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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落,风信突然一拳打出,一声巨响,打折了旁边那棵树,怒吼道:“说了让你不要问我!” 这一句竟是掺杂了些许怨怼之意。而且,谢怜听出,这怨意似乎是冲他来的,不由得一怔。 花城却在一旁冷声道:“谁把你老婆儿子做成鬼的,有火往该撒的人身上撒去。” 闻言,风信微微抬头,双目微红望向扶摇。扶摇一愣,当即怒道:“你看我干什么?你不会真当是我……家将军做的吧?真是倒了血霉!他不过是看那女子也是仙乐遗民,跟皇族贵族有些渊源才出手相助,本想解脱了那胎灵,谁知它执迷不悟,不肯走还成凶了。没落着好反而沾了一身屎,早知道就不管了!那小鬼连谁生的自己的都不知道,你还能指望它记得谁杀的自己?!” 也许是连日来糟心事缠身,他连措辞都粗鲁了不少。花城道:“这样你家将军就能叫倒了血霉了?那比他更倒霉的人是不是不要活了?” 风信摇了摇头,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 谢怜道:“你……要不然还是先处理下伤口。你带了药吗?” 风信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没事。别管我!” 他捂着头上伤口,也不处理,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就走了。谢怜和扶摇在后面叫了好几声,问他是回上天庭去还是追人去,他都不管,背影很快消失。扶摇又挣了几下,怒道:“太子殿下!你老人家不追的话,我去追还不行吗?” 谢怜回过神来,思忖权衡片刻,道:“好。”果然放开了他。 扶摇倒没想到他会真的答应,活了活手腕筋骨,哼道:“现在怎么肯放开了?” 谢怜揉了揉眉心,道:“上天庭现在恐怕比我想象的还……唉,我现在觉得,与其叫你家将军回去,不如让他在外自由行动算了。” 顿了顿,又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想,那胎灵恐怕不单是为求脱身,信口诬陷,背后恐怕有人指使。” 扶摇拍了拍袖子上的灰,道:“管它怎么回事,它是往铜炉山去的,抓住了再说!” 说完,匆匆去了。原本汇聚了几方人马的客栈,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谢怜转过身,检查了一下那倒塌的小破屋,翻起木梁和茅草看了看,众僧道的确只是昏迷,估计过不久就要醒来了,放了心,也离开了。 █卷三删减片段:旧版铜炉山的半月、小裴、刻磨、明光戏份。 半月的黑暗料理、结巴小裴、夺命快刀魔的真实身份是裴茗的旧部。 谢怜若有所思道:“那夺命快刀魔虽然名字取得浮夸至极,却意外的是个厉害角色,下手真狠。” 裴茗赞同道:“这东西极度工于心计,一开始就在搅浑水,而且随机应变极快,太子殿下你那一剑刚好给了他施展苦肉计的机会。” 谢怜一怔,道:“等等,我‘那一剑’?我哪一剑?我没刺着他啊?” 裴茗道:“没有吗?就是他小腹上那一剑。要不是他之前极力制造恐慌,那伤口上沾了你的灵光,其他妖魔鬼怪也不会相信他的话,往自己头上贴符。” 谢怜奇道:“实不相瞒,我以为那一剑是裴将军你刺的?” 裴茗道:“太子殿下你对我有什么误解?裴某可不做偷袭之事。” 谢怜道:“不是你也不是我,那难道方才在场所有人里还有第三个神官?又或者,是不是那快刀魔伤口上的灵光有问题……”他一回头,想要再去察看确认一番,而那夺命快刀魔分尸之处,竟是空空如也。 他愕然道:“快刀魔的尸体呢?” 裴茗也微微愕然,道:“我刚才分明已将他一剑腰斩。” 花城沉声道:“哥哥当心。铜炉山内,杀死的对手越多,屠杀者便会变得越强。” 而就在方才的一瞬间,那夺命快刀魔便杀死了将近四百只妖魔鬼怪! 尸横满地、黑烟飘散中,三人全神戒备。 那座高山神不知鬼不觉地挪到他们身后之后,前路终于展现出来。黑黢黢的密林层层叠叠,甚为可怖,不时传出几声老鸦怪鸣。