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夜蒙着眼的训,隔着衣服,准确地踩在了地上人关节。 “咔嚓”一声,韩信邦打人杀人的那只手,粉碎骨折。 剑,也在这时,距离嬴棣一指停下。 “你!”韩清流怒喝:“把他父母抓来,我要他父母死!” 剑尖再动,嬴棣闪身一脚踢开韩信邦。 韩清流也是大意,低头看自己儿子的时候,手中的剑就被夺了去。 等他反应过来,看向了嬴棣,那剑已经以极快的速度,狠狠削在他小腹下三寸…… “啊——!” 断子绝孙的叫声,伴随着天枢的喊声起。 “世子!” 嬴棣看着倒在地上的父子,那些小厮这会儿齐齐冲过来要对嬴棣下手。 天枢及时出现挡住的同时,云墨裴他们刚好到。 “放肆,居然敢动大周摄政王嫡长子!”云墨裴下意识要抽晚晚腰间的软剑,但是再看见萧慈上前时,堪堪止住手,维持住了他的弱公子样。 一句话,直接震慑住了众人。 嬴棣笑着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韩清流。 韩清流脸色大变:“你是……” 嬴棣含笑看着下面的人退后:“我父王名讳我自不敢宣之于口,我母妃是你前几日刚跪过的西洲女君,你儿子偷袭的,是我胞弟。” 韩清流诧异地看向了萧慈。 萧慈点头:“是,他是。” “这件事情都是小孩子打闹!”韩清流只知道自己刺痛了一下,身下是血,这会儿不疼了,以为没什么,没有伤到那处关键:“世子已经伤了我儿,也算是为了……” 嬴棣:“我说出的话,从无收回的道理。你死还是你儿子死?” 韩清流此生没有这样被动过,偏偏对方隐藏来历,他刚才还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 这时下面的人也求情,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韩信邦现在都已经废了。 韩家闭门闹嚷,这会儿白马书院先生上门。 知道了事情经过,再看见地上的人,忙道:“可以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行。” 嬴棣就认了这两个字,一点讲条件的余地都没有,甚至开口:“你不选,我帮你选……朱厌,该补补身体了!” 第1844章 一局接着一局,嬴棣开始不谨慎了? 其他人还不知道“朱厌”为何。 就看见正堂顶上忽然之间跳下来一个黑色的影子。 等站定了,众人才看清楚,是一头黑豹,气势凌人,张口之间牙齿锋利逼人,吃过人的野兽就是不一样的,行动之间,已经让人毛骨悚然。 韩清流脸色瞬间苍白:“你敢!就算你是女君大人的血脉又能如何,你无故伤害无辜,我要上奏朝廷审你!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这是在给女君大人添麻烦,她现在还有一身麻烦没有洗清呢!” 一番话又是威胁又是恐吓。 嬴棣笑了笑:“不是景昀的话,我想我这辈子也接触不到像你们这样的人。” 话音一落,嬴棣一脚就把韩信邦朝着朱厌踹了过去。 韩信邦知道自己惹了不应该惹的人,平日又是欺软怕硬的骨头,正在装死。 谁知道会被踢得这样突t?然。 下面的人甚至想要拦都不敢拦,那可是一头野兽在。 韩信邦当即就大叫:“爹!” 才喊了一声,朱厌就扑了过去。 野兽猎杀,都是会死死咬住猎物的脖子,直到猎物停止挣扎断气为止。 朱厌早年跟着上过战场,这样一口下去,韩信邦的声音戛然而止。 云姒这会儿恰好派人撞开韩家大门,从影壁处过来,就看见这一幕。 她身形一震。 这一瞬间,几乎万籁俱寂,天地无声。 韩清流整个人都发不出声音,站在原地,啊啊了两声,猛然跪在地上,张大嘴巴,瞳孔颤抖。 就连白马书院的夫子,也直愣愣地瘫倒在了地上。 寻常人,哪里见过这么一幕,顷刻之间腥气蔓延,血流汩汩。 “咯吱咯吱”嚼碎的声音,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浑身战栗。 云墨裴想要上前一步,去“安慰”一下韩清流,谁想不小心趔趄一下。 站在他跟前的萧慈以为他见不得血腥,又是受了伤,挪动步子,挡住了云墨裴。 云墨裴挑眉看着她目光冷漠,不由低声问:“你不怕?” “大将军麾下有一只白虎,当初九爷的朱厌就是跟在大将军麾下训了一段时间出来的。”萧慈怎么会怕这个,她甚至挡了挡云墨裴道:“你是个药罐子,实在不该带你来瞧这些,是我失误。” 