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闭。谢怜一下子坐了起来,轻轻推他:“三郎?三郎?” 花城不应,谢怜一边推他,一边打量了一下四周。此地虽然已是岸上,却没有码头、人烟、房屋,只有密密的森林,不像是大陆,而像是一座孤岛。而且,居然已经是白天了,莫不是漂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会漂到哪里去? 推了好一阵,花城也沉沉睡着,没动静。鬼又不会淹死,所以谢怜相信,花城肯定不会溺水,但是,不能保证海里没有别的东西,比如带毒带刺的骨鱼,暗暗偷袭他了。于是,谢怜把花城的胸口、手臂、腿都摸了一遍,想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然而,除了检查出花城身材真不错的结论之外,并没有其他发现。谢怜发了一下呆,有点慌了起来,喃喃道:“三郎,你别是跟我开玩笑啊。” 没有反应。 情急之下,谢怜居然把头贴在他胸口,去听花城的心跳了。贴上去才记起来,鬼怎么会有心跳?没想到,这一听,居然还真听到了。谢怜一愣,立即反应过来,不禁有了一个猜测。 花城的本相当然不会溺水,但他现在化成了十七八岁的人类少年,那还会不会溺水呢? 虽然,他还是觉得,花城不太可能犯这种错,但眼下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按了好几下花城的胸口,始终是叫不醒。犹豫片刻,谢怜还是慢慢探出双手,轻轻捧住了花城的脸。 这张脸的眉眼过分好看了,此时闭目,少了锋芒,多了柔和。这么捧着、看着,想着接下来要做什么,谢怜真的很难平静下来。他纠结许久,看看四周,没人,再看看花城,没醒。末了,终是把心一横,咬了咬牙,小声道:“……得罪了。” 他说这话,嗓音都在发颤。说完,双手合掌,默默祷念一阵,这才低下头,闭上眼,将双唇贴了上去。 与此同时,花城也猝然睁开了双眼。 然而,谢怜却因为过分紧张,过分心虚,仍是紧闭双眼,浑然未觉。 上次水中渡气,是花城主导的。他动作太强势,吻得太重,谢怜事后也不敢多回忆,只记得嘴唇肿痛酥麻。这次由他主导,却是小心翼翼,只是轻轻贴住,不敢多用力分毫,仿佛生怕把花城弄醒了。可是再一想,他本来目的不就是为了要把花城弄醒吗?而且吻得太浅,唇瓣彼此之间贴合不紧密,气息泄露,岂非徒劳无功? 于是,谢怜仍是闭着眼,一面心中高速默诵道德经,一面微微分离了唇,轻吸一口气,再次贴上。 这一次,比前一次吻得更深,谢怜含住花城那两片微凉的薄唇,缓缓渡入气流。 过程中,他始终闭着眼,不敢多看,在渡了五六口气之后,想着该再按一按花城的胸口了,谁知,一睁眼,正好迎上花城睁得极大的一双眼。 “……” “……” 谢怜双手还捧着花城的面颊,四唇刚刚才分离,双方唇瓣上都还残留着柔软酥|麻的触感。一时之间,两人皆是化成了石像,仿佛一阵风吹过,就都碎了。谢怜固然是已经惊得呆了,一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花城又何尝不是惊呆了? 第101章 合灵柩棺舟出鬼海 谢怜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当场脑部溢血身亡,好半晌才道:“三郎,你醒了。” 花城没说话。 谢怜一下子放开双手,向后跃出数丈:“……不不不不!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给你……” 给他什么?给他渡气? 鬼会需要渡气吗?这话他自己说的人都不信! 谢怜卡住了,花城也一下子坐了起来,朝他伸出一只手,似在强作镇定,道:“……殿下,你,先冷静。” 谢怜双手抱着自己脑袋,整个人都稀里哗啦的,最终,双手合掌,对花城猛一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喊完转身,拔腿就跑,落荒而逃。花城终于回过了神,起身追上来,在他身后喊道:“殿下!” 