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那医门,其实也跟巫族有些渊源。当时我去的时候,就看见了白添翎,小小年纪,医术无双。她是比你还有天赋的存在!那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她师承医门顶尖医士,我又同那他的师父认识。所以说起来,我跟她,还有师徒之恩呢。因为,我也教过她东西。” 说着,大巫师看向了南绛:“南绛,你知道为什么白添翎跟你的那个云令政,闹了事儿吗?” 南绛摇摇头。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事情,即便是后来,她跟云令政感情也还行的时候,她也没有怎么问过。 总想着,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人心里,都要有点秘密的…… 谁知道呢,后来,会发生这些事情。 她的尊重,成了别人眼中的软弱,没人感激,反而会有人觉得她好欺负。 “白添翎的本事,胜过你千倍万倍。医术之中,可能只有你口中的那个阿姐,才能跟她打个平手。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要做什么。听她的师父说,为了学医术,她当初小小年纪,就逃了婚约,放弃一切,自己直上医门。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不顾艰辛,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她看中的一切,一定要拥有。南绛,你比她,差远了。任何人,都比不得这位白小姐。你口中的阿姐,尚且会有难时,但白添翎不同。别说是云令政,任何人都会喜欢白添翎那人。” 大巫师丝毫没有顾及南绛心里的痛苦,一点点的撕开南绛最为接受不了的东西。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惜她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儿,上了朝堂,就没有别人什么事儿了。这也是为什么南汉都想要拉拢她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云令政会为她倾倒的原因。这样的女子,有本事,有手段。而你,只是那云大人在除了白添翎之外的女人之中,选中的一个相对还行的宠物。” 南绛的心疼的厉害。 她明明以为自己已经恨到不行了。 可是听见这些,心里还是会疼。 大巫师说的何尝不是呢。 如果云令政真的爱她,就不会那样对她,也不会看不起她的父母,在大婚的时候,不顾他们的脸面,跟着白添翎离开。 “够了,别再说了。”南绛承受不住了。 这几日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已经让她精神恍惚。 大巫师点点头:“你自己能够看明白最好,记住了,把蛊王拿回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还有,别把心思花在外面。如果那白添翎是圣女,绝不会像你这样。人跟人,其实也不都是一样的。认知,决定一切。” 南绛出了地宫,看着空无一人的巫族。 她的眼泪滚落的瞬间,身后传来了南离的声音。 忙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南绛笑着转过头去:“小哥。” 南离急匆匆地跑过来,为南绛擦脸:“哭什么,是不是还是因为大婚的事情?南绛,我跟你说了,这是好事。难不成,你要嫁给他,然后看着他在婚后,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你才满意吗?这是天在救你,你怎么还总是哭哭啼啼,有福之女,不嫁无福之人。” “好,我不哭。”她哭,是还未从家人死在眼前的魔障里面走出来。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好了,我们走吧。”南离摸了摸南绛的头,带着南绛就出巫族。 前路漫漫,天色渐渐昏暗。 巫族之外,云令政再度醒来之时,鸾徽惊喜:“大人终于醒来了!” 农家小院,简单的屋子。 云令政扫视了一眼,神思才一点点回笼。 他带着白添翎出了巫族,只是遇到了兵乱伏击,混乱之际,白添翎为他挡刀。 “她呢?”云令政开口问。 鸾徽道:“在隔壁呢,说是不愿意饶了大人清净,让大人在这里休息。