云墨裴心中微微一荡,旋即觉得不对劲。 萧慈觉得他现在还是个处男身,觉得他不行,这会儿说又说他是个药罐子,所以? 那一点荡漾一下子烧成了火,云墨裴转头就攻击已经僵硬了的韩清流:“韩将军,恭喜你了。” 韩清流猛然回神,看着那一滩,一下子呕了出来。 云姒也快步上前,想要拉住嬴棣时,天枢居然挡在了她的跟前。 景昀有事,云姒没有多想其中关键,来的路上,她都想通了。 天枢怎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嬴棣,就算是没有天枢,天璇也在。 这两人都是拔尖的,今后是跟随在嬴棣身边的左右手。 这两人是只听嬴棣的,说什么找不到,其实是嬴棣不想要人管束打听,才吩咐他们这么说的。 第1845章 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嬴棣被关天牢 云姒看着天枢受嬴棣的令挪开步子,身为母亲,她第一次正视嬴棣。 这件事情,不能说对也不能说是不对。 韩信邦有错,应该开府衙审理,不应该私自处置。 尤其是他们现在这样的身份,一切事宜都要放在明面下。 嬴棣仰头同云姒对视,韩清流忽然就扑了过来:“你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杀害人臣之子。女君您今日瞧见了,便是白马书院的人也看见了,韩家不会这么算了!” 白马书院的夫子被搀扶着过来,一下子瘫倒在云姒跟前,抬手指着嬴棣,还以为他是景昀:“你你你你……丧德败行,因为口角之争,居然就纵畜伤人。这是什么教养,你这是以权欺压!” 文人最不怕强权,最要争一个理,何况是当年明帝都敬重几分的白马书院夫子之首。 嬴棣一笑,看着云姒道:“母亲,我做这些的时候就想过了,我知道您现在身在高位,不能插手我的事情,否则会有偏私之嫌。还有一点,便是您要避嫌。嬴棣一人做事一人当,韩信邦的人命是我要了的,他打杀同龄乞子在前,前些日又几乎凌辱一个八岁小姑娘致死,这种人死不足惜。我本想着为民除害……” 韩清流刚要辩驳。 就听见云姒开口:“为民除害自然有京兆尹,何须你插手?” 嬴棣:“男儿郎自有血性,见不得这些东西。母亲不必为我操心,我自愿入狱,等真相大白。有我在天牢之中,我不信下面的查不出韩家之事。” 说罢,嬴棣挑衅地看向了韩清流。 也就在这时,大门被人彻底撞开。 京兆尹的人来了。 一问,居然是嬴棣报的案,什么时间来都说得清楚。 看着一地的血,京兆尹的人也不能顾及权贵颜面,这种事情又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能将嬴棣暂时收押。 西洲本就是一个律法等级森严的地方,更不要说云姒曾说过,也要颁布律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他们这些权贵更应该遵从律法,不得私设刑堂,更不得私自裁决人生死。 她身为女君更要以身作则。 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巧了…… 掐着点来的,她刚把律法颁布下来,嬴棣就做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嬴棣做得太突然了。 云姒定定看着嬴棣远去,母子对视最后一眼,嬴棣且微微一笑,叩头再做拜谢:“母亲,儿子且去,无须担心。” 云姒忽然就明白了。 嬴棣在做她的踏脚石,为她开新法,做这个投名状给众人看。 没有人帮他们,自家人,自己儿子,自己哥哥们,一个个的都在举着她朝上走,助她一臂之力,想她功成。 “好。”云姒眼底骤然湿润。 嬴棣转身之际张了张口,想说的话有万千。 他最想说,如果云姒这件事情做成了,天下医者诸多,百姓活命有望,那国家的一切发展,都将喧嚣之上。 毕竟,身体就是一切的基础,人口,就是一切的基石。 且此事还是二舅舅点播…… 只是不能再说了。 夫子这会儿直接晕了过去。 韩清流哭得几乎要晕过去。 看着云姒离开,再看丝毫不为所动的萧慈,韩清流甚至顾不得许多直接指着萧慈鼻子骂:“你可真是凉薄冷血,这孩子也叫你一声母亲,他被那样扔过去,你也不知道救去!” 萧慈不喜欢在烂人烂事上纠缠,也懒得理韩清流。 只云墨裴道:“你一个大男人都吓得尿裤子了,现在责怪一个女人不扑出去救人?