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

帝王小说> 秋珂(H) > 第199章

第199章

仁郡主心中即使有万般疑惑,这会儿也目不斜视地朝着正殿走去。 宋阔说了,宫里的事儿最好不要多管,便是看到了什么也只当没看到,不要节外生枝。 她走到殿门口,立刻就有人将她拦了下来,告诉太后在午睡。 喻仁郡主理了理自己垂在胸前的秀发,笑着说道:“无妨,正好本郡主也去偏殿休息会儿,待会儿等太后醒了,本郡主再过来拜见。” 可是她话才刚说完,就看到太后宫里的彩月一脸为难地道:“郡主殿下,王夫人今儿被太后下旨召进宫,这会儿正在偏殿小憩呢。” 喻仁郡主疑惑地问道:“王夫人?哪位王夫人?” 彩月答道:“是鸿胪寺王启英王大人的夫人。” 喻仁郡主这回就对上号了,她对着彩月笑了笑,“想必太后将王夫人召进宫定然是有要事同她说的,那本郡主便先回去了,烦请彩月姑娘同太后说一声,就说我明日再过来。” 彩月还要在门口候着,等着太后随时传召,她便喊了个小太监将喻仁郡主送出了宫去。 喻仁郡主刚出宫,上了自个儿的马车,听到入夏轻声问了一句,“郡主,咱们现在就回府去?” 喻仁郡主下意识地点了下头,头才刚点了一半,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改变了主意,“不,先不回府,咱们找宋将军去。” 入夏听了自家郡主这话,没忍住掩唇轻笑。 原先没定亲的时候,郡主还知道收敛一些,如今定了亲,去宋将军那里去的就更勤快了。 喻仁郡主瞧着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应当是多想了,但她也没替自己辩解,就让车夫把马车驶去了宋家。 宋阔这会儿还不在府上,喻仁郡主在宋家跟宋书言玩了一会儿,见着宋书言要读书,她才独自一个人坐在宋家的院子里打秋千。 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喻仁郡主都有些困了,这时候宋阔才回来了。 她远远瞧见宋阔的身影,就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朝着宋阔跑了过去,“宋阔,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早知道我就出去找你了!” 宋阔听了这话,微微拧起眉头,问了一句,“用过饭了吗?” 喻仁郡主摇头,“没有,我和书言都等着你一起吃呢!” 宋阔看着她上前一步拉住了自个儿的手,也没松开,就牵着她朝着院子里走去,一边儿走还一边儿问道:“你也没提前让人传个信儿过来,若是知道你今儿要来,我就早些回来了。” 喻仁郡主笑着回答道:“这不是事出突然吗?一开始我也没想过来,原本今儿是要进宫探望太后的。但我去的时候正好太后召见了王夫人,我想着可能去不大方便,就又回来了。” “王夫人?王启英的夫人?”宋阔问了一句。 喻仁郡主点了点头,“正是,我听闻王夫人已经有四五个月身孕了,怎的太后这时候请她入宫啊?” 喻仁郡主虽说也是王室中人,但她却对王宫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听她母亲说过,她的亲祖母就是在后宫里生产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才去世了的。 王夫人这时候被太后请进宫去,她实在没法子控制自个儿不去多想。 宋阔也不知道,但他还是多说了一句,“太后是王夫人母亲的姨母,兴许是想念她了吧。” 他这样一说,喻仁郡主也想起了一桩有意思的事儿,“对了,我过来找你是有要紧事儿同你说的。” 两人已经走进了屋子,宋阔一边儿让人摆饭,一边儿侧过脸看了她一眼,“是何要紧事儿?” 喻仁郡主自个儿在椅子上坐下来,才回答道:“是相当要紧的要紧事儿,今儿我进宫的时候,居然正巧让我碰上崔嬷嬷和一个小厮在角落说话。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我瞧着那小厮身上的衣裳应当是王家的小厮。因着后宫不让外男进去,所以我才奇怪的多看了一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兴许喻仁郡主只是好奇崔嬷嬷同王家小厮说什么悄悄话,但宋阔毕竟在朝堂中熏陶了已久。