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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出去。 那些埋伏着的人,也纷纷站起身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毫不犹豫的接住了云姒。 云姒恍惚间抬眼,看见的,便是心口鲜血淋漓的……慈卿! 他身边,还躺着一大一小。 孩子刚出生,在这时候哭了一声。 她们……暴露了! 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将孩子推到慈卿怀中,满口是血的祈求:“将军,带着我的孩子走,别管我了!” 话才说完,女人起身就朝着另一方跑,为她们引开追兵。 危险来临的一刻,全天下所有的母亲都会下意识的去保护自己的孩子。 云姒甚至来不及拉她! “你抱着孩子!”慈卿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云姒,将孩子塞在云姒怀中。 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跟敌人拼杀在了一起,开口便道:“我乃西洲镇国大将军云承祖手下副将军慈卿,请姑娘帮我护住我西洲公主的孩子!” 云姒怀中的孩子软软的一小坨。 本能的就让她想到了自己那尸骨无存的孩子。 她将手塞在了孩子的嘴里,孩子马上就不哭了,开始费力吮吸了起来。 “走!”这一刻,连日昏沉的云姒,第一回眼眸清晰锐利。 她紧紧抱着孩子,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决:她一定要护住这个孩子! 怀中的,已经成了她的一个寄托。 这样的保护,在梦里无数次的出现,她也在梦里,无数次的伸出过手! 她这几天的日日夜夜,所有的后悔,都仿佛在这一刻变成了一颗实际的后悔药,让她在这一刻有了作为。 慈卿原本以为随便遇到的女子,这会得吓唬一番的。 怎么说,她都找不到路。 谁想到,她非常熟悉往哪里走! “快!前面有个山洞,我们……”云姒身上还带着伤,这会儿根本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远,猛然回头,就看见慈卿已经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慈卿!”云姒抱着孩子就要冲过去,但是转身,又先把孩子抱进了山洞,才朝着慈卿去。 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把穿着盔甲的人给拖进了山洞。 做了这些,云姒已经虚的浑身冒汗。 她剖腹产的伤还没有好全,这会儿就算是有束腹,估计也不会太好。 可是看着盔甲下面满身是血的慈卿,她又不敢就此停下。 只伸出手,想要解开他的盔甲,给他医治。 手才碰到慈卿的盔甲,他忽然就睁开眼,十分紧张的握住了云姒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你自己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治伤,你胸口中箭了!” 云姒看的清楚,那箭是被慈卿折断了的。 慈卿摇摇头,踉跄着起身:“别管我,别碰我,我不需要你治,我自己能……” 云姒静静的就看着慈卿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这会儿,她也不再犹豫,上去解开了慈卿的衣服—— 第1043章 狼王送子,云姒的孩子见到舅舅 天黑了,雪山下的夜,格外寒冷。 战奴来的时候,云姒发起了高烧。 他看了一眼云姒旁边已经被处理过伤势的人,手才伸过去,就听见云姒虚弱地喊:“别碰那个人……” “姑娘。”战奴转头,未免身份泄露,他这么称呼云姒:“你还好吗?” 云姒接过战奴递过来的药,在药性发作时吃了下去:“你怎么活着回来的?” “装死。”战奴又不会什么武功,撑死用点毒暂时让心跳停止。 云姒想起当初战奴为苏韵柔送东西给自己,也是装死脱身。 “这个将军就是慈卿吧?”战奴眼底多了些笑意,更多的是敬佩。 云姒抱着孩子坐在地上,高热未退,她浑身都觉得冷,只能不断地靠近火堆:“你怎么知道?这位将军,你别碰。” 