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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对兰草下手,特地调了许多人过来看守。 一直等到了第二天上午,宵禁才刚解除没多久,太医署便有人送来了信儿。 “大人,那汤药和药渣里边致死的毒药名叫仙人醉,初喝了之后便会同睡着一般,可等三个时辰过后,便是大罗神仙过来也救不回来了。而那名叫做兰草的丫鬟的指甲缝里藏着的毒药也同样是仙人醉……” 王启英明白了过来,迎春或许是被人当枪使了,但真正下毒的人却不是她。 他先没将这个消息爆出去,而是找了王通去查查这个兰草。 郡主身边的人都是当初内务府派去的人,身份背景十分干净,倒是这个兰草的来历恐怕更容易出问题。 又过了一天,王通将兰草的亲族关系都查清楚送到了王启英的案几上,王启英还没来得及看,外头就传来了一阵争执声。 “王大人当初拿着我皇帝舅舅的令牌信誓旦旦地同本郡主说他能破这个案子,怎的过去这样久还没个音信?!” 王通看了一眼王启英,王启英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怎的这位祖宗还找上门来了?!” 王通也知道喻仁郡主是个难缠的主儿,就下意识地找他拿主意,“大人,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王启英将桌子上的信封塞进了自己怀中,对着王通说道:“谁有那闲工夫同她扯皮,你就出去同喻仁郡主说本大人外出办案,如今不在大理寺!” 王通看了一眼门口,“喻仁郡主都堵了门了,万一她不管不顾的闯进来了怎么办?” 王启英麻溜儿的走到了窗户边,一把拉开了窗户,对着王通说道:“这还不简单?少爷我又不是没少翻,剩下的交给你了,少爷我先走一步。” 王通看着自家少爷一闪身,整个人就消失在了窗户外边,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了一句。 真不愧是他家少爷,便是碰上什么祖宗都不带怕的。 喻仁郡主闯了进来,一看屋子里确实没人,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宣泄,只能生着闷气回去了。 王启英找了个小库房,一边烤红薯,一边看着王通送来的信件。 里头清楚的写了,这个兰草的祖母曾经跟驸马爷裴正冲的奶娘是同一个村子的。 虽说是这种拐弯抹角的关系,但王启英还是有些无法理解,驸马爷虽说在慧阴长公主去世的这事儿上不作为,但他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要杀了自己亲生骨肉吧?! 亲生骨肉这四个字才刚一冒出在王启英的脑海中,他脑中忽然灵光一现,若是亲生骨肉的话,自然说不过去。可若是这个喻仁郡主并不是驸马爷的亲生女儿呢? 依着长公主先前儿的性子,驸马爷的头顶早就是一片青青草原了,这一切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忍无可忍的事儿。 只是因着长公主的皇家身份,驸马爷有苦不能言,只能忍气吞声。 这么一来…… 王启英心中忽然一惊,该不会慧阴长公主的离去背后也是有阴谋的吧? 这个猜测太过胆大,王启英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跑去跟章鲁说了一声。 章鲁到底比他多见了些世面,闻言非但没有觉得惊讶,反而反过来安慰他,“这有甚说不过去的?便是亲生骨肉都会动手的,你这个猜测也不是空穴来风,当初在喻仁郡主出生的时候,京城里有许多风言风语的,说喻仁郡主的爹是个坊间的小白脸。最后还是裴正冲自个儿对喻仁郡主视如己出,才打消了许多人的猜测。” 喻仁郡主出生的时候王启英也没多大岁数,因此这些风言风语他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他摸着下巴,“既然如此,那我从驸马爷身上入手查,会不会有所发现?” 章鲁此时也发现大理寺来这些新人之后,他省了不少事儿。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很多事情他们自己商议着就办妥了,根本用不着他绞尽脑汁。 