谢怜一面调动全身感官提防着,一面无意去握花城的手。谁知,这一握,竟发现了不妙的讯息。 花城分明是鬼,此刻,他的体温却是滚烫的,仿佛发了高烧。谢怜当即一怔,立即低声道:“三郎,你……是不是要变回来了?” 虽然花城从额头到指尖都烧得滚烫,他神色却仍不变,道:“快了。” 花城要变回来了,在眼下的情况里绝对是个大好消息。但他正式回归本相的前一刻,必然是最要紧、最危急的关头。谢怜当机立断,道:“摆阵!我给你护法。” 说动手就动手,他令若邪围着花城绕了一个四丈大圈,再将芳心插|在圈前,作为镇圈的“门锁”。花城在地上打了座,道:“哥哥,芳心你拿着防身。” 第239章 连载版:明将军可悔折恨剑 2 谢怜道:“不行,这个阵不能马虎,一定要有一件沾过人血的兵刃压阵才行……” 还没说完,便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蹭了蹭,回头一看,登时无语。只见一把小小的银色弯刀立在他身后,眨巴着银色的大眼睛,正在用刀柄蹭他,似乎在毛遂自荐。 “……”谢怜蹲了下来,道:“厄命,怎么你也变成这样了?” 大名鼎鼎的弯刀厄命,刀身修长,邪魅轻狂,眼下,起码缩水了一半。那只银色的眼睛原先是狭长的,现在也仿佛变成了孩童的眼睛一般,又大又圆,扑闪扑闪着,听谢怜这么说,似乎有点委屈,但还在努力把刀柄往他手里送。裴茗也蹲下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弯刀厄命?” 说着似乎想伸手去摸摸看,厄命却瞬间翻脸,刀刃威胁地对准他,幸亏裴茗手抽的快,否则肯定当场见血。谢怜摸了摸厄命,道:“还是让芳心上吧。” 芳心岿然不动,主动献身却被|干脆拒绝的厄命哭哭啼啼跳回花城身边。花城看也不看它,反手就是一掌,道:“哭什么哭。还不都是你没用。废物!” 厄命像个没人要的破烂一样倒在地上,似乎被他一掌打得昏死过去。谢怜哭笑不得,连忙把厄命捡起来放在怀里撸|了两把,道:“没有没有。不要听他的,你不是废物,你很有用的!” 裴茗实在看不下圈里这氛围了,出去站到圈外,再次缓缓将剑拔出,道:“原本也不至于如此紧张,没想到一来就遇上个这么棘手的厉害角色,太子殿下运气还真好。” 他们一行人此来铜炉山,为的就是要把有可能成绝的非人之物率先剔除,找的就是厉害角色,谢怜也搞不清楚,这究竟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花城却道:“裴将军为何理所当然地觉得是太子殿下的运气问题?你就没想过,那夺命快刀魔有可能是冲你来的吗?” 裴茗哈哈笑道:“如果那是个女鬼,我就信是冲我来的。” 谁知,他还没笑多久,脸色倏然一变,向一侧跃去。再抬头时,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裴茗的脸上,竟是多出了一道血痕! 他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脸,整个手掌都被鲜血染红了,这可不是一道小擦伤。二人方才都是凝神戒备,然而,谢怜安然无恙,没感觉到丝毫针对自己的杀气,诚实地道:“看上去……好像的确是冲裴将军你来的。” 裴茗正待开口,利刃割风之声再次袭来。这回他已有防备,挥剑而下。这一剑,果真斩中了什么东西,空中现出了一个身影,应击裂为两段,咚的落地,一半上身,一半下身,那上半身躺在地上,目光阴鸷地狠盯裴茗。正是那夺命快刀魔! 裴茗走过去一脚踩在他胸口上,剑尖抵住他喉咙,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之前说他是一把刽子手的刀所化的精怪,若果真如此,被裴茗斩为两段之后,应当就被打回原形没戏了。哪把刀被折成两段了还能作威作福的? 谁知,快刀魔突然双目圆睁,冷笑一声,徒手斩断了裴茗的剑! “铛”的一下,裴茗双目猝然睁大。 不光是他,谢怜也差不多是一般的反应。 裴茗好歹是正式飞升的武神,即便是身处铜炉山,法力被压制到最低限度,他的法宝也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被斩断了! 