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沦（姐弟）_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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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傅司爵留在傅家，爱之深为之谋深远。如果傅司爵真的和傅家断绝关系，不管谁对谁错，但在这个百善孝为先的传统社会，总是会给人留下话柄。可如果傅司爵留在傅家，那边是另一番说辞了。顾染以前只是一个人，所以对这些感受不深，可自从和赫连家的人相认后，感受到家人的关心和在乎，她渐渐明白了一些更加深沉的爱。傅司爵眸光微暗，眼底闪烁着明明灭灭的黯淡，似是对母亲的思念，又像是对母亲这一生结局的悲愤。顾染能感觉到傅司爵搂着她的手更加的用力，她轻拍着傅司爵的手，轻声宽慰道。 “阿爵哥哥，我们可以在心里和那些人断了关系，但我们不能留人话柄，这个时代，流言蜚语也是能杀人于无形的。去见老爷子，我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委屈的。” “好，那一会儿我陪你一起。” 傅司爵没有反对，只要是顾染决定的事，他都会尊重，而且他也知道顾染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 697、一个充满悲情色彩的爱情故事车子缓缓驶入一片蜿蜒的山路，顾染看了眼远处的路牌，她知道，这里已经是隐世家族傅家的地盘了。本以为上了山很快就能抵达，哪知道又开了二十多分钟，顾染看着从第一座山开到了第二座山，这才看到密林中影影绰绰的建筑。哪怕顾染心里已经想象过傅家的奢华，可看到远处山峦间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顾染内心还是被这一处世外恢弘的建筑群给震惊到了。和赫连家的简约古朴不一样，傅家的建筑主打的就是一个气势恢宏。远山缭绕间，顾染已经看到一处差不多四五米高的门庭，雕花精细，顶上的琉璃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树荫斑驳，顾染能看到门庭最上方那个烫金大字，傅宅。车子还在蜿蜒却无比平坦宽阔的山路见盘旋，顾染贴着车窗，看着远处一栋栋古建筑。顾染粗略点了一下，就视野所见之处，就有大大小小十几处中式庭院建筑。而且这里的每一栋建筑的面积都比璞园要大，要不是周围路灯，路牌这些现代化的东西，顾染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 “从傅家族谱上的记录来看，傅家在这龙旗山已经居住了近两百年，这里的建筑大多都是那个时候建造的。不过后来随着家族的不断壮大，陆陆续续又建了好几处院落。” 一旁的傅司爵见顾染一直盯着车外的风景，便给她讲了一下傅家的历史。 “你看那边山顶的几栋建筑，那是傅家最早的住所，不过现在那里已经是傅家的祠堂和议事厅，平时不会有人过去。那边种满樱花树的地方，就是现在傅家的主宅，老爷子他们都住在那一片。” 顾染随着傅司爵指着的方向看去，在一片绿意盎然间，的确能看到一抹抹殷红。只是没想到这都是二月了，居然还有盛开的樱花。许是猜到了顾染的疑惑，傅司爵用下巴蹭着顾染的头顶，从身后搂住顾染，轻声解释道。 “那些还在花期的是冬樱花，傅家有一个专业的团队打理这片山上的所有植物。这些冬樱花也是那个团队从其他地方嫁接过来的，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品类的樱花，就是为了确保这座山上一年四季都能看到樱花。” “哦，难道樱花是傅家的圣物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傅司爵的话吊起了顾染的好奇心。她知道隐世家族都有一些圣物或是标志性的东西，又或是一些传承，就像赫连家，有自己的图腾和徽章。傅司爵此时却摇了摇头道。 “嗯，这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也是一个充满悲情色彩的爱情故事，想听吗？” 顾染点头如捣蒜，有故事听，她就却一把瓜子了。 “算起来故事的主人算是我爷爷的曾祖父，据说那时候的傅家还没有隐世，只是住在这龙旗山。当时那位还只是傅家的继承人，年少肆意，他没有按照家族安排的步伐去接管家族，而是隐姓埋名，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出去历练……” 顾染耐心的听着这个故事，只是听到最后，她的心也跟着这个故事的结局而难受了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却逃不过世俗的议论和身份上的悬殊。那是个战乱的年代，那位傅家祖先下山后加入了当时的一个革命军。那位傅家先祖是个有能力的人，短短两年时间，从一个普通的小兵一路成为一军统帅。也是在那段时间，那位傅家先祖遇到了他人生中唯一的挚爱。傅家先祖在一场战役中，因为身边人的被叛，让他身陷险境，还身受重伤。傅家先祖当时拼着最后一口气冲出重围，只是那个时候，他带去的近百人全都牺牲了，只有他一人成功逃离。可也因为受伤严重，半路上晕倒在了湖边。听着是一段很狗血的相遇，傅家先祖被那个女孩救下，并且在女孩的掩护下，从那些追兵的重重围堵中脱困。傅家先祖受伤严重，昏迷了近半个月，那个女孩没有抛弃，反而是悉心照顾，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积蓄买昂贵的药，请大夫。好在傅家先祖命不该绝，半个月后醒来，只是当时还不能随意走动，便又在那个女孩的住所住了半月有余。这期间，两人在相处中互生情愫，傅家先祖更是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女孩带在身边，等战争结束就迎娶这个女孩。只是女孩当时并没有同意，傅家先祖只以为女孩是觉得他那样做只是为了报恩。直到傅家先祖身体恢复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女孩知道没办法在拖延下去，便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在那个战乱年代，百姓饥苦，而女孩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要想在那个年代活下去，绝非易事。女孩其实是一个歌女，在当地的一个夜总会上班，但女孩只卖艺，即使拥有一张绝美的脸蛋，女孩一直紧守底线。女孩本意是想坦白自己的身份，让傅家先祖自己放弃，因为那个年代，歌女是非常低贱的工作。没有人在意你是卖艺还是卖身，总之在那种地方工作的女孩，都不会被人尊重，别人只会骂她不要脸，伤风败俗。可当时的傅家先祖并没有因为女孩的这番话就放弃她，反而是心生怜悯，更想要把这个女孩留在身边，给她以前从未有过的富裕生活。最终，傅家先祖以自己的真诚打动了女孩，带着女孩离开了那座城市，从此跟着傅家先祖到处打仗，在外两人也是以夫妻相称。就这样，女孩陪伴了傅家先祖整整八年，从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成为一个成熟女性。女孩也在傅家先祖的影响下，开始学习，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画家。后来，战争结束，傅家先祖也收到了傅家的一再催促，便带着女孩一起回了帝都龙旗山。只是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傅家人的热情欢迎，而是冷漠和轻视。傅家在当时依旧是高门大户，家族早就给傅家先祖择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对方是帝都另一个大家族的千金，书香世家，从小接受着贵族教育，不管的学识还是远见，都是人中翘楚。当时的傅家先祖和家里反抗过，并且亲自和那位大家族的千金退婚，只是当时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而且那个大家族的千金也早就钟情于傅家先祖。最后还是那位千金小姐提出，允许傅家先祖纳那个女孩为妾。傅家先祖一开始是不答应的，他因为一直在外生活，思想比较先进，坚持一夫一妻制。一开始傅家人见傅家先祖态度如此决绝，也有了软化的意思。可不知怎地，就曝出了女孩曾经是名歌女的事情，这在当时那样的环境下，几乎没有那个豪门世家会接受这样的女人成为家族的当家主母。