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星辰诀_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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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老板是第一个看上去很随和的人，凭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来安抚我一通，毕竟我受委屈了。结果，老板直接冲我打了个手势，便把我叫到了会议室。我一进会议室，就看到了妻子也在里面，我被拘了几天，她也没去探望我，相信她对我一定失望至极了吧。可她不明白，我之所以动手打架，都是因为她啊。「老艾，你也是公司老员工了，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揍人家，老冯也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你眼里还有王法吗？」老板坐下后就是对我一顿狠狠地输出，丝毫不留情面。我是下属，本身就低老板一等，加上自我感觉理亏，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老大，我……」「你知道你那一闹，给公司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你以为这是你家啊，多少人都在看笑话，亏你还是高管，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这公司让我以后怎么带？你告诉我！」我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这是我始料未及的。「老大，那天我确实太冲动了，我错了。」「一句错了就完了，你知不知道，我把老冯给开了。」我假装不知道，没有吭声。如果放在以前，冯振庆被老板开了，我求之不得呢，可不知道为什么，老冯被干掉了，我却高兴不起来。老板把目光转向我妻子，「林怡，出了这种事，我看你也别在这呆着了，指不定多少人背后戳你脊梁骨呢。」「我知道了，老板，我正好也想休息一段时间。」老板点点头，「嗯，好好调整调整。」「谢谢老板。」妻子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主动起身离开了。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老板也没说话，手指一直放在桌上，轻轻地敲着。我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这一刻，我知道老板在等什么。于是，思考片刻后，我主动请辞，「老大，我也申请离职吧，出了这档子事，我也没脸在公司待了。」「后悔了？」我苦笑道：「这都是冲动的代价，也算是对自己的惩罚吧。」「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重新找工作，还是创业？」「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好，要是创业的话，需要资金的话，可以找我。」「谢谢老板。」老板的脸色终于有所舒展，他拍了拍我肩膀，「这么客气，跟了我这么久，都是兄弟，应该的。」我和他相视一笑，不管怎样，老板还算厚道，不枉我为他卖力打拼这么多年。下班后，妻子不想跟我回去，给我发信息说在楼下星巴克等我。不用猜我就知道，她想和我聊什么。果然，我刚到星巴克，她就开门见山，说道：「艾鹏，咱们离婚吧。」可能早有心理准备的缘故，我显得比她想象中的冷静，「可以。」妻子见我如此淡定，反倒表现得格外纠结，「其实我也不想离，可你打人被拘留这事，我爸很介意，有了案底以后对孩子也有影响，所以……」「我只是行政拘留，不至于影响后代吧。」对于这些，妻子已经不care了，「反正你也想和我离，现在咱俩也算一拍即合，咱们还没有孩子，离婚反倒简单了。」「嗯，确实。」「离婚协议谁来拟？」既然离婚已成定局，我也不在乎各种所谓的细节了。「随便，都行。」「那我来弄吧，还有，现在离婚有个冷静期，这一个月我暂时住在爸妈那里。」我点点头，「好。」妻子见我一脸淡漠，反而有些不习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摇摇头，「没有。」妻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正常的时候，其实也不讨人嫌。」我笑了，「是么？」妻子没有回答，拿上包后起身便离开了星巴克。我目视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痛苦？还是悔恨？我没有答案。冷静期过后，我和妻子相约在民政局门口办理离婚手续。我特意换上了一件白衬衫，还打了领结，就和当初拍结婚照穿的一样。没想到的是，妻子也穿了一件白衬衫，下面是超短的黑裙，很职业很白领。我们没有事先沟通，在离婚这天的着装上，竟然心照不宣，真是讽刺。转念一想，也挺好的，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离婚手续办得异常顺利。从民政局走出来的那一刻，我心里多少有点失落，倒是林怡，一脸的云淡风轻。或许，对她来说，这算解脱了吧。