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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你该操心的事儿。想必皇后娘娘已经同皇上说了,皇上他老人家自然会想法子去查的。” 皇后娘娘也是第一次主动来见皇上,景孝帝原本还挺高兴,听下人说皇后娘还买了两匹布,应当是要给他们裁衣服的。 “去请皇后进来。” 赵昌平亲自出来迎得皇后娘娘,可是他看着皇后娘娘的脸色不愉,怎么都不像是来跟皇上重修旧好的。 皇上似乎……想得有些多了。 景孝帝见到皇后娘娘的神色之后,也有些摸不清她的来意。 也幸好皇后娘娘没跟他们多废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皇上,臣妾今日出去买了两匹布。” 景孝帝嗯了一声,“梓童不至于连这个都要跟朕禀报吧?” 皇后娘娘行了一礼,“这两匹布,一匹五十两金,一匹四十两金,比起咱们京城还要贵了一倍不止。” 景孝帝眉头一蹙,“你是说……商家宰客?” 皇后娘娘摇头,“宰客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卖给所有人都是这个价格。” “岂有此理?!这样还有人去他们店里买?莫非是强买强卖?” 皇后娘娘接着摇头。“并不是,商会定价,所有人都必须卖这个价,若是不按照他们的来,便会被针对。” 至于怎么被针对,皇后娘娘也不好仔细问,但左右也就是那样,要么卖不出去货,要么进不来货。 皇上听了这话,也是勃然大怒,“真是岂有此理!” 皇后娘娘见到他生气了,反而面色稍霁,“接下来的事情想必您自会查明,臣妾便先告退了。” 她命人将这两匹布送去苏九月的院子,景孝帝在一旁听着她的吩咐,脸彻底黑了。 原本还以为是皇后打算给他置新衣,但是现在看这布料的颜色和暗纹,分明就是买给女人穿的嘛! 他又不能因为两匹布跟皇后置气,自然是将心中的不爽全都撒到了商会头上。 “赵昌平!去给朕将何氏叫过来!” 赵昌平急忙应下,跑去何氏院子里叫人。 何氏虽然大着肚子,但是景孝帝连自己孩子都不在乎,怎么会去管别人的孩子? 但赵昌平做事向来周全,他便让人抬上小轿跟他一道过去了。倒也不是他多在乎何氏的孩子,主要还是怕耽误了皇上的事儿,让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跟着一并受牵连。 何氏听闻皇上要见她,心中似乎隐隐也有些预感,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 她对着赵昌平行了一礼,问道:“大总管,您可知道皇上叫民妇过去是为了何事?” 赵昌平看了她一眼,说道:“咱家也不知晓,但皇上这会儿心情似乎不大好,你当心着说话。” 何氏心中一紧,有些琢磨不透了,也不知道皇上找她到底为何。 出了门上了赵昌平让人准备好的小轿,一路心情忐忑地去了皇上的院子。 院子门前有两棵树,一棵红枫,一棵青枫,若是等到了秋季,红叶绿叶交叠,宛如骇浪,定然好看。 轿子在园子的门口就落了下来,何氏跟在赵昌平身后,低着头迈着小碎步每一步都落得十分小心翼翼。 第1202章 三日之内 等到了门口,何氏自觉停了下来,赵昌平自个儿进去通报。 没一会儿赵昌平又出来将何氏叫了进去,何氏牢记赵昌平的话,皇上这会儿心情不大好。 她老老实实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民妇叩见皇上。” 景孝帝嗯了一声,倒是也没有刻意刁难,而是直接说道:“何氏,若是朕让你开个丝绸铺子,你以为如何?” 何氏连想都没有多想,急忙拜了下去,“民妇全听皇上安排。” 景孝帝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要在此地开铺子,还是要当地人比较妥当。他身边的能人确实不少,但若是用来开铺子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相比而言,这个何氏还真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知根知底,且识时务,最重要的她还是扬州本地人,在此地也有自己的人脉。 “你明日便选址去开个丝绸铺子,钱都不是问题,找赵昌平要。但有一点!必须做到。” 何氏听了他这话,也觉得一阵心潮澎湃。 