当时的傅家，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女孩嫁入傅家，甚至打了要将女孩浸猪笼的想法，只是当时的傅家先祖一直派人保护着女孩。可是他的坚持得到的是家族的打压和警告，甚至家族中人趁着他外出办事，居然把那个女孩绑走准备卖掉，还是他得到了亲信的传话，才救下了那个女孩。傅家先祖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家族，他又舍不得放女孩走，最终妥协，准备和富家千金结婚，之后在纳女孩为妾。可女孩这些年也是学了新思想，她有自己的骄傲，她不想和别人女人分享自己心爱的男人，直接拒绝，并提出离开帝都。可傅家先祖哪里舍得放女孩离开，最后直接将女孩囚禁在了龙旗山上。傅家先祖觉得时间久了，女孩心会软下来。他给女孩建了一栋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女孩喜欢的樱花。只是那栋院子建成后，女孩便再也没让傅家先祖踏入院子半步。那一年，傅家先祖成婚四年，一开始傅家先祖完全不去千金小姐的住处。可后来，受不了家族的压力，不得不和千金小姐圆房，为傅家延续香火。据说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漫天飘雪，千金小姐给傅家生下了一个儿子。也是在那一夜，那个女孩死在了冬雪飘扬的樱花树下，死得时候，手里拿着的是当年和傅家先祖定情的一枚银戒指。傅家先祖得到消息后，彻底崩溃，连刚出生的孩子都没有去看，一个人抱着早已冰冷的尸体，坐在樱花树下整整一夜。最后还是受不了冬日的寒冷，病倒了，才被人抬进了房间。至此以后，傅家先祖便搬到了那栋院子居住。因为他曾经和女孩承诺，会在樱花盛开的季节迎娶她，所以傅家先祖让人在那片山头种满了各个品种的樱花。只是樱花开了一季又一季，傅家先祖再也兑现不了自己的那份承诺。而那个富家千金，虽然拥有着傅家主母的尊崇，却一辈子没有得到傅家先祖的爱，甚至之后两人再也没有生活在一起过。而那位傅家先祖也是傅家所有家主中寿命最短的，在三十五岁那年，傅家先祖郁郁而终，临死的时候，依旧是那颗樱花树下。那一天，漫山的樱花都开的鲜艳无比，映红了整片山头。 698、还好我回来了顾染靠在傅司爵的怀里，感觉心口闷闷的，说不出来为何难受。在那个年代，门户之见深重，歌女在那个年代是非常低贱的行当，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不会娶这样的女子，更何况傅家还是当时的豪门世家。听完这个故事，顾染再看那片山头的樱花，就感觉格外的刺眼。那片樱花树像是在和世人诉说着那段悲戚的爱情故事，控诉着世俗的偏见。那样一个被生活所迫却努力活着的女孩，只因为那份被世俗所不认同的职业，便永远得不到一份纯粹的爱。 “你们傅家居然一直留着那片樱花林？” 按理说那个故事算是傅家的一段丑闻，这种事大家族都会努力掩饰，可听傅司爵的讲述，好像这段往事还被记录在了傅家的族史中。 “因为那是那位先祖临死的遗言，傅家这么多任家主，只有那位死后没有葬入祖坟，那位死后和那个女孩葬在了那棵樱花树下，而那个千金小姐一个人进了傅家祖坟。” “生前不能相伴，死后一起同穴？” “也许吧。” 傅司爵淡淡的回了句。顾染轻轻一笑，玩笑式的说了句。 “所以你们傅家也是有情种的，并不是所有人都以利益为先。” “不，如果我是他，我不会娶那个千金小姐，既然我认定一人，那边要一起到白首。其实当时那位先祖是有选择的，只要他放下傅家的一切，带着女孩离开，他们就能拥有一段美好的爱情，只是他们会失去富庶的生活。” “所以你那位先祖是既要富庶生活，又想要美人在怀。” “是啊，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既要又要，人不能太贪婪，总该要做出取舍。” 傅司爵说这番话的时候，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薄怒，显然他是不认同那位先祖的做法。 “既然给不了一个人爱情，就该放对方自由。” 顾染听到这话，噗嗤一笑，转身仰头看向傅司爵。傅司爵低头，对上顾染那犹如璀璨星空般幽深的星眸，莫名有些心虚。 “染宝，我那时候已经想要放你自由了。” 果然，傅司爵知道顾染在笑什么，只是他这话刚说完，就感觉腰间一紧。