战奴看向了慈卿身边的一杆玄铁枪,上面还染着血,便是躺在主人身边,也透着凌厉杀气:“去年,他手底下出了叛徒,他一人带了一百将士‘突袭’敌军五万人的军营,勇闯军营,活捉叛徒。离开时,一记回马枪,挑翻敌方校尉的人头。把叛徒带回军营,当着众将士的面,一拳拳活活打死的。当时大将军早已出兵,是他稳住了后方,也因此一战成名,被封为五品定远将军。” “在西洲,无人不知这慈卿将军的名字,天下军政,又多了一位快要长起来的铁血悍将。” 云姒的目光凝滞了一瞬,看向了躺在自己手侧的慈卿。 躺着的人下颚又道不深不浅的疤,刚才治伤的时候,云姒发现慈卿后背身上新伤旧伤叠加,几乎没有什么好的…… 恍惚间,她想起当初在西洲,慈卿说起自身遭遇。 ——四岁跟着老兵学武,五岁拿开锋地匕首,偷袭杀贼。七岁打猎,家中脑子没一个比得过其箭法超群。十岁,耍得动重剑,师父说其为上战场而生。 当时的慈卿一身反骨,眉眼之中都是傲然。 “姑娘知道他?”战奴给自己的伤口用了药,才发现,云姒看地上躺着的慈卿眼神很不一样。 云姒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慈卿说过自己被逼着成婚,不甘心一身本领就此作废,离开出走,在外面游荡了一年,等到十三岁,能够从军的年纪,入了军营。想着有朝一日,能做大将军。只是整个西洲乃至天下,成大将军的也没几个。西洲,便是我大哥了。需要打赢我大哥,才能当大将军。” 这里,武将的最高成就,便是镇国大将军,已经是一品之上,无品级。 而慈卿,十三岁参军,到今天,八年时间,已经成了正五品定远将军。 军营,是可以不用任何靠山,不靠任何关系,最直接开始攀登的地方。 八年时间,慈卿为证明自己,满身伤痕皆是军功。 这是有硬本事的人物,才能走到现在,坐上将军的位置。 云姒知道了慈卿的秘密,便是缓缓一笑,心底对其更是崇敬无比。 不知道过了多久,慈卿睁开眼时,身边只有自己的心腹在。 “孩子呢!” “将军,这是那个姑娘留下的,孩子被那个姑娘先带走了。” 慈卿甚至都来不及管自己身上的伤,扯过了那块布条,快速看下去。 ——慈卿将军,你等带着孩子惹眼,我且先送孩子去帝都。将军伤势无恙,前途光明灿烂。 慈卿看到最后一句,猛然伸手按在心口,眼底骤然一变。 衣服被脱过,伤被治过,自己的身份已然…… “将军,她应该不会把秘密说出去的。若是要说,那肯定不会就这么走。而且,孩子跟着那个姑娘,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那姑t?娘有什么异心,也不会抱着孩子躲在了这里,还帮将军处理伤口。”心腹是跟随慈卿从军的人。 而这些道理,慈卿自然是明白的。 看着最后一句话:将军伤势无恙,前途光明灿烂。 本意就是让自己放心,她不会将自己的身份说出去的。 可是这种事情,慈卿怎么能够彻底放心…… “整顿军务,收拾一下,去帝都。如果这个姑娘居心不良,不用问我,直接解决她。” 慈卿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更是事事小心,绝不会随便相信一个人。 如果还没有得到最高的成就,就已经叫人发现真实身份,那……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决不能冒险,把船翻在小沟里。 “对了将军,公主为我们引开敌军,身中数箭……” 慈卿闻言,一时默然:“让下面的人不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至于孩子……找个树桩子,假装孩子还在。” 这样做,也能很大程度地为真正的孩子保命。 - 天快黑了,云姒身子不是很好,之前为了个不是自己的孩子,又跑了许久。 战奴不让她起身了:“你躺着吧,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把你平安送回家。希望我做这些,等他日你遇到我家小姐,你跟她的恩怨,就算是一笔勾销了,行吗?” 云姒抱着孩子,烧得迷迷糊糊,不由笑了笑:“苏韵柔能有你这样的人陪伴在身边,也是她的福气。你去……给孩子找个乳母,再给我找一身男装。” 战奴点了点头,下了马车。 马车帘被风掀起,云姒依稀之间似乎是看见了南绛? 等她挣扎着爬起来,外面人山人海…… “我听见了阿姐叫我了……”南绛忽然之间泪眼朦胧。 她原本是想要回家的,可是约莫小一个月之前,她在路上遇到狼群。 夜幕时分,领头的狼王,叼着个活生生的孩子送到了她的跟前。 