大人您身上也受了伤,等……” 只是鸾徽还没有说完,云令政就已经t?起身了。 “她在哪里,带我过去。” 言辞很简单,但是却让鸾徽想起了南绛。 相处时间不长,接触的时间也不短,鸾徽知道,南绛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真诚,善良,赤忱,乐观。 鸾徽忍不住的对云令政开口:“大人,大人这次在大婚之时离开,怕是会对南绛姑娘有很大的伤害。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了,大人要不要我现在去准备着回巫族去,再跟南绛姑娘重新举办婚礼。” 云令政走到门口,身子骤然一顿。 他想到了那一日,南绛在哭。 不知怎么,他心里开始不舒服。 可是转念一想,只是一场婚礼而已,不至于闹出什么来。 他是有非离开不可的理由,所以要走,不是无缘无故离开。 “一场婚礼,什么时候办不可以。等以后回去,再重新办一个,到时候,把她父母都接过去。现在这种乱世,先把那些重要的事情放前面解决干净再说。” “她很懂事,会懂这些的。” 第1616章 云姒救了三个孩子,南绛即将遇到自己骨肉 鸾徽低下头,有些心疼南绛,忍不住开口:“白小姐那么有本事,什么事情都能成的。可是南绛姑娘心思恪纯,您在婚礼之上抛下她离开,她一定难过的要死。她肯定也会觉得自己给家里丢人,到时候……到时候又是一场难过。” “只是婚礼离开,不是什么大事。我说了,我回头,会在补偿给她。怎么你同她没什么交情,也为她开口?”云令政抬手,将衣袍穿上,眼底多了几分审视。 鸾徽低下头:“不……我是看惯了人心算计,觉得……觉得南绛姑娘这样的人……很是难得,大人若是真心,就不要……不要伤害她。南绛姑娘真的很好,是个自己哭,都想着不要弄湿别人帕子的人。这样的人,就应该好好的,也应该被珍惜。” “你在教我做事?”云令政的唇边勾起微末的笑意,没有丝毫温度。 鸾徽的心狠狠一沉:“属下不敢!” “鸾徽,你跟我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应该知道。我的人,我的事,最容不得别人插手,也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云令政将衣袍穿好,睨了一眼鸾徽:“记住了,下次别犯。” “是。” 这时候,门外有声音匆匆响起。 是白添翎的亲随丫鬟。 “我家小姐快不行了,大人快去看看!她高热不断,现在……现在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找到药,也没有找到大夫!” 云令政的面色一沉,推开门,朝着外面走去。 小屋子里面,白添翎高热不断,口中一直叫着:“言策……言策……” 云令政站在床前,眼底的神色难辨。 只是未曾再进一步,也未曾退一步。 婢女哭着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家小姐为了大人挡了一刀,伤的厉害。那些药,小姐又都先给大人用了。她现在,没有多余的药了。怎么办……大人!” 白添翎是为了救云令政成这样的。 云令政足够冷漠,但救命之恩,又是曾经爱过的人,这个时候,他到底不可能在冷眼看着。 “去看看此处可还有大夫。”云令政说完,白添翎浑身开始惊厥。 高热让她神志不清起来。 他的手,落在她的额头,滚烫无比。 云令政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收回手,忽然出了门。 西境寒凉,如今已经是极冷的天。 看着那口水井,云令政脱下衣袍,赤裸了上半身,一桶水,冲上了身体。 连续好几桶,他浑身冰凉,转身回房,从杯子里面将白添翎捞起来,抱在了怀里。 白添翎热的厉害,冰凉触手可及,她往他怀里靠。 反复了好几次,直到鸾徽回来,也没有带来大夫的消息。 “云姒呢?”云令政抱着依旧在昏迷之中的白添翎。 鸾徽摇头:“找不到六小姐是在哪里!” 婢女在这个时候开口:“这里距离巫族也不是天长路远,如果起码赶过去的话,还是能够……能够找到那个叫南绛的巫医,来给我家小姐医治的,不如……不如请大人一趟,去寻寻那个叫南绛,来为我家主子看看。我家主子,好歹是因为大人您才受伤的。” 云令政睨了一眼婢女,抬手接过鸾徽递过来的衣服:“好好照顾她,我去去就回。” 婢女欢喜:“小姐要是知道大人为了她这么奔波,一定会开心的,一定觉得值得。” “够了,口口声声提醒,是以为我听不出来吗?我跟她之间,没什么值得的东西。还有……”云令政走到了门口,回头看向了婢女:“那是巫族圣女,你这样的身份,岂有资格直呼其名?下次,尊她一声圣女,合情合理。” 