要分道扬镳了，我忽然有点不舍，嘴唇都快咬破了，才硬着头皮假装笑着说道：「夫妻一场，拥抱一下吧？最后的机会了。」林怡没有那意思，「不了。」我也没有继续强迫，「很决然，这才是离婚的正确态度，不要回想，不要念念不忘，各自安好吧，走了。」为了防止内心再次崩溃，我率先离开。从停车场出来后，我看到她还站在路边，低头摆弄着手机，我以为她在打车，便下意识地按了声喇叭，算作告别。看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我，我知道，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我一脚油门，在她面前驶过，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心里酸酸的。与此同时，我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遇见她的那个画面，她从文化大厦电梯里走出来，穿着一身性感的职业装，白皙的面容，紧致的长腿，还有那飘逸的秀发，着实吸引了我…… 不知道是回忆作祟，还是不想让自己遗憾，开到半路上的我，萌生了一股执念，特想回头再看她一眼。真的，我承认，我犯贱了。我重新绕了个圈。然而，车子快开到民政局的时候，我却后悔了。原因无它。我看到林怡款款地走到路边，以旖旎的姿态钻进了一辆帕拉梅拉。那正是我前任老板的座驾。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性感漂亮的妻子，研究心理的岳父，和善体贴的岳母，奇葩傻逼的老冯，老谋深算的老板，看似毫无关联，可串起来的话，就是一场细思极恐的阴谋。想到这里，我忽然不受控制地大笑了起来，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样。紧接着，车子开始疯狂加速。那种从未感受过的肾上腺素，刺激着我不断向前。真的，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宁愿这辈子都不曾遇见过她。（完）我妈要求我上交微信密码。每天晚上，她都会先查一遍我的聊天记录，再查一遍我的支付明细。「你和这个男同学一共聊了 45 句话，是暗恋他吗？大学里还是要以学习为重。」「西瓜还没大批量上市，不要在这时候买着吃，又贵激素又多。」她沾沾自喜的认为，只要她盯我盯得够牢，每件事情都言传身教。我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孩子。就在她又一次把我的信息翻了个底朝天后，我再也忍不住，注册了一个小号。给我的大号发消息： 1 我在食堂自选菜排队付款。「下一位。」收银台的大叔朝我招手。我把托盘推过。掏出手机，准备打开微信付款码。可微信图标刚点开，界面突然跳转。我的心一沉。又来了。妈妈又登录了我的微信查消息。我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半，她通常七点才会检查。今天怎么提前了？「同学，付款码呢？」收银台大叔看着我，语气有些不耐烦。我抬头，脸上已经开始发烫。「对不起，我的微信现在登录不了……」「那你用支付通？」「我没有支付通……」妈妈从来不让我装支付通，说是有一个支付软件就够了，多了容易乱花钱。每次我提出想装支付通，她就会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支付通我又看不到，你是不是想偷偷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仅如此，她给我的微信也只开了亲密支付功能，方便她实时监控我的每一笔消费。上次我买了本小说，她立刻打电话质问我为什么不好好学习，浪费钱买闲书…… 见我长时间沉默着，大叔又问：「没有现金？没有校园卡？」我摇摇头。「那你选的这些自选菜也没办法退啊。」我尴尬地不知所措，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食堂的嘈杂声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我甚至能听见后面同学不耐烦的叹息声。有人开始抱怨：「快点啊，还有晚课呢。」「我可以帮这位同学付一下。」一个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外套的男生。他个子很高，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已经把手机递了过去。「您扫我的吧。」大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然后拿起扫码枪对准他的手机。「一共八块五。」「谢谢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着头道谢。「没事，大家都是同学。」他笑着说。我们端着餐盘走出收银台区域，站在一旁。「我叫林舒，大三的。」他说，「你呢？」「我叫周念念，大一。」我犹豫了一下。「那个，我很想把钱还给你，但是现在不行。」「我现在微信登不了，等我登上微信，我再转给你，可以吗？」「当然可以。」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那要不你记一下我的微信号？」我翻出备忘录，把他报出的微信号记了下来。「真是太感谢你了。」我说，「如果不是你，我今晚可能就没饭吃了。」「小事。」他挥挥手。他说话很温和，却不会让人感到尴尬。