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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只能灌了几个汤婆子,隔着缎子覆在他身上。如是折腾了一天一夜,薄辞雪的体温终于回升了上来,但难保晚上不会继续高烧。裴言不敢抽身,就这样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胧中,似乎有只微冷的手轻柔地穿过他的黑发,将他鬓角乱蓬蓬的发丝理到耳后。他下意识地一把捉住那只手,看清是谁后才愣愣地松开,脑子里有些发懵。 “醒了?” 身穿明黄色长袍的美人低头看他,华美的金质镂空发冠压在乌发之间,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裴言揉了揉眼睛,环顾着熟悉而陌生的卧室,有些尴尬地起身:“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我让宫人们把你弄到我这儿的。你睡得沉,他们搬你的时候也没把你弄醒。”美人垂下手,笑笑:“怎么困成这样?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是昨晚守岁去了吗?” 裴言怔了怔,忽然想不起昨晚去做什么了。他有些无措,只得胡乱应道:“嗯。” “下次若这样迟一些来也无妨,没什么要紧的事。”美人道:“难得有几天假,还是睡饱要紧。” “……”裴言脸颊发烫,不太敢看对方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他强行移开了视线,忽然发现宫里空荡荡的,一个宫人也没有:“其他人呢?” “他们拜完年就走了,你也快回去吧,我已命人将年礼送到你的住处去了。”美人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说的是其他来给自己拜年的人。他用指尖点了点裴言的眉心,眸光里带着些许戏谑:“里面有两匣松烟墨,年节时也别光记着玩,有时间温一温功课。” 功课…… 裴言渐渐回想起来。他开蒙晚,被裴氏送来当质子的时候连字都没认全,在诗书古文上又不怎么开窍,功课是宗学里最差的。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发窘,红着脸点了点头——而正要离开的时候,衣袖又被轻轻捉住了:“殿下?” “啊,还有一事,刚刚忘记说了。”年轻而美丽的皇太子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唇,扯扯他的袖口,示意他跟过来:“那些年礼都是按制准备的,几个伴读的都差不多,不过这个是单你有的。” 裴言的心跳加快了一些,除却期待之外似乎还有种别的情绪,让他的手心都有些微微发汗。他随殿下来到一个金丝檀木的小柜子前,见对方半跪下身,打开最底下的那一层,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喏。打开看看?” 裴言依言打开盖子,只见盒子里躺着一个面容慈美的神像,微阖着眼,通体用白璃制成。美人将它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它的衣袂便神奇地无风自动,流云漓彩,光华剔透。 “这是瀛山那边新献上来的贡品,刻的是他们那里的游仙,据说能除邪去祟,保人平安顺遂。”他认真地说:“你家不在云京,过年的时候也收不到家人的压祟钱,这个送给你,希望你喜乐无忧。” 裴言的手指有些发抖,喉头像是堵住了一样。他想说这个太贵重了他不能要,想说多谢殿下关怀,还想说其实他之前也没有收过压岁钱。但支支吾吾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很笨的话:“殿下,这个神像看起来……和你好像啊。” “有吗?”美人失笑。他生得本就好看,一笑起来更是夺目,让裴言的心跳得愈发快了。他仔细端详了一下神像的眉眼,思索着应了一声:“眼睛这个地方好像是有点像,你觉得呢?” 裴言想说像,但殿下比神仙还好看,又觉得有拍马屁的嫌疑,纠结了一会还是咽了下去,只默默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原来真的有瀛山这个地方,我还以为那里是人们编出来的仙境。” “唔,瀛山这个地方确实是有的,在大陆的东南边,离这里好远。”