等狼群退去,南绛冲上前,看到襁褓中的婴儿,怎么都不敢相信,居然是阿姐的孩子! 她当时正在西疆和西洲的岔路口,距离京城千里! 再多走一天,就能正式踏上回西疆的路。 南绛带着孩子一路朝西,直入西洲,在方才遇到了云江澈。 云江澈是要跟着南绛去客栈接孩子的。 听到南绛这话,整个身子僵住,回头看她:“你说什么?” 第1044章 云姒跟哥哥擦肩而过 南绛低下头:“对不起,这一个月以来,我总是能梦见阿姐,梦见我们的以前。有时候大白天的,走着路,我似乎都能听见她叫我……我刚才,可能又恍惚了。” 那一夜,是南绛这辈子的痛。 云江澈面色沉然:“没事,时间久了,就不会难过了。你刚才说,孩子是狼给你的,你确定吗?” 狼不把孩子吃了就是好的了,怎么还会送孩子给南绛。 云江澈想着……会不会是南绛悲痛的很,糊涂了。 又或者,那孩子也不是云姒的。 可是真的在客栈接过孩子,云江澈看着孩子那一双跟云姒极其相似的眼睛,顿时觉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那一夜去摄政王府,亲眼见到了孩子烧焦的尸体,更是亲眼见到另外一个孩子气绝身亡,你这个孩子……” “是我接生的,我认得出来,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后背的肩胛骨上有一道红印。我也怕自己记错了,所以,我将孩子带来西洲。只要见到阿姐的母亲,我就有办法验证这孩子是不是阿姐的血脉。” 南绛把孩子抱过来,将印记露给云江澈看。 “大周摄政王那边,孩子确实是没了。可是你又说,看见了另一个孩子被扔进了火海。当时那孩子被烧的面目全非,我也是亲眼见过的。如今,这孩子……没关系,若他真的是姒儿的孩子,我这个舅舅,定然千倍百倍的爱护他!至于他为什么来到你身边,现在就不是最主要应该追究的。” 云江澈红了眼,他真的希望这孩子是云姒的。 两国之间相隔千万里,就算消息再怎么传的厉害,哪个王爷的风月小事,也不会能传到西洲,平民百姓的耳朵里。 不过,云姒的死讯,却叫武宗帝这个黑心肝的,当夜就让人往西洲送…… 整个云家,在十天以后,都知道了云姒的死讯。 “母亲在得到姒儿死讯时,就晕了过去。这一个多月,一直在床上躺着,下不来床。不断的责怪自己,当时不应该领头答应婚事,不应该让姒儿离开自己身边,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在自己身上。如果这孩子真的是姒儿的,母亲定然能有活下去的希望,她的病,也能好了。” 云江澈眼底有泪,低头,脸贴了贴孩子的额头。 这个孩子在这一路都被照顾的很好。 如今吃饱喝足,被云江澈贴贴,便乐出了声。 也是今日,云江澈脸上有了笑意。 “南绛,不管结局如何,你都跟我母亲说,这是姒儿的孩子!” 云江澈寻了最好的乳娘,一路随行。 南绛明白:“不论如何,你是想要给阿姐的母亲一个希望……可是这孩子真的是阿姐的!” “如果是,就最好。”云江澈垂眸看着怀里的孩子的眼睛,真的像极了云姒。 恍惚间,他眼前出现孩童时期,自己领着云姒玩的画面。 越想,便越难过。 “如果不是,我只能编一个谎话了。” 反正,不管是不是,这孩子,是不可能让远在大周的九爷知晓其存在的。 云姒已经没了。 如果这孩子叫九爷知晓,那这孩子这辈子,也注定不能过平静的生活。 他现在,只想要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哪怕他一辈子碌碌无为都行! 因为这是妹妹的孩子。 “走!” 云江澈乔装改扮,抱着孩子,带着南绛上了马车。 刚到街头,他怀中的孩子就哭了起来。 甚至连乳娘都不知道孩子为什么哭…… “走快些。”云江澈只当做孩子反复无常罢了。 不消一会儿,战奴回来了。 进来看见了云姒泪眼朦胧,急忙拿出药来:“先吃一颗吧,免得路上发作。” 他以为她没了药的作用,悲伤又起。 云姒摇摇头:“我听见了有孩子哭,哭的我心里难过。” “这里人多,孩子自然也多。姑娘,不,换了这衣裳,我得叫您公子了。”战奴笑着将衣服递给云姒。 云姒脸上没有什么悲喜,大多是药物的原因,阻断了她太厉害的悲哀。 换了衣服,战奴才开始行车。 云姒仰面躺在马车里,抱着乖巧的都不曾哭的孩子,忍不住想……若这孩子,是她的就好了。 如果当初什么都不管,也不顾那些情情爱爱,直接走掉……现在,孩子会不会还好好活着? 她怎么就非要去做活菩萨呢? 救了别人,可却没有人救她。 