夺命快刀魔哈哈道:“这么废物的剑,亏你拿得出手!” 剑已断,裴茗当即以拳代剑,那快刀魔却左手在地上一拍,腾空而起,右手并拢五指,一掌劈出。他掌风所到之处,分明闪着金属的寒光,竟是带着利刃之风。可见,他的真身,果然是一把锋利的兵器! 谢怜站在圈内,欲出去助阵,花城却拦住了他,沉声道:“哥哥,仔细看。” 裴茗也喝道:“不必插手!”他堂堂北方武神,如果连铜炉山最外层的一个刀妖都打不过,如何过得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可是,虽然那快刀魔只有一个上半身,却灵活至极,但无论裴茗打哪里,他都好像能先一步预料到,这就对裴茗很是不利。几百招下来,裴茗身上竟已多了几十道伤口。谢怜看不下去了,道:“裴将军,你先进圈来吧!” 裴茗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不肯撤,谢怜也不能贸贸然就上去就帮他二打一。对有些武神而言,一对一时要人帮手,是一种侮辱。谢怜只得道:“裴将军,先回来吧!有古怪你没发现吗?这人对你的剑法身法,完全了如指掌!” 裴茗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一时不能相信。但连旁观的谢怜都看出来了,不信也得信了。谢怜拔出芳心,短暂地打开了一个缺口,他趁机跃回圈内,面色极为不好。谢怜重新将芳心插回,道:“裴将军,你断了的法宝不捡回来吗?” 裴茗抹去额上鲜血,沉声道:“那不是我的法宝。只是随手挑的一把还算顺手的。” 闻言,谢怜松了口气。虽然裴茗随手挑的一把剑应当也很名贵,但起码不能和法宝相提并论。他又道:“裴将军到这里来为什么不带法宝?” 裴茗道:“我没炼。” 谢怜更奇:“为何?”一般武神都会选择把自己最衬手的武器炼为法宝,如此在攻击之时自然如虎添翼。裴茗还未回答,那夺命快刀魔已冷哼一声,道:“那自然是因为,他用得最好的那把剑,早就没了!” 裴茗眉宇凝结,道:“你,究竟是谁?” 谢怜道:“你不问他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吗?” 夺命快刀魔哼道:“我是谁?哈!裴茗,你当初一掌断了我,可曾料想到会有今日?” 谢怜微微睁眼,道:“裴将军,你认识他吗?” 裴茗想了许久,神色越来越凝肃,试探着道:“你是……明光?” 听到这个名字,夺命快刀魔收了笑。此时的他,看上去和一开始那个泯然众人的小鬼,已是截然不同。谢怜道:“他叫‘明光’?裴将军,不是你才是明光将军吗?” 一瞬间,他脑海里飞快涌现无数匪夷所思的故事,如冒名顶替、偷梁换柱等等,但因为上天庭屡有前科,也不算匪夷所思了。他情不自禁心想:“莫不是又一个地师仪?” 裴茗却仿佛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捂着伤口道:“太子殿下,你在想什么,都说了我是如假包换的裴将军。是本人!” 谢怜道:“那你干什么叫他明光?” 裴茗道:“因为他本来就叫明光。这是我起的名字。他是我的剑!” 谢怜“啊”了一声,道:“莫非——‘将军折剑’?” 裴茗道:“不错。‘明光’,是我为人时的佩剑,在好几百年前,就被我亲手折断了!” 难怪了! 难怪这“夺命快刀魔”对裴茗的剑法招法了如指掌,仿佛能看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难怪分明被斩为上下两半,依旧行动自如,腹部的伤口也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只因为,这把剑是跟随裴茗南征北战打过无数胜仗的,自然对裴茗出招习惯和套路一清二楚;因为,他本来早就被折成了上下两段! 谢怜道:“所以,之前那个剑伤,是他自己刺自己?那伤口上的灵光是?” 裴茗道:“我的。当年我折了他之后,立刻飞升,想来是那时候就沾上的,褪不掉了。” 夺命快刀魔——不,明光,开始以手为刀,一下一下地劈向芳心。他脸上神情阴鸷,仿佛在砍裴茗本人。谢怜不由道:“那个……裴将军,你的剑干什么对你这么大怨气?