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口,嗓音带了暗哑:“果然不能同你单独相处太久。” 第1780章 吃饺子记得吐丝 云姒懂这是什么意思。 也明白了,他为什么很少同她一处。 她低下头,眼角氤氲雾气,想起方才他看自己时,眼底的翻滚汹涌的欲色。 这时候,外面有声音传来。 是摇光他们到了。 云姒抬头,神色如常,而九爷也已经坐在了窗下,离得云姒很远。 没人知晓刚才的暗涌。 云姒把自己想的告诉他们。 摇光咋舌:“兵者,诡道也!何为诡道,打赢了,谁管用了什么诡计。战场上打得厉害了,缠斗在一起,就是扣眼睛挖鼻孔,原始战斗法,真的。” 开阳:“说的我都想要加入楼兰族了。您且不知,战场上瞬息万变,早年跟一地打的时候,他们泼铁水金汁,我们死了好多士兵,明明只是伤口一点点,但是最后都溃烂而死的。” 玉衡:“女子道德感强,有的时候不是什么好事。大人既然要执掌权势,那就要用男人的思维看待所有。” 云姒垂眼。 道德感是太强……苏韵柔也是这么说的。 且后世史书上,便是秦始皇上战场时,也用过今天借兵给你,其实带着兵来打你的事。 云姒轻轻一笑:“既然诸位这么说,那我就放开手干了。”她转头看向了窗下的男人,“我要借摇光。” 摇光看了一眼坐在窗下的男人,又笑着问云姒:“兵书你可读过?” 云姒点头:“这六年,兵书医术从未断过。烂熟于心!” 摇光是个爱赌的,听云姒这么说,来了劲儿,点了一下头,转头跪在霍慎之跟前:“九爷,摇光自请入楼兰军。” 他手底下还有兵,这一去,就是等同于放弃之前打下的那些东西,收服的那些人,又要从头开始。但是他好奇,他想要看看,云姒拿什么赢天下。 霍慎之抬眼,静静审视着云姒,并未因云姒跟他的关系,有什么不同。 只告诉云姒:“你只有一次翻身的机会,我手底下的人,他们愿意跟你,你带走,不愿意,我自不会为你出面,一切,全凭你自己本事。若非你出了错,其余我皆不过问,包括生死。” 他的手放得彻底。 云姒眼底坚韧:“若是今朝不成,便是天命不佑,我自该死,不怪任何人。” 她走上了这条路,今晚开始,没有再回头的余地。 要做,就要做绝,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我就要摇光一个,加上十一,足够了。十一跟了我这些年,埋没了他的本事。” 六年,她奔波在为景昀治疗之中,在明帝的手下,滋生出了对权势的野心跟欲望。 一个药王谷的药王,已经不能再满足她的胃口。 这西洲,她一定要握在手中,成为江山主宰,不管多难! “轰隆”的一声,外面响起了爆竹的声音,比之前的更加恢宏盛大。 济民堂也在今晚,被人彻底烧毁。 在这么一个喜庆的夜里,男人,女人,都动了手,让下面的人想要救火都不成。 云姒听见了消息,只问:“纵火的那些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其中有官场家的几位公子,还有一些女子,打着牝鸡司晨有违天理的口号,烧起来的时候,引来不少的人喝彩。当时南绛还在里面收东西,带着意欢跑出来,索性没事,这会儿正赶回来。” 十一说完,云姒就听见了南绛的声音。 “阿姐……” 她大年夜,被烧得黑乎乎的。 云家外面,甚至还在今日这样热闹的日子,来了一群人,叫喊着:“交出罪人萧慈!” 萧慈听见,忍不住快步走到云姒跟前,狠狠啐了一口:“老子什么时候成了罪人!” 门大开,外面的人叫嚣得厉害。 云姒转头看向了身后的男人。 霍慎之朝着云姒含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身就离开。 景昀哒哒哒地跑过来,说:“母亲,父王让你们快些回来吃团圆饭。” 云姒摸了摸景昀的小脑袋:“去玩儿吧。” 她的目光看向了外面这群人。 特意选在了这个时候,分明是不想要她过安生的。 其中有个男的上前,指着萧慈:“女子上战场,嫁了人还不安分,殴打婆母,烧毁婆家,大逆不道,犯了七出……不,七出都不足以写你的罪状!婚后无子,凌虐婆母,你简直恶毒。” “如今装作没事儿人一样,躲在这里,难道这天下,就没有王法了,唯你云家是尊了吗?” “掌权为己,自取灭亡!”…… 叫嚣者甚多,听得云姒都笑了。 