韩信邦这个天生坏种还不是萧将军所生,韩将军,嬴棣给你除了个坏种,你应该欣慰啊,你不知道你儿子做了多少孽吗?” 韩清流刚要说什么,目光就随着云墨裴低头看下去。 他裤裆那块湿了,这会儿麻木劲儿过去,又开始疼了,疼得不同寻常。 走两步,似乎有什么掉了出来。 瞧见是什么,韩清流“啊”地惨叫了一声,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韩清流废了。 消息送到云姒耳中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陆鹤道:“嬴棣下手又快又狠,这些年的刀剑可见是没有白练的,没让他疼死,而是让他在清醒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断子绝孙又断子绝孙……” 他说完转过身来,瞧见云姒在更改些什么。 陆鹤上前几步,就听见云姒说:“我已经把新的律法条文重修好了,西洲这块地方,怎么管理,我已经写的清楚,选出那些人来,哪些人能用,我也写得明白。施行,是势在必行了。” 是按照后世的管理方式,加之更具实情来调整过,更多了女子可以读书,选兵这些东西,可谓惊世骇俗,但都以西洲为试点。 若是西洲过来,那就是天下人之福,天下女子之福。 “天快黑了,师父,别写了,休息一下。这些日子你没事就没日没夜的房中赶这个,太刻苦了些。”陆鹤笑着过来。 云姒朝着外面看过去:“是啊,天快黑了。” 日头渐渐西沉,廊外,云令政听着照溪回禀的不禁笑了笑:“今夜要发生什么,他们还都不知道呢。” 第1846章 不知不觉就已经开局 照溪垂下眼一笑,不过又很不解地问:“只是照溪不太明白,为什么大人要暗示嬴棣去做那种事情,这不是变相的帮助六小姐得权吗,在边城的时候,大人已经帮六小姐得了命心了,如今这么做,六小姐更得民心,民心更稳。那边知道了之后,只怕是要怀疑大人的忠诚。” 首辅府邸廊下的景色在这样的春日之中,自由一番和谐。 风吹至廊下,云令政深吸一口,似乎还能嗅到泥土的气息。 他轻合眼,声音冷清的:“不这样的话,怎么把嬴棣分散出去。天枢天璇天玑可都不是一般的人,若是他们三人在,今晚的事情倒不好办了。现在那边的人知道了嬴棣在天牢里面了吧?” 照溪当即领悟:“属下知道了,只是那边的人若是知道了嬴棣在天牢,只怕会去劫持。毕竟这样好的机会,摄政王以心血栽培出的继承人,若是就这么死了,死在六小姐的照顾不力里,这夫妻两人,只怕摄政王能原谅六小姐,六小姐自己都不能。底下那些大臣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莫说还做西洲女君了,到时候她什么都不配。” 对所有人而言,嬴棣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平凡的人了,他眼前的路,已经开始明朗,肩负了无数人的希望。 云令政缓缓睁开眼,眼底暗沉,难以窥见半点情绪。 只冷笑了一笑,低道:“天牢那种地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照溪没有听清楚,问了一声。 云令政方才道:“t?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这不是我应该管的事情。” 此时,下面的人送来了信给云令政。 果不其然,跟天牢里面的嬴棣有关系。 “白大人那边说嬴棣自来奉大人您为师,想要让大人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去看看嬴棣,再把这个东西下在嬴棣的饮食里面。”照溪拿着一包药递给云令政。 云令政只是扫了一眼,冷嗤:“怎么,她真把我当成可以支使的了?让她自己去,要是做不成,就从那个位置滚下来,人我已经送去天牢了,还要我做到底,给南汉陛下表忠心吗?” 照溪担忧:“大人拒绝,万一那白大人不信了咱们怎么办?” “那她想要的,也别想了。你带话过去,让她清楚,不是我求着她,我们现在,我现在,是在跟南汉做交易,南汉想要我站他们那边,最好拿出点诚意来,别得寸进尺。”云令政说完便转身离开。 照溪想要劝,可是没了机会。 话带过去,屏风后的人听了当即笑了起来。 照溪心中打鼓,生怕自家大人在这临门一脚上出问题,还说了些好话:“我家大人对云家的人,对九爷对大周,是真的心灰意冷了。