开店啊!马上她就要有自己的店了!虽说皇上才是铺子真正的主人,但试问整个扬州还能有谁比她的靠山硬呢? 等这家丝绸铺子真正开起来了之后,她想要进商会就更容易了些。 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她必须要在孩子出生前在扬州城站稳脚跟! “皇上您尽管吩咐就是,无论什么要求,民妇都一定做到。”此时的何氏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皇上轻笑一声,“你先别吹牛,朕还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这次便先试试,你要做的就是将整个到扬州城的丝绸价格打下来。” 何氏一愣,马上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便应了下来,“民妇明日……不,今日就去让人选铺子!三日之内,必定将这个丝绸铺子开起来!” 想要将铺子开起来那可不是说话的,还必须要能拿到货。 何氏自问有丁家在,至少在拿货上可以帮忙牵个线。 但三日想要盘个铺子,且将里头归整好,几乎是不可能。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走,她必须盘一个现成的铺子下来。 她一边让人去定制新的牌匾,一边去四处打探看看有没有哪家铺子开不下去了。 能开在各大正街的铺子生意向来不差,这种也都是各大家族的铺子,应当不会有人转变。 何氏便不追求好地段,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她们的布便宜,随便店在哪里都一定会有人去。 最后在一条巷子的街口,盘下来一个布料铺子。 这家不是卖丝绸的,就是卖些寻常百姓穿的粗布,价格也依旧跟别处的价格差不多。 何氏在跟他谈店面的时候他,他还在感慨生意难做。 “二十两银子一匹粗布,这谁穿得起啊?原本一年到头,年关的时候好歹各家还会做个新衣裳,但如今攒个十年都不定能做身衣裳。我家邻居的衣裳都快被穿成传家宝了,还有些人家居然开始养蚕,想着看看能不能自个儿纺纱出来……” 何氏听了也是一阵感慨,“是啊,生意难做。老伯,你这铺子我给您多出三两银子,您爽快些,连这些个量衣裳的尺子和剪刀啥的一并卖给我吧?” 那老伯叹了口气,“这东西原本就不值当什么钱,哪儿要得了三两银子啊?!罢了罢了,都给你吧!左右这生意我也没法做了。” 何氏瞧他看着也是个厚道人,就问道:“老伯,不知道您将这铺子卖了打算作甚去?” 老伯摇头,“还不知道,估摸着十有八九都是回家种地去!” 何氏看着他道:“老伯,您看我开铺子也需要人手,不然您带着您那个伙计留下来帮我做事?每个月给您二两银子的工钱,您那个伙计八百个大钱儿,您看如何?” 反正都是花皇上的银子,何氏用得一点都不心疼。 反倒是这个老伯听了何氏的话瞪大了眼睛,“姑娘!您开了铺子就知道了,咱们这儿地段不好,布料又贵,一个月你都不定能赚三两银子。” 何氏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对着他笑着安抚道:“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您只需要按照我说得做,接下来无论亏钱还是赚钱,都不会少您一个铜板的。” 老伯仔细思忖了片刻,虽然给女人做事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但若是她说得是真的,每个月净赚二两银子,岂不美哉? 何氏见他有些意动,就又接着说道:“再给您每日管两顿饭。” “成!我给您干!” 何氏三日之内将铺子里货大部分都换成了丝绸,然后在开业的时候,请了舞龙舞狮队在每个正街上跳了整整三日,每跳一会儿就有人敲着锣大喊,锦绣布庄粗布一匹八百个大钱儿。 这么大手笔的宣传,再加上这几乎打骨折的价格,不管真假谁都想去瞧一瞧。 老伯看着蜂拥而至客人,再听着东家的报价,整个人都不好了。 “东家,咱们不能这样乱叫价啊!商会……商会……” 何氏却道:“老伯,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价格是我订的,真出事儿了也有我出面,您不会有事的。” 