谢怜捂着双耳,边跑边忏悔:“对不起!!!” 死!快点死了!不死就挖个坑假装已经死了! 他跑得飞快,瞬间冲进密林深处。跑着跑着,突然迎面飞来一只利箭似也的东西,谢怜眼下虽然大受刺激,身手反应却是半点不差,甩手一抓便抓住了一根骨刺,他猛地刹步,向来袭方向望去,却什么都没望见,只看到簇簇簌簌而动的灌木。有危机四伏,他一下子冷静下来,转身往回跑去。道:“三郎!” 花城原本就紧跟着他,这一转身险些撞进花城怀里。谢怜抓过他的手就往丛林外奔,道:“快跑,森林里有东西!” 原本追着他跑的花城又被他拖着跑了回去,回到海滩,谢怜才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没跟过来。” 花城也道:“嗯,岛上是有些小东西,不过没事,不会跟过来的。” 听了这话,谢怜一下子想起,花城怎么会怕这种东西?低头一看,自己还抓着他的手,又僵了,赶紧松手跃开。 二人中间隔着几尺,默默无言了一阵,花城叹了一声,扯了扯衣裳的领子,道:“方才真是多谢哥哥救我了。人身实在是有诸多不便,下个海还喝了几口水,咸死了。” 谢怜可没那么傻,知道这是花城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当然也只好顺着下了,低头含糊地道:“没有,没有。” 顿了顿,花城又道:“不过,哥哥渡气的方式,有点不对。” 谢怜一怔,讪讪地道:“不对吗?我……以为只要,只要……”以为只要唇瓣相贴,把气息送过去就好了。 花城道:“嗯。不对。今后可不要随便对别人这么做,不然可能……” 不然,可能不但没救成人性命,反而害了人性命。他说的一本正经,谢怜一阵羞惭,暗幸以往没做过这事,不然就真的罪过罪过了,忙保证道:“不会了,不会了。” 花城点头。虽然谢怜心内是很想请教究竟怎样才是正确的渡气方式,但他哪里还敢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望望四周道:“这岛竟果真是个荒岛,没有半点人烟?” 花城道:“当然。这里是黑水鬼蜮的中心,黑水岛。” 他很笃定。血雨探花和黑水沉舟,这两位绝境鬼王是认识的,谢怜道:“三郎以往来过这里?” 花城摇头,道:“没来过。不过我知道有这么一座岛。” 谢怜蹙眉道:“不知风师大人他们漂到哪里去了,在不在岛上。” 此地是南海黑水鬼蜮,是人家的地盘。裴茗主场在北方,地师非是武神,风师什么状况更不用说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惹上了黑水玄鬼,能与之抗衡的也就只有水师了。但师无渡的天劫还不知何时到来,形势实在不乐观。谢怜问道:“三郎,那位黑水玄鬼,脾气大么?如果有神官误闯他的领域,进了他的家门,他会怎么样?” 花城道:“难说。不过,哥哥也应该听过那句话。陆上我为王,水里他做主。在黑水鬼蜮,我也是要忌惮三分的。” 非但有非主场的因素,同为当世之绝,怎么说也得给另外留一点薄面,日后好相见。谢怜道:“那我们得赶快离开了。” 绕着这岛粗略走了一圈,未见风师等人,花城道:“大概他们并没漂到黑水岛来。” 两人又来到海滩边。海面上死气沉沉的,谢怜路上捡了一块木头远远抛出去。这样一截木头,照理说是可以浮在水面上的,可落在数丈之外的水面上瞬间就沉没了。谢怜回头望着密林,道:“看来伐木成舟是不行的了。缩地千里也没法用,咱们要怎么离开这个岛?” 花城却道:“谁说不行?” 谢怜道:“可是,只有收敛过死者的棺材木,才能在黑水鬼蜮浮起……”未完,立即想起,棺材,这里到处都是树木,死者,眼前不就有么? 果然,花城笑道:“我躺进去不就行了?” 虽然他是笑着的,谢怜心口却微微一酸。 说做就做,二人开始挑起了木材。他们不深入森林,只在外围砍了好几棵树。二人分工合作,有什么活都抢着干,效率奇高,晚间,棺材差不多就造好了。 谢怜一路上只吃了半个馒头,早已饥肠辘辘,但想着尽早做好棺材尽早走,看棺材成型了才找了个借口去抓鱼。但黑水鬼蜮的水里,怎会有鱼?无功而返,转去森林边缘摘了些野果。