这阵子跟着吴锡元和王启英破案,又被强行揠苗助长了一回。 发生了这种事儿,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思索了起来。 外男入宫定然是太后准许的,可是太后的身份为什么会过问一个小厮? 他想不大明白,总觉得自个儿应当是错过了些什么。 “咱们先吃饭吧,天色不早了,待会儿我亲自送你回去。”宋阔说道。 喻仁郡主被苏怡教导了这阵子,也懂得男女有别了。她没再闹着要在宋家过夜,而是乖巧地点了头,让入夏去将宋书言一起请过来吃饭。 用过晚膳,三人又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瞧着天色都快黑了,宋阔才提出要将喻仁郡主送回去。 待到宋阔将喻仁郡主送到家之后,天儿已经完全黑了。他看着喻仁郡主一步三回头地进了郡主府大门,他才骑着马转身朝着吴家走去。 第994章 眼线在身边 天儿都黑了,吴锡元和苏九月已经洗漱完毕,两人点着个蜡烛坐在床上说着话。 听着外头有人敲门,苏九月就扬声问了一句,“怎的了?” 兰草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夫人,宋将军来府上拜访,要见咱们大人。” 苏九月看了一眼吴锡元,吴锡元已经坐了起来,将摆在床前的鞋子穿好。 苏九月跪在床榻上,帮着他将披在身上的外衫穿好,才叹了口气,“宋将军这时候过来,一定是有大事,你今儿夜里八成又要睡不好了。” 吴锡元笑了笑,转过身面对着苏九月,张开双臂由着她帮自个儿将腰带系好,“等忙过这阵子就好了,无妨,明儿不用上朝,我可以稍稍睡会儿懒觉。” 苏九月嗯了一声,催促道:“快去吧,早些处理完事儿早些休息。” 吴锡元应了一句,“我知晓了,你先睡,不用等我了。” 苏九月看着吴锡元走了出去,紧接着一阵关门的声音,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知道锡元很忙,可是她偏偏帮不上什么忙的,真让人发愁。 妙芝姐姐被太后召进宫里去了,她总是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妙芝姐姐此行是有些不妥的。 罢了,睡觉吧,指不定夜里就梦到了呢? 苏九月给吴锡元留着盏灯,她自个儿放下床幔便先睡了。 吴锡元从屋子出去之后就看到宋阔在院子外头等着,他将人领着去了书房,“你怎的这时候来了?” 宋阔叹了口气,“事发突然,方才得知了点事儿,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但却想不明白是哪儿出了问题,这才来找你问问的。你找个方便说话的地儿,咱俩一起谋划谋划。” 因着昨日在王启英府上发生的事儿,吴锡元对自个儿府上这些下人也不是完全信任了。 王启英府上的那些人都是他们家的家生子,尚且还能有外人的眼线。而他们府上的下人几乎都是他才从外头买回来的,这不更让人放心不下? 他和宋阔去了书房,让阿兴在外头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他关上门和宋阔在外头,两人连说话声音都压低了许多。 “现在可以说了,你碰巧得知了什么?”吴锡元问道。 “今儿喻仁郡主进宫了,是她从宫里出来告诉我的,说是太后身边儿的崔嬷嬷见了王家的一个小厮。”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片刻,才又接着说道:“她们说话的地方很偏僻,如果不是喻仁郡主偷看了一眼,也不定能看到。她说瞧着那人身上的衣裳和王家小厮很像,一问得知王夫人正在太后宫里休息,便觉得自个儿猜对了。又问我,不是外男不能进宫吗?怎的王夫人还将自家小厮带进宫了。” 吴锡元听了这话,顿时脸色大变,“快!事不宜迟,咱们去找英子!” “怎么了?莫非是有人给王家设了圈套?”宋阔问道。 吴锡元看了他一眼,说道:“今日我跟英子在他家书房说话,没想到有人在外头偷听。英子查了一下午都没查出什么,太后却忽然下旨召见嫂子进宫。” 宋阔这才明白自个儿不知道的那一环节是什么,“所以偷听的人是太后的人?” 吴锡元摇了摇头,“说不好,但即便不是太后,也跟太后脱不了关系。” 宋阔也跟着发愁,“怎么皇室的关系这样复杂,真让人头疼。” 吴锡元起身道:“咱们先去找英子去。” 他们到王家的时候,王启英果然还没睡。 若是平日里他夫人在,为了陪着夫人他还能早睡一会儿,如今府上不安宁,还有堆积如山的案子,他又怎么能睡得着? 