都是些后悔话了……不过却是云姒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没有对医者这个行业动摇。 云姒透过了马车的车帘,看向了战奴的背影。 她应该会有福报的吧? 毕竟,她以心换心,如今也活下来了。 “战奴,你给我吃的药,究竟是些什么药?” 吃完之后又飘乎乎的了,那些层层叠叠的思绪,原本还是一团乱麻,如今却被什么全部覆盖,她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身上也不疼了,整个人都很松快。 战奴回头看向了云姒:“保命的药,是二长老受了冯老的命令,要保住你这条命,所以给你吃的这种药。我有些好奇,就顺手偷了几颗。” 云姒忍不住皱眉:“是几颗吗?” 战奴:“一盒。” 去救云姒之前,他顺便去了一趟二长老那,给他全偷光了。 “不吃了,会有什么副作用?”云姒睁着眼睛,有些睡不着。 奶娃娃一小只,她抱在怀里,觉得好可爱,很容易便忘记了一个多月之前的那些痛苦。 战奴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是药三分毒,等你身体全部恢复了之后,也可以把这个药给戒掉。不过副作用……这种药就好比一个水闸,你的那些情绪就好比洪水,药一下去水闸就下去,将你的那些情绪全部堵死。如果突然之间戒掉,那这些心绪便如同洪水,容易将你整个人冲垮。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承受能力了。这个药是冯老研制,我没有试验过。” 云姒没想到,自己做了第一个试验品。 一连好几天,云姒吃完最后一颗药。 帝都,就到了! 第1045章 云姒归家,母亲思念成疾 晚霞将天映照得如同火烧过一般,瞧着都烫眼。 西沉的落日从云雾蔼蔼的缝隙之中透射出来,血红的颜色映照着云氏府邸。 等这一抹颜色退去,云家的后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五少爷总算是回来了!”常嬷嬷是蒋淑兰的贴身嬷嬷,从蒋淑兰还是闺阁女儿家时,就已经跟着蒋淑兰了。 她如今抹着眼泪,不知道是为了蒋淑兰哭,还是为了从小一直看到大的云姒t?哭:“还能……还能赶得上见夫人最后一面!” “什么!”云江澈原本还想要让南绛把孩子抱来,但是听见这种话,便是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往里面进:“母亲怎么了?常嬷嬷你别瞒我!” “打大周陛下来了消息说咱们六小姐没了开始,夫人的眼泪都哭干了。没有一天不是在怪自己当初没有听首辅大人的话,她说是自己把六小姐推向了死路。前几天,忽然就不吃饭了。今晚就不好了,躺在床上,说是看见了六小姐回来了,就坐在她的床前,一声声的哭着,说……” 云江澈便是再怎么能忍,眼泪都受不住:“说什么?” “夫人说看见六小姐坐在床头,哭着跟她说‘母亲我疼,被火烧得好疼,母亲救救我’。还每天都做梦,梦到六小姐没有死,让她去救。” 刚进了蒋淑兰的院子,云江澈就看见了不少的丫鬟在烧衣服。 “夫人知道六小姐生前喜欢漂亮,就花大价钱买遍了整个京城最好的衣服,烧给六小姐。六小姐喜欢珍珠,夫人把自己那些收藏全都给拿出来了,说是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烧了。” 云江澈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急匆匆跟着过来的南绛。 南绛怀中抱着睡得舒服的小宝宝。 “跟我来!”云江澈知道南绛年纪小,又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去到了云姒他们身边,云姒他们也是宠着她。 以至于南绛根本不通人情世故,整个人直白得很,也不会说话做事。 所以,他在马车上,把应该教的都教了。 “母亲……” 云江澈才踏进门,蒋淑兰一头冲过来,就抓住了云江澈的手腕:“母亲,你要去哪里?” 这屋子里面,没有云霆风的身影。 失去女儿,蒋淑兰整个人备受打击,如今精神恍惚:“你爹怎么还没有回来?姒儿刚才同我说,那些衣服她都不喜欢,你爹去买新的了!” “姒儿!” 蒋淑兰说完,身子忽然就下滑,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我的儿啊,我的儿!