婢女的脸色一变,低下头,应了一声:“是。” 走之前,云令政撂下一句:“下次少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跟在白添翎身边,婢女受尽了尊贵,什么时候听过这种重话。但是对方的身份,不是她能够说什么的。 马儿疾驰,越过山川,顶着狂风,云令政一身青衣长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这里距离巫族很远,但是随着距离的推进,云令政的面色越发沉了下来。 他不知现在的南绛会是什么样的,或许哭一哭,会好的,等之后他哄哄她,重新给她补偿。 可即便是想着这些,云令政的眉眼,还是阴沉了下来,他心绪不宁,尤其厉害,甚至起了前所未有的烦躁之意。 阴暗的天色之下,唯有他纵马飞驰的身影。 也是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喊声。 “二哥!” 云令政几乎是马上就认出了云姒的声音。 他转过头,看见浑身脏污,摇摇欲坠的云姒。 “六妹!”没有片刻犹豫,云令政紧握着缰绳调转马头。 云姒衣服脏污,还掺和了血迹。 看见云令政,她再也坚持不住,堪堪倒下去。 “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云姒应该去找南绛的,怎么会在这里? 云姒气息奄奄,微微睁开眼,朝着远处指过去:“沼泽,救……救人……快点……” 云令政将云姒抱起,放在了马上。 先前差一点吞吃了霍临烨的沼泽,如今平静无比,什么都没有。 云姒翻身下马,一时不慎,重重的摔倒在地。 头狠狠的磕了一下,眩晕的厉害。 云令政急忙来搀扶:“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我给孩子带了面罩,供给他们呼吸。一共三个孩子,两男一女,还是四五岁的年纪,你快……”云姒有些难以支撑,呼吸越发的急促:“第三颗树下有身子,牵引着孩子。我…我没力气,拉不起他们来。快点,已经好几天了,不知道是不是氧气耗尽了……” 云令政不在问别的,走过去刨开土,就看见三条绳子。 他借着马儿的力气,很快,就把三个孩子缓缓拉了出来。 云姒吃下一颗止疼药,提起医药箱,快速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过去。 云令政拉开防护服,里面的孩子白白净净,只是没了声音,没了…… 第1617章 湮灭,云姒看着孩子死无葬生之地 云姒猛然扑了上去,一把就将云令政推开。 她抬手到三个孩子的鼻翼下面,发现这三个孩子没了呼吸! 而氧气面罩里面的氧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耗尽了。 “都已经死了,不尽力了,别难过。” 云令政不知道这三个孩子是谁的孩子,只淡淡出声安抚。 他见惯了太多的人生人死,不会为谁死谁活有什么起伏动静。 云姒浑然像是听不见一样,快速解开其中一个孩子的衣服,开口道:“孩子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可能只是暂时性休克,暂时性的,还能救活。二哥,跟着我做!快点!” 云令政原本是不想要浪费时间在这里的。 只是,他还是动了手。 “双手交叠,用掌根按在双乳中间点,确保将整个胸前按压下去,按压急救,人工呼吸,开始!” 云姒一用力,小小的孩子就像是一个软塌塌的东西,被她用力按了下去。 接连了好几次,原本嘴唇泛紫的孩子,在云姒手下还是一点点回暖。 她面上带了焦急之色,看向了另一个孩子。 他们只有两个人,把这两个孩子救活,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时间救下一个…… 这种缺氧性休克,非常危险。 很容易伤到大脑,让好好的人变成植物人,变成傻子…… “快醒醒,好孩子快醒来!”云姒再看了一眼另一个嘴唇乌青,随时会僵硬抢救不过来的孩子。 这时候,云令政手下的孩子,一口气忽然提了上来。 云令政看向了云姒。 云姒急忙喊出声:“快,下一个!” 云姒手下依旧不停。 她手下的孩子,嘴唇在一点点恢复正常,有非常微弱的气息,可是肺叶还没有完全打开,随时都有闭过气的风险。 冰冷阴沉的天,云姒的额头已经渗出汗水。 她的双手交叠,不断地t?在孩子的胸口按压,人工呼吸,反复如此。 云令政那边,更是片刻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云姒手底下的孩子一口气缓上来了。 她马上抬头看向了云令政那里。 