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曲_第37章_帝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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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快要入冬了，矮城的冬天很冷。凌纯怕冷，不太喜欢冬天，寒冬对他来说唯一的好处是，发情的频率会低一点。这天，凌纯在家中煮着热汤，他站在砂锅旁边，看锅盖被蒸汽顶得不住晃动。掀开盖子，凌纯往里加了两勺盐再盖上。他的厨艺是父亲教的，小时候的凌纯很爱缠着父亲，在父亲做饭时就会搬个小板凳，站上去在一旁帮忙。凌纯想了想，今年就是父母去世的第五年了。他知道城外的人去世会立墓碑，每年固定时候亲人都会去看望。但矮城里的人一旦死了，连骨灰都不会留下。凌纯也只能在心里怀念父母。火关掉，再把汤从锅里舀出，凌纯看向汤里的鱼，忽然想起小时候家里穷，难得煮一次鱼汤，父母总会把鱼肉都留给自己。凌纯有些怅然若失，他坐到桌边，一个人沉默地喝完了汤。 “你来找小纯吗？”尤卯踏上楼梯，发现凌纯家门前站了一个人。这人他以前在闸门边见过，带着凌纯出了城。 “他不在家，你知道他去哪了吗？”乔衡没关心尤卯的身份，直接问。尤卯露出一个带着些恶意地笑：“可能被谁叫去玩了吧。” 乔衡懒得和尤卯废话，他擦过男孩的肩，打算去城里转几圈找找看。在要过楼梯转角时尤卯叫住了他：“我上次看到了，你能带小纯出去，为什么只带了那一次。” 乔衡脚步顿住，他语焉不详地回了句：“以后都没必要了。”说完径直离开，尤卯却追了上来。 “我知道他在哪。” 两人在天台上找到了凌纯时，他正坐在平台边缘，低头看着底下那片空地，他发顶耳朵上的绒毛被风吹动，看得人心痒。 “你在这里做什么。”乔衡先开了口。凌纯听到动静回过头，对着乔衡笑了笑，但没说话。乔衡走近，他看凌纯悬在半空中的双腿，心突突地跳：“先起来好吗？” “乔哥，你说活着是为了什么呢？”凌纯又看回了长满杂草的空地，他说话的语气异常平静。 “怎么突然想这些。”乔衡在凌纯身旁单膝跪下，用手撩起凌纯的鬓发。尤卯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他还在想乔衡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必要”指的是什么，没有必要再带凌纯出城了吗？凌纯自从那天出城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不再跟以前一样总是一副没什么烦恼的样子，也开始厌倦起了矮城的生活。尤卯想，那大概是因为凌纯见过了外面的世界，自然对现状就不会再满足。可乔衡只带凌纯出去了那一次，尤卯觉得乔衡这人真残忍，带凌纯看过城堡，又让他清晰意识到自己只能待在林中小屋一辈子。出神间，凌纯的声音随着风传来：“我父母当年跳楼之前，送给了我一个玩偶，告诉我贵也没关系，只要我喜欢就好。”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们觉得的，在离开前唯一能给我的东西了。那天早上起来我见不到人，等来到这里时，在我面前的已经是两具尸体。” 乔衡没有打断凌纯的话，静静待在凌纯身旁。凌纯又捡了些小时候的事情说，说到后面声音渐小，也带上了哭腔。 “……我想他们了。”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说……”乔衡边开口，边不动声色地用手护住凌纯，“矮城的制度要废除了。” 尤卯猛地抬头看向乔衡，凌纯也一时怔住。 “什么？” 乔衡笑着说：“你不用再待在这里了。” 乔衡说完摸了摸凌纯的头：“先上来好不好？” 凌纯恍惚地被乔衡拉起，再带回家。尤卯也一起进了凌纯的家，他反手关上门，坐到了沙发上。乔衡正搂着凌纯，见尤卯关上门才开口：“上面的决定，两天后会有人来通知。” “可以出去了？”尤卯喃喃道。凌纯眼角还带着寒风吹出来的泪滴，乔衡抬手抹掉，在凌纯耳边亲了亲：“高兴吗？出去以后可能要被限制一段时间，过了后就能跟其他居民一样，自由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