谁知,回来的时候,花城已经生起了一堆篝火,坐在火边,一手托腮,一手拿着一根树枝,叉着一只野兔正在烤着。 那野兔已经处理干净了,烤得表皮微焦直流油,香脆金黄的,肉香四溢,诱人至极。见谢怜回来了,花城微微一笑,挪开了手,递给他。谢怜接了,把果子递给他。 那野兔肉果然外焦里嫩,轻轻一咬,牙齿发烫,却唇齿留香。谢怜还是分了一人一半,道:“三郎手艺很好。” 花城笑道:“是吗?那可谢谢哥哥夸奖了。” 谢怜道:“是的。我没见过比你更好的。那位金枝玉叶的贵人真是百世修来的福缘啊。” 他说这话时,在努力专心地吃兔,却没听到花城那边的声音了。半晌,才听花城淡声道:“我能遇上他,才是我百世求来的。” “……” 谢怜不知道说什么,努力啃得更专心致志。好一会儿,才发现花城在叫他:“哥哥,哥哥。” 谢怜茫然道:“什么?” 花城递了一方帕子过来,谢怜这才发现,他啃得用力过猛,脸颊沾了一点油,登时微窘,接过帕子擦掉。花城把另一半野兔也递过去,道:“哥哥想是饿得狠了,别急。” 谢怜接过,想了又想,到底还是没忍住,道:“三郎,你那位贵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你怎会追不上啊?” 他是真心觉得,花城要是想得到什么人,世上绝没有谁能抵挡得住他的攻势。可花城却说他还没追上,不禁大感郁闷,对那位鬼王好逑之人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大概是觉得对方非常没有眼光。花城道:“说来不怕哥哥笑话。我不敢。” 不知是出于打抱不平,还是怕花城妄自菲薄,谢怜认真地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可是绝境鬼王,血雨探花。” 花城笑道:“什么狗屁鬼王,我要真这么厉害,早几百年就不会给人吊起来打还什么都做不了了,哈哈哈哈……” 谢怜看着他。花城从不曾提及过往,但谢怜能感觉到,他也一定经历过和自己一样,连提都不愿意和别人提,仅仅是想起来都无法呼吸的日子。 花城叹道:“他见过我最狼狈不堪的样子。” 谢怜却道:“那我很羡慕啊。” 这回,轮到花城望过来了。谢怜对他眨眨眼,道:“你这种想法……我算是能理解吧。” 他抱起双膝,道:“我也有段日子过得不顺心,那时候就常想,如果有人见到我这样在烂泥地里打滚、爬都爬不起来的模样,还能爱着我就好了。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人,我也不敢给别人看。 “不过,既然是你向往之人,我想,即便他见过你最狼狈不堪的样子,也不会说,‘这人也不怎么样嘛’,这种话。” 他微笑道:“对我来说,风光无限的是你,跌落尘埃的也是你。重点是‘你’,而不是‘怎样’的你。 “我很……欣赏你,所以想了解你的一切。所以我觉得很羡慕,有人在那么早就看到过那样的你,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缘。而缘能续与否,三分看天意,七分凭勇气啊。” 篝火烧得噼啪作响,好半天,两人都没再说话。 在长久的对视中,谢怜忽然惊醒,越缩越小,道:“……我是不是说太多了,不好意思。” 花城道:“没有。你说的很好。很对。” 谢怜松了口气。花城又道:“不光如此,还有很多缘故。” 谢怜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他搞不明白刚才自己为什么会讲这么多有的没有?他在鼓励花城去勇敢追求他心爱之人吗?他又不是掌姻缘的神官。只好道:“哦……” 一席话后,两人之间气氛略显微妙,匆匆吃完,继续干活。好在不多时,棺材就正式完工了。 花城把崭新的棺材推下水,随即轻巧地翻了进去,这么长这么重的一块木头,果真浮在水面上没沉下去。那棺材打得不算宽,谢怜提着道袍下摆迈了进去,只觉无处可坐。这时,天边闷雷阵阵,乌云滚滚,紫色的闪电时隐时现,不知何时就会一个霹雳炸响耳边,空中飘下了细细的雨丝,越来越绵密,眼看着一场暴雨将至。