他们是怎么对大人的,您在这里可都是知道的。尤其是那六小姐,当真是没心肝,我家大人帮着她,帮着她的孩子,她最后还倒打一耙……” 屏风后,女声带着几分冷笑:“这些我都知道。” 照溪心里没底:“那……” 第1847章 云令政:恭喜你,西洲女君 “他的性子我也知道,若是这次听了真的做了,那便是装的,假意投诚了。不过一切也不好说,谁知道你家主子,是不是反其道而行之呢。得让我把云姒拿到手,带回去,他也跟我回去,这样,我才会信。对了,南绛也带回去吧,他为了这么个女人做到这种份上,怎么能让他跟南绛分开呢。”白烬笙笑起来。 说什么不让南绛分开,其实就是想要把南绛带走,挟制云令政,毕竟这样的人,谁能放心。 照溪没有听明白这话的意思,心中倒是放心了。 看着照溪去了,屏风后,白烬笙才走出来,看着西沉的落日,她闭了闭眼,转头朝着曾经的白家看了过去,眼底,多少掀起了几分落寞,低低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白大人?” 身后有声音传来,白烬笙转过头去,就看见昆仑捧着药在她跟前:“该吃药了,不然,那个碍事儿的得出来了。” 白烬笙抬手,纤细如玉的手指握紧白瓷药瓶:“今日别吃了吧,我想要她看看西洲,看看帝都,看看她的家,她以后,就见不到了。” 昆仑目光冷漠地看着白烬笙:“白添翎若是醒了,我们谁也不好控制,若是坏了陛下的事,只怕到时候大人不好交代,还是吃吧。等有朝一日,我南汉吞并西洲,大人想要怎么样,哪怕是想要整个人白家匍匐在您脚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还在乎这一时吗?” 白烬笙笑了一笑,开了瓶塞,仰头就喝完了所有。 白添翎,继续睡吧。 - 云家府上,一切都还如常。 春日晚间有些冷,云墨裴搭了个炉子烤肉。 “把二哥也叫来,咱们烤肉吧。咱们一家人,少有团聚的时候。” 花园里,有云姒先前从域外带来了孜然种子,常嬷嬷晒干了,这会儿刚好烤制。 景昀小脸青青紫紫,坐在围坐在专门烤肉的桌子旁边,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支毛笔,正在往鸡翅上面刷蜂蜜。 云姒看着景昀这个样子,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这孩子心是真的大,白天被打成那样不哭,这会儿好了一点,完全把白天的事情忘记了,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耽误。 “我已经派人去请二哥来。” 才说着,云江澈已经带着人送来了鹿肉。 南绛也被搀扶着出来,坐在一旁。 一切看着都和乐。 空青却在云姒眼底看不见笑意,放下刀去寻云姒:“怎么了主子?” 云姒目光直直的盯着那炉子,吸一口气,都是烤肉味儿的香气。 回过神,她伸手握住空青的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空青握紧云姒的手,笑着安慰:“这些年什么风浪咱们没有经历了,都顺利地被咱们挺过来了。现在嬴棣在天牢,也不过是去应一下,等出来那天,韩家做的那些破事就昭然若揭了。到时候,韩清流教导不善的事情让他被革职都是轻巧的……” 空青压低声音:“那胚胎,韩金氏肯定不会等它长成胎儿。只要有点端倪,她发现不对了,就会落了它。最长三个月时间,最短两个月时间……” 她根据着自己在云姒身边的所学,扒拉着手指算着:“前三周就是个受精卵,第四周开始,就成胚胎了,像个小海马一样,到时候就能查验是谁的孩子。此法狠辣,但是跟萧将军受的罪相比,若不行此举,萧将军会被这家吸血鬼吸死。真相大白那天,就是韩家上下的死期。” 云姒仰头,看着灰暗下来的天,隐约间,还能看见点晚霞。 “空青,这样的日子对咱们来说,其实已经很好了。我不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或许是担忧不在眼前的人。”她想起霍慎之。 ——“我给你们跳舞!” 一声清脆的女声骤然一扬。 所有人看了过去。 东陵初阙一身红衣如火,在这样的暮色下,美得不似人间物。 一颦一笑,触动心弦,让人恍惚在天上,瞧的是瑶池仙子。 “我给你弹一曲!”傅娥媓遣贴身婢女疏影拿来了琵琶,曲开始便是如珠滚玉盘,急促而鲜明。 