甚至还有给萧慈造黄谣的男的,说萧慈一个女子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肯定是以身赢战,毕竟云大将军那里,可没有什么军妓呢! 这谣言,还真是古往今来的一种糟粕传承,没办法脱裤子,就随时随地地用言语脱裤子了。 萧慈烦的厉害,转头就要让人去让人那自己的银枪:“老子挑了他们的筋!” 云墨裴抬手拦住萧慈。 云姒挥手:“去,准备锣鼓来,他们喊一声给他们敲一下,壮壮声势,这么干喊,多没劲儿,再弄点水来,喊累了就喝点。” 说完,她就要进去。 这么一小的场面…… 萧慈现在不是萧家人了,没有萧家的庇佑,他们现在想要从萧慈入手来打压她,到时候唇亡齿寒,她今天交出萧慈,就等同于跟这些人低头。 最让云姒心寒的,是说她们“牝鸡司晨”的人里面,还有女子,嘴里喊着:“我是女子,我也觉得你做得不对~” 她叹了口气,抬眼又是笑脸:“进去,好好过个年!” 锣鼓摆了出来,云姒摆出的态度,是根本看不起这些人,甚至自己给他们助威。 有些人想要走,被人拦住,让一直喊,t?喊到明天天亮。 这会儿常嬷嬷煮好了饺子,一边捞一边想要叹气,碍着不吉利,才忍了。 看着稀烂的饺子,摇光甚至有脸问:“常嬷嬷你年纪大了活儿也干得不利索了,你看你把饺子煮开口了。” 常嬷嬷看了看饺子,再看了看摇光,都懒得说他。 “这是我包的,你记得吐丝。”珈蓝把一碗饺子端给南绛。 云姒诧异地看向了珈蓝:“吐丝?什么吐丝?我已经吃下一个了。” 南绛这会儿戳了一个,鱼线钩到了牙齿:“是……这个丝儿吗?” 第1781章 他们的第一年 老长一根的线,还是钓鱼用的那种,让南绛从嘴里抽出来。 珈蓝疯狂点头:“是是是,就是这样的,好玩吧?” 南绛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迟钝的咽了咽口水,心觉,咽下去可完蛋了,不知道要吃什么泻药折腾呢:“好玩……吗?” 云姒的眼皮一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些饺子,有些担忧了。 这时候,她又看向了意欢。 小女孩最好是别吃到这种东西。 谁知道,意欢碗里…… “这水煮大肉饼!”意欢说着,一口咬下去。 馅儿是常嬷嬷调制的,常嬷嬷的手艺是没得说的,这群人包都没有包好。 意欢咽下去:“我第一回吃水煮大肉饼。” 都跟着云姒看过去。 只见到意欢碗里是两片饺子皮盖在一起的。 东陵初阙举起手:“我包的我包的!” 意欢又不是没吃过饺子,大魏有的是御厨。 女帝的女儿吃不完了,她会偷吃一点。 女相虞阳熹喜欢她身上的那股机灵劲儿,什么不给她吃一点。 好东西她还真的没少吃,没吃过也见过的。 意欢竖起大拇指:“好饼!” 东陵初阙刚转头要跟珈蓝说,就看见珈蓝已经端着碗过去,把在排队的景昀挤到了后面。 云姒的眼皮一跳,又看见东陵初阙端着碗去,插队在了珈蓝跟前。 常嬷嬷这时候说:“这一锅就是咱嬴棣小少爷包的啦!” 云姒忍不住站起来一看,那锅里面的饺子各个匀称,胖乎乎的飘了起来。 常嬷嬷慈爱的笑着,往锅子里面打了第三遍冷水,等锅子沸腾了起来,闷了一会儿,才开始盛出来。 景昀排在后面,垫脚去看,他以为没人知道他做的那个记号。 常嬷嬷摇起来,说了一句:“随缘的,谁吃到那就是谁的,我也包了,我在里面包了铜钱,包了一颗蜜枣。” “有什么说头吗?”东陵初阙看着碗里面的饺子,忍不住问。 常嬷嬷说:“吃到了铜钱,代表新的一年赚大钱。吃到了蜜枣,代表日后生活甜甜蜜蜜。” 众人看着东陵初阙捧着碗,嘀嘀咕咕的开口:“我要甜蜜蜜,我银子已经够多了,三辈子都花不完!” 她可是东陵最受宠的锦鲤小公主。 东蓝景兴冲冲的一人一碗,端着做到了桌子跟前。 云姒刚想说饺子蘸料吃。 她是不喜欢光蘸醋的,得有好吃的调料,辣一些。 还没有说呢,就看见三人一口一个,也不吃,就咬开,专门找里面的铜钱跟蜜枣。 景昀咬完了,可怜巴巴的仰头看着云姒:“一个没有。” 云姒无奈的很。 看三人的碗里面跟狗啃过的一样。 景昀看向了珈蓝,珈蓝也没有。 东陵初阙也没有,但是她还有一个可以赌。 就见到她夹起一个白乎乎胖嘟嘟的饺子,一口咬下去—— “呜~~~” 东陵初阙的眼睛亮了起来。 几人凑上来问她:“吃到什么了?” 东陵初阙给众人看咬开了一半儿的蜜枣:“吃到常嬷嬷给我包的蜜枣啦!我要甜甜蜜蜜快快乐乐一辈子喽!” 众人羡慕。 