幸好他们没偷懒,把棺盖也打了,不然这棺材推上海,不一会儿就灌满雨水了。 两人对视一眼,谢怜低声道:“得罪了。” 花城也不多说了,棺内躺下,谢怜也躺了进去,带上棺盖。仿佛吹熄了灯,两人陷入一片漆黑。 棺舟出海,浮浮沉沉地漂了一段路。棺外,暴雨狂敲棺盖,棺内,二人一语不发。随波逐流,翻来覆去,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难免紧贴肢体。谢怜一手撑着棺材边缘,想尽量多给花城一点空间,导致脑袋在木头上轻轻撞了几下,花城却一手伸出护住他的头,另一手直接把他整个人压进了怀里。 第102章 合灵柩棺舟出鬼海 2 谢怜连喘气都不敢太急促,道:“三郎……要不然,我们换一换?” 花城道:“换什么?” 谢怜道:“你在上面,我在下面?” 花城道:“上面下面不都一样么。” 谢怜道:“咱们这一路少说也得漂一天,你这身体只有十七八岁吧,我怎么说也是个武神,我怕压着你……” 还没说完,他就卡住了,颇为难以启齿地道:“三郎,你……别突然变大啊。” 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但他敏锐地感觉到,贴着他的花城起了极其微妙的变化。谢怜猜测花城大概是变回了本相。果然,花城开口,那笑低低的,的确是他本相的声音。谢怜趴在他胸口,更是窘迫。他轻轻抬腿,想挪一下,花城却忽然不笑了,沉声道:“别动。” 谢怜定住,正在此时,一声巨响,二人所乘的棺舟突然猛地一沉。谢怜愕然道:“怎么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二人在棺内滚了一圈。 竟是那棺舟,整个儿翻转了一轮! 花城按着谢怜,道:“有东西盯上这棺舟了。” 话音刚落,二人一阵脚重头轻。那棺舟居然翻起了跟头! 花城一手紧紧搂着谢怜的腰,一手垫在他头上护住,道:“抓紧我!” 谢怜不知外面究竟有什么东西,手脚又被困住施展不开,心焦道:“万一棺舟裂了?!” 花城道:“没事。裂了也不怕。有我,你沉不了!” 他们此时紧密相贴,花城这句几乎是吻着他的头发说出来的,谢怜甚至能感觉到他喉结处传来的微震,心神悸动,随即又被剧烈翻腾的棺舟夺去了注意力。这舟仿佛变成孩童的玩具,被一三岁小儿拿在手里狂甩不止。万不得已,谢怜一手搂紧花城,一手扶紧棺木。 混乱之中,两人上上下下、翻来覆去不知换了几轮体位,把对方身上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都撞了个狠撞了个遍。别看花城瞧着是个少年模样,真被他撞这么久才知道他浑身上下都是硬的。谢怜被折腾得眼冒金星,好容易感觉消停会儿了,发现他已被花城压在身下,身上沉沉的简直教他喘不过气。谢怜勉强举起一手,抓住花城撑在他身侧的坚实小臂,轻吟一声,头昏眼花地道:“够了没有啊……” 不知为什么,花城没回他的话。而谢怜一句未完,呼吸便凝滞了。因为他忽然觉察,自身某处,发生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变化。 “…………………………” 霎时,谢怜脑海里一片空白。 十二万分的羞惭和窘迫,聚成比棺外更猛烈的风暴,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谢怜慌忙屈膝。谁知这个姿势不太巧,他似乎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惹得花城一声低喝:“别动!” 他这一喝语气极重,谢怜又慌忙收腿。可不动他又怕花城觉察此刻他身体的反应。那就真的不如一头撞死在棺材里算了。本来是可以用“身不由己”来解释的,但尴尬的是方才在岛上已有前事。一次两次还能说是无意,三次四次怎么说? 情急之下,谢怜脱口道:“不行!三郎你……别碰我!” 沉默须臾,花城沉声道:“好。我们出去。” 谢怜如蒙大赦,道:“嗯!” 一阵强烈的失重感来袭,棺舟带着两人腾空而起! 