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研究一条会自己走的马路,那样我就可以天天不用走路了。” “小懒鬼,不过真是个好主意。” “我想做个建筑设计师,设计一座联邦最高的楼。” “唔,不错。” “我要开飞机,要飞得最高。” “不行,那是我的梦想,不过你可以当我的副机长。”一个Omega大喇喇搭上了另一个的肩膀,“我的赵副,幸会。” “才不要”肩上的手臂被推开了来,“我可不想给你这糊涂鬼收拾烂摊子。” “喂,你不要污蔑人!” 众人笑看他们的打闹。 一个瘦弱文静的Omega怯生生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有些难为情地,“我,我想当一个好妻子” 他微弱的声音显得格格不入。 周围顿时一阵哄笑声,那omega更是羞得耳根透红,温墨安抚地拍了拍他,Omega这才诺诺继续说,“我想结婚我还想生一个可爱的宝宝。” 温墨摸着他的脑袋,轻声道,“当然,这也是你的自由。” 他环顾了一圈周围,“长大意味着,你们可以拥有选择的自由。” “虽然现在有点儿难,”温墨温柔地笑着,“但哪件事不是难的呢。” 温墨一一跟他们拥抱了过去,“加油。” 他一遍遍重复着,“加油啊,我的Omega孩子们。” “要加油啊。” 礼堂内充满了希冀,那么的鲜活,那么的明亮,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第66章 年 从礼堂里出来的时候,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温墨去了车库,司机已在那里等候良久, 他微微鞠躬, “太太,霍先生在外面车场等您, 我送您过去。” 等司机将他送到了院外停车场,一辆黑亮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霍衍下车亲自为温墨打开了后车厢的门, 他难得地穿了一身剪裁适宜的黑色西装,还打了个领结,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后面, 露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像极了一个俊朗的绅士。 温墨扶着他的手坐进了进去。 开车的警卫将他们一路送上了山, 二人在一间极有格调的林间餐厅共进了晚餐,等侍应撤掉了餐盘, 音乐声缓缓而起,霍衍站了起来, 朝他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温墨将手搭了上去,霍衍顺势揽过了他的腰, 二人在低低的暧昧的萨克斯乐中脸贴着脸,身体挨着身体跳了一支舞。 “又长大一岁了,”霍衍侧脸吻着他的脸颊,轻声耳语,“温墨。” alpha当然一直都是没有什么情调的人, 只是这些年居然也学着做些酸到掉牙的事情, 温墨依偎着他笑笑, 将脸贴着他温热的脖颈。 晚上他们宿在外面,在山间的透明玻璃房里幕天席地地做??,alpha当然有着无限的精力,他不吝惜于用各种手段将温墨焐热成一团柔软的甜,酿成最馥郁的蜜。他要他快乐。 那场病毒已经摧毁了温墨的力量,他已经没有任何资本去推拒alpha的围猎他无法用枪,也无法在床上不屈、狠戾地跟alpha搏斗。 温墨汗渍渍地趴在霍衍的胸口上,他想,他已经是一个柔弱的Omega。 他莫名开始怨恨起来,钻到alpha怀里咬他。可如今Alpha连变脸的脾气都没有,只是低低笑着纵容他,温墨越咬越没趣,最终一把抱住alpha的脖子,黏黏糊糊地吻他,alpha搂过他的腰,压在身下,一响贪欢。 这样放肆的时候并不多见,因为温墨的身体并不好。 如果说有什么如今是霍衍最挂心的,那便是他的Omega那愈发孱弱的身体。 每年的生日,霍衍无论多忙都要腾出时间亲自替他庆祝,用那些编排在八点档里都嫌土气的方式。 “又长大一岁了。” 霍衍总是这么说,像是准备一直说下去一般。 但是,温墨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一年一年衰弱下去,负责他健康的医疗团队的负责人的眉头愈发紧锁。 