按压了很久,约莫是小半个时辰,可是那孩子,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让我来!”云姒冲过去,一把推开云令政,双手交叠,开始按压:“二哥你把氧气面罩戴在两个孩子的脸上!” 孩子的身体在一点点地变冰冷。 云姒放弃按压,给这个孩子也带了氧气面罩,抽出一支肾上腺素,注射进去。 已经耽误了太久了,云姒不确定,孩子是否能够救活…… “醒醒,你父母正在等你呢孩子!”云姒也不知道这个三个孩子的来历,只不断地施救。 看着衣着,是巫族,巫族的人,都是南绛的子民。云姒更是不留余力施救。 只是,时间流逝,云姒手底下的孩子,慢慢开始出现尸僵。 “好了。”云令政来拉云姒:“他的肋骨都被你按断了,如果能活,早就活了!” 云姒抬手挥开云令政:“我不能放弃,不能,会好起来的,会跟我的景昀一样,好起来了。景昀当年也这样过,我都救活了。为医者,如果不能把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救,那我做这个医者,就是对不起天的良心!” 云令政抿唇不语,转头,看见其他两个孩子开始嘴唇发紫,他眉头一皱:“云姒!” 云姒转过头来,就看见那两个孩子再一次出问题。 她低头看向了手下这个孩子。 她没有办法了……她只有一个人,一双手…… 如果还有另一个,如果再多一个人,这个孩子不用死的。 见惯了生死,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还是让云姒悲戚。 她放弃抢救,转身投入到另外两个孩子身上。 给这两个孩子皮下注射了肾上腺素,在按压了好一会儿。 慢慢的,他们才开始恢复挣扎。 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另一个男孩子…… 云姒低下头,神色悲悯。 “你已经尽力了。”云令政走到了那个孩子身边,看着他身上的一个玉佩,将玉佩抽下来,把孩子的尸体抱起:“找个地方,把孩子安置好。” “为医者,最难的,就是看着一条原本可以救的生命,因为时间不够,人力不足,死在自己面前。”云姒很是痛苦,赤红了双眼。 云令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小小的身躯,开口道:“生死有命,这就是这个孩子的命。云姒,这样不理智不冷静的情绪,不是你应该有的。” “你要做什么!”云姒猛然起身,朝着云令政冲过去:“你要把孩子扔进沼泽!” “不然呢?”云令政目光冷漠地看着云姒:“放着他在这里,被野兽分食。或者,你现在还有时间的话,可以给他刨个坑,立一个墓碑。我说过了,不要有太多的妇人之仁,人已经死了,你再难过,也没用。” 话音才落,云令政将孩子的身躯葬下沼泽。 速度之快,是云姒都没有反应过来的。 云姒伸手想要去拉扯孩子,可是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抓到。 “死无葬身之地……”云姒的瞳孔颤抖:“二哥,这是死无葬身之地!” “兵祸绵延,你没有时间耽误,不要在考虑这些世俗教条。他能有个完整的尸体,就已经是万幸了。我没时间同你在这里说这些,现在,我要么跟我去找南绛,要么,在这里照顾这两个孩子。”云令政声音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到了两个孩子面前。 他冷静地问云姒:“走不走?” 云姒没有可选的余地了。 她脱下衣袍,包裹住小女孩的身体。 云令政则是找个死去的士兵,扒了他们的衣服,扔给了云姒那边,再把小男孩包裹紧。 “带着这两个孩子不方便,找个地方,把这两个孩子安置了。”云令政抱着孩子上马。 云姒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还在昏睡的孩子。 她已经可以确定,他们不会再有事了。 “进巫族,把孩子交给巫族的人。”云姒说着,拉住了马缰绳。 第1618章 云姒:南绛到底去哪了! 两人纵马朝着巫族的方向过去。 只是越发的靠近,就越是能看见原本巫族安居的那一片丛林起了山火。 “怎么会这样……”云姒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山火不同一般的火。 烧起来,完全不是人力可以轻易扑灭的,更别说,还是在这种地方了。 滚滚浓烟,伴随着冲天火光,再不能让人进前。 云姒看着脚下已经成了焦土,这证明这里不是第一天烧起来的。 她离开了五天,这是少了最少不下三天了。 “南绛!南绛!”云姒扬声,声音回荡而去。 