美人讲起很长的句子时会不自觉地带上一点云京的腔调,听起来意外的温软:“至于有没有仙境,大约只有那里的人才知道了。不过世界这么大,难保真的有呢?日后若有机会,我也想去那边看看。” 裴言糊里糊涂地跟着点头,捧着小木盒离开了东宫。殿外日色昏沉,宫灯明亮,处处飘着醇厚的屠苏酒香,正是热热闹闹的新年气象。 他捧着那尊肖似太子的神像回了住处,将它放在屋里日日把玩,越看越喜欢,一连数日都爱不释手。温习功课的时候,他就把它摆在案边,睡觉的时候就放在床头。精巧的神像上折射盈盈的光,眼波潋滟,像是那位高不可攀的殿下日夜不离地陪在他身边一样。 裴言住的是皇宗学内的学舍,年节期间只他和他身边的几个小厮居住。到了初八,宗学便开始复学,其他皇室子弟也陆陆续续地搬了回来。这些子弟身份尊贵,家族势力在云京城内盘根错节,很看不上与皇室无亲无故的裴言。裴言虽一个人住,但还是将那尊神像小心地藏进了柜子里,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比如,那个当今胞弟的嫡长子,薄辞雯。 薄辞雯比太子小一岁,十几岁就封了高爵,身份贵不可言,在宗学里也是横着走。裴言不想惹事,能避则避,但薄辞雯想教训谁的时候哪会跟人商量着来。这日裴言一下学,便看见薄辞雯大摇大摆地领着一群跟班在他的住处里乱翻东西,顿时大怒:“谁让你们进来的?” “哦唷,我竟不知这宗学里还有本世子进不得的地方。”薄辞雯翘起腿,拿着一柄玉如意四处挠来挠去,嘻嘻笑道:“殿下怎么也赏了你这个,你这臭外地的用得惯么? 裴言一眼认出那是太子赏给他的年礼之一,脸瞬间黑了:“你要是知道那是殿下赏的,就不应该碰它。” “就是碰了你又如何?你有种打我啊?打我啊?” 一众少年大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就差在地上打滚了。裴言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可冲动,用力捏紧拳头。而薄辞雯犹嫌不足,把玉如意往自己怀里一揣,朝少年们喊道:“去,给我把他这屋里太子赐的东西搜罗起来。他裴言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本世子分一个规格的年礼?” 少年们捧哏有余,胆子到底没那么大。其中一个怯怯地出声道:“他父亲是北国公裴洪,裴氏势力很大,要不今天还是……” “呸!”薄辞雯暴躁地张口打断:“一个质子而已,说好听点是过来当伴读,难听点就是家族的弃子,我就不信北国公会为了个弃子得罪皇室。你们去不去?” “去去去!” 这些子弟们唯薄辞雯马首是瞻,当然不敢忤逆,于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开始拆家。裴言拼命护着不让他们动,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太子赏赐的物品便被一件一件丢了出来,有宫绸、金锞子、墨锭、上好的生宣,甚至连各色果干都没落下。突然,一个少年从屋内溜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刻了昙花纹的小木盒,叫道:“快看!这是什么?” 木盒上打了把锁,是裴言自己做的。薄辞雯没有钥匙,便逼着裴言给他打开,一口咬定不给他开便是偷来的赃物。裴言自然不可能任他拿捏,上手就抢,慌乱之中不知是谁“哎哟”一声,旋即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动静。盒子里哗啦啦一阵乱响,像是有什么玻璃质地的东西碎掉了。 ——大多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裴言的心一下子掉了下去,像是从一个很高很高的悬崖上摔入谷底,摔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他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只见烛火幽幽,月光泠泠,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一桩十几年前的旧事。 那时他眼都红了,差点把那个世子活活打死。世子的父亲咬着此事不放,一定要裴氏给个交代,最后还是薄辞雪一力将他保了下来,互相赔礼道歉就算完了。 当年觉得天塌了一样的大事,现在回看也不过如此。