老伯看她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头也明白了个大概,这个女人应该是有什么靠山的。 但愿她这个靠山够靠得住,可别折在了商会的手里。 “你们粗布真的一匹八百个大钱?”外头有老百姓大喊着问道。 老伯上前一步,“是真的,但是每人最多买一匹布,不许多买。” 锦绣布庄几乎是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扬州,并且逐步渗透到了整个江南。 他们家铺子生意极好,最先找上门的人就是她的舅舅丁万一。 一开始何氏去找丁万一拿布匹,他想到了何氏背后的木老爷,便给了她些许布匹。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瞎搞。 这样下去动了太多人的饭碗,到时候被人针对,兴许就连他们丁家也要受牵连。 “鲜娘,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想不想进商会了!” 第1203章 圈套 何氏看着自家舅舅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心中约摸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 她不慌不忙的起身相迎,冲着丁万一行了一礼,“舅舅,你怎么来了?” 丁万一见她脸上还不见着急,顿时就更加生气了,“我怎么来了?我不能来吗?!你自己惹出了什么好事儿,心里没点数?!真是要被你害惨了!早知道你还不如死在京城里!” 人在下意识的时候说出的话最是心里话,何氏心里有些发凉。 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原来只是以为夫妻之间如此,如今在看来,即便是血脉亲人也依旧如此。 但她本身对自家这些亲戚也没抱什么希望,听了虽然有些难过,但还不至于影响她的情绪。 她冲着丁万一笑了笑,“舅舅,您先莫要说这些话,说不好到时候您还要感谢我呢!” 丁万一眸子一瞪,“感谢你?如今你已经惹了众怒了!商会过两日就会想法子收拾你!你赶紧趁早关门!也好给我们少惹些事儿!” 何氏面上带着笑容,嘴里却十分坚定,“舅舅,别想了,不可能的,我这铺子既然已经开起来了,说什么都不可能关门的。” 丁万一见她这一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模样,就直接一甩衣袖,说道:“好!你有骨气!有骨气日后这些布料你就自己想法子!我们丁家可不能被你牵连到!” 何氏抬起美眸,看着他,“舅舅,您这话可得想好了再说啊,日后可真的别后悔。” 丁万一不想在跟她多谈,就说道:“你在吓唬谁?不后悔!这辈子都不可能后悔的!我倒要看看你没了这些货源,你还能怎么做生意!女人果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那个木老爷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他便直接拂袖而去。 何氏看着他迈过门槛儿的背影,叹了口气,“我这舅舅还是冲动了。” 一旁的老伯看他们这样也跟着着急,这会儿听了何氏的话,就说道:“东家,您真的有把握吗?若是没了货源,咱们这铺子里的货物根本连三日都撑不出去了。” 何氏其实心里还没有想法,但她也明白这时候还是稳定军心更为重要。 便对着老伯镇定自若地笑道:“你莫要担心,一切有我。” 老伯见她一门心思如此,想着她兴许真的是还有别的什么货源。 若是有人能够打破扬州商会给立得规矩,对与他们乃至整个江南底层的生意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情。 何氏见状,就又接着说道:“老伯,你在此处看店,我再去联系一下新的货源。” 老伯应了下来,何氏摸着肚子走了出去。 如今再看,整个扬州都不会有商人将布料卖给他们了,但是去别的地方收购成本又有些太高。 现在看来只能从老百姓手里头收购了。 扬州此地的商会收购布料又是一样的价,十分低廉。 那些养蚕人养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儿,他们也不能自个儿偷偷制作成衣。 早些年有几个胆子大的乡亲们用蚕丝制作了些许衣裳便宜些卖给了自己村子里的乡亲们,就这样都被商会给处置了。 