东陵初阙跟一团火一样,活得肆意鲜明,对即将到来的“消息”,还毫不知情。 云姒看得有些入神之际,眼前多了一双手,递给她一壶酒。 顺着看过去,却看见,是…… “二哥。” 云令政没有改装,只挨着云姒坐下,朝着南绛所在看了一眼。 他淡淡一笑:“恭喜你,西洲女君。” 第1848章 交锋,云姒与二哥过招 云姒接过酒来一笑:“什么西洲女君,都是几位兄长不嫌弃,愿意辅佐我。” “那也得看是不是值得辅佐的人,有没有远见的人。若是那些满脑子糊涂的女子,别说是掌权,就算是为妻做妾,也只配跟个下等的男子,劳碌一生的命,抱怨抱怨丈夫,埋怨一下儿女,背地里骂骂公婆,有倒霉的被她盯上,再被她骂骂,如此一生罢了。” 云令政叹息着,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唏嘘的味道,一口烈酒喝下去,他眼底笑意甚是分明。 “二哥纵有这样的感慨。”云姒也仰头倒了一口在嘴里,就被四哥接了过去喝去。 “没办法,蠢人太多了,蠢而不自知的人更多,这几天这些人见多了,有些烦。”云令政再度仰头,一坛子酒,这就见底。 云墨裴坐在云姒对面,笑着道:“二哥这样想,若是没有那些蠢人,这世上不是人人都能成功了。无知也不是罪,否则这天下哪来那么多的牛马牲口。” 两位兄长言辞尖锐,云姒不过笑笑,接过了小厮递过来的酒。 云令政再拿了一坛子,开了封笑起来:“这么算,还是遇见蠢人好,看得透,就是不知道她下一步会犯什么蠢。” 云姒觉得今晚的二哥有些不同寻常,看似在说无关紧要的话,却不知是不是在骂这世事。 花园里热闹了起来。 火星子一下子被风吹起,连着笑声飘远了去。 云姒在这时候,低声问云令政:“南绛的药?” “今晚我就能给她弄来,我还搜罗了不少巫族的书籍药典,这些日子见了不少巫族的人,了解了蛊虫的事情。只要跟巫族有关的书籍,能找到的,我都看了一遍了。”云令政笑意明灭。 云姒挑眉:“巫族被南汉的人灭了之后,那些典籍书籍,也被南汉带走了许多。二哥,你还要执着解开南绛身上的噬心蛊跟忘忧蛊吗?” “如果我跟你说……”云令政的笑意彻底熄灭。 低头,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同云姒道:“我非得到她不可呢?不惜一切代价。” 云姒的目光骤然一闪。 她似乎是明白了今晚的不宁从何处来。 只是还没有等她开口说什么,云令政忽然别开眼去:“云姒,如果这忘忧蛊跟噬心蛊当真能解,那就是天给我的机会。若是不能,那也是天不给我机会,你便不要插手,可好?” “如果你是我,我会怎么应你这话?”云姒没有直接回答。 云令政也没想到,云姒会这么说。 “当真是越来越会迂回,也越来越会跟人周旋了。” 云姒垂下眼:“二哥你谬赞了,南绛现在没有别的亲人了,她把我当亲人,我要是还卖她,我还是人吗。 二哥你不一样,你只要松开手,还有更加广阔的天t?地等你,你还有家人有我们,兄弟姐妹,南绛可是一个兄弟姐妹都没有了,唯一的嫂嫂还在西疆可汗那里,两个女人,在这乱世如何苟活。我且不管外人说我如何没良心白眼狼,南绛我都不能任由你如之前那般……” “你怎么就知道我还会如之前那般?”云令政目光锐利地看向了云姒。 第1849章 内伤,勾着她心疼一下 云姒眼底带着笑意,同样看着云令政:“二哥,受伤的不是我,没了家人的不是我,你不如去问问南绛的意思。我只能护着她,让你别在伤她,何况她现在已经嫁给了萧天策,前几天传来奏报,萧天策在战场上不要命的拼,为的就是给南绛一个随心所欲的未来,让她想要依靠的时候随时可以依靠。” 炉子被云姒拨弄了一下,火星子一下子飘了一起,她沉静的眼底带着几分冷然的笑意,犹如一口幽幽古井,静静注视着火苗:“二哥你又给了南绛些什么呢,这世上不是所有知错愿意回头的男人,都有女人愿意原谅的,起码,南绛不是这种糊涂人。二哥,你观人入微,比我更加了解南绛,还用我多说吗?” 云令政如何不知道,但凡是南绛再记起来从前,也绝不可能跟他有任何牵扯。 如果她的父母没有被他害死,兄长没有被他害死,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是现在,当真不能了。 所以云令政才会让云姒松手让她。 这说来多可笑,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的时候,不惜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也要重新得到。 