云姒不太喜欢吃饺子,她喜欢吃粉蒸肉大肘子,扣肉。 这会儿云江澈进来,带着做好菜的那些小厮:“来,我去楼里给你们订了几桌,吃现成的了!” 大桌子凑在了一起,摆了老长。 今日无大小,没人坐在首位。 九爷此时把余下的事情处理好,将好到了门口。 他身边,还有云令政。 云令政一眼看见了在里面的南绛:“我原以为她会在萧家的。” 第1782章 一次又一次的忘记,一次又一次的开始 霍影道:“大人有所不知,南绛先在这里过完了,再去跟萧家的人过。” 去跟萧家的人团圆? 云令政面色半点不显,只面上有些冷。 进来之后,众人的笑容都冷了几分,那热闹也降了几度。 南绛一点没受影响,吃吃喝喝,还把好吃的往意欢的碗里搁,以为意欢没吃过一样。 意欢什么没吃过。 且众人看霍慎之示意,才又坐下,外面爆竹声声,里面也又热闹了起来。 常嬷嬷代替已经去了的二老居首位,看着坐在自己跟前吃的尤其激烈,把嘴都塞满的摇光,非常爱惜:“这孩子,真能吃,看着真有福气!” 老人养活物,就凭吃来断好歹的。 常嬷嬷:“你个人的事儿怎么样了啊?” 摇光:“啥叫个人事儿?” “有媳妇儿没!”十一嫌弃的提醒。 摇光头皮发麻,看着常嬷嬷,心中想着早知道刚才就装哑巴:“谁看得上我?” 常嬷嬷满意的点点头,开始数了数人,这是要准备给他们说亲了,连霍影的算上了。 霍影这会儿低着头吃,一句话都没有说。 云江澈更是哑然,装作没看见。 云姒坐在霍慎之身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腰,刚准备拿起筷子,椅子就动了。 霍慎之拉着她的椅子扶手,将她拉去贴向自己。 抬手,不轻不重的在她腰上轻轻揉着。 手下,半点没有耽误给她夹菜。 高朋满座之中,慎姒无声,却将爱意说到最顶。 饭后的小红包,云江澈大方的很,直接把店铺契约都塞进了红包里面,还有几千几万两的银票也塞红包,让众人抽。 好不热闹。 景昀有点贪财的样儿,揣着厚厚的红包,十一忍不住开口说他:“都笑得从喉咙里都能看见肠子了!” 景昀闭上嘴,拿着个木盆,一下子滑跪到霍慎之跟云姒跟前,脑壳狠狠在木盆上撞了一下:“父亲,过年好!儿子给您拜年!” 说罢,就把手高高举起,顶着大包看着霍慎之。 霍慎之眼底掀起些笑意,问云姒:“你年幼时是否也这样?” 云姒看着景昀脑壳上的大包叹息:“过个年给磕成傻子了。” 没有云江澈那样精心准备的红包,景昀拿到了一把匕首。 嬴棣道:“这匕首是跟在父亲身边多年的,随父亲征战,近战搏杀,我喜欢了好久,都没有开口要过,父亲给你了。” 景昀拔出匕首,想要从自己脑袋上拔一根头发,可是怕疼,他看着嬴棣:“哥,你想不想要看吹毛立断?” 嬴棣叹了口气,歪头把脑袋给他。 景昀嘻嘻的从嬴棣头上拔下头发,对准匕首吹了一下。 果真是吹毛立断! 吃了饭,大家都出去放烟火了。 门口还有叫唤的人,但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都听不见。 南绛要回萧家去了。 跟云姒他们说了一声,这就出府。 登上马车,却不曾想,里面坐了一个人。 “你是……”她不敢进去,身子一半儿在外面,迟疑的想要往后推。 内里,男人倾身,显露出样子。 是云令政。 他眉眼淡薄,眼底的情绪混杂不清。 看着南绛这样,只朝着她伸出手:“上来便是。” 南绛:“不了,我不认识你,打扰了。” 这话犹如利剑,在无人可见处,云令政瞬间鲜血淋漓。 他终究明白了“情”之可怖。 比当年他同白添翎那时,更为伤人。 谋士动情,十死无生,竟是如此地步。 “我是云姒的二哥。”云令政终究不愿意,但到底妥协:“云令政,今朝才从远处回来,载你一程,你要上哪去了?” 南绛根本不识,可看了身边跟着的人,那人点头。 既然如此,她便上了马车。 云令政吩咐车子启动,侧眸去看南绛。 不认识…… 既然转头就忘,那他就日日出现在她眼前! 或许是察觉到了云令政深谙的目光,南绛忍不住看了过来,直白的开口问:“云二哥可是有什么心事?” 云二哥…… 叫的极为陌生且生疏。 云令政移开眼,看向了马车外璀璨的烟火。 既然一次又一次的忘记,那就一次又一次的开始。 第1783章 云令政:忘了我就讲给你听 云令政转过脸,看向了南绛,轻声说了一句:“医者可能医心?” 南绛只是随口客气一句,没想到他真这么说。 