深夜中,霍衍借着月色端详着温墨漂亮的脸,想,他的Omega怎么这么难养呢?他倾注了无数的心血,费尽了百般的心思,可还是看着他一年一年地衰弱了下去。好像一株怎么都养不好的心间玫瑰。 他故意忽略的是,他的Omega本该在十年前的那场浩劫中死去,多了这十年,已经是上帝运气的眷顾了。 迟迟未来的春天终于来了,厄尔尼诺现象使得季节失了秩序,到了四月,联邦的公民们才感受得到一点春日的气息。 温墨坐在轮椅上,一身军装的霍同替他推开了窗户,带着暖意的空气迎面扑来,有着令人神清气爽的舒适。 霍同已经二十四岁了,生得俊美非凡,十六岁那年,他以综合第一的成绩从那所著名的联邦高等军事院校毕业,并作为毕业生代表进行讲话,那天,他丢掉了经校委会审查无数遍的讲话稿,发表了酝酿了多年的毕业宣言。 在那一天,所有的alpha、beta才惊觉,四年间他们不可逾越的那个巅峰,竟然是个Omega。 竟然只是个Omega。 这个突发的变故不出意外引发了一片哗然,在巨大的争议中,霍同险些被送上了军事法庭,但各种消息沸沸扬扬了大半年后,联邦高等军事院校联盟正式宣布,解除一切性别的限制,无论ABO,都可以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联邦军人。 如今的霍同已是无人敢小觑半分的存在。但此刻在温墨面前的他依旧只是当年那个八岁的孩童,他半跪了下去,轻轻趴在他的腿上。 温墨抚着他的头发,许久了,他突然开口,“同同” 他一如往日般叫他,“做你想做的,哥哥永远不是你的枷锁。”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霍同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这些年,他像一根绷得过紧的皮绳,从来没有松弛的时候,他太痛苦了。 他从来没有说过,但他哥一直知道。 他一直明白的。 霍同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流着泪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温墨叹息着抬头看向了窗外,他的目光落在了一辆停在不远地方的小车上。 温墨居然看见了好些年没有见过的温意,他挽着丈夫商辛渐的手臂,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般俏皮地盯着商辛渐说着些什么,商辛渐目中流露着宠溺的目光,与他耳语着,很是恩爱。 温墨忽然记起来,在他刚跟alpha结婚那年,养母赵岚费劲心思找了个借口来拜访他。 她又是笑又是流泪地说了好多的话,但中心意思温墨是明白的她怕得势的温墨去报复温意,报复温家。她本是个高傲果敢的alpha,可在对一个Omega的事情上,她已经抛弃了所有alpha的特性。 温墨并没有为难她,甚至温声与她说了好些话,后来温意与商辛渐结婚的时候,温墨还去观礼了,他并非宽容之人,可确确实实生不起什么怨恨,他只是去观赏一个幸运的Omega的一生罢了。 在这样的社会,温意完全规避了一个Omega会遇到的苦难,靠着那精明强势的母亲的呵护,恣意地在优渥的生活环境中学习、成长,又借着躁狂症的东风,顺利地考进了当地政府系统,当上了一名稳定的公务人员,工作后,他与青梅竹马的alpha完婚,多年甜蜜恩爱。听赵岚说,他最近辞职了,准备创立自己的服装工作室,因为这是他儿时的梦想。 没有任何因素能打断他的幸运。 他真是一个让人羡慕极了的Omega。 可所有的调查都在显示,他温墨才是常年驻扎在最想成为的Omega榜单的第一。 是啊,他拥有了唾手可得的财富、高不可攀的权势,还有一个挚爱他的极权丈夫,他还有一个优秀的孩子,他已经拥有了任何一个Omega不能拥有的一切,他真的是 再幸运不过了。 温墨轻轻地叹息,他的目光放得很远,在那片与天色连成一线的沙滩上,他看见了正在拆除中的“软乡”,听说那里准备规划一个度假区,曾经的纸醉金迷已经随着岁月消失了,好像那里从来不曾存在过Omega们的血和泪。 