都是母亲害了你,母亲不应该同意的,母亲推着你去死的!都怪我,都怪我!” “母……母亲!”云江澈红了眼:“母亲,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是姒儿的命,我把姒儿的半条命,给你带回来了。她的骨肉!” “夫人,这是阿姐的孩子!”南绛在后面,才听见云江澈的话,就赶紧把孩子送到了蒋淑兰的跟前。 蒋淑兰神情有些疯癫。 看着襁褓里面的婴儿,哭声凝了一会,突然之间就像是受惊了一样,大叫了起来: “拿走,快把这个孩子拿走!就是因为他们我姒儿才没有了命!我的姒儿,我苦命的孩子啊!老天爷,你要收人,你把我的命拿去,你为什么动我的姒儿啊!” 云江澈原本想着让蒋淑兰有个寄托的。 可是谁想到,她现在已经整个人的精神都已经塌了。 孩子在这个时候睁开眼,哭了起来。 “我这就把阿姐的孩子抱走!” 南绛哽咽出声。 蒋淑兰看见那一双极其像云姒的眼睛,又狼狈地扑过去,死死的抱住了孩子:“姒儿,我的姒儿还活着。这是我姒儿生命的延续,你们不要把他抢走!” “乖乖,姒儿得乖乖不哭,回家了,找到路了我的乖乖……” 云江澈张了张口,却再也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背过身去,鼻音浓重地吩咐亲随河溪:“让下面的人闭紧嘴巴,孩子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谁敢往外透一个字,那就下去陪六小姐。再去派人,把我父亲寻来。” 这个孩子必须隐形。 让任何人知道九爷的孩子在西洲,还是在他们这样的权贵之家。 都会引人揣测,给孩子带来杀身之祸。 天色彻底昏暗了下来。 蒋淑兰抱着孩子,咳出了血。 转头之际,她两边的鬓角,不知何时,掺杂上了银丝。 就在云江澈想要上前之际,云霆风回来了。 他携一身凉意,手中攥着一条血书。 大步上前,看了蒋淑兰一眼,立即拉着云江澈出门。 “爹……” “你看看这是什么!”云霆风眼底沁着血丝,有前所未有的紧绷。 是被人从衣摆上撕下来的一块白布,应该是找不到笔墨,居然是用血写的。 云江澈粗粗的看了下去,目光瞬间就不同了。 “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了妹妹的尸体,南绛跟回来的暗卫也说了,是亲眼看见杀手一剑扎入了妹妹的心口,还把她扔进了火海,当时就没了气息。” “这是我进府之时,一个五六岁不识字的小孩子送到我眼前的。若上面说的是真的,姒儿真的没有死,而是在重重阴谋诡计里面活了下来,逃到了这里,那她如今就在城外!” 云霆风已经等不及了。 他现在就想要知道真假! 可是又怕……明明都见到云姒死了,又怎么可能活。 “走!我去看看,是谁敢这么愚弄我们云家!”云江澈咬牙,还不忘去把南绛叫上。 她是医者,当能出力。 可是惊动了蒋淑兰,蒋淑兰恍恍惚惚的,说是要跟着去。 “母亲,我们有点事,想要出去看看。” 蒋淑兰摆摆手,眼睛发直地就要冲出院子:“不……我又做梦了,我梦见姒儿说她没有死,她在一个地方受苦!” “别耽误的,把你母亲带上。”云霆风眼底有了些铁血:“若不是,带她出去吹吹风也是好的。” 马车上,南绛抱着吃了安神药的蒋淑兰,忍不住小声问:“真的是阿姐吗?” 她……有些不敢信。 第1046章 心病,九爷只怕挨不住几年 云家十五个暗卫,在暗中保护云姒。 当天,死的只剩下了两个。 云江澈带着这两个暗卫,没有回答南绛。 只看了一眼靠在南绛肩膀上的蒋淑兰,声音浓重:“今夜的事情,最好是真的。如果是假的……在我西洲的地,敢用我云家的人开玩笑,那我便送那玩笑之人下去陪云姒。” 他素来是最护短的。 不管是是非对错,只向着自己家人。 说什么他不理智也好。 疯了也罢。 就算是家里人杀人放火,他也要做善后的那个! 他就是这种性子! 帝都的夜,一如往常。 云江澈看着不远处就是城门,脸也逐渐地绷紧。 他跟云霆风先下了马车。 云霆风道:“我进家门时,就听你的亲随河溪说了孩子的事情。孩子来得离奇,虽然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姒儿的。但这种事情,总归要来确定一下。” “那人说让我们在这里等,我们就在这里等等。” 父子两人站在城门三里之外的亭下。 与此同时,云姒的药发作了。 战奴看着不远处就是城门了,只说了一句:“得罪了六小姐。” 任由云姒这么痛苦叫喊下去,肯定会引得人尽皆知。 他撕了衣服,直接把云姒绑了起来。 