想着她跟这人也不熟,而且又是阿姐的二哥,南绛客气地笑了笑:“医者若能医心,世上何来伤心事惹出的伤心人。” 云令政定定地看着南绛。 她是真的不同了。 一场劫难,她犹如新生,忘却那些痛苦,正在卖力生长。 云令政:“少年时我曾跟一位叫白添翎的姑娘相识,我同她性子相合,处处合适,人人都说我们t?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也这样认为,因为她太懂我,她也太聪明,同这样的人相处,很舒服。” “我觉得自己一定会娶这样的女子,我也当真觉得她很不错,可以同我相伴一生。我为她寻嫁衣,寻珍宝,只是快要岛定终身的那日,她为了自己的医术,自己的前程,一声不吭,离开帝都,抛下了我。” 云令政的声音很轻,很淡,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倒是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南绛静静地听着,全当作是话本故事,心中倒是有些想法:“那白小姐追求自己的人生似乎并没有错,嫁给你之后,就要做妇人,那时候的西洲律法严明,成婚之后连外出都难。云二哥是在介怀,她为什么就这么走掉?或许是没有勇气面对,所以才这样离开,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当面说拒绝的,尤其是对自己的爱人。” 云令政垂眸,又看向了南绛。 曾几何时,他就想要南绛变成这种样子。 理智,沉稳,知道在事情之中,看见本质,不会随意被人牵着走。 她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了。 “不是。”云令政开口:“她给了我留了书信,说她自觉除了情爱,还有更加广阔的天地,人不能局限在生儿育女的爱恨情仇之中。她的离开,我用了很多年释怀,后来,我又遇到一个女子。” 南绛挑眉,等着他继续说。 “自以为此生不会再动情,尤其是那样的女子。初见时,当真觉得她蠢笨无知,后来她给我下了东西,让我们不得不相处在一起。起初我无比厌烦这样的女子,后来慢慢地,我似乎习惯了。开始我也不知道那是叫习惯,是她离开后,我看着她曾经模仿我的那些字迹,才知道那微末的情绪叫做不习惯。可我因为她叫了白添翎的一个字,打了她一巴掌。” “你喜欢她?”南绛不知自己是事中人。 云令政摇头:“不喜欢,只是觉得新鲜,跟这样的人相处,还能相处这么久,觉得很新奇,很新鲜。所谓喜欢是舍不得攀折,我自有过那样的情爱,如何会不会情爱是何物,做那分不清情爱的蠢人。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为我解了药,我醒来之后,她走了。” “她离开的四年,我未曾想过这个人,也没有想去找过这个人。直到她再一次出现,她要跟我五弟订婚,我亦无感觉,只是觉得,自己的东西,就要成了别人的。男人卑劣的占有欲,不管喜欢与否,哪怕是烂在手里,也不希望成别人手中的东西。” 南绛暗自撇撇嘴,心中估摸出这不是个什么好故事。 第1784章 只有他不想要,没有他得不到 “后来我用了些计谋让她跟了我,她年纪小,没有承受过什么情爱,在情爱之中,自然比不得男人,心思动了,上手什么都能来。我不排斥她,但是也不爱她,就觉得,跟这个人在一起,也不错。” 南绛越听越不对:“人家都跟你五弟一起了,你也明知人姑娘年纪小,容易被摆布,你让她见不得光,把自己的私心说得那样光明正大,让别人做外室,不想要负责,还说什么成婚也是那样……你……你这不是给人洗脑吗?那姑娘信了?” 云令政看着南绛:“没有,她闹得厉害。” 南绛呼出一口气,像是为了那个姑娘:“还好还好,那姑娘知道是非,不会做人外室……云二哥,你……” “后来,她的心又被我捉了回来。我跟着她回她家,女子都是容易被一些男人的好感动的,男人付出一点好,她们便没了心智一样,愿意给这个男人生儿育女。我说我娶她,也是因为此,大婚之日,她家族门户大开,兄嫂归来,我婚礼上跟着白添翎离开,抛下她一人,之后,她满门被屠杀。” 南绛的脸色一僵。 却听见云令政问:“而后,在后来的两个月,我才渐渐对她起了男女之外的心,我才开始心里一点点有她。但是她现在,恨我恨到了极点,我如何才能再把她留在身边。” 南绛吃惊地看着云令政。 