏头,柔顺的金发顺着肩膀滑落,神色漠然。 银眸凝结着森然的冷意,似无法被光照亮的深渊。 墨发青年折下腰,苍白的躯体裂出一道道渗着蓝色血液的狭长伤痕。 他完全没办法抵抗。 眼前的生物是碾压般的强大。 触手微微变形,抵抗着恐怖如斯的力量,被迫困在方寸之间,因为痛苦而阵阵痉挛。 他煎熬至极,微微张开嘴,却丝毫不愿示弱,眼睛狠戾地瞪着人鱼。 对方漫不经心,移开视线不再看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这里不是上次那间。 人鱼依稀记得上次那间办公室被毁的七七八八,还有一面玻璃墙,后面养了只巨大的水母。 现在,那只水母不见了。 又多了只章鱼。 她身边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东西? 眼底压下阴影,人鱼看向皮开肉绽的半章鱼实验体,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温度: “别妨碍我,就不会伤你。” 不能做得太过分,不然被发现了反而会有些麻烦。 倏然,那些无形的压迫感骤然消失,阿尔菲诺感觉自己可以动了。 一想到饲主被他的伪装欺骗,他就瞬间愤怒烧灼,触手猛然暴起,像被逼到绝境的恶犬,亮出锋利的爪牙撕咬向敌人的咽喉,想要殊死一搏。 可就在这时,门开了。 “17号!” 唐柔正巧看到人鱼仓惶后退,躲避着那些恐怖触手的一幕。 “……你在做什么!” 一向章鱼实验体正狰狞凶狠地攻击对方,杀意如有实质。 墨发青年错愕抬头,触手一瞬间僵住。 但更快的,他伸出胳膊和受伤的触手,着急地向她展示: “柔、你看……疼。” 唐柔走过去,握住他伸来的手,低头检查,“受伤了?” “嗯。”他低低应声。 可很快,唐柔发现,他全身上下好好的,皮肤苍白无瑕,触手光滑细腻,没有丝毫受伤的样子。 “……”唐念认真的问,“哪里疼?” 阿尔菲诺微微睁大了眼睛。 强大的愈合能力让他来不及给唐柔看人鱼凶险的“证据”,那些伤口就已经消失了。 他张口,有些慌张地说,“疼、这里……” 唐柔皱眉,握着章鱼青年的手腕,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然后狐疑地看向他。 真疼还是装的?这八爪已经狼来了好多次了。 有前科。 阿尔菲诺一滞。 握住她的手,触手忍不住缠了上来,想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拉近, “信、我,柔。” 这次是真的! 作为自出生就只跟唐柔一个人交流的异世生物,他的语言系统显然不够完备,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唐柔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传来鱼尾与地板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孱弱的人鱼像忍耐不住疼痛,发出轻微沙哑的喘息。 见她的注意力被转移,17号扯着她,抬手捧住她的脸,执拗地说,“别看,他。看、我。” 像极了争宠的小孩。 唐柔充满探究的盯着他的脸。 良久后恍然大悟,无奈地说,“17号,先不要任性,好吗。” “不行……” 17号弯下腰,拽住她的袖子,眼中多了哀求之色,鼻尖险些蹭到她的额头,“别、去。” 唐柔抬手揉了揉他湿润的发丝,温声说,“我一会再来陪你好不好?人鱼受伤了,我们要对他友好一点。” 友好? 对谁? 人鱼? 青年没有表情的脸一眨不眨地看着唐柔,无法表达复杂的感情。 唐柔将他养大,了解他的所有小动作,这一刻,似乎在那张英俊的面瘫脸上看出了一丝委屈。 她不由好笑,“怎么还露出这副表情,装可怜啊?” 青年的表情更委屈了。 是真委屈。 唐柔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被触角勾了一下。 他一时半会儿解释不出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到最后,只压低声音说,“糖……” 糖还没给他。 唐柔故作生气地摇头,“不听话的话,就没有糖了。” “……” 他更伤心了。 人鱼虚弱地靠在墙壁上,苍白薄透的皮肤交错着冷白与殷红,两种色彩碰撞,残忍中带着一丝凌虐的美感。 他安静地看着唐柔,眼眸像玻璃珠一样干净。 唐柔拿出工具箱,在他旁边坐下,刚抬起手,就见人鱼顺从地露出自己的伤痕。 猩红的,狰狞的,像刚从海里打捞上来,被鲨鱼撕咬过的美人鱼。 唐柔在心里叹息去,抱歉地对他说,“没有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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