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徐幼薇脸色微僵,她看着梁淮安眼底的担忧和认真,心里却愈发觉得可笑。 她笑,这话竟然会是梁淮安来问她。 “侯爷,我过上什么样的日子,自己有得选吗?” 徐幼薇轻声问。 梁淮安身形僵住,神色难看:“自然是有得选的,你若是不愿意,谁能逼得了……” 话说到此处,他自己却没了声。 她不愿意,谁逼得了…… 不是的,在这世道,徐幼薇没有依靠,确实任谁都能逼得她。 自知理亏,梁淮安哑然。 徐幼薇冷笑出声,却是将他没说完的话一一回答了:“谁能逼得了我?那我便告诉侯爷好了。” “如今的我自然是无人能逼我。” “可听闻侯爷的夫人徐幼薇曾经是徐家的庶女,她倒是受尽了逼迫。” “嫡姐身亡,徐家怕侯府中的幼子被忽视,便逼迫她嫁给姐夫,不过这事倒也是她自己自愿,毕竟她那个时候傻,年轻时喜欢你,甘愿做了这枚棋子。” “后来,侯爷逼她好好照顾孩子,侯老夫人逼她给自己夫君下药,就连那半大的小世子也逼着她,她全忍了下来,但最后呢?” “你们逼着她无路可走,只能走上最后一条路,如今却要来质问她为何选这么一条路。” “她真的有得选吗?” 徐幼薇定定望着他,眼眸泛红。 梁淮安一时喉咙堵住,却再无声音。 见状,徐幼薇笑了笑,低头摸着自己的腹部告诉他:“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梁夫人或许有过怨有过恨,可我没有,我信一切命中早有注定,我信我来到此处,或许就是在等待我孩子的出世。” “侯爷,前尘往事就莫要再提了,我此生惟愿过着平静的日子,愿你也是。” 句句入耳,梁淮安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也无比清晰明白,两人早已无法回到过去,他亦没有半分机会弥补。 他能做到的最后的弥补,就是离她远些,不给她造成困扰。 良久。 梁淮安缓缓后退一步,朝她拱手:“臣恭送娘娘。” 徐幼薇没有再多留,很快离去。 离开御花园时。 徐幼薇看见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从一侧宫门离去。 她心中骤然一顿,往下一沉。 自梁淮安回京,刘明渊对她的疑心似乎愈发重了。 侯府内。 梁淮安刚回来,就见老夫人定定坐在正厅。 “侯爷今日怎的在宫里待这么久?”老夫人冷声问。 梁淮安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旁边的邓迎珠,邓迎珠忙不迭避开了视线。 一股莫名的烦躁油然而生。 梁淮安不觉皱眉:“母亲这是何意?有何事直说便是。” “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去见那个愉妃了?”老夫人当即拔高声音。 梁淮安神色露了几分诧异,沉默不言。 知子莫若母,老夫人知晓,他这便是默认了。 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肯定。 老夫人痛心疾首:“作孽!那个贱人到底是学了什么狐媚术,怎么一下竟勾了你们两个男人的魂去!陛下不惜背上骂名要抢她入宫就罢了,你如今竟还要为她将府上搞得乌烟瘴气,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一番谩骂下来。 梁淮安的眉头皱得愈发深,“母亲,你此话何意?愉妃有何关系?” “跟她没关系,那你为何见了愉妃怀孕后就回来责骂霖儿?霖儿才那么小,你就狠心下那么重的罚!” “如今你是一颗心都在愉妃身上,就厌恶起你发妻所生的霖儿了,侯爷!你对得起霖儿他娘亲吗?” 老夫人句句质问下来。 梁淮安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邓迎珠,便知这大概是邓迎珠罚霖儿时被老夫人撞上了,向来惯着孩子的老夫人自然见不得她宝贝孙子受罚。 “母亲,霖儿自幼跋扈,待长大了定然要犯下大错,我让迎珠罚他,并无不妥。”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霖儿也该长些教训了。” “再说这事,与愉妃何干?” “即便如今婉儿还在世,我也照样让婉儿这样教训霖儿!” 