至于孩子,他做了记号,托付人明日一早送去云家。 他们遇到慈卿的事情,烟消云散。 “杀了我吧!杀了我……呜呜呜,杀了我!” 身体上的那种细细密密的折磨,千刀万剐的痛,让云姒生不如死。 更是如同进入了个永不停滞的轮回。 她眼前,又是两个月之前的画面。 爱人朝着她头上落刀,双子陨命,空青丧生…… 一遍又一遍地让她反复经历着。 战奴知道这种药的厉害,但是不知道会这么强。 “六小姐,对不住了。”他身上没有一点可用的药了,只塞住了云姒的嘴巴。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耽误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云家的人来了没有。 会不会来! 帝都的城门查得无比严,如果云家的人走了,他带着云姒,是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进去的。 战奴冲到了约定的地方,就发现,完全就没有人了。 就在他转身之际,悄无声息的人影出现在后,在他脖子后面狠狠敲了一下。 战奴目光一紧,身子一晃就倒了下去。 云江澈他们等得太久了,但是又不甘心。 让人埋伏在那里,看看会不会有人来。 只是没想到…… “这是战奴啊!” 云江澈不认识战奴,差一点就吩咐人把战奴带去云家地牢关起来好好审问。 南绛跪坐在地上,仔仔细细地看着,确定:“这是跟在苏韵柔身边的人,九爷不知是为了什么,就把他召了回来。而后,他就一直跟在阿姐身边。阿姐生产的那会儿,他不见了!” “大周的人,要找苏韵柔,也应该去大魏找,怎么会到这里来?还是跟送血书的人约定好的地方?”云江澈俯身,让人把战奴给弄醒。 多等了小半个时辰,不能白等。 “战奴!”南绛把战奴给弄醒,扯着他问:“是不是你……” “快去找六小姐!”战奴忍着疼坐起身:“六小姐还活着!” “姒儿!”蒋淑兰被搀扶着过来,整个人都在发抖:“在哪里?我的姒儿在哪里!” 战奴踉跄t?起身,赶紧带着人去。 这一刻,他们谁也没有功夫问云姒是怎么活着来到这里的。 “就在那个马车上,六小姐的情况很不好,我需要药,给她制药控制住她!” 走了许久,终于看见了马车。 “阿姐!” 南绛压着声音喊了一句,不顾一切地朝着马车冲。 蒋淑兰这时候也跌跌撞撞地冲着过去。 马车帘被南绛扯开,里面…… “你在耍我?”云江澈骤然转身,一把扯住了战奴的衣领,咬牙发狠地给了战奴一拳:“人呢!你是为了苏韵柔在耍我们吗?” 战奴倒在地上,费劲地朝着马车看过去—— “怎么回事?” 人居然不见了? “冷静点!”云霆风抱着蒋淑兰几乎要昏死的身子,空出手去拦住云江澈:“问清楚。” 战奴被云江澈提了起来:“苏韵柔是我们送到大魏的,如果你敢动歪心思,苏韵柔跟她的儿子都得死。” “六小姐当真还活着,我没有骗你们,也没有做局设套哄你们。她药发作了,我没法带着她,也不好再把马车往前走,我怕被人发现了,就将她藏在了这个林子里。” “柳叶刀!”这时候,南绛在马车上找到了云姒随身的柳叶刀! 云江澈赶快冲着过去,接过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 “母亲,这是妹妹的东西。她的这种刀,材质特殊,难寻难造,不可能有人假冒。妹妹还活着!” 蒋淑兰站直了身子,呼吸都开始颤抖。 “我有办法!”南绛拿起蛊铃。 战奴:“你的母蛊死了。六小姐在火场有那么一段时间,的确是听了呼吸跟心跳,断气了。不管什么原因,携带母蛊者断气的一瞬,母蛊必死,母蛊一死,子蛊携带者必然能感受到,共生则彻底失效。这一路我是给六小姐医治,我发现她身上有被种过蛊虫的痕迹,我也知道些这种东西。” 南绛头脑发紧:“怪不得我的蛊铃响了,可是我亲眼见到……” “有的时候,眼睛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战奴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们解释。 “上面有痕迹,战奴过来!”云江澈上了马车,他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云姒为什么还活着。 战奴登上马车,看着马车上云姒躺过的地方,有清晰的划痕,很新。 “柳叶刀就是在这个!”南绛指着被划过的地方。 上面,画了一个“十”字,横长竖短。 “她被人带走了,‘十’,这个标记,姒儿是暗示我们那人是谁?”