听闻吴锡元和宋阔来了,他还有些纳闷,“这俩人怎么凑一起了?还来得这样晚?” 王通回答道:“两位大人说咱们府上的眼线应当是有眉目了,让奴才来将您叫醒。” 王启英听了这话,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快请人进来!” 依旧是在王启英的书房说话,但因着中午的事儿,这回王启英也长了记性,就连后窗也派人守着。 “王通说你们得知我府上的眼线是谁了?”王启英开门见山地问道。 吴锡元摇头,“不知道准确是谁,但八成应当是你夫人身边儿的人。兴许是她当初陪嫁过来的人,今儿你们府上都派了谁同嫂子一起进宫的?” 王启英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怀疑到自个儿夫人头上,“我夫人?怎么可能?!” 吴锡元直勾勾地看着他,眉头轻轻一动,“怎么不可能?宋将军你将那事儿说与英子听听。” 宋阔又将喻仁郡主看到的事儿同王启英说了一遍,王启英原本就是脑子灵活之人,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懂了。 他一拳砸在了自个儿的椅子扶手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顾家!” 顾家有多不靠谱,就连宋阔也有所耳闻,瞧见王启英愤怒,他心里也能共情。 反倒是吴锡元开口劝道:“顾家的事儿你最好跟顾四爷再沟通一下,如今顾家是顾四爷当家,许多事情他们做起来也没从前那么肆无忌惮。至于今日同嫂子进宫的人,你好好查查,眼线应当就藏在那几人当中了。” 既然知道人藏在进宫那些人当中,这事儿可就好查多了。 外男不得进宫,因此,王家也就派去了两个帮着给顾妙芝抬箱子的人。 那两人今儿已经回府了,王启英立刻让王通去将人带了过来。 吴锡元坐在椅子上,却想起了另外一茬,“那侧妃戴氏到底是谁的人?” 王启英眉头一蹙,“不是太后赐给静王的吗?” “咱们昨儿说得话被人听到了,戴氏有危险了。”吴锡元叹了口气,有些自责。 宋阔道:“戴氏不是太后的人吗?难道是太后授意她给咱们传信儿的?” 吴锡元摇头,“这谁也说不好。” 王启英也跟着道:“太后若真知道此事,她不仅可以要挟静王,也可以转头告知皇上卖个好。她都一把年纪了,也没有儿子,这样折腾图什么啊?” 第995章 殁 “图什么只有她自个儿知道,咱们得想法子保一下这个戴氏。她送出来这个消息十分重要,我们必须得知道她有几分可信。”吴锡元说道。 “明日我让人联络柳茹她们,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王启英说道。 说完,他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宫里头如今形势不稳,咱们也不知道太后到底打着什么主意,我还是赶紧将我夫人接回来吧。” 宋阔听了这话,斜睨了他一眼,“恐怕太后不会这么轻易放人的。” 王启英却道:“明日我去找皇上去,我夫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留在宫中。” 就在此时,书房外边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屋子里的几人同时一愣,王启英扬声冲着外边问道:“是谁!” 王通的声音透过紧闭的门板儿传了进来,“少爷,是我,王通。” 屋子里的三人齐刷刷的松了口气,王启英才开口说道:“进来吧。” 王通推开门,跨过门槛儿,走了进来,对着吴锡元三人行了一礼,才接着说道:“奴才方才去查那小厮的事儿,已经查出些眉目了。” “人呢?在何处?”王启英看着他问道。 “原本今儿要送夫人走的是另外一人。临走之前夫人的陪嫁陈石找上他,要替他去送夫人,还给了他二钱银子。”王通说道。 “他应允了?”王启英问道。 “正是,他说陈石是夫人的陪嫁,兴许是不放心夫人出门,才要跟他换了去送人的。” 王启英听了这话冷哼一声,“本就是主家交到他身上的事儿,自个儿想偷懒了,还说这样多理由,这事儿就交给管家处理吧!” “是!”王通应下。 王启英又接着问道:“那陈石呢?可有找到?” 王通摇了摇头,“今日跟他一起去送夫人的另一人已经回来了。这人说原本两人是一起走的,但是走到半道儿,陈石说他肚子痛要去找茅房,他就自个儿先回来了。” “看来让人跑了……”吴锡元在一旁说道。 