直接被丢去大狱关了十年,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这一出杀鸡儆猴,顿时就没人敢了。 何氏不按照常理出牌,用比商会收购贵上一成的价格来了收购布料。 虽说大多数养蚕人不敢得罪商会,但还是有些胆子大的,悄悄卖给了何氏二三匹布料。 何氏挨个村子收了过去,还算是有些收获。 不过百姓们自己织的料子好看归好看,颜色却很单一,甚至许多都没有染色。 何氏仗着有皇上的支持,行事也十分大胆,直接又盘了个布庄来专门给布料染色。 她这边儿忙得脚不沾地,吴锡元那里也调查出了于记布庄的来历。 按照苏九月的说法,那个可疑的人姓白,是于记布庄的掌柜。 这个白业从前是个江湖人士,据说从前跟崔庆关系很好。 有一年他们两人夜里喝多了酒,醒来发现将一个六十岁的大爷给打死了。 崔庆心里也有些迷糊,他觉得自己再怎么喝酒,也不至于喝成这样,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可是这个老大爷确实是被人打死了,他的家里人找过来还报了官。 面对县太爷的盘问,白业一口将所有的罪名都揽了下来。 崔庆被于掌柜保释了,他出去之后却发现自家的家业都被人抄了,拿去赔给了那个老大爷的后人。 于掌柜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出去避避风头。 崔庆走了十一年,十一年里他还一直惦记着白业。 这些年他也一直在琢磨着当年的案子,却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对劲。 那个老大爷分明就是被人用匕首杀了的,他们身上都没有匕首,连行凶的武器都没有。 他最后还是决定回来扬州,若是不能帮白业翻案,至少也能将他保释出来。 可是他回来一查,却发现白业早在十一年前就出狱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就没人知道了。 吴锡元还查到了一点,如今的于记布庄就是原先崔家的产业。 也不是吴锡元想得多,实在是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蹊跷。 吴锡元亲自出门寻上了崔庆和卡里尔公主在扬州的落脚地。 崔庆和卡里尔公主见到吴锡元也很惊讶,不过想到他应当是跟皇上一起下江南的,就觉得也能说得过去了。 卡里尔公主一边儿让人给吴锡元煮茶,一边问起了他的夫人。 “九月在翠园,今日我来有要事跟二位商议,就没有带九月一起,还是等下次吧。”吴锡元回答道。 卡里尔公主点了点头,又追问道:“吴大人说得要事是什么事呢?” “这两日查案子发现了些许蹊跷的地方,觉得崔大侠兴许可以帮在下解惑一二。”吴锡元看了一眼崔庆,拱手说道。 崔庆跟吴锡元还算熟悉,听到他的问话,就直接义不容辞地道:“吴大人,您请问。” 吴锡元轻笑一声,看着崔庆问道:“无他,就是想问问,如今的于记布庄原先是否是崔大侠家中的产业?” 第1204章 你有空去跟我见个人吗 崔庆这次回来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这个,就连他的枕边人卡里尔公主都是不知晓的。 还真没想到,吴锡元连这个都能查得到。 他微微颔首,“正是,当年年轻气盛的时候惹了些麻烦事,那铺子就给人赔出去了。” 吴锡元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 顿了顿,又问道:“崔大侠在找什么人?兴许我可以帮到你。” 崔庆笑了笑,“那倒不用,我今日已经得了他的消息,就在于记布庄。前阵子他不在扬州,怪不得我扑了个空。” 吴锡元看着他爽朗的笑容,心里有些可惜了,最后喝了一口茶水,抬眼看他,“让我猜猜,崔大侠要找的人是白业?” 崔庆先是一愣,随后就释然了。 吴锡元既然都查出来于记布庄原本是他的产业,当年发生的事情应当也有所耳闻。 他便趁此机会对着吴锡元一抱拳,说道:“吴大人,想必您也知道了,当年那个案子当真是出了偏差,我们二人醉成那样,怎么可能将人打死呢?且我虽然有用惯了的刀,但那日是跟兄弟出去喝酒的,也就没带刀。” 吴锡元心想:得亏没带,不然杀人的凶器都落到你头上了。 他看着崔庆一脸感慨的模样,再看看一旁若有所思的卡里尔公主,顿时觉得这个脑子高下立见了。 “你都醉成那样了,你那兄弟醉没醉你能知道?”卡里尔公主问道。 