温墨远远看着,微风轻轻,他细软的头发随风拂动。 他闭上了眼睛,在春风中睡了过去。 这一年的夏天,霍衍终于抽出来完整三天时间去度假了。 这座位于南部的海岛有着典型的热带季风气候,但清晨时分的温度却很是怡人,宝蓝色的海洋连接着天际,不知哪里是尽头,伴随着微咸的海风,海浪声阵阵,令人生不出任何的心浮气躁。 隐在暗处的保镖四处逡巡。 霍衍带着墨镜,穿着一条沙滩裤,裸赤着上身,一身健硕的麦色肌肉在阳光下闪耀着充满力量的光泽,他抱着一块冲浪板,身姿矫健如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看不出半分在新闻中威严板正的模样。 帅气骄矜的霍曜跟在他身后,他已经十六岁了。 热烈的阳光下,alpha父子俩在晶莹剔透的海水里穿梭着海浪起起伏伏,很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远处的椰林树荫下,温墨脱了墨镜,一边喝着椰青一边望着远处的他们。 阳光渐盛,父子俩终于一前一后拖着冲浪板回来了,霍曜随手将板子一丢,揽过温墨亲了一口额角,整个人累得趴在温墨脚边的垫子上,霍衍踢了他一脚,霍曜嘟囔着地往旁边翻了个身,腾出了位置给他,霍曜显然玩累了,眼皮很快重了起来,没一会儿便在海风中睡了过去。 温墨的目光刚收回来,发现趴着的霍衍侧着脸在看他,他那刀锋一般锐利的眉眼充满了慵懒与缱绻,他握住了温墨的一只脚,轻佻一般揉捏,温墨淡淡看着他,挑起脚趾,拿着趾尖磨蹭着他下巴的青色。 霍衍轻笑,握住了温墨的脚,在雪白的足弓上落下一个吻,他终于闭上了眼睛,手滑上了他的小腿,上下婆娑着,渐渐也睡了过去。 海浪声一阵又一阵,风声微微,椰林在细白沙滩上落下斑驳的光影,连梦境也是柔软的。 第67章 平等世界 温墨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熬干了最后一点力量, 在病毒爆发后的第十年,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在又一场成年omega孤儿的送别典礼上, 从礼堂的主席台上一头栽了下去。 温墨昏迷了三天三夜, 发着高热,病毒早已经摧毁了他所有的免疫系统, 任何医生都束手无策,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 这个Omega是真的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但霍衍不信, 他没有半分难过的神色,只是冷心冷情地坐在床边,“温墨。” 他故技重施, “很多东西我根本不懂,你得看着点。” 温墨唇角微微一动, 看上去像是在笑。 霍衍不管不顾挤上了病床。 那天晚上,霍衍不知所谓地做了一个十多年都未曾出现过的故梦, 在那个潮湿闷热黑暗的舱底,十六岁的alpha少年与Omega孩子挤挤地睡在一起。 霍衍迷迷糊糊地抱紧了那个omega孩子。 “霍衍霍衍” 半梦半醒的霍衍突然听见温墨在叫他。 霍衍睁开了眼睛, 借着微弱的床头灯,他对上了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 Omega的脸上充满了一种淡淡的红润光泽,与白天那种苍白浑然不一样,他仿佛充满了生命力。 霍衍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霍衍,我有话对你说。”Omega淡淡地笑,很是美丽。 霍衍却是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捕获, 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迅速起身, 他说, “我抽个烟。” 说完他便要头也不回地走。 温墨轻轻咳了一声,“求你啦。” 黑暗如同墨汁般渗透天际,深夜浸着一层寂静,叫人脊背生冷,霍衍背着他站了半天,终于回过头来,温墨坐在洁白的床上,依旧温柔地看他。 “霍衍,你还留着那根项链做什么?你都没等我。” 温墨轻声。 霍衍皱了皱眉,不明白。 他下意识不去想。 温墨看着他,霍衍从来没有这样被他看过,他的眼神深邃又诱惑,仿佛吸引着一切的黑洞,霍衍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他突然间明白了温墨的意图,他在诱惑他窥探他的心声。 霍衍厌憎极了这个技能,明明是上帝赋予S级alpha的一项近乎于神的能力,能够让他挚爱的妻子永远不能对他说谎,然而,他已经彻底彻底厌烦了。 上帝偏爱地赋予他,可他恨不能暴力撕烂上帝。 可是他的妻子已经在主动诱惑他去窥探,霍衍面上的肌肉在抽搐,眼神却是慢慢地被Omega卷了进去。 温墨叹息着,抱住了他的脖子,额头对上了额头,霍衍的脑袋瞬间剧烈疼痛起来。 心声是一道长长的叹息。 很奇怪的,那些寂寞的叹息渐渐地淡去,蚀骨的剧烈痛意也跟着消失了,他的灵台一片清明,无数或熟悉或陌生的画面奇异般挤进了他的脑海中,他看见了那个黑暗的舱底。 潮湿,霉烂,晦涩,封闭。 十六岁的alpha与七岁的Omega相拥而眠。 “Omega?” “alpha。” “带我走。” “我很能干而且,吃得也不多。” “带我走,好不好。” “嗯。” 嗯。 他看到了那个浓墨一般的深夜,Omega哭着从船舱里跑出来奔赴他与alpha少年的约定,但酒醉的中年男人又将他拖回了房间,在撕心裂肺的悲鸣中,他已经尽了一个七岁孩子最大的努力挣扎。 但那只是无数Omega孩子必经的血泪。 映画般的画面渐渐暗淡下来,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刻骨的孤寂。 霍衍想,他的Omega为什么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告诉他这个秘密,这是对他困囿他的惩罚么?但如果他知道这是一个惩罚,那么Omega也应该笃定了他是爱极了他的事实,虽然他们在一起的将近二十年,他从未跟他说过什么喜欢啊,爱啊这些愚蠢又肤浅的词汇,可是Omega应该明白的,他的灵魂早已蛰伏于他的脚下,否则,这便不算惩罚。 可是他既然这么恨他,却为何给了他那样温情的十年。 这项上帝附加给他的、令他厌恶至极的天赋最终被他的妻子慈悲地收回去了,自此,他再也窥探不到任何人的心声。 霍衍已状似疯魔,他抱着那具已经发软的身体,使劲地嗅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他用犬齿狠狠去咬他的腺体,用自己高契合度的顶级信息素诱他,试图让他那带着白茶香气的信息素能更加浓郁一点,可是馥郁的香气却一点一点渐渐淡了,失去的速度令霍衍暴怒而恐惧。 此刻的霍衍已经不算是一个人类,他只是一只失了伴侣的绝望野兽。 他已经来不及告诉他,那天,他是等了他的,可是他的耐心与丁点恻隐也只维持了五分钟。 他不过是一个从小训练的冷血机器,这五分钟的时间已经让他偏离了太多。 五分钟一到,不见任何人,他跳上了来接应他的逃生船。 “哪里来的?”来人看着他的项链。 “一个Omega小骗子。”他回答。 他早便看穿了他的谎言,也看穿了他带着自卑与怯懦的心机,他本想将项链随手丢进深海里,可不知为什么,却带了回去。更不知为何,在往后的时光中,总无意在梦中咀嚼那份黑暗中的温柔与依存他甚至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霍衍想,那大概是因为,他注定要与他产生羁绊的。 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只是阴差阳错的命运并不慈悲。 那天,十六岁的alpha少年在汹涌的洋流里生死不明,而七岁的Omega在同样的时刻被迫丢了童贞。 他们都不知道是否还有明天。 宇宙进化了一百三十八亿年,孤独是从来没有消逝的东西,但那一刻,霍衍获得了这一百三十八亿年的孤独。 哲学家说,时间是人类最大的错觉。 但显然人类必须利用这种错觉来达到合理的逻辑自洽。 躺在水晶棺里的Omega没有任何的变化,科技让他的肉身保持着永远的丰盈、鲜活,他好像只是睡过去了一样,永生花一样的美丽。 