王通急忙道:“奴才这就让人下去寻人去!” 王启英摆了摆手,“天亮再说吧,既然是夫人带来的人,也是顾家的家生子,明日让人去顾家问问。” “是。” 吴锡元从王家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 他走进自家院子看到九月还给他留了灯,他脚步一顿,心头一暖,连日来的劳累都散去了些。 他嘴角噙着和煦的笑,朝着自个儿的屋子走去。 快走到门前的时候,兰草才从隔壁屋子走了出来,“大人,您回来了,奴婢给您打水去。” 吴锡元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夫人可睡下了?” “睡下了,夫人说您回来了再叫醒她。”兰草规规矩矩地回答道。 “不必叫她了,你去打了水来,就也回去歇了吧。”吴锡元道。 吴锡元洗漱之后,轻手轻脚地进了内室,掀开被子一角,自个儿躺了进去。 苏九月正在酣睡,迷迷糊糊间似乎感觉到自个儿身边儿多了个人,便翻了个身,十分熟练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进了吴锡元怀中。 吴锡元看着她乖巧地侧脸,轻轻一笑,将烛火熄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根本用不着兰草来叫起,吴锡元就醒了。 他看着苏九月的睡颜,十分满足的一笑。 吴锡元躺着也没喊九月起来,但没过多久苏九月就自个儿醒了。 “早啊。” 听着耳边儿的声音,苏九月抬起头来冲着他憨憨一笑,“早,你昨儿夜里什么时辰回来的?怎的我都不知道?” “应该子时一刻吧?”吴锡元说道。 苏九月皱了皱鼻子,“好晚啊,今儿早些睡,别累着了。” 吴锡元点头,“都听你的。” 苏九月坐起来,打算穿衣服,就又听到吴锡元问道:“九月,昨儿夜里没做梦吗?” 苏九月一愣,回过头看着他摇了摇头,“还真没做梦。” 吴锡元笑了起来,“这回义兄应当可以放心了。” 苏九月也笑着说道:“我也能放心了,不过宫里到底复杂,若是可以还是尽快将妙芝姐姐接回家的好。” “这个都不用咱们操心的,昨儿义兄就说要去找皇上了。” 苏九月讶然,“皇上能管吗?” 吴锡元眯着眼睛道:“旁人去找兴许没用,但义兄去的应当是有用的。” 吴锡元下意识这样认为,皇上对王启英似乎总是比常人要多几分耐心。 苏九月点了点头,“醒了就起来吧,你从前都不赖床的。” 吴锡元顺着她的话坐起了身子,嘴上却说道:“我这不是赖床,是赖你。” 说话间,苏九月已经穿好衣裳了,她坐在床沿儿上被吴锡元的话逗笑了,“在哪儿学的这些个甜言蜜语,真腻歪。” 说完,便穿上鞋子跑了,“我先去洗漱了。” 吴锡元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拿过床头的衣裳,给自个儿穿上。 . 苏九月今儿去太医署的时候比平日里晚了一刻,等她到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小医女在发财树下说着悄悄话。 “说什么呢?”苏九月凑过去问了一句。 两人吓了一跳,见着是苏九月才松了一口气。 秋林拉着苏九月同她说道:“昨儿夜里是刘大人当值,听说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静王府过来请人。天儿快亮的时候刘大人才回来,说是静王侧妃殁了。” 苏九月心中一惊,脸色苍白,“哪个侧妃啊?” 秋林回答道:“还能是哪个侧妃?静王府不就那一个侧妃吗?” 苏九月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整个人摇了摇差点摔倒,还是秋林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九月,你怎么了?” 苏九月缓了过来,听到她这话就摇了摇头,“没什么,有些不大舒服,你扶我去找刘大人。” 秋林没再多问,但她下意识地觉得苏九月这突如其来的不适和静王侧妃殁了有关。 前日静王侧妃小产,不就是九月去的吗? 唉,这姑娘就是太善良了,女人生产就是一道鬼门关,她怎么能怪到自个儿头上去? 第996章 陶然 秋林扶着苏九月走了两步,看到个石凳子,便问她要不要坐下休息会儿。 苏九月只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日她在静王府替戴氏把脉的时候,她除了失血过多有些虚弱之外再无任何问题,只需好好养养就能恢复。 