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许靖央提灯站在那,发了疯似地扑过去,恶狠狠揪住她的领子。 “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冲进火场去救人!那是你父亲!你父亲啊!你敢见死不救,你这个白眼狼!” 许鸣铮和许柔筝也纷纷赶来,听见许夫人的话,许鸣铮恨不得过来跟许靖央拼命。 “你这害人精!自打你回府以后,就没发生过好事,父亲被困在火场里,你怎么能心安理得地站在这儿?!” 第68章 许靖央凤眸冷冷地扫去一眼。 这一眼充满警告,带着疆场历练出来的杀人气息。 把许鸣铮震的松开了手,下意识后退两步。 许靖央这才看向许夫人,声音非常平静:“奇怪,姨娘的院子着火,母亲为什么第一时间责难我?我也同你们一样,刚刚赶到罢了。” 何况,大火已经扑灭。 许夫人被她说的僵了僵,狠狠松开了手。 潘姨娘的院子烧毁的很严重,断壁残垣朝下滴着水。 而潘姨娘被下人们刚拖出来,腿软地瘫倒在墙角边,身上和脸上都蹭着灰,眼神极其茫然,大概是吓傻了。 许鸣铮扑通跪下,朝着烧黑的屋子大哭:“爹啊!儿子来晚了......” 许柔筝也渐渐滑倒在地,呜咽地哭出声。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却带着些许疲倦的声音传来。 “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 众人回头看去,威国公被阮妈妈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进来。 许夫人眼泪还悬在眼眶里:“老爷,您没事?” 威国公瞥她一眼:“火势起来的时候,阮妈妈冲进来,将我扶出去了。” 阮妈妈身上衣服都被烧破了,脸上很狼狈。 “奴婢给潘姨娘送燕窝,结果看见院子里起火,就进去把老爷先救了出来,本是想再回去救潘姨娘的,可是火势太大了。” 许鸣铮倒问:“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 许夫人看向一旁已经吓傻了的潘姨娘,想到什么,她快步走过去,恶狠狠地抽了潘姨娘两巴掌。 “贱人!一定是你诱引老爷喝酒,不慎打翻烛台,差点害了我们全家!” 潘姨娘回过神,连忙摇头:“夫人,妾身没有啊夫人!” 许夫人根本不听她解释:“来人,将这个贱人拖出去,给我狠狠地打三十大板!再送去庄子上。” 潘姨娘吓得面无血色,被拖出去的时候,连连哭喊:“老爷,老爷救救妾身,妾身是被冤枉的!老爷——!” 威国公自顾不暇,根本没空理她。 因为他觉得自己左腿疼的不行,起初只以为是逃命的时候绊了一跤,摔到了。 可是这个痛感越来越强,如同骨头折断一样,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还是阮妈妈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威国公撑不住,顺着她的身子下滑。 众人连忙围了过去,许夫人连声追问,只听威国公说:“腿,我的腿好疼!” 许夫人急忙让青嬷嬷拿对牌去请郎中。 可现在子时都过了,郎中多半也不好请。 许靖央适时说:“父亲,该不会是您腿上的旧疾复发了吧?” 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在场几人都变了脸色。 许夫人最先反应过来:“靖央,你住口!你怎么能咒自己的父亲,肯定不会那么严重,来人,快把老爷先搀扶回主院。” 许靖央使了个眼色,一直站在仆从当中的寒露就上前,趁乱扶住了威国公。 第69章 回到主院,躺去榻上,威国公疼的面色青白,冷汗直冒。 “不行,更疼了!”他惊道,“定是我刚刚被门槛绊倒的时候,折着腿了,夫人,快拿我的腰牌,去宫里头请太医!” 许夫人慌乱一瞬,按住他的手:“老爷,你别急,不会那么严重的,一会青嬷嬷就带着郎中回来了。” 许靖央佯装担心:“都子时过了,郎中再赶来,还不知什么时候,父亲的伤可等不得。” “原本父亲左腿就有陈年旧伤,若是新旧交替复发,那不是更严重?我从前见过一个人就是这样,只耽搁了两个时辰,就变成了瘫子。” 威国公听言,顿时甩开许夫人的手。 “毒妇!我的腿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着让我等,等我瘫了,你就满意了?” 许夫人百口莫辩:“老爷,我怎会是这个意思啊!” 