回答她的,只有风声跟火声。 “二哥,南绛呢!”云姒转头,声音之中,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质问。 在云姒心里,南绛如同她的亲人,比云令政,自然是高出不少的。 云令政调转马头:“这一片是巫族人生活过的地方,但是没有什么尸体,大火过后,也烧毁了一些痕迹。南绛现在不在这里,巫族的人,应该也已经离开。现在重新找地方,安置这两个孩子。我需要你跟着我,去救一个人。” 说着,他已经扬鞭离开。 云姒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地方,原本苍翠碧绿,只剩下焦土。 冬日的天气干燥,这个火,不知道要烧到何时,烧去何地。 彼时,密林深处。 火灼烧过的地方一望无际。 蹲坐在一边的三个人,一个五岁大,忽然僵直了身子,凝神去听。 “怎么了?有追兵啊?”一个十七八,满脸脏污的女子,握着被烧的焦黑的野鸡,要吃时,忽然开口询问。 “我好像听见我娘亲喊我?”这孩子,不是景昀还能是谁。 东陵初阙摇摇头:“我没听见。” 又伸出胳膊捅了捅一边的人:“珈蓝,你听见了吗?” 珈蓝她也摇摇头:“没有……而且这里都成了焦土了,还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云大夫的声音,怎么传得过来。” 景昀的小脸垮了下来:“我想我娘亲,我想妹妹,想哥哥,想父王,我哥哥不知上哪去了……” “别想了,你活着就阿弥陀佛了。”东陵初阙拍了拍景昀的肩膀,想起那天。 景昀皱起脸:“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东陵初阙皱眉:“南绛的大婚之上……” 那天—— 东陵初阙对药材的熟知程度,已经到一定的地步。 那炉鼎里面刚开始灼烧的味道,还很正常,慢慢的,就有股幽微的味道出现。 但是因为南绛婚礼上出了岔子,那幽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味道,没人注意。 等东陵初阙发觉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吸入了药,她自己也不例外。 没有犹豫,东陵初阙自己快速服用了一颗药,抓过离自己近的景昀,暗中给他喂了一颗。 嬴棣见此,又看东陵初阙示意,顿时觉得大为不妙。 当时的境地,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他快速扯下云姒当时缝在自己衣服里面的两颗假死药。 提前,就塞给了景昀一颗。 在捂住口鼻时,嬴棣指着炉鼎说:“里面有药,大家闭气!” 看见众人纷纷倒地,嬴棣屏息。 面对模糊的局势,大面积的迷药,危险的图谋,嬴棣装着倒下之际,吃不消那药力,只能暗中吃了另一颗药,赌上一把! 东陵初阙跟景昀还有珈蓝,吃过能够缓解麻醉一类药的解药,后续慢慢醒来。 看着一群人一堆的倒在一起,东陵初阙小心的从人堆里面出来,抓起了就近的景昀,跟珈蓝一起,带着景昀悄悄离开。 思绪转圜,东陵初阙开口: “当时我原本想着,出去找云姒姐姐,但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怕有变故,又怕出现什么特别危险,我们一过去,拖累他们,就带着你往里面跑。” 说着,东陵初阙伸出手:“谁知道一场大火往这边烧了过来,要不是我从小就幸运,带着你跑的地方,有水塘,我们跳进去等着它烧过去,咱早死了。” 想想,忍不住又是一阵叹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景昀问:“我哥呢,你怎么不把我哥一起扒拉出来带走?” “我当时都不确定会不会有人来,嬴棣没有吃我给的药,还是昏迷。当时我们刚醒来,有力气逃跑都是不错的了,再带一个,危险太大,我们可能都走不了,更走不了多远,我的药又不多……”说着,东陵初阙叹了口气: “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不过,嬴棣会没事的,他有天枢他们,他们是专门为了保护嬴棣存在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切都以保护嬴棣为先,他会没事的。” “真的吗?”景昀不放心。 东陵初阙点点头:“真的,你放心好了。我先前在东陵的时候,大国师给我算命,说我天生好命,能够化险为夷。你t?看,你好几次只要跟我一起,不都化险为夷了吗?云姒姐姐说我是锦鲤命,旺自己,也旺身边的人!” 