云霆风扶着蒋淑兰。 在这茫茫夜色之中,云姒无缘无故,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哥!” 夜凉如水,大周摄政王府。 韩仲景正在说着怎么救孩子。 霍慎之骤然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韩仲景才说了一半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这场景,他们也是习惯了。 不过韩仲景叹息了一声:“这样下去,九爷只怕挨不住几年啊。” 霍影眼底发红:“这两个月,主子的睡得越来越少。这几天已经不睡了,在书房一坐就是一整夜。初初我问了一句,主子说听见王妃在外面唤他。现在……现在出去,怕也是听见了王妃的声音。” 陆鹤咬咬牙:“可是……师父已经死了,两个月了。段氏的所有人,也死得干干净净,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那……就是死了。那些人也都见了……” 霍影默了默:“主子刚开始只是浅眠时会如此,如今跟朝臣议事,便是白天,主子也能听见王妃唤他。韩大夫,我家主子,是不是病了?怎么治?” 他们每个人都跟霍慎之说,云姒已经死了。 可是每次他听见那他们都听不见的声音,还是会出去寻。 有一次抛下孩子,朝着声音的方向走。 要么在事发的废墟跟前孤站一夜。 要么,一去就是西洲的方向。 都说魂归故里,可也说嫁到哪里,哪里就是故里。 云姒成鬼也不想留在他身边么? 韩仲景将孩子交给陆鹤,朝着外面看去。 瞧着九爷孤身站在院内,也叹了口气:“心病……心病难治。” 第1047章 阿姒,只要这个孩子活下来 “六小姐都没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九爷还是如此?”陆鹤不明白。 虽然他也怀念云姒。 “主子可以直接把他跟六小姐的事情公告天下的,可是六小姐受不住,云家更受不住。并且早前就答应过明帝,如果明帝那边看着所有关系泄露,更不会包庇云家。 六小姐那时候又怀了孩子,在没有累积都足够力量支撑一切时,进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就如同当夜,武宗帝跟大魏公主在一起,明明只是口头上议婚,都能掀起滔天波澜,被万民唾骂指责。主子跟六小姐的事情提前爆发出来,受到的会是比武宗帝跟大魏公主的千倍百倍不止。” 蜡烛燃尽,拂晓灰蒙蒙的天色里,霍影眼里有了丝难过,声音也变得轻微: “不是谁生下来就有绝对的权力跟能力的,天地万物都需要跟着当下的情况来应变,主子失忆了,也知道需要担负这些。如今,段氏山庄在手中了,朝臣也在这个过程中成了九爷的臂膀,让他有了颠倒乾坤的力量,让黑变白,让武宗帝都能变成自己口舌的手段。可是……这一路算计,最重要的丢了,他原本为了的那个目标,成了一具尸体。” 霍影知道,自家主子肯定怪自己为什么要失忆。 冯老真不愧是活了百年的人,心机手段如此的高。 即便是他人死了,也能让活下来的人永远受罪受折磨。 “不对呀!” 韩仲景这时候抱着孩子急三火四地出来:“九爷,这孩子不对!” 霍慎之不知在思虑些什么,只缓缓收眼,看向了襁褓里面的孩子。 两个孩子是双生子,活着的这个是哥哥。 霍慎之看着孩子那双像极了云姒的眼睛,沉暗的眼底有了微末光明。 这段时间,九爷一直配合着孩子的治疗,但是韩仲景一直没有更多的机会询问些东西。 今天确实查明,才觉得不对。 “九爷在先前给六小姐吃落胎药,可是在这个孩子身体里,并没有查到毒性,反而是这孩子在母体里就带着弱症,如今这身体也弱得厉害。我一连查了两个月,我确定孩子不是因为毒。” 霍慎之的手抚过孩子的眼角,方才开口:“谁同你说我给她吃过落胎药?” 韩仲景看向了陆鹤。 陆鹤急忙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霍影道:“那不是落胎药,当时那些人并没有这个能力完全控制住主子,主子在有瞬间清醒的时刻,把落胎药换成了用秘药制的安胎药!之所以那么说,是当时失了清醒,也不记得换过药,主子没有动手伤过六小姐!” “可是南绛说过,六小姐确实有吃过落胎药的痕迹……”陆鹤都一直被蒙在鼓里。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人已经没了,在是什么样的东西,都查不出来。