许久找不到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些事情,但凡是真的,听着都那么炸裂…… “你……你把人害成了这样,人家还要跟你在一起吗?你……人家又不是狗。换我不弄死你都是轻的,怎么还会跟你这种人在一起?”南绛眼底已经起了几分压制不住的厌恶。 谁疯了还会回头的。 这男人都不为了人家姑娘想想的吗? 这算是间接杀害父母的凶手了吧? 天啊。 怪不得阿姐从来不提起这个人,怪不得她都不认识这个什么云二哥,大家也都不跟这种人玩儿…… 南绛眼底的厌恶刺进云令政的心。 他张了张口,本来能说的口舌,此时说不出一句辩解,说多了,却更像是狡辩一般。 “家中有兄弟五人,还有一个最受宠的妹妹。大哥早年离开家,三弟四弟是双生子,还很小,后来有了五弟六妹,我便如一个边缘上的人。看着父母欢乐,看着家中的兄弟欢喜。我自小不知如何去爱才行,父母生我,而养我者是我师父。师父年迈在我十七时已经逝去,无人教我怎么看待生命。” “我此生经历无数悲欢离合,学的是阴阳之谋,抬手之间,看人灰飞烟灭。我这样的谋士,但凡疼惜别人的性命,死的可能就不止我一个。” “她的家人是我害死的,可是……一条命而已,来世依旧还是人。若无来世,人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他们只是去的早了些,人的最终归宿,都是死。” 云令政眼底猩红。 南绛皱眉问:“所以你至今不觉得,你让人家一家人死成那样,有什么大错,只是死了几个人而已,是吗?只是死了几个人,就像是倒了一杯水一样。在你眼里,性命如尘土,是这样吗?” 云令政的面色已经再难窥探,他却应了一声:“是。” 难道不是吗? 师父死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人都是要死的,无所谓悲伤与否。 三弟入了佛门,人生自有轮回路可以走,父母是,他今后也会是。 死了,代表不了什么,只是不能在见面而已。 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今后南绛也会死,他也会死,他没有想过有什么不同。 是他害死的,他可以赎罪,他可以用一生弥补,在她裙下俯首称臣。 只是,她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南绛瞪大眼睛看着云令政,这时候,马车停了,地方到了。 南绛忽然想起有一种精神疾病,就是漠视生命,她想要建议云二哥去找云姒阿姐看看,但是转头,看见马车里面黑暗之中坐着的男人,她只觉得浑身泛冷。 这种人,还是不要沾染为好。 看着南绛逃一样的离开,云令政唇边溢出讥诮的笑,缓缓闭上眼。 谁也看不见的暗处,他眼尾湿润了几分。 再睁眼,首辅大人眼神清明,自下了马车,朝着萧家进去。 只有他不想要,没有他得不到! 第1785章 滑脉,怀孕! 萧家的人没有想到云令政会来。 萧国公面上没有落下,还笑着过去拱手道:“首辅大人大驾光临,不知寓意何为?” 云令政扫了一眼那满桌子的饭菜。 萧家是真心对南绛,不管是从哪方面衡量。 且已经把南绛娶进门,他们也真心把南绛当成自家人。 但凡有一点不好,云令政也有万分之一的理由朝着南绛合情合理地伸手。 但是如今…… “萧天策唤我一声二哥,如今他不在,我自然来瞧瞧了,不欢迎吗?”云令政笑得滴水不漏。 萧国公也不能在大过节的赶人。 上了桌,老太君疼爱地看着南绛:“快吃吃看!” 南绛留了一半肚子呢,这会儿笑嘻嘻地喊了一声:“祖母。” 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油腻腻的红烧肉。 云令政莫说闻到味道,才看见了那块肥肉,便是五脏翻腾,控制不住的想要干呕。 他竭力压制下去,那饭菜的香味起来,挑动得他内脏都开始翻腾。 “大人怎么了?”萧国公看见云令政面色不佳,忍不住开口。 只云令政半刻都无法待下去。 他起身看向了南绛,南绛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 转头就是陌路,眨眼他就成她眼前的飞灰。 云令政猛然皱眉,转过身去。 心口那股恶心感越发浓重。 萧国公看着云令政突然的来,突然地走,忍不住问南绛:“南绛,首辅大人是怎么回事?” 