他听了王启英的提议,便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或许有呢?咱们京里这些人都经不住查,谁身上没点儿见不得人的事儿?你随便一查就有了把柄,便是到时候不是他对喻仁郡主动的手,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还有一事他自个儿心里清楚,但是却没说出来。 驸马爷对喻仁郡主一向重视怎的在慧阴长公主去世之后,这么多日子都不回府上,一直去洛阳办差,让喻仁郡主独自一个人面对京城里的这些明枪暗箭? 他知道王启英是个聪明人,有些事儿也不用他多说,他自个儿心里就清楚。 王启英一块烤红薯还没吃完,白流霜和郑云铎两人就闻着味儿过来了。 “英子!你可在此处?!” 第611章 收获颇丰 王启英听到了郑云铎的声音,立刻扬声应了一句,“在!屋子里呢!你们进来!” 郑云铎和白流霜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说道:“我就知道你在此处,也就你和章大人喜欢悄悄烤红薯。” 章大人在暗处咳嗽了两声,郑云铎这才发现原来章大人也在这儿,他嘿嘿一笑,“不过这烤红薯味道确实香,手艺不错。” 王启英为了避免这两个小子多说多错,更让章大人尴尬,急忙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俩怎么来了?让你们办的事儿办好了?” 郑云铎看了一眼白流霜,“你的本家,你来说。” 白流霜已经在王启英的炭盆边儿蹲了下来,拿起铁钩在炭盆里一扒拉,又翻出一个烤好的红薯,他面儿一喜,说道:“所有买过松烟墨的人家都查了,有人买了送人,有人买了自己用。无论是买了自用还是送人的,我们都查了,大多数都留着收藏,还没开封。只有白家商会的大少爷白孟州的墨用了不少,他说他都用来记账了。” 王启英啧啧两声,“这个白孟州比咱们哥几个还败家,用这么好的墨记账?” 白流霜赞同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嘛!我去的时候那墨就被他摆在桌子上,正用着哩!我同他们说那一批松烟墨制作的时候少放了一钱珍珠,要给他们换新的。他那块旧的我也已经拿回来了,你们可要看看?” 王启英摆了摆手,“拿来给咱看有什么用,你能看出来他那块墨就跟白菜送来的那封书信一样?” 白流霜耸了耸肩,“这谁能看得出来,每一块墨用的都是一样的材料,不说是分毫不差,也差不了许多。” “那不就是了,所以就算是你怀疑那封书信是白孟州写的,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用。” 郑云铎却道:“英子,你这不就小瞧兄弟们了吗?咱们虽说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那块墨,但我们在白家商会还见到了一个人。” 王启英眉毛一挑,用脚踩了一下他的靴子,“有话快说,有屁就放,磨磨唧唧的没完没了。” 郑云铎看着才穿没两天的官靴上多了一个脚印,气得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最后还是白流霜出来打了圆场,“就是偶然间发现他们商会有个人长着个国字脸,身高同我差不多,且眼睛下边长了颗泪痣。” 王启英闻言顿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他在哪儿!” 章鲁在一旁看着他们几个一问一答,他连话都没多说,忽然觉得如今这样似乎也不错,用不着得多费脑子,找几个能干的就什么都给干好了。 郑云铎听了王启英这话却冷哼了一声,“今儿回去给小爷我刷靴子,不然就不告诉你!” 王启英咧嘴一笑,“少爷我这辈子都没刷过靴子,你倒是想得美!” 说着,他又看向了白流霜,“流霜,你说。” 白流霜双手抱着烤红薯,冲着两人一挑眉,“你们说,我到底说还是不说?” 郑云铎立刻会意,“兄弟,我先前儿得了壶上好的金风玉露,送你了。” 王启英也立刻说道:“成,靴子我刷就我刷,不过这金风玉露得有我一杯!” 说完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章鲁,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章大人一杯。” 