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辩双方_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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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动向，若不是昨日时间太晚了，她也不会捱到今天才来。燕安沉默一瞬，很认真的说：“我都说我失忆了，我都不记得你了怎么告诉你？” 温瑛坐在她身边，眸光微垂静静地看着那燃烧的火盆，好似所有事都与她无关的模样。 “你当初竟然不是骗我……”季宛的语气低了许多，看模样好似又生出了些许的愧疚，为自己当初觉得燕安存心逗自己玩而生气的事情难受。燕安不知道说什么了，实在也是心虚，毕竟自己能有现在的日子，最大的“资助人”就是眼前这个疑似原主心上人的大小姐了。季宛目光看向温瑛，搭在腿上的手握紧，“那你为何又会记得她？” 而且她们两人先前还那般亲近！ “我最开始也不记得她，但后边我知道了她是我妻子。”燕安摇头平静道。季宛模样看起来有些难过，“可以前你明明只对我好的，为什么现在都不一样了。” 闻言燕安有些无奈了，她不清楚原主具体对季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她当初既然同意了娶温瑛这件事，就应该很清楚自己跟季宛是不可能的，可偏偏她的行径又与想法相悖。婚后冷暴力自己的妻子，对一个不可能的人嘘寒问暖，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呢？反倒将自己衬得人品低劣。 “季小姐，一切都会变的，人也是这样，所以你并不用过多在意我怎么样。”燕安一想到她竟然还专程一趟跑村里来找她她就觉得如坐针毡。她也有点儿搞不明白季宛对原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感觉像是有些暧昧，但又没达到恋人两情相悦的那种状态。季宛的表现反而更像是一种往日明明只对她好的人突然不继续只针对她一个人好的占有欲。习惯了独占，就适应不了有人竟然从中分一杯羹。坐在燕安身边的温瑛闻声侧头看了燕安一眼，收回目光时微微阖眸，掩住了眸底的暗色。一切都会变的吗？那现如今的的燕安，会在某一天对她陡然转变态度吗？一种不安的心理让温瑛暗暗攥紧了自己的手尽力忍耐，不愿让自己再继续深想这个问题。季宛目光执拗地看着燕安，说话间都带上了一分委屈的味道。 “你曾说过你永远都会对我好的。” 燕安：“……” 原主还会说情话呢。 “季小姐。”燕安语气无奈了，“我如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仅失忆了，我还有妻子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该要保持应有的界限，还请季小姐以后不要再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了。” 季宛听着她这样说，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不敢置信一般。燕安无视她的眼神，往火盆里添了两根柴道：“你专门跑这么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些的吗？” 季宛沉默，看着燕安平静随意的模样顿觉心里不舒服至极，气恼道：“你怎么可以不继续读书科举，给别人做饭又有什么好的？” 虽说本朝的厨娘地位并不算低，但与燕安之前可能拥有的前程相比完全就是不符合她身份的。燕安：“……给别人做饭有钱啊。” 难不成她天生爱给人做饭啊？ “我有钱，我给你钱，你以后别做这些了。”季宛蹙眉，“若是你日后及第为官，让人知晓了你以前竟干过这些，让人如何看待你？” 本朝读书人最是重视一个清名，在这些人眼中厨娘也是不入流的。 “我又何时说过我还要继续科考？我早就已经放弃了。”燕安有些无力道，感觉这个问题她都解释不下三遍了，说得她自己都厌烦了。 “这怎么可以！”季宛激动道。 “你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怎可说放弃就放弃！你若是说失忆了无钱读书，我可以给你啊！” 这模样，燕安不科考了她比燕安还难过的样子。一旁的温瑛身体微僵，却还始终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动。 “我们无亲无故的，这样实在太冒昧了。”燕安连连摆手，本来原主跟她的情况就不明不白，自己要是还接受她的资助，感觉关系更加乱套了。尤其是季宛之所以会这样做，完全就是因为原主。可自己又不是原主，总不好心安理得的用着原主的身份接受别人的好意。 “燕安！” 听到她这样说，季宛更生气了。燕安轻叹口气，尽可能的平静道：“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我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放弃科举，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说我原先没考上，哪怕是?*? 让我如今重新学着再继续考，又要学多少年才能达到我原先的水准，又要考多少次才能及第？” “季小姐，我不想再在这种虚无缥缈没有定数的事情上耗时间了。” 季宛一愣，怔怔地看着燕安。燕安深吸口气，起身道：“你若是要留下来吃这顿饭就坐着吧，我要开始忙了。” 燕安不欲再与她多说其它，哪怕知道季宛真的很有可能会一直给钱让她读书，可她到底不是自己一个人，她还有温瑛。如果她接受了季宛给的资助，温瑛怎么办？以季宛的情况她会愿意连带着一起资助温瑛吗？