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 陆珩点头,还要再劝,外面突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有人惊慌拍打隔壁的门,喊道:“简娘子,快出来,你们家男人好像淹死了!” 作者有话说: 陆珩:从现在开始,我是一个不得志的文人。 卿卿:不得志,文,人,哪一个字符合你? 第89章 溺水 隔壁说话的声音不小,季涣这边也清晰听到了。屋里陷入片刻的死寂,季涣和常汀兰都有些愣怔,随即,隔壁传来女子哀戚的哭声,一阵兵荒马乱,许多叫喊声、脚步声混杂在一起,简娘子随着人群跑出去了。 王言卿站在陆珩身后,默默望着屋里众人的表情,冷不防出声:“他们说溺水的那个人,是你们的韩弟吗?” 季涣和常汀兰仿佛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季涣半张着嘴,惊讶地说道:“弟妹家怎么就遇上这种事了呢!二位失陪,我得去河边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衬的。” 陆珩同样戚戚然点头,悲痛说道:“刚才还好好的,一眨眼竟然发生这种惨事。简娘子孤身一人,弱质纤纤,遇到这种事一个人怎么应付的过来?季兄,事不宜迟,我们快去看看吧。” 王言卿默默瞥了陆珩一眼,怎么就成“我们”了?季涣竟也没注意陆珩话中的漏洞,点点头就往外走。 陆珩理所应当地跟在后面,他们到河堤时,岸边已经围了许多人。人群指指点点,透过杂乱的影子,能看到一个女子伏在地上,对着一具尸体掩面痛哭。 人群看到季涣来了,街坊邻居知道季涣和韩家关系好,还是同乡,都自觉地让开一条路。季涣从人群中挤出去,他看到柳树下那具湿漉漉的尸体,悲从中来,痛道:“韩弟,你怎么年纪轻轻就去了!” 季涣悲痛,简娘子跪在地上哀切啜泣,众人看了这一幕,都连连摇头,十分不忍。一个中年妇人劝道:“简娘子,你们节哀顺变。出了人命总该报告官府,先去找捕头过来吧。” 这话刚落,树荫外就传来官差的声音:“让一让,官府办案,闲人退散。” 做官差打扮的壮汉不耐烦地推开人群,围观众人看到是官府的人来了,也赶紧退让。王言卿和陆珩站在人群最后方,被人潮波及,往后退了好几步。陆珩俯身扶住王言卿,王言卿借机附在陆珩耳边,用气音问:“你干的?” 陆珩垂眸瞥了王言卿一眼,幽幽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遇到死人,你竟然怀疑我?” 王言卿默默看向前面推搡人群、清理现场的“官差”,一照面的功夫,她已经认出来好几个熟面孔了。这哪里是官府差役,分明是锦衣卫!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了套官差的衣服,跑到这里来假扮顺天府。百姓看到官差来了,虽然面孔都不认识,也不会再去报官,如此一来,这桩案子就被他们神不知鬼不觉截下来了。 顺天府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替陆珩背了黑锅。 其实王言卿也知道不可能是陆珩,但他先前说要安排意外,紧接着韩文彦就死了,锦衣卫假扮顺天府官差接手现场,一连串的巧合让王言卿不得不多想。听到不是他,王言卿暗暗松了口气,稀奇问:“那他们怎么知道这里有命案?” “我让他们来的。” 王言卿意外地看向陆珩,陆珩笑笑,说:“我其实安排了别的意外,谁想发生了命案。这个借口更好用,所以我改计划了。” 临时改变计划还能这么快到达现场,像模像样冒充衙门,难怪京城官员斗不过陆珩,输得不冤。 在锦衣卫的刻意安排下,人群被驱散,陆珩这个角落刚好能看清命案现场。陆珩看似混迹在围观群众中,其实在打量案发现场。 这不是王言卿擅长的部分,但她还是认真观察。河堤上没有阻拦,无论钓鱼还是凫水,都能轻易下水。岸上种满了柳树,此时秋色萧条,灌木丛生,河岸显得尤其凄清阴冷。 韩文彦的尸体就躺在河水不远处,他穿着一身青布衫,浑身被水浸透,衣服上沾满了绿藻。他身体僵硬,皮肤苍白,双眼张开一条缝,口鼻处有白色的细小泡沫,手指半握拳,僵硬地搭在地上,腹部细微鼓胀。“官差”们褪下他的鞋,能看到他鞋袜、指甲罅缝中有泥沙,脚底苍白皱褶,像洗衣妇人的手一样皱皱巴巴的。 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害怕又好奇,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王言卿其实看不懂尸体,她见陆珩观察得认真,就没有打扰他,悄悄离开,去人群中打探消息了。 命案把附近的人都吸引过来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可谓大型八卦交换场所,韩文彦有什么恩怨情仇,甚至昨日吃了什么饭都能给你翻出来。