章鲁这才急忙摆了摆手,“还是你们年轻人去喝吧,我就算了,喝了酒回去夫人要生气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章鲁这才看向了白流霜,问道:“流霜,你先说说那个送信的人在何处?” 说起了正事,大伙儿的脸色也都开始正经了起来,白流霜也嗯了一声,“就在白家商会,那个人我仿佛听着他们说马上要离京,去哪边儿进货去,我们也没听真切,就寻思着赶紧回来同章大人禀报一声,赶紧让人查一查。” 章鲁做了这么多年大理寺卿,自然也知道有时候破案子就是这样,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即使这个人只有一点点的嫌疑,他们就必须仔细查! “我立刻就派人去盯着他!” 白流霜还说道:“我还从我们府上找到了从前白孟州送来的一封亲笔信,当初他想上我们府上拜会。估摸着是想让我爹看在是本家的份儿上帮他一把,但我爹没吃他那一套,信倒是保存下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书信递给了王启英,“英子,你看看,字迹可能看出什么端倪?” 王启英打开信封一看,果然是松烟墨写的,可见这个败家子习惯性用松烟墨。 再一看字迹,确实跟揭发曲大人的匿名信完全不一样,但再仔细一看。 “一句话空一格,三句话另起一行……”他一边说着,一旁的章鲁眼睛就亮了起来。 “这些!都是那封匿名信上的习惯!”章鲁说道。 王启英也点了点头,“不错,怪不得这些年白家商会的生意越做越大,甚至还当上了皇商……” 他们家背后一定有人,恐怕……还不是个一般人…… “先查查那个送信的人,不一定会发现些什么,大家稍安勿躁,千万莫要打草惊蛇。”王启英安抚道。 郑云铎和白流霜一点儿都不着急,反倒看着王启英问道:“方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喻仁郡主的座驾,莫非是来寻你的?” 王启英叹了口气,“可不是嘛!不然能躲到这儿来?” 白流霜笑了起来,“郡主确实难应付,不然兄弟我出去给他指个路?” 王启英连忙双手合十,求饶道:“快别!她那个案子也丝毫头绪都没,若真让她找来,你们也没啥安生日子过了。” …… 苏九月这几日也忙得脚不沾地,锡元马上就要考试了,她将他身上的衣裳都浆洗了一遍,还给他准备了醒脑的香囊。 同时因着喻仁郡主给太医署下了令,指名道姓让她以后去郡主府上请平安脉。 郡主的性子不好,可碍着这次苏九月也算是救了她的性命,对她倒是收敛了许多,甚至偶尔得了什么新鲜果子还会让人给苏九月送一些。 第612章 会试 苏九月还是头一回听说仙人醉这东西,她本着勤学好问的心态跑去找黄太医解惑。 喻仁郡主险些被人毒死,这事儿闹得这样大,就算是黄户生也有所耳闻。 因此,当苏九月来询问他的时候,他一丁点儿都没觉得意外。 “仙人醉,是一种能让人死得十分体面的毒,初喝下之后便会同睡着了一般,三个时辰过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苏九月听着他这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为什么在她的梦里,喻仁郡主是吐了血十分痛苦的呢? “师父,喝了这毒会很痛苦吗?” 黄户生摇了摇头,“并不会,但却有另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苏九月下意识地就追问道。 黄户生神色十分郑重地回答道:“仙人醉是一种慢性的毒,就像蚊子叮一样,叮的时候没感觉,但等感觉到痒的时候已经起了个大包。但若是他遇上柴胡,毒性就翻了几番……” 柴胡?! 苏九月忽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会这样,当初刘太医开给喻仁郡主去风寒的方子里就有一味柴胡。 至于那下毒之人用仙人醉……到底是知道这功效还是阴差阳错,就无从得知了。 她行了一礼,“弟子谢过师父教诲。” 黄户生摆了摆手,“无需多礼,先前儿听说喻仁郡主是你救的?” 苏九月点了点头,“正巧碰上了,您说过医者父母心,弟子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黄户生笑了,“谁让你视而不见了!这回你做得不错,赵嬷嬷先前儿递了名单过来,说想要提你当领事姑姑。好家伙,你这小丫头可真够厉害的,这才来几天啊!”