顾染紧紧的搂住傅司爵，红唇滑过傅司爵的嘴角，耳边传来女孩深沉低哑的声音。 “还好当时你一直没有放手，还好我回来了。” 这句话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傅司爵搂着顾染的手紧了紧，只有他知道小丫头说的是什么意思。车速缓缓降下来，顾染看到车外也变得热闹了起来，偶尔还能看到一辆同样朝山上开去的车。大约又过了十分钟，他们的车子停在了一栋和其他建筑不太一样的院落门口。相比其他充满岁月痕迹的建筑，眼前的这栋院落看着就比较新。 “陌园，这就是你在山上的住所？” “嗯，这里远离主宅，那里留给我的都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我讨厌那里。” 也只有在顾染面前，傅司爵才会情绪外放，不会隐藏任何心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走吧，我们先在这边休息会儿，一会儿再去祠堂那边。” 说话间，单佐已经帮他们开了车门。傅司爵先下车，然后走到另一边帮顾染开了车门。顾染一下车，就看到不远处的角落，有一抹鬼祟的身影。 “不用管，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喜欢住在这里的原因之一，到处都有这些眼睛。” 顾染伸手搭在傅司爵的手掌，两人十指交握，手牵着手走进了院子。 “不是说要去见一见老爷子吗？” “不急，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安排一些事情，之后就带你过去。” 顾染点了点头，任由傅司爵牵着自己走进院子。明明是十二月的寒冬，但这里却是绿意盎然，鲜花盛开。本以为山上会比较冷，可顾染走进陌园却发现这里似乎比外面要暖和。 “这里都装了室外空调，所以会比正常室外温度高上十度左右。” “难怪，刚才在半山腰的时候还能看到路上的积雪，到了山上反而是一片绿意，有钱就是任性啊。” 傅司爵无奈一笑，这小丫头，明明自己也是有钱人，可偶尔说出来的话就好像她自己很缺钱似得。走进正厅，已经有人备好了热茶和糕点，明明这些人都没见过顾染，可看到顾染后，都会恭敬的称一声主母。一开始顾染还有些不习惯，可这一路走进来，遇到不下十次被人这么叫，之后顾染也就麻木了，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她也不会少一块肉。 “家主，主母，仪式在一个小时后开始，这是一会儿仪式上需要的东西。” 傅崇明带着几个人抬着几样东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顾染一点都不意外，也是一脸的恭敬。傅司爵指了指旁边的桌子说道。 “放那边就行。” 随后，傅司爵又握着顾染的手说道。 “染宝，这位是傅家的管家，傅崇明。” 傅崇明见状，立马向顾染行了个大礼。 “主母好，在下傅崇明，主母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吩咐崇明去做。” 虽然现代社会不兴这种大礼，但在很多世家中，其实一直有延用这些礼节。顾染倒也没觉得意外，很是淡定的接受了傅崇明的大礼，然后语气轻淡却不会显得失礼的说道。 “那以后就麻烦傅管家了。” “主母客气了，能为主母办事，是崇明的荣幸。” “老爷子那边有旁人在吗？” 这时傅司爵开口问了句。傅崇明摇了摇头道。 “老爷子一直没有见外人，家主有什么安排吗？” “嗯，准备一下，一会儿我和夫人一起去一趟斋心堂。” 傅崇明顿时眸光一亮，立马点头道。 “好的，家主，我现在就去安排。” 说完，傅崇明便离开了正厅。顾染喝了会热茶，然后起身开始参观这栋建筑，只是才走一会儿，傅司爵就跟了过来。 “这边是前厅，上面是我会客的地方，咱们的卧室在后院那边，明天你父母过来，晚上就让他们留宿在这，我已经让人都安排好了。” 顾染点了点头，她相信傅司爵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不过在顾染走了一会儿后，莫名觉得这里的布局和摆设都有些熟悉。 “这里怎么和璞园差不多啊？” “我还以为染染一开始就发现了呢，璞园的布局就是根据这边设计的，不过璞园面积没有这里大，只能做三进院，这里的面积是璞园的两倍，后面还有一大片院子，等今天事情忙完，我在陪着染染把这里好好转转。” 随后，傅司爵便