他的无名指上仍是戴着那颗独一无二的“塞拉里昂之心”,在他十九岁那年,一个alpha用它套住了他的一生。 而今,三十多年过去了。 双鬓斑白的alpha抽了一口烟,想着,如果Omega还活着会是什么样子?毕竟他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六岁,连半点衰老的痕迹都没有,以至于alpha永远也没办法想象出来,年老的Omega是一副什么样子。 alpha夹着烟,支着额,他微眯着眼俯视着静静睡着的Omega,目光隔着透明的水晶一点一点描摹着他的眉眼,今天是Omega六十岁的冥诞,可是,他已经无法再说一次“又长大一岁了。” 真是一个可恶的Omega。 那天,alpha依旧在水晶棺前坐了很久。 回去之后,他做了梦,梦回了那个十六岁的船舱。 在那个黑暗逼兀、泛着潮湿霉味的空间里,他狰狞地抱紧了那个Omega孩子。 我带你走。 他吞咽着喉头,急切说,我保证。 这回,他真的带走了他,他们一起历经了无数的血雨腥风。 他们紧紧拥抱,用后背作为彼此的盔甲。 有了软肋,便意味着处处掣肘,但同时意味着灵魂的强大,他凭借着这份前所未有的强大快速清除了所有的对手。 他终于再一次站上了权力的巅峰,同他的Omega。 这些年不可谓不艰辛,但一切都显得值得。 在Omega成人礼的那天晚上,alpha费劲心机哄着他上了床,不容抗拒般占有了他的初?夜,他像个毛头小伙一般毛毛躁躁,莽撞之际好像弄疼了他,Omega又狠又倔地咬他,alpha嘿嘿嘿地笑,纵着他使小性子。 他至今依旧无法理解Omega的纠结,为什么他明明他得到了一切,却依旧执念于那些跟自己关系并不太大的群类关系,在他看来,这个世界某些领域是无解的,这跟AO并没有太大关系,只是强弱,而强弱,永远是这个世界最无解的问题。 但没关系,那又如何,他本就为自己而活,如今也不介意为了讨得他的欢心,同他一起开创一个新的社会生态。 这个生态下的Omega真是漂亮又鲜活。 这样的美丽他原先只能偶尔窥得一二,如今却是日日见着这份恩赐。 他看见Omega坐在他对面,烛光笼着他那张漂亮的脸,他说,“霍衍,我怀孕了。” 说完,他又带着些恼恼的赧色在底下踢了他一脚,“都怪你这个混蛋。” 不过他的气来得快也去的快,很快,他便跟他商量起来,“医生说是个男孩儿,唔叫他小曜,日出有曜,如何?” Omega对肚子里的小生命充满了期待。 alpha轻轻地揽住了他。 “随你。” 这个Omega把他所有的东西都骗走了,这回,他得好好看住他,可不能让他轻易给逃了。 很久以后,那副藏在霍氏老宅地下室的水晶棺终于被打开了来,美丽永驻的Omega终于没有继续违抗着生命规律留于这个世间。 他被送进了焚化炉。 那一天凌晨开始,新闻全天候地滚动播报着一则紧急新闻,那是前军方首脑、一代独?裁?者霍老的讣告,这个影响了一个世纪的alpha男人终于步入了生命的最后尽头,他注定成为联邦历史上一个极具争议的人物。 但无论如何,独?裁?者们再是如何强大终归有人死灯灭的那一天,这天,全联邦都笼在一股沉郁的氛围里面,见证历史的人们都不会生出什么欣喜的感觉。毕竟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无论褒贬,他将伴随着每个个体的时代一起结束。 霍曜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但也明白他的墨墨对自由的执念,于是,他将温墨的骨灰一分为二,一半撒进了大海,一半与父亲一起葬在明阳山上的家族墓地中。 巍峨的山脉绵延,大雁成群飞过,一片凄清,宏伟的墓碑上,铭刻着一对天生契合的AO的名字。 人到中年,大风大浪都经历了,但看着墓碑上的双亲,霍曜依然一下子回到了儿时的那种心境,心中浮动着一股难言的怅惘。 不可言,不可说。 天色已迟,霍曜准备走了,他的配偶却是很固执地单独留了下来。 霍同独自站了好久,目光始终只留在一人上,照片中的Omega平静地与他对视着。 他笑了笑,说,“哥,谢谢你,你带给我很多帮手。” 他的亲信一半来自那个天堂孤儿院。 