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也知道,这次苏九月这回确实给太医署省了不少麻烦,于情于理都该升她为领事姑姑。这时候升她当领事姑姑,整个太医署都不会有任何反对的言论。 苏九月腼腆地笑了笑,“师父,我夫君明日就要去会试了,我先回了啊!” 黄户生应了一声,“回吧回吧,你和锡元两个还真是相配,一个比一个厉害。下回赶紧带着锡元来我府上坐坐,不然再等些时候,恐怕我见了他都得行礼了。” 苏九月急忙摆手,“哪儿能啊!您是我师父啊!无论何时他都得向您行礼的。” 黄户生哈哈笑了起来,“行了,有你这番话就够了,快些回吧!” 苏九月和秋林比两个要考试的考生还要紧张,她们买了二斤排骨回去给他们炖了,孟玉春一个人就吃了两大碗。 “这样的日子要是一直过下去也不错啊!两位嫂嫂的手艺实在是高,只可惜等考完试咱们就得各回各家了。”孟玉春感慨道。 苏九月抿唇轻笑,“等您回头中了进士,做了官,就请个厨子给您做饭,手艺保准比我们俩还要好。” 秋林将碗筷收了起来,冲着苏九月说道:“这小子也就是嘴甜,等他吃过这几日,再想上门蹭饭门儿都没有!” 都知道是在打趣儿,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这天晚上苏九月窝在吴锡元怀中,一夜无梦。 等到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吴锡元侧着身子一手撑着头看着她。 “怎的醒这样早?”她瓮声瓮气地问了一句。 吴锡元却冲着她展眉一笑,“看样子我媳妇儿昨儿夜里没做梦?” 苏九月的脑子还有些混沌,稍稍慢了一瞬才想明白他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自然是没做梦的,这可真是个好兆头!你这回考试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吴锡元也点了点头,这一年多以来每次有大事发生都会十分坎坷,难得顺利一回。 苏九月忽然想到了什么,穿着亵衣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对了,前几日一个老道士送了我个平安符,你一并带着去。” 她要去找,却被吴锡元给拉住抱在了怀里,“不用找了,我们考试的时候除了笔墨其他什么都带不进去。” 苏九月眉头一拧,“那我在家里求求三清保佑,这次定然平平安安的。” 吴锡元的下巴放在她的脑袋上,“一定的,你都没做梦。” 赖床也赖不了多久,院子里有动静传了进来,苏九月知道应当是秋林起了,就也急忙跟着爬了起来。 “先起吧,我去烧水。” 和秋林一起将他们三人送进了考场,吴锡元胸有成竹,孟玉春无所畏惧,只剩巩治宜一人拧着眉头有些忐忑不安。 可他们三人也不过只是芸芸考生中的一员,能不能鲤鱼跃龙门,就看这一回了。 所有人都铆足了劲,苏九月和秋林目送着他们走了进去,就转身回了。 秋林一路上都拉着苏九月的手,“阿弥陀佛,急急如律令,菩萨三清各位路过的大仙儿都保佑保佑我男人吧!” 苏九月听了只想笑,“你这求得倒是广泛,也不怕菩萨说你不诚心?” 秋林拧着眉头,“哪儿管得了这么多啊!只盼着这些神仙能有个显灵的。” 苏九月也知道这就跟病急乱投医没甚区别,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啦,该去太医署了,你也得对巩大哥有些信心,他考他的,咱们还得忙自己的。” 秋林点了下头,“对,你说得对,还得向你学学。我昨儿听人说赵嬷嬷将你的名字报了上去,估摸着过不了多久你就是领事姑姑了。” 领事姑姑是个不入流的官职,甚至连品级都没有,但这对于一辈子白身的她们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进步。 苏九月听了她这话,抿着唇谦虚地道:“不过就是运气好,若是你遇上喻仁郡主那事儿,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秋林听了这话却摆了摆手,“别,我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若是搁我,我压根儿就发现不了那药里有问题。” 苏九月拉着她的手,笑着安慰她,“我好歹比你多学了一阵子,过阵子你也就会了。” 