说着,东陵初阙从怀中,掏出一小包葡萄干:“把我最爱吃的给你吃,吃了甜的,你就不觉得苦了。” 景昀鼻子有些发酸,但嘴上还是道:“咱们逃难,你还带着葡萄干啊。” 还是用防水的油纸包裹的,都没有被泡坏。 珈蓝笑嘻嘻的抓了一把:“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活着,在哪里都能遇见。快吃吧小世子,吃完了之后,咱们就躲着人走。到人多的地方,雇马车,往大周境内去。现在只有大周境内是安全的,其他的地方,到处都是兵祸。” 景昀也不愿意做拖后腿的人,抓了小小一把,一口吃下去。 葡萄干在嘴里甜甜的,景昀红着眼,笑出声:“谢谢。” 东陵初阙一口吃完了最后的,囫囵的开口:“呜呜!(不谢!)” 天色越发的黑了下来,云姒将两个孩子安置在了一处地方,又有诸多的不放心:“好好照顾这两个孩子,我会回来的。” 她给了不少的银钱。 走之际,云令政道:“可以了,是死是活,在这样的世道,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只是他们的父母找不见他们,会很着急。我自己也有孩子,不免会代入自己。”云姒叹息,翻身上马。 “二哥,你先跟我说说,南绛呢?” 云令政睨了云姒一眼:“你先跟我去救一个人再说。” 这话,云姒听了很多遍,忍不住问:“什么人,很重要吗?” 第1619章 云姒的恨,只为南绛! 云令政坐在马上,转头看向了云姒:“你儿子的命重要,她就重要。这是你承受了恩情,你说呢?” 云姒刚还想要让云令政把话说清楚,可是他已经策马离开。 没有别的办法,云姒也跟了上去。 不知道走了有多远,昏暗的天色如同即将入夜。 北风卷地,浓烈的尘埃扑面,云姒还没有进去,就听见屋子里面传来了声音。 “言策……言策……” 这声音…… “是白添翎?”云姒诧异。 跟随着云令政进去,就看见白添翎躺在床榻上,因为高烧,烧得浑身滚烫起来。 她的婢女才看见云姒,眼中先是诧异,随后是惊喜,冲到了云姒跟前,心甘情愿地跪下:“您可来了,可来了!我家小姐为了云大人挡刀,云大人虽然自己也受了伤,可是我家小姐昏迷不醒。您快,帮忙看看吧。看见您,我就知道,我家小姐有救了!” 云姒提着医药箱,快步近前。 都不用试探体温了,云姒吩咐:“把你家小姐翻转过来,露出伤口。这个样子,应该是伤口感染了。” 婢女点点头,赶快去做。 这时候,云令政自然是要避开的。 只是云姒看见白添翎,不免就想到了之前两人是有婚约在身上的。 现在白添翎出现在这里,那南绛呢? “二哥,现在我以人命为先,但是有些事情,你应该跟我解释解释的!”云姒的眼底,多了几分锋利。 云令政将好到门口,闻声,轻嗤:“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救她,合情合理。不管怎么说,她都为你儿子送来了最后一味药,你能不救吗?” “什么?” 云姒的面色一变,转头看向了白添翎。 她的手臂上也有伤! “我家小姐带来的是家传的药,需要用血肉养护它不衰。为了不让其死,我家小姐用了自己的肉来做土,血来浇灌。如此,这一路,方才护送到巫族。还有先前您请我家小姐寻的药,我家小姐也早就寻到,送了过去。家传的药之中,有我家小姐用其他珍贵生灵的血做媒介,灌溉过,药效极其强悍。小姐希望,能够助您一臂之力。” 婢女打开了伤口,伤口已经因为多次取血,开始红肿溃烂。 好在是白添翎自己懂得医术,且医术非凡,不然的话,早早就死了。 “我家小姐是女子,身子弄成了这样,但是她不后悔……” 云姒打开医药箱,冷声道:“好了,别哭了。” 后背一大道伤口,是刀伤。 从肩膀,一直到腰。 “这么大的伤,难怪会引发高热。” 云姒用生理盐水给她冲洗了伤口,完成清创之后,再用无菌尼龙线开始缝合伤口。 此期间,云姒拿出了布洛芬,递给婢女药:“当归,你给你家小姐把这个给你家小姐吃下去。” 之后,缝合完了之后,云姒开始给她输上消炎药。 “我家小姐会好吗?”当归的眼中,含了眼泪。 云姒点点头:“会的。” “小姐真是太让奴婢害怕了,当然那贼兵的刀朝着云大人身后砍下去,她想也没想的去挡。如果……如果不是云大人在同时发现,用软剑卸力,那刀,都要把小姐身子砍了去。”当归擦了擦眼泪,跑到了一旁,将包袱打开,递给云姒一样东西。 “我家小姐这些年,也一直在为景昀小公子奔波,这是她这几年寻到的方子,奇珍异草。其中,有一种药,是她跟医门之中的人,花了四年的时间,才炼制出来的。这是这个药的方子,您看看能不能用。这是能够缓解气血的,如果吃下去的药小公子身体扛不住,那就可以吃这个中和缓解。” 云姒仔细地看了一遍,都是极好的东西,极其珍贵的。 