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分,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这里面的分寸一定要拿捏好。” 傅霆州适时说道:“晚辈年轻,没什么经验,还请武定侯赐教。” 武定侯很满意傅霆州的上道,他脸上露出自矜的笑,拈着胡须道:“官场是冷板凳,要耐得住性子才能坐出名堂。有时候你自己跌打滚爬十年,不如老人提点一句。我在你这个年纪时,还在军营里跑腿呢。你年纪轻轻就成了侯爷,顺顺畅畅进了官场,起点比我和你祖父强多了。只要安排的好,日后必前途无量。” 傅霆州意识到武定侯要说什么了。他垂着眼睛,紧紧盯着红棕色的鬃毛,手上不觉攥紧。马被缰绳勒住,不舒服地甩了甩头,用力打了个响鼻。傅霆州回过神,手指绷紧,最后低头说:“晚辈如何敢和武定侯比。祖父亡故,家父不理俗务,晚辈无长辈可依,惟望武定侯指点。” 武定侯满意地点头,笑道:“我没看错,你果然是个有上进心的。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想着建功立业,却不耐烦打根基。他们文人有句话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们不讲究这些酸的,但大体意思差不多。总要先成家,把根扎稳了,才能往高处够。” 话到如此,武定侯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可以扶持傅霆州,但傅霆州要先交投名状。傅霆州孝期已过了五个月,至今还没有上洪家提亲,不免让武定侯多想。 傅霆州想到刚才看到的那辆马车,心中划过一阵闷闷的疼。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结,但他没办法,他不只是傅霆州,更是镇远侯,他要为整个傅家打算。 官场和小时候读书习武不一样,不是你努努力就能解决的。官场上背后若没人,任你有通天才能,也一步都走不了。现在内阁那些人,刚考中进士的时候哪一个不是一腔热血,清高廉洁,但二十年沉浮磋磨下来,还不是乖乖认了老师。 文官靠师生,武官靠血缘。傅霆州时常遗憾,如果王言卿是某位贵族家的女儿该多好,哪怕只是旁支,哪怕只有姓氏相同,他都愿意为了她放弃联姻,抗争官场。可是她不是。 真是遗憾。 傅霆州最终淡淡笑了笑,说:“这段时间忙着南巡的事,六礼没准备好,不敢贸然上门,怕唐突了洪小姐。等南巡事了,晚辈必亲自上门。” · 皇帝跑了一圈,终于玩尽兴了,在众人的拱卫下回到辇车。陆珩跟在皇帝身后,哪怕没看,他也能想象到现在有多少人看他不顺眼,正卯着劲挑他的错。陆珩暗暗叹息,然而这种事避无可避,但凡往上走,就免不了风霜雨雪,这世上只有庸人最安全。 皇帝由道士调养了多年,但身体根基依然很弱,在外面骑了一圈马就累了。幸好卫辉府到了,前面就是安排好的行宫,陆珩下马,护卫着皇帝往行宫内走去。 陆珩一路肃容,其实颇有些心不在焉。他想去看看王言卿,这一路上他怕被人看出在意,白日从不往王言卿的车边走,只有晚上才能见到她。陆珩注意到今日傅霆州一直盯着她的车,看来,傅霆州已经知道她的位置了。 陆珩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心里骂,混账玩意,傅霆州是没有其他事情可干了吗,一天天的只知道盯着王言卿? 陆珩清楚皇帝的身体,他预料皇帝累了,要早早休息,这样一来他也能早点回去。 进入行宫后,陆珩就有些迫不及待。但是文臣的繁文缛节尤其多,明显皇帝累了,臣子也累了,但礼部非要让卫辉府官员和汝王朱祐椁按照礼法,一板一眼地朝见皇帝。 陆珩和皇帝一齐耐着性子,等流程走完。卫辉府官员行过三拜九叩大礼后,皇帝意思性地询问汝王朱祐椁,官样话才说了两句,外面忽然传来高喊声:“皇上,冤枉啊!民妇有冤!” 陆珩漫不经心的脑子一瞬间清醒过来,他手按在刀柄上,立即挡在皇帝身前,冷声道:“护驾。” 行殿中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锦衣卫已经一圈圈将皇帝围住。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喊人的、护驾的乱成一团,卫辉的知府程攸海脸色显著难看起来。 百姓在皇帝行殿外喊冤,这不就是说他治下无方吗?程知府立刻向皇帝请罪,红着脸道:“臣有罪,不知道哪里来的刁民惊扰圣驾,臣这就将他们赶出去。” 皇帝却摆手,淡淡开口:“她专程跑到行殿喊冤,应当真有大事欲禀。先问问她因何喊冤吧。” 