秋林十分羡慕地看着她,“还是你学东西快,我们一起来的京城,你如今都能说官话了,我还是学不好。” 苏九月摇了摇头,她的官话腔调很重,一听就是外地人,还得再学学才是。 第613章 截胡 苏九月这样一想,干脆就直接对着秋林说道:“秋林姐姐,咱们今后就都说官话吧?在家里也要说,今后锡元他们进了官场不会说官话定然也是不行的。” 秋林一听这话下意识地掩唇,“这……我不行的……我说不好,很奇怪。” 苏九月拉下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若是不开口说,什么时候能学会?再说咱们都是自己人,谁也不笑话谁,你说是不?” “这……”秋林还有些犹豫。 苏九月干脆直接说道:“秋林姐姐,你想留在京城吗?还是打算以后要回村子里去?” 秋林连想都没想,“自然是我夫君在哪儿,我就留在哪儿了!” 苏九月道:“那不就是了?现在不学,等你成了官太太,还来得及学吗?” 苏九月没有仔细说,但是秋林还是听懂了。 她们在太医署里不会讲官话都会被人排挤,回头真成了官太太再操着一口家乡话,指不定还得被人笑话。 她男人对她那样好,她怎么也不能给他丢人啊! 这样想着,秋林立刻就在心中做了决定,她看着苏九月十分坚定地说道:“九月,我都听你的!” 苏九月笑了起来,“听我的咱们就去太医署找赵嬷嬷,赵嬷嬷本就是上京本地人,她的官话说得极为地道,咱们跟着赵嬷嬷不仅能学官话,还能多识得不少好草药哩!” 秋林揽住了她的胳膊,“正是这么个理儿,你这小脑袋瓜到底是怎么长的?怎的这样多想法呢?” 到太医署的时候已经辰时三刻,不过昨儿她们两人已经跟赵嬷嬷那边告了假。 赵嬷嬷瞧着她们两人来了,正在忙着整理药材的她立刻就直起腰身,冲着她们两人喊道:“你俩过来将这些药分好放收起来,还有林贵人的汤药待会儿也煎了让人送去……” 苏九月和秋林急忙应了一声,就上去帮忙,赵嬷嬷这才揉了揉酸涩的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边看着她们两人干活,一边问道:“把你们男人送去贡院了?” 苏九月应了一声,“早上送去之后就赶紧过来了。” 赵嬷嬷啧啧两声,“你们二人还真是个有福气的,能走到会试确实不容易。” 赵嬷嬷这话也是真情实感,她们已经相处了一个月,也知道苏九月和秋林两人都是从雍州的小村子过来的。 越是偏僻的地方求学越是艰难,能走到京城来,他们付出的可要比国子监的那些学子们要多得多。 这两个乡下的女子一路跟了过来,不用在土地里刨食吃,确实也是有福气。 苏九月和秋林更是十分赞同她这话,她们男人读书有多刻苦,再没人比她们更清楚了。 “确实不大容易,我男人考童生就考了三次,也是后头入了门侥幸过了,不然怕是他爹娘早就不让他读书了。”秋林在一旁感慨道。 苏九月没怎么说话,她家里的事儿并不愿意多说给别人听。 赵嬷嬷听着秋林说着不怎么好的官话,虽然有些滑稽,但到底还是在心中默默点了头,这两个心里都是有成算的。 春闱一共九日,这阵子就连茶楼都没什么生意了。苏九月和秋林在家日日祈福,还没等到她们男人出来,就先等到了苏九月被升为了领事姑姑。 赵嬷嬷亲自给她换了腰牌,还打趣儿道:“今后你这一颗心可不能只挂在你男人身上了,咱们太医署的事儿多少也得上点心。” 苏九月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大好意思了,低着头两只手抠在一起,扭扭捏捏地道:“我也没一颗心挂在我男人身上啊……” 赵嬷嬷笑了起来,“还说没有!男人去考个试,你都魂不守舍好几天了。” 秋林听了捂着唇轻笑,却也被赵嬷嬷瞪了一眼,“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其他几个医女有些羡慕地瞅着她们两个,她们俩是新来的,年龄比她们小许多,原本也得跟她们一同在太医署熬日子,可谁让人家夫君能干呢?别看如今大家都是小医女,但指不定转眼人家就成了官太太。 到了下午苏九月和秋林回家的时候,正巧又在路上碰到了杨柳。 苏九月见着她还十分诧异,“杨柳姐姐,你不是说要离京了吗?” 杨柳臭着张脸,“原本是要我去的,结果被旁人抢了先了。少出去一趟就少挣不少钱,这天杀的狗东西!就仗着他有人脉,我货都点好了,差事还是落到了他头上。” 苏九月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气得不轻,她们一伙儿人来到京城都会被人欺负,更何况杨柳姐姐孤身一人了。 “不气了,不气了,走,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杨柳原本窝着一肚子的火,这会儿跟苏九月吐露了一番心里还稍稍舒服了许多。 见着苏九月邀请她去她家里吃饭,她冷静了片刻,就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们回吧,我跟你一道回去不合适。” 苏九月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就笑着说道:“杨柳姐姐,你忘了?这会儿正是会试的时候,锡元跟他几个同窗都不在家,只有我跟秋林姐姐两人在。” 说罢她还看向了秋林,对着她说道:“秋林姐姐,你说对不对?” 秋林也是认识杨柳的,闻言也跟着点头,“是的,杨管事,家里男人都不在,今儿只有咱们仨。待会儿去菜市场再买些新鲜菜,回去咱们三个也吃顿好的。” 杨柳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春闱已经开始好几日了,就点了点头,“倒也不错,我那儿还藏着壶好酒,待会儿……” 她话说了一半,才忽然想起来,抬头看向了苏九月和秋林,“你们喝酒么?” 秋林看了一眼苏九月,苏九月又看了一眼秋林,两人也不知是为了安慰杨柳还是怎的,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喝!” 杨柳这才笑了,她脸上的那道疤都跟着柔和了许多,“成!我这就回去拿酒去!” 苏九月和秋林也跟了上去,“我们陪你一起去!” 第614章 新年快乐 杨柳就住在白家外院给下人们住的屋子里,原先她是跟个嬷嬷合住一个屋,后来她成了管事白家就单独分给她一个屋子。 她去屋子里将酒拿出来,苏九月和秋林就在门口等她。 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了从外头回来的白家大少白孟州。 杨柳心里正生着他的气,但也不能视而不见,就对着他行了一礼,起身就朝着外头走。 白孟州看着她的背影却叫住了她,“杨管事!” 杨柳拧着眉头转过身去,“大少爷,您有事找我?” 白孟州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她说道:“杨管事,你可是对我今日的做法略有不满?” 杨柳脸上写满了不满,但嘴上却吐出了两个字,“不敢。” 白孟州却扯了扯嘴角,“是不敢还是没有?” 杨柳不说话了,白孟州却道:“这回算是本少爷对不住你,这个月的月俸我会让账房多算你二两银子。” 杨柳面色稍霁,对着白孟州行了一礼,“多谢大少爷体恤。” 白孟州这回倒是再没找茬,对着她摆了摆手,“你忙去吧!若是有事本少爷再让人去喊你。” 杨柳再次行了一礼,这才抱着酒坛子从门里走了出来。 苏九月和秋林方才就站在门口看着她,见她被人拦下来也吓了一跳。 这会儿见她出来了,立刻就迎了上去,“杨柳姐姐,怎么了?那人为难你了吗?” 杨柳摇了摇头,“他说这次临时换了人是事出有因,说下个月给我多算二两工钱。” 说到钱,她也咧嘴一笑,“不用干活还有钱拿,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事还是多来点好,走吧!咱们吃饭去!” 她们还顺道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些菜回去。 苏九月和秋林压根就没什么酒量,杨柳一个女人在外头哪儿敢喝酒?一坛子酒才喝了一半,三人都撂倒了。 等第二日起来,桌子上还一片狼藉。 苏九月急急忙忙将这些饭菜碗筷收到厨房里,杨柳就也醒了,挽起袖子就要帮她一起洗,却被苏九月拦了下来,“杨柳姐姐,你还是帮咱们烧些热水吧!咱们还都没洗漱呢!” 杨柳许久没干过烧火做饭这种事儿了,坐在灶膛前还有些若有所思。 “九月。”她突然叫了苏九月一声。 苏九月正忙着洗洗涮涮,听到她叫就应了一声,“嗯?” 杨柳给灶膛里又添了一块柴火,问她,“我家里还好吗?” 苏九月愣了一瞬,随后也就释然了。 “挺好的!昨年大丰收,我瞅着年底的时候杨大娘还给家里都做了新衣裳。快过年的时候杨大娘家里又养了只小狗,我们走的时候那狗都能帮着看家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杨柳看着灶膛里越来越旺的火,忽然就出声打断了她,“行了,别说了。” 