而且花了四年炼制,单单说其中的一些药,每一种都需要时间炮制,这都是一个大功夫的。 就别说,白添翎每次找到药,都要回一趟医门去,来回周折。 此番辛苦,都是为了景昀,跟当初同云姒她的交情。 “是好药,我会交给我师父看看。” 云姒收下了。 只是,一码事归一码事…… “你家小姐为何会这样,为何会来到这里?” 当归诚恳的开口:“请您去问云大人吧,这话,云大人说,更加合适。” 云姒看了一眼那输液瓶,点了头:“好!” 门外,云令政眺望着旷野天色。 听见背后的动静,知道云姒已经诊治完出来了。 他这就要走,却被云姒叫住:“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说说,你那是怎么回事?”云令政没有看云姒,目光依旧看着无尽旷野。 云姒大步走上前:“我在要进巫族,参加你们婚礼的半途,遇见了兵祸阻拦。那些士兵,看着样子是来抓我的,十一他们帮我引开了人。但我跟空青还有陆鹤被冲散。离开时,我看到那三个孩子被抓,我出手救了他们。他们说是跟随父母出来参加圣女婚典,躲了看着他们的人,就跑出去玩的。” 说起那三个孩子,云姒只觉得无比可惜。 最大的孩子才四岁,最小的三岁。 “所以,二哥。你们的婚礼到底发生了什么!白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离开,是不是跟白小姐有关!” 云令政垂眸看向了云姒:“此事,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白小姐,弃了南绛的婚!”再看见白添翎的时候,云姒就大致明白了一些来龙去脉。 “你难回答我,那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可以!” 云令政移开眼,冷淡淡地应了一声:“是。” 云姒的瞳孔,骤然一震。 没有半点犹豫,她抬手朝着云令政打了过去。 响亮的一巴掌,仍由谁也没有料到。 云姒更是用力,打得云令政嘴角出血。 鸾徽快步走过来,惊讶的喊了一声:“六小姐,你怎么能……” “我有什么不能!”云姒目光狠了下去:“南绛是我的亲妹妹一眼的人,她跟空青,都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至亲!” 第1620章 南绛装失忆,遇到自己骨肉 “当初她跟空青被段氏那位药王抓起来,我怀着孩子,都愿意为了她们以身犯险,孤身赴药王的约,就为了救她们出来!” “现在!” “我最亲最爱的妹妹,在满怀希望的时候,遭此大辱。你想过她吗?你想过她会难过吗?你想过她父母要多难做!你想没想过,他们如何抬得起头!这些,你有没有想过,哪怕是一点!” 这五年,云姒已经很少有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了。 她现在一想到巫族成了一片焦土,忽然就像是明白了过来了什么。 “怪不得你要进巫族,你是为了白小姐去寻南绛,让南绛为白小姐治伤!”云姒更是气的血液逆流。 “你为白添翎弃了南绛,还要南绛为白添翎治伤!” 几乎是喊出来的。 旷野之中,只回荡着云姒的怒吼。 云令政却尤其平静,擦过嘴角的血,用帕子擦拭着手,不紧不慢地开口:“云姒,你太感情用事了。” 这话,直接将云姒气得浑身颤抖:“好……好!我就是不如云大人理智冷血,在大婚之日,一点也不感情用事抛下未婚妻子,带着前未婚妻离开!” 云令政嗤笑了一声,眼底裹挟了阴郁:“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t?来插手我的事?” 云姒抬手就想要再扇他一巴掌。 可是这一次,云令政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 一用力,就直接将她甩在了地上。 云姒摔疼了,就连头也因为之前磕到,而眩晕。 她带着满腔的怒火,跟为南绛的委屈,站起身来。 就听见云令政,冷漠地开口:“大周女君,你先当得起‘女君’这两个字,再来插手我的事。往日只会依靠男人呼风唤雨,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置喙我的私事?你有什么脑子,置喙我?” “你儿嬴棣,奉我为师。我倾心竭力教导,不留半点。” “而你,优柔寡断,妄图用你那几年寻医问药的时间,就跟在朝堂上风雨十几年的男人比肩,摘下‘女帝’的冠冕?你不要忘了,巫族这一场,是我为你纵横谋划。” “你来置喙我?你有什么资格?” 云令政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云姒。 