果然,这位公主殿下还是人间清醒。 崔庆一愣,皱起了眉头。 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白业仗义,如今他们怀疑白业,就让崔庆有些接受不了。 “不可能!罪名最后是他一人揽了下来,被关起来的是他!” 卡里尔公主又问道:“按照大夏朝的律法,杀人偿命,既然他将罪名都揽了下来,为什么还没被问斩?居然还活下来了?” 崔庆下意识就说道:“兴许最后县太爷查清楚案子了,觉得我们都是被冤枉的,将他给放了也说不一定呢?” 吴锡元知道一个人的思想在心中根深蒂固了许多年,越是不容易改变,他和卡里尔公主就算是说得再多都没有用。 这时候唯有将事实摆在他面前,让他自己相信才行。 见卡里尔公主还要说话,他便抢先一步说道:“崔大侠,不知道你有没有空跟我一同去见个人?” 这点面子崔庆还是要给的,他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有空!吴大人您要带我去见谁?” 吴锡元冲着他神秘一笑,说道:“等见到人你就知晓了。” 吴锡元起身请崔庆跟他一同去,卡里尔公主也跟了上去,“我也去看看。” 吴锡元没拦着她,崔庆也默认了。 他们一行三人出了门,吴锡元和崔庆骑着马,卡里尔公主坐在马车上。 他们一路出了城,最后在城郊的一处院落外停了下来。 这院子虽说跟扬州城的员外们没法比,但比起普通村里的老百姓那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们院子修得十分气派,红砖绿瓦,围墙刷着白灰。 院子里晾着各种各样的布料,瞧着应当是刚染好色在晾晒。 崔庆还在想吴锡元到底带他来是见谁的,吴锡元看了阿兴一眼,阿兴会意从马上下来,上前一步敲了敲门。 门里一个下人拉开了家门,见到门口站着的阿兴,顿时变了脸色。 “你……你怎么又来了?!” 阿兴没搭理他,而是转头对着吴锡元一抱拳,“老爷,门叫开了。” 吴锡元看了崔庆一眼,同他说道:“你随我来。” 他下了马,崔庆也跟着下了马。 卡里尔公主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们一行人直接进了门。 那下人见着他们这模样也根本不敢拦,急忙跑去喊自家老爷。 等这家的老爷从家中出来之后,崔庆一眼就认了出来。 虽说十年过去了,但这人却变化不算太大,真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比起从前发福了不少。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他,“是你!” 崔庆脸色有些难看,他总觉得当年的事情是有隐情的,这家人就是这么坑了他跟他兄弟。 吴锡元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你爹当年是怎么死的!” 那人指着崔庆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脸色潮红,“是他!是他打死的!” 卡里尔公主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就听吴锡元又接着问道:“他们当时是在夜里喝酒,你爹跟他们起什么争执了吗?” 男人摇了摇头,“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现场。” 吴锡元笑了一声,“你既然不在现场,又怎么能确定是他杀的人?” 男人一愣,支支吾吾地道:“别人都这么说!说那个姓白的是在给他顶罪!” 珠串在吴锡元指尖转动着,他眸子轻抬看了一眼这个身上穿着锦衣的中年胖男人,淡淡地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若是再不说实话,那我就只好……” 他看了一眼阿兴,阿兴直接拔刀放在了这个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何时受过这等惊吓,再加上如今日子过得一好,就更加怕死了。 他腿一软,脸色苍白,直接跪在了地上。 吴锡元又接着问道:“还不说吗?” 男人一边给他磕头一边说道:“老爷您就饶了我吧!这事儿我真不能瞎说,若是再说出来,只怕您不要了小的命,小的也依旧活不下去。” 