我们简单聊了几句，他就端着餐盘去其他桌了，说是有同学在等他。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慢慢吃着饭。食堂的灯光在我眼前变得模糊。想到妈妈总是动不动就登录我的微信，丝毫不管我在干什么。我就心烦意乱。我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却尝不出任何味道。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妈妈的电话。「念念，你在干什么？我看你微信上还没有打寝室卡，怎么下课了还没回寝室？」她的声音里带着审问的味道，我几乎能想象出她皱着眉盯着手机的样子。「我今天有考试，刚刚才考完，现在在食堂吃饭。」「妈，您能不能下次要登录我的微信提前告诉我一声？刚才因为这个我付不了饭钱，很尴尬。」我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我登录你的微信怎么了？我是你妈！谁让你今天这么晚还没回寝室？」我闭上眼睛，将手机拿远了些，让咄咄逼人的声音远离我的耳膜。她完全忽略了我因为她的行为而无法吃饭的事实，只关心她自己的想法。「你以为我愿意登你微信吗？我是担心你啊！大学那么多坏人，我就怕你被骗。你知不知道多少女大学生被骗？多少人堕落了？」我的手握紧了手机，指节泛白。我已经成年了，却连一顿饭的自由都没有。「妈，我知道错了，您说得对。」「我退出微信了，记住，吃完饭必须回寝室打卡，听到没有？」「听到了，妈。」 2 回到寝室，我第一时间登上微信，加上林舒的微信给他转账。虽然只有 8.5 元，但为了表示感谢。我犹豫了一下，把金额改成了 18.8 元。发送完毕后，我盯着屏幕，等待他的回复。几分钟后，他回复了一条消息，我赶紧点开。我咬了咬嘴唇，又发了一条：林舒还是不肯收下，我看了看时间，决定先去洗澡。洗完澡回到座位，我拿起手机。屏幕上又显示着那行熟悉的字眼——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18.8 元。她一定看到了这笔付款，打算质问我。我飞快地打开电脑上的微信，屏幕上一连串消息刺痛我的眼睛。大概是看我没回复，她就登了我的微信。我正想打字回复时，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我赶紧点开林舒的对话框。我看到她竟然给林舒打了三分钟的视频电话。挂断后，林舒直接把转账点了退款。我的手指颤抖着想要道歉，却发现他已将我删除。这都多少次了？我妈每次都这样。随意翻我聊天记录！高中的时候，有个和我玩得好的朋友和我说她的心事，说她有暗恋的人。聊天记录被我妈看到了。她直接截图后发给了班主任和年级主任。导致那个朋友受到了处罚。从此我在高中处处被人排挤。我原本以为上了大学就好了。我来到这座离家四百公里的城市，以为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结果有次大学寝室群里，有室友开玩笑要点鸭子。她登我微信看到了聊天记录后，直接打了视频电话把室友骂了一顿。这种事情发生了很多次。没有人再愿意和我聊天。宿舍里四个人，各自低头看手机，谁也不说话。吃饭时，大家结伴而行，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端着餐盘找角落。我不敢想象我妈妈对林舒说了什么，问了什么。她肯定又是用那种审问犯人的语气：「你为什么给我女儿付钱？」「你有什么目的？」「想要骗走女生的清白是不是？」我不知道林舒怎么回答的。但只要想象他面对我妈妈的审问，那种尴尬窒息的场面。我就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消失。 3 我的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显示着妈妈的电话。我已经能猜到她要说什么。我深吸一口气，来到阳台接通了电话。「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随便认识一个男生就转钱，你知不知道现在骗子有多少？」「他不是骗子，他只是帮我付了饭钱。」「付饭钱？呵！」妈妈发出一声冷笑，「那种男生图什么你不明白吗？你人是不是太低贱了，一顿饭就能把你骗走？」「他跟我视频的时候，眼神就不对，一看就不是好人！」「你是不是想学坏？是不是想被人包养？你现在才大一，就这么不知检点，以后怎么办？」妈妈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耳朵，一滴眼泪无声地滑落。我没有伸手去擦，任由它滑过脸颊，最终落在手背上。「妈，我只是想还钱，表示感谢。」「如果不是他帮忙，我今晚就没饭吃了，而我没饭吃的原因是因为您登了我的——」「闭嘴！」我话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我。「你敢怪我？没有我你能上大学吗？没有我你能有今天吗？我不看着你，你早就被人骗光了！」「我不管，你以后无论再遇到什么事，都不许再和那个男生有任何联系，听到没有？你还小，不明白，你只要知道妈妈是不会害你的！」妈妈命令道。这些话我已经听过无数次，每次都以「我都是为你好」作为结尾。我想反驳，想抗议，但在她强大的攻势下，我的声音总是如此微弱，最终归于沉默。「我听到了。」我低声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