威国公看向许靖央,眼睛瞪大:“靖央,你会骑马,快!你拿着为父的对牌,进宫去求皇上赐太医,为父的伤耽搁不得了。” 看着他这样惊恐的模样,许靖央想起十年前,父亲断腿,他也是这样慌乱悲痛。 他害怕自己会一辈子都变成瘸子,更害怕这样身体残破的他,在战场上连逃亡都成了奢望。 正因为当时感觉到了父亲的无助,和母亲的悲痛,许靖央才会毅然决然选择替父从军。 “父亲别急,您何苦舍近求远?”许靖央看向许柔筝,“柔筝妹妹不是会治腿吗?当年您的腿就是她治好的。” 许柔筝刚刚已经退到了最后面,没想到许靖央还会点她的名字。 她脸色微微僵白,在接触到威国公渴求的视线时,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 许靖央催促:“柔筝妹妹,你还等什么?赶紧为父亲施针诊断,正如你当初救他那样啊!” 威国公松了口气:“对对对,我都糊涂了,柔筝会治,柔筝,你快替为父看看。” 数道目光落在许柔筝身上,她的脚却像是灌铅一样,挪动的缓慢。 许柔筝看向许夫人,却见许夫人坐在床榻边,掩面无声地啜泣。 许靖央再次逼问:“柔筝妹妹,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你也吓傻了,不会诊治了?” “不是的,”许柔筝立刻反驳,“我这就来给爹爹诊脉。” 她走到床榻边,拉起威国公的袖子。 许靖央疑惑:“不先看看他的腿么?” 许鸣铮在旁边嚷嚷:“柔姐姐医术高明,你少在这插嘴,什么都不会,还敢指指点点?” 许靖央唇角抿起冷笑,意味深长:“是啊,有柔筝妹妹在,父亲的腿伤自然不必担心。” 然而,许柔筝拉起裤腿的动作很是僵硬。 从外表上来看,根本瞧不出有什么伤。 许靖央:“多半是内伤,腿断了。” 威国公疼的都要躺不住了,一个劲催促许柔筝。 “柔筝,你还等什么,赶紧施针,就像之前那样,为父实在疼的受不了了!” 许柔筝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滑出来,巴掌大的面孔惨白。 看到她这个反应,许靖央不用确认也猜到了。 她根本就不会医术。 威国公也怀疑起来:“柔筝,你到底还治不治?” 许柔筝浑身一抖,扑通跪在脚榻上。 “爹爹......”她充满懊悔地痛哭。 第70章 还不等许柔筝坦白,许夫人就立刻道:“筝儿,你就实话说吧,治老爷这腿,必须要一味昂贵且稀缺的药材!” 许柔筝抬起泪眼,怔怔地看着许夫人。 威国公困惑的目光扫去:“什么药材?” 许夫人:“是虎骨,寻常药铺根本没有这样昂贵的药材,筝儿,你现在拿着银子,去典当铺询问,他们那一定有人将虎骨典当暂押,不管多少银子,咱们买了。” 许柔筝会意,连忙起身:“我这就去。” 她匆匆走了,许鸣铮说要送她,许夫人都说不用。 反而让自己另外一个心腹嬷嬷陪着去了。 威国公还来不及说话,许柔筝的身影已经走远。 许柔筝不动声色地敛下漆黑眉宇。 阮妈妈这时端着一碗药汤进来。 许夫人立时警觉:“这是什么?” 阮妈妈:“回夫人,这是止疼的药方,是奴婢家里的土方子,老爷疼的这么厉害,可以先喝了。” 许夫人正要训斥,不料,已经疼的失去理智的威国公,马上伸出手:“拿来!” 一碗药汤,他咕嘟嘟地喝完,渣也不剩。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起效了,半炷香后,威国公从一开始疼的哼哼,到面色渐渐好转。 许靖央看着他:“父亲好多了?” 威国公点头:“阮妈妈给的这药,还真是管用。” “阮妈妈这次算是有功了,既第一时间把父亲从火场里救了出来,还缓解了父亲的疼痛。” 听许靖央说了,威国公才看向阮妈妈:“你立大功了。” 许夫人不冷不热地道:“她本就是家中奴仆,为主子分忧是她的职责所在,立的哪门子功?” 许靖央:“跟父亲性命攸关,当然是大功一件,朝中任职御林军的统领,曾为皇上挡住刺杀的利箭,皇上重用他,为何皇上没说那是统领职责所在?” 许夫人被她说的话噎住,心口气闷。 威国公却在这时点头:“靖央说的没错,皇上向来奖罚分明,我自然也要效仿圣上所为。” 他看向阮妈妈:“你在府中担任什么职责?” 阮妈妈低着头:“回老爷,奴婢本是厨房的管事妈妈,却因为给潘姨娘煮燕窝,被青嬷嬷夺了管事腰牌,现在是杂役。” 威国公忽而拧眉,想起潘姨娘说的话。 许夫人训斥阮妈妈:“一个杂役,为何那么巧,偏偏在着火的时候出现在院子里,厨房距离潘姨娘的院子也不近。” “你到底有完没完?”威国公忽然重声训斥。 许夫人神情僵住:“老爷?” 