南绛嘴里满满当当的,碗都被几个嫂嫂还有老太君夹的满堆堆的菜。 听见萧国公这么说,转头看过去,压了茶才问:“什么首辅大人?什么?” 她来就坐下吃了,谁有功夫管别人啊。 萧国公愣了一下,想起萧天策走的时候说的事儿,只摆摆手笑了笑:“好了,今天是你在我们萧家的第一年,我萧家有规矩,新妇t?进门第一年除夕,无规矩大小,其他人也一样,吃吧喝吧,今儿我不管你们!” “我们沾了南绛的光喽!” 大家笑着举杯。 有人欢喜有人忧。 此时,街巷边。 照溪看着马车内的云令政。 云令政已经开始吐血了。 断断续续的,是压制不住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大人,我们去找六小姐帮你看看吧!”照溪担忧无比,想着可能是那个药的原因。 云令政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没有来那一股翻腾感觉,方才开口:“去找战奴。” 战奴对于云令政来说,医术也不亚于云姒,且不是亲人,很多事情很多话,好说得很。 只不巧的是,很多时候,即便是节庆之日,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战奴已经被九爷召去了。 云令政按捺着又要开始发作的不舒服,转头就看见了云姒站在自己身后。 他刚要开口,便压制不住那股翻腾的感觉。 云姒看着他呕出血来了,而且这样子很像是妊娠的…… “怎么了?”云姒快步走过去,抬手就要摸云令政的脉搏。 云令政却是避开:“无事,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1786章 云令政知道了南绛怀孕 云姒看着云令政的面相,心中还怀疑这难道是药物的原因,可是隐约之间,又想到了南绛……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宁愿是药物的原因让二哥不舒服! “你来战奴这里,是不舒服了。你坐下来,我给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之前吃的那些药的事……我来找战奴,也是为了这个事。我寻思,能不能给你换血?这毕竟不是病,而是药物影响。但是等药物已经开始侵蚀五脏的时候,那不是病也是病了。我用小老鼠做了试验,目前成功与否,还需要观察。” 云令政跟着云姒坐下来。 看着她找脉诊,只问:“什么办法能让南绛想起来?” “你是想要她的命吗?”云姒看着云令政:“她身上,忘忧蛊,噬心蛊,蛊王,是闹着玩儿的吗?” “若是对我无心,何必惧怕。若是对我依旧有情,何必阻拦?”云令政眼底的偏执,让云姒想到了当初的…… 霍临烨。 云姒闭了闭眼,已经不准备跟他说这些了。 他是个很好的谋士,很好的臣子,官路上他理智无比,对民,是民之幸。 但是感情上…… “好了,我现在开始为你诊脉,你且放松些。” 话音一落,一旁的照溪都屏息以待。 云姒按住云令政的寸关尺,初初不觉得有什么可是…… 滑脉? 云姒吃惊,却不显露,只道:“换只手……你最近有什么不舒服吗?” 照溪:“大人最近闻不得油腻的味道,那些荤腥碰不得,一碰就不舒服。浓烈的气息也对大人有影响。有的时候,便是喝口水,大人也会呕血出来。” 云姒感受着指下脉搏的诡异,不动声色的问:“还有呢?” “没有了……哦,最近用药量大了许多。”照溪开口,心疼的看了一眼云令政。 云姒垂下眼,收起脉诊。 云令政是个敏锐无比的人,此时看云姒神色,虽然看不出什么,只感觉上就不妥:“怎么,我命不久矣了?” 云姒摇头:“你切先休息,我去找战奴商量一下。” 看着云姒离开,云令政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你说我这几天如何?” 照溪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闻不得油腻,荤腥碰不得…… 起先云令政无心身上的变化,但这会儿…… 他抬眼,看着云姒已经离开。 遂起身,吩咐照溪:“你跟着她,看看她是不是去找战奴。” 照溪一愣,本就是听吩咐办事,但是她不放心。 