刚才喊冤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应当是被侍卫或者太监控制住。皇帝发话,众人不敢不从,陆珩默默退到皇帝身后,其他锦衣卫接到陆珩的示意,变幻队形,不遮挡皇帝视线,但依然拱卫在皇帝身边。一个太监从御座上走下来,快步走向外面。 过了一会,太监回来,禀报道:“圣上,外面有两个妇人,她们自称是淇县河谷村一对婆媳,家里顶梁柱下落不明。她们久寻未果,听闻圣驾驻跸此处,便来鸣冤。” 皇帝淡淡看向程知府,程知府脸色已经完全白了,冷汗涔涔,当即跪在地上,长叩道:“臣失职。” 皇帝没有发作,问:“这是怎么回事?” 程知府哪知道下辖某个城镇某个村庄里的一对无名婆媳的事情,他嗓子卡住,竟然说不出其他的话,只能反反复复念叨“臣失职,圣上饶命”。 行殿中众臣眼观鼻鼻观心,一时落针可闻。寂静中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陈寅快步走进来,一见了皇帝就连忙跪下行礼:“臣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皇帝对着程知府还算平静,看到陈寅,脸上的气就控制不住了。皇帝呵斥道:“你身为锦衣卫长官,负责行殿安全,却连什么时候有人靠近行殿都不知道。今日来的是一对婆媳,若是来了刺客该如何?” 皇帝一方面气陈寅没管好行宫,另一方面更气陈寅怠慢。锦衣卫是皇帝的爪牙、臂膀,可是危险发生之时,陈寅甚至都不在皇帝身边。 如此臂膀,要之何用? 陈寅无话可说,唯有低头,乖乖听训。 皇帝怒斥陈寅,其他官员不敢触霉头,全假装听不到。陆珩视线悄悄扫过,沉眸想了想,上前道:“圣上,臣愿意为陈都指挥使分忧,查明冤情。” 陈寅听到陆珩的话,霍得抬眼,目光中的冷光恨不得将陆珩撕碎。陆珩这是连遮掩都不愿意做了,明晃晃踩着他往上爬。首辅张敬恭的表情微妙起来,次辅李时看到张敬恭的脸色,出来说道:“可是南巡行程都安排好了,明日便该启程去磁州了,陆指挥使如何查案?” 陆珩不慌不忙,说:“闻冤而不顾,传出去有损圣上明君之名。臣不过想为君分忧罢了。” 皇帝不说话,张敬恭看向礼部尚书严维,问:“严维,在卫辉停留,可影响后续南巡大计?” 严维一不留神便被甩了一个烫手山芋,他看似回想,其实飞快掂量皇帝的表情。皇帝在乎名声,他没说不允许,应当不在意耽误一两天。而且连续赶路九天,说不定皇帝也累了,想顺势在此休息一二。 严维斟酌了得失,最后谨慎说:“皇上十八那天精简了后面的行程,若暂留片刻,应当无碍。” 张敬恭脸色变沉,再次问:“那依你之见,最多可耽误几日?” 严维汗都要下来了,这让他如何说,无论怎么做都会得罪人。凝滞中,陆珩主动抱拳道:“臣记得在严大人原本的计划中,应当二十八驻跸卫辉,二十九启程磁州。臣可在二十九之前查明真相,绝不耽误南巡行程。” 殿中臣子无论文武,都在做壁上观,听到这里他们脸上才出现变化。今天便是二十五日,而且已经日暮,满打满算陆珩不过三天时间。三天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查明真相,陆珩竟敢如此狂妄? 严维看似垂着头,其实眼角在悄悄觑皇帝。皇帝面容沉静,淡淡点了下头,说:“好。那就这样定了,若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第55章 冤情 众臣行礼,按照品级依次退下。等出来后,陈寅看着陆珩,脸色立刻冷下来,眼神如刀。张敬恭、李时几个阁老权当看不见,张敬恭似笑非笑道:“陆指挥使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连告状人还没有看到,便说三日内破案,实在让老夫大开眼界。” 陆珩对张敬恭笑了笑,谦让道:“让首辅见笑了。” 张敬恭是读书人,即便幸灾乐祸也嘲得很体面,后面李时、夏文谨、严维等人未必和张敬恭心和,但此刻,都不约而同束着手,高高挂起,做壁上观。 这就是大明朝堂,文官和武官斗,武官中锦衣卫和勋贵斗,锦衣卫和勋贵内部再自己和自己斗。文官同样如此,不同的出身、籍贯、老师,都有不同的政治派系。这就导致朝堂上阵营林立,党争倾轧,想要办一件实事,没多少人肯帮你,但一定有很多人等着挑错。 陆珩这次是彻底和陈寅撕破脸面,不是他死就是陈寅亡,陆珩根本不指望陈寅会对他手下留情。然而锦衣卫之外,同样有很多不怀好意的眼神,虎视眈眈等着陆珩翻车。 只怪陆珩这段时间实在太锋芒毕露了,去年十二月份他几乎把内阁预备苗子洗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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