你对他做了什么?‘将军折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茗一边在身上摸药瓶一边道:“几百年前的破事了,眼下还提他干什么?先想办法把他打退吧!” 虽然有若邪作圈,可一旦芳心被劈断,这个阵就破了一大半,就像砸了锁,只剩门。谢怜望望身后,花城已打坐入定,双目紧闭,似乎觉察不到外界的动静了,微微放心。裴茗的声音却把他拉了回来,道:“太子殿下,你的剑撑得住吗?” 谢怜回过头来,道:“不知道,毕竟芳心年纪很大了。” 裴茗道:“没关系,明光的年纪也很大。” 谢怜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只要没有别的助力,应该可以撑一段时间……” 谁知,话音未落,森林那头便传来一阵极为沉重的脚步声。不多时,一个身披残甲、相貌狰狞、皮肤黝黑的彪形大汉出现在几人面前。 那大汉身形奇高,一看到他,谢怜和裴茗都流下了一滴冷汗。 那大汉见这边有个人徒手在对着一把插在地上的剑狂劈不止,似乎有些惊奇,走了过来。谢怜和裴茗不约而同捂住了脸,转向一边。而明光见有个巨尸走了过来,看上去力气很大,对他喊道:“喂,大个子,帮个忙!帮我打掉这剑,破了这个阵,里面人头分你一半!” 然而,那大汉似乎生不是中原的人,死不是中原的鬼,言语不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也对着他喊。两边对着吼了半天都没搞懂对方在说什么,倒是青筋都越来越暴涨。裴茗尽量让自己捂脸的姿势更自然、更倜傥,低声道:“太子殿下,这蛮子在鬼叫什么?” 谢怜也低声道:“他以为你的剑在向他挑衅,生气了,说快跪下求饶,要不然就揍死他。” 裴茗道:“太好了。希望他们赶紧打起来。” 谁知,那彪形大汉却似乎听到了他们的低语,转过头来,盯着他们皱眉细看。谢怜和裴茗把脸捂得更严实了,假装自然也顾不上了。然而,那大汉还是认出了他们,一跺脚、简直整个地面都在颤抖。他吼道:“是你们!收破烂的道士!裴宿的老大!” 见被他认出,两人只得放下了手。斟酌片刻,谢怜用半月语温声道:“刻磨将军,你冷静一下。” 这诡异大汉,自然正是铜炉山万鬼躁动后逃出镇守地的刻磨。他是被谢怜捉上去的,后来也在审讯中见过站在裴宿一边的裴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话不说,一脚踢向芳心,那剑登时便歪了一寸! 明光一看,拍手叫好,道:“神勇!”也跟着一掌一掌继续劈。眼看着芳心在这两人的夹攻下颤动的越来越厉害,谢怜一探花城的额头,烫得瞬间缩回了手,道:“这可如何是好!” 谢怜要给花城护法,不能分心。而裴茗在最熟悉他的一把兵器面前,分毫构不成威胁! 这时,忽听明光骂了一声:“这鬼蛮子!我砸的时候你能不能别砸?砸到老子手了!”刻磨却直接无视了他。见那两人微有摩擦,谢怜抓住裴茗,道:“裴将军!刻磨不相信你对他没有恶意,一定要找你讨个说法!你快双手五指并拢,手腕在头顶交叉,从头顶往下压再分开。这是他们一族通用的求和手势。总之先跟他表示你的好意,让他稳住!” 裴茗莫名其妙,道:“啊?”要知道,他们跟刻磨之间的仇,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小误会,那里是摆个手势就能求和的?又怎么会让他稳住? 谢怜却不由分说,抓住他道:“来,先跟我一起做这个动作,让他停下来!” 然而,裴茗的手受伤了,被他一抓,嘴角微抽,正欲照做,明光却早把他们的话全都听进去了,抢到刻磨面前,双手在头顶交叉,往下一划,双手分开,对圈内二人得意道:“没那么容易!” 谁知,刻磨见了他这个动作,双目圆睁,铁黑的皮肤上条条青筋凸起,张开五指,一个巴掌犹如一面铁蒲扇,直接把明光横拍了出去。 那一巴掌挥出去的一瞬间,裴茗和明光都没搞懂发生了什么。须臾,裴茗才回转过来,对谢怜道:“太子殿下,我以为明光就很狡猾了,没想到你比他更狡猾,裴某佩服。” 谢怜抹了一把冷汗,道:“哪里哪里,惭愧惭愧。” 方才那番话,看似是说给裴茗听的,实际上却是说给明光听的。