只是才转身,又被叫住:“慢着,她身边有十一,你不是十一的对手,且这些年,她变的敏锐了,想要找谁,不会特别去找……尤其是现在……” 云令政眉眼微沉:“准备马匹,找一处偏远的医庐,要快。” 云姒这头才出去,如云令政料定,她直接去找了战奴,借着找战奴的机会,她吩咐人给南绛带话,让南绛马上过来相聚。 或者,给她开后门,她进去。 十一看着云姒面色不对,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怎么见了首辅大人一趟,就不一样了。” 云姒回头看向了十一,沉默了一瞬,方才开口:“你还记不得,南绛是怎么取蛊王的?” 十一点点头:“不就是这样那样,发生了些不应该发生的……难不成南绛怀孕了?” 几乎是瞬间,云姒的脸色就变得无比难看起来:“妻子怀孕之后,丈夫或许受到妻子身体里面的激素影响,妻子怀孕的那些痛苦,会变成丈夫承受。” 这在后世,被一些人说成什么? 因为男的足够爱妻子才会孕吐,难受。 这只是激素相互影响,扯不上爱不爱的。 “啊?”十一反应过来:“刚才大人那个样子是被南绛影响的……” 云姒不好完全确定,只冷脸道:“我现在需要找南绛来一探究竟,只希望是虚惊一场。南绛现在进来萧家,萧家的人对她极好,也不因为是她背后有我们撑腰的缘故。如果她当真怀了不应该怀的人的孩子,那她……” 如果没有嫁给萧天策,这孩子留不留都无所谓。 但是嫁给了萧天策,这个孩子,就不能留了。 若是生下来,将萧家置于何地,把萧天策置于何地。 但是这一切,还需要往后绸缪。 彼时,云令政已经抵达了一处医管。 大夫落在他的脉搏上,面上的神色变幻。 “按理来说,这脉象,是妇人有孕时的滑脉之相,但是滑脉也不一定是有孕时才会出现……男子也会出现滑脉,滑脉对应的症状有女子的妊娠,或者腹水……您……” 云令政抬眼:“这些,我都没有。但若是女子怀孕,可会影响到男子?” 第1787章 南绛知道自己怀孕 老大夫沉吟了一瞬,许久才开口:“这倒是有过的事情,但是发生的概率非常的小。妻子怀孕,难受的是丈夫。” 妻子怀孕,难受的是丈夫。 云令政眼底一沉,想起了之前南绛娶蛊王的那一出。 她不是处子,而现在,又怀了自己的孩子。 圣女因为长期喝那些药,用药滋养身体,再加上双蛊王都在她身上的缘故,体质强健。 算算时间,南绛若是那时候怀孕,现在怎么说也有三个多月了。 她的月事不来,她自己没有发现吗? 云令政起身:“多谢大夫。” 老大夫拱手一笑:“恭喜恭喜,这也是有传闻,说是妻子怀孕妊娠反应的是丈夫,是因为丈夫太爱妻子的缘故,想必您一定是十分疼爱尊夫人的,回去的话,一定要好好照顾夫人。妇人生孩子,都是闯关,最后一关,可叫鬼门关,愿意为男子生儿育女的女子,都是好女子呢!” 云令政转身,冷冷扔下一句:“她现在是旁人的妻子。” 老大夫刚还想要说几句恭喜呢,听见这话,不由瞪大眼睛。 - 彼时,云姒到了萧家后院。 她摘下斗篷,南绛迎了上来:“阿姐这么想我?” 云姒什么话都没有说,拉着南绛屋去子里面坐下,方才开口:“南绛,这几个月你月事怎么样?” 云姒只祈祷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南绛道:“阿姐忘了,我不曾来过什么月事,早前问你,你说行经分为什么,月经,季经,暗经。我便是属于暗经,身体好好的,但是不会显。” 云姒记起来了。 当时空青她们还羡慕南绛不会痛经。 南绛看着云姒沉思,问:“阿姐你突然来问这个,是我怎么了吗?” 云姒抿唇,看了南绛好一会儿,才提起气儿开口:“南绛,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号脉。” 南绛听话地照做。 云姒看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第一次有了迟疑。 她希望不是,一切都是一场乌龙。 一切,都是二哥吃那种药吃的。 倘若真的有了孩子,她不敢想会怎么样。 实在是见过很多人在生孩子一事上丧命,之前看的那些案例都是冷冰冰的东西,生死不过眨眼之间,好像生孩子就是吃饭睡觉那么简单,但是真的落到女子的身上…… 云姒深吸一口气,落在了南绛的脉搏上。 南绛此时也紧张了起来,她恨不得说是自己把脉看一下:“阿姐,我……” “别说话!”云姒突然厉声打断她。 南绛吓了一跳,呼吸都放缓了。 