云令政未曾在开口,他即便是坐在这里,南绛也不在看他一眼。 他搜罗的那些关于巫族蛊虫的书是怎么说的……如今字字在眼前,事事都证明,南绛心中即便是没有萧天策,也再无他云令政。 “没关系,是好事。”云令政低声呢喃。 如果她记得,他们才是真的不可能了。 “萧天策不介意南绛有了孩子吗?”他忽而嗤笑。 云姒笑着看向了云令政,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来:“这是萧天策送来的书信,一封给南绛,这封是给我的。他同我说,他不在意,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南绛应该有个光明的未来。” 云令政深吸一口气,扯过那封信看了个明白。 最后,嗤笑着将信封扔在了火焰里。 一旁的云墨裴什么都没说,只站起身,准备走。 即便是自家兄弟,也得非清楚是非,二哥做的那些事情,他属实不能支持。 只是才站起身,就看见了萧慈来了。 这会儿刚好云令政走,云墨裴挨着云姒过去,捂着心口咳嗽。 云姒还以为他被风呛着了:“四哥怎么了?” 云墨裴早年的病早就好了,只有秋季会偶尔发作一下,只是除了晚晚,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都还以为他是小时候弱不禁风的样子。 萧慈越来越近了,云墨裴开口:“被韩清流一掌给我震出来内伤,过来的时候找大夫给我看了一下,吃了药好了些许,现在又不舒服了。” 萧慈闻言快步过来,没有开口出声。 云姒给云墨裴把了脉,不由蹙眉:“是很重的内伤!你找的什么大夫?四哥你身体原本就不好,还这么撑着,要不是反复了,明天你就凉了。” “这样严重?”萧慈也惊了。 云姒点点头,让人拿来了伤药:“四哥,先吃下去。” 晚晚在一旁,无人注意时,他撇撇嘴,小声道:“有病,乱吃药……” 公子内力深厚,接着韩清流那一下自己给自己震成了重内伤,就算是不治,以公子的本事,明天就好了! 公子到底在装啥呢? 晚晚抢了东陵初阙的烤肉一口咬下去:“真让人不理解。” “大块头,这是我的肉!”东陵初阙恼怒地看着晚晚。 晚晚作势要吐出来还她。 珈蓝摸上了腰间的匕首,林晚晚怂了,嘿嘿一笑,帮着烤。 还没有拿到肉,就听见那边乱了一下。 看过去—— 云墨裴接萧慈的水,不小心撞了她的手,萧慈手里的水全泼他领子里了。 “还好不是滚烫的。”云墨裴瞧着深绿色的衣袍湿了,起身就要去还。 这会儿云姒去给云墨裴找好药去了。 萧慈急忙开口:“我叫晚晚扶你去。” 云墨裴恨她是个木头。 “不用了。”他声音低低,有些可怜的味道:“晚晚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这些年走南闯北的,我们孤寂久了,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伴儿玩儿,过了几天,明天不知道什么样,我自己可以过去。” 他等着萧慈自己主动开口说扶着他过去。 萧慈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心肠:“好,那你去吧,路上小心点。” 云墨裴:“……” “好。”起身,云墨裴摇摇欲坠,一把握住萧慈的手腕。 第1850章 勾引,男人的勾引手段 肌肤相贴,云墨裴指尖冰凉,萧慈感觉到,将要问他,却见他快速松手。 看萧慈眼中不解,云墨裴自然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只是开口答的却是:“这里人这么多,我平时瞎说瞎闹还可以,你现在有家室,有夫之妇,我若是同你在人前太过亲近,怕是对你不好。我自己去了,你不用去。” 萧慈不是想要问这个。 但是他后一句都这么说了。 萧慈:“你现在倒是拘泥这些小节了?我扶你去,这里没有嚼舌根的人,再说了,你也是为我说话,才被韩清流打了的。” 上钩了,云墨裴眼底滑过一丝狐狸一样的狡黠:“咳咳咳……多谢你。” 萧慈心中觉得奇怪,这人有两副面孔。 云墨裴先前身体不好,在家里,住的院子都比较偏,也没有什么仆人打扰,清净得很。 过去,就看见一片竹林,真是雅致得很,萧慈还没见过这么讲究的地方。 就像是云墨裴他自己,就连头发丝儿都是精致讲究的。 进了房间,这里更是整洁干净,没有她想象之中的花花绿绿莺莺燕燕。 