哪怕她愿意，她们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得了？就连之前那个钱袋，燕安也是昧着自己的良心留下的，还总想惦记着以后挣到足够多的钱了还给她。更别提说一直资助她读书科举这么大的人情了。这样一来，她得要彻底跟季宛纠缠不清了。燕安去忙碌后，火盆旁就剩下温瑛跟季宛主仆二人，一时间好似只能听到柴火在火盆中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当初燕安为什么会愿意娶你？”季宛最终还是耐不住的问道。温瑛抬眸静静地看着她，缓慢道：“她不曾与我说过，我又如何得知？” 季宛眉头一拧，胸中愈发气闷。她看着温瑛那张脸，也不是多出众的面容，更别说她只是农户出生大字不识两个了，无论如何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不会是燕安喜欢的类型。 “季小姐，不论如何，当初我与燕安成婚时，并不是悄悄进行的，你若是真不想她娶我，你为何不阻拦？如今再说这一切又有何意义？”温瑛语气很淡，纵然她清楚自己比不得季宛，但是当着季宛的面，她还是不愿露怯。 “你……” 季宛语塞，被温瑛戳中了心事。她当初，只是在与燕安置气而已，谁知燕安转头竟与别人成亲了。温瑛面上露出一抹淡笑，“纵使她没有与我成婚，季小姐对燕安的喜欢到底又是何种喜欢呢？你又真的有可能会跟燕安在一起吗？” 说完，她也起身告辞去忙碌了。随着她们一个两个的离开，时间也到了要开始忙碌的时候了，院子里逐渐又开始热闹起来，而季宛身处在热闹中，却觉得周身清冷得厉害。她只是不想要燕安娶妻，不想要燕安属于别人，只想要燕安眼中只装得下自己不行吗？为什么这样就一定是得要类似于男欢女爱的那种感情？她可以与燕安相处玩在一起，但母亲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她与燕安成婚的。不说她们同为女人，就单说门第就不是相配的。季宛整个人萎靡下来，眉宇间带着委屈难受的神色，她想不明白与人相处间的感情为什么要这么复杂，一切都如从前那般不行吗？ “小姐，我们回去吗？”跟在她身边的青儿小声询问着。其实她一开始是不太赞同季宛跑这一趟的，在她看来燕安根本不值得她为此这样付出，然而她不过是季宛的一个丫鬟，又怎么可能改变季宛的想法。 “不！我要留下！我倒要看看她是做得有多好吃，竟然想以此生存！”季宛一改先前的颓靡重新恢复自己往日骄纵倨傲的模样，大有一番但凡有哪一点做得不好她就要开始疯狂挑刺的模样。青儿欲言又止，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陪着季宛一起等了。季宛抬眸看向另一边专心忙碌着燕安，温瑛就在一旁帮她打下手，几乎是温瑛刚递完一样东西，就能知道燕安下一样需要的是什么而适时递上去，全程配合默契有条不紊的。看着看着，季宛的脸皱巴在了一起，曾经那个看起来文弱清瘦的燕安，如今披着一条灰扑扑的围裙，衣袖推上去露出半截手臂，一手拿着锅铲，另一只手就那般颠着大锅，随着她熟练翻炒的动作，食物的霸道香味蔓延开来。这…… 这还是她曾经那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燕安姐姐吗？为什么感觉她现在跑个五百米都不带喘似的？在季宛震惊且自我怀疑时，另一边的燕安忙得哪有空去想那边还坐着的大小姐，她就着温瑛提前摆好的盘子开始装菜，一旁已经有人拿着菜盘准备上菜了。虽然天很冷，但是来吃饭的人一个个都还是笑盈盈的，坐下来就等上菜了。季宛也被周婶请到了贵客那一桌，看着桌上那些没什么摆盘的菜肴，季宛抿了下唇，坐在她身旁的青儿很有眼力见的帮她夹菜布菜。与陌生人这么坐在一桌的情况还是前所未有的，季宛起初有些不适应，但是等尝过燕安做出来的菜肴味道后，她神情渐渐怔住。她从前竟从不知燕安还会做菜，是以前自己对燕安的了解太少，还是在燕安成婚后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导致她已经完全与燕安脱节了？将最后一道青菜做完上桌，燕安的工作总算是告一段落了，直到这时，她才想起那个被她忽略许久的人。她抬眸在院子里搜寻，当看到与主人家坐一桌的季宛在安安静静吃饭的模样还有些讶异。没想到她竟然还真留下来吃饭了。想到季宛好歹作为县令千金，肯定吃过不少许多人都没吃过的好东西，思及此，燕安抬脚朝季宛的方向走去了。在她身边的温瑛见着燕安突然一言不发的朝着季宛走去的背影，指尖突然传来一道灼热的痛意，刚刚她那一下竟不小心触碰到了刚使用完的铁锅。她低头看着自己已经隐隐发红的指尖，大拇指在上边掐了掐，唇角平直毫无笑意。 - 燕安来到季宛那桌，周婶看到她过来眼睛都亮了，一个劲的夸她，说今天这场满月宴这么成功她功不可没啊。燕安笑着接受了她的夸奖，随后看向季宛，见她抬眸静静觑自己，便问：“怎么样？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吗？” 季宛捏了捏自己手上的筷子，眼角余光在桌上空了许多的菜盘子上转了圈，冷哼道：“没有摆盘，毫无美感。” 见到她顿了几秒竟然只是说出这么一句话后燕安面上笑容更深了。 “大锅菜，一下子要出太多盘菜了，没时间摆盘。”如果是虾这些也就摆摆了，其它一锅炖或者一锅炒的，刚出锅就要端去上菜了，哪有那个功夫摆盘。季宛又停顿了片刻，最后哼道：“也还行，一般般吧。” 燕安先前那般毫不留情的拒绝她，现在又要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她，季宛觉得自己说不出口。听她这样说燕安点点头，笑道：“那看来我还是有很大进步空间的。” 同桌的人听到季宛的话面面相觑，又见燕安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便也默默当没听见，兀自夹菜吃。 “那你们慢吃，我也去吃饭了。”燕安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