王言卿混进去偷听一会,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这种时候女子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众人聊天时留意到王言卿靠近,没人在意,依然各说各的。如果换成陆珩那样高大强势的男人,百姓恐怕就会心生防备,不肯再说了。 王言卿混迹在人群中,听到几个妇人冲着河岸唏嘘:“韩家那个媳妇才二十三四吧,还没有孩子,这就守了寡,以后可怎么办啊。” “她娘家人呢?” “她娘家在青州,要是在老家活得好,也不至于来京城。再说她和韩书生是表兄妹,家里没有其他兄弟,韩书生既是她丈夫又是她娘家兄弟。如今韩书生死了,连个依靠的人也没了。” “青州?嚯,他们两口子和季秀才是同乡?” “可不是么,要不然季秀才为什么忙前忙后,帮韩书生找生计,还把自家房子低价租给他们。” “原来他们都是同乡,我还以为……” 妇人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怼了一肘子,朝另一边使眼色。妇人看到后边的人,心领神会,不再说了。 王言卿顺着妇人们的视线看去,发现常汀兰站在人群最后,有些魂不守舍。王言卿注意到常汀兰脸色苍白,不断搓手,旁边有人和她说话,她像是被吓了一跳,隔了一会才反应。 看她胡乱点头的样子,估计也没听懂对方说了什么。 王言卿走过去,轻声叫道:“常娘子。” 常汀兰听到有人和她说话,回头见是王言卿,肩膀绷紧了,勉强地笑笑:“是你啊。你也看到了,我们邻居出了命案,租房的事恐怕……” 王言卿和善地笑笑,说:“没妨碍,人又不是在你们房里没的,我们不忌讳。常娘子不急着拒绝,我和表哥很喜欢这个地段,诚心租房,你们不妨再想想。” 常汀兰缓慢点头,眼睛避开王言卿的视线,道:“我会和当家的说的。” 王言卿靠近,握住常汀兰的手,温柔说道:“发生这么大的事,常娘子是不是被吓坏了?唉,毕竟是朝夕相处的人,不久前还见过,如今说没就没了,哪能不吓人呢。” 女子之间有亲密举动很正常,虽然前不久还是陌生人,但王言卿上前握住常汀兰的手,没人觉得怪异。王言卿上手后,感受到常汀兰手指冰凉,手心有汗,在她说出“不久前还见过”时,常汀兰的手指无意识紧了紧。 常汀兰这个反应,可不像是死了邻居。邻里之间关系再亲密,得知死讯后也不至于担心成这个样子。 王言卿搀着常汀兰的手,关怀地问:“常娘子,你知道韩公子为什么会落水吗?” 常汀兰垂着眸子,神情看不出异常,但她手臂却很僵硬,说:“我也不知道。这条河水深,时常淹死人,兴许是他走路不小心,滑倒后跌河里了吧。” 王言卿轻轻哦了一声,叹道:“那实在太可惜了。韩公子来往这么久都没事,为何独独今天失足了呢?常娘子,你今天见过韩公子没有,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才不小心出了意外?” 常汀兰细微抿了下嘴,说道:“这我怎么知道?韩文彦是简娘子的男人,她应该更清楚吧。” 王言卿点点头,道:“也是。可惜简娘子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韩公子既是她夫婿又是她娘家人,韩公子死了,她一个人日后如何维持生计?” 说这些话时,王言卿眼珠微动,不动声色盯着常汀兰的表现。她看到常汀兰撇了下嘴,转瞬即逝,随后说:“船到墙头自然直,天底下这么多寡妇,简娘子总会有办法的。” 王言卿浅浅应了声,她正要继续套话,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表妹。” 王言卿听到这个称呼,脸上表情停顿了一下,回头,果然看到是陆珩来了。陆珩含着笑,径直走向她们这边,说:“表妹,你怎么站这么远,叫我好找。” 王言卿往前面瞥了一眼,不出所料,“官差们”终于忙完了,正在往尸体上盖白布。王言卿无奈,只能陪着陆珩演戏:“我看到尸体害怕,就到这里陪常娘子说说话。” 陆珩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也对,我忘了你胆子小,连杀鸡都不敢看。刚才没吓着吧?” 常汀兰看到陆珩过来,低着头避让:“既然陆公子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了。” 陆珩热心地帮常汀兰指路:“我刚才看到季兄在前面安慰简娘子,常娘子去那边看看。” 常汀兰面对陆珩本能害怕,干巴巴道了声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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