云姒触碰到了那脉搏如珠滚玉盘之际,她甚至下意识地怀疑起了自己的医术。 怎么会这样…… 云姒脸色一变,看向了南绛。 南绛诧异地挑眉,伸手就要按在自己手腕上:“阿姐,我……” “南绛!”云姒抓住南绛的手腕,不让她自行触碰脉搏。 她目光尤其复杂地看着南绛,完全就已经断定了这个孩子是谁的,南绛,的确是怀孕了! 可是南绛现在已经把能忘记t?的都忘了,这个孩子的是去是留,她又要在什么基础上决定? 南绛看云姒脸色不妥,第一次执拗地挣脱开云姒的手腕,把自己的手按在了脉搏上。 当她自己也触碰到那特殊的脉搏时,南绛整张脸都仿佛定住,做不出半点表情,好半天,也说不出半句话。 “南绛?南绛!”云姒抓住南绛的手腕,轻轻摇晃:“别怕,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 第1788章 南绛再也不是南绛 南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一用力,隐约可见看见脉跳。 ——“南绛这几天怎么这么能吃?” ——“南绛,你可是又吃又睡的,快成猪头了?” 那些日子,众人的调侃还在耳边。 南绛一时承受不住,忽然闭上眼仰头倒下去。 “南绛!”云姒在这个时候接住了她。 十一也及时现身,问云姒:“我能做什么?” 云姒抱住南绛,南绛睁开眼,几乎是满脸的痛苦:“阿姐……我怀孕了?我怎么能怀孕呢?就算是怀孕,也应该是萧天策的孩子才对啊!” 云姒张口,想要跟她说,这个孩子是你的,是你自己的。 可是,她已经跟萧天策成婚了。 这个孩子,就不是她一个人的,她已经有了新的家,萧天策在外搏杀,她在这里……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都不应该。 南绛在地上坐起身,目光直愣愣地看着烛火。 云姒抬手在南绛的眼前晃了晃:“南绛,咱们想办法,没有破不了的局!” “这个孩子我不能要。”南绛目光瞬间回神,转头看向了云姒。 云姒:“什么?南绛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说……” “阿姐。”这次,南绛一句一字,无比坚定地开口:“这个孩子我不能要。” 云姒张了张口,可从来能说会道的她,今时今日,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是正确的,标准的,应该的。 很久,她扶着南绛起身,问:“你知道这孩子怎么来的吗,你知道……” “我知道啊。”南绛看向了云姒:“我父母是因为我爱错了人害死的,我救我阿嫂在那个错误的人身上取了蛊虫,那个人已经被我确定是杀了,我怀的是那种人的孩子啊。” 云姒抿唇看着南绛。 她不记得那是云令政,她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她脑子是清楚的,她记得那些重要的事情,可只要跟云令政有什么单独关系的事情,涉及不多的,她的记忆都会因为忘忧而忘却。 此时此刻,云姒竟然不知道应该说忘忧蛊厉害,还是南绛足够清醒理智。 南绛继续开口:“如果我没有嫁给萧天策,这个孩子我可能也不会留下来。血海深仇不共戴天,那个人现在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害死了我全家,他对我的每一笔伤害我都知道的。” “生孩子,得对这个孩子负责吧,我不能随随便便把孩子带到这个世上,那对孩子来说不公平。我不是年幼无知,愚蠢无知的南绛了,我要对生命负责。阿姐,不用忧愁,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拿命去拼一个跟我有血海深仇人的骨肉,不行。” 南绛的眼眸越发清晰。 甚至整个过程,没有考虑过什么萧家,什么萧天策。 她活得越发的清醒,一切从自己出发。 今时今日,云姒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孩子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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