怎的这才过去了两日,她就殁了? 苏九月实在担心是因为她传给自个儿的那个信儿,听锡元说他在跟义兄议事的时候,被人偷听了去。 会不会就是因此,让戴氏陷入了险境? 她心中十分自责,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秋林将苏九月送到了刘大人的院子里,刘大人也才刚回来没多久。 静王侧妃殁了,还是经了他的手,他先跟王爷王妃禀报了一番,又进宫跟皇上和太后说明了情况。 好一番折腾,让年逾五十的刘大夫脸上也尽显颓态。 他正在写病历,见着苏九月来了,便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起身就让她坐下。 “随意坐吧,你也是为了静王侧妃的事儿来的?”刘大人问了一句。 苏九月点了点头,“正是,就是有些奇怪,前日我给她诊脉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的突然人就没了。莫非是我学艺不精,误了人家性命?” 刘忠世笔下一停,抬起眸子看向了苏九月,同她说道:“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是戴氏小产后吃了桃枝,才大出血要了自个儿性命的。” “桃枝??活血的?”苏九月瞪大了眼睛。 刘忠世微微颔首,“是啊,被人加到她平素服用的药物当中,身边儿伺候的丫鬟也看不出这个,就误食了。” “这是有人谋害啊!”苏九月说道。 刘忠世一听也急了,连笔都来不及放下,就对着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苏大人!慎言啊!” 苏九月也冷静了下来,只是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刘忠世叹了口气,想着她还年轻,就提点了两句,“丫头,咱们是太医,只管治病救人,不管断案的。出门也莫要多嘴,省得惹祸上身。宫里的事儿复杂着呢,若是真的淌了这趟浑水,只怕到时候连你夫君都救不了你的。” 苏九月知道他这番提点也是好意,便冲着他道了声谢,“多谢刘大人,如此我便不在这儿打搅您了。” 今儿一天苏九月都魂不守舍的,她一闲下来就想到最后戴氏苍白着一张脸默默流泪的模样。 直到酉时,她准备回去的时候,才看到了燕王府的马车。 “怡姐儿?”苏九月眉头一蹙,走了前去。 “苏大人!可算等到您了,我家王妃一直候着您呢!”夏荷说道。 “怎的不让人进来叫我?在门口等了这样久。” 苏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自然是我故意不让人叫的,你是干正事儿的,我也不好总是打搅你啊!快上马车,我还要介绍个人给你认识呢!” 苏九月不明所以,被她拉上了马车。 她没站稳,一头栽进了苏怡的怀里,苏怡抱住了她,嘱咐她小心着些。 她应了一声,再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她看了看这个女人,又看了看苏怡,“这位是……” 苏怡没说话,这女人倒是先开口了,“苏大人,这么快就不识得我了吗?” 苏九月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整个人惊得直接张大了嘴巴。 “你?!你!!你不是……” 后边儿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女人却微微一笑,好看的眉眼弯了起来,透着几分熟悉,“苏大人,隔墙有耳啊,咱们还是回去再说话。” 苏怡拉着苏九月在她身边儿坐下,还给她倒了杯茶水,“来,先喝口茶水压压惊。” 见着苏九月喝完了,她才接过杯子,又接着说道:“这位是你的新侍女,陶然。” “陶然?”苏九月转过头看着女人。 女人对着她行了一礼,“陶然见过大人。” 苏九月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现在云里雾里的,感觉整个京城就是一个巨大的棋局,所有人都是里边的棋子,她也不例外。 但现在在外边儿,路上车水马龙的,她连问也不敢多问。 好不容易忍到他们府上,她拉着苏怡和陶然回了屋子,也顾不上跟她们行礼的梅子和兰草,就让她们在门口守着,自个儿一把关上门。 