吴锡元看了一眼阿兴,阿兴会意,手下加重了几分,男人的脖子已经感受到了疼痛,血珠子也冒了出来。 吴锡元伸手冲着他指了指,“以后你活不活得下去我也说不好,但你若是今日不说实话,我敢保证,你连今日都活不下去。” 男人脸色惨白,两.腿.之.间.一片潮湿蔓延了开来,“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当年是有人跟我父亲说好的,若是能陷害到了他,就给我家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是他们这种人家几辈子都赚不回来的。 他的老父亲立刻就心动了,他都六十多了,一条人命换家中子孙过上好日子。 不亏。 第1205章 以势压人 崔庆身边的卡里尔公主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崔庆还陷在深深地自我怀疑当中。 理智上他知道这个男人说的人应该就是他,他是被人算计了。可是这个男人说得话要是真的话,那他这么多年来的执念岂不是正好验证了他有多愚蠢? 吴锡元为了让崔庆彻底死心,就又扬起下巴抬起眸子看向了男人,问道:“说清楚一些,你们当初陷害的人是谁?” 男人哆嗦着瞟了一眼崔庆,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崔家那个少爷……” 当年崔家老爷新丧,只剩下崔家少爷一人,谁都知道这是个好欺负的。 盯上崔家的也绝不止于老爷一家,只是于老爷将下手的时机把握的最好罢了。 吴锡元听了这话,转头看了一眼崔庆,就看到崔庆神色十分复杂。 “所以我和白业是被你们陷害的?”崔庆问道。 这个男人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并不是这样,而是您是被我们和白业一起陷害的。” 崔庆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怎么可能?!” 男人又说道:“崔少爷,我说得都是真的。白业和于老爷合起伙来陷害的您,一个灌醉你,另一个负责买通我爹。到了最后,白业又将所有的罪名揽下来,将你赶出扬州。” 如果崔庆认下罪名,定然会有跟崔家交好的人来想法子保释他,又或者是替他翻案。 而他们这个案子分明就是经不起推敲的,所以还是赶紧将崔庆赶走的好。 等崔庆再回来,木已成舟,崔家的产业早就成了于家的。 他再想翻案,又去哪儿找证据呢? 便是他找到了证据……这些年县太爷跟他们相处的极为友好,定然不会再费心费力的重新审理此案。 再说了,等崔庆再回来,悄无声息地做了他,这个案子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可是即便是再聪明的人,也绝对想不到,有天会有人做了个梦,梦到了这一切。 偏偏做梦这两口子,还喜欢多管闲事。 吴锡元走到崔庆身边儿,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崔大侠,如今可清楚事情的始末了?” 崔庆还没回过神来,还是卡里尔公主冲着吴锡元行了一礼,“多谢吴老爷,替我夫君讨回公道。” 吴锡元摇了摇头,“公道一时半会儿还讨不回来,接下来就要看你们夫妻二人怎么做了。” 卡里尔公主先是一愣,随后立刻会意,“我明白了。” 吴锡元和皇上这回来扬州都是微服私访的,他们也不好暴露身份,但是自己的身份无所谓啊…… 她们夫妻二人跟吴锡元分别之后,就直接去了县太爷府上,县太爷不见他们。 卡里尔公主又去了知州府上,知州倒是让人将他们请了进去。 卡里尔公主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扬州的官僚还没有烂到骨子里。 她们夫妻两人坐在堂屋等了约摸半个时辰,知州大人文善祥才从外头走了过来。 卡里尔公主还能听到他的问话,“人呢?你不是说来了个绝世大美人吗?” 卡里尔公主和崔庆的心同时一凉,看来此地……真就是蛇鼠一窝啊! 夫妻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就看到文善祥从外头走了进来。 他约摸四十多岁的年纪,留了两撮八字胡,进来看到卡里尔公主的容貌之后,顿时眼睛一亮。 他来到卡里尔公主身边儿,让人搬了个凳子坐下,他离卡里尔公主很近,膝盖碰着膝盖,右手下意识就要去抓卡里尔公主的手。 “这位夫人,你们要报什么案子啊?” 