他想起了这些年的血雨腥风,一切都仿佛还在昨日。他细细碎碎与他哥说着这些年的经历,说到全然停不下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万里霞光没落,大雁西去,岁月如此苍凉。 霍同突然哭了出来,“哥,我做到了。” 他哽咽说,“我开创了一个新的世界。” 墓碑上的Omega仍自宁静地看着他,温柔的目光永远隽永。 “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美好的” “平等世界。” (全文完) ,无论褒贬,他将伴随着每个个体的时代一起结束。 霍曜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但也明白他的墨墨对自由的执念,于是,他将温墨的骨灰一分为二,一半撒进了大海,一半与父亲一起葬在明阳山上的家族墓地中。 巍峨的山脉绵延,大雁成群飞过,一片凄清,宏伟的墓碑上,铭刻着一对天生契合的AO的名字。 人到中年,大风大浪都经历了,但看着墓碑上的双亲,霍曜依然一下子回到了儿时的那种心境,心中浮动着一股难言的怅惘。 不可言,不可说。 天色已迟,霍曜准备走了,他的配偶却是很固执地单独留了下来。 霍同独自站了好久 第68章 番外《天生契合》 院长,您在我这样的年纪,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他” “他得长得英俊,目光深沉,锐利而坚定,身材高大,肌肉如山峦般起伏,像拥有着坚不可摧的力量,像无人可以超越的战神。” “他背负得起所有的黑暗,直面得了令人觳觫的深渊,他毫无畏惧,只会冷笑。” “他得让我追赶,得让我有着蓬勃的战斗欲。” 礼堂的穹顶之下,阳光透着七彩的琉璃洒了进来,些许灰尘舞动缭绕,坐在轮椅上的Omega微微扬起下巴,面上浮动着朦胧的温柔光芒。 身后的alpha少年蹲了下来,他英挺的眉目露出和煦的笑意,眼角带着一丁点的揶揄,“墨墨,你说的人就是爸爸啊。” 墨墨,你说的人就是爸爸啊。 没有人知道那个午后,Omega为什么会哭得那样伤心,他为了这样一句话,十一个字,在空旷的礼堂内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他像深秋中一片早已衰萎、却仍执拗停留枝头的枯叶,那样的一句话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 在那一刻,他确切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在他们的第十年,Omega一头从主席台上栽了下去。 呼 温墨猛地倒抽一口气,从坠落的噩梦中骤然醒来,他剧烈喘息,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他的目光空洞地落在窗沿上那点白惨惨的月光上,额上的冷汗浸着一层寒意。 夜色下,他漆黑的睫羽在脸颊上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静谧良久,他拉高了被子,闭上了眼睛,又睡了过去。 四月末,《ABO人类平等法案》经过联邦政府的层层修订,并经国会两院的高票通过,最终由联邦政府总统签署,正式颁布。 另一只悬在阁楼上的靴子终于落下了。 这个颠覆社会的成文法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因为它的最终出台已经过长达多年的血雨腥风,数亿人口牵涉其间,史无前例的动荡,最终,法案在这个春末夏初的季节一锤定音。 或许在那一刻,在上帝的层面上,有片刻的寂静。 但无论如何,大势已至。 莫莉手上拿了个挂着奶渍的玻璃杯轻轻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临关门之际,她又看了眼在小夜灯的朦胧光晕中熟睡的同同,唇边浮起了一丝无奈的笑容,这孩子争强好胜,临近期末,好容易有了两天的假期,却是埋在书桌前温书,他大概是绝不可能将第一的头衔轻易让人的,也不知这份好胜心是遗传了谁的。 