看着她这憋了一肚子话的模样,苏怡没忍住第一个笑了起来。 苏九月抓了抓自个儿的头发,对着她问道:“怡姐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听闻侧妃戴氏殁了啊!今儿我难过了一整日,怎的这又……” 苏怡看着她笑着说道:“没错啊,侧妃戴氏是殁了,如今活着的是陶然。” 苏九月干脆也不跟她兜圈子了,直接拉着她的手臂,追问道:“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偷梁换柱的?” 一旁立着的陶然也说道:“王妃,苏大人为人单纯,您莫要再逗她了。” 听了陶然这话,苏怡才看了她一眼,“你也别站着了,本来身子就虚,坐下说话。” 看着陶然坐下,苏怡才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告知了苏九月。 “侧妃戴氏是我们的人,她死也是假死,活血的药材是自个儿加的,那些血也是鸡血。临死还摆了静王妃一道,让她和静王离心离德,少了静王妃背后家族的扶持,静王办许多事儿都没那么方便了……” 听着苏怡滔滔不绝说着陶然多厉害,传了多少消息出来,苏九月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简直比她在话本子上看到的还要精彩! 看着苏九月呆呆愣愣的小表情,陶然只觉得十分可爱,看来燕王夫妇给她寻的新主子确实不错。 “这么厉害呀……给我当侍女,会不会……大材小用?”苏九月看着苏怡真心实意地发问。 苏怡却道:“不会,此举一是保护你,二也是保护她。如今她虽说换了一张脸,但也不是完全安全。再加上她才小产不久,需要仔细调理身子,我想了想,也就你这儿方便一些。” 苏九月看向了陶然,她温温柔柔地冲着她笑,跟个大姐姐似的,怎么看都把她跟细作联系不起来。 第997章 怎么偏偏是他们府上呢 陶然起身对着苏九月行了一礼,“日后就要麻烦苏大人了。” 苏九月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扶她,“你呀!你呀!身子虚着还在乎这些礼节作甚?快起来,起来!” 陶然被她按在了椅子上,看着她顺手摸上了自个儿的手腕,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她硬生生地克制住了。 苏九月如愿摸到了她的脉搏,等她收回了手,就看到两双眼睛盯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每日把脉习惯了,就顺手……” 苏怡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如何?陶然这身子骨还好吗?” 苏九月叹了口气,“气血亏了也不是一两日能养回来的,也亏得她没有真喝那加了桃枝的汤药,不然身子骨只怕更虚了。” 陶然在一旁说道:“这我还是知道的,若不是没了法子,只能借此脱身,也不至于伤了自个儿身子。” 苏九月又想到了一出,从前不愿意插手静王府的事儿,她也没有多问,但如今既然陶然到了她们府上,她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先前儿好好的,怎的突然就小产了?”苏九月问道。 陶然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苏大人是要过问的,即便是她不问,吴大人也定然会问的。 她神色有些黯然,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说道:“是我自个儿吃了药。” 苏九月瞪大了眼睛,虽然她心中早有猜测,但也远不及陶然亲口说出来来得震撼。 陶然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静王不是真的静王,我那孩子不可能生下来的,即便是生下来到时候也是个死,兴许我们娘俩儿都得死。与其如此,倒不如不让她来到这世上,下辈子托生的时候找个好人家。” 陶然是燕王精心培养出来的青龙卫,武艺高强,且心思缜密。从她入青龙卫的那一日,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青石救了她,入青龙卫她义无反顾! 一个细作要学的东西她都学了,不仅仅是为了成功的传递出消息,也是为了更好的保命。 