与此同时,花城和谢怜各自在棺木内壁上拍了一掌,那棺舟登时四分五裂,二人从舟中脱身,双双跃出。月光之下,只见一条巨型水龙衔着那口支离破碎的棺材,正在大雨中咆哮,仿佛一口獠牙咬碎了食物,发现是个空盒子,大为恼怒。方才,必然就是这条水龙在咬着棺舟狂甩不止。 棺舟本已出海,漂了一阵,却被水龙游过去叼回,二人落地,又回到黑水岛。海岸边上多了两道身影,正是水师无渡和裴茗。师无渡法印未收,迎着风雨,似乎还想召那水龙,裴茗拍他肩膀,道:“水师兄,你悠着点!这一轮过去了下一轮不知道又什么时候来,攒着点力气。” 原来方才那阵突如其来的大雨是师无渡天劫的伴音。雨渐渐小了,师无渡甩手转向花城和谢怜,质问道:“你们怎么回事?” “……” 裴茗也道:“是啊太子殿下,你们解释下吧,你们这是干什么?” 谢怜正向敷衍他几句,忽然发现他和花城都是发丝缭乱衣衫凌乱,要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 花城走了一步,挡在他身前。谢怜抹去脸上雨水,面颊还是滚烫的,他道:“没怎么回事,就是……棺材太小了。” 师无渡莫名其妙:“我又没问这个。” 裴茗则指指他们之前在海滩上留下的一堆废木料,道:“那棺材是你们现做的吧。你们不会把它做大点吗?” “……” 这棺舟的型是花城和谢怜一起定的,当时似乎真的谁都没想过要做大点。谢怜只好道:“说的也是,哈哈,哈哈。二位大人是刚刚才漂到这岛附近的么?” 裴茗道:“不错。水师兄和那黑水鬼蜮的洋流斗了一路,刚刚才到了这岛上,居然就看到一具棺木漂浮在黑水鬼蜮的海面上,真是神奇。” 谢怜一颗心悬起,微笑道:“是啊,真是神奇。” 师无渡道:“你。” 他转向花城,眯眼道:“在大船上不是说,在黑水鬼蜮能不沉下去的,只有装过死者的棺材木吗?” 裴茗拔出了剑,悠悠地道:“是啊。棺木有了;那死者,又在哪里?” 花城也微笑道:“这么惦记着谁死了的话,我建议你自杀。” 裴茗举剑向他,道:“好嚣张。不愧是血雨探花!” 他果然已经猜到了。花城哈哈一笑,眼看着要兵刃相见,谢怜拦在花城身前,道:“二位大人稍安勿躁!此行三郎是好心。” 裴茗道:“三郎?我从没听说过血雨探花阁下是哪家的儿郎排行第几。好心?太子殿下,你确定你这个词能用在他身上?” 师无渡一定要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于是他一把推开裴茗,厉声道:“这一路上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把我们诱到黑水鬼蜮有什么目的?青玄呢?” 花城道:“这里别人的地盘,你道我想来?” 谢怜已经习惯这种场面了,娴熟地转移话题,道:“风师大人还没找到?裴将军不是去捞他们了吗?” 裴茗摊手道:“本来要捞着了,水师兄一个大浪打来,冲散了。” 师无渡道:“裴兄你不要搞错了。我不起浪,海里的东西一个一个接着出来,你根本捞不到他们!” 谢怜忙道:“别激动……那个,风师大人和地师大人在一起,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 师无渡哼道:“地师?地师有什么用!高不成低不就,他又不是武神,法力还不如青玄。”说到这里,他似乎才想起,师青玄已经一丝法力都没有了,面色微凝,住口不言了。谢怜心想,术业有专攻,明仪虽不是武神,法力也不算极强,但也没水师说得这么差。何况在半月关时,地师展露出来的身手还算不错。裴茗也道:“先别太担心。只要没对上玄鬼,地师大人应该也能应付。” 花城笑道:“天劫都追着你打到黑水鬼蜮境内了,你们把他的水域搅得乱七八糟,还指望这一带的主人没发现?” 忽然,师无渡脸色微变,从衣领里掏出一枚长命金锁。裴茗道:“水师兄,有什么情况?” 那长命金锁似在他手心里微微震动,师无渡道:“青玄在这附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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