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理,所以韩仲景换了个话题:“双生子不太容易活,因为在母体身体之中,会争夺,就会有一强一弱出现。六小姐的身体原本就很弱,若不是那些安胎药支撑,最终也会是母子俱损,也不可能诞下孩子来。只是如今这孩子弱得厉害,好好保护的话,应该是能活下去的。” 孩子一直睁着眼看着霍慎之,不哭不闹,粉嫩嫩的小手挥动了两下,抓着自己父王的衣服不撒手。 霍慎之是第一次抱这个孩子,他跟云姒唯一的孩子。 云姒本就是什么都没有的孤儿,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受了一遭苦,留下了这个孩子,依旧什么都没有得到,便撒手人寰。 霍慎之他怎么可能原谅自己? 他会一辈子清醒地活在反反复复的痛苦折磨里,生不如死,永不超生! 霍慎之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只看着孩子,淡声道:“韩大夫随孩子,一道跟去段氏山庄,那里药多,足够你用。至于秘药,本王亦会两个月送一颗过去。” 先前给云姒的安胎药,让她们母子都撑了下来。 只是这孩子活着,体弱无比,需要乳母每两个月服食一次至亲制的秘药,化为乳汁给孩子吃。 韩仲景愣了一瞬:“九爷要上哪里去?” 霍慎之将孩子递给陆鹤:“孩子还活着之事,继续守口如瓶。” 这一次,他不可能再执着那些身外事。 什么光明正大,什么站在阳光里,什么公之于众。 活下来,才是最应该考虑的。 霍影知道,他家主子这是要出征去了,他急忙道:“主子,小世子还没有名字。” 霍慎之止了步。 霍氏皇族万世千秋,望他能远胜任何人——“嬴棣。” ——阿姒,只要这个孩子能活下来,这天下之主,便是他的。 霍慎之又听见云姒唤她了。 只是,云姒怎么可能横亘生死而来? 陆鹤跟韩仲景看着九爷走t?了之后,韩仲景拉了拉孩子的小手:“反正以后我带你,别要这样沉重的名字了,好好活着,长大了之后无所事事,就算是平庸无能也行,我们护着你。《妙法莲华经》里面有一句:妙音观世音,梵音海潮音,胜彼世间音,是故须常念。反正这孩子以后我养着,就叫常念吧,多好养活呀!” 陆鹤将孩子抱了过来,脸上有难得一见的沉稳:“若是征战天下的人,没有个后嗣,或者后嗣愚蠢,那死后,这万里江山拱手给他人?费尽心思地来的天下,帮别人打?老头,你别闹了,他既然托生成九爷的种,那就一定受得住这些东西。不然,也不会活下来,活到现在!” 而且,他师父之前救了那么多人,累积了那么多的福报,福荫子孙,孩子得顽强地活下来。 “取个小名,就取个小名吧!” 韩仲景非常执着,一定要给孩子取个小名:“好养活一些!” 陆鹤已经随便这个老头了。 或许是因为有了个孩子可以照顾,老头都精神了,每天的生活像是有了指望,成天乐呵呵的。 而彼时,西洲—— 第1048章 执念,云姒打扁下头男 ——“阿姒。” 云姒在沉入黑暗之际,忽然睁开眼,转头朝着光亮里看过去。 她听见他的声音了,是从前最爱她时会唤她的称呼。 “醒了!” 在床边的老大夫向着身边道士打扮的人呼出了一口气:“这姑娘真是命大,方才都闭过气去了,忽然之间又有了呼吸。可见,还是公子诚心啊!” 云姒刚醒过来,药瘾还没上来。 周遭的一切,她都不熟悉。 只顺着床前的两个人目光看过去—— “萧子翼!”九哥早就不存在了,而摄政王又怎么可能跨越千山万水为她而来? 萧子翼一身绛紫华衣,面容清俊,手中握着一颗明珠,站定在了床前。 一双眼里是别样的温柔,描绘着云姒五官的每一寸。 在撞进云姒森冷的眼底时,萧子翼的目光,也寒了下去。 他抬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才做到了床对面的凳子上,声音发沉:“六妹妹她把身体借给你,你就这么糟蹋,不太好吧?” “借给我?”云姒清楚的记得,他在马车上挣扎的生不如死,就连易容的面皮也破损。 原本以为战奴回来了,谁知道打眼看见的就是萧子翼。 她在受着身体折磨的同时,调出了手术刀,却没有来得及刻下全部的线索。 “难道不是吗?” 萧子翼身子前倾,带着浓浓的压迫感,看向了云姒:“我在西洲听说你死了,倒确实也难过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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