莫莉的笑容里带着淡淡的心酸与欣慰。 好在她的孩子终于不必经历她的噩梦了,他可以不用收敛他的好胜心,尽情地、纤毫毕露地展现他的优秀。 真是好啊。 莫莉最后看了一眼同同,终于关上了门。 她去厨房刷干净了杯子,甩了甩手,正要回卧室,见书房的门缝还露出光,便推门进了去,李响正背着她坐在书桌前,挺拔清癯的背影被灯光拉得很长,他的黑框眼镜放在了一边,双肘支撑在桌面上,似乎抵着额,虽看不出什么,可多年夫妻,莫莉能感觉到此刻他压抑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在哭。 李响是个一向内敛的人,情绪几乎不外露,莫莉跟随他多年,在最艰难的时候也从没有见他如此失态过,便是法案宣读的那一天,作为O权组织的负责人,他冷静地坐在议会上旁观,那么多的长?枪短炮对准了他的面部,想要捕捉他的某些微表情,作为大幅版面的报道解读,可是他非常的平静,目光温煦平淡地看着主席台上的总统先生,好像那不过就是他人生中极为平常的一天。 但在这个温柔的夜晚里,他积压了几十年的情绪却突然宣泄出来。 已经这么多年了啊。 莫莉静静地靠在门沿,一直等着他彻底地平静下来。 “明早陪我去买菜,”莫莉像是没有发现异状一般,上前轻轻从背后揽住他,“小墨晚上回来吃饭呢,这孩子最近忙得瘦了不少,给他做点爱吃的。” 李响拍了拍莫莉的手,声音终于有了点亮色,“好。” 默了默,他又说,“咱们早点去,拐去长安陵园一趟” 那是孟进睡了六年的地方。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莫莉很体谅地接过了他的话,“好,我陪你。” 李响笑了笑,揽过了她。 天色暗了下来,饭菜的香气从厨房散逸出来。 门铃响了起来,蜷在沙发上看书的同同面上带了惊喜,“哥哥来了!” 在厨房忙活的李响与莫莉闻声出来,同同更是麻利丢下了书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三人一起迎向门口。 门打开了。 “霍叔叔?”同同疑惑地朝那个高大的男人身后看了看,只见他身后一个拎着东西的秘书,不见小墨哥哥。 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确实是霍衍,他穿着日常的便装,少了几分新闻上的威严冷峻,他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晚上好。” “哦晚上好。” 莫莉有些诧异,却还是给他递了一双室内拖。 李响面无异色,像是毫不在意对方这种不打招呼便上门作客的行为,温声笑道,“小墨还没有回来,先进来坐坐吧。” 霍衍微微颔首,“叨扰了。” 秘书拎进来几大袋东西,大概是一些高档烟酒之类的东西,待放下,便识相地悄无声息退了。 等温墨到家的时候,霍衍正跟李响坐在茶几前泡茶。听得门口的动静,沙发上的二人齐齐抬头望去,霍衍唇角微微抿起,褐色的瞳仁微微凝缩,有了一点几不可见的光芒。李响扶了扶眼镜,嘴角浮着笑意,“小墨,今天怎么这么迟。” “开了场会,迟了点。”温墨避开了那道如影随形黏在身上的目光,自顾自脱了围巾,挂在壁勾上,而后换了室内拖。同同早已兴奋地扑了上来,“哥哥!” 温墨摸了摸他的头,仍是没瞧见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一个alpha似得,问李响,“莉莉姐呢?” “在厨房呢。” 李响似乎感觉到了温墨与alpha之间的微妙气场,他握拳轻咳一声,站了起来,“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怎么样了。” 等李响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温墨终于冷冷向沙发坐着的男人看去,霍衍端起茶杯,轻轻靠在沙发上,搭起了腿,唇角一勾,朝他露出一个气定神闲的微笑,大尾巴狼似的。 温墨冷笑一声,径直穿过客厅,回了自己的房间简单冲了凉,换了套带着新鲜的阳光与洗涤剂香味的家居服。 