这次去静王府,临走之前燕王见了她,告诉她事成之后就还她自由。 可当自由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又退缩了。 她无亲无故,离开了静王府她甚至连个去处都没有。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犹豫,燕王妃又给她提出了第二个去处。 想到那个说话温声细语,笑起来就像小太阳一样的女子,陶然只是犹豫了一瞬,就答应了。 苏怡这才亲自将她送了过来,连带的还有陶然的卖身契。 苏九月看着面前的卖身契,叹了口气,“也是苦命人,你这卖身契自个儿拿着吧。人就先住在我这儿,待你身子好了,想走就走;若是想留下来也成,到时候让管家给你签个契,按月给工钱就是。” 陶然却摇了摇头,“我身如浮萍,原本就在这世间随波逐流,从前燕王府给了我依靠,如今我也只能靠您了,这契书您还是收着吧。若是日后我有了去处,自会向您赎回契书的。” 苏九月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苏怡,苏怡拉过她的手,将契书放在了她的手上。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陶然会是个好帮手,等到时机到了,你再给她寻个好人家,将她嫁了,她也就算是功成身退了。”苏怡说道。 陶然听了这话,急忙摇头,“大人放心,陶然如今已经自梳,哪儿好再去祸害人家好儿郎?” 苏九月知道她心里的结,这种事儿也不好说,人家和离的都可以再嫁,陶然为甚不可?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先让人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你如今身子虚,得好生将养。”苏九月说道。 陶然应了下来,卖身契也就留在了苏九月手中。她知道即便苏大人是个好性子的,但即便是有燕王妃作保,没有卖身契在手,吴大人定然信不过她。 卖身契就留在他们手上吧,日后她身子好一些,就跟苏大人求个情,让她将自个儿放去守着庄子去,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苏怡在苏九月这儿没久留,安顿好了陶然之后,她又让人抬了两个巨大的红漆箱子进来。 “怡姐儿,你这又是作甚?”苏九月问道。 苏怡笑着说道:“这可不是我补贴你们的,都是陶然自个儿的东西,她出生入死这么些年,怎么还不攒些家当?你让人直接抬去她院子就是。” 苏九月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些年怡姐儿可没少补贴他们,欠的情怕是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哪儿还能再收她送来的东西? 让府上的下人将红漆箱子给陶然抬去了院子,她自个儿则亲自将苏怡送出了府。 苏怡的马车才刚走出巷子口,她就看到自家的马车回来了。 她干脆也没回府上,就在门口候着。 马车行驶到了门前,缓缓停下,她跑到马车边儿上,伸手将马车的帘子掀开,朝着里头看了一眼,笑得眼睛弯弯的,“大人回来啦!奴婢扶大人下车!” 吴锡元的手拉住了她的小手,也没借力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伸手将她拽到自个儿怀里,才问了一句,“夫人今儿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唱了一出西厢记~” 吴锡元的手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该打。” 苏九月不满地冲着他皱了皱鼻子,凶巴巴的小模样。 吴锡元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方才回来的时候瞧见了燕王府的马车,可是燕王府来人了?” 苏九月点了点头,“怡姐儿来了,还带了个人过来。” 吴锡元一挑眉,顺着她的话问道:“哦?是谁来了?” 苏九月神秘兮兮地冲着他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吴锡元十分配合地凑了过去,就听到自个儿媳妇在他耳朵边儿上嘀咕了几句。 