明光听到之后,为了不让他们如意,必然会抢先对刻磨示好。然而,谢怜教的这个动作,根本就不是求和,而是挑衅。而且是半月国语言中,攻击性最强的一种挑衅,大致等同于“砍你狗头、嫖|你老婆、杀你全家、刨你祖坟”四连击的威力,刻磨看到后,不暴怒才是奇怪。如果换个情形,明光听到谢怜的话可能还会怀疑其真实性,但眼下情况紧急,裴茗的手已经快举起来了,容不得他多琢磨,这才上当。 明光被刻磨一掌打飞后迅速反应过来,想要补救,然而语言不通,他又本能地大吼大叫,看起来更像是在咒骂刻磨了。他也试了几个别的手势,比如作揖和竖大拇指,可是,这就相当于一个人刚用最歹毒下|流的言辞辱骂过你后,突然求饶示好,未免太没有诚意,还是挨了好几拳头。加上刻磨也懂一些粗浅的中原脏话,边打边骂,明光也有些恼了,两人越打越狠,裴茗简直想给他们呐喊助威。明光眼角扫到这边,十分气恼,忽然一伸手,对刻磨摇了摇,指指自己,再指指圈里的谢怜和裴茗,对着他们两个,重新做了一遍那个叉手分离的动作。 刻磨果然停了下来,皱眉问道:“你到底是对我做还是在做他们做?” 谢怜心道糟糕,但又不敢贸然开口,因为拿不准怎么样才能哄住刻磨。明光见有转机,继续卖力,转向裴茗时便面目狰狞地重复那个动作,转向刻磨时又归于平静。配合眼神神情,如此反复,刻磨果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同仇敌忾! 达成一致后,明光和刻磨再度向圈子逼来。谢怜心念急转,深吸一口气,以半月语高声呼道:“小裴将军!半月!”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刻磨脚步顿住,厉声道:“他们两个也在这附近吗?!” 谢怜不答他,只呼道:“小裴将军!半月!刻磨在这里,你们千万不要过来,赶快逃跑!再也不要回来!” 他这么喊,刻磨自然以为那两人真的在这附近,而谢怜正在给他们通风报信,通知他们逃跑,当即怒道:“没这么容易!”喊完便冲了出去,明光道:“喂!大块头!你跑什么?!他肯定是骗你的,回来!” 然而,刻磨已经跑远了,气得明光跺脚骂道:“蠢货!” 谢怜抹了第二把冷汗,心中由衷感慨:“多学一门语言,终生受益无穷!”而见明光欲继续劈打芳心,他又举手道:“且住!你再来,我们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明光道:“你们现在还能怎么对我不客气?” 谢怜道:“你,是不是忘了带什么东西?” 明光道:“什么东西?” 裴茗欲言又止,从身后拖出一样事物,道:“这么大个东西你都能忘?” 第240章 连载版:明将军可悔折恨剑 3 他拖着的,赫然是连着小半个腰部的两条人腿。明光一见,神色一凛,道:“啊?我的下半身!” 方才,他一直都是以掌代步,用手撑着蹦蹦跳跳,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这种行动方式,居然完全忘记还没把下半身接回来了。而裴茗趁他和刻磨打得厉害,出去把丢在附近地上、动弹不得的下半段拖进了圈子,威胁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只是,这句威胁显得非常尴尬。因为,如果人质是一个完整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裴茗可以把手掐在对方脖子上,或者抓在对方天灵盖上,如此,画面就显得很有震慑力,绝非说说而已。但是,现在他们手中只有一个下半身,那么,他的手到底应该放在哪里,才能不显得尴尬、同时又能震慑住对方呢? 想不出来,于是,裴茗只好踩住了他的脚。明光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谢怜也觉得这样子实在太不严肃,委婉地道:“裴将军,踩脚没什么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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