苏九月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手上的动作都轻了起来,唯恐惹恼了她。 杨柳也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妥,便对着苏九月说道:“我出门在外的这样久,原本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可偶尔旁人说起家里人的时候,我总也会想起他们……一开始是恨,恨得牙痒痒,可时候久了,似乎连恨都淡了,再听你说起他们,就好像在听别人家的故事似的……” 苏九月叹了口气,问她,“杨柳姐姐,你就没想着再找个人家吗?” 杨柳摇头,“我这样一副残花败柳的身子,还毁了容貌,能找到什么好人家?若是找个年纪大的鳏夫,我又何必呢?还不如自个儿逍遥自在。” 苏九月最受不得她这样说自个儿,就说道:“杨柳姐姐……” 她才刚一开口,杨柳似乎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立刻打断了她,“好啦!快赶紧吧,今儿你男人是不是就要回来了?” 苏九月应了一声,“对,下午就回来了,今日还得去找赵嬷嬷告个假。” “那还不赶紧的。” 说话的功夫秋林也起了,她将屋子收拾整齐,三人洗漱了一番,吃了早饭才分别了开来。 吴锡元是下午申时的时候才从贡院出来的,刚一出门他下意识地就去找他媳妇儿。 还没找到人,就听到身后孟玉春的呼喊声,“锡元兄!” 嗓门之高,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已经九天没吃饱饭的人了。 吴锡元回头看他,只见他胡子拉碴,蓬头垢面地朝着自己跑了过来,这情形跟昨年在雍州的时候还隐隐有些相似。 他停下等了他片刻,等他追上来之后,才问了一句,“考得如何?” 孟玉春摸了下鼻子,十分自信地说道:“我自个儿觉得还不错,至于能不能入得了考官的眼,那可就不是我能说得算了的。” 说完他又看向了吴锡元,“你呢?” 才刚问完,他就一拍脑门,“你瞧我,问的这不是废话么?你的学问向来做得好,这次定然也不错。” 吴锡元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这时候巩治宜也从里边走了出来,他看着两个同窗已经出来了,就拎着箱子走了过来,“正巧碰上你们了,咱们回吧?这阵子都没吃饱饭过!可真饿。” 孟玉春笑了起来,“治宜兄考得如何?” 巩治宜叹了口气,“说不好我这回得陪跑了。” 孟玉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得我也是,不过治宜兄也不必丧气,这次本来就是恩科,后年还会有一场考试,到时候咱们兄弟再来就是!” 巩治宜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所以?咱们先回去吃饭?” 三人都笑了起来,这时候苏九月和秋林也找到了他们。 “今儿熬了蔬菜粥,九月说你们得先吃些清淡的,不然肠胃会受不了。”秋林说道。 吴锡元上次经过了一遭,倒是也见怪不怪,反倒是孟玉春连连点头,“我昨年考完出来,我娘好心给炖了一锅鸡汤,结果我足足拉了三天!后来找大夫一问才知道是咋回事,这事儿嫂子说得对!” 苏九月接过吴锡元的书匣子,冲着他一笑,“家里都烧好水了,就等你们回家呢!” 第615章 她看上你们谁了 吴锡元见她根本不嫌弃自己脏兮兮的,还挽着自己的胳膊,对着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好,回家。” 苏九月才刚一碰到他,只觉得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身子一软就往他身上倒。 吴锡元急忙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秋林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九月,你怎么了?” 苏九月靠在吴锡元的怀中,嘴角扯了扯,“没事,稍稍有些头晕,已经好些了。” 秋林这才上前关心的打量巩治宜,只剩下孟玉春一个人左看看右看看,仿佛是个多余的。 他撇了撇嘴,默默地自己拎起书匣子大步朝着家里走去。 