云墨裴坐在床榻上,睨了一眼正在看他墙上字画的萧慈。 他勾唇缓缓一笑,解开衣袍,露出胸口的肌肤。 还不敢露太多,怕萧慈看见自己身体健壮,只敢露了一片… 萧慈也是识文断字的厉害人,瞧着那墙上的字画,当真称赞:“怪不得人家说你一字千金,你写得当真好,你学……” 她带着笑意转头,看见床榻前的那一幕,忽然就像是被定了身。 油黄的烛火下,云墨裴露出一半肩,胸口的衣服敞开了许多,偏向了一旁,露出了他心脏那处的胸膛。 他拿着白色的帕子,轻轻擦拭过胸口,渐渐地,樱花色显现。 萧慈不是没有看过男人光膀子,但是云墨裴…… “咳咳咳……”云墨裴看她居然转过脸去,不由咳嗽起来。 萧慈一脚踩进圈套,转头过去:“怎么了?” 云墨裴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叹息着,低低道:“我好像被打伤了。” 萧慈想起他吐血,这会儿快步走过去,俯身去看。 云墨裴仰头,依稀之间,能闻到萧慈身上阳光的味道,掺和了皂荚的香气,不同于那些涂脂抹粉的女子,恍惚间,他小心的,又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像是吸入了满腔的阳光。 他做得太过小心隐秘,萧慈没有发现,只低头看见他胸口白皙的肌肤隐约有红印。 雪白之上樱花色,跟她见过的任何男人都不同。 她一下子别开眼,不知怎么心慌起来。 这些反应,被云墨裴尽收眼底,他眼里快速滑过一丝笑意,却又无力地咳嗽起来:“是被韩清流打的吗?” 他拿了药油,帕子沾了些,想要往胸上涂。 手故意没有拿稳,帕子抖落在了地上。 萧慈忙去捡,要递给他时,云墨裴咳嗽着说了一声:“多谢你。” 他也没有接,而是将衣服往下拉了些,露出更多的皮肤。 萧慈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让她给他上药吗? 第1851章 勾引:萧慈,我的心跳的快吗? “是很为难吗?我自己来,只是现在有些提不起力气,耽误一会儿再弄吧,你先走,不用管我了。”云墨裴呼吸也开始不对了。 萧慈一个习武的,听得出他不对劲。 想着他之前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她还差一点把他弄死,心有愧疚,且今天他还帮自己说话,还说不用他还那些…… 萧慈捏着手帕,冰凉的药油覆盖在了云墨裴的心口。 帕子很薄,她指腹剐蹭过他胸口那樱粉的…… 云墨裴低低的闷哼了一声,第一次真切的红了脸。 萧慈也手慌乱,抬头看向了云墨裴:“怎么了?” 云墨裴没有过女人是真的,但这纯情之中带着几分心机,真假掺和,装出来的东西,最恰到好处,最能拿捏人,尤其萧慈这种没有过情爱经验,见的也都是那些军营里面浑身汗臭兵鲁子的。 云墨裴压制着最真实的呼吸,仰头看向了萧慈,问她:“t?萧慈,我的心跳得快吗?” 萧慈的脸瞬间红透:“我不知道。” “你刚才没有触摸到吗?”云墨裴声音放低,本就磁性好听的声音,这会儿像是带了钩子。 萧慈摇头:“我没有……” “那你摸到了我哪里?”云墨裴呼吸带有些重,见她不说话,从她手里拿过沾了药的帕子,拉开另一侧的衣服。 萧慈将好看过来,就看见他另一侧的胸口。 她心忽然跳的快了起来,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下意识的转身就要走。 云墨裴眼眸一沉。 来都来了,又怎么会是你想走就能走得掉的。 他故意压抑着咳嗽几声,道:“我不似我大哥跟二哥,在这个家,我从来都是透明的。” 适度的撩拨之后,他开始装委屈。 萧慈上了套,转头:“怎会,你的画画得那样好,字写得那样好。” 她转过身,看见云墨裴已经把衣服拉了起来,还觉得自己方才小人之心了。 他都这样了,还能动什么歪心思。 云墨裴垂眸摇头:“我武不如大哥,文不如二哥,他们是云家顶天了的存在。云家子孙辈里,他们风头无两,我什么都不是,过了这半生,我什么都没有。” 晚晚这会儿刚好过来,一下子听见,忍不住奇怪。 什么没有?没有什么?没有穷? 听风楼,各大酒楼,公子要什么没有啊?不论朝廷功绩,就论心机谋略,那是跟首辅大人不同的存在,也不比首辅大人差些。 公子到底在说什么? 晚晚没有进去。 云墨裴:“现在父母也没了,兄长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孤身一人。