云姒的手指一点点握紧。 就在这时,白添翎的婢女当归匆匆出来:“醒来了,我家小姐睁开眼了!您快去看看!” 云姒头晕的厉害。 隐约间,还有些想吐。 大约是脑震荡的前兆,撞到了后脑勺,又没有及时救治,还在马上颠簸了这么久。 转身之时,云姒看向了云令政:“帝师多的是,我且不信,差你一人。但是我告诉你,云令政,南绛若是没事就罢了。若是有事,你要拿你的血来还!我……说到做到!” 云令政不过嗤笑了一声:“让嬴棣尊我为师,是他父王的意思,你想要做这个主,就把你自己管好吧。并非我看不起你,除了医术,你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 言官的嘴,最是厉害。 就别说这个西洲曾经的第一个文臣,首辅大人。 进去了之后,云姒先给自己找了药吃,将靠近,就感觉天旋地转。 还没有听清楚白添翎说什么,云姒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白添翎在床上,原本就虚弱,见状,急忙撑起身子:“云姒……云姒?” 当归出去,叫了云令政来。 云令政看着倒在地上的云姒,眼底情绪难明,只走过去,扶着她到椅子上。 松开手,就发现她头发后面,有血。 “撞到头了。”白添翎撑着身子,朝着云令政喊:“拿我的医药包来,要银针。把人扶过来,我……我为她施针。快些,撞到头,可大可小。” 白添翎勉力打起精神,三根银针下去,就开始觉得自己也支撑不住。 “言策,找别的大夫来。云姒伤到了头,看不见的伤,更为致命。快去……我用银针,且先控制一时。看她伤上面的血,应该是伤了好一会儿了。而且,你们骑着马来的,一路颠簸,更是伤到头部者的大忌。方才我听你们似乎在外面吵,她气血运行,更是伤上加伤,快……” 说着,白添翎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云令政睨了一眼躺在白添翎身边的云姒:“蠢!” 他转身过去,吩咐鸾徽继续看着这里。 “大人去哪里?” 云令政已经走出了门,此间,冷声开口:“寻空青或者陆鹤。” 随便一个过来,都能顶住事儿。 与此同时,偌大的巫族边界—— 南绛带着南离,一把火烧干净了巫族之后,从另一方出来。 出了巫族,南绛眺望着四野。 短短几日的功夫,她的人生,已经时移世易。 “小哥,你记住,现在,我……失忆了。” 南离一愣:“你说什么?” 南绛转头看向了南离,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清明跟冷静:“我现在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为什么要装失忆?”南离忽然觉得,眼前的南绛,从一把火烧掉巫族开始,就陌生了起来。 南绛移开眼,看着没有路的广阔前路:“我此去,是我取回蛊王的。若是什么都记得,那云令政那边,少不得怀疑我的用心。而且,什么都记得,面对他的时候,又要多出些时间,来装作一切已经过去了,想要跟他重新开始。我懒得装了,不想要在那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 “所以,‘装失忆’是最好的办法。直接就能跟他接触,装成以前那样,天真单纯。他对那样的我,不会有太多防备的心里。而且,也方便我做一些事情。” 南离不明:“什么事。” 南绛的眼底显现出浓郁的杀意,又在一阵风吹过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事……一些……报仇雪恨的事!” 南离看着现在的南绛,忙及时规劝:“小妹,不要想什么报仇的事情。只是他弃婚了,让你丢了脸而已。阿爹阿娘,肯定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南绛转过头,静静看着南离:“小哥,你不懂。” 小哥,你不懂,我们的父母兄嫂,都已经死了。 兄嫂们的三个孩子,如今也下落不明。 “不过,我听你的,不会迷失自己的。” 南离点点头:“好,你是最乖的小妹!” 南绛看着南离,心中泣血。 小哥想要让她一辈子乐观快乐。 她何尝不想让小哥不知道那样悲恸的大仇大恨。 没关系,等她报了这些仇,再跟小哥说,免得,脏了她从小干干净净的阿兄之手! “姐姐……” 就在这时,一个软糯的声音,忽然在一旁响起。 南绛转过头去,就看见是个约莫五岁左右的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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