看样子他也是得娶个媳妇儿了,不然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跟他两个同窗一比,还真是形单影只的怪可怜的。 吴锡元他们见着孟玉春走了,干脆一把将苏九月抱起跟了上去。 这样招摇过市,苏九月的脸皮怎么顶得住?她将头埋在吴锡元的怀中,一张小脸烫得厉害。 秋林在后边看的也是目瞪口呆,巩治宜笑了笑,凑到她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你也想抱?” 秋林急忙跳开一步,“我才不要呢!就是感慨他们小夫妻两个感情真好。” 脸皮也是真的厚。 只是后一句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咱们也回吧。”巩治宜拉过她的手,跟了上去。 家里的热水就温在锅里,苏九月给吴锡元打了热水,又拿了干净衣裳出来,“锡元,干净衣裳给你放在凳子上了,你待会儿洗好了穿。” 吴锡元应了一声,“好。” 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关门的声音,吴锡元轻声笑了笑,手指一挑,将披在肩上的衣裳脱了下来。 苏九月隔着门板听着里头的水声,脸颊也微微染上了些许红晕。 正在这时,住在隔壁的秋林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苏九月站在院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男人洗澡,你怎的不进去帮他擦背?” 苏九月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一时间竟然也不知说什么好。 秋林瞧着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更为奇怪了,“你们两口子感情那样好,不过是让你去帮他搓个背,这有甚不好意思的?” 苏九月轻咳一声,急忙打断了她,“我先去厨房烧些热水,待会儿他们还要用。” 秋林摇了摇头,自己拿了一把澡豆子转身进了屋子。 管她咋想的,反正她男人还等着她给擦背呢! . 王启英一行人在大理寺躲了三天,喻仁郡主来了三天都没见着人。 王启英叹了口气,看着火盆里的烤红薯都不香了,“这位郡主也太能磨人了,也难为她天天过来堵人,该不会看上你们谁了吧?” 白流霜拿着个铁钩子在火盆里勾了勾,让火烧的更旺一些。 郑云铎拿着把扇子扇了扇风,对着白流霜说道:“兄弟,这火不能再旺了,兄弟我这几日都开始泡菊花茶了,嗓子眼还是冒火。” 说完又看了一眼王启英,“英子啊,真要说这喻仁郡主看上谁了,估摸着十有八九还得是你。你看我们兄弟们谁都没见过喻仁郡主,只有你见过,不是你还能是谁?” 王启英吓了一跳,“快别瞎说,老子都定亲了!再说了,有这么一位郡主谁消受得起啊!” 白流霜也跟着笑了起来,“别瞎猜了,依我看八成是那喻仁郡主惜命,除了大理寺别地儿也不敢去,跑这儿来躲平安来了。” 王启英叹了口气,“估摸着也是,你们有线索了吗?若是这案子再不破,喻仁郡主估摸着还能再来几次。” 白流霜摇了摇头,“那个丫鬟嘴硬的厉害,宁死不屈,什么都不肯说。我们派去洛阳那边的人也没有音信,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云铎也叹了口气,“白孟州那边儿也盯着了,但他们依然没什么动作。” ……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忽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快开门!王大人!王大人!有急报!” 王启英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亲自走到门前去给他开门。 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外头的邹正,“邹录事,什么急报?” 邹正对着他行了一礼,也进了屋子,王启英探出头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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