他还没碰到卡里尔公主的手,就被崔庆一脚踹倒,“放肆!” 崔庆习武之人,这一脚又岂是被美色掏空身子的昏官能承受得住的? 他整个人直接跌倒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哭喊声呻.吟.声传得整个知州府上都能听到。 “来人!给本官将这两个刁民拿下!” 文善祥才刚下了命令,卡里尔公主身边儿伺候的丫鬟就走了出来,拿出卡里尔公主的身份令牌。 “大胆!居然敢对公主不敬!” 文善祥一听这话,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甚至连疼痛都忘了。 公主?这位是哪门子的公主? 他身边儿的管家凑到那个令牌跟前儿,仔细看了看,发现上边既有波斯文,又有汉文。 上头写着公主卡里尔几个字。 卡里尔公主若只是波斯公主倒是不足为虑,可问题是她因为立了功,被皇上金口玉言封为了大夏朝的公主。 所以才会有了这么个写着波斯文和汉文的令牌。 管家脸色也是一变,急忙回到文善祥身边儿,将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了文善祥。 文善祥脸色大变,急忙跪倒在地,“公主殿下恕罪,臣没认出您,真的无意冒犯。” 卡里尔公主端着架子,看着他磕头磕得差不多了,才说道:“无妨,你起来吧。” 文善祥见公主殿下松了口,才松了一口气,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卡里尔公主问道:“公主殿下,您怎的突然来扬州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臣给您安排好啊!” 卡里尔公主摇了摇头,“安排倒是不必了,此次来找您,是有个案子需要您查查。” 这会儿别说是个案子,就算公主给他递个炸药,他也不得不接下来。 因此,就听文善祥说道:“什么案子?公主殿下,您直说便是。” 卡里尔公主看了一眼身边儿伺候的丫鬟,丫鬟会意,上前将案子说给了文善祥听。 当年崔家的案子,文善祥也有所耳闻,崔家在扬州是个大家族,是个做丝绸生意的大户人家。 可是后来崔家莫名其妙就出事了,他家少爷也离开了扬州。 后来接手崔家的于家也没少给他孝敬,文善祥自然不会没事找事,也不会查这个案子。 可是现在波斯公主让他查这个案子,他有些不明白了,她又不是本国人,崔家跟这个波斯公主有什么关系? “公主殿下,恕臣直言,这是个陈年旧案了,若非必要我等都不会再白费功夫。不知这个崔家人同您有什么关系呢?”文善祥问道。 第1206章 那位最爱下棋了 卡里尔公主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面前卑躬屈膝的文善祥,轻声一笑,说道:“按照你们汉人的说法,我应该算是……崔家的儿媳妇。” 文善祥的眼睛瞪直了,半晌之后才转头看向了卡里尔公主身边儿的崔庆。 若是公主殿下是崔家的儿媳妇,那么她身边儿的这个汉子约摸就是原先离开扬州的那个崔家少爷? 他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接下来这案子有的麻烦了。 卡里尔公主看着他惊讶地模样,就同他说道:“文大人,这个案子原先也没经过您的手,真要是有什么冤屈的话,也怪不到您头上。您只管好生查案子,其他有本公主。” 文善祥一听卡里尔公主这软中带硬的话,心里头也知道他别无选择了。 末了,只能哭丧着脸,将此事应了下来。 “公主殿下,您放心,这案子臣一定查清楚。”文善祥说道。 卡里尔公主嗯了一声,起身要走,才刚走了没两步,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看向了文善祥,同他叮嘱道:“文大人,本公主来扬州一事唯有你知道,若是走漏了什么风声,本公主定然不会轻易饶过你,你可记住了?” 文善祥急忙点头,“记住了,记住了,公主殿下您放心,臣就是死也不会透露您的行踪!” 卡里尔公主这才满意了,带着崔庆和她的侍女们出了知州府的大门,上了自家的马车。 刚上马车,崔庆就冲着卡里尔公主比了个大拇指,“夫人好厉害!不愧是我夫人!” 卡里尔公主笑了起来,她笑容明媚,跟汉人还有些不同,她不大会用帕子去遮掩,总是大大方方地笑。 崔庆如今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江湖中人了,也挺喜欢她这一点。 “哪儿厉害啊,还是夫君厉害,一脚就踹得他半晌起不来。” 崔庆听了这话,也跟着笑起来,“还是喜欢夫人替我出头的样子,从前是我被人耍了。不然我那样多的家业,也不至于沦为草寇。” 卡里尔公主却道:“人这一生哪儿能顺风顺水的?再说了,若是您不当草寇,后来又怎么会娶了我?一切都是缘法。” 崔庆哈哈大笑,“你这么说也没错,忽然觉得我落草为寇,也挺好的。” 卡里尔公主拉过他的手,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说道:“你这些年也不容易,不过没关系,要不了多久,就要真相大白了。” 崔庆点了点头,卡里尔公主却又说道:“在此之前,咱们还需再去见见吴大人他们。” “为何?”崔庆有些不解,“吴大人不是不大愿意暴露身份吗?” 卡里尔公主解释道:“他们不知道在设什么局,咱们的突然出现显然也已经成了他们棋局中的棋子,那一位最会下棋了。” 卡里尔公主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伸手朝上指了指马车顶。 崔庆明白了,世间所有人都是皇上的棋子,皇上热衷于下棋布局,且永远乐此不疲。 卡里尔公主看他恍然大悟的神色,就明白了,对着崔庆说道:“那位知州大人很明显是个酒色之徒,没什么真本事,也完全靠不住,还是得告知吴大人一声,看看他们随后的安排。” 崔庆叹了口气,“幸好我自幼家里没什么兄弟姐妹,不然这样勾心斗角的可真受不了。” 卡里尔公主笑了起来,“正是因为你家中简单,你才不会这些,不然你从生下来就会了。” 说起这些,卡里尔公主又接着说道:“所以我不愿意再嫁豪门贵族,我当了一辈子的棋子,可不能让我的孩子再当棋子。” 崔庆伸手揽住了她,“连孩子还没有呢!就想这么长远。” 卡里尔公主抬起眸子,眉目含情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吗?” 崔庆也爽朗地笑了起来,“好,日后我一定多加小心,再不会被人算计了去。” 若不是算计他的是他的好兄弟,他也不会上当这么多年,他自诩也没那么愚蠢。 卡里尔公主露齿一笑,“无妨,有我盯着,再不会让人骗了您了。” 他们从知州府上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翠园。 才刚靠近翠园,崔庆就同卡里尔公主说道:“夫人,这园子附近都是眼线。” 卡里尔公主微微颔首,“能猜得出来,他们住在此地属实有些太打眼了。” 不过皇上这些日子都没出门,想也知道他就是想吊着扬州城的这些大户人家,让他们知道他不是什么软柿子。 人只有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才会心存敬畏。 “那咱们这会儿过去,会不会暴露他们身份?”崔庆有些担心。 卡里尔公主摇了摇头,“不会的,谁能往那方面猜?他都多少年没出来过了?” “说的也是。” 他们到了翠园门口,小丫鬟跳下马车去通传了一声,没多久翠园的下人就拆了门槛儿,让他们的马车驶了进去。 门口守着的一众线人也都震惊了,这位来拜访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先前儿来拜访的人就算能进去也必须要在门口下马,而这位居然直接将马车驶进去了? 卡里尔公主知道这是皇上特地给她的体面,因此在见到皇上的时候,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景孝帝在见到卡里尔公主的时候,也是一脸乐呵,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既视感。 “小卡,你怎的也跑这儿来了?江南水乡是不是比你们波斯舒坦?” 卡里尔公主听到皇上叫她小卡,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皇上是在叫她。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片刻,就听到卡里尔公主回复道:“回皇上的话,臣来此地原本是想陪崔庆回乡祭祖的,他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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