他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他做梦也没想到侧妃戴氏居然是燕王的人,燕王这一世果真比上一世还要出色。 而燕王将戴氏交到他们府上的行径同样引人深思,怎么偏偏就是他们府上呢? 第998章 上门的线索 戴氏是燕王府放在静王府的线人,她定然知道无数的秘密,这样的人燕王府居然送到他们府上来? 吴锡元很快就意识到,燕王兴许是在利用他,利用他查清楚静王的案子。 可是这种利用他能拒绝吗?很显然不能,谁能拒绝得了送上门的线索呢? “哦?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据说是吃了假死的药,棺材已经封了,又被燕王的人偷梁换柱,如今棺材里放着的只是一块木头。” …… 夫妻两人在院子里光明正大地咬耳朵,其他人看着他们这亲亲密密的模样,都远远地避开了。 等到吃过饭之后,夫妻两人才回到自个儿屋子。 陶然身子虚,如今正在府上养身子,这会儿去她的屋子还是有几分不妥。吴锡元想着人都到他们府上了,过几日再问也来得及。 . 王启英在勤政殿外头跪了整整一天,整个人又累又热,膝盖还痛得厉害。 也亏得他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饿了渴了就让小太监给拿吃的过来。 就冲着他腰上的那块金色牌子,这点儿要求那些小太监们也不敢不答应。 就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平日里他求见皇上从来都没这么难过,怎的这一回皇上说什么就是不肯见他呢? 他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不远处的勤政殿大门才打开了。 赵昌平从里头走了出来,来到王启英身边儿,冲着他身边儿的两个小太监招呼道:“快!扶王大人起来!皇上要见王大人了!” 王启英听了这话立刻虎躯一震,急忙就在小太监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跪得太久了,即便是中途去出恭走了那么两步,这会儿也依然腿软。 他活动了两下,才松开了扶着小太监的手,“行了行了,先去见皇上,莫要让皇上久等。” 他跟在赵昌平身后走了进去,才刚走到正殿,毫无征兆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跟一摊烂泥似的,还把景孝帝吓了一跳。 景孝帝原本还想再摆个谱吓唬吓唬这小子,一看他这模样,急忙问道:“王爱卿,你这是怎的了?!” 王启英一听自个儿还是“爱卿”,顿时松了一口气,眼眶里立刻蓄上了泪水,他一开嗓眼泪就掉了下来。 “皇上,臣腿脚麻了。” 景孝帝白了他一眼,冲着赵昌平吩咐道:“你去给他松解松解。” 赵昌平整日给皇上按摩,手法自然了得,王启英就坐在勤政殿正中央,两腿长长地伸出去,皇上身边儿大总管在帮他捏腿。 这场景若是说给旁人听,定然不会有人信。 但这一切却是真实存在的,等到景孝帝觉得差不多了,才对着王启英问道:“朕都说不见你了,你还死乞白赖的跪在外头作甚?若是谁跪一跪,朕都得见,那朕累不累啊?!就得叫你们都吃些苦头,好知道朕的心狠着呢!” 王启英坐在大理石地板上,屁股有些凉。他担心自个儿晚上回去总是放屁,也不在地上坐了,扶着赵昌平的手站了起来。 他对着皇上拱了拱手,笑着说道:“皇上是心狠,但臣可是皇上的爱卿啊!臣对皇上的一颗忠心,昭昭日月可鉴!” 景孝帝听了也笑了起来,“王爱卿不会因此误会朕就好,戏既然已经开唱,自然得唱全套的。如今旁人都知道你王启英已经被朕厌恶了,若是你一来求见,朕二话不说就见了,那戏还怎么唱下去?也亏得你在外头等了,不然你真甩脸色走了,朕这一颗心呀!可真就要被伤透了!” 王启英急忙躬身说道:“臣自然知道皇上的良苦用心!再者臣一心为皇上,一心为大夏朝,半点私心也无,皇上又怎会厌恶臣?臣始终相信,皇上不见臣自然有皇上的用意!” 这孩子真会说话,景孝帝觉得自个儿也没白宠爱他。 他扯了嘴角轻轻一笑,抬起眸子睨了王启英一眼,问道

相关推荐: 回到仙尊少年时[穿书]   成人爱情故事集|魁首风月谭   【黑执事bg】切姆斯福德记事   我可爱妻子的编年史   小人物(胖受)   他是斯文糙汉   危险情人   浪剑集(H)   高门美人   林峰林云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