等这段日子过后,我且不知又要何去何从。” 他说得伤感。 衣裳有些凌乱,风吹进来,居然让他多了几分萧瑟之气。 萧慈快步上前:“怎么会,你之前在大将军麾下做军师,我听说你很厉害。大将军不在,你指挥下面的人,五百人就偷袭了对方一万人,还胜了。” 云墨裴忘了自己还有这事儿,他笑了笑:“都是大哥给我脸面,我并没有那样厉害。对了,你很快就能跟韩清流和离了,在等两个月,最多让你等两个月时间。” “怎么说?”萧慈没想到惊喜来得突然。 云墨裴道:“此事太过阴损,你还是不要听了,你只管知道,你的希望快来了,再熬两个月时间。若是你之后知道了这法子,你也不用管,我做的事情,报应到我头上就算了,跟你无关。” 萧慈没想到是他策划的。 说是阴损,她却想不到他做了什么。 只是…… “你如何做这些?” 云墨裴定定看着萧慈:“要我说清楚吗?” 他忽然逼近,拉起萧慈的手时,肩膀的衣服“意外”下滑。 他拉着她的手,就重重按在胸口。 她感受到了他胸前的变化,也感觉到了他的心跳,越跳越快。 萧慈一时心慌,下意识想要抽离。 云墨裴收放自如,没等她反应就松开了她:“我的心,是不是因为你跳得很快?” 萧慈的心,彻底乱了。 她堪堪退后几步,不明白之前还那样的云墨裴,现在怎么就变得成了这样…… 云墨裴缓缓靠近一步,并未逼迫她,只道:“萧慈,门就在你身后,如果你不想要听我接下来的话,你就现在转身就走。” 萧慈当真转身。 云墨裴伸手去拉:“别走,听我说完,我本就身体不好,若是现在不说,我怕今后没有机会再说。萧慈,你此生可能没有遗憾,但是我不想给自己留遗憾,今天我被韩清流一掌就打的吐血,你是见到的。” 第1852章 狠狠拿捏! “我便是怕若是跟哪家的小姑娘成婚了之后,害得人家守寡,到时候岂不是我的罪过。这二十三四年,未曾碰过哪家的姑娘,未曾有过什么想法,你不是说我为什么守得住,还因此怀疑我不干不净,是骗你的。原因就在此处,当时我也怕,若是要了你,不能跟你长相厮守,否则我岂能留你完璧之身,到现在。” 前面那些说的萧慈都信了,说着说着又开始提他们那件事! 萧慈整个人站定,拧眉上下打量他:“当真?” 当然是假的。 但是云墨裴他也知道,萧慈只是无心后宅阴私,她也不是傻子,要是自己真的活不长了,云姒身为云家人,一个最好的大夫,还不着急死。 他垂眸,抬眼之间,眼角染红,在不太明亮的烛火下,衣衫不整,斜吊半边,领口露出胸膛,那一点漂亮的颜色若隐若现。 男人的美色这个时候,还要什么时候用? 心念一动之间,云墨裴更加靠近萧慈。 他身上可没有那些军营里面男子的汗臭味,身上清冽竹香,幽幽若若。 萧慈心跳慢了一拍,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靠近。 还不待她反应,云墨裴就凑近在她耳边,薄唇低低开口:“假的,好骗你心疼我。” 萧慈的面色瞬间一僵,抬手就要推开他。 他们离得太近了。 可是手才按在他的心口,云墨裴顺势就压住她的手背,让她手心紧贴在他胸肌上。 萧慈感觉到手下的触感,不同于自己的柔软,而是硬邦邦的,而且他的那也一点还在手中…… 她当即红了脸,狠狠抽回手。 云墨裴也没有用力,只是她指甲刮到他,他闷哼了一声:“嗯……” 萧慈被他这一声喘弄得心慌了起来:“你……你怎么了……” 云墨裴缓缓抬眼,当着萧慈的面,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刚才萧慈剐蹭过的那一点,压着喘息开口:“九小姐,你方才指甲剐到我这一处了。” 萧慈目光不可控制地顺着他所说看下去。 他胸口起伏,喘得压抑,似乎像是痛苦,又像是别的,她不懂,也说不清。 这一刻,萧慈想要走,可是被眼前的男色迷得上头也昏头,不知道该怎么迈出腿。 她的每一个反应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正中了云墨裴下怀。 云墨裴也不碰她,两人甚至不是肉贴肉挨着,只是衣服摩擦在一起,却已经让他心猿意马。 察觉心绪浮动,云墨裴强制压下那股念头,开口:“你不是想要我证明,我是不是干净的吗?” 萧慈瞳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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