梁淮安冷冷落下这番话,当即转身要走。 老夫人神色大惊:“你就不去看看霖儿?” “这点教训还要去看他,日后只怕是会被娇惯得更厉害!就让他长个教训!” 梁淮安不为所动,径直回了自己的书房去。 老夫人满脸震惊,满是失望。 “侯爷他怎的变得如此冷漠绝情!” 一旁的邓迎珠松了口气,眼里满是庆幸,她扶住老夫人,温声劝:“哎,想必是当初愉妃……哦不对,应该说是已故的夫人伤他太深。” “奴身也觉得自夫人没了后,侯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在一旁说着。 老夫人的眼里也渐渐闪过狠意,片刻,她深吸一口气:“等着,老身去趟宫里。” “母亲要去见愉妃吗?”邓迎珠问。 老夫人冷笑:“见她作甚,我去见宁贵妃。” “如今这世上,想要害愉妃的人可多的是。” …… 玉芙宫。 夜色渐暗,殿中烛火摇曳。 “娘娘,明天白日再缝吧,夜里动针线伤眼。” 嬷嬷低声劝着正在绣衣裳的徐幼薇。 徐幼薇失了神,手中的针猛地扎入手指,流出鲜红血液。 “娘娘!”嬷嬷惊呼。 徐幼薇放下针线,以手帕捂住手指:“无妨的。” “娘娘,这段时间,您给小皇子绣的衣物够多了。”嬷嬷轻声劝。 徐幼薇只是笑笑,“我总觉得还不够。” 大抵做了母亲的人,总是想给孩子更好的。 她记得年幼时,娘亲就是这样一针一线给她做的衣服。 如今,她便也想给自己孩子这样做。 徐幼薇往殿外看了一眼,那里安安静静,没有任何人来的迹象。 “陛下今夜,又去了宁贵妃那里吗?” “……是。”嬷嬷这样,试探看徐幼薇,刚想安抚什么,却见徐幼薇露出一抹松了口气的笑来,“那便好。” 自她有孕后,不能再伺宠,刘明渊自然鲜少来她宫里。 而宁贵妃也在这时恢复了过往的宠爱。 近来几日,刘明渊都是去的宁贵妃的宫里。 徐幼薇倒是没有太大的想法,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太受关注本就不是她所愿的。 然而这夜。 徐幼薇却莫名梦见了宫外的娘亲。 她梦见娘亲旧疾复发,在病榻前虚弱至极的模样,跟当初她去见到的模样,毫无二致。 “娘亲——” 她大汗淋漓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眼里满是惊恐。 即便醒来得知是梦一场,可心里的那些恐惧却从未褪去。 徐幼薇的心狠狠揪起,当天下午便派了人去寻刘明渊。 刘明渊倒是很快来了她宫里。 见到人,徐幼薇噗通朝他跪了下来:“陛下,臣妾想出宫去见娘亲。” 听见这话,刘明渊的神色却隐晦不明。 他定定看着她,没有让她起身,只神色冰冷道:“你到底是因为担忧想去见你娘亲,还是想要出宫去会见旁人?” 此话一出。 徐幼薇愣住了,她不解:“陛下何意?” “你已是贵妃,怎能随意出宫?”刘明渊冷笑,“再说你娘亲,她在宫外享受着你带去的荣华富贵,身体康健,你一个梦就要出宫去,谁知你是否想借此去见你的前夫君?” 三个月前,刘明渊还能将她捧在掌心,与她说就算是天上的星也能给她摘下来。 可帝王之心变得竟是如此之快。 而此刻,他便能随口质疑她,问罪于她。 徐幼薇深吸一口气,神色不觉冷凝:“陛下,臣妾绝无二心。” “说得倒是好听。” 刘明渊踏步至她身前,蹲身抬手扶起她的下巴,眸色冷凝:“可朕记得,当初你主动来宫里寻朕时,你可是有夫之妇,当初你能背叛永安侯,谁知如今你是否会背叛朕?” 一瞬间,寒意爬上徐幼薇的背脊。 她从入宫起便担心的事,在这刻终究还是爆发了。 帝王的猜忌永远是瞬息万变的。 他从前待她有兴趣时,能忽略她的身份,如今便也能随意揣测她的忠诚。 这一点,她早有预料。 可当他真的问出这句话来时,徐幼薇的心依旧还是被狠狠扎痛。 即便是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心,可这么长时间的盛宠,刘明渊待她那么好,她甚至为他怀了孩子,这一切,哪里会让她心里毫无触动? 她的心并非是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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