只是那尊神似薄辞雪的白璃神像却是再也没有了,再也找不出一尊一模一样的了。 裴言觉得这个梦有种莫名的不祥之感,于是不愿再想,默默看着薄辞雪沉睡的脸。就在这时,一个小宫监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小声道:“将军,有侍卫在烟翅湖东发现了这个。” 他小心地呈上一个托盘。托盘里,一件女裙散乱地铺陈着,式样很是眼熟。离奇的是,那女裙的里里外外都沾满了冰碴,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后又冻了一日似的。 锥心/他扑上来拽住巫奚的领口,像一头发狂的困兽 裴言一眼认出那是薄辞雪在除夕宫宴上穿过的女裙。他愣了愣,忽然有了一个极坏的猜测。 ——其实他一直想不通这场高热为何如此来势汹汹。薄辞雪在外面呆的时间不长,军营里也有炭盆供热,纵然着了凉,病情也不该严重到这等地步。 除非…… 裴言怔愣地垂下眼,望向床上人清透苍白的睡颜,耳边怪异地响起了琉璃摔碎的幻听。冰冷的恐惧缠上他的脖颈,扼得他难以呼吸,手指隐隐发起了抖。 小宫监偷偷觑着他的神色,不明白一件女裙为何会让这位铁石心肠的将军如此动容。他捧着托盘,缩头缩脑道:“将军,还有一事,太卜大人在外面求见,要传他进来吗?” 他细细的声音有点发抖,很怕惹得裴言大怒。将军和太卜的不和并非一日两日,稍微有点资历的宫人都很清楚,他也是因为受到排挤才来做这等不讨好的差事。何况太卜此时前来很可能是谁走漏了宫里的消息,将床上那位的病情传进了太卜的耳朵里。 小宫监战战兢兢地等着裴言发怒,却听对方语气怪异地说了一个字:“传。” 话音方落,身穿黑斗篷的太卜便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大约是不需要在薄辞雪面前做样子,巫奚的冷漠和傲慢表现得淋漓尽致,连看都没有看裴言一眼。他径自走到了薄辞雪的床前,吩咐一旁的宫人道:“去把药方拿来给我看看。” 裴言脸色阴冷,但到底没说什么。巫奚颇通医理,给他看看也无妨。宫人惶惑看了眼裴言的脸色,将薄辞雪最近用的药方呈上去,便见太卜抽笔在上面增改了几下,声音还算温和地说:“以后就照这个煎。” 裴言蹙眉,抢过药方扫了一眼。上面只是添了几味常见的药草,又去了一些药性猛烈的药,看不出什么名堂。保险起见,他还是道:“慢着,先拿去给几位御医过过目。” 巫奚突兀地冷笑了一声。殿外密云压城,天幕黑沉,似乎随时会有暴雪将至。殿内烛火幢幢,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开口说话,唯恐触到这几位大人的霉头。 还是裴言先开的口。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嗓音便带了点哑,像被砂纸打磨过一番似的:“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巫奚缓慢地移过眼。他冷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也没有讽刺的意味,但暗紫色的瞳孔里却仿佛带着厄运的预示:“你确定要知道?” “……你说。” 巫奚收回视线,注视着薄辞雪失血的嘴唇,眉眼在烛火的照射下落下深深的阴翳。他轻手轻脚地给床上人掖了掖被角,温柔的语气里裹着见血封喉的毒刺:“将军连他的话都不信,我说了就会信吗。” 裴言身形一震,想起那晚薄辞雪疲倦而又无力的否认,想起偶然从对方眼底觑见的那一点浮光掠影的伤心。他盯着巫奚漠然的双眼,竭力压抑着情绪追问:“难道他那晚真的没有和你……,而是跳……” 许是床边交谈声过大,床上人从昏睡里惊醒,再度剧烈地呛咳起来。他意识还很模糊,但依旧不想被人碰,颤抖地伏在床边咳了一会儿,便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这次他倒没有呕出血,但单薄的中衣在呛咳之中掀起一角,露出了髋部撞出的淤青与肤肉上密密麻麻的红痕。小腹处还有一团古怪的紫痕,从皮肤底下蔓上来,像是从内部恶狠狠地顶撞了一番似的。 巫奚的神色霎时冷了。那些痕迹在除夕之夜时尚未出现,分明是那夜之后多出来的。 ——所以,陛下在落水之后,又被这畜生不如的狗东西压着侮辱了个遍……? 巫奚刹那暴怒,抓起托盘里沾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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