威国公怒火冲天:“你一个主母,跟姨娘的燕窝过不去,这也罢了,我从不责怪你什么,阮妈妈救了我性命,你还在这里挑毛病。” “你是不是就希望我死在火场里才好?你这个毒妇!咳咳......”他气得剧咳起来。 许靖央上前,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父亲,您还有腿伤呢,别动怒。” 许夫人红着眼眶看威国公:“老爷,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你受了伤,我才是最着急的人!” “你给我滚!”威国公指着门外,“你光想着立你主母的威风,根本不在乎老子的死活,滚出去!” 他是习武之人,说起脏话来,更为粗声粗气。 许夫人伤心失望,扭头就带人走了。 许鸣铮想说许靖央两句,又怕这个时候开口挨骂。 他只能拱了拱手:“父亲,我去府门口候着柔姐姐。” 说罢,离开前,他阴森森地看了许靖央一眼。 待他们都走了,许靖央说:“父亲,您身边不能没人伺候,叫阮妈妈做厨房总管事,替您效力、煮药。” 威国公疲倦地点点头:“都交给你来安排。” 阮妈妈立刻跪在地上:“奴婢多谢老爷、多谢大小姐赏识!” 许靖央有条不紊地吩咐安排,将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 威国公看着她,感慨万分地说了句:“靖央,倘若你就是个单单纯纯的女子,为父就不用操心那么多了。” “来日你嫁出去,好好地做个主母,比什么都强。” 他说的含糊,别人不明白,许靖央可听明白了。 她的父亲,从未真正将她挣来的那些军功当做荣耀。 他虽然享受神策大将军带来的殊荣,可是内心深处,那大男子主义作祟,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的功劳始终凌驾于他之上。 尤其是威国公庸庸碌碌三十多年,却在四十多岁的时候,靠着女儿挣来的功名成为朝野新贵。 第71章 四下无人的时候,他多半也很是懊恼、不忿。 全然忘记许靖央在战场上拼搏时,流血流泪,数次面临生死之危。 许靖央面不改色:“父亲,您累了,睡一会吧。” 威国公大概是真的疲惫了,也可能是药效作用,他渐渐闭上眼睛,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许靖央留了威国公的两个心腹小厮看着他。 因为许柔筝多半一时半会还取不回药。 她带着竹影等人回了自己的屋子。 关上门来,卧内没有点灯,许靖央立在桌子边,借着月色,她在看自己的孤影。 十年来浴血奋战,多次遇到危机,敌人的包围,身份的隐秘,都没有让她蒙生退意。 这是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在战场上坚持,她的家人就要上战场。 那样凶险的厮杀,她情愿是自己来承受。 可是,这一切在家人的眼中,竟没有换来丝毫的感恩。 一道身影从窗户翻进来,是寒露回来了。 “大小姐,奴婢跟着许柔筝的马车,看着她进了桐花巷子深处的院子里。” 竹影惊讶:“桐花巷子?听阮妈妈说过,那里住着一个神婆,有些腌臜药物,不能放到台面上,柔筝小姐怎么去那了?” 室内很寂静,许靖央好似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身影如玉,茕茕孑立。 “寒露,你刚刚看到了我父亲的腿,他看起来像是有旧伤的样子么?” 寒露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奴婢帮忙搬运威国公的时候,摸过他的骨头,通常腿上有陈年旧伤的人,即便伤好了,骨骼也会轻微错位,但是威国公没有。” 这也就意味着,可能当年威国公没有受伤。 竹影疑惑:“既然没有,老爷为什么要撒谎?” 许靖央想到她父亲提到旧伤发作时的慌张,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没断腿。 “除非,”许靖央声音很轻,“当年他也是被设计的。” 寒露和竹影陡然沉默下来。 这也就意味着,当初威国公临危受命要去迎敌,可敌人太过强大,而威国公资质实在平平。 有人知道他此去只会是送死,所以要想办法让他留下来,还不能违抗圣旨。 这个人会是谁呢? 许靖央心里瞬间有了答案—— 她母亲,许夫人。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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