等从房间里出来,数人坐在餐桌前准备开饭了,霍衍依旧与李响在聊,同同在一旁听得很认真,偶尔插进一两个问题。对于桌面上的交际,霍衍自是游刃有余,只他位高权重,平日里并不需要在这方面花太多的心思,但显然此刻,霍衍花了点精力主导这个场面。 这一场朴素的家宴,有着很是愉快的聊天氛围。 他们好像不代表任何,只一场轻松的交际一般,偶尔碰杯,偶尔齐声大笑。 莫莉看见温墨,满眼温柔的笑意,“小墨,就等你了。” 满桌子都是温墨爱吃的,他俨然是这个Omega家庭里极为受宠的大儿子。 温墨坐在了莫莉身边,莫莉已经帮他打好一碗饭,她看着他,眼角流露些笑意出来,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一样,用着了然又温柔的目光看着他。 温墨蓦地有些脸热,他接过了她手上的,却是不可自拔地恼恨起了那个自作主张的alpha。 霍衍似有所感,对上了他的目光,不动声色拿起杯子,微抿了一口酒,餐桌下的脚轻轻碰了碰他的。 温墨的棉拖缩了回去。 霍衍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 他当然知道这个家庭、这三个人对温墨意味着什么。 温墨在这里很不一样。 他突然便清纯起来了,像一个听话的孩子,成绩优秀,认真执行家长的话,拥有严格的门禁,连迟归都不敢的那种。是父母羽翼下保护得很好的那种乖小孩。然而自他成年,二人早已不知胡天胡地苟合了多少回,他早已是他霍衍的人。 但在这里,他看上去多么乖,穿着小熊图案的天鹅绒家居服,像是不懂一枪打爆敌对者的脑袋,不懂尔虞我诈,不懂那些阴狠的手段,不懂诱惑地喂他团软的舌,眼神不再潮湿,雪白的脚踝也不再懂得勾着他的腰往死里折磨他,而像不晓事的处子一般极规矩地并在一起,套进那双洁白松软的毛拖里面。 霍衍喉结动了动,真是一个表里不如一的可恶Omega。 好在两辈子了,他多多少少明白了点Omega的这种别扭。 他放下高脚杯,吐了口浊气,不动声色当面给他发了条信息。 Omega当然会明白这是选择题,他笃定了Omega断不肯让他留在这里看着他当乖乖孩子,于是,等吃过了饭,Omega陪着他们聊了会天,便换下了家居服,极为聪明地找了个维持他清纯表象的妥当借口离开。 霍衍终于如愿带走了他,二人一起回了属于他们的别墅,于是Omega的那层乖巧的皮囊便没有了,再一次露出了那种令他迷恋至极的瑰丽非常的危险,二人在那间卧室跟野兽无异,弄得到处乱七八糟,潮气升腾。 风平浪息。 霍衍抵住了他的额头,目光充满了一种可怕的兽性,然而这种兽性却让温墨的眼神兴奋起来,他浑然不惧,却是湿漉漉地凑了上去,亲吻着他的眉心,爱不释手一般。 狼藉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歇战的二人在月色下糜烂地耳鬓厮磨,霍衍握住了他的手腕,置在鼻翼迷恋地嗅闻,半晌又贴上了他的后颈,磨着那块温热泛红的柔软腺体,温墨顺应着钻进了他的怀里,二人像是某种确定对方气息的野兽一般互相嗅闻着彼此的信息素。呼吸炙热,鼻息清晰可闻,信息素潮湿缠绕,他们在柔软光滑的被子里蠕动、翻滚、纠缠,雪白与麦色,纤细与健硕,是两条纠缠在一起的伊甸园之蛇。 他们太需要彼此了。 然而两天前,霍衍的求婚再一次被拒,这已是他这辈子第六次的求婚,也是温墨冷了他两天的缘由。 温墨需要他,却不需要他的戒指。 这个尝试了六次的认知让霍衍一度焦渴到极致,恨不能吞噬对方来缓解。但话说回来,霍衍是真的吃过温墨的血的。 那是温墨这辈子的第一次受伤,在那次政敌策划的大规模暗杀中,虽然最终未能让对方得逞,但温墨的肩膀还是被打对穿了,霍衍的脸色极为可怕,像一只躁狂的野兽,那天晚上,霍衍第一次向他求婚,他拿出了那枚塞拉利昂之心,然甫一拿出来,便被温墨一枪打得粉碎,霍衍好像被刺激到了,猩红着一双眼睛掐住了他,二人在那张病床上纠缠角斗到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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